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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门弱女-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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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承业对伙计喊:“你们砸呀!”
  两个伙计含着泪,将架子上的茶叶罐一罐罐地砸在了地上。
  混乱中,有人说:“出去打!出去打!别在这里打啦!”
  呼啦啦人们都往外面跑,不久,屋子当中就只剩下了倒地呻吟的几个衙役和衣衫碎烂头脸青肿的张家兄弟。
  陶承业指着后面说:“你们快走吧!对不起你们了!”又对一个伙计说:“把那罐顶级珍香给他们!”
  张允铮摆手说:“不要了,是我给你惹了事。”
  陶承业摇头说:“是他们要我家的产业。我错了,早该给了他们,不然我爹也不会……”他呜咽了一下,可马上又催促着:“你们快逃走吧!带上那罐茶,那是我爹做的最后一罐,是绝世之品,镇店之宝,够得上你给的钱。”
  张允铭知道不能久留,推了下张允铮说:“快走!”伸手把蹲在地上的四皇子拉起来。一个伙计把一小罐茶叶递了过来,四皇子下意识地接了,抱在肘中,被张允铭拉扯着,跟着张允铮从店铺的后门出来,街上已经有人往这边跑来:“拦住他们!”“抓住他们!”……
  张允铮带路一通跑,三转两转,竟然又到了城门前,张允铮怕在城中就是甩掉了尾巴,弄不好又让人认出来,就带头冲出了城门。
  结果,时隔一日,三个人再次跑到了大路边的土沟里坐了,都灰头土脸,一副狼狈。
  三个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哀悼那个死去的疯老头。
  半晌后,四皇子发现自己还紧抱着那罐茶叶,就给张允铮递了过去。张允铮情绪低落,摆了下手,没有接过来,叹气道:“你拿着吧。我是不是毁了他们的生意?那些人是不是认出了我?才去找麻烦的?”
  张允铭皱眉:“你干什么了?”
  张允铮支吾:“那个,我昨天在城里打了几个人……”
  张允铭紧闭着嘴,闭眼吸了口气,再睁眼,对张允铮说:“你不许再进那城了!”
  四皇子觉得此时要为张允铮说句话,就说:“他们是去找那茶庄毛病的,不该是认出了谁,不然怎么没认出我来?我昨天也在……”
  张允铭怒目四皇子:“你就别掺合了!你在打架现场有什么骄傲的?!你劝架了吗?”
  四皇子说:“没有,我觉得他们该打。”
  张允铮嘿嘿笑起,张允铭扭头训斥张允铮道:“你笑什么笑?!就是该打也不见得要你去打?你总是自降身份,如果那是条狗,难道你还要去和他对咬?”
  张允铮说:“什么叫对咬?如果那是条恶狗,我就得去打它!免得它再咬别人!”
  四皇子插嘴说:“那位陶老官人说,在人世是修行……”
  张允铮挥拳道:“我的修行就是打架!尤其要替那些不能打的人出气!”
  张允铭抱头:“凭什么我要替他操心?!我才二十出头,怎么觉得快一百岁了?!”
  张允铮捅捅张允铭说:“行啦行啦,你别胡思乱想!什么不让我进城?一会儿天黑了不还得我去见李官人?你还说我笨,你看看,你来了一天,我们就坐沟里了,我带着他们,前好几个月都没进沟里过!你比我可差多了……”
  张允铭气得拍地,腾起一团尘土:“是我起的头吗?是我惹的事吗?”
  张允铮瞪眼:“你没听那个陶掌柜说吗,兄弟一体,我干的事就是你的事儿……”
  这回四皇子呵呵笑了,他完全肯定张允铭和张允铮是亲兄弟。平远侯府竟然隐瞒了张允铮的身份!他笑的同时又隐隐感慨:看来,平远侯早就防备着父皇了,君臣之间的确没有信任可言……他笑完了,叹了口气。
  张允铭问道:“你叹什么气。”
  四皇子自然不敢说自己真的在想什么,只能道:“官吏如此腐败骄横,就是北戎不来,我朝也已经沉疴难起。”
  张允铮也点头说:“官就是法,法就是官,百姓真的没处讲理。”
  张允铭有些诧异:“官不就是法,法不就是官吗?”
  张允铮和四皇子很有些得意地看张允铭,张允铮说:“当然不应该,应该是分开的!”沈汶对他们多次唠叨,他们完全了解了这个理念。张允铮对四皇子说:“你来给他讲讲!”
  四皇子结结巴巴地讲了下律法机构该和行政权力机构各自独立的道理,张允铭惊讶地看四皇子:“这是你想出来的?!”
  四皇子忙摇手:“听……听说的。”
  张允铭哼了一声:“说说而已!根本不可能的事!你倒当真了。”
  四皇子语噎,张允铮说:“怎么不可能?!我就要去做!日后到那个岛上,从一开始就这么干,当官的就是帮着百姓的,不是个大爷!绝对不能有这种当官的亲戚都敢借着官势欺压百姓的事!”
  张允铭啧啧道:“你真能干呀!你以为皇帝是干什么的?你还占山为王了?”
  张允铮轻蔑地出气:“皇帝懂个屁!天天就在皇城里忌惮这忌惮那,护着他的位子,他了解什么民间疾苦?知道什么天下?连海都没见过,哪里敢去找一个岛?……”
  张允铭眼睛瞥着四皇子,制止张允铮道:“你少说点!皇家也是你能评论的?!”
  四皇子也被张允铮的谩骂弄得心惊肉跳——皇帝现在是父皇,日后可能是三皇兄,但是他走了这一路,也深感皇帝不出京城带来的见识狭隘,觉得张允铮字字骂得在理。见张允铭顾忌他,就说道:“皇家的人不出来见世面,也同样想不到许多事。”
  张允铮说:“何止是见识,是人品!”
  四皇子皱着眉:“见识多了,襟怀是不是就宽广了?”他忽然觉得太子其实挺可怜的,太子被册封时不过十八九吧?比自己和张允铮年纪还小。一个人从十几岁开始明白些道理,二十来岁才几年?懂得什么?哪里有什么行事周全可言?太子行事极端,何尝不是因为他还年轻气盛?……四皇子又叹气。
  张允铮不信:“使劲看东西能让眼睛变大吗?”
  张允铭比张允铮敏感,觉得还是不要在四皇子面前大讲皇家的坏话,怎么说,那是四皇子的家!皇帝是他爹!太子是他哥!人总是要顾及血缘之亲,不然还是人吗?就改变话题对张允铮道:“你别说什么皇家了,先好好想想现在的事。你要问问李官人他城外的庄子在哪里,让他写个条儿,我们好去过夜,别空口白话的……”
  张允铮躺倒在地:“我懂我懂!你又瞎操心!”……
  他们等到天色全黑了,张允铮用轻功回了城,到了李耀成的府中,对李耀成说他们要去城外庄子,李耀成忙去写信。然后张允铮让人把沈汶请出来,把日间的情况告诉了她。
  沈汶现在已经知道张允铮的脾气,听这种情形,他定是要出头的,只能问:“你没受伤吧?头上有个包。”
  张允铮不在意地一晃脑袋:“没事!我头很硬。”
  沈汶笑了,她现在越来越喜欢张允铮的性子,真挚而仗义,充满着青春的光和热,能照亮她饱览世情后的沉重。她现在认可严氏的观点了——年轻人,可别那么七老八十的老成样子,她要和张允铮一起成长,张允铮最好一辈子都带着这种活力。
  沈汶微侧开脸,腻着声音说:“你下次去打架可得带上我呀!我能给你帮忙呢……”有她给张允铮掠阵,就能保护张允铮吧。
  张允铮现在觉得沈汶特别知己!简直和他是天生地造的一对,笑着说:“太好了!我们一起打架,打不过就跑!你跑得那么快,我都追不上,别人肯定也追不上的。”
  沈汶吃吃地笑,眼睛弯成月牙:“我不会一个人跑的,我们一起逃跑。”
  张允铮听到这话只觉得心中特别甜蜜,傻笑着说:“当然,一起跑才好玩。”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脸都红了,特别小儿女。沈汶忸怩了下说:“你快出城吧,他们还等着你呢。”
  张允铮点了头,两个人分开,张允铮带着李耀成给的地点和字条回到城外,找到了饿得半死的张允铭和四皇子,带着他们去了李耀成在城外的庄子。那里的人看了字条,忙招呼他们吃饭洗漱,他们在庄子里过了夜。?

☆、回归

?  次日早上,李耀成备了两辆车,带上沈汶和苏婉娘以及几个丫鬟仆人,出城去了庄子。他们出城门时,见城门处有画影图形,其中新出的,就是捉拿张允铭三个人。虽然画得不怎么像,可是张允铮的浓眉,四皇子的温和相貌还隐约可以看出来。
  车里沈汶和苏婉娘从车窗里看了,对视了一眼,憋住笑。沈汶小声说:“该给姐夫拿一张,也做个纪念。”
  苏婉娘脸红:“去!去,说什么呢你?”可是语气里有种甜蜜,明显已经完全认可了沈汶的称呼。
  他们到了庄子上,李耀成去与张允铭等人见礼,让带来的厨子安排饭食,让丫鬟们给沈汶和苏婉娘去布置屋子等等,忙活到了正午。因是在乡间,又已经是夏天,午饭时,李耀成就让人把席摆到了屋外的草亭子里。
  干燥的旱风吹来,带着股土味儿。
  李耀成叹息道:“今年许多地方又是颗粒无收啊。”
  张允铭说:“这都旱成这个样子了,可有人说明年是个涝年。”
  李耀成连连点头说:“很有可能啊!这天气就是如此,一旦失了平衡,就必然是大涝大旱轮着来,等老天出了气,才又会风调雨顺。”
  四皇子问道:“你也信老天会生气?”
  李耀成说:“怎么不信?要不怎么会有‘天怒人怨’这么一说?”
  四皇子想到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叹了口气。李耀成忙说:“对不住对不住,席上不该说这些。吃了饭我带你们去看看庄子,这里日后我要建成桑园和蚕场,还有纺织作坊。”如果得了平远侯大公子的认可,万一日后有什么事,让人去京城说一声“你以前看过的那片地要被人抢了”,张大公子肯定会来帮忙的,自己的心血就不会像陶家的生意那样落在别人手里。
  吃了午饭后,李耀成就拉着兴致缺缺的张允铭和无精打采的张允铮,外加很好说话,对什么都很好奇的四皇子去看他的规划场所。
  “这一片土地平整后,要种上桑树……”“这里是日后的蚕房……”“这边是作坊,我已经让人去买了二十多张织机……”
  张允铭从小在京城的贵戚公子里面混,修养是一等一的好,虽然根本不想知道,可还是微笑着点头,让李耀成深受鼓励,讲得吐沫星子飞溅。张允铮跟在最后面,一会儿一个哈欠。只有四皇子渐渐地和李耀成走了并肩,张允铭巴不得有人替他招架李耀成的热情讲述,就慢慢地后退了半步,把四皇子让到了前面。
  四皇子毫不觉得乏味,他一辈子被关在京城,连桑蚕大典都没出席过,此时可算亲眼见到了书中反复提到的桑蚕纺织之事。他不仅听着李耀成的讲解,还时常问上些问题。
  “这人工……?”
  李耀成细致地解说:“人工是流民,又便宜,又给了流民一个落脚的地方,只是要当心人品。”
  四皇子点头:“若是朝廷鼓励商家雇佣流民,倒是可以缓解些饥荒。”
  李耀成叹气:“自古重农轻商,商户被目为贱户,朝廷不见得会给与商家如此重托。其实商家之害,远逊于官宦贪污之害。”
  四皇子愕然道:“此话怎讲?”
  李耀成说:“商家图利,必然转送物资。而其间所花银两,给了多少人生路。比如,我雇了一个船家,他就有了钱,可以去买衣料。卖了衣料的店家,就能用钱去买柴米,而卖了柴米的人,就能去买种子,买了种子,就能生产粮食……一人出钱,多人受益。可是官吏贪财,却不事生产。若是大手大脚地花费了,也可以养活许多人。可怕的是,他们一是积攒不花,金银藏于地下,那是多少人的活命之钱。二是物无所值,官吏与商家勾结,低价盘剥,让卖家得不到足够的银两,那么他后面的一串人,也缺了银钱。你看陶家茶庄一倒,他过去雇的伙计茶工就全没了饭碗,卖给他们东西的人也都损失,只有太守儿子更加富裕。三是以钱买官贿赂,金钱只在官吏手中来回周转,无法惠及民间……”
  四皇子皱着眉:“虽然官吏腐败,残害民众,可是李官人方才也说了,商家图利,无视人情。虽然李官人是个善人,可是有许多人见钱眼开,为富不仁。”
  李耀成点头说:“那就是教化之事了。我从小祖父就告诫我,唯利是图的商人都做不久的。”
  四皇子问:“这是为何?”
  李耀成说:“若是只图利益,不讲道义仁慈,必然为众所嫉恨,早晚要遭人打击。行商不能忘记互惠互利,予人方便予己方便,依靠着你的人要多于想除去你的人才行。”
  四皇子沉吟着:“互惠互利?”
  李耀成说:“必须呀!这世间的事都是相同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在商界也是这样。”
  
  四皇子佩服地看李耀成,他才比自己大了五六岁,可是阅历心智大概多了十几岁,不禁赞叹道:“李官人真是成熟练达,明辨商机。日后开辟这片桑林,能养活多少人,真是福泽乡里。”
  李耀成连连摆手说:“哪里哪里?我只是小打小闹。要不是沾着京城平远侯府的光,断是不敢这么干的。”他扭头对走在侧后面的张允铭说:“我这里救济的每个人,都有一份平远侯府的功劳。”
  张允铭知道父亲平远侯早年娶妻就是要钱,李氏携天价嫁妆过来不说,婚后的各种生意,给平远侯府日进千金,养活着父亲的手下。他过去总觉得父亲赚了,母亲真的是明理之人。可现在明白了,父亲的地位所给与李氏的,完全配得上母亲的巨额金银。因为有平远侯这个招牌,不仅母亲李氏的生意有保障,外祖一门所有亲戚的生意都有了防护。就是凭着是平远侯府的拐弯亲戚,自己这个表哥的生意才不会像昨日陶氏茶庄那样被人夺了,陶老官人死了都无法追究……
  张允铭笑着说:“李官人真是客气,我有空一定向平远侯夫人说说李官人的善行。”竟是认下了功劳之语。
  李耀成大喜,这话里就是认可了自己的商业计划,他忙说:“岂敢岂敢……”更加欢欣鼓舞,带着几个人又走了一大圈。
  张允铭看着李耀成眉飞色舞地对四皇子详细介绍他定的织机的样式、所需的桑园面积等等,甚至还带着他们看了为泄洪而挖的渠道等等,暗自有些皱眉。
  他知道李耀成大概把四皇子也当成了平远侯府的人了,毫不隐瞒,可实际上,四皇子绝对不是平远侯的人!他得找沈二小姐好好说说这个问题!
  晚饭后,李耀成也不回城了,继续住在了庄园,和四皇子商讨他的桑蚕基地,张允铭和张允铮满院子散步,终于找到了与苏婉娘一起出来遛弯的沈汶。
  两边的人见了礼,张允铭小声问:“你不觉得带着蒋公子这么一路对我们有危险吗?”
  苏婉娘脸红了,低了头。
  沈汶说道:“能有什么危险?他不想当皇帝。”
  张允铭蹙眉:“不想当皇帝就没事了?”
  沈汶在苏婉娘身边,自然不能让苏婉娘尴尬,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他不是皇帝,就没有关系!现在的情况,别说他根本不想,他就是想当皇帝,也不可能。”
  张允铮支持沈汶道:“就是!皇帝是那么好当的?你想你就能当上?开什么玩笑?他有什么靠山?”
  张允铭想想,也只有同意。要想当皇帝,就要有人支持他,一般来说,首先是外戚,也就是母亲的外家或者妻子的娘家,再就是朝臣,最不济,也要有清流或者大儒之类的公然相助,像吕后当初请出四位著名的隐士来辅佐她的儿子。四皇子的外家蒋家是个商户,毫无号召力,朝臣里也没有挺他的人,朝外的人,知道他只是个守陵的残疾人,自然不会选择跟随他。而三皇子现在羽翼已成,文武的靠山都有了,四皇子看来也不像是个想在三皇子背后捅一刀的人,该不会心存了想当皇帝的念头才是。
  张允铭不想就这么败下阵,说道:“你不怕他投靠太子那边?”
  苏婉娘抬头说:“他绝对不会的!”
  张允铭叹道:“好吧,我也知道他不会。我只是担心,那边是皇家,他的父兄,他会泄露我们的行为。”
  沈汶说:“他跟我们出来,是双刃剑。我们怕他会泄露我们的情形,他也会怕我们泄露他的行为。他不会暴露我们的。”一个守陵尽孝的皇子,竟然离开皇陵跑了,这是大不孝,真跟背信弃义差不多。说出来,四皇子这辈子也抬不起头。
  张允铭心里多少安分了,看四皇子就不再那么膈应,态度上和蔼了些。
  过了几天,张允铭的人接二连三地到了,有二十多人,还有马匹。
  张允铭让李耀成找了马车,备了粮食,准备回程。
  李耀成觉得这些天的相处为自己日后与平远侯府奠定了坚固的关系,为表谢意,给他们准备了大量高质量的干粮肉脯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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