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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逐九州-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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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衣青年闻言笑意更深,突然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公子可擅音律?”

    那文士一怔,失笑道:“我是侯爷府的第一乐师,擅长不敢当,略精通一二而已。”他虽说得谦虚,但却故意加重“第一”与“侯爷府”几个字的音调,此刻昂着头挑着眉,那语气神色哪有半分的自谦?

    众人均一脸不解的望向二人,平民百姓哪管你通不通音律是不是乐师,只觉这二人一问一答似是闲话家常,他们是看热闹的又不是来听读书人文绉绉的聊天的。

    这时人群中已有好事者等得不耐烦,大声叫嚣道:“你俩有完没完?要赌便赌,婆婆妈妈的弄这么多劳什子的玩意儿作甚?”此语一出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哄,一时间现场嘈杂一片。

    “那便赌你右手的食指罢。”蓝衣青年的声音不大不小,无起无伏,但在场的每一个人刚好都能听到,于是嘈杂声迅速淹没于极致的安静中。众人张口结舌,那风流文士则一脸呆滞。

    “赌,还是不赌?”蓝衣青年摇扇问道。

    风流文士额间渗出冷汗,看一眼对方,再扫一圈众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那桌上的一局棋、一排金以及写着“军神棋局”四个大字的木箱上,最后咬了咬牙,道:“赌!”

    手起刀落,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地上就多了一摊血迹和一截断指。

    蓝衣青年下刀干净利落全不似纤弱公子,任血花四溅残肢滚落,那人却依旧笑得眉眼弯弯。

    此时再看那风流文士,捂着血流如注的食指,早已疼痛的倒地不起。也不知是疼痛所致还是绝望所逼,他就这样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

    这时,在场有相熟之人立即过来将他背起送去附近医铺,只那食指上的鲜血却滴滴答答地涎了一街,看来触目惊心。

    亲见如此惨烈的一幕后,其它人再不敢造次,深知天下的钱财果然都是得之不易的,世上也本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有些人经不住吓便一下子兴趣索然径自散去,于是人群散了大半,剩下的人则是仍心有不甘,或对那财资心存侥幸,或对那军神之踪始终觊觎。

    但经此一事,上来挑战之人再不敢轻慢赌注,纷纷将自己相对较重要的东西据实呈上,不敢欺瞒分毫,因此接下来的赌局也不如第一局那般血腥,但依旧惨烈——有人赌上自己家中地契,有人堵上自己的公职腰牌,也有人堵上自己的妻子儿女。

    其实,这世上能赌上的又怎会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若真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谁又能真正舍得赌上?

    世人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摆棋局的人却懂,所以他向来只赌家财,不赌己心。不过他却喜欢看别人赌心赌情赌生死,徜徉其中其乐无穷,他是什么时候添了这么个坏毛病的?

    一连几个时辰下来,竟是连第一局都无人能破。

    数十局对战下来,鲜有人能全身而退,连破三局者更是并无一人。

    桌上的金银分毫未减,“军神棋局”的木箱也纹丝未动。

    蓝衣青年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见日头西沉,便准备收拾回家。徒留一群已输的一败涂地的赌徒在原地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突然,已几近散去的“赌场内”走进一人,淡淡道:“这一局,我能破。”

    

    第3章 未竟之局

    

    突然,已几近散去的“赌场内”走进一人,淡淡道:“这一局,我能破。”

    蓝衣青年抬眼看向来人,只见对方书生打扮,一袭青衫裹身,身姿挺拔却偏于削瘦;头发随意束起,儒雅之中又带几分落拓。

    此人虽生得五官平平,但那一双眼眸却令人印象深刻,似是一轮明月倒映于一泓清泉之上,粼粼波光层层叠叠,皎皎月色似是笼烟。

    一眼望去,只觉气韵不凡,令人顿生好感。

    他被那目光所困,不觉有片刻的失神,但随即又恢复平常。脸上依旧挂着他那眉眼弯弯的笑容道了句“请”,将对方迎入棋局。接着问道:“敢为阁下如何称呼?“从刚才开始,他从未问过一人姓名,唯独对这名书生区别以待,可见他对他只一眼就投缘得紧。

    “在下姓故,单名一个安字。”青衫书生双手一揖,报上姓名。

    “故时明月夜,安逢画堂前?阁下之名,意境甚是雅致。”闻此姓名,蓝衣青年有感而发,真心赞道。

    “明月难永,画堂春老。恐非兄台所意,谬赞了。”青衫书生淡淡回道,神色平静无波,也看不出这一句是客套的自谦还是不满的回绝。

    蓝衣青年呵呵一笑,也不再深究。只当自己又遇见了个怪人罢了。随即闲言莫叙直奔主题。

    “不知故兄,想赌些什么?”

    故安拿出一小块碎银放到桌上,问道:“可否?”

    看着那块小得可怜的碎银,蓝衣青年面露难色,一时沉吟不语。

    故安见状,心知自己还是寒酸了,只是对方不好意思点出罢了。于是拿回碎银,歉然道:“在下,唐突了。”

    说罢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这时,蓝衣青年忽然开口阻道:“且慢。”

    他走到青衣书生面前,一双桃花眼笑意嫣然:“敢问这碎银,可是故兄全部盘缠?”

    故安乍看他那一双笑眼,心中不由一震,刹那间竟觉“似是故人来”。平静如湖的眼底也多了几分惶惑。

    但无论心中如何心绪翻覆,他面上依旧如故。闻言点了点头,道了句“是”。

    而此刻再重新审视面前之人,似乎只有一双笑眼略微相似却不神似,其它五官更是与那人南辕北辙。

    至此,自己也不由暗笑自己太过敏感——这天下生一双“桃花眼”的人何其之多,总不能见一个就觉得像一个吧?

    蓝衣青年并不知他心中诸多变化。此时摇着折扇,洒然笑道:“钱财虽粪土,却也英雄冢。既然如此,故兄所下赌注也算合我规矩。我李慕歌绝不会说话不算话。”

    这话听在旁人耳里,只觉这蓝衣青年着实是个守信之人,但听在故安耳中却如遭雷击。方才平复的心绪再次翻覆上涌,且有惊涛骇浪之势。而那一向不动声色的面上也瞬现裂痕。

    “你名字叫李慕歌?”他这一句问得霎时古怪,既无对对方的感谢,也无对棋局的询问,却是在确定对方姓名。

    李慕歌被他问得一怔,本能回道:“在下这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一时间,故安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但一双漆目却顿显清明犀利,在李慕歌脸上来回巡梭。

    李慕歌被他看得有些发怵,尴尬笑道:“故兄,我已答应你的赌注,怎么见你不大高兴?”

    故安自觉失态,只好匆忙掩饰道:“在下一时欣喜,忘形了。”说罢便转身坐到棋局前,准备应战。

    李慕歌面上迎合,但心中却腹诽道:你这要是欣喜的表现,我“李慕歌”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故安此时心中反复琢磨着“李慕歌”三个字,越想越觉得巧合。

    只因曾有一故人对他说过“你知道吗?我虽生在帝王家,却更向往平凡人的生活。在这乱世,很多人都想一统天下荣登九五,但我却觉得‘若得闲云望野鹤,自是不慕九鼎慕九歌。’”

    那日他月下扬眉,笑得洒脱。声音不高,却有遨游于天际纵横于四方的豁达。

    但那故人已逝多年,绝无生还可能。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怎么可能再重现人间?

    再看面前青年,虽名字与他颇有机缘,甚至也有一双桃花眼,也喜拿一把折扇,也爱笑意吟吟。

    但却不得不承认与他根本截然不同。

    一念至此,心中千头万绪戛然而止,此时此刻只觉一片索然。看着指下棋局只想速战速决,之后转身离开斩断这无妄心魔。于是心神又专注几分。

    转眼再看李慕歌摆的那片残局,道的是:红棋只剩一帅,两車,两炮,一马,一过河兵;黑棋却是将在盘中,士立两侧,双象互看,双車,单炮,单马,一过河卒。此时黑方一卒一車已逼近红方主帅,炮马在旁虎视眈眈,而红棋只剩一車一炮留守军中,身在敌军的的四子中,炮与兵已被锁定,单車亦被掣肘,只余一马稍能喘息。

    故安并未多加端详,毫不迟疑的将红马退到黑象右侧,下指如风口中念道:“马六退四。”

    李慕歌眼底微露赞叹,这一招以退为进着实走得漂亮,不过他也不遑多让,将黑将下移一格,口中念道“将五进一”

    “马四进二,将”红棋突然转守为攻,直捣黄龙。

    “車九退七”黑车吃炮,解了主将的燃眉之急。

    “車六进六,将”红棋再次直取上将首级,步步紧逼。

    “将五平四”黑将吃掉红車,轻松解围。但是这一炮一車吃得太过轻松顺利,似暗藏玄机。

    “車四进二,将”红方每走一步便将军一招,三次连“将”,却不知这“第三将”是否也似前两次一样赔了夫人又折兵。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知这第三次的攻击是红方的力竭还是对黑方的终结。思及此,李慕歌笑笑,毫不迟疑的移动棋子“士四进五”

    “马二进四,将”红马吃掉黑士,已侵入九宫,再次将军。

    李慕歌这一刻已然明白,红棋方才故意丢掉“車、炮”二子,就是为了赢取此刻的局势。

    “将四进一”一朝谋错,满盘皆输,现在大局已定,黑棋只是在做垂死挣扎。那第三次将军果然不是最后一次,却只是胜利的开始。

    “炮二进五,将”红袍隔黑象打将,再次绝了黑方生机。

    “象五进三”黑象退开,不被红炮利用,当做炮台。

    “車四退一,将死”红車移至红袍与黑将之间,将军;红炮隔着红车,将军;黑将若退一步则有红马在后窥伺,将军。

    至此黑将已死,红方获胜,棋局已破。

    看着棋局,李慕歌抚掌大笑:“好一个‘五子连伐’,攻势绵密令人毫无喘息之机。但最妙的却是那一招‘弃炮送车’,所谓欲将取之必先予之,你故意露出破绽让我吃掉炮,其实却暗自将你的马安插在有利的位置伺机而动;紧接着你又假意送出车这员大将,让我掉以轻心以为胜券在握,其实却是为了将我的黑将逼至左路,为马提供机会,最后你的车炮看似凶猛,双杀我将,但真正绝了我生路的却是一直看似毫无威胁的红马。你这局破的环环相扣,智计迭出,用锋芒毕露掩护暗度陈仓,强中示弱虚中有实,端的是精彩绝伦。若是用作行军布阵,你这‘先发制人’与‘假痴不癫’二计的结合倒真是令人大开眼戒。”

    故安点头轻笑,嘴角弯出一个不属于这张脸的好看弧度:“多谢李兄谬赞,破得此局实属侥幸。”

    “故兄谦虚了,我在这里摆了一天的棋局,也未见一人能破这第一局。兄台棋艺之高超令人着实令人惊艳。”他拿出桌上的一部分金银和那起初作为赌注的碎银,交给故安道:“这一局在下输得心服口服,约定好的彩头全数奉上。只不知故兄还敢不敢继续挑战?”

    说至最后一句,他目光放肆唇畔轻挑,大有挑衅之意。

    故安赢了钱财,面上并未见喜色,依旧是一副寡淡疏离的表情。

    “这些银子赢来也属侥幸,我还是见好就收罢。”他拱了拱手,又道了句“李兄,后会有期。”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看着故安毫不犹豫的转身,李慕歌就像是山珍海味吃到一半被撤席,琼浆玉酿喝至兴起被倒掉,琅玉阁的姑娘抱到一半被抢走,一口气提上来却呼不出。

    于是他隔着桌子突然一把拉住对方手臂,故安身形一顿,停下脚步侧身回望,看着自己被扯住的袖摆双眉微蹙。

    李慕歌弯眼一笑:“故兄虽不爱财,但难道就不想得知军神下落?”

    故安摇摇头,没有半分犹疑。什么军神、什么神话,不过是人云亦云的一场荒唐。他现在只想离开。

    李慕歌见状,却依旧锲而不舍:“故兄不慕钱财淡泊名利,果然是性情高洁的人中君子。今日我与故兄一见如故,还请兄台赏脸再与我对弈几局。”

    故安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臂,双手一揖礼貌回绝:“多谢李兄不吝赏识,只是故某还有要事在身耽搁不起,若有缘再遇定与你下完这场未竟之局。”

    “缘分之说过于玄妙,未来之事也无迹可寻,人生在世需行乐及时,才不负‘风流’二字。所以今日之兴还需今日尽才好。”

    李慕歌越过桌面挡在故安面前,折扇轻摇:“现下我有个提议,不知这样可好我们只下一局定胜负,你赢了的话钱和棋局我双手奉上,输了的话你也不用介意,就算你陪我尽兴了,刚才你赢走的钱还是你的,大家交个朋友。”

    故安忍住不快,好言回道:“李兄心意故某在此心领了,但这世上之事但凡都讲个‘公平’二字,人有所取必有所舍,这没来由的便宜还是不占为妙。”一番话说得软硬兼施点到为止令人无从反驳,再纠缠下去就有失风度了。

    李慕歌点点头面露遗憾,侧身一让,放故安擦身而过。

    望着那抹淡青色的背影,他的唇畔慢慢泛起一抹苦笑——纯粹的苦也是纯粹的笑。

    人群散去,李慕歌将东西收拾妥当背着木箱与故安背道而驰,将尽的余晖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金红的残影,与渐暗的大地慢慢融为一体。

    

    第4章 军神棋局

    

    翌日正午,故安又再次遇见李慕歌。

    还是那条街,还是那个拐角,还是那一人一箱一袋金银一局棋。只不过这次他并没有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包围,显然今日的生意比较惨淡。

    故安牵着马停在李慕歌面前,还是那袭洗得发白的青衫还是那随意挽起的长发还是那皎如明月淡似平湖的眼波。

    “李兄,今日生意可好?”本想擦身离去,可到了身前他还是忍不住打了招呼。

    李慕歌闻言抬头望去,见是故安立即笑逐颜开眼弯如月:“故兄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此情此景自然是惨淡至极了。”

    “营商之事,本就此一时彼一时,李兄不必介怀。”故安淡淡一笑,打了个照面便准备离去。

    此时李慕歌突然起身拦在故安马前,得意道:“昨日故兄可是说了,如若有缘再见定与我下完那未竟之局,才一日怎就变了卦?”

    闻言,故安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只道:“当时我只是一时客套,李兄莫非当真记进了心里?”他这一句已隐有讥讽之意。

    “这世上有些人的话自然是要牢记,不禁要牢记还要揣摩,但有些人的话自可云淡风轻一带而过。”李慕歌走近故安折扇一展,于扇后轻声耳语道:“故兄自然当属前者。”

    见对方能如此轻而易举、状若平常地欺近自己,故安警戒心大起,忙不动声色的退后数步与其慢慢拉开距离,同时几枚银针滑入指间,随时准备蓄势待发。

    李慕歌这时突然转身退到摊位之后,轻摇折扇遗憾道:“我与故兄一见如故,想以棋会友,却不料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言及此,他不由轻叹一声:“也罢!既然故兄身负要事,在下也不好强人所难。不过你我毕竟相识一场,在下不才,就此奏上一曲就当为你践行吧。”

    故安闻言,微一点头便翻身上马,就此离去。

    李慕歌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这人还真是凉薄得很。

    但依旧从袖中拿出一支玉箫,依言为他奏曲践行。一曲奏来洋洋洒洒,伴着四月泛滥的春光漫舞于离者身后。

    只是曲声入耳,故安却赫然勒住了马缰。

    这一刻,世间所有纷杂之声似全部骤然停止,只剩那一曲悠扬在他耳畔袅袅而升飘飘而落,令他困在原地不知所措。

    仿佛过了很久,又放佛只是一瞬。他双眸轻合,几近无声地叹了口气。之后便毫不犹豫地拉缰回马,掉头奔回原地。

    李慕歌倚在摊边,正闭着眼睛一脸陶醉地奏着他那“送别之曲”,却未料所送之人竟这么快便拍马折返?

    一时之间也怔在当场,不知是该惊讶多一点还是惊喜多一点?

    故安眼中原只有淡然,但此刻看着李慕歌的眼神却是寒冷,冷到令人在四月暖阳下都能打一个寒颤。

    而他的声音则比他的眼神更冷:“敢问李兄,方才所奏之曲,是从何处习来?”话音刚落他又忽然瞥到对方手中的玉箫,于是眼中寒意刹那冻结,口中所言亦不再带有一丝温度:“你,究竟有何目的?”

    如果说姓名只是偶然,样貌只是错觉,但这支曲子与这把玉箫他却是到死也不会认错。

    那曾是“他”的贴身之物,全天下再也找不出的第二支一模一样的白玉洞箫。

    李慕歌被他瞪得一身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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