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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团-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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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的是我心里所想要的吗?我心里想要的到时候它就来了吗?我心里不想要的到时候它就

  不来了吗?我现在的日子怎么就是这个样子的呢?人人的日子怎么都不一样呢?不都是父

  母生的吗,他怎么过得那么明朗?他怎么过得那么阴暗?整个的人流都是这么明明暗暗的流

  过来的吗?我为什么要想这些事呢?吃饭了睡足了不就行了吗,要去费劲想这些事干嘛呢?

  想人是怎么来的,人为什么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为什么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为什么就生在这

  样的父母家里,我为什么不生在他们家里,我为什么有些话能和母亲说,有些话又不能和母

  亲说,有些话为什么能和别人说,有些话为什么只能和自已说,有些话为什么还连不成话,

  只能是话不成的旷旷的感觉,我走过的路都对吗?我还应该怎样地往下走呢?石新,我不熟

  啊,就象现在这黑黑的夜,我们这身后是个什么呢,我们即将要去的这前头又是个什么呢,

  我们只能看到我们这身边的这一小块,即是这一小块,我们看的也不是好清楚,石新,我看

  你是朦朦的一个石新,我看我自已也只是朦朦的一个西门玉,看不清楚啊,就象现在我们为

  什么要跑到这儿来呢,你又要向我说上这些话,我又要向你说上这些话呢,石新,这是为什

  么呢,噢嗬嗬嗬”西门玉心在颤,身子在颤,颤颤地哭着,“这是不什么呢,生前看不见,

  死后看不见,在这几十年中,我们应该怎样过啊,怎样和自已过怎样和别人过。”石新嘘唏

  而泣,“西门,我在床上就想起了王盛英,下了床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西门,我是不是下

  流。”

  “你不是。”“你也这样地对那个想过吗?”见西门玉不作声,石新一笑,“我是说着玩的,

  你别生气啊,………也真是你,我怎么老是怕你生气,我和王盛英在一块儿我从没向她说过低下

  的话,其实她人也好得很哎,我只要到她那儿去,她总是恨我嘴小,总是想尽办法搞好的给

  我吃,唉,你觉得我这个人好坏吧。”“你不坏。”“我是说这方面。”西门玉心寒,低下头,

  慢慢地抬起,“你不坏,石新,你是真的,王盛英她也是真的,我们都是真的,石新,她不

  会怪你的,都不会怪你的。”“只是我这几天心里老是觉着对不住她,又恍恍的自已好别扭,

  你这样一说,我心里也就安了,这大概也就是所说的命吧,一个人在他的一生中该应和他有

  这么一段,该应和他有那么一段,我俩下去坐坐。”西门玉依着石新身子下到堤下,在坡上

  坐着,脚下的河水轻轻地响流着,半圆的月亮从黑云里挣挣而出,亭亭玉立着。“老弟啊,

  人活着真够难的,有时想想前想想后,真想一根绳子挂掉算了,唉,不说了。”石新身子往

  后一倒。

  望着仰八叉横躺的石新,整天风风火火喜天乐地的石新骨子里却是如此的悲缠,西门玉

  真想扑上去给他一些温贴,“………噢。”摇过头去,喘歇了一会,悠悠漫思,这般明光敞亮的人

  都这样游魂哀瑟,王盛英,刘伟明,队长,大蓝子,桂芝子,他们都牵肠挂肚面自彷徨?何

  况我噢,摇过头来,石新眼睛闭着,老天啊,你为何要生出这样的人来,掏天觅地,翻身鼓

  尔,倏地,眼睛一幽,这躺着的两手托着头后两腿叉开地躺着,这坐着的双腿弓起双手环抱

  膝盖地坐着,沉静,一切都在沉静中,哦,永远地这样就好了,哗,一阵大风吹过,他与石

  新凝固了,变成了两块石人,身着坐着望着,永永远远,世世代代,“咦,在我头顶上叫呢。”

  石新忽然一声叫唤,西门玉一惊,石新坐起来翻过身两腿跪地,两手在草丛里掰拉着,“我

  小时候掏过蛐蛐,妈的,又跑到哪去了。”石新站起来,两胳膊向上一伸,“这水现在看着好

  快活,哎,西门,我俩跳下去游一段怎么样。”

  “发什么疯,哪有黑夜里游泳的。”“夜里游泳才别有风情嘛,这里人游泳,大人小孩都

  脱得精光光的,你说,那*地在水里游淌着一定很自在,我俩现在也来试一试,你要

  不干,我一个人下啦。”石新向前走着,动手翻脱背心,西门玉忙把脸转过去,“哇,我现在

  是真正的自由人啦,你看,我的*都高兴得在跳啦,小东西常年累月地包着,是够委屈的,

  我真不明白,我们的老祖宗怎么要发明个裤子,要是现在人人都不穿裤子,那该多………”西门

  玉一动不动………“哦,嘿嘿,不说了,不说了。”

  哗哗,石新下了水,又是扑通声响,西门玉转过脸来,河水浪浪,远处,石新头向上一

  冒,哈哈直笑,一只手扬着,“快下来吧,真带劲,真正的游泳。”又啪啪地划开了,西门玉

  笑着,觉得石新好笑人,看着看着,心里痒痒地,也想下去尝尝那裸泳的滋味,想想石新刚

  才的“自由”谈,越加撩撩的,便顾不得什么了,速速地把衣服脱了,一下子扑进了水里,

  身子顿时轻飘了起来,仔细一感觉,确实同穿裤子时的感觉不一样,飘然,流畅,洒脱,怎

  么一条小小的短裤就有如此的牵力,真是怪,便两手奋力地划着,尽情享受着这无拘无束的

  人身自由,突地,只觉腰部被两只手紧紧地一环抱,知是石新在闹他,随一只手又在他腹部

  一抹,小鸟被那手抓住,并左右揉摆着,紧张、快畅,透遍全身,西门玉动弹不得,往下沉,

  倏地,那手松了,西门玉手脚活动着,冒出了水面,石新也冒出了水面,哈哈大笑,“我又

  不是女的,你软什么。”又上前一把把西门玉抱住,“光屁股划水怎么样,痛快吧………”西门玉

  又下沉,石新这才松开,“你怎么一点劲都没有。”西门玉答不上话,石新拍拍地打了几下水,

  又劲头十足地说,咱俩划到对岸去,看哪个先到。”

  西门玉软软地说,“我划不动,你先去,我就来。”石新又说笑着几句,便独自向前划去,

  石新不见了,西门玉这才松了口气,他用手抚摸着自已刚才被石新抚摸过的部位,想着刚才

  的情景,心里甜一阵苦一阵,真一阵幻一阵,他后悔不该让石新走,“不走又让他干什么呢?”

  又酸苦起来,两眼滞滞,直想就这漂流流的水儿了却此生算了,便把眼闭着,手脚不动,往

  下沉着,忽地,却又自动冒了出来,鼻子酸胀,又咳又喷,一怔,会水的人是淹不死的,生

  与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啊,生有定数,死有定数,是有按排的。虚虚地想上岸,便划向岸去,

  当光光的自已一蹲上岸,蓦地一种渺小的被模糊博大的天地笼罩的惶惶,而且自已越来越小,

  天地间越来越霄窕模糊,一种说不出的可怖的诡秘的东西在向自已压来,西门玉身不由已地

  曲跪下来,两手支在地面,垂头??发,口中喃喃,“老天啊,我是你的,任你把我怎样了,

  我服了。”西门,我在水里喊你,你怎么没听见,你在这儿跪着干吗?”西门玉一散,回过

  头,水汪汪的石新站在地下正看着自已,“噢,我………我头有点晕。”

  “怎么了,撞到哪上头去了,扎猛子撞到地下去了?”石新俯身把手在西门玉头上摸着,

  “不要紧吧?”“不要紧。”“站起来看看。”西门玉站了起来,与石新对面着,“不要紧,一

  会就会好的,怪不得我在那紧喊没有回音,咱们回去吧。”石新拿裤头背心穿着。“回去吧。”

  西门玉把裤头背心穿着。“真痛快,哪天白天我们还来这儿试试,看看大白天太阳底下的光

  屁股又是个什么味儿。”“嗯,明天我们吃过饭就上这儿来。”西门玉顺着石新上了大堤。微

  风吹着,月光照着,西门玉不尽的柔旎,仿仿那月亮就是太阳,朗朗的太阳照着,朗朗的大

  白天,鸡儿叫着,鸟儿飞着,人来人往,稻子摆摆,河水淌淌,西门玉依着石新悠扬在月亮

  里太阳里,月亮悬悬,太阳悬悬。 

  招工下来了,这一回是真的了,三个大队摊一个名额,西门玉又兴奋又茫然,不知怎样

  是好,只是跟着石新风风火火地跑上跑下,又是大队,又是公社,开会,讨论,鉴定,填表,

  忙得火热朝天,石新是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又往大队头头家跑,又往公社头头家跑,又往

  自已家里跑了个来回,又大一包小一包地往外跑。一天,石新垂头丧气地回来说,“抓阄,

  人人手里都有人,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现在决定让我们自已抓阄,谁抓到谁就走,说这对他

  们对我们都是最公平合理,叫我们明天上午去二大队集合现场抓阄定落。”

  西门玉说不上话,一个多月的奔来颠去就在明天上午的一手之抓了,倒觉落落然,不得其味。

  石新把衣服脱了往被窝里一钻,“西门,你说这叫怎么说,我花了多少钱,脚都跑了要掉,

  现在要来这一着,抓阄,抓他妈地娘,弄她地娘,妈地个娘。”“石新,你别急。”“我怎能不

  急,我都急死了,这一个多月来,我是人这的日子?这家送酒,那家送烟,热脸去擦人家冷

  屁股,好话说了几大屋,西门,我说这话就对不起你了,它只有一个,可我有什么法子,我

  都多大了,我………,我们一块儿下来的,就剩我们这几个老油条了,我真在这儿过够了明天抓

  阄抓到便罢,抓不到我也不想活了,老子非拿刀去捅倒他几个,叫你们都不要去这安稳日子。”

  仿仿地石新已经抓到了,已经就要走了,这屋子里就剩下自已一个人了,西门玉陡然心

  里急了,这些天来自已一直昏昏糊糊,说不上好急说不上不急,现在一下子急了,都在走,

  都在加劲努力地走,我要走,我一定要走,我要抓到,老天啊,你保佑我啊。石新在床上翻

  来复去着,骂骂咧咧着。西门玉也钻进床上,满心的抓阄抓阄,满眼的纸团纸团。一夜昏昏

  然然。眼一睁,天已亮,见石新床上空着,头一翘,却见石新站在锅门口象双手合并在胸,

  嘴在小声嘟哝着“老天保佑我抓到老天保佑我抓到。”回过身,见西门玉坐在床上,脸上好

  不好意思,低着头去舀水,西门玉一汪,一浮说不出的酸茫滋味。低着头把衣服穿了,走到

  锅台,问石新吃不吃早饭,石新摇头,自已更是不想吃,便锁上门,两人走着,一路上,石

  新沉沉地不说话,西门玉也是沉沉的。

  来到大队部,那里已经来了七八个,王盛英刘伟明也来了,互相翻眼望望,便迅速地避开了

  眼光,不一会,二十多个知青都到齐了,三个大队的支书、主任、会计等人也都到齐了,西

  门玉慌慌的,只见主任在咳嗓子说着什么,乱哄哄了一阵,忽见一个会计笑嘻嘻地捧着一顶

  草冒子从一间小屋里出来,帽窝里装着许多白纸团,一片极静,西门玉心跳不止,彷佛哪个

  在喊“快抓,快抓。”

  没有人去抓,静静地,突然,石新猛地上前一步,他嘴唇一咬,双眼在草帽窝里定定地

  看着,倏地,眼睛一闭,一只手迅速地伸到草帽里,手抬起时,一个紧裹的白纸团攥在了手

  里,旋即,大家一窝蜂地赶了上去,乱扑扑地抢开了,西门玉慌慌地跑上去,敢快抓了一个,

  忙退到一空处,颤颤地把它展开,一个小小的“走”字明明楚楚地写在白纸中间,霎时,西

  门玉两眼发火,周身热辣辣地向外涌涨,他“哦哦”地想说着什么,却说不上来,只是急撩

  撩地拿眼望着大家,希望大家注意他,来问他,没有人抬眼看他,都在忙着拆看自已的纸团,

  忽见石新身子僵硬,两眼发直地对着手中的白纸,脸好红,通红,红到了脖子,嘴唇上下颤

  动着,似在欲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呼呼大口喘着气,忽又两眸要迸炸了似的血血地四处寻

  盯,西门玉心咚咚直跳,呼呼大口喘着气,眼睛火烧,突地,他一步冲到了石新跟前,一把

  把石新手中的白纸夺过来,把自已的白纸塞进石新手里,大声叫道,“走,你抓到啦,走,

  是‘走’字。”石新低下眼来,一愣,回望着西门玉,西门玉即道,“你只看一面,我把你翻

  过来看到的。”

  石新怔怔地对纸上的“走”字仔细地瞅了一会,刷地,他双手望上一举,高声呼叫,“我

  抓到啦,我抓到啦,是走子,是走子,我抓到啦,我抓到啦。”西门玉一身无力,瘫坐在一

  张凳子上,只听一屋子的乱嘈嘈,丝丝地一阵哭声,西门玉斜眼望去,见是两个女的在哭,

  一个靠在墙上,一边跺脚一边用手拍打着土墙,一个象身子里的骨头被人抽走了似的靠墙坐

  在地上,双手捂着脸,上身还在往下坠,不由地把眼睛转向王盛英,王盛英水水的眼睛呆呆

  地盯着石新,突然,她身子一转,向门外走了,西门玉见她后背在往下勾,屋里嘈声越来越

  大,有人大声喊叫,“不算,头一次不算。”“不是一二三一齐动手,临到我伸手,只剩一个

  都被人拆开了。”“不算,不算,从来。”

  西门玉还听见身后的刘伟明在小声地对身旁的一个人说,“抓阄常常是三次定落,这是头

  一次,不能算。”“谁说不算。”是石新的吼声,他咯吱一声把面前的桌子猛地一捶,双拳在

  胸前紧紧握着,两眼瞪得暴圆,怒视着屋里所有的人,西门玉一虚,浑身旋旋战立着,他听

  不清屋里又在说什么,当看到石新扒在桌子上填写着表格时,心里又似有千只抓子在抓拽,

  胸膛似有千万根绳子在捆绑,直到那表格被支书拿在手,石新跟着支书出了门,满屋子的人

  都在向外散去,西门玉这才象根棍子似的站了起来,木木地跟在人群后面,没走多远,便远

  远地被人群抛了。

  他独独地走着,无思无绪地走着,脚下的大堤直直,两边的杨柳黑黑,忽见一块溜圆的

  大石墩矗立在地上,西门玉一怔,心头一涌,上前一把把石头抱住,“啊………啊,啊………”拚命

  地叫喊走来,把头在上面乱碰,“天啊,我………我………我噢嗬嗬嗬噢嗬嗬嗬”放声嘶哭,

  哭着叫着,好一阵子过后,慢慢地觉着心里舒坦了些些,便止住了哭,只见那石墩上有许多

  鲜血,一想刚才那抓阄的一幕,委屈痛恨,又沸上心头,不觉又伏到石上,哀哀地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猛然一惊,被人看见了算什么呢,一个大男人家跑到这路边来哭哭啼啼的,一想

  到“大男人家”,心里又一阵痛,抬眼望望,幸亏远近不曾一个人影,忙起身向堤下走去,

  一直下到水边,河水汤汤,坡草枯黄,不觉想起天热时在此弯处的那夜游白游的情景来,心

  酸得又想要哭,痴痴地望着,干裂息息,靡意蠕蠕。我要不让他走,他一定会疯的,也许还

  要杀人,他不是疯就是死,就算不会这样,我走了,他天天一个人守着那间破草屋,………石新

  拖着无力的步子蓬松着头发从田里回来,坐到锅底下烧火,饭好了,就着蒸熟的老咸菜把饭

  吃了,上床坐着,嘴唇紧合,两眼呆滞地望着对面的土墙,煤油灯照着他的脸黄惨惨的,小

  窗洞一阵阵地吹着冷风,床后墙上的影子象个幽魂一样轻轻地晃动着………西门玉好冷,多么孤

  单,多么枯凉啊,他比我下来早,按理这次应该是他的,只不过是碰巧被我抓到了,就只当

  我没抓到,是他自已抓的,这招工又不是就此为止,再等个一年两年也没什么要紧,这几年

  不也过过来了吗,要不以后就象现在这样一想到他在这儿的这个样子,我心会怎样的难受不

  安呢,它们会缠绕我一辈子的,哦,我是对的,石新,为你,为我,你都应该走,应该回城

  去过好日子,却觉眼水滴到了手上,抬手把脸揩揩,眼盯着河水,我是对的,我是对的,反

  复地念着,一阵寒风刮来,回去吧,我是对的,我是对的,西门玉把领子往是翻着,缩着头,

  向村子去了。 

  收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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