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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罪作者:牧野洋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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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带女儿过来啊？我有个儿子，改天咱们让孩子们见见呀。我儿子呀，虽然丑了点，但是心地很好呢。”老头儿把新的纱布拿过来绑着他手臂，“那个男生也是魔族的吗？帅吗？高吗？你女儿是真心喜欢他的吗？”
“……”Aaron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他清醒着，紧紧捂着自己的心思不让老头读取到，他慌乱地想寻找一些东西去掩盖自己的思念，于是他问，“你儿子也在皇城吗？”
“在。“老头儿回答，“棕色的头发，唔，有点胖。”
Aaron开始把思路硬生生地拐个弯，努力拼凑儿子的形象。
“他穿着铠甲，喜欢用三尖枪。”老头儿继续说，“哦对了，他小时候贪玩，把额头摔了，留下一道疤。”
Aaron继续发挥想象。
“漆黑的铠甲闪亮着，斗篷是红的，靠着肩膀左边绑着绸带。”老头儿把绑带缠好后，开始收拾东西，“他挥动武器的样子真帅。”
“蓝色的三尖枪，底部镶嵌了一颗红玛瑙。”Aaron帮他补充道。
“是啊。”老头应道。
“他住哪？”Aaron问。
“你猜。”老头回过头望着他。
“皇城的西部。”Aaron回答他，“英雄纪念墓园。”
久远的记忆涌现出来。
他曾经在战场上见过他。
他们都是前锋将领。
他挥舞三尖枪的模样令他印象深刻。
“你儿子早就……”Aaron有点恼火，“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的女儿真的存在吗？”老头儿问。
苍拿着牛皮纸和食物回房间的时候，斯利亚正在研究《家常菜秘籍》。
“你……”苍觉得这情况有点好笑，“过来吃点吧。”
他在口袋里收了很多书，他并不介意去分享。
斯利亚瞄了眼，面包，火腿，咸烤肉，浆果。
“跟书里对不上。”斯利亚望着书里的图片，“为什么要吃这些呢？”
“魔界里就是吃这些。”苍面无表情地把牛皮纸卷好，藏在身侧，很巧妙地坐到斯利亚旁边。翻了翻床上的书，假装忙碌，“斯利亚，我想问你……”
“唔，什么？”
“唔，就是那个……”寻找搭配的词句，掏心掏肺地把各种修饰环绕在一个树干上，却没有一个辞藻可以镶嵌。
“哦？”斯利亚盯着苍。
“……生命水晶在哪？”心里乱着，词句被挤了出去，没了枝叶剩下的光秃秃树干。
那些拒绝的词句，拒绝的语气，拒绝的神情，苍统统帮斯利亚想好了，就等他自己镶嵌进去。
“我不知道。”斯利亚的回答，他望向苍，然后很流利地，把那些属于水晶守护者的秘密全都告诉了他，例如抽取记忆，例如腹部的守护者刻印。
“哦。”
回答的是简洁的一个字。
抓着牛皮纸的手紧了紧。
下了个决心，他站起来。次元小口袋灰扑扑地软在斯利亚手边，他不敢去拿，他怕轻微的举动会带出自己的心虚。
反正很快回来的吧。
“你去哪？”站起来，拉着苍。
“拿食物。”苍别过头不看他，“看起来不太够吃。”
抓着的手没放，用着力。
“放手！”被他抓着有点疼，恼火地抬起眼。
斯利亚用力地望进苍的眼里。
四皇女觉得很烦躁。
她和奴隶们抱着一大堆东西回来的时候，苍大哥和斯利亚已经出发去赤炎山了。
房间里乱七八糟堆满了东西。
这次的毒沼之行的收获是冰箱，空调，席梦思床垫……
之前还没有出现过的物品。
她坐在床沿，思考着。
视线从小的钱包，LG包包，MP3…一路望去大块的电脑屏，冰箱……
她觉得不能再等了，她不知道苍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她想去找个人商量一下。
找谁呢……
赛尔？不行。
三皇子？肯定不行。
母后？……不不母后也给不出什么建议。
长老们？一群木头脑袋……
那个银发的人好像跟大哥挺熟，但是他可以相信吗？
科学院……对了……
四皇女眼前一亮。
【魔界 赤炎山外围】
苍被斯利亚牵着，觉得有点烦。
出发已经两天，他们日夜兼程，不敢多浪费时间休息。
父亲在等着。
苍一刻都不想停留。
他们幻形，或者是踏风，总之在各种各样的速度中，斯利亚一直是牢牢牵着苍的手。
是的，牵着。
苍的脸一直有着淡淡的红晕。
他很尴尬。
拉着手臂也好，拉着衣袖也好，拉着大衣下摆也好……为什么偏偏就是掌心对着掌心那样牵着呢……
“你放手好吗。”苍面无表情。
“不好。”淡定的回答。
“我累了。”苍冷冷的声音。
他确实累了，连续两天没休息让他的人类体质疲劳起来。
他们已经进入赤炎山范围，周围的空气热起来，没有任何生物，干裂的土地，漆黑的树木。
再往前点就应该进入山脚。
是该休息准备一下了。
他们站在个漆黑的大树边上，大树凸出地面的根坚硬地交错盘缠，有些凹陷下去的位置刚好可以当做现成的床榻。
这儿没有生物，所以苍也不必去费心寻找隐蔽的地方。
“我要休息了，你放手好吧？”甩也甩不开，苍心里恼怒着，却面无表情，脸上淡淡的红。
两个高大的男人穿着漆黑的军装，军装银色的金属边顺着身材勾勒着完美的曲线，他们的大衣下摆被树林里的风抬起又落下，两人面对面，牵着一只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固定起来。
斯利亚望着苍有点走神。
苍垂着眼冷冷地不看他。
斯利亚忽然动了动，凑过去亲了苍一下。
苍冷着的脸，被亲得更红了。
“你睡吧。”斯利亚靠着树干坐下，手还是没放开。
苍被他的角度变换拉得弯下腰，于是也恼火地顺势坐到他身边。
斯利亚终于松开手，被牵的手里是一片温柔的热。
苍屈起膝盖，用手圈着，埋着头把红红的脸躲了进去。
斯利亚往苍的身边靠了靠，紧紧贴着他。
“你睡吧，我守着。”
有我守着你。
【魔界 皇城】
地下资料库里，赛尔正在看一些人类世界的小说。
整个资料库就他一个人灰扑扑地坐在地上。
资料库没有桌子没有椅子，因为那些贵族不会来这些肮脏的地方，所以统统不必准备，连清洁的人都没有。
这儿就纯粹是一个仓库，储存各种资料。
自从上次独自来查Aaron的档案后，他就开始迷上这个地方。
他就像发现了一个宝库，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他读着人类世界的书籍和报纸，想象着那个世界里的繁荣和色彩。一些文字描述让他很喜欢，都是魔界里没有的东西，太阳，月亮，绿绿的树，鲜艳的花，男人和女人那些不同的服饰，不像魔界那样千篇一律地暗，还有一些小说里描写的各种彩灯花灯，电脑游戏，节庆假日，烟火晚会，还有友情爱情等等等……
他每天处理完工作后，就会来到这里沉浸在一个世界里。
他看着书，完全没注意身后的动静。
直到三皇子一脸怒气地站在他身后，投下的影子把赛尔吓了一跳。
赛尔拿着书站起来，与三皇子面对面。
“皇子……皇子……”资料库看守匆匆忙忙跟了过来，三皇子抬手打断他的话，示意他退下。
等人走远了，三皇子终于爆发出怒气，他什么也没说，抬手一团黑色火焰丢了过去。赛尔反应过来做防御的时候，却发现那火焰转过个弯，把手里的书点燃了。
赛尔被烫到，丢下书，书很快就化成了灰烬。
“你这是干什么？”赛尔直视着三皇子冷冷问道。
“你这是干什么？”三皇子凶狠地问回去，他上前用力扳着哥哥的肩膀，“你最近变得好奇怪你知不知道，啊？”
“啧。”赛尔用力打开三皇子的手。
三皇子的手疼起来，蒸腾了他的怒气，他什么也不说，狠狠一挥手，地上的书和柜子上的书统统被点燃起来。
“你……你……”赛尔狠狠一拳朝三皇子打去。
“唔！”三皇子被打疼，挑衅似地又丢出一团火。
周边的书柜冒着火光熊熊燃烧，范围还在不断扩大。赛尔惊恐地望着那些渐渐化成灰的书籍不知道该怎么办，从小在皇室长大的他没有任何救火经验。
手里幻化出冰刃丢过去，冰刃却很快融化成水蒸发进空气里。
他只会这种初级的水系魔法。
赛尔愤怒着又是一拳打向窃笑的三皇子。
“好啊。”三皇子捂着被打肿的脸，爬起来扯着赛尔的领子，凶狠的眼神，“就是看了这些书害你变得莫名其妙了！我为了哥哥好！哥哥居然还打我！”
“你他妈的……”赛尔扯着弟弟，面对大火的无可奈何转换成一种怨恨的情绪发泄在拳头上。
资料库的看守们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蔓延开去的火焰和扭打在一起的兄弟。
【魔界 赤炎山】
实在太热了。
前进了将近一天，终于到赤炎山了。
空气里流淌的全是闷闷的热气，越往前走越热。
苍的军服外套解开着，衬衣也解开的，浑身是汗。
斯利亚手里挂着衣服，光着上身，袒露着强壮的胸脯，胸前的两个乳头是淡淡的红褐色。
“你不热吗？”他不解地望着苍的背影，那衣服是一抹沉重的黑色。
“不热。”苍的脸上淌着汗，红着脸不去看他。
斯利亚摸了下自己的脸，揩到一手的汗，身子也湿着，晶莹的体液亮亮地勾勒出凹凸的曲线。
天使体质的他也热得受不了了。
“你把衣服脱了吧。”斯利亚不能理解，苍是如何能穿着那么多的衣服走在热气中。
“你真烦。”冷冷的声音。
“苍，我很热，为什么你不热？”不解地追问。
“……不热就是不热。”低沉又冷漠的声音。
斯利亚悄悄快了几步，跟上去，猛地握住苍的手。
满手是发烫的触感。
“你干什么？”苍恼火地转头瞪着他。
“你明明很热，为什么不把衣服脱了？”斯利亚的汗从脖子上流下，滑过锁骨，胸前的肌肉轮廓格挡着，汗水沿着两胸之间的乳沟滑落，又遇上了腹肌，沿着凹下去的地方一路蜿蜒下滑，最后流进了皮带扎着的空间里。
苍移开视线。
自从在房间里发生的那次肉体接触，苍总觉得自己好像奇怪起来。
他开始无意识地逃避斯利亚的眼睛，还有那些肌肉轮廓。
明明是主人和奴隶。
皇城里其他人也是这样吗？
“你觉得不好意思吗？大家都是男人，怕什么？”斯利亚终于问出来。
“不是。”苍面无表情，不知道是周围的空气太热还是什么的，他的脸一直是淡淡的红。
额前的头发湿湿的临着眼，有汗流在脸的轮廓上。
“放开你的手。”命令的语气。
“苍……”斯利亚望着苍的侧脸有点入神。
“你放手！”
“你真美……”莫名其妙的。
“……”尴尬着，开始快步走起来。
“你慢点……好热……”斯利亚脚步紧了些。
“你放手！”回过头，板着脸。
苍没注意看路，被凸起的岩石拌了下，斯利亚在他跌倒的时候很及时地递过一只手拦抱在他胸前。
“你…哎小心啊你……”斯利亚的手掌压着衬衣碰触到苍的胸上。
两个男人的身高差不多，斯利亚觉得他挺重，手被压着有点酸。
苍的心在剧烈地冲撞。
“你的衣服都湿透了，脱了吧。”斯利亚以为那心跳是热得厉害。
他在某个方面单纯着，见到漂亮的东西会忍不住去说，一些很复杂的情感，到了天使那里被简化着成了一个又简单又直接的理由。
他们在爱情方面完全没有经验。
更何况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
苍站稳了，狠狠打开斯利亚的手，继续走。
这次他两手空着，赌气似地走在前面。斯利亚觉得环境里温度太高，牵着也不太好，于是也没有执着下去。
前面的温度越来越热，衣服湿着捂紧，苍觉得自己不脱衣服也不行了。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两手拉上衬衣和外套的开口，一张手两件衣服一起叠着往后，带动领子拉下到肩膀，然后，卡住了……
衣服互相湿着扭紧，贴着皮肤加大起摩擦，卡在臂弯里，有一个角度很吃力怎么也褪不下来。
一只手伸过来，从后面帮他把两件衣服扯了下来。
斯利亚手里多了一套衣服，他毫不在意地也搭在手里挂着。
苍空着手，裸着上身，同样强健的身子也有着凹凸起伏的山丘。
“把衣服给我。”苍冷着脸，朝斯利亚伸出手。
他觉得手里太空旷，身上太空旷，想要点东西挡一挡。
“为什么？”斯利亚又不解了。
“给我。”命令的语气。
一只手递上去覆盖在掌心上。
“拿去。”斯利亚打趣地说。衣服挂在手臂里捂出一个升着的温度，他不想加重他的热量。
苍撇撇嘴，收回手沉默地继续往前走。
“还没到吗？”斯利亚问。
“快了。”苍回答。
“好热。”
“嗯。”
话题好像到这里结束了。
他们开始沉默。
“还没到吗？”没走多远。
“快了。”
“嗯。”
“嗯。”
“你为什么要救我呢？”突然问。指地牢里。
“换个话题吧。”苍不想回答。
“不换。”
“啧。”
“还没到吗？”
“……”有点憋气。
斯利亚识趣地闭上嘴。
【魔界 皇城】
圣殿偏房内，皇后陪着昏睡的丈夫，思考一个问题。
赛尔的变化让皇后觉察到点什么，却又把握不定。这个儿子好像在被谁影响着，眉宇之间那些气息开始产生了变化。
那个尖锐又果敢的赛尔慢慢地变得柔和，挂在眉梢和眼角的温柔开始替换轮廓上的硬。
三皇子说是受到书的影响，他已经把地下资料室给烧了，还好，那个区域的大部分都是人类世界的小说报纸杂志，更深处的魔界资料还在。
皇后也亲自下去视察了一番，确认后终于放下心来。
她下令把资料库封锁，上了几层结界，没有她的批准任何人都不准进入。
魔界之王倒下后，皇后成了最权威的发言人。她很抗拒大皇子这个杂种，她把二皇子摆上城主的位置。她面对事情总是犹犹豫豫摇摆不定，儿子确实帮了很多忙，但是……
皇后思索着，心里有个想法，要是这个儿子不行，就废了，让三皇子做代理城主。
可这样处理到底好不好呢？
唔，还是再观察一下吧。
皇城科学院里。
院长觉得自己快疯了。
Aaron还没出院不说，那个找续命草的人出发了但是没人详细告诉他那是谁，他也不敢主动去打听。
四皇女莉比娅给他带来一个震撼的消息，她不能带科学院的人去自己寝室参观，只好亲自过来一趟。她努力地形容比划，还把藏在兜里的小小MP3悄悄掏了出来。
院长很快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这个消息请保密。”他紧张地望着莉比娅。
莉比娅点点头：“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院长感到为难，他不确定这个女孩是不是可以信任的人，他最信任的朋友却在沉睡不醒。
他不敢报告给皇后，皇后那犹犹豫豫的性格让他觉得很担心。
“我也……不清楚……还要调查一下。”院长打了个官腔，“事情未确定之前请保密。”
“好。”莉比娅答应。
望着皇女远去，院长的神色开始凝重。
他回想起王的灵魂说的那几个字，他明白过来。
没时间了……
没时间了，门正在打开。
但是为什么会打开呢？明明在那场战役里已经完全把裂缝闭合了。
院长思索着。
王曾经跟他提起过，跟随王把缝隙闭合的有五个人。
一个是棕色头发拿着三尖枪的人，一个是绿色头发的女人，一个是兽人族的祭司，一个是天龙族的人，还有一个是……
那抹银白色的身影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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