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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的紫丁香-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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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相互间放下心来。他钓的鱼,套的兔子,打的雪鸡,经常照顾它们;它们也不断地把黄羊、野猪的腿放在他的洞口。
现在好了,在它们的小时候,崔正冈、金大雨、谢琳娜用夹子教育过它们,从不去那些地方赏光。后来他见它的腿已无大碍了,捉住它割断了捆绳,旺旺对他好像更亲热了。
他没有忘记向小平阳的承诺,要给她捉一只小熊。那一对小熊他后来见过两次就再也没有见到。心想它们这两三个月或者已经死了,要么已经长得老大了,不好养,应当给她捉只小的好养熟,后来发现一只母熊带着一只小熊在雪地上走。大概在寻找冬眠的地方。或许那个山洞在往年不只住着两只熊。他用食物把母熊引到夹子那里,果然不用半天就把它夹住了。他杀了母熊,把小熊拴在洞口的树上,铺了很厚的草,周围用树枝围成圈,使他的邻居不便骚扰它。拴在洞外是担心其它熊来惹事。他给它喂生肉和肉汤,很快就混熟了。
这中间乐山来看过他一次,带来关山牛的口信和几本书。他对乐山说,告诉关政委,他不会学苏汉文去苏联。
当为平阳捉熊的事完成之后,完全封山了。气温最高在零下十度,最低可达零下二十六、七度。他有一袋面粉,有上千公斤各类山珍,还有河鲜,虽然不多,偶尔可以改善生活。因为有一黄帆布包盐,不担心过当年“白毛女”的生活。在过冬不用操心的时候,他的时间多起来,在火边拼命地看书,甚至背《电工手册》和《四角号码词典》。
一九六九年元月三十一日中午,他正在苦苦思索俄文版的《苏维埃刑法典》的时候,突然听到乐山高声喊:“大雨兄弟——你看谁来了?”
他抬头望去,乐山、关山牛、姚*、一位带着领章的军人出了树林,站在两座坟头看碑文。金大雨起身走出山洞,几个人走上前来,关山牛指着带领章的军人,介绍他是王团长,不知他认识不认识?金大雨愣了,说:“你——?”
王根定说一别就是五年,叫他大雨同志,吃苦了。他的泪不由自主的流出来,与关山牛紧紧地拥抱,两人都流泪了。姚*悄悄地用手指抹泪,说不是亲眼见,谁也不相信。
王根定也很激动,他对金大雨的印象一直很好。他到任后第一次听*小组汇报,把金大雨描绘成一个比反革命还反革命的人时,心里就想:说不准是负负得正,那小伙子大智若愚。当他私下问关山牛对金大雨如何评价的时候,关告诉他金大雨的传奇经历。
关山牛判断他是真诚地要为金大雨*时,告诉他金大雨的处境。他听了关山牛的介绍,立即表示,亲自接金大雨出山。他带着笑问金大雨不愿意跟他出山?金大雨没有吭声,乐山催他还不向团长答应!
王根定说,不答应也要把他拽出山。供销科的人告急,收割机和其它机车蓄电池短一百五、六十只,关政委让他找金大雨要。团长对姚*说,他们*领导小组喊“抓革命,促生产”,粮食、牛羊可不是喊出来的,谁干得好批判谁,那可是方向的错误,路线的错误。
他们欣赏了一会儿金大雨的家,关山牛说可惜,那么多山珍。他让乐山想办法拉回连上,大家分享。又问有几副熊掌?他说还有六对,烧吃了一对,炖了一对。王根定讽刺他真是神仙生活。关山牛取下六对熊掌说见面分一半。
姚*望着山上的小洞,惊叫起来,豹子!金大雨叫她别喊,别惊它们,是他的邻居。关山牛知道关于豹子的故事,说金大雨在童话中生活。王根定问,那两只金钱豹和坟里的是一家?
他简要地介绍了三头猛兽的家庭史。旺旺和真真望着陌生的闯入者,望一会儿钻入洞中。金大雨说他请大家吃几片熊掌,喝几口汤。王根定学着四川话说要得。
他的熊掌是为了过年炖好的。他一边热着熊掌,把熟的黄羊肉、熊肉、鹿肉拿出任大家吃,一边回答着众人向他提出的问题。王根定看他的马是苏联的上好骑兵马,好奇地问他怎么捉到它?他说一个朋友送的。
团长怀疑地问:“朋友?”
金大雨向王根定递个眼色,表示现在不好讲是谁,乐山冒然地说是他那年打的棕熊。他说不是,不要乱猜。
王根定、关山牛意识到有更深的隐情,把话题转到小熊上。金大雨说他那个小妹妹要一只小熊玩。姚*说:“那小女孩儿确实胆大。”
没有碗,熊掌片和肉放在炕的死面饼上吃,汤轮换着抱着钢精锅喝。都知道熊掌汤营养价值极高,虽然实际味道因为加工粗糙,并不怎样,很快也就吃、喝个罄尽。
金大雨取来狼夹子,交给乐山。乐山收拾完必须带的物品,把小黑熊装入麻袋,驮在自己的马后。五人上马,金大雨走在最后,他望望山腰旺旺、真真的洞,它俩在洞口向他张望。走过两座坟边,他跳下马,向两位为他死难的朋友各磕三个头,前边四人勒马等他。
王根定说大雨是个有情有义的小伙子,他看一眼姚*,姚*的脸色绯红,仿佛是由冷变暖的绯红,王根定怕引起误解,说他们*小组对金大雨有偏见。不料姚*说她自己偏得离谱,很多误解都因她而生,她应当很好的检讨,很对不起金大雨。
姚*自从那次的大游街见到金大雨右肩背的那枚蓝痣,和对崔正冈安葬,开始了自我反省,她的心在揪着痛。
现在的姚*经历那么多的政治风浪,知道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却无法挥去幼年时代那纯真爱。她用一个小姐姐看用生命保护过的小弟弟的目光,看眼前这样一个英俊的大小伙子,她激动不起来:他们被卷进一个大潮中,在波峰浪谷中颠簸,产生了那么多的恩恩怨怨,她还敢去认她的小泥鳅吗?她好意思去认吗?他能原谅她,能认她这位大姐姐吗? 。。
第二十四章、天涯孤旅(1)
第二十四章、天涯孤旅(1)
乌斯金娜·丽达的家族,在圣彼得堡有一所旧居,座落在华西里耶夫斯基岛的美术学院附近,是她一个本家叔叔在那里居住,要她在那里安居,不要再奔波了。她到圣彼得堡五个多月了,五天前,她让谢琳娜到那里找她。
谢琳娜懂事后是第一次到圣彼得堡,幼年时代的往事,她忘得干干净净,搞不清旧居在什么地方。她虽然经历了人世的沧桑,在困苦和磨难的历练中变得沉毅、庄重,但性格中的顽皮没有让生活的浊浪完全湮灭。她不要妈妈去机场接她,要凭自己的感觉去寻找那个“家”。妈妈已经很累了,在新西伯利亚的一个古拉格里呆了几年,出来才半年多一点,不愿她再为自己操劳,她整天在郁悒中生活,身体已经很差了,这才六、七年的光景啊。她想呢,给妈妈一点小惊喜,让她看到女儿还是那么活泼和顽皮,给她郁闷的心里注入欢乐,也给自己的小女儿紫玉一个幸福的遐想,妈妈将怎样归来?她还要好好地欣赏圣彼得堡,体会涅瓦河和塞纳河有什么不同,领略华西里耶夫斯基岛的风采,比较巴黎和圣彼得堡的建筑风格,这可是被誉为北方的威尼斯一样的水上城市呀!她在巴黎大学学的是建筑专业,虽说主攻不是城市建筑,是核工业生产建筑,就建筑而言,从中也可吸取精华。
她对照房院的照片认出已经到家了。那是一所树木掩映的院落,没有围墙,只是一米高的方钢管篱笆,围着一座三面开门的木材建筑房,赤松本色的墙,绿色房顶,在篱笆外,是稀疏的古树,枝叶繁茂,草地青青。穿过林荫草地宽道,光线开朗,便到了篱笆门口,谢琳娜提着旅行小包,在栅栏门边踌蹰一下,正对南门走去,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乌斯金娜嫣然一笑,她叫一声妈,说:“我知道一定是你给我开门。”
丽达说:“你上飞机的时候给我发个电报来嘛,找了很长时间吧?”
她说:“妈,我逛了半个圣彼得堡,这里的建筑是俄罗斯的精华,这个院子好幽雅呀,如诗如画。”
妈妈说:“你不记得了吧,你小时候在草地上爬着玩,脏得一塌糊涂。”
“妈,我又不是神童,三、四岁的事怎么能记得?你光记我的调皮事,我就没有光彩的形象?那时院子没有现在优美吧?”
妈妈说:“你还要光彩,有你的光彩,你叔叔把你爬树的照片还珍藏着呐,回头你向你叔叔要去欣赏你的光彩吧。”
“妈,你还那么讽刺我,不就是没有给打招呼嘛,我是疼爱妈妈,别为我辛苦,也考验我自己,能不能摸着门。”
妈妈说:“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逛圣彼得堡?摸门?你是在用你的第一印象评估圣彼得堡的建筑吧?不让妈去接你,是疼爱妈妈?你大了,妈不中用了?看妈在苦闷中生活,不愿意烦我。你就不想,让妈陪着你看圣彼得堡,不是跟着你开开心心?这点便宜也不让我沾?你越来越小气了。这所房院,你叔叔用心修整了。好倒是好,幽雅倒是幽雅,哪有橡树大院的情致,那西流的小河,牧场和远山,古道斜阳。”
“妈,一见面你就那么多的感慨?”女儿问:“就妈和紫玉住?”
丽达说:“就等于我和紫玉住,你叔和你的兄妹们都在自己的单位,不到周末不回来。前两个周末也没有回来。”
“为什么?”谢琳娜问。
“中苏边界紧张,做抗议中国的活动,你在巴黎没有听到消息?”
进了客厅,丽达把女儿的旅行包放在壁柜里,脱下外衣,挂在木墙的衣架上,对女儿说:“中国外交部的声明你看到了没有?”她说话的语调低沉。
谢琳娜点了点头说:“看到了,就是在那年我们游玩的野毛桃林一带,我们放花花娘仨,回家的时候,绕道 从那里过。妈,你说吧,听到了什么,我有思想准备。”谢琳娜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
丽达说:“阿廖沙牺牲了,五月二号牺牲的。”
“消息可靠吗?”谢琳娜说,“我收听到莫斯科广播电台的消息和圣彼得堡那天声讨会的实况广播,好像说法不一致。”
丽达说:“阿廖沙的牺牲是确实的,伊利亚·斯捷潘非常痛苦,是他告诉我的,尸体还在冷库停放。我说是尼基塔·索斯洛夫的故意安排,才造成阿廖沙的牺牲,他说他作为一个军人不能那样想。你别难过,你的神色不好谢琳娜。索斯洛夫向斯捷潘解释,完全是偶然,阿廖沙和中卫尼古拉·马特维耶奇在苇湖里执行任务,在苏联境内。”
谢琳娜说:“两国政府的声明不一样。妈,我想是另一件事,善良的阿廖沙就不适合从事谍报工作。”她想起了伟大的阿廖沙对“好兵帅克”的评价,想起了他要避免一场战争的少年稚态,想起了那些纯真的友谊和爱,向她妈讲那年在波尔干河钓鱼、午餐、跳舞的情景。
丽达陷入沉思,想了一会儿说:“中国的政府声明是苏方数百辆坦克、战车进犯巴尔鲁克山西部地区,由于中方军民的再三忍耐才避免了一场严重的流血事件;苏联政府声明是中国暴徙打死数十名,打伤数百名苏军战士。双方的话截然相反,有一真一假,你去过那里,那边说的是真话?”
“在巴尔鲁克山西部的苏联境内没有苇湖,要说在苇湖里执行任务,一定是在中方,那条苇子沟我和大雨走过,是苏方说了假话。是在等着我去开追悼会?我和阿廖沙成为真夫妻了?是要给我荣誉?”
“关于真假的话,对谁也不要讲。谢琳娜,斯捷潘是为了紫玉和我,也是为了你的将来,他考虑得深,给的荣誉,不要是不行的。”
谢琳娜说:“还是你们的师生情谊深,让我有愧。”
“谢琳娜——”乌斯金娜欲言又止,引起谢琳娜的不安,“咱们母女一见面没有表示欢快,就立刻陷入悲哀,大雨他——”
“怎么啦?”谢琳娜立即紧张起来,看着妈妈,问:“大雨他又怎么啦?妈。”
“被人击毙在边境线上,在苏方一侧。”丽达再也讲不下去了。
谢琳娜一下子表情轻松下来,说:“妈,那些消息不要当真,谁知道人家又在想什么事?那次说大雨被他们打死了,连爷爷、乐山都被打死了,不就是为了让咱娘俩死心踏地嘛!后来鲁那尼娅不是把大雨送给她的熊掌给我了一只?”
“不,这次不是,是大雨的朋友,曾是大雨的部下说的,他叫苏汉文,现在改名为苏拉里&;#8226;多伦斯基,鲁那尼娅见过他,那天他和大雨一同见的鲁那尼娅。”
“妈,”谢琳娜说:“你的儿子你是了解的,不是说死就能死得了的,我相信我的丈夫有能力,不可能让人击毙在边境线上苏联一侧,要是说击毙在中国境内,我愿意相信。”
丽达说:“我曾经也这样想,依照大雨的性格,他不会背叛中国,怎么会在苏联境内被击毙呢?为这个问题,我又专乘找到苏汉文,他讲的话我不能不相信,大雨心里毕竟有你,有妈。正如鲁那尼娅说的,当他相信妈能让他在苏联站住脚,或者通过苏联到其它国家去时,是会来找我们的。我相信我儿子对我的感情和信任,相信他对你的爱情,当他无法在中国生存下去,你爷爷死了,他什么牵挂也没有的时候,你没有信心他来找你、找我?”
“妈是要我相信大雨确实离开了我们。不,妈,有紫玉在,大雨就不会离开我。紫玉在,我和大雨的幸福就在,看到紫玉,我就看到了他,看到他的音容笑貌,感到他阳光般的爱情。妈,我和大雨从来没有分离过,在每一个早晨,每一个傍晚,每一个深夜,他都在拥抱我,抚摸我,我心里从来没有感到孤独和寂寞。”
谢琳娜用她那丰润、洁白、长长的手指抚去眼角的泪水,带着轻轻的哽咽说:“妈,就因为大雨每时每刻都伴随着我,他一直在我身边,在我心里,才感到对不起阿廖沙,他们父子救了我们母女,我和他做了夫妻,真是名义上的夫妻,我从来没有给过他爱,那怕是一个朋友的爱也没有。当他需要一个女人的爱或者一个女朋友的爱的时候,我感到拉的是大雨的手,和他蹦跳着,在也木勒河滩的草地上,在水里逗着花花和旺旺,两人在认真地看蜗牛在沙滩上缓慢的移动,阿廖沙见我对他没有一点热情,他甚至问过我,说谢琳娜,我就让你那么讨厌吗?我才正视他,看看他,说对不起阿廖沙,不是的,不是的。我本来想说,我的爱,我的情,被那个人带走了,担心那样说太刺激他了,换个口吻说,阿廖沙,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包括*。阿廖沙是很伤心的,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帅克’,他的热情很快就消失了。
“我多次告诉他,让他找个姑娘结婚。在这个时候,我才说,我对那个人的爱情实在太深了,我们结成一个人了,我怎么想分也和他分不开。这是我自己的悲哀,也给阿廖沙带来了悲哀。阿廖沙说,‘不,那不是悲哀,那是你的幸福,是你的财富,是你的精神依靠,它才能使你永远美丽和纯洁,使你的心永远如鲜花和蓝天。’”
丽达感叹道:“他是那么说的?”
谢琳娜回答说是的。
丽达说:“这个阿廖沙,他那样痴呆干什么?他完全应当找个姑娘结婚。”
“妈,他是为了感动我。一个男人,有那样宽阔的胸怀,哪个女人不受感动?我放下大雨,扑在他怀里的时候,不是他得到了那一切吗?我很痛苦啊妈妈,他认为会感化我,可是该死的大雨就是挥之不去,我才离开了阿廖沙。
“在莫斯科的时候,他常去看我,我们在林间散步,一坐就坐到天明。有时候他带着紫玉去看我,紫玉就睡在我怀里,我却感到是大雨在抱着我。妈呀,我这样都是你造成的。”
丽达认为女儿是批评自己当时做错的事,认真地说:“是的,谢琳娜,我实在对不起你,对不起大雨和你爷爷,使我在痛苦中熬煎,使我悔恨终身。”
“妈,你说的什么呀,我是说你说的那句话,‘海洋湖海,将心萦系,穿过一根丝’,这下可好了,这根丝穿得实在太紧了,我挥之不去,我是一点自由也没有。”
丽达苦笑了一下,报怨道:“还说呢,你不检讨自己把事情搞那么浪漫,在我身上找借口,我看紫玉长大了你怎么向她交待?不说这件事了,你打算咋办?”
“不是说了,去阿拉木图,给阿廖沙开追悼会。斯捷潘叔叔的情谊我实在难以报答,在他们家生活的时候,我说到谢字,他就批评我,说妈是他大恩人,没有妈哪有他的今天。”
丽达笑起来,说:“他老记着那些事,让我不好意思,现在是大军长了。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妈,阿廖沙给我说,妈当时讲给叔叔的话,他让阿廖沙也作做人的原则。”
丽达脸上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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