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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的天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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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敏依偎在我身边,语气怪怪地说:程华,你对他不是还有误解吗?干嘛会突然想起他来?
我说:误解早已经化开了,我收到他的信之后有打过电话给他,但从此他的手机就打不通了。就是因为曾经有误解,所以我才特别思念他,总想找到合适的机会见见面,跟他好好聊聊。
魏敏说:多久他也没联系过我,是不是回老家结婚去了?他不是有个院长的千金女友吗?如果两人情投意合,也该把终身大事给办了。
我转头瞄了瞄她:那咱们俩呢?咱们是不是也把事情给办了?我可是黄东的大哥啊!如果他们还没办,我当大哥的要做个表率才行啊。
魏敏说:这事由你来做主吧,你要怎么样我都会听你的。
哎哟!我终于可以做次主了,真是不容易啊!她话音刚落,我就想起阿婶对阿叔讲的那句话,这母女俩干嘛是如此的相似啊!
我就说:那好!古话讲秋后算账,那咱们呢?秋后拜高堂,还请问夫人行不行?
魏敏说:行就行。从今天起你要列好名单,千万不要列漏谁了啊。我家亲戚那边由我来列。她边说边笑眯眯地看着我,又是那种柔情蜜意的眼神。
于是我们就又碰了几杯。
我说:夫人干杯。
她说:夫君干杯。 。。
第三章 烦事缠身
十三
我遇上了件倒霉事:我代表杂志社跟个矿老板签了单软性广告合同,说好先刊登后付款,刊登结束则付清所有款项10万元。结果呢?我们刊登到第7期时,那位姓苏的老板宣布破产,连他在县城里的那栋房子也被地区中院查封,因申请了财产保全,全家老小才有个安身之处。转瞬间他就变得成了穷光蛋,前来讨债的人却络绎不绝,几乎要踏破他家的门槛。10万广告费无望拿到,却占用了杂志社半年多封底和封四的版面,这次我可把事情搞大了!
本来这年的封底宣传,是定给柳州某家国营钢厂的,只因钢厂迟迟未签合同,才廉价转给我的同乡苏老板,还附加了个封四给他,也是看在苏老板是我老乡的份上。我带着杨梅和陈立明刚签下这个合同没几天,柳州那边就来人了,愿意出价15万订下全年的封底广告。但我们和矿山有约在先,才不得不放弃这块“肥肉”,实在是因小失大,举措不当!
这下倒好,不但拒绝了国营单位高额付费的大好机会,就连和私营矿山签下的合同也变成了一纸空文!杂志全年的封底和封四可能要面临颗粒无收的残酷局面!
严老总紧急召集专题部人员开会,研究这个棘手的问题。如果只签合同尚未刊登,那比较好办,立即撤换就行。可情况不是这样,情况是苏老板千真万确占去了我们7个月的版面!半年多啊!7个月就是7万元!放在柳钢就是将近9万元!如果签下全年那就是15万元!雷打不动。可现在呢?半元都不圆:半个铜板还没支付过来,老苏那边已是昨日黄花,成了破产大户!
研究去研究来,老严最后定调:追讨!讨债!去到苏老板家“坐讨”,分毫不差地给我讨回来!
2000年7月,即我和魏敏商量结婚大事那天之后3个月,某日我打点行装,准备直插南丹,去苏老板家“蹲点”。没办法呀!我们的婚事暂且搁浅了,再谈也不现实。
这次杨梅和陈立明没有同去,他们俩另有安排。合同上签下我的大名,我当然难辞其咎。我有责任亲赴南丹,去把杂志社蒙受的损失想方设法给讨回来。
离开南宁的那天,我和魏敏闹了点小别扭,具体起因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她写了首诗叫我帮修改,我那几天为合同纠纷的事闹得焦头烂额,脾气有点燥,因此我懒得理她。而单位的事我又不想跟她说,这种倒霉事讲出来影响心情。估计她认为我不尊重她的作品了,以此类推我也是不尊重她,因而她非常生气。过去我每次出差,她总是提前替我打点行装,要带的衣服叠好,整整齐齐装进箱子里。皮鞋也重新擦过了,袜子至少带两双;刮胡刀和充电器之类的必备品也不会落下;甚至连水杯也给我装上了,她说住宾馆要喝水,宾馆里的水杯极不卫生。那天的头晚我跟她报告说我又准备出远门,见她不搭理我,我就提醒她说:现在是夏天,厚衣服不用带,随便捡几套衬衣西裤就行了。她还是没反应,坐在我常坐的椅子上写写画画。我也不清楚她在写什么,或许那只是某种故意跟我过不去的做派罢了。
她既然不理我,我也懒得理她,冲了澡就上床睡觉。我缩在被窝里还心想:哼!跟我玩冷战,看谁玩得过谁!等下趁我睡着了,恐怕你就偷偷摸摸搬出箱子装行李了!谁跟谁斗啊!
这么瞎想我很快就睡过去了。这几天确实比较累——是那种精神方面的疲惫:为合同纠纷的事,单位几乎每天找我去,要么是向我详细了解苏老板的背景,要么就是开会讨论应对方案。单位的态度很明朗:绝不能让这桩损失变成最后真正的损失,无论如何也要把损失减少到最低。
不清楚魏敏是几点上床睡觉的,总之我醒来时天已大亮,而她也不在我身旁了;我摸到手机看了看时间,都快9点了,她早上班去了。她每天都是7点多出门,近半年来学着我无证驾驶。我翻身坐起并点了支烟,然后抬眼在房间里四处找箱子,但没有找见。我就下床走出房间走到大厅,大厅里也没有我要找的箱子。我索性又退回房间去,从衣柜里拉出箱子——那只我出差时经常用的——发现居然还是空着的!这姑娘,赌气赌到底了!我在心里这么想。
我习惯性地走向办公桌,正欲坐下,却发现桌上有张留言条,上面只写着10几个字——
我上班去了,需要我送就打电话。
省去了称呼和落款,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现象!会这么严重吗?不就修改诗歌的丁点小事,也犯不着拿感情来开玩笑吧?但我有什么办法呢?丫头*我只好亲力亲为了。
我匆匆忙忙整理好行装——除了衣服因季节的不同而变更之外,其他平常魏敏为我装的东西我都装了,就连水杯也不放过,虽然迟疑了两三秒——提出房间放在大厅,然后去揭锅盖找早餐——居然也没有!这也不是她魏敏的作风啊!以前正常情况下,她无论多忙也要先为我备好早餐。怎么回事啊?我这趟差看来出得非常不顺心呢!
我无暇想那么多了,时间不等人。风风火火洗漱完毕,关煤气拉电闸提起行李就赶紧出门。杂志社交代我10点钟去拿介绍信,我只好带着行李跑去单位。听办公室的人说,严老总10点钟从外面回来,他还有些话要跟我说。因此我必须得紧赶猛赶,办完这些事还要去车站。
刚刚走到小区路口,正准备拦出租车,转头却瞧见满脸是汗的魏敏骑着摩托回来了。她在我面前踩了脚刹车,脸红气急地问:走了怎么不通知我?我留的字条看到了吗?
我瞧着她,心想她肯定是加速度赶回来的,连鼻尖上都挂着汗。我的心立刻为某种柔软的物质所冲撞,然而 “鸭子死了嘴还硬”,我呢是嘴硬心软,就漫不经心地答道:我看见了……看见了又怎么样?
她撑好车脚,把安全帽取下挂在后视镜上,并抬手整了整头发,把头发弄得飘逸了。她在做这系列动作时,我发现她的脸色比较难看,抿着双唇,仿佛小孩子被人抢了糖果将要哭了似的。
但我还在嘴硬,我依然轻描淡写地说:我必须马上走,否则时间赶不及。
她抬起头来,眼神楚楚动人。要是放在过去——不是太久的过去,而是昨晚9点以前——我肯定会将她拥进怀里,亲得她喘不过气来。可眼下还在赌气呢,我非但不抱她亲她,而且看她的眼神也是冷冷的,冷若冰霜。她也许是受不了我这种有如陌路人的淡漠眼神,重又低下头去,我听到细细的声音传来:我在单位上着班,突然想起忘记帮你装行李了……昨晚我睡得很夜,今早又起来匆忙,出门前什么都忘了……我是请假回来的,想帮你整理好行李并送你去车站……我不知道你是上午走,你还没有吃早餐吧……
其实我心里半点都不气,我又不是个小气的人。但不知道我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不在乎她的解释,还是那般淡淡地说:我先走了,还有几件事要做。说完提起行李就跨步。
她终于爆发了,一把抓住我,还好抓得及时,我的半边衣角被她抓到了。
她说:现在就走?去河池那么多车!你……你就不能下午走吗?我请了整天假。
我说:现在就走,必须马上走。
她说:那我拉你去车站,哦不,你来拉我。到站后我回单位消假,直接上班。
我甩开她的手,还是淡淡地说: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就钻进了辆刚好开过来停在我们身边的出租车。
司机踩踩油门车就跑了,我甚至连头都不回。路上我心里非常堵,堵得慌乱。我想魏敏肯定还站在原地,她站立的姿势从来都很笔直,比那些使用 “背背佳”的中学生还要挺直;她坐下的时候也从不躬背,直挺挺的,这或许就是她身材那么标致的原因之一。我想这时她肯定还傻站在原地,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而男友我已经溜掉了。她停摩托的那地方,就是上次她等我几个小时的地方,我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又达到了“极限”——精神方面受了刺激所达到的最高限度——但我猜想她肯定哭了,她原本就是那么爱哭的人,更何况女孩子通常是用眼泪来解决问题的。唉!我肯定是有哪根筋搭错了。
她在流泪,而我的心在流血啊!车到教育路时我很想倒回去,我想回去看看魏敏是否还站在路口,是否如我所想的那样她在哭泣,可光阴真的不等人啊!已经超过我和老严约定的时间5分钟了。老严向来很守时,他最反感办事拖拖拉拉的人。而我何苦又要去做那样的人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眼下可是欠了单位10万元的债务人!
在杂志社总编办公室,老严交代事情时我听得心不在焉的,思想老是开小差,老是想到魏敏那方面去了。老严以为我为合同纠纷的事,思想上背着包袱,就开导了我几句,劝我振作点振作点,事情总会得到合理解决的。其实他哪知道我的思想,才不是为那10万元发愁呢!那东西愁也愁不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只要尽了力就无愧于心了。
我的思想,是另有所困扰啊!老严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第三章 百里催债
我去南丹,我的目标是河东路30号,那栋楼房曾经的主人。他是个从普通矿工做起,历经10几年的摸爬滚打,集攒了几十万元后承包矿窿发了财,最后到自立山头的民营企业家。他曾经辉煌过,事业巅峰时期不但拥有自家的窿道,还有自家的冶炼厂,两个跟值钱的“矿”有关的项目双管齐下,并驾齐驱,把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子弟推向了富人的行列。
事业兴旺春风得意之时,这位企业家也曾做过不少善事,我们美其名曰“光彩事业”。他把家乡“七分石头三分土”那些地方的贫困村民从都安拉到南丹来,安置在矿山或选厂务工,解决了他们的就业问题;他也曾捐资教育,10万20万丢给某所中学或小学,改善那里的教学环境;他还扶持数个贫困学子,使他们读得起书,吃得上饭,部分还进到大学城。另外,他还将全家老小从山旮旯接出来,在南丹县城买了地皮,盖了栋五层楼的房子,全家人过着富足幸福的生活。
据可靠消息说,他的固定资产将近2000万人民币。
可是,我的运气比较不好,或者说我们杂志社的运气不好,我去谈这单广告的那段时间,他的企业实际上已经是个空壳,随时濒临倒闭。我不知内情,在他的夸夸其谈面前,我以为他的事业正如日中天呢!因此兴奋地把合同签下了,签签就是10个月!我们的宣传原则是先付费再刊登的,但这次却破了例。我是看在他苏老板那么大的架子那么雄厚的家业,以为区区10万元对他来说只不过小小数目,因此被深深地迷惑了。刚迷惑问题也出来了。我在他家里还看到副上级有关部门颁发给他的牌匾,上面写着“绿化大王”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又听他自称种植有30000亩林场(部分是果场),各位说我还有什么可怀疑的?于是合同签下后,我就使出浑身解数为他吹,吹得我自己都感觉他有点神化了。当我们的杂志帮他吹到第7期时,有天我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接的却是法院某位办案人员,他说他们正在办理苏老板的房产保全手续呢,问我是他什么亲戚。我当时就傻了眼,哪还记得回答人家我是何许人也,话筒悄然滑落我都不觉,仰头长叹了声:完了完了完了!
实话实说,这次下县城我是不抱太大希望的,倒不是苏老板有钱故意不给,而是他已经山穷水尽风光不再。据说他的矿窿和冶炼厂环保不达标,被有关部门勒令停产整顿。整整就是半年。半年之后是遥遥无期。最终的结论是选址不对,他家的环保永不达标。原先机器运转的那几年,他苏老板是有“花不完的钱,还不尽的债”,如今机器停止了,他就只剩下“还不尽的债”了。几百万流动资金对个庞大的企业来说,就如杯水之于车薪,怎么扑得灭那熊熊燃烧的债务猛火呢?他的账上最后几百万除了支付工资外,这边填点,那边塞点,早就所剩无几了。又据说他欠着的外债就高达1000万!他连矿山10几万元的水电费都付不起,水电部门多次催缴无果,只好拉闸停电封管停水。据说他过去经常是半只整只地往山上拉猪肉,欠屠宰户的钱就高达4万元!关于大米钱,蔬菜钱那更是不计其数,听说农贸市场的商户个个都认识苏老板!矿山里的大老板嘛!经常逛逛市场为矿山难兄难弟们的生计奔忙。都熟人熟面的,恐怕有时也会顺手牵羊拿走人家的几条黄瓜。
我只是“讨债族”中的小小分子,我们的10万元对某些债主来说,确实只是小巫见大巫。有天我碰到位坐在苏老板家大发雷霆的仁兄,他说苏大炮欠他200万欠3年了,催了无数次只催得200元,都不够买盒雪茄来抽。我听完之后立刻笑得捧腹,200元之于200万,这是个怎样的概念啊?孔雀身上一羽毛?蜈蚣身下一只脚?哎呀都不太好比!当然也有数目比我们小的,几万元几千元不等,甚至也包括我上面提过的三条黄瓜。简直是难以列举!苏老板家因此经常门庭若市。
我在南丹整整蹲了3个月!每天除了准时出现在苏老板家里,和大堆讨债人聊聊天之外,其余时间基本上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刚到南丹那几天我就曾把这边的情况反馈回南宁,甚至把苏老板家的“讨债大军”给严总祥细地描绘了,杂志社经开会研究,最终拿出了第二套方案:守。由“讨”到“守”,也是个“质”的飞跃嘛!何况“守”的终极目标还是为了“讨”。老严通过贾主任向我传话说:既然人家能“坐守”,我们也就应该坐守;既然人家有信心坐守,我们就应该有信心。贾主任还说:人家为什么要守?那说明苏老板还有料嘛!不然他们会傻到误工费时跑去老板家里坐?苏老板眼下虽没流动资金,但他矿山和冶炼厂的固定资产还在,说不定哪天撑不下去了,他就会变卖那些设备,你在他家里守着还有希望,你离开了就完全没有戏了。
杂志社的想法不无道理,我就耐心留下来“守”。虽然这个决定传到南丹时,我脑海中两秒之内立马浮现个成语出来:守株待兔。明知最终无功而返的结局难以避免,但我还是得听领导的。守就守呗,守株待兔也好,那只傻兔不来可别怪我。这么想着我感觉自己很可笑,但有那么多人陪着我可笑,我也就心安理得责无旁贷了,全心全意把这该死的讨债任务当成桩事业来做了。
有几次我也曾想过要闪人:一是感觉这样老守在南丹也不是个办法;二是因为魏敏,我实在太思念她了!我们之间的别扭还没解决呢!虽然近段时间也没少通电话,但我感觉得出她的心结还没完全解开。自从那天在小区路口我丢下她匆匆离开到现在,我每天都心绪不宁,寝食难安。诸君可别以为我在夸大其词,换成是各位我相信也是同样的。假如没有那场别扭,假如双方心境良好有如往常,那倒还没什么,只会单纯地思念,思念!问题是我们心中有了隔阂,我都不敢想象当我回到南宁彼此如何面对,她是否已经原谅我了,她是否依然爱我。这些我都不敢确定。除非以前有过类似的经历,我完全掌控了她的脾气,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问题是这次不同寻常,是我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对她表现的冷漠。我真担心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我也来个冷处理。
第二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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