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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绿-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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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极的目光在扫到我衣襟上明显一顿,“齐尔雅真……小十五他?”
  我凝视他,他见我不答,也不追问,只道,“我送你回去,换身衣裳歇一歇再说。”
  随他吧。我只管自己往前走,他在后面道,“那天,小十五抱了你回来,说什么都不肯放手,太医好容易替他脱下软甲,还未拔箭,血已将胸甲内里的袍子,衬里,中衣全染透了,他还执意要先看你的伤势,几个太医都给吓坏了,竟不知该先诊治你还是先诊治他。”
  “为我赔上性命并不值得,”我停下脚步,皇太极亦在我身侧站定,静静地看了我一眼,“没想到咱们这些个兄弟里,倒是他……罢了,你好好陪着他吧,过得了这一关,往后……”他像忽然意识到什么,吞下后半句径直往前去了。
  往后放过我们?往后恩宠有加?往后……只要他好好的,往后如何我都可以不计较。
  脱去血污的袍子,把脸埋在热手巾里,我听到外面有人轻声交谈,便问,“是谁?”
  “福晋,”春儿闻声进来,说,“张太医过来了,要见您。”
  我猛地站起身,抓住她的手道,“是不是十五爷情形不好?”
  “不关爷的事,福晋您别自己吓自己,”春儿回道,“奴婢瞧仔细了,张太医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着急,像是胸有成竹呢,定是爷的病情好转了。”
  “是么?”我喃喃,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会神经衰弱。
  迎出屋去,张仲其开门见山便道,“福晋切莫担心,小爷已无性命之虞。”
  我心头一松,却忍不住问,“张大人,你可确定?”
  “福晋,若是小爷还未安稳,老臣如何敢脱身来做这个说客?”我在他面上见不到方才的一点忧虑,便道,“这话从何说起?”
  他轻叹,“倘若老臣记得没错的话,福晋和小爷这是……第二回没留住孩子?”
  我胸口隐痛,点了点头,直直望着他。
  他道,“这就是了,也难怪小爷撑着一口气将您送回来,一听福晋小产便晕过去。小爷自小得先汗和大妃的百般宠爱,免不了心高气傲,福晋前后两回小产,虽说不是由小爷所致,却总脱不了干系。就是寻常人也难免心里耿耿于怀,更何况小爷对福晋爱逾性命……”
  我轻咳了一声,打断他的话,“张大人不必说了,我知道了。”
  张仲其望了我一眼,又道,“这第一桩算是心病,第二桩么,倒怕是小爷自己糊涂了。”
  “此话怎讲?”
  “小爷外伤沉重,失血过甚,偏生又有气血淤塞于胸,老臣虽开了顺畅血脉的方子服用,但毕竟只是些许补益;又兼那解药药性霸道,十分之不受用,神智昏沉之下便容易生出些绝望轻生的念头。方才小爷将肺中淤血连毒尽数呕出,情势有些吓人,可却是好事一桩,余下的不过就是悉心调养。老臣虽不知小爷说了什么,只劝福晋一句,过往的别往心里去,日后劝慰小爷解开心结便是了。”
  虽然是我提出陪夜,可因为一昼的精神紧张,入夜后靠着看了会儿书便昏昏欲睡。好在没过多久,就被帐外的一阵喧哗吵醒。
  我放下书,正想出去一探究竟,转头却被一道视线定格。啊,他什么时候醒的?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胡乱地揉揉了额头,看到他朝我伸出手,便起身向他走去。
  多铎神色仍有些仲怔,望着我并不说话,我把右手交由他握着,似乎能轻快地笑出来,就说,“怎么?看到我很意外?是不是想问我是人还是鬼?”
  “雅儿……”他迟疑着斟酌字句时,我已动手捏了捏他面皮,道,“可惜啊,张大人说你没什么大碍,怎么办?既然阎王看不上你,本姑娘只好勉为其难再收留你个几年了。”
  “咳咳……”他瞪大眼睛,许久才像明白过来,顿时红了脸移开视线,闷声道,“我……我还不是担心,担心我死了你以后……”
  我打断他,“你还真敢说,嗯?”他恐怕还不懂得这些话的份量,也不能体会听者的感受。这自以为解脱的说辞,强加给旁人的会是怎样沉重而残忍的枷锁。
  将脸贴在他左胸,道,“以前还真不知道你这样傻,而且还这样的自私……”稳定的心跳总是让人安心,这几近失而复得的,更分外让人感怀,“你答应过我的事,究竟做到了几件?就这么轻言百年之后,不怕食言而肥么?”
  他的手捋着我的背,呼吸微微滞重,“只要你安然无恙……我宁愿不曾承诺过那些……”
  他竟然还这么想!我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现在说后悔好像已经晚了。”
  “我怕照顾不了你一辈子。”
  仲其告诉他了吗?我不想知道,笑了笑回答,“我不用人照顾,一样活得很好。”
  “你这样喜欢孩子。”
  这个应该更简单,“你快点好起来,大约……就没什么问题。”何况还有博瀚与额仁。
  “雅儿……”他轻声道。
  我问,“还有什么一并儿都说了吧。”
  他不答话,却忽然用力一扯我衣袖,我轻呼了一声,便被他紧紧搂住。额角正好抵在他颊边,似乎是一片潮湿地带,疑惑中便有更多又热又烫的液体缓慢爬过,沿着鬓角一直渗入发丝之内。我的诧异直接反应在了行动上,可是他的手臂牢牢压住我的肩胛。
  我不敢挣扎,以免不慎触碰到他的伤口,只好在僵硬地保持着身体平衡的同时,勉强转过头,见到的情形并未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在踏入沈阳的那一晚之后,我还能有幸再次领教他这不肯轻易示人的泪水。
  “十二岁和二十岁,看来也没什么差别,”我往他耳尖吹气,一边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顶,用哄小孩的语气道,“乖乖……”说完,愉快地看着他因为恼怒而越发显得窘迫的模样,“你,你……咳咳,把我当什么?”
  “你说呢?”我挑了挑眉反问。
  他缓过气,一瞬不眨地和我对视了一会儿,忽的“扑哧”轻笑出声,“我才不上你的当。”
  我收到了成效,转而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又哭又笑的,哪里又有个大人样了。”
  “这个不错,再来一碗?”喝干最后一口赤乳羹后,我抬头问。
  诺敏点头表示赞同,对上前来收拾的春儿吩咐,“我那一碗多盛些红小豆”,才转过脸来兴致勃勃道,“姐,你抄份食谱给我,回头我也让厨子做去。”
  我笑答,“好啊,正巧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今儿是冬至,虽然一向对祭天酬神没什么兴趣,但时令之物和消遣却不可错过。煮烂的红小豆,浇上浓稠的牛乳,配上奶皮和炒米,果然妙不可言。
  回味着那香糯的口感,我从案旁抽出一卷画轴展开,“这个叫九九消寒图,上头的九九八十一个圈儿代表天数,从明儿起你记得每日填一个,天阴划上半圈,晴日就划下半圈,有风涂左边,雨天涂右边,若是下大雪就在中间点一点,等填满就算‘出九’,那便是春天了。我瞧你闲着没事,拿去吧。”
  她似乎觉得新奇,也不收起来,只问,“姐,你这是打哪儿学来的?”
  有人在身后替我回道,“那是汉人履长节必要备下的。”
  “十四哥说的不错,”我朝正跨进门来的多尔衮笑了笑,要在这里见他一面可不容易。
  诺敏则怯生生地肃了肃,便垂下眼去,“十四爷……”
  多尔衮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径直走到案前,瞥着画问,“这圈式是最简单的,怎么不用春满或者梅花?”
  他还真挑剔,“我的字可拿不出手,”我微微一笑,随即望定他,“不如……”
  他出人意料地没有推辞,顺手提起笔,舔了舔墨问,“不知这润笔费是怎么算的?”
  “那得看十四哥肯不肯赏脸了,”我招呼春儿过来,取了一碗赤乳羹推到他跟前,笑道,“独门独方,童叟无欺。”
  他哑然失笑,却理所当然没法拒绝,只得在纸上写了“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九个大字,然后解释给诺敏听,“这九个字皆是九划双钩,用朱笔描上一划就算一日……”
  正说着,却见小六子急匆匆进来,附到多尔衮耳边低语了几句。
  他皱了皱眉,目光在诺敏身上稍作停顿道,“我去看看,你们呆着不要四处走动。”
  “姐,咱们也去,”多尔衮的背影还没淡出视线,诺敏就道,她语气肯定,眼中有什么闪闪发亮,我还未发表任何意见,便拉起我的手往外走。
  吃惊之余忽然想起,她怎么不叫“姐夫”?
  距离上次看到豪格似乎有一段时日了,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实在不能不意外他的出现,更意外地是他正与多尔衮激烈地争辩的同时,一手持刀直指背对着我们的硕垒。
  他们彼此不甘示弱,硕垒的声音却响起来,他说蒙古语,分外地清晰,“是我不慎,才酿成了大祸,两位贝勒爷不必为我这个罪人再伤和气……”完了忽然跨前一步,竟自往豪格的刀锋撞去!
  可多尔衮比他更快,一侧身抓住他肩,生生将他贯往一边。刀刃擦过两人身体,已然多了一缕鲜红。我们走近所见的便是这一幕。
  “十四爷!”诺敏惊呼着甩脱了我的手,奔上前就给了硕垒一记耳光,“啪!”这声脆响,将在场所有的人都打愣了。
  “敏格格,你……”这是我第一次看清这位喀尔喀最有势力的继承者,他年轻英气的脸上写满不可置信的惊愕,逐渐涨得通红。
  “诺敏,你这是做什么!”我狠狠瞪她,早知道刚才说什么也该拦住她。
  她并不答我的话,只昂头紧紧盯着多尔衮,大声道,“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让他去死?为什么你还要拦着他!你,你……”我顺着她的目光往下,便注意到有血慢慢从多尔衮衣袖上晕开。
  “齐尔雅真,你带她回去,”多尔衮面无表情地越过我们向硕垒走去,甚至不曾看她一眼,“豪格,既然咱们意见相左,我看那也只有请大汗圣断了。”
  “十四爷!你……”
  我急扯了诺敏一把,“你非要弄出人命才满意?”
  “姐!”她终于转过头来看我,却是满脸哀求与不甘的神色。
  “敏格格,你忘了么?那日是谁容忍察哈尔的追兵将你迫到走投无路,几乎失身?还有博瀚,可是差一点就为了救你做了刀下冤魂?这一切……”
  “大阿哥,”我冷冷打断了豪格的话,“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胡乱挑拨各族各部关系,随意安加罪名的后果恐怕不轻啊。”
  他冷笑了声,望着诺敏的目光却别有含义,我没打算再给豪格任何开口的机会,侧身比了个“十四”的手势给诺敏,低声道,“不想害他就跟我走。”
  想来这半个月,我陪着多铎,几乎都没有和她好好说过话,除了知道那日是多尔衮与豪格带人救下他们之外,其余经过细节均从未问起。
  也许是我错了吧,原本一直以为,“血缘”是一种在大多数场合下都不够有力的证据,既不能说明问题,也不能借此判断是非曲折。所以面对着她激动而期待的诉说时,终于忍不住道,“你认为我会赞同吗?”
  她呆了呆,便如我所想地举出最有说服力的例子,“大姐还不是嫁了十四爷?”
  握住她的手,我将满腔怒火压弹下去,“对,如果没有你大姐,也许能轮到你嫁他,但现在,你最好认命,他只能做你的姐夫。”她没有见过那兰聿敏人后的落寞,我当然也不能说给她听,她仰慕的那个人的心,永远也不会流连在宫墙外任何女子的身上。
  她慢慢把手从我掌心里抽离,“姐,我不在乎名分,大姐是他的嫡福晋,我情愿只做个侧福晋,不,哪怕就是个侍妾……”
  “你阿玛绝不会答应的,况且,我也不会。”扔下这句话和她,我掀开帘子,径直离去。
  夜里便有些轻微的失眠,多铎凑到耳边问,“怎么了?我听说今儿为了硕垒的事,哥和豪格一直闹到御前去了,是不是……”
  “不,没什么,大汗不会拿硕垒开刀。”我胡乱应着。
  他转首亲吻我的侧脸,“那就不要操心。”
  在黑暗中感到他温暖的气息,我合上眼说,“对,我不操心那些,我现在只操心你。”
  
67、恒兮可怀

  以四对一的比率分别在沈阳和蒙古渡过近十年光阴后,进入山西边境时,不由得我不感叹这初次踏上中原土壤的滋味。
  在张仲其与李太医的坚持之下,皇太极默许我们单独留在北奈曼苏默。大军启程后又过了月余,多铎已见大好,便提议南下。
  我诧异地望着他兴奋的表情,道,“虽说应州、大同一带都有驻军,但毕竟已在关内,恐怕不大安宁,再说这样的走法,兜的圈子可不小呢。”
  他搂住我,将头压在我颈肩,闷闷不乐地问,“之前不是说要去恒山和桑干河么?难道你改主意了?”
  那是半年的“之前”吧,倘若没有当时的任性,也许……我顿了顿,回道,“不,我一直惦着浑源悬空寺和汾阳竹叶青。”
  三百年后因为令狐冲和尼姑们而人气空前高涨的北岳恒山,此时此刻,给人的感觉唯有淡然出世。
  也许是新下过雪的缘故,一路行来竟然没有遇上一个游山的。天峰与翠屏直插云霄,两崖相距极窄,愈到高处愈是狭隘,一线青天悬顶,叫人不觉屏息驻足。
  多铎笑道,“此处用来伏兵,那真是再好不过。”
  北魏道武,宋朝杨业父子都曾占此天险或侵入中土,或以抗外敌。可惜我对于打仗毫无兴趣可言,只仰望崖上深浅不一的石坎,果还留有仅剩的两根木梁,大概就是徐霞客所谓的“水溢时插木为阁道者”指与多铎看,道,“那里便是旧日‘虹桥云阁’所在。”
  他吁了口气,才轻赞,“好贴切的名目。”
  山势上升很快,在三佛殿已能感觉悬空寺这“悬空”两字的奥妙,待到了连接南北二楼的栈道,踩在木板上,竟能感觉到脚下的微颤,一面是矗削的石壁,一面却是无所凭依的开阔,那窄小的通路上,山风挤过金龙峡的崖缝,呼呼作响,吹得人衣袂飞扬。
  他握住我的手,问,“冷不冷?”
  我猜他原本想问的是怕不怕,便回以一笑,伸手替他拢了拢大氅的衣领,可手还没离开衣襟,他却忽然抄住我腰身,低头就吻了下来,我毫无防备,下意识往一边躲去,他的唇便落在颊边。
  “好痒,别闹,”我挣扎了两下,听到木板发出“咯吱”的响声,随后有一大团积雪从崖壁上滚落,便不敢再动了,他低笑了声,吻上我的眉际,鼻尖,侧脸,在碰到嘴唇前,戏谑道,“万一从这里掉下去,嘿,可别忘了抱紧我。”
  这主意不错,有人做肉垫总比没有好,合眼时,依言环紧他的肩。
  他的舌探入我唇齿间,触到我的,便尽力纠缠。我暂时放弃了思考,仰起头回应着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渐渐的,便觉得心跳加快,似乎有什么在胸口膨胀。
  “怎么了?”他托住我的下巴,轻问。
  我摇头,只是忽然的感慨罢了。依恋一个人的温暖,会成为习惯,不能放手不能远离,屈从于此,只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睁开眼却吓了一跳,几步开外站着个人。那是栈道和北楼相接的尽头,当然不会是侍从,何况看身影也不像。
  我推开他,以便视线能更顺利地到达前方。定下神,原来是个小和尚,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他裹着一件单薄的袈裟,颈上挂着一串极长的佛珠,赤足踩在覆满厚雪的木道上,纯净透明得仿佛不沾染人间烟火之气。见到我们这群不速之客,也未见惊奇,只是双手合什,让在一旁,看样子是请我们先行。
  现代悬空寺已没有僧人常驻,一直被我自动屏蔽于“佛门净地”之外。在最初的诧异过去后,倒也不觉得有多大意外,于是微微一笑,向他回礼,道,“多谢小师傅。”
  他却摇了摇头,说,“施主请随我来。”
  他大概只有十三四岁,嗓音中带有小孩子特有的清澈和认真,让人直觉没有恶意,我笑道,“好”。
  多铎凑过来问,“你确定要跟他去?”
  我挽住他手臂跟上去,一面轻笑道,“又不是黑店,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啊?”
  到了北楼门前,小和尚轻喧了声佛号,道,“请两位稍候”,便进楼去了。出来时,手里已多了一封折成四方的信笺,递进我手中,说,“施主请收好。”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他轻声解释,“三月前,一位大师来寺里挂单,临去时留下这个,说要交给来年第一场雪后入寺的有缘人。”
  我闻言忍不住笑道,“天下竟有这样凑巧的事么?小师傅怎么知道今日在我之后便无人上山?”
  他却认真地答道,“大师问过卦象,必在已时之前。我从子正起就等着了呢,夫人您看,现在已经是午初了。”
  我望了望不远处的小滴漏,忽的想起一事,“那位大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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