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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希罗多德一起旅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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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了华沙。我又开始懊悔我对中国的一无所知,我在中国期间的无所作为和我的孤独空虚。后来我了解到,当时派我去中国,是因为解冻后发生了两件事:一件是1956年发生的“十月事件”,第二件是毛主席发起了“百花齐放”的运动。我到北京之后,在华沙和北京发生的事却又恰恰相反,哥穆尔卡发起了反对自由化的运动,而毛泽东在中国发起了令人发指的政治运动——“大跃进。”
实际上,我到北京后的第二天,我就应该回国,之所以我的报社没有招我回国,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惧怕这种政治运动,另一方面他们也在为自己的生存而斗争,所以暂时忘记了我的存在。或许他们是为了我好,认为我在中国可以逃避这一运动。因此我想,《中国青年报》社编辑部也许早已收到了中国驻华沙大使馆的通报,告知他们,波兰《青年旗帜报》的记者是由该报正式派遣的记者,现在只是暂时挂在那儿,因为这家报纸正面临着撤销的问题,前途未卜,这只是时间问题,早晚会有下文。或许是中国人好客的传统,或许是中国人给人留面子的习惯,这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更何况这里的人们天生讲究礼数,所以没有轰我走。其实他们可能早就希望,同时也给我提供条件和时间让我猜测,过去我们谈好的合作方式早已无效,让我主动提出来回国的要求。
清真寺塔尖上的一幕(1)
希罗多德与他同胞们的分歧,并不涉及到神灵的存在与否(如果世界上没有这些至高无上的神明的存在,我们的希腊人就不可想象),他们之间的分歧涉及到的是,谁先从谁那儿借用了神灵、诸神名字的来历和对神的想象。希腊人认为,希腊人的神是源自他们本土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来源于他们的故土,但是希罗多德欲力图证明,所有的众神庙,至少其中相当大一部分是希腊人从埃及那儿借来的。
为了进一步证明希腊神庙的大部分是从埃及传来的这一观点,希罗多德找到了任何人都无可否认的论点:即时间(顺序、时间、重要程度等)的居前和时代的论点。换句话说,谁的文化更古老?希腊的还是埃及的?然后他马上回答道:
“海尔泰欧斯这位历史学家,曾有一次到过底比斯,结果发现,他在十六代之前和神曾有过血统关系。宙斯的祭司们对他所做的事和他们对我所做的事如出一辙,但我并没有回溯自己的身世。他们把我领到神殿中的一个巨大的内庭里,在那儿他们只给我看了诸神木雕像……总计有三百四十五尊像。”(我要对这一点做个解释,海尔泰欧斯是希腊人,但是神殿的雕像却都是埃及的,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看上去都是处于同时代的人。)
请大家再来看看,希罗多德是这样阐述他的观点的。我们希腊人的先祖仅仅可以追溯到十五代以前,而埃及人的祖先则可以追溯到三百四十五代以前,是谁从谁那儿引进了神,这显然已经很清楚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难道诸神不是我们从远远古老于我们的埃及人那儿借来的吗?与此同时,这也非常清楚地向我的同胞们表明,是历史时间的间隔把我们分成了两个民族。然后他又不厌其烦地详尽解释说:实际上,人类的三百代,就意味着一万年,因为人类的三代人就是一百年。他引用埃及祭司的话说,在这一时代,还未出现任何具有人形的新的神灵形象。为此,希罗多德最后断言说,我们认为的那些所谓是属于我们的诸神,其实在早于我们一万年前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如果我们认为,希罗多德言之有理,即不仅是希腊诸神,而且整个希腊文化(欧洲)都来自埃及(非洲)的话,从中我们是否可以得出这样一个论点,即欧洲文化具有非欧洲根基(关于这一问题的讨论已经持续了两千五百年,但至今各方仍各执己见,其中包含了很多意识形态和感*彩)。
现在,在我们还没跨越危险的雷池之前,我们首先应该注意到这样一点:在希罗多德的世界里,是多种文化和多种文明并存的,而且这些文化和文明之间的差异都十分明显;让我们再来看看这样一些事实,即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各种文明之间虽互为冲突,但与此同时,在各种文明之间也存在着互为交流、互为借鉴、互为补充的内涵。此外,尽管在有些文明之间曾发生过冲突,而如今他们已经相互融合,当然,谁都不敢说,在这些已经相互融合了的文明之间明天是否还会发生新的冲突。总而言之,对希罗多德来说,世界文化的多元融合是充满活力的,可以引起一连串的悸动,在这种悸动中,不可能保持恒久不变的特点,还会不断变化、时盛时衰,同时又能创建出一种新型关系和新的环境。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清真寺塔尖上的一幕(2)
直到1960年我才第一次看见尼罗河。那是在一个夜晚,我所乘的飞机在开罗上空盘旋。此时从高空中我所见到的尼罗河呈暗黑色,河水反光闪耀,目力所及的地方河水蜿蜿蜒蜒、波光粼粼,夜晚的街灯在尼罗河水的映衬之下,犹如戴上了一个大大的花环。从高空中我还看见有一个莲花座形状的、硕大明亮的、闪烁着强光的大灯照亮了广场和车水马龙的城市。
那时,开罗已经是第三世界国家解放运动的中心。在这里居住着许许多多的人,他们当中的很多人今后都有可能成为明天方兴未艾的民族解放运动的新兴国家的统帅。这里是来自非洲和亚洲为反抗殖*义而建立的各种政党的聚集地。开罗同时还是*国家联盟(埃及和叙利亚的联合)的首都,这个联盟成立于两年前,当时埃及的总统叫纳赛尔,是位上校,年仅四十二岁。外表上一眼即可看出,他是一位身材魁梧、具有大将风度并具有凝聚力的领袖人物。1952年,当纳赛尔只有三十四岁时,他便率领埃及军队推翻了法鲁克一世国王法鲁克一世(1920—1965),1936—1952年为埃及国王。1952年7月,被纳赛尔领导的革命政变推翻。。而他自己在四年之后,成了埃及首脑。在很长一段时期内,他与国内两个强大的反对派进行斡旋和斗争,一边是埃及的共产党与他抗争,一边是穆斯林兄弟组织与他抗争,这个穆斯林兄弟组织是由基地组织中的反对派组织和*恐怖主义分子两部分组成,为与这两股力量抗衡,纳赛尔维持着强大的警察队伍。
到达开罗的第二天,我一大清早就起床,因为我知道从饭店到市区很远。我住的饭店位于开罗的扎马拉克区,相对开罗的其他区域来说这是一个富人居住区。这个区最早是专为外国人建的住宅区,当然现在什么人都可以住在这里。我心里清楚,在我住的那家饭店,我一旦离开房间,就会有人翻看我的行李箱,于是我决定,我得把喝完的捷克别尔森牌啤酒的空瓶子拿出去扔了(当时的纳赛尔,这位狂热的穆斯林,正在组织开展反酗酒运动)。为了不让别人看见我有一只空啤酒瓶,我把它装进一只灰色的纸袋中,然后带着它走出了饭店。尽管还是清晨,但已经能明显感觉到闷热了。
我看见了一个垃圾桶,想把空瓶扔进去。可我突然发现,有一个保安坐在我刚刚走出来的大门口的板凳上,他的眼睛紧盯着我看。哦,不行,有人在盯着我,我想,我不能把这只空啤酒瓶扔进他跟前的那个垃圾桶中。因为,他很可能会去检查那个垃圾桶,然后找到我扔的这只空瓶子,再去报告警察。我又往远处走了几步,发现那儿有一个空纸箱子,于是我就想赶快把这只空瓶子扔到空纸箱里去。忽然,我又看见,在不远处有两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人,他们站在那儿聊天,但却用眼睛不时地打量着我。当然,我也不能把瓶子扔到他们身旁的箱子里去,况且,这只是一个纸箱子,也不是垃圾桶。我疾步再往前走,又看到了一个垃圾箱,那时我已经注意到,就在离垃圾桶不远的一座楼前的大门口,坐着一个*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噢,不行,不行,我对自己说,我可不能去冒这个险,他们都用十分警觉的眼光看着我。我只好一直提着那个装着空瓶子的纸袋,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清真寺塔尖上的一幕(3)
当我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看见一位警察,手里抡着一根木棒,吹着哨子,站在马路中央。可在路的另一边,我看见那里坐着一个人,他也紧紧地盯着我看。后来我才注意到,那个人只有一只眼睛,他用那只眼睛紧盯着我看,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甚至我开始有点儿害怕起来,怕他突然命令我掏出袋子中的东西给他看看。于是我只好加快脚步,想尽快摆脱他的视线,在他眼前消失。我快步走着,心中一阵窃喜,因为我又看见前方有一个垃圾桶。遗憾的是,在垃圾桶的不远处,在一棵矮小的树荫下,坐着一位老人,他虽然懒散地坐在那里,可目光却紧紧追随着我。
我终于走到了一条街的拐弯处,我发现,跟刚才的情形一样,那儿也有人盯着我。这只空啤酒瓶简直成了我的累赘,无法扔掉。因为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到处都有眼睛盯着我。马路上车来车往,还有载满货物的驴车,我看见一群骆驼,僵硬地、木头似的穿过马路。这一切,看上去都很自然,当然除了我之外。因为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视线的监督范围之内。那些人或站或坐(多数是坐着),或来回走动,或看似聊天,但他们的眼光都不离我左右,盯着我做什么。这样就令我心里越发紧张,心揪得更紧。我越是紧张,手心就越出汗,结果汗水把纸袋的手提把都弄湿了,我十分担心瓶子会从袋子里滑到马路上,这样就更会引起人们对我的警觉。我真觉得束手无策,无可奈何,只好返回到饭店,把这只空啤酒瓶子暂时藏回行李箱中。
晚上,我又带着这只空啤酒瓶子上街了。夜晚,马路上的人比白天少多了,我终于有机会把瓶子扔进垃圾箱了。做完这件事后,我舒了口气,轻松地回到房间,一上床倒头就睡着了。
后来,我到了开罗城中心,独自闲逛着。我仔细地环视着城市的大街小巷。我发现到处都有耳目,随处可见盯梢。所到之处,不是这里有一个巡视员,就是那里有一个门卫,或者还有一个一动不动、僵直地躺在座椅上的人,远处还有一个什么人,总之,他们都是那样无所事事地或站或坐在一个地方,可眼睛却在不停地警惕地搜寻着什么。
在这里,大多数人都显得无所事事,人们都站在某一个地方,互相交换着眼神,犹如在大街小巷里布下的天罗地网,没有任何一点事情可以逃脱他们的注意力。一旦有任何动静,他们就可以立即上报。
这其实可以成为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即,如何忠于职守。对当局来说,根本没有必要花费那么大成本维持庞大的警察队伍和军队。一个发达稳定、合理有序的社会,应该是一个具有明确法律规定和明确分工的社会。但是,对第三世界大多数国家的公民来说,在这一点上他们还不具备话语权。
在整个开罗城市中的大街小巷,到处都充斥着一些不稳定和不确定的因素。开罗的城市基本没有规划,城市街道和整体建筑都显得比较混乱,令人觉得缺乏方向感,居民点和各种建筑目标都不是很清楚。可一旦马路上发生什么事,人们就会蜂拥而至,聚拢观望。此时,每个人都会发表一通自己的观点,各持己见。此外,人们也有充裕的时间,每个人都喜欢在拥挤的人群之间挤来挤去,力求说出自己的看法或者说一通谁也不会认真听的话。事实上,没有人会对他们所谈论的内容感兴趣,也没有去听众说纷纭之词的必要。
清真寺塔尖上的一幕(4)
但是所有*统治政权都会非常充分地利用这种混乱状况。因为这不需要付出昂贵的维持警察和军队的费用。只是在这些混乱的人中,找出一两个想混饭吃的人,让他们意识到,他们是可资利用的人才,他们今后可以有依靠有饭吃,只要能让他们意识到这一点,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有机会能在社会中充分发挥自己的作用和才智。
在这种情况下,利益是双方的。这些整天在马路上游手好闲的人,他们能为政权效力,无形中会使他们感到,自己的身份和社会地位被提高了,他们自视为政权的一部分,与其他人相比,他们十分重要,为此他们会想方设法在社会中尽其所能,发挥作用。事实上,这些人也只不过是一些街头惯偷,无事生非、打架斗殴的人,或者是江湖骗子。可现在与从前大不一样了,他们摇身一变,不仅不会受到惩罚,而且还会让*当局刮目相看,他们是一批可为之利用的人。为此,*政权,不仅可以拥有廉价的、几乎是无任何成本的劳动力,同时,这样一批人还会成为热衷于为政权忠心耿耿效力的人,因此他们的触角无所不在。有时很难说清楚他们伸出触角的目的,因为他们只不过是一帮一丝不苟按照当局意图办事,竭力想成为令人永志难忘、不被别人忽视、忠心耿耿地为当局效力的乌合之众。
有一次,我刚走出饭店大门,来到马路上,这些乌合之众当中的一个人(我猜他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因为他一直站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他肯定有自己分管的地段)挡住了我的去路,对我说,他想带我去看一个古老的清真寺。我生来就是一个没有疑心的人,因为,我一直坚信,一个整天疑神疑鬼的人,不可能成为明智之人,我也坚持认为,整天怀疑别人的人一定会有严重的人格缺陷。而我此次经历也再次证明了我的想法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我所认为的这个所谓的密探,他没说要带我去警察局,而是说要带我去看古老的清真寺,这让我对他一开始就不曾戒备,甚至我还暗暗感到庆幸。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他,让他给我带路。一开始他对我彬彬有礼。他上身穿了一件西装,英语说得还不错。他告诉我,我可以直呼其名,叫他阿赫迈德。我告诉他,我叫雷沙德,他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因为,对他来说,直呼我的名字更容易些。
我们步行走了很长一段路,后来又坐了很久的公共汽车,之后,到了一个古老的街区。那里街道十分狭窄,到处是十分拥挤的小巷,随处可见一些低矮窄小简陋的房屋。穿过这些破房子,我们拐进了一条死胡同,眼前只能看到窄小的通道,通道两边是一堵堵摇摇欲坠的棕灰色的砖墙。他带我勉强钻过了一个又小又窄的过道,那里有一堵泥砌的、棕灰色的墙,在这堵墙后面露出一个镀锡铁皮制的瓦楞板的房顶。如果没有人带着你,即便你进得来,那也一定走不出去。我们每走几步,就能在每堵墙边看见一个个小门,而每道门都是紧闭着的,门上还上着铁锁。在这儿可真是难得见到什么人啊!尽管这样,也能不时看见蒙着头巾的妇女急匆匆走过的身影,有时也能遇见一大群孩子,也不知他们是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大叫大喊着“阿赫迈德!”的名字,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txt小说上传分享
清真寺塔尖上的一幕(5)
我们终于走到了一个厚重的生锈的大铁门前,阿赫迈德轻轻地拍了拍门板,里面传出了拖鞋走路的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接着听到的是大门铁锁开启时刺耳的摩擦声。开门的是这里的看门人,看不出他到底有多大年纪,只见他开了门后,就跟阿赫迈德嘀咕了几句什么,然后就带我们走过了一条窄小的、与外面完全隔绝的院子,来到了一个通往清真寺塔尖的门栏前,这个门凹陷低于地面,是敞开着的,他们两个人都推脱让我先进去。里面很暗,灰蒙蒙的。但是沿着墙体还可以朦朦胧胧地看见通向清真寺塔尖的弯弯曲曲的窄小台阶,它让我联想起工厂的大烟囱。你若抬头一直往上看,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在那远处高高的地方,闪现出一丝亮光。从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一直往上看,似乎可以看见,在那远远的高处好像有一点闪烁着忽隐忽现的淡淡的白色星光,其实那是天空。
“我们上去吧!”阿赫迈德用一种似乎是鼓励又是命令的口吻说。
之前他曾告诉我,从这座古老的清真寺塔尖上可以看见整个开罗的全貌。
“景色绝顶美!”他向我保证说!
于是我们就开始沿着窄小的阶梯在灰暗朦胧之中向上爬。从一开始我就感到比较艰难。因为,台阶不但十分狭窄,而且脚下还时不时打滑,更困难的是,阶梯两边没有任何可抓的栏杆或者扶手、绳索之类的东西。
哎呀,无可奈何,但绝不能后悔!我只好硬着头皮往上爬!
我们不停地爬呀,爬呀!
此时,最需注意的一点是,眼睛千万别往下看。当然,既不要往下看,也不要往上看,要十分专注地只看自己眼前,也就是脚下。因为,目力所及的地方也只有脚下的台阶。同时,注意力要千万集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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