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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味记-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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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承认了自己的心思,她之所以让月季做点心,就是让众人尝下月季的手艺。
她那日问过月季,月季拒绝了,说不拜师,可她并没有忽略月季当时那明亮了一下的眼神,她知道月季心内是想的,所以才有了今日这样的安排,如果能成,那是月季的造化,如果不成,也是情理之中,一切顺其自然。
众人恍然,王老爷子点点头,他猜想是这样,芸娘大方承认,不娇柔做作,让他满意。
只是收一个女娃子做徒弟吗?
王老爷子开始考虑这种可能性。
月季的手艺明显不如芸娘。
可她也有好处,她的年纪还小,有了功底,还有很高的塑造性,最主要的一点是,这个小丫头不像芸娘那么忙,她能静下心和自己学习。
只是自己真要收一个女徒弟吗?
王老爷子又有些迟疑。
“前辈,晚辈并不强求前辈,其实晚辈的妹妹也有些不想离开晚辈,这次晚辈算是自作主张,前辈可以考虑一下,不过晚辈有话说在前头,晚辈的妹妹是女子,即便拜了师,怕是也不可能传前辈衣钵,前辈若是有心。当晚辈的妹妹是一个普通的徒弟就好。”
芸娘提前把她的意思说了明白。不能让老爷子对月季抱太大的希望,不然到时间会失望。
“我说老弟呀,这可是难得的好苗子啊,你还考虑什么啊,你收不收?不收我可收了啊,我一收收俩。这芸娘和她家妹妹,我可都看上了,你要不收,我可是当仁不让了,反正我不需要她们抛头露面,只做我的弟子就好,闲来无事跟着我学学,做点吃的给我尝尝,也算是一大乐趣。”
郑老爷子笑呵呵的。语气带着点激将,不过他也带着两分的真心,若是王老爷子不收,他确实会出面收下芸娘和月季,这二人都很有潜力,将来未必不能成才,说不定还能成为助力。
“老哥你又来拆老弟的台,你都那么多徒弟了。你看看你的徒弟多成气候,老弟这一堆的糟心事。你不说帮帮,我这好不容易看上个徒弟,你又来抢。”
王老爷子看了郑老爷子一眼,神色间颇有些无奈。
论名气,他没有郑老爷子大。
论财力,郑家是几辈的积累。
论声望。郑家现在还有人在宫内做御厨的。
他们二人当众喊上一声,我要收徒弟,人肯定会选郑老爷子,而不是选他。
二人相交几十年,有的人以为他们面和心不和。其实不然,他们二人关系还是不错的,颇惺惺相惜。
他知道郑老爷子此刻的话,玩笑的成分居多,可也带着两分的真意,对方确实看好芸娘。
不过在郑老爷子说话的时间,芸娘的神色没有变,还是那样,也没有要拜郑老爷子为师的意思,这让王老爷子很是欣慰。
“呵呵,你个老家伙,明明心里中意了,还晾着人家闺女,也不怕人家跑了,芸娘啊,这个老家伙再不点头,你就别理他了,到我这儿来,我收下你,我这没那么多的规矩,没事的时间,你给老夫做两道可口的菜肴即可。”
郑老爷子又冲芸娘说着,听起来好像真的一样。
不过芸娘并没有把郑老爷子的话当真,她能看出两位老爷子的交情还是不错的。
“多谢前辈抬爱,晚辈心内惶恐,只是晚辈和王老前辈有言在先,前辈的好意只能心领了,要是前辈不弃,晚辈无事的时间一定登门拜访,到时间前辈别嫌烦就好。”
芸娘对于郑老爷子表示谢意。
“呵呵,好,老夫不烦,随时欢迎你来府内玩。”
郑老爷子也明白芸娘的意思,呵呵的笑着。
他又看了王老爷子王成一眼,这老家伙脸挺黑的。
“你啊,就是想不通,其实是男是女,哪就那么重要,至于传承,等咱们两腿一蹬,闭眼西去,还能知道什么啊,几十上百年后,还有谁记得你,只要把自己的一身本事传出去,不至于带到棺材里去就中了,你想再多都白搭。”
郑老爷子的话很朴实,可让芸娘觉得佩服,这老人家真看的开。
王老爷子脸色变了两变,才轻轻的长叹了一口气,是他着相了。
“芸娘,我想收你和你妹子两人为徒,你们可愿意?”
王老爷子下定了决心,正色问着芸娘。
芸娘的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她看向了陈致远。这是对于陈致远的一种尊重。
陈致远眼内含笑,轻轻冲她点头。
芸娘觉得眼眶一热,这个男子,不管什么时间都这样支持她。
“回前辈,晚辈愿意,只是晚辈的妹妹,晚辈不能替她回答,晚辈把她叫进来,让她亲自答您可好?”
芸娘心内是有些兴奋的,毕竟在这里可以得到正统的学习,这是个机会。
“好,你去吧,和她说清楚。我们在这里等你。”
王老爷子点头。
“呵呵,幸好今日来了,不然哪会这样热闹,云飞贤侄,你还不让人续水来,看来我们这些老家伙可是还得多坐一会儿呢。”
郑老爷子也替王老爷子开心。
“晚辈遵命,众位前辈能多坐一会儿是晚辈的荣幸,晚辈这就续茶。”
林云飞站了起来,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他也替芸娘高兴,芸娘拜了师。会更出息的。
芸娘行了一礼后退下。
芸娘出了门口,顿时觉得阳光明媚。
她的菜是新鲜,她会的也多,可却有些杂,如果能跟着这里的名师系统的学习下,对她是很有用处的。
芸娘进了厨房。月季看到大姐回来,急忙放下了手里的饭碗,这么久她是饿了的,看大姐这么长时间不回来,肯定是有很多说的,她便先吃点垫垫肚子。
“大姐,他们都走了吗?你饿了吧,我做了点吃的,你快来吃一碗吧。”
月季扶了芸娘一把。然后给芸娘端过一碗饭,桌子上还有两个小菜。
许师傅他们在另一边吃着饭,见芸娘回来,也急忙问了两声。
芸娘笑着答了,然后才在月季的面前坐下。
“不急,我等下再吃,现在还不饿。”
芸娘把碗放在了面前,月季又端起了碗。吃了起来,她和大姐不用见外。她边吃边听大姐说话。
“月季,王老爷子说要收我做徒弟,不用我收男徒弟替他发扬光大门户,只做个弟子,没事跟着他学学菜就行。”
芸娘的话落,月季惊喜的问着她。道:“真的吗?大姐,那这样你就不用愁了,家里也好说了。可是恭喜大姐了。”
芸娘笑眯了眼睛,看着月季高兴的样子,她是真心替自己高兴的。
“恭喜芸娘小姐了。王老爷子那可是有真本事的人,小姐能拜他为师,确实不错。”
许师傅也恭喜着芸娘,眼内带着淡淡的羡慕,他也想拜师,可问题是,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他。
“多谢许师傅。”
芸娘笑着谢过对方的恭喜,然后又坐了下来。许师傅那边则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显然是在说这事。
“月季,王老爷子说也收你做徒弟,我们姐妹一起拜师吧。”
芸娘又轻声的对月季说了一句。
月季正扒了一口饭进嘴里,听到这句她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的话,她一口饭喷了出来。
“咳咳咳,大姐,咳咳,你说什么?”
月季连咳嗽了好几声才止住,嘴里的饭也吐干净了,她顾不得收拾残局,脸上带着不信的问着芸娘。
“王老爷子说收你做徒弟呀。”
芸娘又说了一句,眼内带着一丝的趣味。
“真的?咋就要收我做徒弟了呢?我是女的呀,他不是嫌女的不方便吗?是不是大姐替我求来的?大姐,你不会说,如果不收下我,你就不拜师吧?”
月季道现在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连续问了好多。
“是呀。不收下你,我就不拜师。”
芸娘开起了玩笑。
“不行,大姐,这样不行,这样王家爷爷会对你印象不好的,会觉得你拿乔,大姐,你不用管我,真的,我这水平跟着你学就足够了,把大姐的本事学到我已经满意了,我不想拜师的。大姐,你快去和王家爷爷说说吧。”
月季有些着急,她知道大姐对她好,可她不能连累大姐啊。
“现在晚了,我都说完了。”
芸娘故意吓唬月季。
“那咋办?大姐这样,他们会误会大姐的啊,要不我去说吧,我就说是我不懂事,逼着大姐说的,大姐是为了心疼我,没有办法才这样的,让王家爷爷只怪我好了。对,就这样,走吧,大姐,我陪你一起去。”
月季站了起来,她显得很着急,小脸上满是认真和严肃,她一定要好好的解释下,一定不能让人误会大姐。(未完待续。。)
ps: 说个冷笑话,今天早上雪吃药,药片是六片,一天三次,雪已经吃的很熟练了,每次都是一扬脖子就咽了下去,可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卡住了,雪差点被噎死,咳嗽了好久,眼泪都出来了,才把药咽下去。好悲催,当时雪就想,不想这样噎去了,不然太监了,好让人郁闷的。
302章 儿戏
芸娘看月季说的非常的认真,她只想着自己这个大姐,并没有考虑她自身,这样的妹妹,谁能不喜欢呢。
“傻丫头。”
芸娘一把拉过月季,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对于月季,与其说把她当妹妹,不如说当成一个晚辈在疼爱、关心,毕竟她真实年龄比月季大了很多。
“我是和你闹着玩的,是王老爷子尝了你做的点心,觉得你很有灵性,是个难得的徒弟,才要收下你的,不是我强、逼着的。”
芸娘话里充满了爱怜的说着,不舍得继续和她说笑了。
“真的?”
月季带着一丝的不信,还带着一丝的欣喜。并没有对于芸娘和她开玩笑有介怀。
“当时是真的,走吧,老爷子等着亲口问你呢,看你愿意不愿意。”
芸娘拉着月季要出去。
“大姐,我还是不去了吧,我、我这心慌的厉害,我也不知道拜师以后会咋样,我不想离开家,不想离开大姐,我害怕,我还是不拜师好了。”
月季虽然很想,可她心内也满是不安,她是无助的,下意识的她就想逃避。
“别怕,有大姐呢,平时我们没事还是一起,你还要做我的帮手呢,只是我们多了个师傅学菜而已。大姐虽然能教你,可大姐会的太杂了,没有很好的理论,而跟着王老爷子学习则不同,老爷子只擅长一个菜系,可他的理论,他的知识却很丰富,这是我们欠缺的,我们跟着好好学。转化成自己的,慢慢的,我们就能形成自己的风格,能更进一步。”
芸娘说道这里,看着月季的眼睛,非常认真的道:“月季。你告诉大姐,你真的不想拜师吗?”
“想。我想拜师。”
月季同样认真的点头,她的心内是想的。
“那你害怕吗?”
芸娘又问。
“有大姐,我不怕,我相信我能学好的。”
月季郑重的点头,大姐已经把路给她铺到这里了,她要是还不能自己走,那她就太没用了。
“那好,现在我们进去拜师好吗?”
芸娘又扬起了笑容。
“好!”
月季的声音带着丝激动。却很大声,代表着她已经下了决心。
姐妹二人拉着手一起往雅间内走去。
到了雅间,众人正在谈论这事,都在恭喜王老爷子。
王老爷子一脸的喜意,只是眼内微微还带着一丝的焦急,也不知道另外一个女娃什么样?是不是很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要是那样的话。他多少会有些失望。
等芸娘和月季出现在门口,王老爷子急忙打量过去。
上次他是见过这个女娃的。只是没怎么注意。
现在看来她比芸娘要矮半个头左右。
皮肤比芸娘要黑些,五官倒还可以,称的上清秀。
咳,自己又不是给孙子选媳妇,看人家长什么样做什么。
王老爷子暗暗笑了一声,然后打量月季的神态。
可能因为一直没有出现过大场合。小丫头是紧张的。
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不过芸娘一直很镇定,轻轻的握着她的手,微微的笑着。
那个小丫头好像得到了鼓励一般,背突然挺直了少许,脸上也平静了很多。虽然还是有些慌,不过却不至于失去了分寸。
他突然想起,那次白家的人奚落辱、骂芸娘,这个小丫头也是出来了的,她跪在那里,求大人做主,说若是为了保大姐的清、白,她可以撞死。
现在想想,这个丫头还是很有勇气的,加以时日,她不会比芸娘差,只不过是年纪小,缺少经历和锻炼而已。
王老爷子满意的点头。
月季则随着芸娘和众人见了礼。
她感觉自己的心一直在跳,跳的她觉得无法呼吸了,跳的她都听不到别人说什么。直到感觉大姐手上传来的力气,她才有了那么一丝感觉。
她又看到了陈大哥,林大哥,二人就坐在那里,冲她笑着,用眼神鼓励着她。
她又看到了几个面孔和蔼的老爷子,一个个神色都很友好。
月季突然觉得心定了下来。
她怕什么?
她什么都不需要怕。
大姐曾经说过,人,都是一个脑袋,两只眼睛,两个鼻孔,一张嘴巴,谁也不比谁多些什么,所以不用怕。
月季变的自然,虽然不若芸娘镇定,可看着也不会给人畏畏缩缩的感觉。
打量过后,屋内的几人都暗自点头,这丫头有很强的塑造性,将来又是一个芸娘,甚至比芸娘更强。
“你叫月季?”
王老爷子问着,语气比对芸娘要显得和蔼。
“是,回王家爷爷,我叫月季。”
月季还不会那些场面话,说话透着一股淳朴劲。
“恩。”
王老爷子点点头,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月季在他心里更像一个穷苦出身的孩子。比芸娘更合乎他的要求,芸娘身上有一种东西,总给人的感觉不像一个一般的农女,有让人看不透的地方。
“你应该听你大姐说过了,我叫王成,你可愿意做我的徒弟吗?”
王老爷子越发和蔼。
“回王家爷爷,我、我是愿意的。”
月季的小脸发亮起来,心跳加速,又多少有些紧张。
“好,好,愿意就好。”
期待的事终于落实,王老爷子也很激动,虽然有很多方面不够圆满,但哪可能事事如意,现在这样也算不错了。
月季看王老爷子点头也很激动,王老爷子确实是真心想收自己当徒弟的,说明自己跟着大姐说的不差,她心内欢喜,拉着芸娘就要跪下。
芸娘一看她这个架势有些无语,这么多人啊。给人跪下,她好不习惯。
可看月季这架势,芸娘又不好意思说不跪。
“不用跪了,不用跪了,等选个吉日,咱们再行拜师。”
王老爷子急忙摆手。拜师得正式的场合,得摆香烛,哪能这样简单。
“怎么?你还要摆香烛不成,又不是传你衣钵的弟子,争那大的排场作甚!要知道那些都是虚礼,正好趁今日我们都在,给你做个见证。”
郑老爷子嫌弃王老爷子事多。
王老爷子无奈的看了郑老爷子一眼,本来多严肃的事啊,让他这么一说。咋就这么儿戏呢。
也是,有他在,自己想严肃都严肃不起来,这老货,有事非得给自己搅合不可。
这边月季一听,更是使劲的拉着大姐往下跪。
芸娘也只得跪了下去。
“徒儿月季拜见师傅。”
月季先出了声。
芸娘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怎么听着这样熟悉呢,好像是西游记里面。孙悟空拜见唐僧就是这样的。
“芸娘见过师傅。”
芸娘也磕头拜见,都已经跪了。不差这个头了。再说对方也是她尊敬的人。她也是真心的。
“重在心意,只要你们有这份心意,不管摆不摆香烛,拜不拜祖师,我都是高兴的,今日我们师徒名分定下。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徒弟,天地君亲师,我不会过分干预你们的事,但若是你们跟着我学艺,我会严厉要求你们。你们得用心,若是做不到我说的,我定会处罚,你们听到没有!”
王老爷子说到最后声音也很严厉。听着让人心头害怕。
“是,尊师傅的教导。”
芸娘和月季点头应是。
“好了,好了,可别再板着脸了,这可是女徒弟,再这么大声,你吓坏了她们,小心她们以后不理你。”
郑老爷子呵呵笑着,调解着气氛。
他说完又对芸娘二人道:“芸娘,月季,你们两个还不赶紧给你们的师傅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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