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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团儿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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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叔您是不知道,我在三连女子排那阵儿,湖南女兵中,她是年龄最小的,事儿可是
  最多的。嗯,今年虚岁十七岁啦。这十几天的活儿,真够她戗的,看她累的那样儿。”
  “这孩子很灵醒的。你喜欢她吗?咋?又点头又摇头,喜欢就喜欢嘛。”
  “不是。香妹在家最小,号称老五,因没有男娃,取了个小名叫老弟,望弟。军区招兵
  团到了长沙,她谎报年龄报名,还说是芙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来到新疆,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哭过不下十几回,我没少哄她。刘叔,你是不知道啊,一次,她家来信,她爸爸妈妈姐姐都说想她,信纸上按满了红手印,信纸又皱皱巴巴的,像是泪渍浸过的;香妹哭得呀,跟没气似的,等她不哭了,要我陪她去林带撒尿。闹得那么些大姑娘们,哈哈哈大笑。她还挂着两条鼻涕,我说我不去,她说,不去不行。你说说,你说说,麻缠吧?所以嘛,她一直叫我谢冬叔叔。”
  “嗯。嘿嘿嘿嘿,有点意思,蛮有意思的。嘿嘿嘿嘿……”
  “有啥意思。像个跟屁虫似的,我调园林队那会儿,她闹着要跟我一起走,又一大笑话,人家说我……”
  “说什么来着?”
  “说我是她干爸。”
  “哈哈……好玩好玩。”
  “在拖拉机培训队那阵儿,还打电话,要我一定去看她,有啥事儿?呸,让我给她带一
  个小镜子,还要洗衣服的肥皂。刘叔你说,这来回二三十公里,就这点尕尕的小事呗,你看看,这屁孩儿,烦!”
  “哎呀,笑死我了。喂,谢冬啊,谢冬,亏你也是走南闯北,当过排长,又当队长,这
  怎么叫烦呢?”
  “那叫什么?”
  “傻小子,这就是爱呀。”
  “什么什么?!刘叔,可不敢瞎掰!传出去,还说我品行不端哩。”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
  “不行不行!她还是个孩子。”
  “你不也才二十挂零吗?”
  “所以,都不够资格。”
  “等等呗。”
  “我一直把她当妹。”
  “对,人家不是把叔叔,改口叫大哥了嘛。”
  “惯的,没大没小。哎,好,不说她了。”
  “来,喝。”
  “喝。
  “刘叔,我记得您说过,您到过绥德?”
  “到过啊,那时,我是拉骆驼的。”
  “我就是绥德的。”
  “你不是在伊犁参加革命的吗?”
  “那是后来了。”
  “哦,对,你是哈萨克爸妈养大的,那你老家还有什么人吗?”
  “我的生身父母早就死了。有个妹妹,在一场沙尘暴中走失,至今下落不明。”
  “有名字吗?”
  “有,叫香香,谢香香。”
  “你,你是谢木匠的……?”
  “谢木匠是我大!” txt小说上传分享

27贴心的挂念(2)
“狗子,狗子啊……?”
  “您?刘叔,您是不是骆驼刘?”
  “是啊是啊,狗子啊,我的孩子,没想到今生今世还能见面哪!咳!是做梦吧?是真的?!高兴哪,天大的喜事啊。今后有活头了,我老汉也有今天啊!啊啊啊……”
  “刘叔刘叔,您坐下慢慢说。”
  “……那年夏天,也是特别的热,风啊,一场一场地刮,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月,天灾
  人祸不断哪。那一次沙尘暴刮了三天三夜,庄稼、牲畜一概打光,人活不下去了。你大把你们托付给我,一顿饭的工夫就没人了。当时,你喊着你大你娘冲进了沙尘暴中,我连你人影都瞧不见,我就这样把你给丢了,我后来,心里那个疼啊,剜心地痛哪;谢木匠——你大,我是向他发过誓的,这些年,经常做梦,你大向我要人,谢冬,叔对不住你啊。哦……”
  “叔,那时只怪我不懂事,给您添了大麻烦,我能活下来,您是救命恩人,芳草湖的
  哈萨克爸妈,是我的再生父母,您已见过,多好的达当、阿郎!我是大难不死啊。”
  “这就好了,这就好,你妹有线索没有?”
  “没有。那次走散,我遇到一队骆驼客,为首的一个人,也扎一个羊肚子毛巾,我硬说他是您,把他喊大;跟着他们走到星星峡,遭遇土匪,就又走散了。我成了孤儿,是要饭到的芳草湖,遇到现在的爸妈,才有了今天的家。谢香香,后来也丢了吗?叔啊。”
  “嗐,说来话长,香香随我到了延安。我那时运输的全是军需品,限期限量送到前线,上级把香香接到延安儿童保育院,让我放心支前。经过几次战役,有一次,我受了重伤,追悼会都开了,我又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在老乡家里养好伤,才又回到部队。“骆驼刘”那是什么名字呀,队长给取名刘雨村,就这,香香是不是也改了名字?只怕面对面也不认识呢。”
  “刘叔,这些年来,我常把那些和香香年龄相仿的女孩儿,当成我妹,总觉得有一天,
  她会哥呀哥呀,跑到我跟前。常做梦啊,有时梦中,我妹吵闹着,用小拳头不住地打我,醒来时,我在自己打自己,泪水把枕巾都湿了,这都成了病了我。”
  “我耳边常有大、大的喊声,那是香香在喊我哪,那一次,她冻成一个小冰人儿,是捂在我心口暖过来的,那么难都没事儿,如今能在哪儿呢?”
  “叔,咱们一起来找香香的下落吧,一定会找到的。”
  “好啊好啊。”
  “叔,这一杯,我敬您。一呢,感谢您对我们兄妹的大情大义,二呢,感谢您对我队上
  的工作,全力的支持。”
  “孩子,咱爷俩干吧。干!”
  “谢冬,还有点事儿没给你说,富师长,富天全结婚那阵儿,新娘子就是个和香香般大的女孩儿,那女子待人和善,好像在哪见过。可人家是讲苏联话的,在师部外事局当俄语翻译。我是不是思念孩子,就把和香香般大的女孩都当成女儿了呢?没敢多问,话讲岔了,被人笑话事小,被人看成神经病,说咱是攀龙附凤,就把人给丢炸了,你说是不?”
  “也是哩。找机会慢慢地问问。苍天有眼哪。”
  “哦,富天全给你还有话呢,他让我如实告诉你,我没敢给你说。”
  “是给我下命令吗?他现在是师首长。”
  “他说你的礼物太重了,承受不起,谢谢你。又说要报一吻之仇,又让你好好照顾金玲,
  还说,让你尾巴不要翘,让你不要栽到他手上。”
  “我知道了,他是真的恨我。”
  “这么说,他不是开玩笑。”
  “一点水分都没有。”
  “那你小心啊。”
  “我不怕他。这不是哪一个人的天下。他也是英雄嘛。”
  谢冬的脸色黑了下来,尕老汉没有觉察。谢冬说:“叔,不早了,歇着吧,明天还要忙一阵呢。”
  谢冬又把刚才的谈话回味了一遍,不久便进入梦乡。他们太疲乏了。窗外的热风开始消退,凉风悠悠地吹着,林带中的枝叶,开始了舞蹈。
  

28没有来由的洪水
八月的天空,蓝得令人心疼。望望天,没有一丝云彩。
  打从入夏以来,一滴雨水也没下。空气中,干燥得着火似的,天体像一张巨大的铁皮,一张硬邦邦的蓝色的铁皮。这铁皮扣在人们头顶,像等待着一声炸裂。像这天不是天似的,总有那么一种不踏实、不确定。人们甚至在想,这是什么地方?
  这天,日怪得很哩。马号的马们,相互拱着,像窃窃私语。藏獒虎子,也一反常态,极不安分地蹿进跳出。谢冬倒背着双手,走来走去。一切都是不安,浮躁。许多人在议论干旱,为秋作物的水源担忧、思虑。
  夜已深了。尕老汉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他听到一种声响:哗——哗——他连忙披上那件一年四季在床边的军棉大衣。他跑出马号,向远处望去:有一片波光般的东西在涌动。
  是什么?是水?水库有闸门啊。
  是洪水?不可能啊,没听说过,戈壁滩上发洪水!
  尕老汉来到队部,咚咚咚地敲门,把谢冬叫醒,说:“大水来了,哪儿来的大水啊?”
  谢冬进马号牵了雪里青,纵马冲进林地。
  在沙滩的高处,看到正在奔腾的水流,而更远处,水流有愈来愈大之势,他立刻掉转马头。
  谢冬高喊着:“同志们——快起来——!带上工具,发洪水了!”
  树杈间的钟敲响了,紧急集合号也已吹起。
  园林队的职工,手里拿着砍土曼、铁锨、筐子、扁担,紧急集合。
  谢冬说:“刘管理员,您去南大桥七泉湖,查看水情,是水库决提排洪,还是冰雪消融
  的山洪,立即通告,了解一下一营、三连的讯情。”
  “是,队长!要不要给团里报告?”尕老汉回答道。
  “好的,刘叔,您快走,电话我来打。”
  尕老汉去牵枣红马去了。
  谢冬环视了一眼队伍,说:“同志们,一股不明来由的洪水,正在危及我们的田园,大家去53号高地筑坝,一定要注意安全。占据有利地形,把水引向林地,一排长去瓜地,三排五排向北,其余的人随我上东戈壁,大家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
  “出发!——”人们去了。
  谢冬用电话寻找王乃宇,家里,办公室都没人接。电话打到生产部门,回答:是哪儿
  发洪水?!你没睡醒吧。
  谢冬没辙了,只能独自面对,他的心凉了。
  洪水系天山的冰雪所融,
  刺骨般的寒冷,夹带着雪崩。
  这场无情的山洪,
  以排沙挟风的呼啸气势汹汹。
  沉睡千年的冰山雪谷,
  人们说你是固体水库。
  谁会想到涓涓清流也会愤怒?
  当天穹下生灵不再合谐地相处,
  一根过于刺激的神经反倒会导入末路穷途,
  该怎样评说是非功过?该怎样评估眼前对错?
  天地间的无知,是无知者的坟墓,
  自然界的先知,是先知者的陌路,
  平衡在不平衡中获得爱的痛楚,
  果实必须用血汗酿制甘露。
  日昃的旨意,在于心灵的感光,
  补天的恩泽,无为灵魂的超渡。
  以善待人待物能将祸化为福,
  以恶示人活得精怪也是一具骷髅,
  当岁月抚平伤痕升起一片暮云,
  人们哪,忠言逆耳的感言可曾记住?
  在品尝甜蜜时应该耐心咀嚼痛苦,
  不要以为忙碌就一定有收获。
  谁能在艰难中步入坦途?
  智者啊,高尚才是人类最后的净土。
  尕老汉回来了,他说兄弟连队的田地已经淹没,洪水再不减退,房屋也将不复存在。园林队的地势高,筑坝可以保住部分庄稼田舍,但北边的51号棉花地,必须迅速泄洪,才能减缓上游的险情。
  谢冬的眉心拧起疙瘩。尕老汉继续说道:“我们筑坝,古牧地的老乡,牲畜人员都将处在危险之中。”此时,天已大亮,蓝色的天空,乌云开始聚集。
  谢冬用两手做成喇叭状,高声命令:“同志们,立即停下,撤退!”
  让洪水流进51号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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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人心各揣一面鼓
金驼湾的洪水消退了。
  大地像一张巨大的、刚刚剥下来的新鲜羊皮。洪水来时,如同猛兽。洪水退时,就像抽丝。在新疆,这种洪水的因果,是随处可见水道的痕迹,以及水槽和骤然产生的一些峡谷,不多时日,那些广阔的田野,修好水渠,打好田埂;大地上的一切,便又恢复如初。
  洪水消退了,该长草的长草,需走车的走车。烈日曝晒半月,洪水留下的印记,就不明显了。这场洪水,为当地农牧民几十年所不见。洪水留下一些沙层、卵石,把能长庄稼的土壤,冲刷、堆积到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边缘去了。金驼湾农场,南面的几个分场,损失不大,损失最严重的是园林队。
  由于谢冬的主动泄洪,古牧地的农牧民,几乎没有损失。人们都很清楚:园林队承担了灾情。
  金驼湾垦区,对于谢冬的行为,褒贬不一,观点各异。多数人认为:谢冬自担风险,敢挑重担,不仅是很高尚,而且是大智慧。地方的农牧民群众、干部千恩万谢。可垦区的生产指挥部门,则认为谢冬是玩忽职守。
  一个事物的反差过大,便引起新闻媒体进行一场聚焦访谈。
  领导机关也在等待事件的结果,以便对相关人事作出研判。王乃宇说,这取决于团场领导班子的态度。
  王处长找谢冬谈话。他这一次特意刮了胡须,还换了新衬衣哩。
  在办公室门口,谢冬只喊了一声:“报告!”
  处长的双手就伸了过来,寒暄着说:“小谢啊,有些日子没见你啦,还好吗?咹?都很忙啰。”
  谢冬说:“处长辛苦。我只捣鼓队上那点尕七码八,忙不咋的。”
  “坐,坐下谈。”王乃宇说,“今天把你请来,交换一下意见,勾通一下情况,也通告一下上级和我们的一些想法。”
  谢冬说:“如果是因为洪水的事儿,要给我处分,我没啥意见;如果要调整我的工作,我申请留在园林队种草、种树,争取当一名好战士。”
  “你看看,看看,谁在瞎掰什么处分呢!小谢你坐,我慢慢给你说。”
  “王处长,我可是听说,团里对我意见很大。”
  “这从何说起呢?闹洪水那阵儿,园林队处在最下游,却最先发现洪水险情,并且最快地采取了抗洪抢险措施;在整个抗洪救灾行动计划上,采用果断决策,很得军心、民心嘛!这次兵团、师两级报社的同志写了内参,情况很清楚哇。你全局观念强,现在我们生产部队,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处长,可别这么说,我一小小队长,担当不起,受之有愧。我只是凭一个共产党员的良心,一个革命军人的责任处事。”
  “对嘛对嘛,基层工作,也有难点。”
  “这场洪水,当时也让人慌了手脚,但我只能引火烧身,舍小保大。咱们农场,园林队是末端,51号地开阔、低凹,如果为了保自己这顶小小的乌纱帽,完全可以保住51号地、53号地的庄稼,可大水就会淹没更多的庄稼。这一次园林队损失严重,我们会自救,争取今冬明春把损失补回来,请上级领导放心。”
  王乃宇说:“发洪水那晚,你打电话找我,我不在团部,听说你很生气?”
  “不。处长,紧急情况,下级必须向上级请示汇报,因为没有办法与您联系,我就自作主张,向51号地泄洪了。”
  “做得对。那晚,我也是像有预兆似的,到水库去转了一阵儿,发现水流浑浊的程度有误,准备找人研究哩,洪水就不明不白地下来了。”
  “戈壁滩发洪水,要不是亲身经历,谁信呢?但它发生了!据说由于人类的活动,全球的气候将发生很大变化,突发性事件的几率也在增加,我们现在也算是一方诸侯,往后的工作,要想得复杂一点,做得细一点,你说呢,谢冬?”
  “处长,我理解你的指导思想,今后,怎样发展生态农业,我也一直在考虑。”
  “好,谢冬,咱不谈政策性问题;你那一套理论,还是等你当了团长后再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对我的看法?”
  “处长您是我的老上级,部队整编后,我一直在您手下工作。您有经验,有能力,现在又全面抓团场的工作。我相信,团场会有大的发展。”
  “好,那就这样。只要你谢冬认为我这个处长,还不是一种摆设,还不是一个混混,事情就好办了。小老弟呀,上面,我会说话的。”
  王乃宇的手又一次伸过来。
  谢冬便转身告别。这次谈话,谢冬不知其因果趋向。
  

30高处不胜寒
富天全和谢军结婚后,一段时间内,两人的关系如履薄冰。对于谢军来说,如果不是那个苏联专家肖洛霍夫瞎掺合,她还在努力描绘理想哩。
  可现在居然做起妻子来了。
  富天全与她年龄悬殊太大,这且不说,问题是,夫妻间基本没有感情可言,还充满了盛气凌人。
  她有一种屈辱感,一种宿命感,整日郁郁寡欢。就这样度过所谓官太太的一生吗?那些少女的梦,已经破灭了吗?她在想。
  想得脑袋疼。茶不思,饭不想。
  富天全新婚时,可谓欣喜若狂,一个金玲没有拿下,反而捡了一个大美人,还是大学生,美炸了。
  升官发财娶老婆,万千风光集一身哪。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被套住了,是自掘自挖的陷阱。世上的事情,还真不是权贵能解决一切的。
  两人相敬如宾,外人都这么看。鞋子夹不夹脚,只有自己知道。
  富天全是代师长,一代字儿,代得他心里七上八下。在农B师,富天全也是一个有争议的人物,代师长,如果取掉代字,又不能扶正的话,那就可能是仕途的终结,富天全心里窝火,作为新婚妻子的谢军当然清楚。
  当富天全提出要她一起去见司令员的想法时,谢军便一口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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