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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隔三差五就给道道洗一次澡，把毛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外出时戴上最精美的项圈。再遇到有人问这是什么狗，林林便不冷不热地答道：土狗。这既是实话实说，也带有一点示威的味道，土狗怎么啦？

　　漂亮的土狗道道，赢得了每一位外行人的夸赞，却仍然得不到挑剔的养狗人的认可。他们拒绝让道道进入那些高贵的有身份的狗狗们的群体。冷漠而骄傲的目光似乎传递着这样的信息：这家人也真是的！养只土狗干什么？

　　能痛痛快快、开开心心打上一架的朋友很难遇到，道道有点孤单。

　　在外面没玩过瘾，道道就在家里折腾。有时候发起神经来，在各个房间来来回回地狂跑。全身高度紧张，脚步声嗒嗒嗒嗒，如发疯的奔马一般。跑累了就蹲下来，伸着舌头直喘。眼睛望着大家，透出一丝顽皮和得意，似乎在短跑决赛中拿了个第一名。

　　林林受到感染，有时也跟它一起疯。从客厅门到自己房间床边，到爸爸妈妈卧室阳台，再到客厅，自己在前面跑，道道在后面追，绕来绕去，玩得不亦乐乎。

　　“楼下的人会有意见的！”林思扬总是阻止。

　　“小心，别摔倒！”林雨晨也反对。

　　考虑到了楼下的邻居，考虑到了林林的安全，但谁也没考虑到这种游戏对道道的潜在危险。

　　道道虽然动作敏捷，但毕竟只有四个多月，反应能力比不上成年狗。再加上木地板比较滑，道道的狗爪子在奔跑中有时会踩不稳。于是，出事儿了。

　　星期六下午，爸妈有事出去了，林林又逗着道道玩起了同样的游戏。他迈开大步在前面狂跑，道道四脚翻飞在后面猛追。

　　跑了两圈之后，只听咚的一声，道道甚至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便倒了下去。四肢轻微地抽动了两下，便躺着一动不动了。

　　它一头撞在了木质大床的床角上。

　　林林吓呆了。蹲下去摸摸它的身体，喊了几声。道道双眼紧闭，一点反应也没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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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道道昏迷不醒
（四十二）　

　　一个小时后，爸妈赶回家中。道道静静地躺在地板上。用手在鼻头一探，还有气儿，胸腹部在缓缓起伏。再一摸头部，一个包鼓了起来。

　　急急忙忙送到附近的宠物医院。医生检查后，神色凝重地说：“头部肿块问题倒不大，怕就怕头骨破裂。我们这儿没法做X光透视，建议马上送宠物总医院。”

　　头骨破裂？三个人的心都沉了下去。林思扬狠狠地瞪了林林一眼，抱起道道就走。

　　忧心忡忡地赶到宠物总医院。量血压，测心跳，一切正常。X光透视显示，头骨完好无损。在医生的建议下，再作头部CT扫描，没有发现脑震荡的明显迹象。

　　总算松了一口气。

　　“那为什么它一直昏迷不醒呢？”林思扬问门诊医生。

　　“说明脑内还是有一定程度的损伤，影响到了中枢神经。”医生坐下来，“你们是打算带回去等它慢慢苏醒呢，还是马上进行输液治疗？”

　　“马上治疗！”林林立即插嘴。

　　“马上输液，是不是很快就可以苏醒？”林思扬紧盯着医生的眼睛。

　　医生将笔放下，双手抱拳放在下巴下，轻轻地摇摇头。“从理论上说，什么可能都是有的。药物治疗可以促进病情的好转，但并不能保证它能苏醒过来。”

　　道道静静地平躺在治疗台上，输液管里的药水不紧不慢地向下滴着。漫长的等待中，仿佛时间已经停止。

　　输液结束，道道仍紧闭双眼。

　　回到家里，林思扬小心地将道道放在林林房间的沙发上，林雨晨用一件旧衣服盖在它的身上。

　　“别去碰它。抓紧时间写作业吧。”

　　“别人养狗，从来都是好好的。我们家养只狗，怎么就这样不顺利呢？”“也许第一天就不该允许林林把它带进门，唉。”

　　林林哪有心思写作业！他听着客厅里爸妈的谈话，低头望着道道的脸，心中像堵着一团铅丝，沉甸甸，乱糟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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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伤伤心心哭一场
（四十三）

　　第二天，道道没有苏醒，又抱到医院输了一次液。

　　第三天，道道仍然一动不动。晚饭后，爸爸妈妈抱着它去医院了。

　　爸妈的脸色越来越疲惫，家里的空气也越来越沉闷。林林坐在书桌前，抠一会儿手指，看一会儿闹钟，想一会儿心事。

　　门响了，林林飞快地跑过去开门。

　　“怎么样了？”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变化，但林林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林思扬沉着脸走进房间，将道道放在沙发上。

　　“医生说什么了？”林林小心地问道。

　　“医生说，如果三天还不能苏醒，可能就危险了。”

　　“那它、它会怎样？”林林有点结巴了。

　　妈妈蹲在沙发前，调整着道道身体的位置和姿势，都板着脸不说话。

　　“作业呢，写完了吗？”林思扬站起身来问道。

　　“还有一点。”林林赶紧退回到书桌前。

　　“还没写完？你自己看看都几点了？”林思扬突然生起气来。他拿起林林的作业本一看，更是光火，“居然一个字都没写，你在搞什么名堂？还想不想上学了？！”

　　“我在想道道的事儿。”林林怯生生地答道。

　　“想道道的事儿？你会想事儿吗？？”林思扬越说越生气，“你要真会想事儿，就不会用冷水给它洗澡，就不会逗着它乱跑，我们就不会两个多月跑无数次医院！”

　　“是它自己要跑的。”林林低声争辩，泪水在眼眶中打圈儿。

　　“胡说！”林思扬手一指，叫了起来，“道道要是死了，就是被你害死的！”

　　林林脑中嗡地一声，呆住了。

　　“哎，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林雨晨急忙把林思扬拉开，“林林也是一片好心啊。”

　　听到妈妈这话，林林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委屈、后悔、担心、害怕，所有的情绪全涌上心头，哭得泪花四溅，伤心伤肝。

　　“好了，别哭别哭，这事不怪你。”林雨晨急忙拿来毛巾给他擦眼泪。

　　草草写完作业，洗漱，上床。爸爸走过来，坐在床沿向他道歉，说自己太着急太担心了，以至于口不择言，话说得太重。眼泪又要滚出来了，林林急忙把头扭向一边，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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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如梦初醒，不认识我们了？
（四十四）

　　林林睡不着。他悄悄翻身下床，坐在沙发边上，低头看着道道。

　　在微弱的光线下，道道看起来就像一个熟睡中的婴儿。自己小时候睡觉，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呢？

　　但它不是在睡觉，而是昏迷不醒。它会醒过来吗？

　　伸手摸摸它的头，摸摸它的腿，再摸摸它的肚子和背，好像有点凉。林林把自己的校服拿过来，盖在它的身上。

　　回到床上躺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劲。狗应该是不怕冷的，盖那么多会不会热啊？他又爬起身来，把衣服移开。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两个多月来与道道在一起的情景像幻灯片一样，杂乱无章地在眼前跳跃、游移。

　　正迷糊间，忽然感觉有个声音在说话。谁？林林猛地睁开眼睛，扭头望了一下，没人啊，爸妈已经睡了。

　　撑起身子往沙发上一看，他呆住了。朦胧的夜色中，道道已经站了起来！难道是幻觉？

　　他伸出手臂，摸索着打开台灯。是真的，道道站起来了，它正站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醒了醒了，道道醒过来了！”林林翻滚下床，大叫着冲到爸妈房间门口。林思扬和林雨晨从床上一跃而起，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道道站在沙发上走了两步，轻轻地摇着尾巴，挨个挨个地打量着眼前的三个人。

　　看什么看，不认识啦？林林喜笑颜开，双手捧在它的脖子上一阵乱揉。

　　“别乱动！”林思扬压抑着心中的兴奋，小心翼翼地把它抱起来，放在地板上，“来，走两步，走两步看看。”

　　道道先是在每个人的腿边转了一圈，边转边闻，不时地抬头望望。然后，不紧不慢地向客厅走去。三个人跟在它屁股后面，兴奋而紧张地观察着它的动作。

　　道道边走边四下张望，靠近沙发、厅柜和门边的时候，还伸出鼻子去闻闻。巡视完了客厅，再巡视大卧室、阳台、厨房、卫生间，无一遗漏。看它的动作神态，好像是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它在干什么？林林有点不明白。

　　林雨晨凭着女性的直觉，感到有点不对头。道道睡醒之后，通常都是很活跃的，现在也太文静了吧？淘气顽皮的男孩儿突然变成了文静羞怯的女孩儿？“它好像不认识我们了，也不认识这个家了。”

　　话音刚落，道道便回转身来，趴在她面前使劲摇尾巴，用头在她小腿和脚上又撞又蹭。

　　“噢，认识认识，乖乖乖。”林雨晨蹲下身子摸着道道的头，脸上笑开了花。

　　林林说：“它好像只会走，不会跑了。”

　　“它还没完全恢复，别让它——”林思扬的话还没说完，道道便噌地一下飞奔到林林脚边，绕一圈后，又奔到沙发旁边，腾地跳了上去。

　　道道稳稳地坐在沙发上，半张着嘴看着大家。它在微笑。

　　此时的道道看上去还算正常，但第二天家里就发生了一件怪事，一件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怪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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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离奇的失踪
（四十五）　

　　林林和爸爸还在路上，就接到了刚下班的妈妈从家里打来的电话：道道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可能！早晨不是把它锁在家里的吗？”街上噪声嘈杂，林思扬将自行车靠边停下，握着手机大声叫喊。

　　钥匙刚插进锁眼，林雨晨便从里面将门拉开，一张因惊异而略显苍白的脸露了出来。显然，她是一直站在门后等着的。林林把书包往地板上一扔，找遍了各个房间，都没发现道道的踪影。

　　“会不会是你上班或者下班开门的时候，它偷偷溜了出去？”林思扬问。早晨是林林和爸爸先离开家，妈妈后离开的。

　　“不可能！每天开门时它那股折腾劲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不声不响地溜掉呢？”

　　会不会是故意躲起来了？林林打开衣柜。

　　“别动！”妈妈尖声阻止，然后紧盯着爸爸的眼睛，“像有什么人进来过了。”

　　父子俩一起看着她。空气骤然紧张起来。

　　“你回家时，门被撬开了？”

　　“没有，反锁得好好的。”

　　“窗户被打开了？”

　　“没有，关得好好的。”

　　林思扬咧嘴一笑。“那什么人能进来？隐形人？”

　　“不相信？你们来看。”林雨晨引着父子俩，审慎地迈着步子，在各个房间查看了一番。那动作和神情，不像是主人在自己家里，而是刑警在破案现象。

　　她爱整洁，每天早晨上班之前，不管时间多紧，都要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将各种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而现在，到处都有被翻动的迹象。

　　尤其是林林的房间，床单和褥子被掀开了，皱巴巴地堆成一团。书柜和桌上的书乱七八糟，有几本还掉到了地上。台灯倒在桌上，凳子倒在地上。书桌所有的抽屉，包括那个“百宝箱”，全被拉开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洒落一地。

　　奇怪的是，家里的东西一样没丢。

　　问题严重，林思扬的眉头拧成了一团。首先可以肯定，这不会是道道干的。刚进家门的时候，它不懂规矩，确实想往床上跳，往桌上蹦，但在调教和训斥之下，早已改邪归正。昨晚从昏迷中醒来后，它比以前还听话，就更不可能乱来了。

　　林林坐在床上，学着侦探的样子，目光冷峻地扫视着屋内的一切。要是柯南碰到这种情况，他会做什么？

　　桌上好像有什么印痕。他凑近一看，禁不住叫了起来。在台灯的映照下，桌面上赫然出现了几个梅花形的小脚印。

　　道道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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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像换了只狗似的
（四十六）

　　道道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后趁没人的时候把家里翻得乱七八糟，然后从门窗紧闭的家中神秘地消失了。就像清晨的露水在阳光照耀下，静悄悄地蒸发了。

　　赵凯听林林这么一说，盯着他看了老半天，然后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发高烧的人有时会说胡话。

　　林思扬骑着自行车逛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一无所获。林林和爸爸一起，在网上的南陵市宠物版发了一个贴子，简单介绍了一下道道的外貌特征和失踪情形，询问大家有没有看见这样一只狗。网上没一个人相信道道的故事。

　　第二天晚上，林林伏在书桌上写作业。他心神不宁，一会儿在稿纸上画奇丑无比的人像，一会儿又咬着笔头发呆，脑中浮现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图像。

　　突然，他感觉脚边有一股风吹过。紧接着，一个东西在小腿上蹭了一下。低头一看，吓了一大跳。

　　道道！

　　道道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出现。全家人又惊又喜，围着它又看又摸，忙乱了好一阵子。道道也很开心，半张着嘴，尾巴摇个不停。

　　“来来来，擦擦脚爪子。”林雨晨照例拿来湿毛巾。每次外出回来，都要给它擦擦脚。但拿起爪子一看，肉垫干干净净，一点灰也没有。奇怪，出去跑了两天，脚上没沾一点灰？再仔细看看身上的毛，同样是光亮洁净，柔软顺滑，像刚洗过澡一样。

　　它到底从哪儿进来的？林林一再追问。林思扬摇摇紧闭的客厅门，再到各个窗口察看一番，心中打了一个老大的问号。这可是五楼啊，道道会飞？

　　林林从冰箱里取出面包，道道一见就奔了过去，一幅饿极了的样子。但是，当林林将一小块面包扔到地板上后，它却后退了两步，不吃了，甚至尾巴也摇不动了。

　　爸妈不允许林林用手将零食递到道道嘴边，以免被它的牙齿挂伤，也不允许往地上扔，怕把地板弄脏。爸爸还有一个很奇怪的说法：“往地上扔食物，是对狗的不尊重。”

　　林林可管不了那么多，怎么方便就怎么做。因此，往地上扔零食成了习惯。道道每次都吃得又快又准，高高兴兴。林林还作过一个“吸尘器”的试验：把几块饼干揉碎，洒满整个地板，道道在半分钟之内吃得干干净净，比吸尘器的效率还高。但它不争气，留下一地亮闪闪的口水，害得林林被妈妈狠狠地责骂了一番。

　　怎么现在不吃了？林林急忙取出火腿肠。道道一见又扑了上去，前脚搭在小主人的身上，眼睛急切地盯着他的手。但往地上一扔，它又不吃了。

　　爸爸提议放碗里试试。道道吃饭喝水，都有专门的塑料碗，平时放在卫生间一角。卫生间就是它的餐厅。林林打开卫生间的门，将火腿肠放进碗里。

　　道道甚至连卫生间的门都不进了。它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尾巴懒洋洋地摇晃着。

　　别是又生病了吧？林雨晨有点担心，将碗端出来放在客厅地板上。没想到，道道猛窜过去，两口就将碗里的东西吞了下去。吃完后，还伸出舌头使劲舔了舔嘴。

　　不吃地上的东西，不到卫生间用餐，真是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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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它不是狗，是大象？
（四十七）

　　后面发生的事，更是令人目瞪口呆。

　　道道以前长得很平稳，进家门后基本上体重每天增加　100克，也就是0．1公斤。这种生长速度，是人类任何一位幼童都比不上的。但就算这样，天天看着的人也察觉不到。隔上半个月或一个月看第二眼，才会觉得大了一些。

　　失踪归来的第二天晚上，林雨晨看着道道，感到有点迷惑，怎么今天比昨天明显大了一圈？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