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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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绸儿嗔她:“已经说是那边的了,你没有听到?如果这人是老太太让老爷安排的呢?真不明白你一个糊涂脑袋怎么把那帐目计算的分文不差的。”
纱儿对着绸儿吐了吐舌头:“不服?”
没人和纱儿叫板计数的,那是准输不赢的事儿。
正说着呢,布儿进来了。她看纱儿和绸儿正在斗嘴,嗔她们:“不好好核对又偷懒了不是?有时间斗嘴,不如多核对几本帐目。净让太太累心了。”
纱儿和绸儿听了向红衣叫屈。红衣对布儿笑道:“查出了点问题,才商量了几句。你有事要回?”
布儿过去,接过小丫头手里的扇,一面给红衣打着扇,一面回话:“是的,太太。府里的事儿回的差不多了。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只是福总管来找我诉了会子苦。说是内院买办找他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买办这个月支取的银钱是上个月的两倍呢。已经被他家的闺女骂了好几次了,又不敢直接来回太太。”
红衣看了看绸儿,问道:“什么事?”
第一卷 三十三
绸儿红了脸:“回太太话,是我的老子办错了事儿。照他那样子花钱到了月底,也就是明儿核对帐目时,他怕是要丢了几世的脸面呢。”
红衣奇道:“怎会多出这许多。老太太屋里的开销不是另算了么?”
布儿接道:“听魏买办说,香姨娘的小厨房里要的东西总是多些,并且要求很苛刻的。例如:白菜只吃菜心,肉只吃牛羊还要求羊要四个月内的,牛要不过一年诸如此类的要求数不胜数!这钱花起来可就有些没数了。”
红衣听着新奇:“这宫里的娘娘也没有这么讲究吧?我们府里老太太也不曾如此奉养呢。她一个就吃了我们一个府所有人的银钱数,真真是好讲究啊。”
布儿小心得看了看红衣,问道:“太太看这事儿怎么处理?”因为红衣对于香姨娘的事儿从来就是来者不拒,要什么给什么,所以下面的这些人都有些有苦难言了。
红衣想了想,这事儿不能像原来的事儿一样依着她胡闹,哪有这样糟蹋粮食的?便对布儿说:“这事儿让福总管找个机会说与云娘知道吧。”
布儿应了。纱儿却道:“太太有些纵容她了。我看她要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绸儿嘴一向是快的:“不知道?我看就是太知道自己是谁了才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吧?”
红衣笑道:“你们两个丫头千万莫要说人,小心他日被人说。”
两人一齐道:“我们不怕!我们又不会给人做姨娘!”
红衣想了想又说:“明儿核对府里用度时看看情形再议吧。”
次日李贵早早来回红衣。红衣听婆子报贵总管到了,就让快快他进屋。李贵行礼问安后道:“那人原是香姨娘带来的,理事做帐目很是一把好手的。老爷把他安排在铺子里时,听伙计们的闲语可能是香姨娘求了老太太说是那边老府里的人。”
红衣道:“老太太知道这个人?”
李贵回道:“听铺里的伙计们谈论,这彭大常挂在嘴边的是香姨娘,从没有提过老太太。彭大常与人说得就是香姨娘很快就要扶正,他也很快就会成为几个铺子的大掌柜,让伙计们擦亮眼跟对了人。”
红衣听到这儿倒笑了:“真真什么主子什么奴才了。这倒也罢了。你现在带几个人给我把他送到了衙门里,投上老爷的贴子。状子你找人去写,到铺子里时记得要查找一些证物,最好能找到证人;帐目上的证据在纱儿那儿呢,你带着去吧。”红衣从不曾把府里的人看作奴才,这不只是四个丫头知道,满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所以红衣的话不会伤到这些服伺她的人。
李贵取了那贪墨的证据自去了。红衣和几个丫头们到了中午时分才把帐目核对完毕。用过午饭,稍稍休息了一下,府里的用度帐目也送了过来。
纱儿计着计着数,惊叫道:“这日常用得杯盏这月开销太大了些,虽然银钱没有多少,却是上个月的十倍不止呢。”
她这儿刚说完,绸儿也说:“我也看到了,这个月买入的数量太过庞大了些,足够我们一年杯盏上的数量了。就算是打破的多些,也不到这个数字的,除非天天有人摔着杯盏玩儿!”
这次就连一向稳重的布儿都接了一句:“可不就是有人摔着玩!”
红衣止住了她们几个,笑道:“可还有其它?”
纱儿看了看红衣,道:“昨儿布儿所说的那买办的事儿,数字也是巨大的,确实是比上个月多了一倍有余。”
绸儿接道:“衣服与布料开销也多了一倍有余。首饰不在我儿,纱儿你核对了吗?”
纱儿翻了翻帐册,拨了拨算珠叹气道:“这个比上月多了两倍有余呢,大部分是下半月开销的。”
红衣听了皱了皱眉头,这样子总不是个法子:金山银山也会用空的!约束香姨娘?怕是刚刚这么做,那香姨娘就要闹到贵祺那儿去吧。虽不怕什么,但闹得府里鸡飞狗跳的图个什么呢?
红衣想了又想,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就玩笑道:“也许把香姨娘从府里分出去是个好主意,你们说呢?”
几个丫头一听红衣的话,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这也太过份了,太太居然要给香姨娘如此大的权力!这香姨娘的喜福院以后就成了府中府了!这样一来,就算香姨娘还是姨娘的位份,但是权力却不比一个平妻小多少了。而这个带来的后续麻烦可不是一星半点呢。
红衣却再思考这事儿要怎么和贵祺还有老太太说。
当日所有帐目核对无误了。
因为劳累了一天,红衣与丫头们都是一夜好睡,不曾有梦。一早起来后,红衣让丫头准备好,自带了布儿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也知晓了红衣正在核对帐目,就早早催她回来了。孩子们看这两日红衣忙乱的很,都很乖巧的呆在老太太那儿没有寻红衣玩耍。
红衣上午与几个丫头和内外主管忙了个不可开交,才把银钱核对清楚后入库的入库,该外院的李贵领走,内院的福总管领走。一切处理安置妥当后,红衣累得胡乱用了些午饭——她只想睡会儿。
下午小睡了一会儿,等红衣醒来起床梳洗时,布儿送上来一张贴子:“这是刚刚王爷府送来的帖子,请太太明儿赏花。”
红衣接过看了,是五王爷府的贴子。赏花?有什么好赏的?哪家园子没有花看?只不过是这些贵夫人无聊罢了,立个名目聚一群人聊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儿,一天的时间也容易过些不是?红衣本想回了她的,转念一想自从贵祺回来还没有出去应酬过呢,现时府里也无大事,明儿就去走一遭吧。省得贵祺又来她面前陪小心却又不说为什么让她猜得辛苦。就对布儿说:“准备准备,明儿我们去赴五王妃的约。”
布儿应了,高兴得下去准备了:轻易不得出府,能出去玩玩还有不高兴的?四个丫头都闹着要去,布儿想想,让绸儿留下了。万一府里有个什么事儿,也要有个人处理,如果处置不了,也要有人给红衣送信儿不是?现在不比往日时候,那时候府里的人没有这么复杂。
这时婆子又来报云娘带着香姨娘处的宝儿与双儿来给太太请安,说时面色有些古怪。红衣听了也是心中奇怪:云娘怎么会和宝儿、双儿一起来的?因有云娘的关系,红衣道了声‘请’。
云娘带着这两个丫头往屋里走,心里也不是滋味。这样的事儿能躲就躲才是正理,可是老太太交待了下来,她也无处可躲。云娘面带尴尬的进了屋,与红衣见礼道安:“太太可忙?”
红衣请云娘坐了笑道:“已经忙过了去。还要再过一会儿,才到执事娘子们回话的时候。老太太那儿有什么事儿要劳云娘来传话儿?”
云娘面色一红,回头看了看立在身后的已改梳妇人发式的两个丫头,说道:“老太太那儿也没有什么事儿。”
红衣已经看到宝儿双儿的装扮了,她心中也是有些奇怪的:没听说这两个丫头配人啊?香姨娘身边就余这两个丫头是娘家的了,一次配出她还有人用吗?再说两个丫头配人也用不着老太太特特使了云娘来说啊。转念间,红衣想了很多,突然心里一突:莫不是贵祺近来就是为了这两个丫头来我这儿陪小心的?
红衣想到这儿,笑了笑说:“不是老太太的事儿?那又有什么事儿能让老太太使了云娘出来呢?”
云娘知道这事儿怎么也不能不说的,却又十分难说出口——这关她什么事儿,巴巴来这儿要她与太太说。云娘看了看红衣,微红着脸的道:“香姨娘看老爷身边服伺的人少,就把宝儿和双儿送与了老爷。老爷今儿回了老太太,老太太说她倒是没什么的,只是这事儿按规矩是要知会太太的。老爷今儿赶巧事忙,所以老太太让我带了这两个丫头来回太太。”云娘说了这些后,心想有些事儿还是让这两个丫头说吧,做都做了,想是不怕说的。便转头对两个丫头说:“还不快给太太请安。”
宝儿早就在等云娘这句话了,闻言一拉双儿出来跪下:“见过太太。禀太太知晓:前儿我们被老爷收了房。”虽然她很想明正身份,但这句说出来时也是万分脸红的,所以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可是来时老太太嘱咐过得,让她们要实话实说,不要对太太隐瞒什么。云娘回话时提都没提前晚上她们服伺老爷的事儿,那只好由她说了。
今儿事多?多巧啊,昨天事也不多,明儿可能也不多,只是今儿事多。红衣平静得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个丫头,倒也没什么撕心裂肺的感觉。只是感觉好累好累,千百世的经历中男人总是不知疲倦的往屋里收藏女人。她只是感觉一阵苍凉,这贵棋还是刚刚开始而已,以后还会许多的女人来给她跪下请安,请她同意正名。她能不同意吗?又为什么不同意呢?这些事儿、这些人儿其实与她并无关系。她是她,贵祺是贵祺,这千百世的穿越重生不都是这样过得吗?!不多这一次,也不多这两人不是?
“你们两个的事儿我知道了。只是我起先不知道这事儿也就没有备下什么东西。布儿,去取我两件首饰赏了这两个丫头吧。你们以后更要仔细用心的服侍老爷知道么?”红衣如同闲话家常般得说着,屋里的人没有一人能听出她有什么变化。
第一卷 三十四
“你们以后更要仔细用心的服侍老爷知道么?”红衣如同闲话家常般得说着,屋里的人没有一人能听出她有什么变化。
云娘暗暗看了看红衣的神色,不喜也不怒,同往日并无不同。却不知为什么,心中总是放不下,老是那么七上八下的。她都感觉这会儿在这屋子里呼吸都有些困难。
红衣等布儿去取东西了,微笑着让宝儿两人起身,又回身与云娘闲话。云娘打起了精神应和着,只觉时间缓慢,布儿取东西总也不见出来。
布儿终于在云娘左盼右望中出来了,给红衣看取来的首饰。红衣看了看,是她备下与外府来往送人用得饰物,式样还算新鲜。就对宝儿双儿说:“这两件钗子就赏了你们吧。因没有准备,现时只得这两件东西,你们收下吧。”
宝儿与双儿又上前跪下接过布儿递过来的钗子,叩头谢过了红衣起来站在了一边。从这时起,宝儿和双儿就是名正言顺得贵祺屋里人了。
宝儿刚刚极快得看了一眼钗子,是金的,式样也好,心中禁不住得高兴:这可比香姨娘赏下的东西丰厚多了——还是太太为人大方啊。
云娘看事儿已经按老太太的吩咐回完了,以后的事儿与她无干了,连忙站起施礼告退后飞也似得走了。红衣看到不觉一笑:太难为了这个云娘了。
红衣又按规矩嘱咐了宝儿双儿一些要好好服伺老爷诸如此类得话后,说道:“现如今你们还是在喜福院中?”
宝儿上前回话道:“回太太的话,是的。”
红衣微笑着说:“如若我们府里是旧样,这样也没什么不对。但是因老爷前儿自有了院子,而你们现在已经是老爷房里的人了,自然要去老爷房里侍候着。回去禀了香姨娘,收拾收拾搬到菊院去吧。”红衣当然不是与香姨娘过不去才这样安排的,只是安照规矩按排的。一般妻妾们身边的通房自是与她们一个院子,但是这些收了房的丫头们不再是她们的人。只是男人们没有自己的单独住处,这些婢妾们才随了原主子一处——通房丫头的地位极低,没有自己的院子。可是现在候爷府里却与众不同,贵祺有自己的住处,那这些通房丫头们当然要随贵祺一起住了。
宝儿与双儿都是喜出望外得谢了红衣走了。她们终于脱离香姨娘的魔掌了,再也不用怕挨打了。
云娘回来后跟老太太回宝儿双儿的事。
“我仔细看过太太的神色,并无一点不高兴。还依规矩赏了那两个丫头东西,是允了她们了。”
“赏得什么东西?”老太太问云娘:“是不是随便赏了点东西就作数了?”
“回老太太,那倒不是。太太没有准备,特意让人去取了两个新的金钗赏了。我留意了那钗的样式,很是新鲜,做工也精细。想是与外府应酬备下得首饰。”云娘细细得说给老太太听。
“这么说来红衣的确很识大体,是管家娘子的样儿。不过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儿。”老太太皱着眉说:“你说这红衣遇到这种事一点神色都不动,总有些不太正常吧?”
“奴婢不好说。前儿太太给老爷备下了院子时也向老太太讨了人去服侍老爷。也许太太就是那么一个性子的人儿——只一心想着老爷好也是有可能的。”
“是吗?”老太太不太相信:“我看她的样子也不像。贵祺离家三年,她不也过得好好的吗?”
云娘想了想道:“那奴婢实在是不知道了。太太没有什么不同,但又让人感觉她处处与人不同。”
主仆二人就不再谈论这个问题:反正说来说去也说不清楚。
“姨太太什么时候到?我们需要准备什么?”云娘又问了另外一件事。
“她快到京时会再使人来送信儿的,现在还不忙——现时她也就刚刚动身吧;我们看看红衣会怎么安排再说也来得及。”老太太倒也不着急。虽然说老姐妹十几年不曾见面了,但也不急在一时:看那信里的意思,她姐姐要到京里长住了——是来投奔她的意思。
香姨娘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她真得很想一巴掌打过去!不,她是想一刀杀了这两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她绝对想不到,这两个丫头居然胆大到要飞了!可是她必须要忍下,因为这两个丫头要搬出去了,那她再这样打骂怕是这两个丫头再也不回这院子了。她还要指着这两丫头给她在贵祺面前添好话呢!所以她是忍了又忍,呼气了又呼气。
两个丫头跪在地上心里忐忑不安:把红衣的话儿回了香姨娘后,香姨娘一点反应也没有。没有像她们想得那样大发脾气,屋里静得有些诡异。
香姨娘总算把气平了下来,笑着对宝儿双儿说:“还不起来。跪着做什么呢?我这不是正在想给你们带些什么嘛,一时竟忘了你们还跪着。”顿了顿,红了眼圈又说:“我的脾气是不太好,不过我是一直把你们当成了姐妹般的。如今你们一说要离开我,我这心里却是酸得很。”说着还流下了泪来。
宝儿双儿有些不知措得看着香姨娘,香姨娘这样温柔的一面她们从不曾见到过。一时间两人不知道该对香姨娘说些什么才好。
“虽然你们在我这儿是个丫头,我脾气又不好,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相处了七八年了,我没有要害你们的意思,只一心想你们好罢了。可是你们这一去菊院那里,却没有了自己人了。想想那安儿名义上是老太太赐下的,与你们身份不同。你们过去了,唉——”香姨娘说到这儿,长叹了一声:“以后的日子可要靠你们自己了。虽说是跟了老爷了,但必竟不是这府里的出身,怕是那些小丫头们也不会那么服你们管的。”
不要说双儿,连宝儿听了心里也酸了起来:这姑娘是脾气不好,不是打就是骂得。可在这候爷府里确实是自己人。姑娘现在一句一句,哪一句不是为了她们好?哪一句不是在为她们担心?
“不过出了这个院子我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了。那贱人这样把你们弄去菊院,想是要借刀杀人了。你们要万分小心在意了。那安儿是不会容下你们的,而我又不在你们身边。唉——,以后苦了你们了!那红衣这样安排就是安了这样的心思害你们的。必竟你们被老爷收了房,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一定是怨恨的!不想背个不贤的名,就这样把你们扔到菊院去,看你们和安儿相斗,又能去了我的臂膀,这是一石三鸟之计啊!”香姨娘一句一句得与她们分析着红衣的心思,她一定要让这两丫头相信,红衣没有对她们安好心。这样这两个丫头还可以为她所用。
宝儿双儿听了香姨娘的话后,心里多少对红衣的安排有了怀疑。虽然是她们自己迫不及待得想出了这喜福院,但是此时听到她们姑娘所说话,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香姨娘看火候差不多了,就叫她们出去收拾东西去了。看两个丫出去了,香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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