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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乡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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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强征入了伍,派遣去江南跟长毛军作战。她在家等不回父兄,母亲就让她沿江去打探,迷糊中误上了别人的船,越漂越远。就这么哭一程,行一程,出了逼窄的三峡,江水、平野陡然阔大,让她惊得发晕。每到一个码头,她总要上岸找一找父兄的踪迹,也讨几口饭吃。后来父兄的影子越来越模糊,夔州越来越远了,懵懂中捱到一个人山人海的大去处,居然已经是武昌。武昌人多,讨口子也多,要饭更加不容易。有一夜,她就晕倒在茂源钱庄的门口。枣花的母亲,收了她做丫头。那一夜月亮正值浑圆,黄莹莹、透亮,遥遥照见龟山、蛇山,恍如是金山、银山,老太太欢喜,南掌柜也欢喜,就给她改名满月。满月是苦出身,既已没了父兄,家也远得渺不可回,命也是东家替她拣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死心塌地,巴心巴肝伺候老太太。

第一章 两全庄(14)
几年后,枣花跟她母亲提起要给包纯善纳妾。母亲说,给他纳妾是可以的,但这个人须是自家人,你又压得住,就把满月纳了吧。满月进了两全庄,依然恭敬、勤快。不过,应该是够累的,从前是伺候老太太,现在是伺候老爷和太太,还要陪老爷睡觉。然而她并没有一点疲累的痕迹,身子反倒长了半个头,手脚似乎也更加有力和麻利。她的肤色偏黑,是江上的日晒和风弄黑的,但也很亮滑,是江水冲洗出来的。枣花喜欢她;包纯善也喜欢她,但这点喜欢他藏着不说。以满月的聪明,这两种宠爱她都能感受到,但她依然少言少语,不露半点恃宠而娇的得色。
  枣花虽然允许满月给睡不醒的儿子唱歌,但她也还是有疑惑,这个平日沉默着、总在低头做事的小妾,什么时候唱过歌啊?
  然而,满月在婴儿的耳边唱了一首船歌。
  她一边唱着,一边抱着婴儿在屋里踱步,还用手轻轻在他背上打着节拍。她年纪还小,不曾生育,却似乎她才是这个襁褓中的孩子的母亲。她的歌声介于唱和哼之间,有些含混,但很坚定,如江水在拍打着礁石和船舷,那是她模糊的故乡。枣花和包纯善疑惑地盯着满月;在包纯善的疑惑里,还要多一些期待。
  满月唱了小半个时辰,歌声逐渐哑了下去,最后,就连一点声响也没有了。
  枣花吓住了,颤声问:“怎么了?”
  满月不说话,把婴儿递到了她面前。枣花愣愣看着儿子:儿子张开了一双黑得发青的小眼睛,正在平静地打量她。枣花滴下两颗泪蛋,扑哧一声笑了,骂道:“我的小混蛋!”
  屋里灰蒙蒙的,但这孩子睁开的眼睛,宛若两束光,把枣花憔悴的脸映亮了。
  包纯善给儿子取名包敬臣,但枣花不答应。“儿子自然是姓包,但名字要我来取。”她笑道,“纯善、敬臣,这些名字都像熟透的柿子,等着别人来摘,我不喜欢。”包纯善有些尴尬,问,“你有什么说法?”枣花说,“气象大一些,有力些,长成了好男儿,能走万里路。”
  包纯善说:“你已经想好了?”
  枣花说:“嗯,想好了,就叫包博望,字定远。”
  包纯善呵呵笑起来:“你要让你儿子做博望侯张骞、定远侯班超啊?可惜现在不是征战西域、长驱玉门关的朝代了。”枣花正色道:“现在什么朝代?”包纯善说:“大清衰颓,列强称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枣花噘嘴,说:“即便是做鱼肉,至少还可以不甘心。”包纯善摇摇头,却还是依了她。
  包博望满月、满百日,包纯善都设宴请客。在这些客人中,有一个是不请自来的,这就是刘瞎子。刘瞎子看不见,但耳力好,听到风声就来了。此前他已经来了不止一百回,回回都是借钱的。回回来,包纯善都没让他空手回去过。枣花气不过,说,不给又怎样?包纯善说:“瞎子都是铁嘴,何必让他去乱嚼舌头呢?给点银子,算是堵他的嘴巴。”但刘瞎子的嘴就像狮子的口,越喂就张得越大。这两回,居然当着客人的面,他开口就借一千两。喝满月酒这天,包纯善给了。喝百日酒他再借,包纯善极为不快,但尚在迟疑,枣花当时就拍了桌子,厉声说:“凭什么!刘瞎子,我们不欠你。”场面十分尴尬,没一个客人出来打圆场,刘瞎子闷坐了半晌,拿雀爪似的手抠一抠花白头发,独自走了。
  晚上,包纯善睡在枣花屋里,把儿子放在两个人中间。到了子时,他翻身起床,枣花迷糊中喃喃问他:“做什么?”他压低嗓门,厉声说:“睡你的觉。”丈夫难得这么跟自己说话,枣花不敢多问。又迷糊了半晌,她突然听到“嘭”地一声闷响,赶紧睁了眼拉开蚊帐一看,只见屋内烛光通明,如同白昼,丈夫手执一根铁门闩站在中央,脚下栽倒一个人,额头打出一个洞,有暗红的血在弯弯曲曲流出来。她感觉肠子猛一下抽搐,叫了声:“刘瞎子!”包纯善说:“是他。”她赤脚走过去,蹲下来,摸了摸刘瞎子的脸,已经发凉;再摸脖子,还软软的,没有硬。她抬眼看着丈夫,问他:“他死了?”包纯善把铁门闩“当”地扔了,坐回墙边的一把官帽椅上。椅边的茶几上,还放着一碗茶,刚才他就坐在这儿点亮十八根蜡烛,静候刘瞎子摸进来。枣花再问他:“你把刘瞎子打死了?”他端起茶碗,用盖子擀擀茶,长长地喝一口,说:“打死了。”
  枣花闭上眼,滴下一颗泪来。她说:“你也太毒了些……”
  包纯善合上茶盖,淡淡道:“无毒不丈夫。”
  七
  枣花说丈夫:“你现在好了,什么都不缺。”
  包纯善看看墙上,拿指头虚弹一下,说:“还缺一把倭刀呢。”
  光绪二十二年,即1896年,包纯善在武昌大码头送包博望东渡日本留学。他对儿子说:“回家来,买一把倭刀。”
  包博望虚眼看着爹,淡淡道:“先祖爷的倭刀是舍命夺来的,买一把,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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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鬼子(1)

  包博望窄脸、细眼,宛如母亲,而辫子与他爹年青时一样,乌黑、油亮。说到性格,却跟谁都不沾边。他婴儿时就不哭不吵,能说话了,也是少言少语,眼睛看一个地方,可以看上很久,枣花叫他一声,他难得一应。她好多次偷偷在一侧打量儿子,发现他表情忧郁,又似乎总在陷入沉思。一个几岁娃娃,他能沉思什么呢?她本该跟丈夫说说的,但她没有。包纯善有一支自己的商船队,顺水一漂,就在千里之外,她跟他难得一见。即便见了,也不想说。
  包纯善对儿子的前途,只有一个交待:考进士,点翰林,不惜千金,聘天下最好的先生。
  枣花觉得丈夫十分好笑,凭什么要我儿子还他爷爷的愿呢!她不能想象,本已孱弱的儿子,成了个酸气扑鼻的书生。
  枣花没有给儿子聘先生,她觉得,她就是最好的先生。她给儿子上的启蒙课,就是张骞、班超通西域的故事。接下来,读她从小读过的书,《左传》、《史记》、《汉书》、边塞诗、唐传奇……包博望顺从地读了一、两年,都读熟了。枣花让他背诵,他立刻就能背出来;让他讲解,他就把母亲讲解过的,再复述一遍。他长得越来越秀气,口唇红润,十指纤细,眉头总微微蹙着,让枣花看得心里又发痛又担忧。她问他:“如果娘就让你去做张骞、班超,你敢还是不敢?”他不说话。枣花就说:“娘晓得你心里想,我凭什么要去受这般罪。”他还是不说话。枣花见自己说准,不觉感伤,叹息说:“娘没有想到,好好地养一个儿,却养出一个闺女来。”他忽然笑起来,说:“娘别失望,你儿子就真是张骞、班超转世,也成不了张骞、班超。”
  枣花怒道:“为什么?”
  他说:“因为,当今天子,不是大汉的天子。”
  枣花心头一震,万没料到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她默然一小会儿,缓缓道:“当今天子的确不是大汉的天子,不过,当今男儿总不能个个没了出息吧?……你长大想做什么?”他转头望着书房的窗外,窗外是炎阳下的一片大荷塘,塘里养着鱼,开满了半池粉嘟嘟荷花。枣花拍了下桌子,提了提嗓门:“你想做什么?”溽热的风吹着荷叶,窸窣地响。他说:“我想做一条鱼。”
  枣花愣了愣,哈哈大笑。笑着,突然把笑声一收,大喊:“满月!”
  满月急惶惶闯进来,不晓得出了什么事。
  但枣花只淡淡吩咐:“跟我走。”走道荷塘边,枣花叫满月把包博望的衣服全脱了。满月也不迟疑,伸手出去三下两下把包博望剥了个###。包博望身子惨白,脸通红,拿两片手掌上遮、下遮,狼狈不堪。枣花又叫满月:“推下去!”满月迟疑一下,没动手。枣花就拿拐杖在包博望背上一戳,他一下子就栽进了塘里去。他一点水性没有,就跟狗似地乱刨,哇哇乱叫,却宁死不叫一声“救命!”枣花冷冷地看着他,直到他的手刨不出水花,也叫不出声了,才让满月下水帮他。满月走进水去,如走在平地上,而她双手也如铁一般有力,捞起他的身子,轻轻掷到了岸边的一堆谷草上。
  枣花指着水中的满月说:“望儿就跟你算了吧。”说完背了身就走。
  满月叫道:“他还要读书呢!”
  枣花头也不回头,应了声:“读个×!”
  满月吓一跳,这是她头一回听到夫人骂脏话。
  包博望跟了满月,就像变了个人,眉头舒展了,皮肤晒黑了,一种说不出的迷惑取代了忧郁的神情。当他躺在谷草上,看满月一身湿裙、线条毕露地向他走来时,迷惑就跟雾一样布满了他细长的眼窝。他喜欢跟二妈妈在一起。她是个跟母亲不同的女人,高额、阔脸,下巴坚实有力,能把核桃放进嘴“喀嚓、喀嚓”咬破,再放进他的掌心里。他叫她一声“二妈妈”,她心口就酸一下。她一直盼望能生下个孩子,但是她没有,她晓得自己是天生没指望。而她的身子,其实是像一个哺乳过的母亲的,髋骨宽大,屁股饱满,胸脯在丈夫这些年不停地###下,忧伤地挺起来,充沛着说不出的爱和愁。枣花安慰她:“望儿是我肚子里生的,却是你带进门来的,他也就是你的儿。”话这么说,她并不敢这么想:望儿叫自己是二妈妈,其实他是自己的少爷。这个夏天,满月教会了望儿游泳、划船、网鱼。当他们不去荷塘的时候,望儿依然跟着满月的屁股走,就像一条摇尾巴的狗。她收拾房子,他就立在一旁静静观看。她去厨房煨一钵汤,他也立在灶台边看,或者自己舀一勺汤咂几口。她去伺弄园里的花草,他动作会比她快,先就把两手糊满了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章 鬼子(2)
满月###不住,说:“望儿,去读读书。”
  望儿撇嘴一笑,朗声说:“读个×!”
  满月大吃一惊,扬手就煽了他一耳光。他脸上立刻现出一块吓人的乌红,但他没哭,拿湿湿的眼珠看着满月。满月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伤伤心心地哭了。望儿叫着:“二妈妈、二妈妈。”满月不理他。他用手掰满月的手,但满月的手如两块合拢的铁,他一点掰不开。他只能看着二妈妈的泪滴从指缝中滴出来,他出神地看着,觉得心里也有了从没有过的难受。他说:“二妈妈,我会读书的。”
  但是,他说归说,依然没有去书房,还是每天离不开二妈妈一步。满月没有办法,就说:“下次游泳,要去长江里游,你不怕淹死?”望儿说:“我不怕,二妈妈不会让我淹死的。”满月是狠了心的,但还是先禀了枣花。枣花说:“这有什么?早该这样了。”
  满月就携了望儿至长江边上,登了一艘尖头小船,向江心划去。江水浩荡,小船渺如一芥,在波涛上秋千一样甩来甩去。望儿心口乱跳,脸煞白,还发了呕,一双眼睛哪也不敢看,只直直盯着他的二妈妈。满月喝他:“站起来。”他哆哆嗦嗦站起来,还没站稳,满月一浆片拍在他屁股上,就栽进了江水中。他先狗刨了一阵,随后就开始比较自如地向船边游过来。满月划船而走,不让他能抓住船舷。他就叫:“二妈妈!”满月不应,船舷始终离他半只船身远。他奋力划动双臂,感觉划了一百年,一丝丝气力都没了,苍鹭、海鸥,擦着他的细长的眼缝,嗖嗖地飞过,他就想,我要是一只鸟就好了。但他没有飞起来,而是在一股湍急的漩涡中,昏沉沉地落了下去。
  当他醒来时,是在满月的怀抱里。满月的怀抱湿湿的,软和、热哄哄,他醒了,但还装着没醒似的,蜷在满月怀里睡着不动。
  船靠了长江对岸,满月把船拖上沙滩,望儿的眼还闭着。她就把他抱到一块大石上,脱了他的湿衣服,也脱了自己的湿衣裙,铺在石头上晒。四周一片荒凉,江风吹着她黑溜溜的身子,痒痒的,让她发酥、倦困……她趴在细沙上,不觉就迷糊了过去。一只麻雀停在小船的尖头上,叽叽喳喳叫,把满月吵醒了。她的手在沙子中摸到一块卵石,呼地扔过去,正击中麻雀胸脯,它倒下来,立刻死掉了。
  望儿站在石头上拍手:“二妈妈神了!”
  满月身子一烫,晓得什么都被这娃娃看到了。赶紧收了衣裙,闭了眼,三下、两下把自己套了起来。
  满月又打了几只麻雀,架了一堆火,烤给望儿吃。望儿偎在满月怀里,看火焰滋滋地叫,把麻雀烤熟了,又烤煳了,油脂滴到火尖上,噗噗乱响。周围、团转,弥漫着让他眩晕的焦香味。他跟小狗一样,拿鼻尖在满月的颈窝、腋窝里吸吸地嗅,嗅了又嗅。满月发痒,敲他的头,骂:“发什么神经?”他也不明白,眩晕的焦香味,怎么就像从满月的身子缝里散发出来的?
  望儿要满月教他扔石头。满月扔石头的本事,是她哥哥教会的,打鸟、打狗,一石子飞去,多半不会落空。现在望儿要学,她就手把手地教他。望儿苦学了十几天,就能在两三丈开外,飞石击中一棵鸭蛋粗的树干了。再练了十几天,还能用飞石击中满月抛来的飞石。满月欢喜,说:“望儿才是神了。”这两个人的把戏,枣花都看得明白。 。 想看书来

第二章 鬼子(3)
当望儿望一眼母亲,用湿湿的眼睛乞求她给一句褒奖时,枣花冷冷道:
  “不就是两三丈开外嘛。”
  望儿溜出两全庄,去了镇上的金字号木匠铺。
  铺子很宽敞,墙边立着立柜,中间停着两口棺材,案板、地上堆地潮湿、清香的刨花,金老当家的胸前盘着一条花白辫子,腆着大肚,正用斧子削一根牙签。他削得极有耐心,斧刃游走轻盈而又坚定,一直削到牙签晶莹如玉,随后就放入嘴里,在牙缝中一阵乱剔,中午的红烧牛肉塞了他的牙。望儿趴在门边,看得发呆,也有点发痛,正想说句什么,金老当家的已经剔牙完毕,把牙签嚼烂,和着一口浓痰“叭”地吐出去,差点吐在望儿的脸上。望儿吓得###了起来!
  金老当家的呵呵一笑,招呼:“包少爷,稀客!”
  望儿说:“你真是鲁班转世啊。”
  金老当家的又是呵呵一笑,却不置可否,算是坦然受了。
  望儿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小石子,向街上走过的一条狗扔过去,正中狗头,狗汪汪叫着,一眨眼跑得没有影子。金老当家的说:“包少爷好手段。”望儿说:“你能不能做个机括,让这石头打得远些?”金老当家的说:“天下的事情,没比这个更容易的了。”他说着就提了斧子跨出门去,在街边的槐树上劈下一支树丫,剥了树皮,绑了两根皮筋,中间缝了块麂皮,就成了一支结实、发亮的弹弓。他把弹弓递给望儿,说,“包少爷,包你百步穿杨。”
  望儿有掷石子的功夫垫底,玩弹弓无师自通,几天之后,他就能在枣林、桑林中自如地猎鸟了。
  九
  光绪十一年,合西历1885年,入秋转凉,两全庄来了一位贵客。是趁着暮色悄悄到来的,几乎听不到一点骡马、轿夫的响动。
  望儿当晚没有见到客人的面,但他从父亲、母亲的恭敬神色中可以感觉到,这个客人不是一般的尊贵。父母甚至把自己的卧室都腾出来让给他居住,不过他坚辞了。他请主人在书房中铺了一张床,就睡在了书房里。他说,他老了,瞌睡少,可以翻翻书。望儿后半夜起床撒尿,还看见书房的蜡烛在亮着。第二天早晨,望儿从林子里提着弹弓和一串麻雀回来,看见那客人已靠在院里的一把躺椅上,由父母陪着在喝茶。客人看见望儿,笑了一笑,说:“小子,身手不错嘛。”望儿立在那儿,有些踌躇不前。
  客人身子十分矮胖,面相也很倦困,已然是个见出衰相的老人,但冷丁地双眼一射,还能有一股慑人的威凛。包纯善站起来,吩咐儿子给客人磕头,叫客人“大爷爷”。客人咳嗽起来,脸涨成痛苦的酱紫色,他一边用块帕子堵了嘴,一边摆手,示意:“免了,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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