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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洗尘[快穿]-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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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钧,教训他!”
  “就是,不懂规矩的山野村夫也敢拿乔?”
  “徐衍慎言!那可是——”
  “怎的!镇国将军的儿子又如何?一介武夫,给我们提鞋都不配!”那少年借着酒劲,说出口才知失言,却兀自强撑,不肯露怯。去年镇国将军班师回朝,权势正炙,不是他们这等二世祖能够诽谤的人物。
  水上一叶小舟,贺洗尘循着他的方向望过去,眉眼间一片冰冷。
  那少年忍不住移开目光,嘟囔道:“也就几分颜色能看……”
  却也太慑人了……
  窄细小船不过一肩宽,贺洗尘与杨钧对立其上,其余人都有眼色地把船划到远处,以防惹到这两位身份贵重的公子。
  潮湿的空气里夹着各式脂粉香气,不知哪处高楼之上有人高唱淫词艳曲,有人围观这场闹剧,更多的人满心满眼都被乱陵香的纸醉金迷勾住。
  贺洗尘被咄咄逼人的杨钧拽住衣领拉扯着,青色的衣袍凌乱,脸上显出几分无奈的神色。他抬眼看了下天空,深蓝的夜色仿佛浸润着海水,宽阔宁静,与地上的喧嚣浑浊截然相反。
  ……回去吧,沉舟约莫等许久了。
  楼上的人忽然都停下叫喊,连窃窃私语也消失了,扶着栏杆讷讷地说出话来。
  或许多年后这些楼上看客们回想起今日的琐碎,只能记起江上青衣少年忽然粲然浅笑,恍若千万重的锦绣山河摔入粼粼江水,裹挟着势不可挡的清新的水汽。
  更别提杨钧,他本来占据优势,气势汹汹,却不禁目眩神迷起来,突然胸口遭受一下重击,整个人往后倒去。
  众人哗然。
  湖水从四面八方灌入他的口鼻,他扑腾着抓住了船舷,却被人按住了脑袋往下压去。
  “服不服?”
  杨钧听见船上的少年问道。
  “不服!!”
  “不服就给我下去!”贺洗尘也不手软,四溅的水珠浸湿他的袖子衣裳,小舟左右摇摆着,在江上动荡好似下一秒就要沉了,他愣是把人淹在水里不让上岸。
  诸位看客不禁咋舌,这小公子生得光风霁月,折磨人的手段却一点不含糊,狠厉乖张,到底是将军之子。
  杨钧双手胡乱拍打着水面,咕噜噜地喝着苦涩的江水,却不肯认输,仍旧恶狠狠地威胁道:“李……李不易……你给……你给小爷等着!”
  “呵呵。”贺洗尘松了手,微微倾身,嘴角带笑对浮出水面、形容狼狈的杨小爷放话,“好啊,我等你。”江水荡漾,把圆满的月色和十里春风乱陵香化成柔情碧波。
  杨钧咬牙瞪着居高临下的贺洗尘,被袭击的胸口一阵一阵地疼。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何必来惹我?喝够水了吧?手给我,我拉你上来。”贺洗尘像个老学究一样教训不通人事的学生。
  杨钧觑着他伸出的手,玉色如云山雨雾,嘴角陡然绽开一个恶劣的弧度。
  “好,好个鬼!下来吧你!!”他猛地抓住贺洗尘的手臂将人一拽,自己顺势一翻上了船,“李不易!哈哈哈哈!再给小爷狂啊!”他趴在船舷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大笑,心想非得让贺洗尘好好求他一把不可。
  江水的涟漪慢慢消散,几盏被水打灭的河灯最后也安稳下来,却始终不见有人浮出水面。
  杨钧的脸色从得意转为疑惑,忽然煞白,提高了声音焦急地叫道:“李不易?喂,李不易!”
  无人应答。
  近旁亭台楼院上的众人声音一窒,下一刻尖叫声起,掀翻了乱陵香的屋顶:“不好了——将军公子落水了!快来人啊!”
  州桥下的蓝衣书生被慌乱的人群撞得歪歪扭扭,隐约间听见什么“大事不妙”什么“公子爷”,蹙着眉头退到桥洞下。远远望去,江面上的小舟皆举着火把,善泅者扑通下河四处寻找溺水者的踪迹。
  怕是哪个醉鬼落水了……下次还是不来了……
  他本是为老师打酒才会到这风月欢场里走一遭,现下四处乱糟糟,不如归去。
  蓝衣书生沿着无人的堤坝慢悠悠地往回走,耳朵敏锐地捕捉到河里传来凌凌的水声,似乎有一尾大鱼在水中游动。他侧耳细听,却忽然听见一阵破水声,自水中走出一个人影。
  那人在昏暗的月光下将湿透的长发往后捋去,臂弯挂着半截袖子,淅淅沥沥往下滴着水花。州桥上人影晃动,州桥下只有蟋蟀虫鸣,外加一个岑寂的书生。
  他倒也还算镇定,眼瞧水色共月色将贺洗尘的面容映照得清晰起来,只不禁轻轻“啊”了一声,眼角眉梢却还是冷冷淡淡的模样。
  贺洗尘循着声响看向岸上的蓝衣书生,眼睛里满是促狭的笑意,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嘘。”
  ***
  贺洗尘来到这个世界时,所宿的身体是个发着高烧的小屁孩,窝在一个清瘦沧桑的男人怀里,被送到山上一间破落的道观。贺洗尘心大,就这样在寒山道观里住下了,一住就是十二载,直到去岁才知道自己是平定北狄、收复西北的大将军李惊风的儿子。
  他不喜纷扰,如果可以的话更想待在从小长大的道观里,和师父、几个师兄师弟和师侄儿们,听松下风肃肃而起,泛舟采莲,待时机一到,便下山去找个有缘弟子,岂不快哉?
  然而三清四御在上,大概看不得他这副胸无大志的闲散模样,某一日便让他未曾谋面的老父亲将人接下山,红尘遍地是劫数,也不知是让他去历劫,还是让他去成为别人的劫。
  “莲动,你下山后便别再回来了。”眉毛胡子花白的师父最后摸着他的头,说出的话却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
  外头威名盛传的李将军在家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溺爱孩子的慈父。贺洗尘叫他一声阿父,李将军顿时眼泪汪汪;给他夹菜,李将军直接哭出声;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随侍左右的小厮,连国子监的名额也给他弄了一个回来。
  贺洗尘倒不是很想去上学,但见李惊风摸着他脑袋一脸慈爱地说道:“儿子啊,你阿父我吃了没文化的亏,幸好有你爹才没被人坑了,你好好读书……不想读也可以,老李家不兴这一套,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缺钱吗?库房里的黄金你随便拿!你要是看上哪个街上的小公子就告诉阿父,阿父去给你提亲!”
  ……这沉甸甸的父爱啊!
  这个世界颇有几分奇妙,只有男子,没有女子。男子结为夫夫,亦可生育后代。贺洗尘在山中道观待了十几年,甫一下山还有些被满街你侬我侬的情侣骇到,随后便用强大的脑神经和宽阔的胸怀淡定地接受了这个世界观。即使这样他也没有产生要开启一段禁忌之恋的想法——小公子就敬谢不敏了,孤独终老的画风非常适合我。
  贺洗尘只能止住李惊风越说越无厘头的话语,收拾好书包滚去上学。今天便是他插班的第一天,老李那个紧张,天刚蒙蒙亮就把贺洗尘从被窝里挖起来,洗手做了一碗鸡蛋羹,在亡夫林暗的牌位前下了三炷香,又啰啰嗦嗦地嘱咐了许多,大意是——儿子你尽管浪,可劲儿作,出什么事有你老子兜着。
  看起来是要把他培养成京中一代纨绔。
  贺洗尘认真地思考了一碗鸡蛋羹的时间,觉得当个纨绔子弟也挺有挑战性的,便严肃地点了点头。傍晚没回家,直接被国子监里的公子哥们邀去乱陵香聚会。
  李大将军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甚为快慰——聚会好啊,不易能多交上几个朋友最好,就不会整天想着回去山上了!也不在意乱陵香那一带不是正经地方,尽是烟花柳巷。
  他这边乐滋滋地想着再给贺洗尘娶个小公子,早日实现三年抱俩的(不切实际的)愿望,却见大门推开,自家儿子浑身湿透,衣角往下滴着水珠。
  李惊风顿时什么“天伦之乐”的心思都抛到脑后,急急迎了上去:“儿子你怎么了?哪里伤着了?快点让我瞧瞧!哪个不要命的竟敢伤你?!”他心疼得不得了,忽而暴怒道,“沉舟,你将今天的事说与我听!”
  随侍的小厮林沉舟忙从贺洗尘身后站出来,他心里也不忿得紧,巴不得将军把那伙纨绔子弟教训一顿!刚想将乱陵香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出来,贺洗尘却不在意地摆摆手,对着他眨了下眼睛:“没有,谁伤得了我?我讹了一个小傻子,心情还不错。”
  李惊风的脑回路也是神奇,听见他开心顿时也开心起来,连缘由也不追究:“那就好那就好。先去换身衣服,还没吃饭吧?我去做几个拿手菜。”
  “阿父,我想喝炖鱼汤。”
  “包在我身上——你快点去换衣裳,莫要着凉了。”李惊风目送他消失在走廊尽头,温和的神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声叫道,“沉舟!”
  林沉舟的睫毛颤了颤,向前一步:“将军!”
  “明天开始若是有人敢对不易无礼,先废了再说!”
  浴血沙场的杀气四溢,林沉舟面色平静,腰弯得更低,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
第25章 且行乐 ㈡
  贺洗尘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早把昨晚的事抛到脑后,在林沉舟的服侍下更衣洗漱,与李惊风用完早饭后,府外已经备好车马。
  “阿父。”贺洗尘头疼地按着额角。
  李惊风骄傲地挺起胸膛:“怎么样?”
  贺洗尘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马车——金丝楠木雕刻成的车架在阳光下金光闪闪,高调奢华,一匹器宇轩昂的黑色战马打着响鼻,头上系着缰绳,拉风又显眼。
  寻常勋贵人家也见不到的战马竟然被用来拉车,简直暴殄天物!
  “阿父寻思着还是要有些派头才好看,我家不易这么金贵,可不能让人冲撞了。”李惊风拍了拍马儿的头顶,“此马名唤迦楼罗,若是想去跑马,绝对不输人!你那匹从山上带下来的骡子就不要再用了。”
  贺洗尘看着他自得的小模样,无奈笑道:“我与春香一块长大,感情深,它脚力也颇好,不会误事。战马难得,对儿子来说却是鸡肋,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它去战场上厮杀,在我这只会让明珠蒙尘。”
  “我家不易要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只有别人配不上你的份,哪有什么明珠蒙尘。”李惊风实在太过理直气壮,让贺洗尘不禁默默地害臊了一下。眼角余光瞥见林沉舟已经配合默契地从后门拉出骡车,便匆匆道:“阿父便放心吧,从来只有我欺负人的份,别人想欺负我,还要再修炼上一百年。”
  他也猜得出李惊风的心思,无非就是以为他在国子监受辱了呗。
  开玩笑,他要是被几个小屁孩欺负了那就真混不下去了!丢死人啦!丢死人!
  不等李惊风拦住他,便一溜烟跳上春香后面拉着的板车,拍着林沉舟的肩膀催促道:“快走!”又喊道,“时候不早,再说下去恐要迟到,阿父,我们先走了!”
  李惊风阻拦不及,望着车轮扬起来的阵阵尘土长吁短叹,只能吩咐人将迦楼罗拉到后院的马厩里好好养着。
  “呼——总算消停了。”贺洗尘松了口气。
  林沉舟瞥着那还搭在肩上的手指,感觉自己的肩膀好像麻了半边,没法动弹,只能动了动,别扭地说道:“少爷,你小心坐好。”
  贺洗尘便懒散地半躺在板车上,一只手翻着今日的功课,道:“不知道国子监的先生怎么样?”昨天他只被领着参观了国子监,里头的教谕人都挺好,就是祭酒好似有些不喜欢他,连见一面都不愿意。
  不愿意就不愿意吧,他乐得轻松。
  “国子监的先生当然都是顶好的。”李沉舟答道。
  “真的?与积云山上的云起书院相比如何?”
  若说国子监里都是不学无术的勋贵子弟,那云起书院里汇集的都是麒麟之才,名声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经常被拉出来一起比较。比就比呗,还非得把国子监嘲上一顿,搞得双方势如水火,见面必掐架。
  李惊风不是不想把贺洗尘送进云起书院,奈何人家考校的都是真才实学,容不得半点徇私,就是再多钱也没地方使。
  “这……”李沉舟为难地思索了一番,还是诚实答道,“比不得。”
  “哈哈哈哈!”
  李沉舟绷紧脊背,仿佛被身后少年清朗如金声玉振的笑声点住了穴道。
  “哎你为什么叫‘沉舟’啊?”
  这话题转得太快,林沉舟懵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说道:“五年前湘北发水灾,我被林暗将军从沉船中救起,奴隶之身,无名无姓……”他抿了下唇,有些难于启齿。
  当年李惊风摸着下巴望着远方一艘艘破烂沉没的船只,灵光一闪,爽朗一笑:“便叫‘破船’吧!你看我们就是从一条破船里把你捞起来的!”
  “你这个名字取得……”林暗扶着额头,“沉舟吧!便叫沉舟!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愿你遭此一难,前程似锦。”
  还好有林暗将军。
  时至今日林沉舟还总是非常庆幸,要不然他就得叫李破船了。
  刺目的阳光照在墙头,路上行人逐渐增多,都自觉给这匹骡车让开一条道。
  “少爷?少爷?”林沉舟低声呼唤,没听到回应,便转过头看去,贺洗尘一动不动,脸上盖着从山上带下来的斗笠,呼吸清浅,睡了过去。
  “真是,真是……”林沉舟找不到词来形容,只能将手边的杏色油纸伞打开立在他身旁,不让阳光晒到他家少爷。
  ***
  国子监里的学生都是公卿大夫子弟,浪荡纨绔,虚以度日,教谕们只能尽力讲课,至于公子哥们学到了多少,他们管不着也管不起。虽说如此,看到认真学习的好学生,他们还是忍不住心生欢喜,更别提这个好学生长得如花似玉,单是看着就赏心悦目,让人把持不住想要来一段刺♂激的师生恋。
  只见贺洗尘端坐在位,与周边歪歪扭扭睡觉说话的画风明显区别开来。他面上似在凝神听课,实则神游太虚,自动忽略所有暗搓搓打量的眼光,直到椅子被身后的人狠狠踢了一脚。
  他稍稍侧过身去看,杨钧眼神凶恶地瞪了他一眼,没有其他举动。
  贺洗尘只当他是不小心,转回身继续神游,忽的椅子又被踢了一下。
  ……哇哦,胆肥了是吧?贺洗尘挑起眉头。
  正巧也下课了,教谕到后堂休息,在杨钧又蠢蠢欲动来上一脚的时候,贺洗尘便直接踩上他的镶金嵌玉白靴,半侧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放:“你要干什么?”
  杨钧微怔,回过神来瞪圆了眼睛,抓过他的衣襟气愤道:“你昨晚耍我!”
  他在河里找了那么久,被水泡得皱巴巴的也不肯上岸。杨小爷何曾怕过什么事,一想到贺洗尘可能死了,心里却难受得厉害,想来是觉得这么好看的人淹死在河里有些可惜了。结果派过去将军府报信的小厮却回来禀告——李公子已经睡下了。
  “对啊,我在耍你。”
  杨钧没想到贺洗尘就这么坦荡荡地承认了,一时怒火中烧,把眼睛都烧红了。
  “怎么?只许你耍我,不许我耍你么?”贺洗尘脸上还是带笑,说出的话却像一把利箭直直地射向杨钧。
  “你!”杨钧想要掀翻桌子踹翻椅子,然后抄起那方他厌恶的砚台砸到眼前这人的脸上,可明明踩着他的脚没有用力,他却无端地抽不开身,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这少年身份尊贵,双亲在朝中皆手握重权,自小养成了跋扈纨绔的性子,不管什么都想压别人一头。不过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贺洗尘却不会轻易让他如意。
  诓他去乱陵香,口头上百般轻视,又想让他出丑,那也怪不得他出手教做人。
  “杨钧,昨晚的河灯好不好看?”贺洗尘眼皮半敛,轻飘飘地问道。
  ……
  “李不易,乐游阁的河灯好不好看?山上没有这种东西吧,你去给我捞一个过来送给阿绯。”杨钧背靠软榻,趾高气昂地指使道。雅间内陪酒的小倌儿把酒喂到他唇边,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凭栏观水的贺洗尘。
  阿绯是乐游阁有名的花魁,让贺洗尘为一个花魁去捞河灯,贬低的意味不言而喻。包厢里的所谓同窗冷眼旁观,没有开口解围,他们也想看看,这个新来的懂不懂规矩。
  台上的舞伎跳着露骨挑逗的蹁跹舞,歌着轻浮的艳曲。贺洗尘倚靠在漆红的栏杆上,孤零零地一边喝酒一边吹风,似乎与这一切格格不入。听杨钧喊他,才回过头望向桌边的青衣公子们,有些朦朦醉意。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起,好像大家不约而同地不小心呛到酒,那点儿轻视傲慢的心思被他那不带任何意味的眼睛一撇,便昏昏然烟消云散。
  随侍在一旁的林沉舟不悦地皱眉,微微侧过身挡住众人觊觎他家少爷的视线。
  杨钧有些恼羞成怒地站起身,来到贺洗尘跟前质问道:“李不易,我在和你说话,没听见吗?”
  “哎杨钧,不要太过分了。”终还是有人忍不住劝道。
  “李公子大概还没适应长安的生活,所以才会走神。”另外几人别扭地附和道。
  哦豁,你们这群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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