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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杂文全编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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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⑧“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语出《论语·八佾》:“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意思是,子贡(孔子弟子)想省去每月初一告祭祖庙时宰杀的活羊,孔子说你可惜那只羊,我却可惜那份礼仪。按:告朔,这里指祭庙,“朔”是每月的第一天;饩羊,活羊;赐,子贡名赐;爱,怜惜。
  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语出《论语·颜渊》。这是孔子对弟子颜渊的指教。
  ⑩“多行不义,必自毙”语出《左传·隐公元年》:郑庄公将京城(今河南荥阳东南)封给其弟共叔段,大夫祭仲认为那座城池太大,担心将来共叔段借势作乱;庄公则谓不必担心,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按:毙,踣,犹言摔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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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印象
五四运动以后,好像中国人就发生了一种新脾气,是:倘有外国的名人或阔人新到,就喜欢打听他对于中国的印象。
  罗素到中国讲学,急进的青年们开会欢宴,打听印象。罗素道:“你们待我这么好,就是要说坏话,也不好说了。”急进的青年愤愤然,以为他滑头。
  萧伯纳周游过中国,上海的记者群集访问,又打听印象。萧道:“我有什么意见,与你们都不相干。假如我是个武人,杀死个十万条人命,你们才会尊重我的意见。”革命家和非革命家都愤愤然,以为他刻薄。
  这回是瑞典的卡尔亲王①到上海了,记者先生也发表了他的印象:“……足迹所经,均蒙当地官民殷勤招待,感激之余,异常愉快。今次游览观感所得,对于贵国政府及国民,有极度良好之印象,而永远不能磨灭者也。”这最稳妥,我想,是不至于招出什么是非来的。
  其实是,罗萧两位,也还不算滑头和刻薄的,假如有这么一个外国人,遇见有人问他印象时,他先反问道:“你先生对于自己中国的印象怎么样?”那可真是一篇难以下笔的文章。
  我们是生长在中国的,倘有所感,自然不能算“印象”,但意见也好;而意见又怎么说呢?说我们像浑水里的鱼,活得胡里胡涂,莫名其妙罢,不像意见。说中国好得很罢,恐怕也难。这就是爱国者所悲痛的所谓“失掉了国民的自信”,然而实在也好像失掉了,向各人打听印象,就恰如求签问卜,自己心里先自狐疑着了的缘故。
  我们里面,发表意见的固然也有的,但常见的是无拳无勇,未曾“杀死十万条人命”,倒是自称“小百姓”的人,所以那意见也无人“尊重”,也就是和大家“不相干”。至于有位有势的大人物,则在野时候,也许是很急进的罢,但现在呢,一声不响,中国“待我这么好,就是要说坏话,也不好说了”。看当时欢宴罗素,而愤愤于他那答话的由新潮社而发迹的诸公②的现在,实在令人觉得罗素并非滑头,倒是一个先知的讽刺家,将十年后的心思豫先说去了。
  这是我的印象,也算一篇拟答案,是从外国人的嘴上抄来的。
  九月二十日。
  (原刊1933年9月24日《申报·自由谈》,后收入《准风月谈》)
  ①卡尔亲王(CarlGustafOskarFredrikChristian,1911—)当时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五世的侄子。1933年作环球旅行,8月来中国。这里引述他对记者的谈话,见1933年9月20日《申报》。
  ②由新潮社而发迹的诸公指傅斯年、罗家伦等人。五四时期,他们在北京大学读书时加入新潮社,投身新文化运动。后来依附国民党,成为亦官亦学的人物,如傅斯年当时已是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所所长,罗家伦则任中央大学校长、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
  

吃教
达一①先生在《文统之梦》里,因刘勰②自谓梦随孔子,乃始论文,而后来做了和尚,遂讥其“贻羞往圣”。其实是中国自南北朝以来,凡有文人学士,道士和尚,大抵以“无特操”为特色的。晋以来的名流,每一个人总有三种小玩意,一是《论语》和《孝经》,二是《老子》,三是《维摩诘经》③,不但采作谈资,并且常常做一点注解。唐有三教辩论④,后来变成大家打诨;所谓名儒,做几篇伽蓝碑文也不算什么大事。宋儒道貌岸然,而窃取禅师的语录。清呢,去今不远,我们还可以知道儒者的相信《太上感应篇》和《文昌帝君阴骘文》⑤,并且会请和上到家里来拜忏。
  耶酥教传入中国,教徒自以为信教,而教外的小百姓却都叫他们是“吃教”的。这两个字,真是提出了教徒的“精神”,也可以包括大多数的儒释道教之流的信者,也可以移用于许多“吃革命饭”的老英雄。
  清朝人称八股文为“敲门砖”,因为得到功名,就如打开了门,砖即无用。近年则有杂志上的所谓“主张”⑥。《现代评论》之出盘,不是为了迫压,倒因为这派作者的飞腾;《新月》的冷落,是老社员都“爬”了上去,和月亮距离远起来了。这种东西,我们为要和“敲门砖”区别,称之为“上天梯”罢。
  “教”之在中国,何尝不如此。讲革命,彼一时也;讲忠孝,又一时也;跟大拉嘛打圈子,又一时也;造塔藏主义,又一时也。有宜于专吃的时代,则指归应定于一尊,有宜合吃的时代,则诸教亦本非异致,不过一碟是全鸭,一碟是杂拌儿而已。刘勰亦然,盖仅由“不撤姜食”一变而为吃斋,于胃脏里的分量原无差别,何况以和尚而注《论语》《孝经》或《老子》,也还是不失为一种“天经地义”呢?
  九月二十七日。
  (原刊1933年9月29日《申报·自由谈》,后收入《准风月谈》)
  ①达一即陈子展(1898—1990),名炳堃,字子展,达一是他的笔名之一,湖南长沙人,学者。早年为湖南第一师范学校教员,因投身大革命被当局通缉。后避走上海,任南国艺术学院教授。1933年起任复旦大学教授。著有《唐宋文学史》等。其《文统之梦》刊于1933年9月27日《申报·自由谈》。
  ②刘勰(约465—约532)字彦和,南朝梁东莞莒县(今属山东)人,世居京口(今江苏镇江),文学家。早年依傍沙门。天监初入仕,官至东宫通事舍人,为昭明太子萧统所重。晚年于定林寺出家,改名慧地。其著《文心雕龙》为中国古典文学理论经典。
  ③《维摩诘经》全称《维摩诘所说经》,佛教经典。维摩诘,旧译净名、无垢,相传为古印度毗耶离城居士,曾与释迦牟尼的使者文殊师利等论辩大乘教义,宣扬在家修行同样可以“通达佛道”。故最受士大夫文人欢迎,南朝梁昭明太子萧统小字维摩,唐王维字摩诘,皆取此义。
  ④唐有三教辩论三教指儒、道、释(佛)。唐代的三教辩论又称“三教论衡”,高宗显庆年间就举行过“三教论衡”的宫廷论辩。但唐代官方意识形态似乎更倾向于三教同源,如武周圣历中张宗昌、李峤等奉敕纂修《三教珠英》,以后玄宗本人也先后“御注”三教中最基本的典籍《孝经》、《道德经》和《金刚经》。这里所说“后来变成大家打诨”,指咸通年间俳优在懿宗面前以“三教论衡”为话题作谐戏表演,事见《太平广记》卷二五二引《唐阙史·俳优人》。
  ⑤《太上感应篇》和《文昌帝君阴骘文》《太上感应篇》,旧传宋代李昌龄作;《文昌帝君阴骘文》,旧传晋代张亚子作。二者均为通俗性的道教经书,其中融合了儒教的伦理思想和佛教的因果报应之说。
  ⑥杂志上的所谓“主张”指胡适等人1922年5月14日在《努力周报》第2号发表的《我们的政治主张》。该文首次提出“好人政府”的主张。
  

禁用和自造
据报上说,因为铅笔和墨水笔进口之多,有些地方已在禁用,改用毛笔了。
  我们且不说飞机大炮,美棉美麦,都非国货之类的迂谈,单来说纸笔。
  我们也不说写大字,画国画的名人,单来说真实的办事者。在这类人,毛笔却是很不便当的。砚和墨可以不带,改用墨汁罢,墨汁也何尝有国货。而且据我的经验,墨汁也并非可以常用的东西,写过几千字,毛笔便被胶得不能施展。倘若安砚磨墨,展纸舔笔,则即以学生的抄讲义而论,速度恐怕总要比用墨水笔减少三分之一,他只好不抄,或者要教员讲得慢,也就是大家的时间,被白费了三分之一了。
  所谓“便当”,并不是偷懒,是说在同一时间内,可以由此做成较多的事情。这就是节省时间,也就是使一个人的有限的生命,更加有效,而也即等于延长了人的生命。古人说,“非人磨墨墨磨人”①,就在悲愤人生之消磨于纸墨中,而墨水笔之制成,是正可以弥这缺憾的。
  但它的存在,却必须在宝贵时间,宝贵生命的地方。中国不然,这当然不会是国货。进出口货,中国是有了帐簿的了,人民的数目却还没有一本帐簿。一个人的生养教育,父母化去的是多少物力和气力呢,而青年男女,每每不知所终,谁也不加注意。区区时间,当然更不成什么问题了,能活着弄弄毛笔的,或者倒是幸福也难说。
  和我们中国一样,一向用毛笔的,还有一个日本。然而在日本,毛笔几乎绝迹了,代用的是铅笔和墨水笔,连用这些笔的习字帖也很多。为什么呢?就因为这便当,省时间。然而他们不怕“漏巵”②么?不,他们自己来制造,而且还要运到中国来。
  优良而非国货的时候,中国禁用,日本仿造,这是两国截然不同的地方。
  九月三十日。
  (原刊1933年10月1日《申报·自由谈》,后收入《准风月谈》)
  ①“非人磨墨墨磨人”苏轼《次韵答舒教授观余所藏墨》:“非人磨墨墨磨人,瓶应未罄罍先耻。”
  ②“漏”酒器渗漏,这里喻指好处让外国人赚去。
  

看变戏法
我爱看“变戏法”。
  他们是走江湖的,所以各处的戏法都一样。为了敛钱,一定有两种必要的东西:一只黑熊,一个小孩子。
  黑熊饿得真瘦,几乎连动弹的力气也快没有了。自然,这是不能使它强壮的,因为一强壮,就不能驾驭。现在是半死不活,却还要用铁圈穿了鼻子,再用索子牵着做戏。有时给吃一点东西,是一小块水泡的馒头皮,但还将勺子擎得高高的,要它站起来,伸头张嘴,许多工夫才得落肚,而变戏法的则因此集了一些钱。
  这熊的来源,中国没有人提到过。据西洋人的调查,说是从小时候,由山里捉来的;大的不能用,因为一大,就总改不了野性。但虽是小的,也还须“训练”,这“训练”的方法,是“打”和“饿”;而后来,则是因虐待而死亡。我以为这话是的确的,我们看它还在活着做戏的时候,就瘪得连熊气息也没有了,有些地方,竟称之为“狗熊”,其被蔑视至于如此。
  孩子在场面上也要吃苦,或者大人踏在他肚子上,或者将他的两手扭过来,他就显出很苦楚,很为难,很吃重的相貌,要看客解救。六个,五个,再四个,三个……而变戏法的就又集了一些钱。
  他自然也曾经训练过,这苦痛是装出来的,和大人串通的勾当,不过也无碍于赚钱。
  下午敲锣开场,这样的做到夜,收场,看客走散,有化了钱的,有终于不化钱的。
  每当收场,我一面走,一面想:两种生财家伙,一种是要被虐待至死的,再寻幼小的来;一种是大了之后,另寻一个小孩子和一只小熊,仍旧来变照样的戏法。
  事情真是简单得很,想一下,就好像令人索然无味。然而我还是常常看。此外叫我看什么呢,诸君?
  十月一日。
  (原刊1933年10月4日《申报·自由谈》,后收入《准风月谈》)
   。。

双十①怀古
——民国二二年看十九年秋
  小引
  要做“双十”的循例的文章,首先必须找材料。找法有二,或从脑子里,或从书本中。我用的是后一法。但是,翻完“描写字典”,里面无之;觅遍“文章作法”,其中也没有。幸而“吉人自有天相”,竟在破纸堆里寻出一卷东西来,是中华民国十九年十月三日到十日的上海各种大报小报的拔萃。去今已经整整的三个年头了,剪贴着做什么用的呢,自己已经记不清;莫非就给我今天做材料的么,一定未必是。但是,“废物利用”——既经检出,就抄些目录在这里罢。不过为节省篇幅计,不再注明广告,记事,电报之分,也略去了报纸的名目,因为那些文字,大抵是各报都有的。
  看了什么用呢?倒也说不出。倘若一定要我说,那就说是譬如看自己三年前的照相罢。
  十月三日
  江湾赛马。
  中国红十字会筹募湖南辽西各省急振。
  中央军克陈留。
  辽宁方面筹组副司令部。
  礼县土匪屠城。
  六岁女孩受孕。
  辛博森伤势沉重。
  汪精卫到太原。
  卢兴邦接洽投诚。
  加派师旅入赣剿共。
  裁厘展至明年一月。
  墨西哥拒侨胞,五十六名返国。
  墨索里尼提倡艺术。
  谭延辏ч笫隆
  战士社代社员征婚。
  十月四日
  齐天大舞台始创杰构积极改进《西游记》,准中秋节开幕。
  前进的,民族主义的,唯一的,文艺刊物《前锋月刊》创刊号准双十节出版。
  空军将再炸邕。
  剿匪声中一趣史。
  十月五日
  蒋主席电国府请大赦###。
  程艳秋登台盛况。
  卫乐园之保证金。
  十月六日
  樊迪文讲演小记。
  诸君阅至此,请虔颂南无阿弥陀佛……
  大家错了,中秋是本月六日。
  查封赵戴文财产问题。
  鄂省党部祝贺克复许汴。
  取缔民间妄用党国旗。
  十月七日
  响应政府之廉洁运动。
  津浦全线将通车。
  平津党部行将恢复。
  ###殴毙栈伙交涉。
  王士珍举殡记。
  冯阎部下全解体。
  湖北来凤苗放双穗。
  冤魂为厉,未婚夫索命。
  鬼击人背。
  十月八日
  闽省战事仍烈。
  八路军封锁柳州交通。
  安德思考古队自蒙古返北平。
  国货时装展览。
  哄动南洋之萧信庵案。
  学校当注重国文论。
  追记郑州飞机劫。
  谭宅挽联择尤录。
  汪精卫突然失踪。
  十月九日
  西北军已解体。
  外部发表英退庚款换文。
  京卫戍部枪决人犯。
  辛博森渐有起色。
  国货时装展览。
  上海空前未有之跳舞游艺大会。
  十月十日
  举国欢腾庆祝双十。
  叛逆削平,全国欢祝国庆,蒋主席昨凯旋参与盛典。
  津浦路暂仍分段通车。
  首都枪决共犯九名。
  林埭被匪洗劫。
  老陈圩匪祸惨酷。
  海盗骚扰丰利。
  程艳秋庆祝国庆。
  蒋丽霞不忘双十。
  南昌市取缔赤足。
  伤兵怒斥孙祖基。
  今年之双十节,可欣可贺,尤甚从前。
  结语
  我也说“今年之双十节,可欣可贺,尤甚从前”罢。
  十月一日。
  附记:这一篇没有能够刊出,大约是被谁抽去了的,盖双十盛典,“伤今”固难,“怀古”也不易了。
  十月十三日。
  (原未刊出,后收入《准风月谈》)
  ①双十即双十节,中华民国国庆节。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成功,建立中华民国。1912年9月28日,临时参议院决定以10月10日为国庆节,俗称“双十节”。
  

重三感旧①
——一九三三年忆光绪朝末
  我想赞美几句一些过去的人,这恐怕并不是“骸骨的迷恋”②。
  所谓过去的人,是指光绪末年的所谓“###”,民国初年,就叫他们“老###”。甲午战败③,他们自以为觉悟了,于是要“维新”,便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也看《学算笔谈》④,看《化学鉴原》⑤;还要学英文,学日文,硬着舌头,怪声怪气的朗诵着,对人毫无愧色,那目的是要看“洋书”,看洋书的缘故是要给中国图“富强”,现在的旧书摊上,还偶有“富强丛书”⑥出现,就如目下的“描写字典”“基本英语”一样,正是那时应运而生的东西。连八股出身的张之洞,他托缪荃孙⑦代做的《书目答问》也竭力添进各种译本去,可见这“维新”风潮之烈了。
  然而现在是别一种现象了。有些新青年,境遇正和“老###”相反,八股毒是丝毫没有染过的,出身又是学校,也并非国学的专家,但是,学起篆字来了,填起词来了,劝人看《庄子》《文选》了,信封也有自刻的印板了,新诗也写成方块了,除掉做新诗的嗜好之外,简直就如光绪初年的雅人一样,所不同者,缺少辫子和有时穿穿洋服而已。
  近来有一句常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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