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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译公务员内心世界:主任科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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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伟民微笑着点点头。
“哥儿们，你好好干，董老很看好你。”“‘胖小子’意味深长地看了顾伟民一眼，心满意足地拿着那个信封走了。
房间又静了下来，顾伟民看看时间，心中愈发疑惑：这董书林和宋倩萍究竟在商量什么，竟然商量了半个多小时？
直到快下班时，宋倩萍才回到办公室。顾伟民将刚才取回的文件递了过去，见她似乎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
“伟民，‘五型’机关的材料弄得怎么样了？”宋倩萍心不在焉地翻了翻那份文件，随口问。
“宋书记，三稿我已经改完了，现在正在从头到尾校着呢。”顾伟民恭敬地答道。
“校对要仔细些呀，伟民，你材料写得不错，可惜就是错字多。”宋倩萍直视着顾伟民，很认真地说道。顾伟民应了一声，忙做聚精会神状，认真地看着电脑。刚过一会儿，宋倩萍冷不丁地说道：“伟民，刚才董厅夸了你半天。”
夸奖是机关里面最廉价的奖赏，有时还夹带些愚弄的色彩。领导如果真的想肯定某人的工作，就应该在职务升迁上给予体现，至少也应给予一些利益上的补偿。顾伟民刚进机关的时候，受到领导表扬时还倍感亲切，可后来看到那些不受表扬甚至常遭批评的人一个个发达起来，自己虽常受表扬，却在关键时刻总被冷落，逐渐认识到这种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弄出来的表扬，往往是领导的应景之举，绝非肺腑之谈，只有傻瓜才会对此感恩涕零、不知所言。因此，当他听宋倩萍这么说时，只是轻轻地笑笑，不置可否。
宋倩萍也跟着轻轻一笑：“伟民，我想你也知道了，上午常委会已经研究过了，董书记也进了人保厅的班子，不过不再做纪检组长了，而是直接任副厅长。”
“啊，这样太好了。”顾伟民半真半假地说道。
“伟民，后天，也就是周五，组织部要来厅正式宣布班子。”宋倩萍拿起杯子，一边去饮水机那里接水一边说。
顾伟民心情复杂地说道：“机构改革终于全面启动了，再拖下去，工作都快要没办法干了。”
宋倩萍也点点头，表情凝重地说：“可不是嘛，自从去年国家部委开始实施大部制后，咱们就一直等着机构改革，许多工作都没办法开展。”顾伟民也接了一杯水，说道：“也不知道有什么难弄的，不就是合并几个机构，竟然拖了近一年的时间。”
宋倩萍道：“全国都这速度，吉林省虽然最快，也不就是前两个月才开始操作嘛。”
顾伟民心想：人家吉林省不仅机构改革快，其他方面的工作也相当优秀，哪像咱们北江，上上下下都浑浑噩噩的，总习惯往后看，从来不想争第一。
见顾伟民没吭声，宋倩萍看了他一眼，又喝了口水，问：“伟民，你想好没有，下一步你准备去哪里？”
此前宋倩萍也就这事问过顾伟民两次，他当时都以服从组织安排搪塞，这次他又如法炮制，不料宋倩萍一笑：“伟民，组织也会充分考虑个人意愿的，你不妨直说，你自己想留在人事口，还是想去劳动那边？”
这可把顾伟民给难住了，老实说他至今并未想好，唯一确定的原则就是坚决离开机关党委，可如果当着宋倩萍的面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又很不妥，至少不够礼貌。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三章 各顾各（4）
宋倩萍笑道：“伟民，今天你是怎么了，讲话吞吞吐吐的？莫非你想去编办那边？”
宋倩萍所说的编办，是指北江省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编办是其简称。在这次大部门制改革中，中编办率先独立，各省的编办也相继单独设置，结束了长期以来与人事部门合署办公的历史。在合署办公期间，人事厅和编办是相对独立的，但在干部职数方面是混用，编办的人将职数占去不少，此次独立后，编办将进一步做大，职位也将更为丰富。早在中编办独立时，厅里许多人就动了去编办的心思，个别人甚至成功地调入了编办，有的虽然没有调入，但也已经打好招呼，就等编办独立后就调过去。
顾伟民也曾尝试着借机调入，但他与编委那边的领导不熟，也知道自身的背景也不够，侧面沟通几次无效后，也就死心了。今天见宋倩萍竟然这样问，他心中不由得一动，便以守为攻地笑着答道：“编办那边也没看上我，我哪能去得了呀！”
宋倩萍正色道：“编委那儿可是个大染缸，人际关系极为复杂，你还是别去为好。劳动厅那边听说也很乱，不少处室都忙着抓钱，我看迟早会有人出事。”
顾伟民听出宋倩萍的意思，她绕着弯子劝自己留在人事这边，最好还是给她当手下。但由于“三定”还没有开始，她自己将来在哪个处当处长，或者说能否继续当处长，都还是个未知数，所以眼下还不能直接要求顾伟民表态。顾伟民自己也乐得装傻，免得表态后被宋倩萍当做依据，将来在人员安排时直接就把顾伟民扣下。
两人又议论一会儿劳动厅那边的领导，顾伟民将自己在网上看到的一些消息讲给宋倩萍听，宋倩萍将领导们表扬一番，重点夸奖刘雁群，说他年轻有为。顾伟民很奇怪她刚才还说劳动厅乱，现在怎么又夸起领导来呢？难道这些领导是“出污泥而不染”？
下班的时间到了，顾伟民和宋倩萍都要坐通勤车，便一前一后锁好门离开办公室。在电梯里，顾伟民正巧遇到省经委机关党委的赵书记，她笑吟吟地说：“小顾，机构改革正式开始了，你准备去哪儿呀？”
宋倩萍没在电梯里，但并不能保证说出的话不会传到她耳朵里，顾伟民依旧说等组织安排。赵书记一摇头：“小顾，别犹豫，抓住机会离开机关党委，你现在还年轻，应该干点事儿。”
这时电梯也到一楼了，顾伟民一边陪着赵书记往外走，一边指着楼外说：“赵书记，现在白天是越来越长了，都到下班时间了，外面还这么亮。”赵书记也感慨地说：“就这么一年又一年，我在这大楼里面都待了二十多年了，也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顾伟民一愣，问：“赵书记，怎么你要调走？”
赵书记一笑：“我哪能和你这样的年轻人相比呀，没有人会要我的。我是听委里人议论，说我们下一步要离开大楼，去外面办公。”
顾伟民也想起来自己是听过这个传闻，新组建的经信委是个超级大部门，省政府楼内根本装不下，这个单位目前只有经委在大楼内，其他几家都在大楼外，所以经委肯定要搬走，空出的房间正好留给原来在楼外的劳动厅，这样人保厅正好也能实现集中办公。
他关心地问：“你们离开得远吗？”赵书记摇摇头：“这事是新班子考虑的事情，我们只知道肯定要搬，至于搬到哪里，估计几个月后才能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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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吃软饭（1）
具有中国特色的小道消息再次焕发出超强的生命力，上午的常委会一事立刻成为下班时通勤车上的热门话题。车上有人打趣说十七大报告大家未必学习得很到位，但上午的常委会精神还没有正式发布，却早已经深入人心了。
这个话题直到顾伟民下车，也没有改变的意思。在顾伟民的印象中，这种场景只有在以前换省长的时候才有过，其余的时候车上的人或者沉默不语，或者天南海北地闲谈，话题很少高度一致且一路不变。
顾伟民住在金色莱茵，这是省城很有名气的一处高档小区，里面以生意场上的成功人士居多，像他这样的公务员反而很少。此前顾伟民还有一套房子，那是他结婚时父母资助的一套二手房，也是他的结婚新居。前年年底金色莱茵开盘后，张颖就很看好这个小区，整日吵着要买，说一定要买面积最大的，即便将现有的住房卖掉也在所不惜。
张颖是顾伟民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她没有按部就班地找个正规单位工作，而是跟着她的亲戚做起买卖，折腾了几年并没有赚到什么钱，正好她也怀孕了，便在家中安心生孩子。孩子出生后，她不想做专职妈妈，于是找了一家公司开始打工。这家公司就是北江集团的前身，当时还属于一个不入流的小公司。没想到才几年光景，这家公司就迅速发展起来，张颖作为北江集团的早期元老之一，逐渐进入管理层，收入不断攀升，在四年前就超过了顾伟民的收入，成为家中的经济支柱。
刚开始的时候，顾伟民还开玩笑说他就喜欢吃软饭，说被老婆养的感觉很不错。可慢慢地再说这话时幽默感越来越少了，特别是在买金色莱茵的房子时，他切身感受到，自己已经彻底沦为吃软饭的人了。
金色莱茵定位为高端客户，每套房子的总价都在百万元以上。虽然与北京上海相比，这种价格不算贵，但相对于北江而言，百万房价却是一道划分阶层的门槛，普通工薪阶层对金色莱茵是想都不敢想的。
顾伟民的工资不高，每月也就两千多元。即便加上各种各样的奖金和补贴，一年下来也就能够拿到四万多。张颖提出想买金色莱茵的房子时，她的年收入已经达到十万，原来的房贷早已还完，家中还有三十多万元的积蓄。
刚开始的时候，张颖看中的是一套建筑面积260多平方米的，房子要价两百三十万元。张颖说将现有的房子卖掉，能卖三十多万元，再加上家中的存款，凑出七十万元，另外再向朋友拆借上十万二十万的，用于首付，就可以将房子买下来。顾伟民说张颖太疯狂，张颖说他没有魄力，两人吵了好几次，后来张颖父母干预了一下，才使张颖让步，改买一套建筑面积190平方米的房子。
这套房子让两人背上一百万元的贷款，顾伟民说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成了“百万负翁”。张颖满不在乎地说她有信心在五年内全部还掉，当时顾伟民还以为她在说大话，可没想到今年元旦张颖升任分公司的总经理，年薪一下子就涨到二十万元。
厅里的同事基本上都知道顾伟民的老婆能赚钱，特别是他搬到金色莱茵后，更是被当做“傍富婆”的典型。顾伟民曾经试图隐瞒他入住金色莱茵的事情，但厅里搞福利时经常要往家中送东西，不久大家就都知道了。有人曾经排过序，说顾伟民的房子是全厅科级干部住房面积最大的，即便在处级干部里面，也只有两人的住房面积超过他，而这两个人都是资深老处长，又是和儿女同住，房子的位置也不好，无法与金色莱茵相提并论。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四章 吃软饭（2）
顾伟民步行到小区门口，保安客客气气地向他敬个礼。这其实不是顾伟民在小区有什么特殊地位，而是小区业主多乘车出入，像他这样的步行出入者很少，保安向步行者敬礼也敬得起。
来到自家楼内的大堂，里面的值班保安又给他敬个礼，并帮忙叫梯。等电梯的时候，张颖将电话打了过来，说晚上不回家吃饭了，顾伟民对此早已习惯，随即就在手机里面找出送餐公司的电话，点了一份晚餐。
家空荡荡的，儿子冰冰由张颖父母带着，只有周六周日过来。本来他们搬过来房子也够住，但张颖说刚装修的房子对健康有损害，小孩子最好少住。
顾伟民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在换了两圈儿台后，对讲门铃响了，保安告诉他送餐公司来了，问是否让服务员上来。顾伟民有些生气，说每次我都同意，干吗你仍次次都问，保安说这是公司的规定，大堂有监控，他要是不问，就可能被辞退。
送餐服务员上来后，顾伟民见是个生面孔，顿时理解保安的用意。他一边付钱一边问原来的服务员小苗哪儿去了，那人回答说被老板炒了。顾伟民问为啥被炒，那人说不仅没有理由，老板还欠了小苗两个月的工钱不给。顾伟民说这可不行，应该向劳动监察部门举报，去要这两个月的工钱，同时还能够向老板要辞退的补偿金。那人说这种好事他们想都不敢想，同时不知道去哪里找劳动监察。顾伟民刚想说让他来找我，我领你们去劳动厅的劳动监察局，可一转念觉得这事很不妥，毕竟目前人事厅和劳动厅还没有真正成为一个单位，自己冒冒失失地去替一个普通服务员出头，有可能会产生些不好的影响。
吃了几口，感觉套餐味道和往日相比有些变化，估计厨师也换了。顾伟民很理解这些一线的打工者，根本没有什么劳动保障而言。下一步来自己如果进入劳动监察领域，一定会伸张正义，维护好这些打工者的权益。
张颖很晚才带着醉意回来，一进门她就兴冲冲地嚷道：“顾伟民，听说你那个本家没当上厅长？”
顾伟民和张颖两人历来都是直呼对方名字，这事张颖妈妈很有意见，批评过张颖好几次，张颖都不肯改，说喊老公实在太肉麻，她喊不出。
“你和哪伙人喝酒去了？竟然这事儿也能听到。”顾伟民不冷不热地问。
“我可没有胡乱喝，今晚的宴会是省企业家协会组织的，里面还有省中小企业局的人，他们说你们单位和经信委两家的班子今天都定下来了，我问他们你本家当没当上厅长，他们说没有。嘻嘻，你这个本家还没认热乎就完蛋了，真有意思。”张颖看样子有些喝兴奋了，话明显多了起来。
顾伟民更正道：“顾厅是任党组书记，党管干部是组织原则。”
张颖哈哈一笑：“那咱就赶紧跑跑他的门路，为你谋个一官半职呗。”
张颖所从事的行业与人事这一行没有任何交叉，所以对顾伟民当不当官不是很在意，只是她看出顾伟民的郁闷，所以才时不常地拿跑官买官一事开玩笑。顾伟民听后很不爽，责怪张颖喝多了，不该这样乱讲话，并催促她赶紧洗洗睡下。张颖说不急，她还要上网与北京的客户联系一下，落实一些具体工作。
张颖钻进书房后，顾伟民又寂寞起来。他看了一会儿电视，便单独睡下。也许是受机构改革正式开始这一消息的影响，他翻了半天“烙饼”，也没睡着，见张颖还没有回来，便起身去书房，想催促她快点睡。
第四章 吃软饭（3）
张颖见他进来，脸上闪过一丝慌张。顾伟民没有在意，揉着眼睛说时间不早了，早些睡吧。张颖说她再用两三分钟和北京方面交涉清楚，然后就乖乖睡下。顾伟民说你别和北京公司走得太近，免得又动了去北京的念头，这套房子还等着你还房贷呢。
张颖一撇嘴，说这房子在省城算贵的，但放在北京就非常普通。顾伟民说干吗总和北京比，张颖羡慕地说北京是个藏龙卧虎的城市，真想去那里干一番大事业呢。顾伟民说你要是真去北京我就在省城找个二奶，张颖又一撇嘴，提高嗓门说，瞧你那小样的，就是借你一百个胆子你也不敢，小科长也要包二奶？你还想不想当官了？
这话说到顾伟民的痛处，他兴趣全无，说这回他可是真的要先睡了。张颖也察觉这话不该说，心中有些后悔，可一看顾伟民扭头就走的绝情样子，又有些生气，索性冲着顾伟民的背影喊：“那你先睡吧，我喝得有些多，睡也睡不着。”
两人刚结婚的时候，张颖还在亲属家打工，属于社会底层，饭局很少，即便有也基本都是在露天大排档，不可能耗时太久。进入北江集团后，饭局的次数与工资收入呈正比例增长，很快就超过顾伟民。以前是张颖在家等顾伟民回家，后来就是顾伟民等张颖回家。张颖有个坏习惯，一喝多了就乱讲话，每次都或多或少说些顾伟民不爱听的话，这让他异常郁闷，有时张颖向他请假赴饭局时他甚至都不肯给假，弄得张颖在电话那头很尴尬，后来她索性来个先斩后奏，到了吃饭地点才报告，免得下不来台。
重新回到床上，顾伟民感觉有些倦意，很快就睡着了。可刚睡了一会儿，就被张颖一通乱摸给弄醒了。顾伟民嘟囔一句：“明天还要上班呢。”然后将张颖的手推到一旁，可张颖将整个身子都缠了过来，手更加不老实地直奔顾伟民的敏感处。
顾伟民没办法睡了，他低声问：“怎么，来劲了？”
张颖没有回答，只是用双腿用力夹了夹顾伟民，手动的频率也明显加快。顾伟民也没有了睡意，索性一翻身……
当两人激情过后，张颖立刻就睡着了，顾伟民听着鼾声，心里忽然感觉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刚才的举动，是纯粹的欲望驱动，还是情感的正常宣泄？刚结婚的时候，在这种事情上往往是自己占主动，可后来渐渐就被动了，而这种变化与两人收入的变化似乎也成正比例发展。在很多情况下，自己都是先睡下，然后被张颖弄醒，这种形式说得难听一点，似乎有些被临幸的意思，很被动。而这种被动，原因之一就是没有底气，不够硬气。
顾伟民很怀念张颖怀孕和刚生孩子那段时间，那时的张颖就是一个专职太太，每天在家静候丈夫回家。那时的张颖对顾伟民是言听计从，在各方面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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