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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禅-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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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铁剑垂下来。
  他的部下也似乎有某种神秘感应般同时住手。“大树堂”的人受那奇怪的气氛感染也停止了攻击,但仍然严密包围着这十几个敌人。
  刚才提盾挡下田阿火肘击的那名刺客,把剑鞘恭敬地交回主人的手上。寒光隐没。
  男人恢复了垂手横握长剑的姿势。他回顾自己的部下,然后又瞧着狄斌。
  “即使我杀了你……”男人的声音带点沙哑,语气不卑不亢。“我也难免要受重伤。”
  狄斌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问话,却也点点头。
  “要是我受了伤,我的人恐怕无法全身而退。我跟你并没有私仇。可是这些人跟我却比血亲还要密。”
  “请。”狄斌伸出左手。右手却仍紧握断刃不放。“我们不会追。”
  男人略一点头,不知道算不算是道谢。
  蓑衣刺客们慢慢地往后撤退,行动整齐而紧密,途中仍不忘互相掩护。
  “大树堂”的人恨恨地咬着牙。可是六爷既已承诺,他们没有一个敢再动手。
  刺客退出了赌坊大门,把几个受伤的同伴扶起,然后接连跨上马背。其中一个给砍断了一条臂胳,却连呻吟也没有一声。
  那男人把长剑斜背在身后,领着骑队往平西石胡同的西口奔去,消失在依旧绵密的雨里。他们尤如一股突然刮来又远去无踪的暴风。
  “留十人在这儿照顾受伤的兄弟,其余的统统跟我走!”狄斌的脸容并没有放松下来。他头发散乱,一身白衣染成一滩滩灰黑色,在雨里单手握着断刀,仰视天空的眼睛泛着愤怒与焦急。
  于润生中箭后生死未知。
  还有快要临盆的李兰。
  还有文弱的齐楚。
  还有镰首——狄斌知道自己在这儿遇袭的同时,必定也有人去“招呼”五哥……
  这几年里,狄斌第一次有无助的感觉。
  天空很灰暗。
  阵痛变得更强烈。
  李兰咬得嘴唇流血,豆大的汗珠凝在额头上,她没有呼叫。于润生随时会回来,她不要让他听见而担心。
  她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只是孩子提早来了。这小家伙急不及待要见爹爹。已经派了三个护卫的部下出去找大夫和稳婆回来。很快便会回来。
  三个人还没有回来。
  于润生也没有回来。
  李兰知道是什么一回事了——现在这座大宅没有人能够出去,也没有人能够进来。
  痛楚快要教她昏迷。
  赤裸的齐楚紧紧拥抱着赤裸的宁小语。他把温暖的被褥蒙过头,不想去看外面的情景,不想去听外面的声音。
  宁小语娇巧的身体却像蛇般脱出他的怀抱。她瞧向客栈房间的门。透过门的糊纸她看见几个站立的人影。她想象着,何时那糊纸会染成血红。
  “你还要窝在这里多久?就靠那几个家伙保护你吗?”
  齐楚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回被窝里。他没有回答。除了知道于老大中伏外——这客店就在安东大街上,他听得见——他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要想,他只要搂着她。要死,就死在她怀抱里。
  “你连老大的生死也不理啦?”
  齐楚知道她刻意这样刺伤他,她明知他没有保护任何人的力量。他继续把头蒙在被窝里。
  宁小语瞧向窗外。大街上的行人都消失了,只剩少许大胆的站在两旁看热闹。
  “大树堂”总店和这客店只隔几间铺子。她伸出头观看。店门紧紧关着,没有人影。看来于润生已不在里面。
  “没事的……”齐楚隔着被褥喃喃说。“……只要庞祭酒出手便没事……他看待老大就像自己的儿子……他没理由不出手……”
  然而街上连半个“丰义隆”的人马也没有。正中路那边的“丰义隆漂城分行”也没有任何动静。
  一群男人在南面出现了。大街马上变得异常宁静。
  那群男人快步走过,脚步声引得齐楚凑近窗口。“不是……我们的人啊……”
  宁小语的眼睛瞪大了。
  他们正走向“万年春”。
  她裸着身子从窗口跃出,站到檐蓬上,再跳到地面。
  “小语,你干什么?快回来!你给我回来!你想死吗?”齐楚半身伸出窗口呼叫,却又不敢放尽声音,怕惊动了那群杀气腾腾的男人。
  宁小语没有任何感觉。齐楚在呼喊。寒冷的雨水淋得她全身皮肤冒起疙瘩。右脚底给尖石子扎伤了。街上的旁观者发出哄笑。她统统看不见也感觉不到。
  笑声停止了,大街两旁的人怔怔地看着。繁华的安东大街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景:一个全身赤裸的美丽女人,在阴冷的冬雨中不顾一切地奔跑。全身因寒冷显得雪白,只有脸颊红得像桃子。结实浑圆的乳房随着每一步而跳动。湿发缠贴在背和颈项上。纤细的双足一步一步地继续跑着。
  她正奔向什么?没有人知道。
  查嵩的脸在颤抖。
  他想不到金牙蒲川真的出手了。难道他真的不怕惹怒庞文英?
  官衙内室的桌案上堆满了等他批示的文件,可是他无心翻阅。
  查嵩当然记得上次喝醉了说过的话。他庆幸是在自己的府邸里说。他肯定没有第三者听见。即使有,也只是他的人。
  ——干掉于润生……我支持你……
  蒲川难道就是因为这句话而下定了决心?于润生要是知道自己因为一个女人而中箭,必定哭笑不得。
  宁小语。一想到她,查嵩的胸口发热起来。不错。于润生要是倒了,小语就会回来……
  滕翊就在他身旁。这个即将退休的总巡检脸色也不好看。就在他快要回乡享福时竟出了这样的大事。
  “雷义呢?他当时不是在大街吗?”查嵩问。“他抓不到那刺客?”
  “有点奇怪……”滕翊说。“雷义除了派人掩护受伤的于润生,什么也没干。徐役头的手下原本正要到射箭的方向搜查,却给雷义的人阻止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
  查嵩皱眉。雷义的行动确是奇怪……难道这家伙也有份儿?他知道自己一天跟着于润生,一天也不可能升官吗?……查嵩有点后悔。上次应该接见雷义,探探他的口风。查嵩最感奇怪的却是“丰义隆”。庞文英竟然没有半点反应。查嵩知道蒲川想依靠自己去安抚庞祭酒。查嵩为了得回宁小语也十分乐意这样做。可是庞文英还没有表态,甚至连人是不是在城内也不能确定,这教查嵩无从插手。
  于是他只能坐在这里,默默地期望于润生死在那一箭之下。
  那凄惨的声音并不响亮,像叹息。
  镰首却还是听见了。也听出了是谁发出的。他感觉一股冰般的悲哀,渗入身体每一个毛孔。他感觉肉体与心灵分离了。他的灵魂很想相信,那叫声只是梦。再睡吧。睡。不要理会。睡了,一切都很好……
  身体却已冲出了房门。
  “万年春”大厅充满肃杀的静。
  镰首从三楼廊道的栏杆探出半个身子俯看。十指陷进了栏杆的木头里。甲缝渗出鲜血。呼吸停止。流不出泪的眼睛像蒙上一层哀伤的薄霜。
  曲琳仍然站着,双手仍然紧握着阶梯口两旁的木栏杆,她决心直至自己停止呼吸的一刻都不让任何人登上去。
  她的衣衫给扯破了。袒露的美丽胸脯上立着一个粗糙的刀柄。刀尖透出她同样美丽的背项。
  镰首的十只手指仍然紧握着栏杆。这些手指曾经爱抚那胸脯和背项。许多个晚上。温暖的触感。而她永远不再温暖。曾经给予他无比欢愉的优美肉体,将要腐烂消失。
  十八个男人仰头看见了镰首赤裸的胖躯。为首那个——也就是那柄刀的主人——伸腿踹在曲琳腹上。僵硬的手指松脱。没有生命气息的女体颓然而倒。
  那人踏着曲琳的胸口把刀子拔出,然后登上阶梯。随后的人也踏在曲琳的死体上。他们仿佛把她当成地毯。
  ——踏进一场血腥祭典的地毯。
  镰首一直看着。他凝视踏在曲琳身上的每一脚,凝视那停止流血的刀口,凝视那没有生机的眼睛。每看一眼他都像往自己的心狠狠扎了一针,他要惩罚自己。
  正登上楼梯的十八个人脸上没有表情。冷得就像他们手里的十八柄凶刀。十八颗心脏却怦怦乱跳。镰首是个会呼吸会走路的传说。他们将要亲手结束这个传说。然后他们自己也将成为传说……
  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他们头顶。
  他们悚然抬头,看见那是什么东西。
  一个从楼上凌空跃下来的男人。一个很胖、很胖的赤裸男人。
  “为什么?全漂城的男人都想要我!为什么你不要我?”
  “……”
  “我不管!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可是谁死了我也不管!我只要你……”
  “……”
  “所有人都认定我是个邪恶的女人!我不理会!只要你抱着我,我才不要做什么好女人!”
  “你走吧。我只是个灾祸。你看她……她甚至不是第一个……”
  “抱我,一次也好,我愿意死!”
  “可是……”
  “你什么也可以说,但是求求你不要提你那四哥!你现在还不明白?我跟他,也只是为了多见你……我从来眼里只有你……只要你点点头,我现在就马上去跟他说,你不用开口……”
  “……”
  “你在怕什么?你能够赤条条对着这许多刀子,却害怕抱我?害怕我爱你?害怕承认你爱我?”
  ——太美丽的东西,我害怕得到。因为我害怕失去。
  狄斌还没有踏进“万年春”的前门,已经嗅到那浓浓的血腥气。强烈的不祥感令他加快了脚步。三十多名部下也从后奔跑跟随。
  “万年春”漆成朱红色的大门前聚满了人。全都是十几岁的年轻人。其中许多袒露出两条手臂,上面有粗劣的刺青图案。一双拳头缠着黑色的布条。狄斌知道他们都是“拳王”的拥护者。
  他们一个个背向大街,呆呆地站着观看“万年春”前厅里面的情景。血腥更浓,狄斌扳着其中一个小伙子的肩头。那小伙子转过脸来。一张被惊吓得煞白的脸。
  那小子赫然看见狄六爷就在眼前,还搭着自己的肩头,马上感到膝头发软,慌忙叫同伴让开一条路。
  然后狄斌看见“万年春”里发生了什么事。
  血。地板上洒满都是鲜血。还有桌椅上、窗纸上、阶梯上、栏杆上……甚至大厅上方高高垂吊的那顶大灯都染满了血。
  尸体。
  曲琳的尸身仍然在梯口躺着。惨白的身体上有几个清晰的鞋印。胸前的刀口在收缩。
  而她是这些尸体里最完整的一具。
  最接近门口的那个,狄斌看了一会儿才确定那是个死人。就像给一颗大岩石来回辗过了许多次一样,有的部位给压成只有寸来厚。
  另一个失去了头颅。正确来说是大半个头颅。只余下耳朵和下巴。整条舌头暴露在外。狄斌想象到那是怎样造成的:一只力量极大的手掌伸进这男人的嘴巴,掀起他的上颚,硬生生把他上半边头颅撕走。
  狄斌没有再看。他已知道这许多人是谁杀的——要把尸体弄成这样子,只有一个身体很重的人才做得到。
  他不由自主踏前一步,差点滑倒了——他踏着一块不明的内脏。
  但令他呼吸停顿的却是大厅中央的画面:
  在尸丛血海里,镰首赤身盘膝而坐,闭起眼睛在剧烈喘气。同样赤裸的宁小语背向坐在他腿上,双臂高举搂着他的颈项,乳房的尖锋朝众人高高挺起。镰首的手掌扶着她缓缓扭动打转的腰肢。阴部密贴阴部。爱液与血液混和。她咬着下唇,从齿间发出像小孩哭泣的细微叫声。
  这一黝黑一雪白的两具肉体,在填满死亡的厅堂里静静交缠,呈现一种原始而慑人的美丽。崇拜“拳王”的年轻人们都感受到了,一根根年轻的阳具在裤子底下兴奋勃起。
  一瞬间狄斌感觉似乎脑袋一片空白,却又像给各种情感充塞得快要涨裂:宽慰、妒忌、憎厌、不安、失望、羞惭……
  狄斌慢慢走过去。地上的血泊黏住他每一步。他脱下自己污秽的袍子盖到两人身上。
  “五哥……”
  镰首和宁小语看来陷入了失神状态。对身边一切也没有知觉。
  “五哥……”狄斌摇了摇镰首的肩膊。
  火。绿色的火。
  很热。阴影在摇动。丛林。丛林更深处。
  女体。光滑的女体。腿间的阴影。很热。在摇动……
  禁忌。快乐。……
  “老大中了暗算!也许已死了!”
  镰首睁开眼睛。
  他发现狄斌正抱住自己。
  他把身前的宁小语举起。她因为强烈的高潮而腰腿抽搐。
  镰首站了起来,用狄斌的袍子包着宁小语的身躯。他的神情恢复了正常,他没有看一眼周遭的凄惨情景,仿佛不知道那是谁干的。
  他左臂托着宁小语的臀腿,把她像孩子般抱在怀内。她的手依然搂着他的颈项。镰首另一只手牵着狄斌的手掌。
  “走。我们去找老大。”
  狄斌的手下早在“万年春”门外准备好车子。是镰首专用的那辆大马车。
  当镰首踏出大门时,四周年轻的崇拜者一个个投以敬畏的目光。镰首代表了他们一切被压抑的青春欲念,他们发誓长大后要成为像他这样的人。
  ——当然他们没有一个会成功。
  在“万年春”外的檐前。茅公雷半倚着墙壁站立,双手交叠胸前。镰首看见他顿时明白了,为何刚才自己在里面屠杀那十八人时,对方的后援没有进来。
  “谢。”镰首朝他略一点头。
  “我来迟了。”茅公雷叹气。“否则她不用死。果然是个薄命人。”
  镰首的眼神又悲哀起来。
  “我欠了你一个人情。”
  “你有机会还的。”茅公雷微笑,转而瞧向狄斌。“后巷那些死尸,麻烦你派人去收拾。”
  狄斌点头,匆匆拉着镰首前行。他心里只惦记着于润生。
  “很奇怪啊……”茅公雷也举步离开,同时在他们身后喃喃说:“庞祭酒竟然没有出手……他到现在还没有露过面……”
  车门打开时镰首才发现,齐楚早就坐在车厢里。他的脸比平时更苍白。他看着镰首抱着宁小语。她也清醒了,却没有回视齐楚。
  狄斌拍拍镰首的背项。“待眼前的大事解决了,再好好谈你们的事情吧。老大在等着我们。”
  车子颠簸驶往破石里方向。狄斌的几十个部下,还有那群“拳王”的崇拜者徒步跟随。
  镰首、狄斌、宁小语、齐楚挤在车厢里。沿途四个人没有互相看过一眼。
  金牙蒲川瞧向窗外。雨停了,天空却开始暗下来。已是下午的后半。冬季的白天特别短。
  他知道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离开桐台这宅邸。“大树堂”的杀手说不定正埋伏在门外。
  汪尚林已经来了,带着四十多个手下。宅邸外围的护卫加强了,这是现在少数能令蒲川感到安慰的事。
  汪尚林和鲁梅超都显得很兴奋。他们等待这个机会许久了。手下接连来报捷,“大树堂”许多赌坊、娼馆和几十处私货摊子都给捣破了,最少也折了三、四十人。善南街的于润生府邸也已围得密不透风。“大树堂”在漂城里的据点只余下破石里。汪、鲁二人正在纠集势力,准备发动最后的进攻……
  蒲川却没有笑容。他知道这些都只是表面的胜利。于润生除了中了一箭以外,至今还没有受到任何真正的伤害。而连那一箭都不过假手他人。
  蒲川看着汪尚林,他正在大厅另一头跟鲁梅超埋首商量。蒲川很想破口大骂。汪尚林显得志得意满,似乎忘记了自己手下三十几人死在“万年春”的事情。事前他还夸口他们是自己帮会里的精锐,他会亲自把那额上有黑胎记的首级带过来……
  “拳王”最新的奇迹正在漂城街巷间迅速口耳相传。蒲川无法估计,原本陷入混乱的“大树堂”人马的士气因此恢复了多少;他只知道本来还有机会截杀从“万年春”开出那辆大马车,然而与蒲川结盟的众多角头老大竟都慑于“拳王”的威势,没有一个敢出手。
  更令蒲川顿足的是连刺杀狄老六也失败了。狄斌是“大树堂”前线真正的指挥者,假若于润生死了,他便是最有力的继承者。
  蒲川原以为自己派出的那支骑队有十足把握,结果现在连那群装甲骑士也失踪了……
  ——啧,那老家伙,还说曾杀过几万人,连个市井的流氓头儿也斩不了……
  过去的让它过去,明知追不回来的债就忘了它。这是蒲川做了几十年生意养成的积极想法,还是看看眼前有什么赚钱的方法——或是减少亏蚀的方法……
  现在唯一令蒲川感觉振奋的事实是:“丰义隆漂城分行”果真没有任何干预的举动。花雀五做了些什么工夫,能令庞文英袖手旁观?
  蒲川认识花雀五许久,很了解这前任掌柜的性情。可是谁也想不到他会重踏漂城吧?而且是以这么致命的方式。他跟于润生争宠是连外人也知道的事实,可是为什么如此突然?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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