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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河集-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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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而行桑麻之野,加上饮食与社会环境也不甚佳,所以有些索然,虽能不为所动,毕竟在诸事稍安之后,也就着手治其园圃,洁其庭宇,修葺了超然台,以为登览,终于改善了他的居处,“雨雪之朝,风月之夕,予未尝不在,客未尝不从”,能够乐在其中,文章也就出来了,曰《超然台记》。

  但凡事总不可一概而论。倘若居住不甚佳妙,影响了写作的“神情”,那也不要紧,是可以弥补的,那就是“游玩”。游玩既能调节情绪,又是“深入生活”的一种方式。我们的先人在这方面也有榜样。比如白居易,他在元和十年(公元815年),贬官降级到了九江,做一个司马的闲职,居处也不大理想,“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但他在游玩浔阳江头时,有感于歌女的生涯,写出了好文章,就是《琵琶行》。又比如柳宗元,他贬为永州司马十年,后又调任柳州刺史,按《新唐书》所论,这都属于“窜斥”,“地又荒蛮”,居处显然不好,柳宗元自己就说过,“城上高楼接大荒”的话,他也是用“游玩”来弥补,《新唐书》说他“自放山泽间”,这是不错的,有他的《永州八记》这些文章为证。不过,古人贬言的居处荒蛮,在今人也许倒是值得向往留连的“最最”自然风景区,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杜甫写过《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因为住房问题而发这么大的牢骚,也算是颇有名的了,可是他又说,“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老先生的精神有了升华,所以这首诗也就成了名篇。由此可见,住在破屋子里也不等于就写不出好文章来,因为“作家的神情”是一个积极的因素,但毕竟,居还是移了气的,杜老先生写出的毕竟是一首带着“破”字的歌。

  周代的奴隶,住在土屋里,唱出的是“七月流火”的悲歌;王维住在辋川别墅里,写出的诗句是“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多么恬静悠闲。

  但是,“居”毕竟只是人生的一个方面而不是全部,作者下笔时的思想情绪当受着更多的因素的影响,所以,单从“居”这一个方面去考察作者的文章之“气”,就难免有失全面和深入,否则,我们就不能理解,辞职归山的陶渊明住在草屋里,却写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样最悠闲的句子,而住在别墅里的大官王维竟以陶诗作了自己的范本。

  鲁迅所引孟子的话,在《孟子》的《尽心章句上》,孟子是“望见齐王之子”的气质气概,而发出感叹的,说“居移气,养移体。大哉居乎!”朱熹注解说,“王子亦人子耳,特以所居不同,故所养不同,而其气体有异也。”孟子下面还讲了一个有趣故事,说鲁君到了宋国城下,大声喊门,那守门人诧异说,听声音并不是我们国君,但为何又很相似呢?孟子解释说,“此无他,居相似也。”认为仍得从这方面去做解释,作为国君,鲁君与宋君不但都住在高大华美的宫室里,而且其“养”也都是很特别的好,所谓“唯辟玉食”嘛,所以都是这样与众不同的。可见,孟子对于自己发现了“居移气,养移体”这个“规律”,很有几分得意。

  朱熹将这个“居”字注释为“所处之位”。这一注释是不错的,若直接理解为“居处”是含糊、狭窄了些,但好在《孟子》里的“居”,本亦有“居住”之意,比如“男女居室,人之大伦”,伯夷“居北海之滨”。而在“居移气”后面,还并列有“养移体”,可见所言与“住宅及其环境”多少还是有关系的。不过,孟子本人也矛盾,他还说过“君子所性,虽大行不加焉,虽穷居不损焉,分定故也。君子所性,仁义礼智根于心。”就是说,他是标榜“君子所性”,是不以其“居”,即不以其得到的地位高低为转移的(居住如何当更不会损其性),反正心中总是充满了“仁义礼智”,高大得不得了。怎么会“望见齐王之子” 的气概不凡,就惊呼“大哉居乎”,赞叹得不得了呢?所以他就需要着意地“善养吾浩然之气”来支撑了。真是活活反映出“礼”的严重等级制下,“居”于下位以至无位的“儒士”心灵的挣扎和自欺。我们在圣贤孟夫子心灵里似已见到了孔乙己的影子,这就是儒学植于中国知识分子灵魂中“帮闲”角色的自虐自淫、却又打死也不肯丢掉的根。     

  好吧,丢开这个累人的话题不说,总之,砌房盖屋、不断改进居住条件,倒确实是人类的主要活动之一,就跟鸟儿总要弄好自己的巢一样。                         

  
  水浒英雄的诗性问题

  清代禁过《水浒》,这是从政治需要出发的,那么从文学角度,《水浒》英雄,比如李逵,在清代统治者读来,是种什么感觉?

  也许可以这样回答:从“清代统治者”这个集合的审美视角说,李逵一点也不可爱,毫无美感可言,是恶魔一般的家伙,理当深恶而痛绝之。而从“清代统治者”其中某一个别人的审美视角说,则也可能会感到李逵的可爱和美感,这时,他不是作为“统治者”,而是作为纯文学的纯读者。

  在一般人当中,对于李逵这个文学人物的观感,大约也仍会有不太喜欢的,但多数人仍会感到李逵的可爱,读来会感到这一人物独特的文学魅力。记得我们少年时候读《水浒》多遍,意识中也许会生长一些英雄气概,行动上有时也许会闹着玩伸拳弄腿那么几下,甚至示意手中握有两把板斧,却从来没有想到真的去打人以至杀人放火,从读《水浒》中得的,主要是文学欣赏的愉悦,心情得到着审美的滋润和满足。我们之所以能抱着静静的文学欣赏态度去读这些英雄们的故事,当然是因为历史的现实中那些杀人放火的实事,在《水浒》中已经化为文学,作者将一定环境中的一定人物的遭遇及其人生道路,通过小说文字展示给我们看,我们要阅读了才能知道,我们是观赏者,无论多么险恶的事实,要在阅读中经过我们的想象,才能在头脑里再现相关的情景,见复杂的社会,见有性格的人物,见可怕的刀光剑影,见美妙的山水城寨,见万事的跌宕起伏,见万物的五色缤纷,喜怒哀乐于其中,思考认识于其里,一切就这样已经是一次文学欣赏,而距离那历史的生活的事实,隔了不知多少的层面。

  明代大学者李贽甚至说,“李逵者,梁山泊第一尊活佛也。”

  当然,也许有人认为“第一尊活佛”这个称号,应当给鲁智深,或者,也许有人更喜欢武松一些。但总而言之,从文学上说,喜爱《水浒》英雄,正是人们喜爱《水浒》的最主要原因。政治思想上那么封建卫道的金圣叹也将李逵与吴用、林冲这些人一起,列为“上上人物”,说“写得真是一片天真烂熳到底”,并且认为李逵符合儒家孟子的那三条高标准:“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种文学欣赏现象,真是奇哉怪也啊。

  清代禁过的著作很多,有的确实就被禁得湮没了,而《水浒》的存在,说明着它没有被禁得掉,人民把它保存了下来。

  《水浒》英雄不止李逵、鲁智深、武松,总的是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有一百零八条好汉,虽不是每个英雄在读者心中的“喜爱度”都一样很高,但在总体上,《水浒》英雄都是读者所喜爱的,他们也有一种总体的美。

  如果说读者仍有所遗憾,则是遗憾《水浒》没有能把一百零八条好汉都写得像李逵、鲁智深、武松他们一样的丰满、鲜活、可敬、可爱、富有个性。然而,这个要求对于一部书来说,是很难达到的,甚至是不必要的。

  《水浒》英雄作为文学形象是这样成功,人们读来是这样喜欢,也就是说,《水浒》英雄是有诗意的。

  《水浒》的诗意,主要来自这些英雄性格与行为的诗意。加上其它一些因素,人们把“史诗”这个崇高的赞美,给了《水浒》。

  《水浒》里有诗意的人物,不仅仅是这些英雄,其中一些小人物,也富有诗意,比如,给落难的林冲以帮助的店小二夫妇,比如唐牛儿、郓哥儿、何九叔等人,读来都有一定的诗意。但《水浒》主要的诗意人物,仍是李逵、鲁智深、武松、林冲、花荣、柴进这些《水浒》英雄。

  于是,人们从“理性”上思考不免会产生这样一种疑惑:像李逵这种粗鲁野蛮乃至动不动杀人如麻的人,怎么在我们心目中会成为一个诗意人物或诗性人物的呢?

  撇开比如“清代统治者”这样牵扯到政治的阶级的爱憎角度不谈,如果纯从哲学美学角度寻求答案,那么,只能说,是因为这些人物本身就带着诗意,这诗意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他们所处的历史时代赋予他们的,是以一定历史的现实生活为基础的。

  归根到底,生活,一定历史社会中的生活,乃是一切文学诗意的来源。而在小说这种文学形式中,这种诗意主要体现在人物形象上,此外还体现在语言上,体现在作品里的一切有机的文学成份里,比如故事情节,比如风物描绘等等。

  能否达到富有诗意的程度,能否达到诗的高度,是人们判断一部小说的一种高标准。比如,众所周知,诗人兼并评论家何其芳就是用“放射着诗的光辉”这句话来赞美《红楼梦》的。

  毫无疑问,像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晴雯、平儿、凤姐……这些人物,都是诗性人物或者说是富有诗意的人物,虽然各自的诗意不一样、甚至很不一样。

  什么是诗意?我们需要回顾一些经典的解释。

  《尚书&;#8226;尧典》说,“诗言志,歌永言”。

  《毛诗序》说,“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

  那么,诗意的内涵,就与“志”有关,核心的东西是“志”。

  刘熙载的《诗概》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它一开篇就没有引用上面的几句“老生常谈”,而是很有选择性地引用了两句较为生僻的说法:

  1;《诗纬含神雾》曰,“诗者,天地之心。”

  2;文中子曰,“诗者,民之性情也。”

  然后,他总结一句说:“此可见诗为天人之合。”

  刘熙载之意,是把“诗言志”的“志”,扩展为“民之性情”,这比古人,是通俗化、平民化、大众化了,“志”不是贵族的或精英的天才或专利,而是人人皆有的东西。这无疑等于说,是人谁无性情?然则人人有其“志”,人人有其诗意焉。

  刘熙载又为诗意去寻根,他发现,诗意之根在于天地、天人之间,就是说,民之性情是在天地之间形成的,是在环绕着人的社会生活世界里形成的。

  这样抒发“性情”的诗,因为来自“天人之合”,所以能反映“天地之心”,其中会充满“忧世之怀”,有“忧生之意”,从诗中能读得出“其人之志与遇”。

  这就揭示了诗作、诗意与广阔的历史现实生活的关系,使人们能去正确理解一切过去伟大的诗意和创造一切未来伟大的诗意。

  富有这样诗意的诗,于是能像孔子指出的,“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论语&;#8226;阳货》)否则呢,就是“不可以”。

  外国的哲人海德格尔说:“每个伟大的诗人,都只出于一首独一的诗来作诗。”而在这作诗的过程之中,“把他的诗意道说纯粹地保持在其中。”

  很显然,这所谓“一首独一的诗”,就是中国诗学所说的那个“志”,诗应当“出于”这样的“志”,由这样“独一的诗”所产生。所谓诗人的“诗意道说”,即根源于这个“志”,应当“纯粹地保持在”诗中,而不能打折扣。诗人之“志”是这样“独一”,并且能“纯粹地保持”在诗中,他的诗才可能“伟大”。

  那么,所谓诗意,核心的东西,就是诗中之“志”。套用来解释文学人物形象的诗意所在,就是说,这个人物形象之所以有诗意,就是因为有该人物之“志”洋溢其中,这“志”,丰富地理解起来,应包括人物的思想内涵、人物的胸襟抱负、人物的性情性格、人物的言谈举止特点等等。反推上去说,则可以通过这些具体的表现形态,把握到该人之“志”,他作为他这一个人的最本质的内容,也就是能感受到这个人物形象的诗意所在。

  那么,以此分析李逵或鲁智深这样的《水浒》人物,其诗意或诗性的秘密,也就昭然若揭了,他们确实都是很有其“志”的,表现出来就是在思想内涵、胸襟抱负、性情性格、言谈举止特点这些方面都与众不同,与别的英雄则是同而不同,他们富有自己的诗性,成了读者心目中富有诗意的人物形象,只要提起李逵或鲁智深,读者马上就会生动想起关于他们的诗意的一切而不会混淆。

  粗鲁野蛮以至到时就会杀人如麻的李逵这些人,尽管从“志”的角度,确实自有其诗性诗意,但是怎么会在我们现代文明的读者的心目中,也会引起诗意的欣赏的呢?我们岂不是把他们的粗鲁野蛮和杀人如麻当作了艺术欣赏的对象,而得到了艺术欣赏的*?当我们承认李逵这个人物有其诗意,对这诗意的疑问就会同时出现,有挥之不去的“残忍”二字骨鲠在喉。心想,如果没有这些多好?但没有这些,李逵又不成其为李逵了,真是“矛盾”。

  那么,这一确实存在的疑问,它的合理解答何在呢?

  对此;意大利学者维柯(1668…1744)的观点可资借鉴。

  就是说,我们能艺术地欣赏西方文学源头与万世赞美的文学名著荷马史诗《伊利亚特》,我们就应当同样能艺术地欣赏我们的长篇小说先驱与万世赞美的文学名著施耐庵的史诗《水浒》。

  《伊利亚特》英雄们的粗鲁野蛮与杀人如麻,一点也不亚于《水浒》英雄。所以,维柯怎么合理解释《伊利亚特》的诗意的,就可以用来怎么合理解释《水浒》的诗意,这个,是完全可以搬用的。

  维柯写道,他的方法,就是“把荷马本来确实有的东西记在荷马账上。”(《新科学》第781节)

  那么,我们的方法,就是把施耐庵本来确实有的东西记在施耐庵账上。他本来确实有什么呢?就《水浒》作者而言,他确实有的是他的时代社会、创作资料所能给予他的东西,而不能拥有别的东西。这跟荷马是一样的。

  维柯写道,荷马是以一种“酷毒野蛮的描绘风格”描绘了“那么多各种不同的血腥战争,那么多五花八门的过分残酷的屠杀,《伊利亚特》全部崇高风格都来源于此。”(《新科学》第785节)

  这样,“荷马以无比的才能创造出一些诗性人物性格,其中一些最伟大的人物都是和我们现代人的这种文明的人道的性质毫不相容的,但是对当时斤斤计较小节的英雄气质却完全相称。”(《新科学》第783节)

  “荷马所写的英雄们在心情轻浮上像儿童,在想象力强烈上像妇女,在烈火般的愤怒上像莽撞的青年。”(《新科学》第829节)

  荷马的英雄们的本性是这样的:“知解力有限,但是具有最广阔的想象力和最强烈的感情。因此他们必然是土里土气,粗鲁,骄傲,难应付,固执己见,同时,碰到新鲜的性质相反的事物又很容易兴高采烈……。由于思索力的缺乏,英雄们都爱吓唬人,易受剌激,宽宏大量,慷慨大方,就像荷马所描绘的希腊最大的英难阿喀琉斯那样。亚里士多德就是想到英雄习俗中这样一些事例,才替诗艺下一条教义:用来作为悲剧主角的英雄们应展现出伟大恶行与伟大德行的混合。”(《新科学》第708节)

  虽然英雄具有“最强烈的感情”,但“阿加门侬把阿喀琉斯的女俘布里赛斯夺去,阿喀琉斯狂怒咆哮,震天动地,替整部《伊利亚特》提供了题材,可是在整部史诗里他却丝毫没有对被夺去的女俘有什么爱怜的情绪。”(《新科学》第708节)

  维柯对于荷马所说的这些,同样可以用来解说施耐庵:《水浒》的描写杀人放火的文字,也可以称是“酷毒野蛮”的,《水浒》英雄们,也是“心情轻浮,想象力强烈,烈火般莽撞”的,是那样“粗鲁,骄傲”,同时又“慷慨大方”;《水浒》除了写有一个“矮脚虎王英”这个好色小丑,基本上没有写英雄如何爱美人,这种阅读要求却可以从后来的《*》中获得,因为对于《*》的作者,“时尚”不同了(鲁迅《中国小说史略》对于明代这种“时尚”说得很明白)。《水浒》英雄形象起初来自宋元以来说书人;后来经施耐庵加工重塑;他尊重历史给他的材料而没有在这方面对英雄作出改变。在《水浒》中深涉美人的主要是西门庆、裴如海,然而那却是英雄*的对象。

  荷马的这种“英雄方式的描绘”,“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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