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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赛琳娜，幽灵雾海是什么东西？”亚罕诧异地问道，“赫德拉姆提督这么紧张干吗？”

　　　　“别说在这个科技落后的时代，就算在现实世界，临近北冰洋海域的雾海，对于远洋船只来说，也是危险性极大的一种天气现象！”赛琳娜严肃地说道。

　　　　在赛琳娜的讲述中，亚罕也明白幽灵雾海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她也会这么严肃地对待。北冰洋传递过来的海雾，在科技发达的现实世界都是一种灾害性天气现象。是由海上冰川、大气、海洋三者互相作用形成，其生成的物理原因复杂多样，根本就无法预测。

　　　　在北方高纬度海洋的夏季，特别容易产生，这个时候南方低纬度的暖气流北上，让北极区的海上冰川融化，冰川的融化又吸收了空气中的大量热能，产生了南下的空气寒流。

　　　　这些南下寒流跟北上暖气流相遇时，便会形成海上风暴，海上风暴则会让大气中充满了大量的水气，形成海雾，当然这只是北冰洋海雾形成原因的其中一种。

　　　　海雾因为充满了水气，在某些时刻会产生海市蜃楼，甚至还会将北极区的极光映射过来，还会因为某些未知原因吸引深海中的大型不明生物出现在海面上，而浓烈的海雾还会掩盖一些从北冰洋漂流下来的冰山，所以中世纪在海船上的水手便将隐含了众多未知现象，出现在北冰洋附近广大海域的海雾称为“幽灵海雾”。

　　　　“幽灵海雾”是造成众多海难的罪魁祸首，海难机率甚至比海上大风暴产生的海难机率还要高，所以赫德拉姆他们才会那么紧张。

　　　　“阿尔弗雷德长官！”

　　　　“长官！”

　　　　……

　　　　徐默面无表情地走在甲板上，对甲板上众水手的热情招呼沉默以对，不假吝色，只是水手们却是毫不介意，仿佛这才是天经地义地一般。

　　　　“那个混蛋以为他是谁，这帮瑞典男人都是白痴吗，难道就没有人看出来他根本就狂妄地对他们不屑一顾！”赛琳娜坐在桅杆上面，讥讽地说道。

　　　　“赛琳娜，你为什么老是要针对阿尔弗雷德阁下呢？依我看，他确实算是一个好上司！”亚罕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亚罕，你是怎么了？我真不明白，我们和他都是轮回者，你干吗非要照着战舰上的尊称来叫他阁下？”赛琳娜皱着眉头说道。

　　　　“哦，这个只是在上次任务中，我和他的约定！”亚罕回过头将称呼的缘由跟赛琳娜解释了一遍，正在赛琳娜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亚罕却又说道，“不过现在，我是真心实意地想称呼他一声阁下！”

　　　　“亚罕？”赛琳娜骇然，脸色难看地注视着亚罕，“我们已经配合了那么多次，难道你感觉我的智谋真得不如那个狂妄的混蛋吗？为什么你这么快就认可了他！”

　　　　“不，赛琳娜，这跟智谋无关！”亚罕皱起眉毛，既而再次松开，平静地问道，“你怎么看待阿尔弗雷德阁下，在昨天晚上的行为？”

　　　　“有勇无谋的举动，我能理解他为了争取剧情人物的好感，而做出的一些英勇行为。但是在当时我也在场的情况下，他不应该那么做。如果为了一个普通水手而被我偷袭得手，就算不死，也要用掉珍贵的恢复类物品，完全是得不偿失的莽夫行为。”赛琳娜嗤之以鼻地说道。

　　　　“你这么看着我干吗？难道我分析得有错吗？”赛琳娜皱紧了眉头，跟亚罕大眼瞪小眼。

　　　　亚罕低下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淡然说道：“赛琳娜，如果说以前我认为你不适合担任合并团队团长的职务，是出于个人情绪上的不满，那么现在我确认你并不是团长的合适人选。赛琳娜，你跟我都不适合做合并团队的团长啊！”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赛琳娜惊怒交加地站了起来，她当然听得出来，亚罕并不是在开玩笑。

第三十七章　教导

　　　　“答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赛琳娜，尽管我们和阿尔弗雷德阁下的起点不同，但是你没发觉我们和他的差距一直在拉远吗？如果我没有得到他的帮助，我现在依然是一个一等水兵，就算到世界结束最多不过是个候补士官。

　　　　而他要不是航海知识过于贫乏，就算赫德拉姆现在将维斯泰洛斯号交给他，也不会有人不满！这就是我们跟他在人格魅力上的差距，换而言之，就是领导力上的差距。”亚罕感慨地说道。

　　　　“你可以承认自己不如他，只是别把我和你扯在一起，我在现实世界是什么人，你应该是知道的，领导力差距？笑话，我领导的商业帝国，光是直属员工就有数万人！”赛琳娜冷冷地说道。

　　　　“赛琳娜，我知道你到目前为止的收获并不比我差，你真得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伦敦和阿姆斯特丹做过什么吗？”亚罕叹了口气，“我们都合作过那么多次了，我能不了解你有多好强吗？听我说，商场跟战场是不一样的，战争让女人走开，这句话并非只是一句对女性的轻视，男人的一些特质是女性无法复制的。”

　　　　看着赛琳娜直接滑下绳梯，头也不回地走进船舱，亚罕再次摇了摇头。他知道刚才的一番话，已经给双方的紧密合作关系划上了一道裂痕。不过亚罕并不后悔，该说的总要说的，起码比起在以后，合并团队因为团长人选的不恰当，遭受到无法承受的重创要好很多。

　　　　“该死的亚罕，该死的阿尔弗雷德，该死，该死，该死！”赛琳娜走到舱室中一个无人的角落，拔出十字剑在一个酒桶上一阵乱砍，好一会，才理了理发鬓，将心情平静了下来。

　　　　“难道女人就没办法带领战斗团队了吗？亚罕，我会证明你的看法是错误的，你会后悔的，跟现实世界的那几个老家伙一样！”赛琳娜脸色阴沉地呢喃道，“波拿巴家族并非只有男人才适合当领袖！”

　　　　……

　　　　“进来！”赫德拉姆听到了敲门声，没有抬头，继续趴在书桌上奋笔疾书。

　　　　“提督阁下，格尔哈特说你找我！”徐默进入船长室，随手关上了房门。

　　　　“坐吧，这场风暴将我们吹离了原先的航线，而且克利福德那边可能也受到了影响，我们彻底失去了对截击航线的预判。原先的截击航线只怕不能用了，这是我跟格尔哈特整理出来的新航线图，你看一下，有什么问题的话，现在就问吧！”赫德拉姆终于写好了自己的信函，拿过旁边一张海图，递给徐默。

　　　　“提督阁下，我……看不懂！”徐默接过那张手绘海图，立刻感到头晕目眩。那上面全是些实线虚线，以及众多的几何图形，大部分是三角形，扇形，圆形，有一些还是几个图案堆叠在一起。

　　　　“哪里看不懂？”赫德拉姆微笑着问道，“你看，这是我们的航线，这是船只运动半径，这是根据敌我双方速度标绘的截击路线……”

　　　　“全部……看不懂！”徐默痛苦地说道，“提督阁下，恐怕我给不了你什么建议，你应该叫曼努埃尔或者布莱克尼来的！”

　　　　“提督阁下，格尔哈特阁下说，你找我！”正在两人说话间，布莱克尼从门口进来，独臂屈指敬礼到。

　　　　“布莱克尼阁下，这张航线图你看一下……”赫德拉姆示意徐默将海图交给布莱克尼，徐默如获大赦，急忙将那张“天书”交到布莱克尼手里。

　　　　“提督阁下，恕我直言，我们已经进入了雾区，这份航线图恐怕作用不大！”布莱克尼只看了一眼航线图，便皱眉说道。

　　　　“嗯，嗯！你说得对，这张航线图是我跟格尔哈特在未进入雾区之前制定的，现在没用了，不过这上面包含了海上航线的基本知识……”赫德拉姆微笑着说道。

　　　　本来坐在椅子极度无聊的徐默，突然打了个寒颤，赶紧站了起来，严肃地说道：“提督阁下，现在时间还早，我再去巡视一遍甲板！”

　　　　“坐下，甲板上现在是格尔哈特轮值，不需要你！”赫德拉姆板起脸地命令到，然后转过头乐呵呵地朝布莱克尼说道，“布莱克尼阁下，我听说你是斯德哥尔摩海军学院的优等生，对于各种海图航线和海上战术应该是很熟悉的，我现在交给你一个重大的任务……”

　　　　“十分乐意，提督阁下，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完成这个任务的……”布莱克尼看着徐默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钢牙。

　　　　看到布莱克尼蹦蹦跳跳，满脸兴奋地出了船长室，徐默面无表情地对赫德拉姆说道：“提督阁下，我要抗议，你这是变相处罚！要学习这些，应该在这次海战之后，送我进海军学院！”

　　　　“我们暂时回不了斯德哥尔摩了，你应该知道的！”赫德拉姆拿起自己刚写的那份信函，淡淡地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我向古斯塔夫陛下推荐你成为瑞典第二支私掠舰队提督的推荐信，实际上，古斯塔夫陛下在了解到这次出航的所有事情以后，也有了这个想法，只是让我多考察一下你！”

　　　　“提督阁下，陛下和你对我太过抬爱了，我的能力只能体现在接舷战上，今后的海战将以远程炮战为主，我恐怕承担不了这种职责！”徐默苦笑道，正常情况下，在这次海战以后，他就会退出这个世界，不知道空间对于这种情况要怎么安排。

　　　　“呵呵，阿尔弗雷德，你太谦虚了，你欠缺的只是航海经验，‘今后的海战将以远程炮战为主’，光凭这句话，你就有成为一个优秀海军提督的潜力。”赫德拉姆大笑道。

　　　　“……”徐默有心想辩解一下都无从说起。这个时代，从英格兰击败西班牙无敌舰队以后，各国海军中的有识之士认识到了海上炮战将取代接舷战，成为主要的海战模式。尽管英西之战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但是这句话在目前来说，依然是一句真知灼见。

　　　　“我们得到的那份战舰图纸对瑞典的意义十分重大，尽管现在国库并不宽裕，但是古斯塔夫陛下依然决定在今年开始建造一艘这种战舰，并且还用他的爷爷，瑞典开国君主的名字命名这艘战舰为瓦萨号，它将在两至三年后成为第二私掠舰队的旗舰。”赫德拉姆双目散发出火热的光芒。

　　　　“阿尔弗雷德，这次对克利福德的狙击，我命令你必须要活下来。我们这支私掠舰队将在今后几年成为海盗，私掠收益将通过阿姆斯特丹变成巨额的财富，壮大舰队的规模。等我们可以再次回到斯德哥尔摩的时候，我们将和建造好的瓦萨号形成两只铁拳，来帮助瑞典统治北海和波罗的海，甚至全世界的海洋！”

　　　　“为了瑞典！”徐默赶紧迎合赫德拉姆，乘机小心翼翼地说道，“这次海战太重要了，我是不是应该专心备战，至于航线图和海上战术什么的，等这次海战完了，我再开始学习吧！”

　　　　“不行，情况良好的话，我们有可能提前回到斯德哥尔摩，我还怕你的学习时间不够呢！”赫德拉姆淡淡地回绝了徐默的要求。

　　　　……

　　　　“阿尔弗雷德，认真一点，看海图，赫德拉姆提督说了，在教导你的期间，我可以越级处罚你，比如让你清洗底舱什么的！”布莱克尼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个时代，战舰上水手众多，平时所有的生理活动都在船上进行，会有许多污物产生。为了防止疫病，船舱和甲板需要经常清洗，冲洗多了，自然就会有污水堆积在底舱，清洗底舱简直就跟清洗马桶一样，是一件非常痛苦地事情。）

　　　　“嗤嗤嗤！”舱室中的众多军官和候补士官偷偷地笑道。这帮人一边在装作打纸牌，一边在偷看布莱克尼修理徐默的好戏。

　　　　“嗨，先生们！我这里还有些阿姆斯特丹买来的糕点，你们需要吗？”黛娜笑眯眯地从舱室外面进来。

　　　　“谢谢您，黛娜牧师！”

　　　　“谢谢！”

　　　　……

　　　　“黛娜，你不待在礼拜室，来这里干吗！”徐默面无表情地给黛娜发去一个信息。

　　　　“BOSS，接下来的海战好危险的，我跟这些军官打好关系，他们到时候可以多关照我一下啊！”黛娜惊讶地说道。

　　　　“论个人实力，你比他们强多了，他们死光了，你都死不了。”徐默恼怒地说道，“何况，你这已经是第三次来送糕点了！”

　　　　“嚯嚯嚯，好吧，BOSS，实话说了吧，我就是来看你笑话的，机会难得啊！”黛娜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还真直接！有没有从亚罕那里探听到赛琳娜的情况！”徐默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

　　　　“探听到了一点……”黛娜皱着眉头说道。

　　　　……

　　　　“当当当！”徐默一个激灵，从睡梦中被战备警戒钟惊醒。

　　　　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徐默看了一眼舱室小桌上的沙漏，计算出了现在的时刻。

　　　　“什么情况？”徐默迅速跑上甲板，向格尔哈特问道

　　　　“前方就要脱离海雾区了，不过，你看前面！”格尔哈特眼中精光一闪，将单筒望远镜递给徐默。

　　　　徐默举起单筒望远镜，在圆形的镜面上，可以看到海雾区外面不远的一个庞大船影。

第三十八章　首战

　　　　“是地狱神号！”赫德拉姆放下望远镜，目露精光，兴奋地说道，“地狱神号的恶魔船首像独一无二，没想到大风暴将我们送到了它的左前方。”

　　　　“提督，它好像还没有发现我们，正在朝海雾区前进，恐怕我们只有一轮炮击的机会，如果没能让它慢下来，我们将和它错身而过，目送它进入海雾区！”徐默谨慎地说道。

　　　　“告诉查理，瞄准好它的主桅杆……”赫德拉姆皱了皱眉，叫了一个水手去给查理传话。

　　　　“等等！”突然格尔哈特叫住了那个水手，转身向赫德拉姆说道，“提督阁下，难道你没感觉到‘地狱神’号的航向很奇怪吗？我们和他们在相对行驶，本来不是应该一前一后追尾的航向吗？”

　　　　“你是说，它在返航？”赫德拉姆一惊，随即脸色马上凝重了起来，“格尔哈特，你说得对，刚才我太兴奋了，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从望远镜中没有发现另外一艘战舰‘奇迹’号，看来大风暴不仅将我们的船队给打散了，他们也是一样。从它现在的航向来看，恐怕‘地狱神’号是想回奥斯陆或者哥本哈根跟另外一艘战舰重新会合，然后再北上。”格尔哈特慎重地说道。

　　　　“提督，尽管这里的海雾已经是在边缘地带，但是雾气还很大，恐怕实心弹的炮击命中率不会太高。”徐默轻声提醒道。

　　　　“无论如何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如果等它会合了‘奇迹’号，我们取胜的概率很小。”赫德拉姆摇了摇头，但是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目光一闪，回头看向徐默，“阿尔弗雷德，你是不是有其他更好的想法？”

　　　　“提督阁下，你和格尔哈特阁下都是正规的海军将领，论起海战，十个阿尔弗雷德也不是你们的对手，不过，正因为你们是正规的海军将领，所以你们犯了一个认识上的误区……”徐默目光一闪，微笑着说道。

　　　　……

　　　　“安静，安静！”维斯泰洛斯号的甲板寂静无声，所有的火枪手都隐藏在船舷下方，风帆全开，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在浓雾中滑行，向“地狱神”号迎面扑去。

　　　　一头白色长发，面貌特征鲜明的赫德拉姆，将自己的头发用头巾紧紧地扎好，换下了一身海军的将军制服，换上粗布衣服。几乎战舰上的所有军官和候补士官也跟他一样，换下了制服，换上了粗布汗衫，静静地站立在后甲板上。

　　　　第二层的炮甲板上，查理和布莱克尼正在聚精会神地透过炮门观察着战舰跟敌方的距离，一边举起一只手示意炮手们稳住。

　　　　……

　　　　此时，在“地狱神”号上，克利福德正在船长室和几个军官讨论航线。克利福德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出身于英国贵族家庭，相比较赫德拉姆的豪放爽朗，克利福德举止优雅，富有礼仪教养。

　　　　“提督阁下，我们为什么要返航呢？”一个目光锐利的年轻军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就算没有奇迹号，地狱神号也不是那些海盗可以匹敌的。”

　　　　“吉尔，这次北海传来的情报十分奇怪，原本这块海域极少出现海盗，现在居然有好几艘捕鲸船遭到了洗劫，我怀疑可能还不止一艘海盗船。”克利福德皱眉说道。

　　　　“提督说得对，如果这些海盗拥有一支船队的话，那么我们就会很吃力，回奥斯陆会合奇迹号再继续北上，才是更好的选择。”另外一个青年军官慎重地说道。

　　　　“当当当！”正在地狱神号的军官们在船长室商议的时候，战舰上的警戒钟骤然响起，一帮军官互相对望一眼，马上走出房间。

　　　　“敌袭！”领头的一个军官刚走出船长室，就倒吸了一口冷气，高声呐喊道。

　　　　这个时候地狱神号几乎已经来到了雾区的边缘，只见从浓厚的海雾中，一艘装有尖利撞角的三桅北海桨帆船，劈风斩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