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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中的青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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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她脚上刚刚挖了鸡眼,走路还不稳当,一瘸一拐,从后面撵上去的。去了就完了。她走得晚,死得早。听兵团战士讲,没烧太坏,能认出来。
  团领导只是说:打火时,风向变了,把他们围在里边,再详细的情况,没人告我们。连长、指导员都带着人去救火,但他们没有死。
  听战士说,团部有个当官儿的专门给爱民挑了一口好棺材。她老去团部采购,人家都认识她了。
  唉,到兵团的时间太短了,还不到14个月呢,才18岁,多好的岁数啊!
  炊事班长的苦衷
  王爱民死后,通知了我们家。我父亲急了,赶紧去团里核查,才发现我还活着。原来王爱民和我不是一个人,虽只差一个字。
  ——四连兵团战友爱民
  头天晚上的五四联欢节上,王爱民还给大家唱电影《洪湖赤卫队》里的歌曲:
  ……娘啊,儿死后你要把儿埋在那洪湖畔,将儿的坟墓向东方,让儿常听那洪湖的浪,常见家乡红太阳……
  谁知道,第二天她真的就死了。她的坟墓并没有向东方,只是给她挑了一口好棺材。
  ——四连兵团战友
  因为伙食问题,很多兵团战士都对她有意见。
  食堂不可能人人满意,炊事班长是个惹是非的差事。有人说王爱民就会做小锅饭讨好当官的;有人说她太会来事,整天往连部转。再加上在面条里捞出死老鼠惹起了公愤,她这个炊事班长成为大家攻击的目标。战士们整天粗粮,连长却顿顿白面,谁能没有看法?王爱民跟领导接触多,谈笑风生,自然招人反感。有的兵团战士说:那个林西女的成天给牛连长做小锅饭,哼,林西人真会来事。
  但王爱民也有她的苦衷,小地方的人无权无势,没人瞧得起,为了生存,不得不依靠领导,亲近领导。除非你不干,谁当炊事班长都要给领导做小锅饭。这太正常了。何况为改善食堂伙食她还费心思想了一些法子,并学会了做菜。她做的拔丝土豆和红烧茄子都很受欢迎。她上林西采购时动员全家四处排队,为连队购买紧俏食品。为搞到威力强大的老鼠药四处奔走,头发里刮得全是土……
  特别是脚掌刚做了鸡眼手术,领导让她守电话,完全不必去救火,却还一瘸一拐地追赶队伍。当浓烟呛倒了她,衣服被引燃,肥胖的躯体给烧得吱吱冒油之时,身边的战友塔拉赶忙帮她*服,结果烧掉了两只手,自己也昏迷过去。但瘦瘦的塔拉却侥幸活了下来,胖胖的王爱民却气断命绝。
  人们说:当发现王爱民时,全身已烧得就剩下了裤腰带。
  其实战士们对她的意见有些过。她刚来兵团时就比较胖,并不是到炊事班后多吃多占发起来的。再说,哪个炊事班长不给领导做小锅饭呢?这是她的本职工作。
  团副参谋长特别命令把一口好棺材给了她,算是对她热诚接待上级领导的回报。
  王爱民牺牲后,有关部门照顾她弟弟当了兵,却又不幸溺水身亡。白发人两次送黑发人,母亲无言以对,老泪纵横。
   。 想看书来

王洪远 我的好哥哥王洪远!(1)
王洪远(1951—1972)
  1951年6月生于赤峰红山区,汉族,原籍山东,赤峰第五中学毕业。1971年4月29日参加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五师四十三团,任八连通讯员、四连战士,1972年5月5日为扑灭草原大火牺牲,享年20岁,被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授予三等功,追认为共青团员。
  ★采访记录
  王洪远的妹妹王红霞:
  我们家共6个孩子,王洪远排行老五,最大的和最小的都是女孩,中间4个是男孩,王洪远是男孩中的老四,家里称他为四儿。
  父亲是搬运工人,当过国民党员,“*”中陪过斗,1989年去世,享年69岁。母亲无工作,1976年去世,享年56岁。
  王洪远特听话,很乖,从不惹人生气,又勤快。母亲很疼他,宠他。
  家里的木柴永远是他劈,劈好了放在土篮子里,码得整整齐齐。家里烧煤,也都是他砸。砸的煤块都一般大小,有模有样。他特爱干净,手指甲永远剪得很短,用刷子刷得干干净净。几乎有点洁癖,天天洗头,天天洗脚。经常换衣服。他自己的脏工作服从不往屋里放,都挂在当院里,别人的脏衣服也如此。
  他不淘气,不打架,没有什么业余爱好。会游泳,没游泳裤,就光屁股游。看过《敌后武工队》、《红岩》等书。陪我们在电线杆底下玩儿过游戏,喜欢玩儿藏猫猫。
  父亲脾气不好,打过他。他很“轴”(倔),挨打时不跑,也不说软话,但很少挨打。他性情温和,不喜欢玩刀弄棒。我三哥喜欢玩儿弹弓,他把人家的弹弓给扔了。他好安静,能耐心给我们做过年玩儿的灯笼。
  他人缘好,不爱跟别人争高低。
  刮风下雨,他常来学校接我。我总让他背,不背就不走。他只好背着我步行回家。过节时,家里做了好吃的,他不抢,先让嫂子和妹妹吃。家里炉灰也总是他掏,所以特招妈妈喜欢。
  因为舅舅在兵团五师开车,姨夫在当地运输公司开车。从十四五岁时起,他就迷上了开车,总跟舅舅和姨夫的车,他很小就学会了驾驶和修理。平时他见了司机就跟人套近乎。遇上有人修车,他喜欢在旁观看,常常帮忙打下手。
  所以他后来在四十二团转运站当上了汽车修理工。由于他干活勤快,四十二团的一个头儿看上了他,答应调他到四十二团开车。兵团招人时,他就积极报了名。大姐不让他去,他还哭了。母亲也不同意他去。我们家里条件可以,他不走也养得起。
  父亲有历史问题,支持他去兵团,跟解放军一块干,给这个灰色家庭增添一点革命光彩。母亲只好顺从了父亲。母亲是个小脚老太太。
  那时候,二哥、三哥都躲过了上山下乡。因为我姐夫是农研所的领导,满可以把王洪远安置在农研所当临时工,一天一块钱。可他不听,非要去兵团,一心想去兵团开车。
  谁知去兵团却给他分到了四十三团,没去成四十二团,也没开成车。先是分到八连当通讯员,牺牲前一个月又调到四连开拖拉机。八连连长是唐山人,姓杜,年底回家探亲,曾把王洪远带到赤峰。妈妈特别高兴,兴奋地说:“四儿回来了!”分别半年多,看见儿子右边脸肿了。她轻轻抚摸问:这脸怎么肿了?谁打你了?
  洪远说:不是打的,是冻的。
  他回来,全家非常高兴,特地杀了头猪款待。原来连长弄了一麻袋黄花菜,让洪远帮他扛到赤峰,替他卖了。

王洪远 我的好哥哥王洪远!(2)
连长走后,洪远也马上要回兵团去。母亲舍不得,让他过完年再回,可他非要走。他解释说:兵团跟插队不同,讲究纪律,人人都怕超假,挨批评。走时母亲给他做的酸菜小米饭。
  回去后因四连需要拖拉机手,王洪远会开汽车就被调到了四连。一个月后,正赶上救火,就牺牲了。
  因为他常来信。他的大概情况,家里都知道。
  1972年我当时15岁,正在外面玩,听说锡盟兵团着大火,烧死了人。开始没在意,后来又听说是四十三团,因为有亲人在那边,心里就揪得慌了,赶忙打听。别人一个个都收到了回信儿,报了平安,我们家却没有。这时全家都慌了。大约5月10日或11日我们接到了正式通知,王洪远牺牲了。
  之后,兵团组织我们各地家属分批地去四十三团处理后事。我和父母去了墓地,不禁恸哭起来。听说这些人被烧死后,有的无法辨认,也不能保证下面埋的就是自己亲人。我们哭半天可能哭的是别人家的孩子。我母亲就对另外一个母亲说:你哭你儿子,我哭我儿子,就是埋错了,也没关系。你给我哭了,我也给你哭了,咱俩就放心地哭吧!
  我们到四连,看了洪远的床铺。两个铺之间,搭一个小铺,就是他睡的。东西都丢了,但手表找到。后来兵团又补发了一些东西,全是新的。
  四连有个木匠叫白广田,他的手让电锯碰伤了,没去救火。据他说,连里一吹哨,王洪远就直接从炕上跳窗户走了。他当时正坐在木工房炕上与白广田唠嗑。
  由于他刚调到四连,只待了一个月零一天,四连很多人都不认识他。
  后来,烈士陵园陈列室需要照片,家里找不到他的照片,兵团就请人给他画了一张像。现在这张一寸照片是在他同学那里发现的。
  我和父母住在团部期间,曾有八连的人去看望过。因为八连的人跟他熟悉,而且离团部近。八连有个女生对洪远很好。这个女生调到团部招待所工作后,总找我妈聊天,是个独生女,锡林浩特的。她还曾给我妈买核桃罐头。从她对我们的态度上,可以看出她对我哥哥很有感情。
  出了这么大的事,全家笼罩在悲哀之中。母亲虽然是小脚老太太,却不老哭,只默默流泪。以后过年过节,我妈常常躲在没有人的地方,吧嗒吧嗒掉眼泪。
  ◆王洪远与妹妹王红霞和父亲四哥牺牲后,给我安排了工作。可以说,我的工作,是我哥拿命换来的。
  我共去了烈士陵园5次,一周年、二周年、三周年我都去了。一有机会就想看看他。虽然那地方荒凉。只有10周年我没去,是二哥去的,20周年,我带我的大侄子去的,30周年我带我儿子去的。
  每次去陵园都想把他给背回来。不愿意让他一个人留在那块荒凉的土地上。
  听说四连有个赤峰的女兵团战士给吓神经了。这件事确实是太刺心!我母亲常常自责:为啥让你去了那儿?那么老远,妈养得起你呀!还总后悔他走时就只给做了顿酸菜小米饭吃,没多做点好吃的。
  回家几天睡不好觉。那年的梦特别多,老梦见四哥的房子漏雨。他说我可苦哩,我房子漏了……后来我去陵园,发现他的坟后面真有个大窟窿。
  我跟兵团战士很亲,因为自己哥哥就是兵团战士。在路上看见军垦的人,我总要想起我哥。过了这么些年后,还常做梦梦见他,怎么也忘不了啊!我总怀疑他没有死,甚至幻想他开小差逃到外地了,不管怎么着,活着就好。

王洪远 我的好哥哥王洪远!(3)
岁数越大,越怀念哥哥。小时候,他老背我玩儿。我淘气打他,他也不还手。他比我大7岁,从来不打我。我俩性格差不多,不太爱说话。他很懂事,我天天跟着他,他也没烦过我。
  我和我丈夫搞对象时,见对方个子那么矮,一开始没相中。就因为他长得很像我四哥,后来才同意了。
  大姐连着生了三个孩子。放寒暑假,妈让王洪远去帮助大姐干点活。他就天天给大姐做饭,看孩子,打扫卫生。所以大姐与王洪远的感情也很深,生前总思念他。
  大姐是1974年5月6日死的。头天5月5日正是王洪远牺牲的忌日,6日上午姐姐还与人议论了这件事,中午吐血,下午就咽了气。年仅36岁。
  我有四个哥哥,三个都去世了。大哥糖尿病,二哥脑血栓,四哥被烧死。我唯一的姐姐也因为肝硬化早早◆与王洪远的妹妹一家合影离开了我。现在六个孩子就剩下三哥和我,我真害怕最后只剩下了自己。
  王洪远成了我们家永远的阴影。
  别人给我妈算命,51岁有火灾,要想法逃。我妈没有在意。结果王洪远出事。她特别后悔。
  我妈临去世前嘱咐,你们谁家的孩子也不准当兵。但我儿子死活要当,不听我的话。他决心大,我拗不过他,终于当了武警,在大同看犯人,干得很好。这个儿子非常敬佩他舅舅。
  由于时间漫长,中间搬了几次家,洪远的烈士证找不到了。
  反正我们家对烈士待遇不那么在乎。我妈从没有享受过任何待遇。民政局组织扫墓愿意去,组织开会不愿意去。
  我的好哥哥王洪远!
  可能是岁数大了,现在比过去更经常地回想过去,回忆童年时的种种情景。
  人越是得不到东西的越想得到。因此年岁大了回想过去,追忆那永远不再回来的时光再正常不过了。这不算精神老化。历经岁月沧桑之后,再回想起童年时的无忧无虑,天真幼稚,各种奇思怪想,心情会轻松宽舒一些。谁都渴望童真、纯洁、关爱这些人性中最美好的东西。
  所以过去这些年了,依旧常常怀念起我的洪远哥哥。
  我对哥哥的思恋,当然没有苍天那么浩瀚无边,没有大海那么深厚无底,却细水长流,总接长不短地要浮现出他或隐或现的影子。记得隆冬腊月,我冻得全身哆嗦,哥哥用小细胳膊把我紧抱在怀,用体温给我御寒。记得哥哥的后背成了我的小床,在那儿睡过无数次觉,冬暖夏凉。记得我脾气很大,常常动手打哥哥,催哥哥背着我跑,哥哥就像小马一样地奔跑,逗我开心欢笑。
  哥哥啊,命运为何这么不公?那么多知识青年,却偏偏让你成了短命鬼!到现在我还老做梦,梦见哥哥在地下面喊:“房子漏了!房子漏了!”可怜的哥哥,你是不甘心在那小坑坑里囚着啊!你才20岁,年轻力壮,正有活力。你还想再回家看看,跟家人团圆。你还没娶媳妇成家,人生的道路还很长很长,小坑坑不是你呆的地方啊!
  时光能磨去一切记忆,却磨不去我对哥哥的思念。草亦黄黄,风亦凄凄,春去秋来已过去三十多年。如今四个哥哥走了三个,唯一的姐姐也不在人世。这让我倍感人生的苍凉和王家的不景气。可大哥二哥大姐都是身患重病,久治无效,没有办法才走的。你却年纪轻轻,健健康康,活蹦乱跳地跑到那小坑坑里!这最让我心疼和无法忘怀。现在我两鬓斑白,身体也不大好,半生已过,孤独寂寞中更加思念你——我的好哥哥王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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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孝 哥哥啊,今夜好想你!(1)
王孝(1953—1972)
  1953年生于赤峰,回族。1971年4月29日参加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五师四十三团,任四连战士,1972年5月5日为扑灭草原大火牺牲,享年19岁,被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授予三等功,追认为共青团员。
  ★采访记录
  王孝的哥哥王忠:
  父亲生前靠做烧饼为生,家里生活很困难。三年困难时期,父母均去世,当时王孝年仅8岁,小弟弟才3岁。我就成了他的监护人。他身体健康,没有病,就是个子矮小,只有1米6左右。小名小记(屁股上有块记)。
  所以,王孝小小年纪就成为孤儿,与我相依为命。但我在铁路上工作,流动性大,对两个弟弟疏于照管。王孝上学淘气,老师和职工很有意见,两个弟弟彼此也常常打架。老师隔三差五要找我告状,说王孝不好好学习,调皮捣蛋。
  我爱人对王孝照顾得挺好,她家也是回民,她妈妈是劳动模范,曾被毛主席、周总理接见过。
  我和弟弟感情深。记得有一次,我牙疼,王孝劝我别干活去了,不让我上班。他心疼我,但我不能休息,还得上班。他就把我的一堆脏衣服全洗了,手都搓出了泡。
  他活泼,爱说话。喜欢上个树,抓个小鸟什么的,他上树“噌噌”的,老快。脑瓜灵活,就是不喜欢念书。说是初中毕业,其实也就小学水平。“*”啥也没学,文化低,写信写不了几个字儿,还得找别人代写。
  他喜欢新奇、动荡的生活。去兵团前,曾给我写过信,说他要去兵团,开开眼界。
  兵团来招人后,他积极主动报名。走前,我送给了他一本小字典。
  去兵团后来信又说苦,汽车一到地方,四面光秃秃啥也没有,就只有茫茫大草原。特想家。平时他不爱哭,到那地方后却哭了。我记得他在信上说还有好多同学也都哭了。说那地方就是空气好,非常新鲜,满山都是花,别的啥也没有。
  我去信鼓励他,熬着吧,记住老人的话,不吃苦中苦,哪来甜中甜。
  出事前的4月份,我正好休假回赤峰探亲。5月份听说西乌旗兵团出事了,烧死了人,正是我弟弟那个团,还正是我弟弟那个连,心里特别挂念,却一直没接到通知。别人家里死了人都通知了。我爱人就安慰我:小记脑瓜灵活,不会出事的。可我还是担心,就去盟军管会打听,一个领导给查了查,说没有我弟弟的名字,只有一个叫王孝忠的。我听了后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准保是他。肯定是名字给记差了,多写了一个“忠”字,所以迟迟没有通知我。
  我回家对爱人说,这个王孝忠肯定是他。全家都难过得哭了。很快盟有关领导来到我家,这才公开通知王孝确实牺牲了。不过王孝忠是另外一个人,也牺牲了。之后立马儿又给我们接到锡盟,住在宾馆里,整天开会,做思想政治工作。
  听说人烧死后,脸型、体型都改变,根本认不出来。我怕尸体弄错,到连队后又从侧面打听。但他的兵团战友告诉我:你弟弟肯定没有错,绝对是他。因为给拉回来时,他还活着,能说话,身上别的地方没感觉,只说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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