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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盛时光-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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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不理他。乐乐想他肯定是听到自己跟赵达的对话以为自己是跟他们一伙儿的,于是,他又说:“那俩人,我跟他们打过架,我把他们打伤了,我爸妈照顾他们,所以认识。”
  那人仍不说话,大量着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眼里都是怀疑。
  “那个不是我自己打他们俩,还有我好朋友,我们一起。”乐乐干脆在地上坐下来,他把手里剩下的小半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那个人,“你喝口水吧!”
  那人犹疑一下,似乎是在确认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孩子没有什么恶意,最后还是接过去喝了几口。
  沈长乐问:“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我看你受伤了。”
  那人摇头,说:“谢谢!”
  借着灯光,沈长乐端详着这个人,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除去脸上的伤痕和灰土,五官倒是很清秀。
  沉默了很久,沈长乐看着那人一口一口把瓶子里的水喝光,似乎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点儿,那人又说了句:“谢谢。”
  
  沈长乐问:“你怎么会跟老板打起来?”
  那人没说话,把头仰在电线杆上,闭上了眼睛。在乐乐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缓缓地开口:“我是‘涸泽沙数’的侍应生,他们说的那个调酒师是我的爱人小彦,他是个男的,所以在别人眼里,我们都成了死变态。”
  “爱人?”乐乐重复了一句。
  “恩,我爱的人。”那人说完,嘴角竟然现出一个清浅的笑,那张满是灰土血迹的脸上出现这样一个笑,实在是有些不和谐,看得乐乐心里蓦地一痛。
  “早就习惯了别人的唾沫和眼神,这些言语上的攻击实在不算什么,就连平时他们往我的盒饭里加沙子,把最脏最累的活分给我干,随便找理由扣我的工钱,羞辱打骂什么的我都可以忍,我知道我们这种人活着很艰辛,可是我受不了他们也这么对小彦。
  你不知道,小彦是个多好的人。我们是大学同学,他那时是学校宣传部的部长,人很开朗,又很帅,性格温柔,他答应跟我在一起时,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后来他考上公务员,我随他到他上班的城市工作,那时太小了,不知道避讳,被人发现了我们的关系,结果他被开除了,我也丢了工作,因为档案里的‘劣迹’,我们后来找工作很麻烦,只能找一些不怎么正式的工作干着。为了我们事,他爸妈跟他闹得很僵,我这些年也都没有回家,一直在外面飘。
  半年前我们来的这个酒吧,说是同学,开始还好,大家都没什么嫌隙,相处也不错。只是从大伙儿知道了我们是情侣关系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各种白眼各种欺辱都来了,平时不错的同事不再跟我们讲话,好像躲瘟疫一般躲着我们,更多的人则开始暗地里整我俩。不知道是谁告诉了我们那里的二老板,今天他多喝了几杯,竟然当众让小彦脱衣服,小彦不听就被甩了好几个耳光,他们还骂小彦,人妖,变态,假正经,往他身上浇啤酒,拿手机砸他的手……”
  说道这里,沈长乐看到一线亮晶晶的水线从他的眼角滑下来,冲开尘土,没入鬓发。
  “小彦的手特别灵巧,上学时就写得一手漂亮的字。他调酒的时候,手指就像有魔法一样……我忍不住才去跟他理论,他就连我一起打,还让我俩给他表演……”
  
  “为什么?”乐乐看着他,问道。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你们?你们在一起关他们什么事?他们凭什么这样对你们?”乐乐感到一口气堵在胸口,仿佛要炸开一般,不禁握紧了拳头。
  
  那人苦笑:“因为,我们跟他们不一样!”
  
  
                  九十四 
  很多时候,很多人都会这样,在熟悉的人面前伪装一切,在陌生人面前掏心掏肺。因为陌生,反而觉得安全,因为无关,人们会表现出冷漠。当奢求不来宽容的时候,冷漠也是可以的。
  所以,沈长乐的激愤是那个人意料之外的,他觉得这大概只是一个善良又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对不幸者的朴素的同情。
  “这不公平!”沈长乐喊道,“这根本没道理!”
  “公平?道理?”那人看着沈长乐,笑得仿佛他刚才听了个很好笑的笑话,“你叫乐乐是吧?”
  沈长乐一愣。
  那人解释说:“你们说话,我听到了。”他费力地撑直了身体,“乐乐,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明白。不是你没有错,不是你觉得坦然,你就可以好好活着的,总是有太多的压力,太多的阻碍,让你曾经设想的幸福跟梦一样远。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小彦,他本来是可以过更好的生活,有更好的未来的。”
  沈长乐看着他脸上的平静的绝望,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光了。他颓然低下头,曾经在网络上看到的报道,楚林成的话,眼前这个陌生人的遭遇,在他的脑袋里绞成一团,混乱,混乱……心尖上那双温柔的暗夜般的眼睛一点一点被那样的混乱所掩盖。
  “帮我忙好吗?”那人忽然说。
  “什么?”
  “帮我把我的鞋拿回来,刚才跑掉了,就在那边。”他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只黑影。
  乐乐把鞋捡回来给他,那人却只是用右手费力地穿。这时乐乐才注意到他的左胳膊一直都无力的垂着,最骇人的是左手的小拇指,弯成了一个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角度,而且肿得厉害。那人意识到沈长乐的视线,苦笑着说:“左胳膊脱臼,小拇指被掰断了。”声音平淡得就像在说别人的事,就像这伤不是疼在他身上。
  沈长乐忽然想起那条曾出现在他眼角的泪线,为了那个叫做小彦的爱人,原来看着最爱的人受苦,才是骨断筋折都无法比拟的痛。
  沈长乐沉默着把他手里怎么的穿不上的鞋子拿过来,小心地套在他脚上。
  那人说:“谢谢!”然后又说:“能扶我站起来吗,我一只胳膊撑不起来。”
  沈长乐扶着他站起来走了两步,他说:“好了,乐乐,我该回酒吧了。”
  “回酒吧?你不怕他们打死你?”乐乐惊讶地问。
  “不会打死我的。虽然法律不能保证我们不受伤害,可是生命却是极少有人敢碰触的底线。最多也就打残!”那人说着便往回走。
  乐乐拉住他,不解地问:“那你干嘛回去给他们打残啊?”
  那人看着乐乐着急的样子,脸上现出某种温和的表情,“我和小彦一起跑出来的,分了两个方向。我得回去看看,恐怕小彦已经被抓回去了,记得上学时,他跑步的成绩比我还糟糕。”听这样轻描淡写地口气,沈长乐恍惚觉得他不是回去一个龙潭虎穴而是去赴一个恋人的约会。
  “走了!乐乐!希望还能再见到你!”那人轻轻推开了沈长乐的手,抱着胳膊一瘸一拐地走进巷子远处的黑暗里。
  
  沈长乐回到家,泡了一袋方便面吃下去,然后仰面往床上一躺,争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屋顶,那片黑暗一会儿变成楚见的笑脸,一会儿变成折断的手指,一会儿像一座山一样朝他压下来,一会儿又轻飘飘的散去……这样的幻像持续到早上闹铃响起,沈长乐抬手按了闹钟,他拿起手机,这些天他发给楚见的所有短信,没有返回一条送达报告。
  看着屏幕上楚见的照片,沈长乐喃喃地说:“楚见啊,你那么好一个人,好到天上有地上无,好到让我发愁怎么才能对你更好一点,怎么可以被人说成是死变态,怎么能被人指指点点。不用想我都知道,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闪闪发亮的站在人前,骄傲又帅气,笑容里没有一丝的阴影,生命里开满鲜花,一切都完美无缺,无懈可击……”
  “如果只是因为我,让你没有办法恣意的生活,让你承受种种的不公,我宁愿……”
  眼泪悄无声息地铺满了眼睛,睫毛微微一动,便从眼角流淌下来,细细的,连绵不绝,就像无法割舍的爱恋,无法斩断的情丝,还有话都没说出口心就已经碎裂开来的痛楚。
  “我不怕苦也不怕难,我几乎什么都不怕,可是,楚见,我怕你过得不好。”
  沈长乐没有像前两天一样去楚见家小区门口看报纸,也没有去上课,甚至没有做任何其他的事,他只是仰面躺在床上,感觉眼泪从眼睛里淌出来,渗进头发和床单,感觉六月的酷暑天心口彻骨的冰凉,感觉支撑他的一切鲜活温暖的东西从指尖开始枯萎,感觉自己被一点一点儿撕碎,分解,消散在空气里。
  
  中间孟洋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乐乐接了,孟洋问他在哪,他说在外面;孟洋说发准考证了,给他送来,他说好,从他家大门门缝塞进来就好;孟洋说老师让他赶快回去上课,他说知道了。
  其实孟洋、肖千木、刘岚几个每天都给沈长乐打电话让他回去上课,也来过他家两次,结果都没遇见他。他们找不着他人,心里也很着急,去看楚见那更是连门都不让进,只说是病了。
  孟洋说:“前些天离开时还好好的,这说病就病了,骗鬼呢?”
  肖千木说:“肯定是被家里人给关起来了,你想啊,大人肯定不让他跟乐乐好。”
  孟洋点点头,“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刘岚瞥了他一眼,“报警说什么?楚家发生非法拘禁?父母虐待儿子?脑袋进水了你?”
  孟洋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是,没凭没据的。
  刘岚看着手里的准考证,说:“要不我们今天再去楚家试试,拿上水果啥的,一来去送准考证,二来呢,去看望生病的同学,要是再不让咱们见那就没办法了。”
  大伙点头。
  
  楚林成坐在沙发上,安克芬给秦思倒了杯水。这个不到40岁的海归心理学家在业内很出名,他父亲与楚林成的父亲是好朋友,两家私交甚笃。
  安克芬忍不住问道:“秦医生,你跟小见谈得怎么样啊?他肯跟你说话么?”
  “成哥,嫂子,楚见挺配合的,还主动跟我打招呼,至于谈话,我也只能尽力的开解他。楚见这孩子我也算是看他从小长大的,他的性格我也了解一点儿,他比一般的同龄人都要聪明通透,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见解,不容易受旁人的干扰,这样很好,可是越是这样越说明他的内心很坚固,意志很坚定,不容易被引导,而且他会认定什么事情自然有他的理由,而且一旦认定,除非你有更有力更合理的理由,不然他不会听你。”
  楚林成说:“这些我们都知道,所以请你来帮忙,你是心理学的专家,一定可以帮忙治好他。”
  秦思端起茶抿了一小口,斟酌着说道:“这个跟‘治’和‘不治’没关系,他又没有病,喜欢同性不是心理疾病,所以不能说‘治’。我的开导也只是停留在一个长辈对一个晚辈未来的关心和规划上,只是谈谈。”
  “那谈得怎么样,他肯听吗?”安克芬问。
  秦思一笑,“楚见现在虽然以绝食为反抗手段,身体情况不佳,可是讲起话来却还是条理清晰。他甚至没有就你们把他关起来这件事跟我抱怨,也就是说,这事的发生其实他是有心理准备的,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会遇到什么,他要怎么应对,最好是怎样,最坏是怎样,一切都有打算,真是个太过聪慧的孩子。他跟我说了很多,他关于未来的计划。”
  “什么计划?”楚林成问道。
  “这个,我答应他了不能跟你们说,但是,我认为他想法很好,虽然可能还有某些不成熟的地方,不过无关大局,将来他的成就一定会比你还要高。”
  “秦医生,我们主要是想让你说服他别再跟沈长乐有来往,不是让你跟他商讨未来。”安克芬有些急了。
  “那么你们为什么阻止他跟那个叫沈长乐的来往呢?”秦思问。
  “这个不是很明显吗,那个沈长乐是男的啊,这样的感情是不容于世的,会影响他一生的发展。”楚林成说。
  “那么,也就是说你们是想让他有个美好的未来,对吧?”秦思问。
  “是的,当然。”
  “如果他跟沈长乐在一起也可以有个美好而成功的未来呢?”秦思看向楚家夫妇,“你们还反对吗?”
  楚林成和安克芬都愣了。
  许久,楚林成缓缓地说:“这可能吗?”
  秦思端起茶,笑着说,“不妨一试。”
  
  许久,楚林成慢慢垂下了头,“秦医生,你在国外呆太久了,不了解国内的情况。有许多想法国人都难以接受,特别是这个,不能试的,因为,输不起。”
  “那么,”秦思问道,“你们能接受吗?”
  俩人再次沉默。
  
  秦思不再说什么,喝完茶起身告辞,临走时对送到门口的安克芬说:“不好意思,没有帮上什么忙。不过,我觉得锁着他并不是好办法,不让他见人他只会更加反感,你们作为他的父母应该也是心疼的吧。还有,你们应该为有这样一个儿子而骄傲,像他这个年纪又家境好的孩子,我见过很多,他是唯一一个可以用想法说服我的人。”
  安克芬黯然道:“我们只是希望他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不愿他走上一条永无宁日的路。”
  秦思道:“我想,楚见不会让你失望的。”
  
  晚上的时候孟洋、肖千木、刘岚还有肖千水居然顺利的见到了楚见。
  楚见靠在床上,冲来人一笑,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短短几天啊,阳光帅气生机勃勃的楚见不见了。人瘦了两圈,下巴尖了,脸色青白,眼神黯淡,整个人都脱了形。自从沈长乐过来敲门被拖走,这些天他什么都不肯吃,因为身体挺不住,字也练不成了,干脆躺床上,仍是不说话,不吃饭,偶尔喝点水维生。
  孟洋惊讶道:“楚见,怎么突然就生病了,我们还以为你……”
  刘岚踢了他一脚,示意安克芬就站在旁边呢。
  肖千木一脸的不忍,“楚见你到底是怎么啦?”
  肖千水眼泪已经流下来了,她趴到楚见床前,拉起他的手,泪水涟涟地问:“怎么回事啊楚见,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没事,”楚见悄悄抽回自己的手,“就是有点感冒了。”
  “骗鬼啊,感冒能感成僵尸样?”孟洋不信。
  
  安克芬回头去叫保姆给准备饮料。
  楚见压低声音问,“乐乐最近怎么样?”
  肖千木说:“好几天没去上课了,我们找不着人,打电话也不告诉我们他在哪儿,让他回来上课也不理。”
  刘岚说:“去他家找了两次也没找见。”
  孟洋说:“他准考证都是我们给塞门缝里,不知道他上哪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楚见脸色一僵,孟洋得到了一拳一脚。
  
  安克芬亲自把饮料端进来,几个人停止叽叽咕咕,挨个拿饮料。安克芬特意将一杯冰橙汁递到肖千水手里,这个趴在楚见床边流眼泪的美丽小姑娘从一进门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楚见同学?”
  肖千水很有礼貌的双手接过杯子,自我介绍到:“阿姨,我叫肖千水,是楚见的朋友。”
  安克芬微笑着点头。
  
  因为楚见妈妈的现场监控,他们根本没什么机会提沈长乐的事儿,后来把准考证放下就走了。
  楚林成坐到楚见床边,将准考证随手塞进床头柜。楚见微微闭了眼睛,神情涣散。“楚见,你居然可以说动秦思来帮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该高兴呢,还是难过。”
  楚见仍是不动不语。
  “但是,我是不会同意的,这是中国,这条路是条死路,我不会由着你。”
  他把几份国外知名大学的资料放在楚见够得着的地方,“你看看你想去哪所大学?”
  
  楚见瞟了眼资料上那些高大华丽的欧美建筑,忽然抬头说,“我饿了。”
  
                  九十五 
  楚见说:“我饿了。”
  楚林成反应过来,这么多年的严肃、稳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形象瞬间瓦解,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惊喜雀跃地笑容,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克芬,楚见说他想吃东西。”安克芬急急忙忙地从客厅跑进来,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啊,太好了。小见,你想吃什么?妈妈去给你准备。”
  “还准备什么,他现在这个状态也不能吃什么其他的,把之前准备好的小米粥给热一下。”他想了想又说,“准备一杯葡萄糖水。”安克芬连忙说好,慌手忙脚的跑出去。
  楚见的记忆中,妈妈一直都是优雅的,从没有这么失态过。他低着头,眼睛泛起涩涩的酸。
  
  楚见神形枯槁那都是太久没吃东西造成的,所以一旦开始进食,身体恢复地很快。爸妈给什么就吃什么,丝毫都不拒绝,每次吃完东西看着妈妈开心的样子,他的表情都很温和乖巧,只是说话仍然很少,绝口不提去上学,不提沈长乐,不提出国。安克芬偶尔说起,楚见就会岔开话题,或者干脆沉默。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楚见已经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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