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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团-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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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子来了,刚巧家里人都不在家,俩人在屋里说着说着就………嘿,就上床了,可巧他弟媳妇

  回来取东西,听见屋里有嘿嘿的声音,就蹑手蹑脚地细听了起来,只听见一个喘吁吁地说,

  你真是名不虚传,一个哼哧哼哧地说,你怎么这么软呀,我的天呀,我在哪儿呀,我的肉呀,

  我的………”西门玉听着感觉好不好意思,忙转身把抽出的草递给麻叔,麻叔接过草,脸面很不

  自然地扭动着,随蹲了下去,西门门便绕到草后面捋去了,“嘿嘿,这一下赵三大有用武之

  地了,再不要一到晚上就出去瞎忙呼了。”“嘻嘻,哎哟!”“哎哟!”一声惊呼,西门玉随从

  草堆后跑了出来,只见麻叔坐倒在地下,一只胳膊淌着鲜血,他吓了一跳,大家都惊叫起来,

  来福说,“我胳膊肘一拐,把烟囱上的一块砖头碰了下来,我看下面没人,所以就没喊,哪

  知道他却蹲在这里。”大家七手八脚地看着麻叔的胳膊,抬起,弯着,骨头没伤,是侧边挨

  了一些皮,又都庆幸,说麻叔是好人,好人不会受难的,但活是不能干了,大蓝子胡二嫂找

  了些布条把麻叔那流血的胳膊包扎了,然后几个人把麻叔送回家去了。 

  从大蓝子家出来,天已浓黑了,一阵风吹来,西门玉不觉一阵的寒冷,他想到了麻叔,

  今天要不是自已在呆看,麻叔是不会吃这亏的,来福怎么想起来和他换位儿呢,刚才大蓝子

  送去了饭菜,现在就一个人躺着,西门玉不觉两腿就向麻叔踏去了。见西门玉推门而进,麻

  叔忙从床上翘起半个身,“你快躺着。”“不要紧,她才送给我吃过了。”麻叔把上衣穿好,坐

  了,西门玉坐到凳子上,“今天都怪我。”麻叔笑说,“怎么怪到你呢。”停了停,他收住了笑,

  低下头说,“要是把它们都砸断了就好了,我真希望把它们都断掉。”声音哽咽着,西门玉讶

  然地望着麻叔那半坐的弓背低首的身影,只感到他的身子里有许多苍凉,整个的两间屋子都

  好苍凉,他的心也有许多说不出的悲凉了。

  他真想坐过去把自已的手握着麻叔的手,给他一些温暖,可又实在不好意思,只是把

  凳子往床边挪了挪,想了想,说,“明天你别上工了,歇两天,也别煮,饭就在我那儿吃。”

  麻叔抬起头,说,“不要紧的,其实现在就能动了,唉………”他长长地吁了口气,又低下了头,

  倏地,他一动身子下了床,又是拿烟,又是倒茶,西门玉忙拦住,叫他快回去躺下,西门玉

  掏出烟递给他一支,自已在灯里燃着,“拴柱家今天搞的菜真不少,我吃着都有点不好意思,

  看样子,他们家的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他们俩都会说笑话,又都能喝酒,他们家真是热闹。”

  “你这是乍看,他们家家都是热闹的,哪家不是说说笑笑。”西门玉笑开的脸冷缩了,

  他沉默了,一条长风从门缝里窜进来,灯火一闪烁,西门心里似有许多话,但又不知怎样说

  出来,便就两眼盯着对面条桌上放的麻叔脱下的衣服。“你想家了?唉,想家就回家一趟吧,

  和母亲说说心里话儿。”“嗯………不是。”西门玉不动地答着,音也随着麻叔哀哀的,“嗯,冷吧?”

  一响,西门玉身子一动,麻叔把棉袄抛了过来,他双手接住,嘴里说,“我不穿,不冷。”便

  把棉袄搭在弓起的大腿上,两手捏弄着,却见袄子补了许多补钉,仔细一瞅,补钉或方或圆,

  齐齐整整,严严实实,不觉脱口道,“你的补钉补的这么好,你怎么这么会补。”“嘿。”麻叔

  轻轻地一笑,接着又叹了口气,“唉………,在我十三四岁的时候,我妈就开始教我做针线活,

  ………我还会做鞋呢,她说我将来是一个人过日子的,不会针线活是要受罪的,我们家是外来户,

  远近都没亲戚,我当时也隐隐地感到我将来是不能和别人一样的,所以我也就认认真真地学

  了,在我十七岁那年,我妈就死了,我就真的一个人过起了日子了。”

  一个十三四岁的半人高的瘦孩子拿着针线坐在穿着很破的满脸哀苦的母亲身边,随着

  母亲的针线运动而自已手中的针线运动着,西门玉两眼模糊了,他低下了头,麻叔不语了,

  他心里很想再听,把眼轻轻揩揩,想了想,抬起头,又停了停,说,“那,那你以后就没有

  找过人结………成家。”麻叔把脸转向西门玉,“我的兄弟,哪个女人看得上我,我自已都怕看我

  自已,唉,我前世一定做过什么孽过事啊,我这一生也就算了,我也不指望什么了,可是………

  唉,老弟呀,你说,人是畜牲变得吧。”西门玉凄徨地望着麻叔那似哭的脸,木然地把头摇

  着,“不是。”麻叔慢慢地掉过头去,沉默了。 

  西门玉在凄徨中痴痴迷迷不知所想,最后还是在油干灯灭,他才惊动,和麻叔说上几

  句话,忙呼了一阵,离开了。回到屋,点上灯,恍恍惚惚又置身于麻叔的屋,心里沉一阵,

  飘一阵,酸一阵,涩一阵,直到窗子透出亮光,才知自已还没上床,不觉又痴呆了一阵,天

  大光,哨子“嘟嘟嘟”地在门外尖叫,他这才瞥了一眼自已的身躯,深深地出了口气,上工

  去了。 

  “咦,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西门玉惊讶地望着自已的两只脚,两腿不由自主地弯了

  下来,坐到地下,一手搭在一堆凸起的土坡上,眼睛散然着周围,一堆连一堆的枯草蔓延的

  土包,几株大小不一的光秃秃的树干,一波波的飘忽从心底里漾溢着,他把半个身子伏在土

  包上,闭起眼睛,半个脸在土草中揉摩着,“咦。”“嘻嘻嘻嘻。”“在哭死人哩。”西门玉眼一

  睁,见村里的小五子几个小孩子背着书包站在他跟前,他一愣神,这才明白自已是爬在坟堆

  上,他忙立起身,拿起铁锹,跟他们笑了笑,转回村头,向田里去了。 

  整个一天里,西门玉眼前老是浮现着坟墓坟墓,晚上天一黑,他到底憋不住,踽踽前

  往村西下弯处的那块坟地去了。他靠坐着一棵大树,双腿弓曲着,两臂环抱着膝盖,静静地

  想着白天在此的那种飘忽之感,幽幽地,他感到自已这种样子好凄可,一股森森的凉气从四

  面迤逦笼至,他紧了紧身子,把手在脸上抚摸着,我与这底下的有什么区别呢?同呆着一块

  土地,同埋没在一个深悠的黑囊里,冥冥之中大概就这个样子了,人死了有知觉吗?死了以

  后又能重新投胎吗?我前世是个什么样子呢?是个很坏很坏的人吗?也许我前世就是这个

  村子里的人,这底下埋着的就是我前世的身躯,噢,可怜的我哟,西门玉低下眼,望着眼前

  那堆糊糊的坟土,这个村里的人死了都埋在这儿,他们生前在这个世上都做了些什么事,说

  过些什么话,听说拴柱的父亲年青时是个土匪,他的母亲就是他土匪父亲在一个夜里从人家

  抢来的,还听说,几天后,他母亲娘家人找来了,谁知他母亲一反常态说不回家,把她个娘

  家人给气死了,从此和她断绝了关系,年青时的他们多么鲜活啊,他们俩是去年一前一后进

  入这块土地的,老着的他父亲又脏又聋,整天咳咳吧吧的,他母亲好瘦,弓着背,一双小脚 

  走起路来东倒西歪,象是就要倒下来似的,听说从前的女人都是小脚 ,从前的男人都养着

  长辫子,更从前的女人都是赤脚打巴掌,更从前的男人都赤胸露背,几千年前,几万年前呢?

  据说那时候人还不叫人,叫猿,人是爬到这个世间来的啊,迷朦、广袤的土地上,一群浑身

  长着长毛的人状物在蹒跚爬行。一汪的酸楚在肌体里涟漪,眼睛湿湿的。

  它们经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奔波,才象了个人样的活法啊,现在又将向何处奔呢,

  屋也有了,饭也有了,人的昌盛期大概也就如此了吧,真是没有意思啊,别人也想过这种没

  有意思的自身吗?它们当初为什么要向人的方向奔呢,不奔向鸟,不奔向鱼,多快活啊,欲

  怎样,就怎样,没有思想,没有羞耻,噢,它们是四肢的,它们只有成为人。垂下了头,又

  仰起头,又垂下。人要到何时才能了结,千年,万年,亿年,大概永无止息了,渺茫、灰暗

  的苍穹下,人头攒攒,摩肩接踵。抬起头,两手松开,我算什么呢,眨眼一瞬间,谁知道我,

  我知道我吗。一浪浪的热流在胸口回旋,该怎样,就让它怎样,我该是怎样呢,田埂,土墙,

  锅台,灯影,麻叔,来福,小三子,小四子,小五子………徘徊着,徘徊着,“噢………”西门玉阴

  靡蜷蜷,脩脩杳逝。一连好些天里,西门玉差不多一到晚上天一黑时,他都要来这坟地里搜

  索、幽娜一阵,等到半夜回屋上床时,心里总是空荡荡或紧缩缩的,第二日起来也总是荒荒

  的辽辽的。他时常想制止,但一当那沉郁的黑幕罗天而盖时,他又身不由已地直直地去了。

  后来邻村里死了一个老头子,新坟上插着些些东倒西歪的纸花粘凑的花圈,又不时地飘飞着

  从花圈上脱落下来的白纸纸,西门玉一阵儿寒栗,这才跳出故人堆,躲进了屋里,在屋里却

  也是动的少想的多,也总是痴痴的,呆呆的,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往前过着。 

  
  
  四人帮,他们成了四人帮,要打倒他们,他们也是真真假假啊,说是他们干了许多

  坏事,现在已逮捕入狱,马上就要抢毙了,听说江青在一次酒醉后向人说过,她是毛泽东的

  第三个夫人,毛泽东是她的第四个丈夫,他们还有这么多的秘密生活,人人都是前一套后一

  套啊,后一套里还有后一套吗,心底里的一套又是什么样的一套呢,算机关,设陷井,布恩

  惠………“西门玉,静坐着啊,你真有坐功。”西门玉一惊,一望是刘伟明进屋里来了,忙站起

  来,笑着让坐,又是递烟。

  刘伟明半靠在床上,两脚晃动着,嘴里吐着烟,眼睛睃着西门玉,笑说,“在想什么

  呢?”“我在想四人帮,真是叫人不敢相信。”刘伟明尖下巴的长条脸一翘,说,“想他们干

  吗,四人帮五人帮,我们这一帮还是我们这一帮,没事想想我们是正经,我来就是告诉你这

  件事,“王盛英要结婚………”“王盛英要结婚?”

  “你打这么大惊干吗,莫非你和她也有那么一层,舍不得呀,嘿嘿,………说着玩的,我

  早就给她算过命了,她肯定是要在这儿结婚的,你不见她那副相,见了男人馋猫子似的,我

  跟你说,可不要跟别人说,她已刮过好几胎了,真的,她早已不是什么大姑娘了,谁娶了她

  真是做定了王八,不过他就是做王八也划得来,你说他是谁,他就是我们村的,黑不溜秋的,

  难看死了,我真不明白她看上了他什么。” 西门玉哑然地听着,心里说不出的一股难受味,

  “她真想留在这儿干一辈子了?”

  “是啊,想到这一点,我也有点难过,其实那丫头也不是个好东西,你找人就找吧,

  干吗去找一个土老,不能在我们堆里找一个吗,………你愣什么,你以为我是在想她,哼,要找,

  象她那种人还找不到,她有什么漂亮的,她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她呢,你别听人家瞎吹,

  我想她?没事和她闹着玩的,她就是送给我我也是不要的,我只是不服气,干吗要嫁给那种

  人,真叫人莫明其妙,唉,不管她,我看她以后是吃苦吃定了,不过说来也真是想不到,她

  和我是同班同学,又下放在一个队,现在她却投身到一个土老的怀抱,真叫人不是味。”西

  门玉说不上话,只觉胸口木得很。“明天就是她的好日子,我是来说,我们不能不表示表示

  啊。”西门玉忙说,“好,我们送她什么呢。”“你说呢,我也想不起来。”“买床被面送给她吧。”

  “她,就送床被面吧,哦不,他们盖着倒舒服,送两个热水瓶给她吧,我也没那么多钱。”

  “我们现在就去买就送去吧。”刘伟明把一杯水往嘴里喝,放下杯,“唉,这算什么呢,西门

  玉啊,你说她究经是结婚好还是不结婚好呢………”

  一路上,刘伟明又说了许多王盛英的是与不是,西门玉听着应着,他说不出王盛英到

  底是正经还是不正经,是该结婚还是不该结婚,他只是想多买点东西送给她。在大队部的供

  销社里,两人买了两个大红铁壳热水瓶,见柜台里有一种带条子的白球鞋,西门玉很想把它

  买了送王盛英,随又想到,夹着一双鞋在里面,这算什么呢,脸上热热的,便和刘伟明说两

  个水瓶轻了,便添了一对茶缸子,又添了两条印花毛巾。礼物送到王盛英处时,天已黑了,

  王盛英很感激地收着,说着客气的话,刘伟明和她对说着,西门玉差不多没言语,很快地就

  回来了。第二日,刘伟明兴冲冲地来邀西门玉一道去吃喜酒,西门玉便换了一双干净球鞋,

  跟着去了。 

  阳光烺烺,和云熳熳。西门玉在堤上走着,身上暖洋洋的,有一种不愿到尽头的感觉,

  走着走着,他便坐倒在堤坡上,把褂子脱下搭在肩上,尽情沐浴着这空旷、宁静、温煦的自

  然。他的酒量真不小,王盛英真有眼力,是她先找他的,还是他先找她的,大概是王盛英先

  找他的,看他那样子,他是个老实人,不怎么会说话,他的家境也不怎样,新房也只是隔开

  的一间旧草房,也只是一套老式上新漆的条桌,箱合柜,大小床头柜,只是那几个红彤彤的

  双喜字张贴得到还喜气洋洋,刘伟明说是王盛英和他早就怀了,所以现在来不及办东西,不

  过今天看来,王盛英对于房里的东西倒也不大在意,仿佛可有可无,只是在见到自已和刘伟

  明去了时,面色有点红红的、涩涩的,不过后来见她在他身旁招呼来人时,脸上却又是从心

  底里喜出来的样子,喝酒时也是你一杯我一杯地欢快地喝着,他很听她的话,她叫他干什么,

  他就去干什么,他真好,他的背好阔,手好大,嘴也好大,一说话,一股浓烈的气息往外喷

  溢………两手抓住头发左右摇晃着,满眼一片空白,西门玉痴痴地盯着眼前漾漾着金光散散的河

  水,一动也不动着,忽地一侧脸,见上游浮来一只不大不小带着篷盖的木船儿,正在往岸上

  抛锚,船上三口人,老头子老婆子和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船头上摊晒着许多小鱼虾,

  三个人不言不语地忙着绳子铁链子,然后是老头子紩补着大堆的布帆,老婆子紩补着大堆的

  鱼网,少年赤着脚用布把托擦着船板篷盖船沿。

  少年的活干完了,便脱了褂子,又脱了褂子,赤膊溜胸地坐在船沿上晒太阳,手里捏

  弄着老婆子补缀的散布在他身边的鱼网,瞧着岸边,眼睛对着西门玉盯了片刻,随转了过去,

  象是不好意思似的,西门玉随之心头一颤,即刻真想跑过去用手摸摸他的脸,他那舒展清澈

  的眼眸分明是叫他过去的,他那盈润微张的嘴唇分明是等他去吻他的,西门玉眼巴巴地望着

  他,心里火急火撩,“他怎么就长得这么丰俊。”圆团团的胸脯,圆团团的胳膊,圆团团的腰

  儿扭斜着,柔罗罗的裤子前曲着一双圆团团的脚儿,两腿不觉地立了起来,向前走着,离船

  很近了,他站在水边,那少年又把头转了过来,四目相视着,都在微笑着,西门玉很想招呼

  他,可憋了半天,终于没有说出话,那少年似乎也是同感,也不好意思先开口,嘴角微微动

  了动,又回过了头去,西门玉便站也觉着不是,坐也觉着不是,只好沿着水边向前走着,佯

  装看看天,看看水,拣起土块向水里抛着,且不时地偷眼回头瞅着,走了一截子,又复回走

  着,就这样走着看着抛着瞅着。

  溶溶脉脉的水里浸着一盆血红,一个土块抛过去,红盆颤颤巍巍,又抛出一块,猛一

  回头,那少年船已摇摇摆摆地离去了,西门玉敢紧回身向前追着,遥遥地,船上的少年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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