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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神的山岭-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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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马尼库玛从饭店房间偷走了相机。
  如今,说到会遭窃的物品,就只有现金,以及自己使用的相机器材。
  现金自己随身带着走,摄影器材则拜托西游旅游的斋藤,寄放在上了锁的办公室里。自己现在随身带着走的是,一台相机和一支连接在机身上、能够从四十毫米调到八十毫米的变焦镜头。
  没必要换饭店。
  斋藤透过关系,替自己在皇宫附近找到一间便宜的饭店。
  住一晚约八百日圆左右。房间虽小,但是个人房,而且门能上锁。
  房内有简陋的小茶几和夜灯。
  不附餐点。
  厕所和淋浴间共用。
  条件算是差强人意。
  如果做好心理准备,要在青年旅馆和别人同住一间,更便宜的房间多的是,但是这么一来,就无法随性做私人的事了。
  深町发现,自己离开“Sagarmatha”之后,几乎是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
  如果按照预定行程,原本打算直接去找“迦尼萨”。
  北滨说他和长谷走在一起时,长谷看见了从“迦尼萨”走出来的安伽林。
  和北滨交谈时,深町问他:你为何知道“迦尼萨”这家店的名字呢?
  “咦,为什么呢?”
  北滨稍微想了一下,然后说:
  “对了对了,因为广告牌上画了那尊象头神明的画,上头以罗马拼音写着‘Ganesa’——”
  “迦尼萨”原本是印度教的神明。
  拥有象头人身,梵名是“Nandikesivara”。祂是湿婆神的眷属,别名为伽那婆提·毗那夜迦。
  祂是阻碍的创造者,也是阻碍的消除者,乍看之下,拥有矛盾的性格。若想到湿婆神也是拥有创造和破坏这两种截然不同性质的神明,以印度的逻辑来说,倒也并非不合理。
  祂被纳入佛教,成为佛教的守护神之一。
  在日本,是密教中人称圣天、欢喜天的神,其神像经常以两尊面对面交合的姿态呈现。这个欢喜指的不是性爱的欢愉,而是源自“甜美糖果”的欢喜,但基于这个“欢喜”,也有被人信仰为性爱之神的一面。
  那家店应该在因陀罗广场或那附近路上的某个地方。
  即使回饭店,也没事可做。
  深町心想,先确认店的所在位置也无妨。
  他下定决心,朝因陀罗广场举步前进。
  7
  深町马上就找到了“迦尼萨”。
  他从塔美穿过大溪地广场,朝因陀罗广场走去,阿卡喜拜拉弗神庙位于那条路和因陀罗路交会处的右手边。从右手边果然还有一条小巷在那里交会,那家店就在那条小巷的中间。
  快到因陀罗广场前时,不经意地往右边的小巷一看,那面招牌便映入了眼帘。
  那家店位于隔着马路与神庙相对的那排房舍中,从阿卡喜拜拉弗神庙交叉处算来第五间。
  招牌在店门口上方。
  木板的左边画着圣天迦尼萨的画。历经风吹日晒,颜料已经褪了色,但确实是迦尼萨。
  那幅画的旁边以罗马拼音写着:
  Ganesa
  深町马上就明白了它的意思。
  因为那是专门服务外国人的店。
  一家登山用品店。
  和“Sagarmatha”一样,但商品看起来更加齐全。
  登山背包和睡袋一直挂到马路上。
  外国登山队离开尼泊尔时留下来的物品、卖掉的物品,在这里大概都会当作商品陈列。
  深町站在小巷和因陀罗广场交会口,从斜角注视“迦尼萨”。
  然后——
  正要迈步走向“迦尼萨”时,一个男人从店内走了出来。
  一个肤色黝黑、个头矮小、身材结实的老人——
  头发中夹杂着白发。
  是那人。
  将近半年前,在加德满都遇见的男人。
  和Bisālu sāp——人称毒蛇的羽生丈二——在一起的男人。
  安伽林。
  深町不禁将身体躲在神庙后面。
  从神庙后面看过去,安伽林从店内缓缓走出来,背对深町举步前进。
  他背上扛着背架。背架上绑着四瓶氧气瓶。
  海潜时,潜水者也会背着气瓶,但瓶中装的基本上是空气,不是氧气瓶。
  然而,登山时背的气瓶是氧气瓶。瓶中装着氧气。使用时,混合空气和氧气呼吸。
  他背着的是登山用的氧气瓶。
  为何背着氧气瓶?
  深町如此心想。
  准备氧气瓶,意味着:和安伽林有关的某个人,接下来要去爬喜玛拉雅山的八千公尺高峰。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深町观察了四周几秒钟。
  确认安伽林有没有同行者。因为那名同行者说不定有可能是羽生丈二。
  看样子没有同行者。
  深町有些犹豫。
  与其进入“迦尼萨”,不如看安伽林要去哪里,直接跟踪他。因为羽生丈二说不定在安伽林要去的地方。
  深町跟在安伽林身后迈开步伐。
  不过话说回来,多么巧合啊。
  居然会在这里遇见安伽林。
  然而,仔细想想,这并非完全的巧合。
  北滨和长谷一起看见安伽林从这家店走出来,虽然是揣测,但长谷说不定后来和羽生丈二见了面。
  假如他们见了面,安伽林就是关键人物。
  隔天或再隔天——长谷大概一个人又来到这间“迦尼萨”。于是,再次见到了安伽林。正因为见到了安伽林,所以长谷八成透过他,见到了羽生丈二。
  有这个可能。
  换句话说,安伽林十分频繁地进出这家店。
  深町也认为,大概能在“迦尼萨”得到一些资讯,知道安伽林的下落,所以才会来到这里。
  这并非完全的巧合。
  然而,幸运倒是事实。
  深町保持距离,跟在安伽林身后。
  安伽林在卡雅路走到底右转。
  如果继续前进,就会走到通往查特拉巴蒂广场的路。
  相较于因陀罗广场一带,查特拉巴蒂广场的人少了一半。
  这时——
  后方有人对深町说:
  “Garnosu,先生。”
  Garnosu——相当于日语的“不好意思”。
  深町停下脚步回头。
  他不认为有人会在这种地方向自己搭话,看见站在眼前的男人,明白他似乎是认错人了。因为那名男人看见深町,微微一笑。
  一秒钟后,深町想起了那名男人是谁。
  他是不久前在杜巴广场的神庙底下见过的男人。
  或许是赌博输光了钱,在一旁看伙伴们玩纸牌的男人。
  “先生,真巧,居然在这里遇见你——”
  男人说。
  “Ek chin parkhanos——”
  等一下——
  深町对男人说,回过头去寻找安伽林。
  然而——
  前一刻正在前方二十公尺左右处,朝查特拉巴蒂广场而去的安伽林,身影消失了。
  完蛋了——
  深町快步朝查特拉巴蒂广场跑去。
  不见他的行踪。
  深町试着站在查特拉巴蒂广场入口,那里熙来攘往的尽是生面孔,没有安伽林的身影。
  连同深町自己走过来的路在内,有六条路在那里交会。
  安伽林走进了其余五条的哪一条路呢?
  或者是进入广场前左右的哪一户人家呢?抑或是走进了建筑物与建筑物之间、可称之为道路却太过狭窄的狭缝中呢?
  不知是刻意或巧合,总之安伽林的身影在那里完全消失了。
  “先生,你怎么了吗?突然跑了起来——”
  从后面追上来,和深町并肩而立的男人说。
  “哎呀,我以为看见了认识的旅客,看来似乎是我认错人了——”
  深町撒了个谎。
  对这个男人说实话也没用。何况,这个男人说不定知道自己在跟踪安伽林,为了阻碍自己,才故意向自己搭话的。
  “抱歉。对了,你有什么事?”
  深町问道。
  “刚才,先生你说的那件事啊。”
  男人说。
  “你知道什么了吗?”
  “算不上是知道什么。我只是想立刻告诉你一些我想到的事。毕竟我没钱赌博,而且闲得发慌——”
  “所以呢?”
  “既然这样,关于那件事,有个人知道有意思的事——”
  “有意思的事是指?”
  “他就不肯告诉我啊。我想,那家伙大概是怕我擅自告诉你那件事,一个人把钱独吞。”
  他说的是真的吗?
  深町霎时心想。
  “欸,我本来是想,明天你来的话,要告诉你这件事。结果刚才想走回杜巴广场,正好在那里看见了你。与其明天和伙伴一起见你,不如像这样两人单独见面,对我比较有利。所以我就出声向你攀谈了——”
  “然后呢?”
  “我想,如果你有时间,要不要一起去找那个男人。距离不怎么远,而且我刚才才从那里走过来,那家伙也还在那里。啊,在那之前,我想先问钱的事,你真的会给我们钱吧?”
  “当然。如果是对我有帮助的消息,我会按照有用的程度,多付一些钱。”
  深町一说,男人从喉咙发出鸟叫般的笑声。
  “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假如你要付钱买那个消息,我希望你各付一半给那个男人和我。”
  男人说。
  8
  男人边走边对深町说,自己是玛嘉族的蒙汉。
  玛嘉族的蒙汉。
  深町不晓得蒙汉是男人的姓氏,还是名字,但是没有问是何者,只把蒙汉当作是称呼。
  蒙汉似乎想把深町带往西北——苏瓦扬布拿神庙的方向。
  一路上,有许多男女牵着脖子上系着绳索的山羊。
  “今天好像牵着山羊的男人格外多呐。”
  深町问蒙汉许久之前就在意的事。
  “因为已经进入德赛节了。”
  蒙汉一脸泰然自若地说。
  是喔,德赛节啊。
  每年十月举行的尼泊尔祭典。
  这是一项颂扬消灭水牛恶魔的杜尔伽女神的祭典,源自于印度教的神话。
  为期十天。这个祭典期间,几乎尼泊尔境内都充满了德赛节的气氛。
  来自地方乡村的人在这个祭典期间,全都会回家和家人一同庆祝这个祭典。
  献上水牛,当作用来接受女神杜尔伽赐予崭新生命力的供品,割断水牛的脖子,由一家人或全村共享牛肉。
  夏克提(性力)信仰的色彩浓厚。
  “没钱的人没办法杀水牛当祭品,就会以山羊代替。更没钱的人就只会买肉吃。”
  蒙汉说。
  “牛在尼泊尔不是被视为圣牛吗?”
  在印度教中,牛是无数神明的眷属。在印度教势力强大的尼泊尔,牛被视为圣牛。牛旁若无人地走在加德满都市内,看起来无人饲养的牛,则随地躺卧在神庙的广场或街角。
  “牛和水牛是两回事。水牛可以杀来吃。”
  家里没有养山羊的人,会向邻居要一头,或者到肉店买活山羊,在家里砍掉山羊的头。
  许多人牵着山羊,似乎是因为这个原因。
  视情况而定,据说肉店老板会在客人购买之后,替客人砍掉山羊的头,并予以肢解。
  不知不觉间,抵达了感觉像是市郊的一区。
  建筑物并不密集,有许多树木和广场。
  蒙汉在加德满都特有的、以红砖当作外墙盖起来的建筑物前面停下脚步。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蒙汉进入建筑物内,旋即回来。
  “他很高兴,说你来得正好,要你进去——”
  深町依言跟在先行迈开脚步的蒙汉身后进屋。
  屋内没有灯光,显得阴暗。
  黑暗中,有一道浮现木纹的老旧木梯。蒙汉没有爬上阶梯,而是推开隐藏在阶梯后方、以几片木板拼起来的歪斜门扉。
  那里是中庭,四面被建筑物围住。
  四面有印度教诸神的石像,头部和脸上被染料涂得通红。
  四个男人站在那些石像前面。
  还有一头山羊。
  脖子上绑着绳索,一端被一个男人握住。
  地上有一、两个水桶和洗脸盆——
  三个男人打赤脚,只有一个男人穿着鞋。
  穿着鞋的男人似曾相识。
  “我带深町先生来了。”
  蒙汉对那个男人说。
  “好久不见啊。”
  那个男人——纳拉达尔·拉占德拉说。
  “原来是你啊!”
  深町提高警觉,和他保持距离。
  纳拉达尔·拉占德拉——上次在马尼库玛的店里见过他。佝塔姆先把偷来的物品卖给这个男人,接着这个男人又把相机卖到马尼库玛的店里。
  这个男人大概在这一带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工作吧。
  “难不成我被骗了?”
  深町说。
  “我没有骗你。如同蒙汉所说,我知道Bisālu sāp和安伽林在哪里,视情况而定,我想,告诉你他们的下落也无妨。我只是不准蒙汉告诉你我的名字罢了……”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
  “日本人真是猴急呐。尼泊尔语有一个很棒的字叫做Bistāri,意思是慢慢来,别急,你知道吗?”
  “嗯。”
  深町点点头。
  他想起了登山在集体移动时,雪巴人们三不五时会用这个字。
  “哎呀,你来得正是时候。让日本人看看有点罕见的玩意儿吧。有话等看完再说。你有时间吧?”
  说话口吻和之前判若两人。
  在马尼库玛的店里,他的用字遣词略为有礼。然而,现在这种说话方式八成比较接近原本的纳拉达尔·拉占德拉吧。
  “看什么?”
  “现在正要做的事。”
  纳拉达尔·拉占德拉看了山羊一眼。
  深町跟着投以视线,这才发现那头山羊的身体不停颤抖。
  山羊的眼球充血变红,两边的嘴角冒出唾沫。
  令人清楚明白它在害怕的表情,从山羊全身显现出来。
  “快点,动手!”
  纳拉达尔·拉占德拉一说,三个男人点头,缩短缠在山羊脖子上的绳索,一人的双手顺着绳索各握住山羊的一只角。
  顿时,山羊开始激烈反抗。
  另一个男人抱住山羊的身体,两人合力压制住山羊,令它无法动弹。
  山羊反抗的力道猛烈。
  从喉咙深处发出凄厉的叫声。
  第三个男人用右手抽出插在腰带上的柴刀。
  事到如今,深町终于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
  三人打算割掉山羊的头,当作献给杜尔伽女神的活祭品。
  山羊之所以害怕,是因为察觉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它大概是从肉店的店头被买回来吧。
  在这头被绑住的山羊眼前,恐怕有好几头山羊被宰杀,在那里被肢解了吧。这头山羊看见了所有的过程。
  “好了吗?”
  “压好它喔!”
  男人们对彼此喊道,站在容易工作的位置。
  山羊被迫低着头,打横的细长脖子完全暴露在男人们的目光底下。
  拿着柴刀的男人用双手握住那把呈飞镖状的椭圆形刀刃,举刀挥下。
  类似劈刀的刀刃从正上方一刀劈下。
  刀刃浅浅砍进山羊的脖子。
  哐——
  发出一声闷响。
  刀刃被硬物弹开。
  刀刃劈中了山羊的颈骨。
  血流出来,濡湿了山羊脖子上的毛。
  山羊拼命挣扎时,男人劈了第二刀、第三刀。每次刀刃斩下来,伤口就加深,裂成一个大洞,露出白骨。
  而且刀刃一砍下来,就有好几片被柴刀刨开的白骨碎片飞到空中。
  山羊在跪下来之前,头先掉了下来。
  男人马上把山羊头放在地上,把洗脸盆拖过来。
  男人抱着山羊少了头的脖子,减缓力道,大量温热的血液从断头的伤口汩汩流进洗脸盆。
  大人拇指粗细的血柱,随着山羊仍在跳动的心脏收缩,仿佛呼吸似地,数度一收一放地改变流量。
  从洗脸盆里的一滩血中冒出热气。
  山羊的身体在男人们的手臂里用力抽搐。
  不久之后,山羊不动了。
  男人们抱着山羊,让它头下脚上,等到体内的血几乎流干了之后,再将柴刀插进喉咙一带,顺着胸、腹、下腹,一直线地割开皮。接着,用左手抓住皮翻开来,使柴刀的刀尖滑过皮与肉之间,把皮完整地剥下来。
  包覆在偏黄的脂肪层底下,薄薄一层白肉出现,随着皮被剥下来,露出的面积逐渐增加。
  柴刀的刀刃钻进四肢,山羊几乎被剥成赤条条的。
  开膛剖肚,陆续取出内脏。
  肝脏、胆囊、肠子——以及因为绿色的液体而胀大的胃。
  胃里装的是消化一半、变得粘稠的草。
  小心切除内脏,一一放到水桶和洗脸盆里。
  接着——
  劈开头盖骨,取出眼珠子和大脑,然后切除四肢,原本的山羊变成了不太感觉得到生命力、非常一般的肉块,在肉店里常看得到的物体。
  不知不觉间,五、六只狗聚集而来,或舔洒在地上的血,或想衔走洗脸盆内的内脏,而挨某个男人的揍。
  “怎么样呢?”
  纳拉达尔·拉占德拉说。
  “我们不但吃骨头、骨髓,连头、脸颊肉、粘在头盖骨上的肉都吃。不吃的大概只有头盖骨、角,还有毛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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