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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帝女-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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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礼欣喜之下,已然不似平常那般温润平和,他急切地问道:“怀恪。你是从哪儿弄来这么个好东西的?”

    宜萱看着他如见至宝的模样,心中暗道这才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嘛。之前在行宫见他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温敦儒雅,叫人有些惊讶呢。便抿嘴笑道:“我也不记得了是谁送的了。”

    星移已经盈盈朝宜萱行了个万福,道:“奴才随口吩咐取套茶具来,没想到竟然把制壶大家惠孟臣的西施壶给取了出来。”

    宜萱笑着道:“既然是个壶,自然是要用了喝茶的,没什么不妥。”

    捧着西施壶的那位皇子殿下也忙不迭地点头道:“不错不错,这等雅物,必要长年累月,经茶水泡、手摩挲,才会渐有古玉之色,方算是世间珍品。”

    话说,怎么倒腾紫砂壶,宜萱是不懂的,但这只西施壶,的确小巧可爱,又圆润古朴,若是拿在手上,也的确是个不错的把玩之物,不过当然了宜萱最喜欢的紫砂壶并不是西施壶,因为看久了便觉得单调了些。

    宜萱便道:“西施壶虽好,不过我倒是更喜欢松鼠葡萄壶。”——宜萱对于紫砂壶不深了解,也亏得有怀恪的记忆,才晓得一些经典的品类样式。她自己也有这么一只松鼠葡萄壶,是个圆肚的样式,壶形比西施壶大好几倍,泥色紫红,葡萄藤曼缠绕壶身,叶片肥厚,硕果累累,而壶盖上一只松鼠顺藤而上,十分喜人。

    此话一出,胤礼却不客气地道:“花俏不堪!这紫砂壶还是要愈简愈好,其最佳者莫过西施壶!”

    宜萱耸耸肩,好吧,这种东西,果然还是一个人一个眼光。所以她也不欲反驳这个小叔叔的话。宜萱意欲亲近这位十七爷,除了想帮自己那四爷爹,其实更希望能够可以正大光明叫她拿来养眼的美男!子文……那是肯定不行的。可这位美男,是她亲叔,没人敢乱想,跟没人敢胡诌什么。当真是安全又保险。

    宜萱对什么紫砂壶兴趣不大,可这位可是开了话匣子,他指着手中的壶道:“这只西施壶,就是紫砂壶中的绝品!你看这壶把手,便是西施纤细的腰肢,壶嘴便是西施的口!啧啧,当真是无处不精美啊!”

    宜萱死死盯着那个装满了水都不够拿来解渴的紫砂壶……尼玛她是知道这叫西施壶,但特么地真看不出壶把像西施腰,壶嘴像西施嘴的!莫不是古人的想象力都这般丰富?!

    “怀恪啊,这西施乳壶你可要好好收藏着啊。”胤礼说是让宜萱好好收藏着,可他还是不住地捧在手里摩挲,半点没有撒手的意思。

    不过宜萱听在耳朵里的可不是收藏二字,她惊讶地问:“西施乳壶?!”

    “是啊,怎么了?”胤礼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这个大侄女,“这西施乳壶,平常都是简称做西施壶的。莫非你不晓得?”

    宜萱低头盯着他手里的壶……额……那形状还真特么有点像那个什么的……乳……

    她这个十七叔手里正摩挲着那所谓的西施乳壶……还是一副喜欢得恨不得亲一口的样子……额……少儿不宜的画面在宜萱脑海中闪过……

    “这到底是谁发明的啊!”宜萱嘴角抽搐了起来,这些个古人啊,她还以为他们都很保守呢,原来开放起来当真是叫她这个现代的都有点招架不住啊!!

    胤礼脱口便回答道:“是前明万历年间,紫砂壶大师徐友泉所创。”

    虽然连这位皇子都尊称这位徐友泉一声“大师”,可这号人物宜萱真没听说过。不过却不妨碍她在心底里吧这位所谓的“大师”定义为色鬼。尼玛的,要不是色鬼你仿造劳什子的西施乳来造一个壶啊!而且这小型紫砂壶可都是常常拿来方才手里摩挲的……额……(未完待续。。)

    ps:  第三更~~

一百零八、西施乳壶(下)

    这位年轻十七皇子殿下当然不会读心术,自然也不晓得这位比他还大两岁的怀恪侄女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可以肯定是,就算他晓得宜萱心里在想什么,也决计不舍得把手中的宝贝西施乳壶给摔了。

    “十七叔,您要是真喜欢,侄女就送给您好了。”——她这辈子绝对不会用西施壶来喝茶了!!

    “真的?!”十七爷却是乐坏了,恨不得手舞足蹈庆祝一番。兴奋之下,竟然是连推拒的词儿都没有,估计他是怕自己一客气,再把这宝贝壶给客气没了。不由欢喜地两手都摩挲着那西施壶,一副如获至宝的模样。

    宜萱有点不忍直视,便吩咐身后的薄荷道:“拿个锦盒来装好。”

    十七爷却道:“不用了,我手里拿着就成了!”

    宜萱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这壶滑不溜丢的……(额……貌似有歧义啊),万一您一个不小心给摔了,您可没地哭去。”

    这位十七爷听了,很是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他恍然回过神儿来:“什么‘没地哭去’?!我堂堂皇子,怎么可能哭?!”

    宜萱挑挑眉,哭不哭可跟您身份没区别……话说人这辈子,又谁是没哭过的?哪怕九五之尊也不能例外,何况你一皇子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那叫人浮想联翩的西施乳壶还是被装进了锦盒里。

    十七爷的智商也恢复正常了……o(╯□╰)o,自然也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啥的。便指起来狼毫,仪态潇洒儒雅,含笑道:“看样子。我得好好写几个匾额,否则还真对不起那西施壶呢。”

    刷刷刷,大笔一挥,此榭便“宜芙水榭”。宜萱看得点头,很是满意,我金宜萱的芙蓉水榭——虽然十七爷不是这个意思,但不妨碍宜萱这么定义。

    大笔又是一挥。与星移所居住的息心阁遥对的亭子便是“忘忧亭”,东面新落成的掩映在奇树佳木中的二层阁楼便取名做“挹翠阁”——那字音同“亦”,千万别跟某格格似的念成“把”。

    最后是凌驾在湖上的九孔汉白玉桥。名为“玉带桥”!

    “名儿还都算雅致,这字——却是有些配不上!”浑厚的嗓音从宜萱耳后响起。而敢说这般数落皇子话的人,还能是谁?!当然是皇四子雍亲王了!

    “阿玛?”宜萱惊讶地望着出现在水榭中的人,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那边搁了笔的十七爷已经忙请安问好了。他似乎有些局促和紧张:“四哥。您怎么也不叫人通报一声?”

    这话正是宜萱想问的,她蹲一个福,也笑吟吟打趣道:“是啊,您突然冒出来,真够把人吓一跳的!”

    雍王今日只穿寻常家服,面容也十分淡然随意,徐步走入水榭中,道:“不过是路过。就进来瞧瞧了,没想到老十七也在。”

    “额……”宜萱眨眨眼就。您老不知早就知道十七叔今儿要来鸣鹤园吗?虽然心中腹诽了一下,她可没胆子拆自己老子的台。

    雍王又瞥了一眼石桌上的字,便道:“这几个名,尚以留用。不过不必急着装裱挂上,回头我给你重写一份。”

    宜萱暗暗吐了吐舌,得,这真够不客气的。

    不过胤礼却丝毫没有不满之色,反而有些讨好地道:“弟弟也是正愁自己的字拿不出呢,汗阿玛这么多儿子里,唯独四哥的字是最好的。”

    ——其实胤礼的话也不是虚话,论字体,的确皇族里都不见得谁比四爷写得更端方。

    雍王“嗯”了一声,毫不脸红地收下了这番恭维,随后便对胤礼道:“我知你读书骑射都学得不错,但是性子还得再打磨几年,到时候必堪大用。”

    这番话,雍王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白。意思就是,你乖乖等几年,等我做了皇帝,到时候会用你的。

    胤礼自然也听得明白,他有点失落,可又有些期盼……

    下午过半十分,因十七福晋有事儿派人来请,胤礼只得遗憾地早早告辞了去。

    雍王回头对自己女儿幽幽道了一句:“老十七子嗣很是艰难。”

    宜萱耸耸肩,人家自己都不着急,你着急个啥?不过……这个历史上的十七爷,好像真的是没有儿子的……额,这的确是个问题啊,估计是年轻的时候不晓得着急,等完了,着急了,像制造个崽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看样子下回见面,得劝劝他才好。

    不过雍王爷也不觉得老十七会绝嗣,所以只随口提了这么一句罢了,转头看着女儿若有深思的模样,便问:“听说熙儿会叫人了?”

    一问到自己儿子,宜萱立刻没心没肺地把自己那位美男小叔叔给抛诸脑后了,兴奋地点头道,又忙吩咐乳母把盛熙给抱过来。

    这个时候,熙儿睡饱了午觉,也喝足了奶,嘴里正吐着奶泡泡,一双机灵的大眼睛分外炯炯有神。

    宜萱亲自将熙儿抱在怀中,拉着他软软嘟嘟的小手,指着四爷爹,道:“熙儿,这是你郭罗玛法。”

    雍王爷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外孙,不觉中,唇角含了难得一见的笑意。

    不过今儿这位小祖宗可不怎么配合了,他抿着嘴唇,什么也不叫。

    “额……”宜萱只得再度戳戳他的脸蛋,“熙儿快叫‘郭罗玛法’!”

    盛熙大约是被戳得不耐烦了,脑袋一扭,便埋进了宜萱怀里。宜萱气结,便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还想不想要玉了?!”

    盛熙一听,立刻抬起头来,仰着粗短的脖子看着他额娘那双怒瞪的眼睛,他应该是听懂了。所以撅起嘴巴来,一脸委屈的表情。

    但他还是没骨气地选择了屈服,回头看了看雍王。嘟着嘴巴道:“郭郭玛法!”

    宜萱用手背蹭了蹭儿子的小脸蛋,纠正道:“不是郭郭玛法,是郭罗玛法!!”

    “郭郭玛法。”

    “郭罗玛法!!”

    “郭郭……”

    宜萱气得一口气给他纠正了五遍,这个小兔崽子,是存心的吧?!反正她是感觉不出来那个“罗”字到底有多难念!

    最后估计盛熙也是烦了,不情愿地叫对了:“郭罗玛法!”

    雍王听了,淡淡“嗯”了一声。“熙儿喜欢玉吗?”说着,便解下悬在腰间的雕松鹤延年的墨玉玉佩——此玉的色泽当真如墨一般漆黑,却有一层光润的色泽。就如黑珍珠一般。下头悬着金黄色的流苏,倒是相得益彰。

    玉佩被雍王送到了盛熙胖脸前。

    盛熙歪着脑袋瞅了一会儿自己眼前的这个乌漆墨黑的东西,然后不屑地扭开了小脑袋。

    “额……”宜萱瞅见自己那四爷爹的老脸……黑得跟那块墨玉差不离了,见状。忙笑嘻嘻道:“那个。阿玛,女儿替熙儿收着就是了。”

    可四爷却犯了脾性,攥着墨玉玉佩的手一反,便拍开了宜萱的手,然后更往前送了几分,直接贴在盛熙肉嘟嘟的小手上,板着脸孔,沉声命令道:“拿着!!”

    宜萱很黑线。我说,父上大人啊。您老都已经是不惑之年了,居然跟一个小奶娃娃置气?!

    不过,还好,盛熙张开小肉手,麻利地就给接了过来,也不晓得是不是被四爷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给唬住了。

    宜萱见状,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只听吧唧的一声,那玉佩掉地上了。

    宜萱心跳都慢了半拍,急忙弯腰给捡了起来,然后讨好地看着脸色又黑了的四爷大人,讪讪道:“小孩子手太小了,拿不稳……”——幸好,没给摔碎,否则四爷大人估计要翻脸了。

    “哼!”四爷的回答,只是这么一哼,却充分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分明是那小兔崽子摔在地上的。

    宜萱便腆着笑脸问道:“阿玛,您……该不会是生熙儿的气了吧?”

    “不会。”四爷大人淡淡回答道。

    得,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伴着一张冰山脸说自己没生气,那分明是口是心非啊。

    四爷一走,宜萱关起们来就忍不住开始教训自己的小崽子了。

    你丫的知不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谁啊?!

    你丫的知不知道他将来又会是什么人物啊?!

    你丫的是不是存心的?!

    你丫的是不是屁屁又痒了?!

    ……吧啦吧啦吧……

    宜萱破口教训了一通,却看到盛熙趴在床榻上,撅着小屁股,呼呼睡着了!

    你丫的把我的话当成催眠曲了?!宜萱恨得磨牙,真想一巴掌趴在他那小屁股上,把他给揍醒了。可最后,宜萱只能自我安慰,老娘一成年人,不能跟一个奶娃娃计较!!

    这时候,听见内室无声,薄荷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格格,时辰不早了,是否传膳?”

    “传!”宜萱毫不犹豫地道,光顾着训这小兔崽子了,都忘了居然已经天黑了。宜萱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果然已经瘪了……

    “是!”薄荷松了一口气,主子肯吃饭,说明没气进心里头去。

    流水般上了晚膳,宜萱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不由暗自吐糟了一下这**的生活,然后拿起象牙箸,开始享受这**的生活。

    当她就着杏汁燕窝吃木犀糕的时候,盛熙睡醒了,她趴在小榻上,用一双满是渴望的眼睛瞅着,小鼻子哼哧一下,然后舔着自己的手指头,撒娇地唤了一声“额娘”。

    宜萱又夹起一块木犀糕,睨了一眼盛熙,问道:“想吃了?”——盛熙虽然还没断奶,但一些流质食物和柔软的糕点却早已成为他日常重要的美味了,尤其是这木犀糕,香气四溢,柔软甜腻,正是他最爱吃的点心。

    盛熙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额娘。

    宜萱哼了一哼,不客气地将木犀糕塞进自己嘴巴里,大口咀嚼咽下,然后对盛熙道:“没门!”

    盛熙满眼泪花,跟地里的小白菜似的,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哗啦啦地流口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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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年氏(上)

    盛熙的周岁礼,宜萱原打算就在新落成的鸣鹤园里办了,不过嫡福晋却特意发话,要亲自给她的“外孙”在圆明园里办抓周。宜萱本不想这么麻烦,可惜连阿玛也发了话,便有些无可奈何了。

    自打嫡福晋宣布“病愈”,从佛堂走出来,便愈发热络地与各家嫡福晋们往来,交际也愈发广阔,更时常去行宫给德妃、佟贵妃请安问好,十分勤快。只是,失去了半年的管家之权,却依旧是在两位侧福晋手里抓着,阿玛也未曾发话叫她重新管家。

    所以,嫡福晋自然有些急了。别的皇子家,哪个不是嫡福晋掌家?这不但关乎权利,更关乎颜面。所以她要为自己造势,展现自己的八面玲珑,重新树立起她原本贤德的形象。如此一来,借用外借的舆论来质疑雍王府侧室管家的不合规矩之处,那样她就可以借机夺回管家之权了。

    宜萱从盛熙的周岁礼中品读出了嫡福晋的意图。

    李福晋倒是还能平静处之,“毕竟当初是以嫡福晋卧病为由,让我和年氏一同打理王府内务的。如今谁都能看到嫡福晋身板健康,所以管家之权是早晚要回到嫡福晋手里的。”

    宜萱点头道:“不错,其实她什么都不必做,只需耐心等一等,阿玛早晚得让她重新管家。”——叫侧室长期管家,终究是不合礼数,阿玛为了表示自己重视嫡妻,是早晚得把内院大权亲自交还给嫡福晋的。

    李福晋忍不住笑了:“可惜。嫡福晋不愿意等。”

    宜萱凤眸一睨,斜瞥见供奉在象牙花斛中的嫣红的千瓣莲,这是一种花型硕大的莲花。花瓣紧蹙繁密,足有四团花心,沉重的已经压弯了莲茎,上头点了清水,若露珠一般晶莹。

    “我不记得圆明园里有千瓣莲呀?”宜萱疑惑地看向自己的额娘,却发现额娘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色。

    李福晋支吾着道:“我也不晓得你阿玛从哪儿弄来的……”

    宜萱听了,眼珠子瞪大了两圈。她四爷爹居然会送花了?!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有这样的情调啊?!

    宜萱这般吃惊的样子,让李福晋老脸更是尴尬,她连忙解释道:“又不是单给我的。年氏房里也有!”

    宜萱伸手抚摸着千瓣莲的花瓣,所谓千瓣,其实并非夸赞,而是此莲当真有一千多个花瓣。层层紧密。团成一朵,恍如绣球一般硕圆。此莲原产滇中,在形态富丽,一朵千瓣莲从开至落,花期近三个月,若是采摘下来,悉心供奉在清水中,也可观赏一月有余。不过千瓣莲是个稀罕的品种。尤其在北方更是罕有。

    李福晋见自己女儿只盯着那千瓣莲瞧,又急忙解释道:“你阿玛喜欢礼佛。对莲花上心些也属寻常!”

    莲花,素来是佛教的象征,佛祖菩萨之像只要是坐像,无不是坐莲,也因此不少寺庙都于佛前供奉香火的案上也奉上些许莲花。喜佛的人,也喜欢莲花,自然是正常的。

    只不过——宜萱睨了李福晋一眼,“额娘,我又没说什么,您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李福晋脸上更加难堪,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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