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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长凤-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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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最后一块净土给出卖掉了!现在这刘二爷还真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

    王友财神色骤然冷冽下来:“何清,你发些牢骚没有关系,但是你若是再不知进退,我必”

    “你必什么?!”李邳猛然扔掉手里狗腿,瞬间出手如电,宽厚右手猛然抓住王友财衣领向前一拉,只闻咔嚓一声,那王友财的脸颊便被李邳按在布满油渍的桌面上。

    李邳左手摸出小腿之上的匕首,电光火石之间擦着王友财的耳朵扎了下去,李邳站起身来,以一双牛眼死死盯住王友财的半边脸颊,冷笑问道:“来,说,你必怎么样?是杀了我们哥俩?还是拼着不要命溅我们哥俩一身血啊!”

    何清身体前倾微微扯了扯李邳衣袖,李邳冷哼一声,松开压住王友财脸颊的右手,坐回了座位上,端起剩下半碗剑南烧仰首一饮而尽。

    王友财此时身上再无之前的猥琐气,他慢慢从桌面上坐直身躯,先是脸色平静地伸手整理了整理衣衫,然后才伸出右手摸了摸被那匕首划过的耳垂,把手指放进嘴里轻轻吮吸了一下,而后展颜笑道:“咸的。”

    “我一直就知道,刘二爷不可能让一个废物来与我们北原帮的这些人沟通。”何清伸手拔出刺透桌面一半的匕首在手中轻轻把玩着,“所以王友财,你也就别和咱兄弟打哑谜绕圈子了,到底想怎么了这件事儿,给个痛快话吧。”

    王友财伸手捞了一块汤水淅淅沥沥的狗肉扔进嘴里大嚼特嚼,嘴里一边哈着热气一边呵呵笑道:“何壮士既然这么问了,心里肯定有答案了吧?”

    何清把匕首插回李邳小腿上的刀鞘之中,而后盯着王友财的脸庞缓缓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既然敢坐在这里有恃无恐,心中肯定有刘二爷给你的最后底线,但是这些跟我们没关系,我刚刚与大哥通过气了,这事儿了了之后,佛爷在东街上的铺子,我们哥俩要七间,南街那个当铺,离着北巷太远,我估计刘二爷也不好打理,不如一并交给我们兄弟,请刘二爷放心,每月该交的例银,我们兄弟是一份都不会少的。”

    李邳眼皮轻轻抬了抬,刚刚他们通气时所约定的明明仅仅是东街上的四间铺子而已,这老何现在一开口,陡然加了三四倍啊,南街的当铺是佛爷治下产业之中数一数二的,单单那个当铺,价值就足以抵得上七八个寻常铺子了!

    王友财却丝毫没有犹豫,重重点头爽快开口:“既然何壮士开口了,想必也是李大哥的意思,这一点小事儿,我王友财还是能替二爷应下的,何壮士若是信不过我这个泼皮,咱们可以现在便签字画押!”

    李邳瞪大了双眼,端着海碗一时之间愣在了当场。

    何清嘴角却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又令人琢磨的悠长笑容,他摇摇头淡然道:“签字画押就不必了,刘二爷的为人我们兄弟一向是信得过的,就算日后我们这十来个北原人出来单干了,那也得仰仗二爷鼻息,王兄弟,咱们击掌为誓,权当为今日此事,定下个阵脚了。”

    言罢,二人几乎同时抬起手掌。

    但就在此时,房门之外先是传来了一阵剧烈轰隆巨响,然后便是紧密如鼓点的脚步声。

    王友财面色不变,笑道:“何壮士,你看咱们是不是先把这誓约完成了?”

    何清脸色微微一变便恢复了正常,他坦然点点头:“理当如此。”

    二人相视一笑,轻轻击掌三下,算是把这契约钉死了。

    李邳哈哈一笑,不管外面的吵吵嚷嚷,站起身来亲自替房子里的三人各自倒上一碗剑南烧,振奋道:“来,咱们干了这一碗烧酒,等杀掉外面那些杂碎,咱们几个再出去好好吃一顿酒!”

    何清与王友财同时站起身来,前者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先不忙着饮酒,既然咱已经把事情钉死了,那王兄弟不妨现在给咱们兄弟俩透个实底儿,来犯得,到底是什么人?”

    王友财一笑:“还能有谁啊?北巷三分天下,除了死去的佛爷,咱家的刘二爷,不就还剩下他冯三儿了吗?”

    李邳脸色一变,凝声道:“刘二爷想让咱们这十几条汉子的肚皮,去顶冯三那手里的两百多把刀子?”

    王友财呵呵一笑,摆摆手道:“李大哥说笑了,刘二爷怎么会是这种人?冯三的大部分人手都被二爷弟子盯住了,能找到这里来的,也就十来个人,李大哥,依您的实力,这么些人不在话下吧?”

    李邳与何清对视一眼之后,仰首哈哈大笑。

    各怀鬼胎的三者轻轻碰了碰海碗,然后将三碗剑南烧一饮而尽。

第八十章 隔江隔海会归来(上)() 
小院大门被强硬破坏的灰尘还未散去,已经有两队黑衣人马鱼贯而入。

    大约二十余人,都是一些三十岁开外的北巷老手,动作整齐干净利落,眼神锐利富有杀气,裸露在外的脖颈、手背以及脸颊之上全是伤疤。漆黑如墨的长衫之下腰间鼓鼓囊囊,这一点在向小院里的所有人赤裸裸宣示自己这些人绝不是为了做客而来的。

    这二十余人分左右两队闯进小院,在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小院里所有的北原人便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因为没有得到李邳号令的缘故,他们没有私自上前搏杀,而是持府衙官刀,团团围在了泥培屋门口之处。

    而对面那二十余黑衣人进入小院之后,也没有得寸进尺,站稳阵脚之后,便以右手折在腰间衣衫下的刀柄之上,如狼似虎的眼神死死盯住对面敌人。

    一时之间,小院里没有一人开口说话,但是那肃杀凝重的气氛,却慢慢升了起来。

    就在这两拨人马对峙之时,门外又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将这份寂静打破。

    在这二十余名黑衣人中间,慢慢走过来两名身影。

    靠前一些的俊俏少年右臂吊在胸前,脸色平静,左手里还拿着这一个牛皮纸袋,一边走着一边吃着里面所剩不多的酱驴肉。

    靠后一些的女子双手负于背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因为这道靓丽身影的出现,给这个只有黑白二色的小院里增添了一丝活力的色彩。

    顾长凤止住脚步,咬了一口酱驴肉之后,微笑轻声问道:“你们这边,谁说话作数?”

    十余名北原人脸色阴沉,没有一人搭话。

    顾长凤尴尬地笑了笑,转头看了雪见一眼,后者双眼望天老神在在,似乎没有看见方才尴尬的一幕,但是嘴角幸灾乐祸的笑容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顾长凤清了清嗓子,只好又问了一遍:“你们这边,谁说话作数?”

    “我!”

    一声粗犷的嗓音从房子里传出来,然后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李邳迈出门槛,抬头看了一眼人数众多的来犯之敌之后,最终把目光锁定在顾长凤脸上。

    他伸手挠了挠鬓角,疑声问道:“冯三的这些手下是你这孩子带来的?”

    顾长凤慢斯条理地咬了一小口酱驴肉,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李邳似乎是被顾长凤有恃无恐的模样逗笑了,他直接在门槛上坐了下来,摘下腰间官刀放在腿上,笑问道:“你这少年还真不是天高地厚,你可知道我是谁?”

    顾长凤蹙眉深思片刻,最终遗憾地摇摇头。

    李邳摇头笑了笑:“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就敢带着二十来个人往这小院里闯,你也真是够能耐的,回去吧孩子,我看你像个读书人,以后有大好前程,别枉死在这里,江湖上的事情和戏文里唱的可不一样,在这里,脑袋掉了不仅仅是碗大的疤,还有血,很多很多的血。”

    顾长凤反问:“你是江湖人?”

    李邳竟然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便犹豫不决地点点头:“算算是吧。”

    顾长凤笑呵呵地咬了一口酱驴肉:“这么一大群人为难一个女子,可不是江湖人所为!”

    李邳脸色略微黯淡了一些:“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再说我手下这些兄弟也要吃饭,这个女子使我们对不起她,等这件事儿了了,我会亲自给她修一座最好的坟冢。”

    顾长凤皱了皱眉:“看来此事没得谈了?”

    李邳坚决地摇摇头:“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顾长凤轻轻叹了口气:“这事儿已经死了很多人了,我确实是不希望再死人了。”

    “只要你现在转身回去,肯定不会再死人。”

    “会的。”

    “你是担心我对你在背后下手?”

    “不,我是说如果我走了,肯定不会死男人了,而是会死一个无辜的女人。”

    李邳低下头来,宽大的右掌轻轻摩挲着刀柄,一言不发。

    顾长凤将最后一小口酱驴肉填到自己嘴里,一边慢慢咀嚼着一边嘿嘿笑道:“而且,在我这里,你们这些人的性命加在一起,也不如她的一根手指头重要。”

    李邳霍然抬起头来,他死死盯住顾长凤的面庞,这才确定方才这个少年确实是在拖延时间!

    顾长凤轻轻松开左手,被酱汁浸湿的牛皮纸袋随风飘落到地面上。

    李邳嘴唇微微动了动,冷声吐出四字:“砍死他们!”

    顾长凤微微后退两步,微笑送出四字:“一个不留。”

    霎时间,小院里接近四十条壮汉同时抽刀冲锋起来!

    尘土飞扬,喊杀震天,原本拥挤得小院此时被这接近四十名跑动地壮汉挤撞得更加狭窄,整个地面都仿佛在随着人们的奔跑而震动。

    两队的先锋在三息的时间后便狠狠撞在一起,如同巨流撞上礁石,二者互不相让、抵死抗争,最终的结束只能以一方的彻底消亡做代价。

    第一只手臂在快刀划过之际冲天而起。

    然后便有漫天鲜血洒下。

    更多的打手开始相遇、拼杀、受伤、死亡,他们不断着重复或者制造着这个过程,鲜血极其迅速地从这些人身上不计其数的伤口里汩汩流出来,干涸枯燥的小院地面立即变成了一片湿润鲜红色。

    一名黑衣打手刚刚将手里长刀送入对方胸膛,还不等拔出来之后,便感觉后心一痛,来不及转身,身体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而那背后的袭击者还未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动作,左侧胸腔里温柔探出的那一口刀尖就让他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混乱与死亡,是这个小院里最主要的色调。

    李邳终于从门槛上慢慢站了起来,他随手一按卡簧,刀鞘自动被弹射而出,但闻这长刀脱离刀鞘的一刹那所发出的清脆低鸣之声,便可知这是一口好刀。

    李邳倒提着长刀,大踏步地朝前冲杀过来,先是小步前行,然后大步直走,最后甩开步子开始奔跑。

    与此同时,他手里长刀直指顾长凤面颊!

第八十一章 隔江隔海会归来(下)() 
顾长凤依旧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只是在李邳起身之时,对身边的雪见低声嘱咐了一句:“速战速决不要玩闹,以免节外生枝。”

    雪见双手聚于小腹之前,浅笑着行了个万福,故作楚楚可怜道:“奴家知道了,这等打打杀杀的事儿,就该奴家上阵的。”

    顾长凤瞥了瞥嘴唇,懒得理这个每天做戏成习惯的狐媚子。

    小院面积本来就不大,转瞬之间,李邳狂暴的身影已经前倾一半有余。

    雪见轻轻笑了笑,脚尖微微一点地面,整个人的身形便极其优美地一跃而起,上一刻脚掌刚刚离地,下一刻那妩媚的笑容已经突兀地出现到了李邳面前!

    小金刚!

    李邳瞳孔骤缩,他毕竟是身经百战之辈,只是看着女子一个简单起手之势,便在心底瞬间浮现出这女子的武学境界。

    凡夫九品,又被称为“小金刚”。

    李邳怒吼一声,双脚狠狠插入地下以此来止住前冲的劲头,然后把手中长刀猛然提将而起,一式“夜战八方”,以毕生最浑厚之功力,将此刀挥舞得熠熠生辉。

    “空有蛮力,粗糙不堪。”

    雪见无趣地瞥了瞥嘴,圆润而纤细的右臂优雅灵动地探出,直直伸入那一片璀璨的刀幕之中,如同简简单单的探囊取物一般,右手缩回来之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一把刀。

    在这把刀的背后,还连着半只血淋淋的臂膀。

    “你这妖妇好手段!”

    李邳如发怒公牛一般怒吼一声,额头之上大汗淋漓,双眼里面满是血丝,他不管右臂之上的伤口,抡圆了自己铜钵大小的拳头,便狠狠朝着雪见压了上来。

    “奴家就纳闷了,人家都是力气大的才能一力降十会,你这比奴家差远了,这是仗着自己体格大,吓唬人呢?”

    雪见故作幽怨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对那来势汹汹地拳头视而不见,等到李邳阴险的一记撩阴腿猛然袭向雪见下身之时,雪见这才双唇微微抿了抿,杀气腾腾的一记粉拳瞬间印在李邳鼻梁之上。

    李邳仰首闷哼一声,整个人庞大的躯体在这一拳的力道之下直直往后飞去。

    或许还是觉得自己这一拳对他的惩罚太轻了,雪见脚尖一点便直接跟上,在李邳落地之前,又是七八记粉拳打在了其胸前背后的几处大穴之上。

    不过这七八记粉拳却看似轻飘飘好无力道可言,简直如同小女子对情郎的调笑一般。

    但是等李邳身体落地那一刹那开始,他身上大穴里的力道才接二连三地迸发出来,每一道力道迸发,李邳便吐出一口鲜血,到了最后三道,他吐出来的的血液里面已经夹杂着胆汁和内脏碎片了。

    顾长凤以右手轻轻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道:“这雪见还有这一手使暗劲的本事?要是假以时日,或许有那姚老怪的几分影子啊”

    此时小院里的打斗已经彻底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雪见那看似娇弱的身影吸引过去,雪见楚楚可怜地抿了抿嘴,把手里的那半只臂膀直接塞到李邳嘴里,然后便一路小跑地跑到顾长凤身后,手抓衣角,楚楚可怜。

    顾长凤皱了皱眉:“我刚刚说的话,你们这么快就忘了?”

    刚刚说的话?

    一个不留!

    有一个机灵的黑衣打手反应过来,怒吼一声抄起长刀便将发愣的对手劈倒在血泊里面。

    霎时间,刚刚平静下来的小院又被杀戮与死亡填满。

    顾长凤深呼吸一口气,脸色凝重地举步慢慢向房屋内走去。

    小院里的北原人已经是负隅顽抗之姿态,偶有作困兽之举者满脸鲜血地朝顾长凤劈杀过来,但是都被雪见随手便消弭于无形之中。

    穿过小院,打开房门。

    房门里面的桌子上菜肴酒水还在,桌下有一人躺在血泊之中微微抽搐,另一人不知所踪。

    雪见上去谨慎检查了一番,站起身来之后方才低声说道:“心肺被一刀洞穿了,活不成了,看这模样是一个练家子,应是情报上说的何清无疑。”

    顾长凤脸色更加阴沉:“能被王友财那个泼皮无赖偷袭致死,他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练家子?”

    雪见知道顾长凤现在心情十分压抑,所以只是抿了抿嘴垂手而立。

    顾长凤走到那何清面前,蹲下身来仔细端详着他。

    何清微弱无声地双眼用尽最大力气睁开一条缝隙,他朝右手边的床榻微微抬手指了指。

    “行了,你放心去吧,作为受你指路的代价,我会用你这把刀把王友财的头颅割下来的。”顾长凤点点头,提起何清身边的官刀站起身来,转身朝那床榻走去。

    至于何清是死是活,顾长凤依旧完全抛诸脑后。

    雪见冰雪聪明,在何清伸手的那一刻便反应过来屋里有密道,所以她直接抢先一步来到了床榻旁边,伸手一挥直接把床榻上的衣被铺盖全部卷到地下。

    床榻之上并无异状,看来应是有一个巧妙机关掩饰。

    此时却不容顾长凤再细细寻找,所以他看了雪见一眼。

    雪见抿了抿嘴唇,猛然抬起白皙右掌一记掌力挥出。

    轰隆——

    一声巨响之后,烟尘弥漫。

    床榻中央塌陷了下去,在这弥漫的烟尘之中显露出一条地洞出来。

    顾长凤来不及检查地洞里是否有陷阱,直接便跃了下去。

    雪见被顾长凤的鲁莽举动吓了一跳,立即紧随其后。

    地洞不大,仅能容纳一人同行,而且由于长时间没有用过的缘故,这地洞里面全是腐臭和尘埃的味道。

    雪见从怀里取出火折子拧开,递给前方脚步如飞的顾长凤。

    顾长凤接过火折子,一边观察着周围景象一边快速前行,这地洞只有一条,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追到岔路中去。

    约莫前行了半刻钟的功夫,顾长凤在地洞尽头停下脚步。

    这里是一个大约四五丈的地窖,里面还装有两三只巨大的菜缸。

    在这菜缸中央,五花大绑地绑着一名衣着朴素,脸色枯槁的女子,这名女子正在靠着菜缸昏睡着,绳索已经勒入了她的皮肉之中。

    顾长凤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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