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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上海晨曦-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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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娟送上切好的西瓜。周景对着一瓤瓤西瓜发呆,忽然站起来说:“他可能一会儿就会过来了。”周景匆忙地整了整身上的衬衣。“我媳妇在等我回去,先走一步。明天到局里,我会继续替你打听消息。”
  
  门外传来两声汽车的喇叭声,接着是铁门开启的声音。周景还没走出柳家大门,迎面走来白凌桀。他走在雨中,身后是打着雨伞的下人。柳晨曦向他打了招呼,立刻将他迎进门,又不自觉地伸手拉住了周景。他察觉到了周景脸上的尴尬。柳晨曦能猜测到周景与白凌桀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倒不是说自己与柳彦杰有什么,就猜别人也有什么,只是这种略有似无的情感他很熟悉,甚至两人间若即若离的状态也是他熟稔的。柳晨曦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过来人,看什么都清楚,却什么都劝解不得。
  
  周景和白三爷说话很轻,话尾都消失在六月的雷雨里。
  
  三人坐到大厅的沙发上。白三爷脱去挡雨的外衣,刘福将它挂在角落的红木衣架上。“彦杰的事,我听周景说了,”白三爷坐在首座,慢慢地道,“警务处这次的行 
 33、第二十三章全 。。。 
 
 
  动的确出乎意料,他们一向是落人后的,没想到这次倒抢在了东洋人的前面。”
  
  “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要抓彦杰?”柳晨曦问。
  
  “名义上说是为禁赌。这倒也不假。别说是西欧人,这几天日本那边也闹这些事,”白三爷说,“今年5月东京《朝日》发了篇社论,大意是说想要强化南京政权,去除中国的赌场与鸦片是最重要的手段。前几日东洋人那边对南京施加了压力,不但影响租界,沪西这边也确实关闭了一些赌场。这些事恐怕彦杰并没有与你提过。”
  
  “他不会对我说,怕我担心。”
  
  “警务处这次抓彦杰,表面上的确为了禁赌。不过,他们既是为了禁赌又不是完全为禁赌,”白三爷目光幽深,“他们还为一些不好琢磨的事。”
  
  “什么事?”柳晨曦问。
  
  摆在茶几上的西瓜始终没有人动。美娟又送上一壶西湖龙井,揭开茶盏,满上三杯茶水,低着头说:“请茶。”
  
  白三爷接过茶盏,等美娟退开后,又看向柳晨曦:“柳医生想必知道彦杰喜爱古董。”见柳晨曦点头,他又道:“一年多前,有件关于‘北宋玉壶春瓶’的案子,不知道柳医生还记不记得?”
  
  柳晨曦想起某次申报文化版上的一则文章,那时他还特意折过一角,又想到刚回上海时报纸上几篇有关瓷片案的新闻,一联想倒也能猜出大概。他问:“这件案子难道和彦杰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们现在不好说,”白三爷喝了口茶,放下茶盏,“要看工部局那边的人怎么想,他们说无关便是无关。他们要是说有关。”白三爷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彦杰就会惹上麻烦。”
  
  单薄的窗帘挡不住天际苍白的闪电,白光突兀乍现在昏暗的客厅里。三人一时都不说话。
  
  “明天我先带你去见租界里一些有名望的人物,请华董们作保,将彦杰保释出来。然后我们再商量接下去的事,”白三爷从容地说,“放心,彦杰并没有被带去中央捕房,一切都有转机。”
  
  柳晨曦慎重地点头。“我听周景说,彦杰现在在侦探处,我想今晚先去探望一下。”
  
  “要去我们现在就去,再晚恐怕就进不去了。”白三爷说。
  
  听到柳晨曦和白三爷说要去警务处,周景犹豫地站起身。白三爷好像看出他想说什么,先开了口:“周景要是不方便,就先回沪西去。我和柳医生过去就行了。”
  
  周景朝两人张望,像下了什么重要地决定似的重重地说:“我陪你们一起过去。”
  
  柳晨曦看到白三爷嘴角一闪而过的略有似无的笑容。
  
  三人商量坐白三爷的车去租界警务处。柳晨曦带了晚饭和小人挑选的草莓。他原想好好地替柳彦杰过生日,想不到这生日要在监狱里过了。
  
  屋外,风雨依旧在鞭挞着路边那几棵粗壮的梧桐树。
  
  




34

34、第二十四章全 。。。 
 
 
  第二十四章
  
  柳彦杰被押解到警务处时正下着雷雨。张末根打着伞走向岗亭,朝里面的小兵说了几句。一扇死沉沉铁门被缓缓地打开。
  
  这不是柳彦杰第一次到警务处,但是他第一次以嫌犯的身份走进来。身边几个押解他的人在他左右,他们共同踏上石阶。可能是顾忌他的身份,其中一人替他打了伞。张末根见他毫不反抗,态度倒也缓和不少。他挺了挺越来越大的肚子,对柳彦杰说:“柳老板,一会儿警务处的人问你话,你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们已经盯了你一个多月,你做过什么我们都知道。”
  
  柳彦杰想到最近跟在身后的那辆司蒂别克。
  
  工部局是在虚张声势,如果他们真的什么都知道,就不需要再找他问话。他们根本没抓着藤,更没摸到瓜。但是,表面上柳彦杰还是对张末根慎重地点头。
  
  面前是西洋人设计的大楼。主楼南部西首是有名的中央捕房,那地方白天也是阴沉的,夜间更显得鬼影重重。柳彦杰被带上主楼南部二楼的侦探部。侦探部有几间办公室,他们一直朝里走,在最里的一间门口停下。张末根上前敲了门。
  
  办公室里有两个人。柳彦杰注意观察了下,坐在办公桌后的是西洋捕头。另一个应该是中国人,站在捕头身后,大概是翻译。华生电扇在一旁哗哗地朝他们吹。
  
  西洋捕头叫柳彦杰坐在办公桌前的木椅上。柳彦杰坐了上去。他头一回坐审犯人的椅子,心里倒是有点奇特的感觉。张末根和几个巡捕站在门边。
  
  西洋人通过翻译问柳彦杰的名字、出生年月,柳彦杰回答了他。想到今天自己生日却在警务处接受盘问,他极不痛快。柳晨曦还在家中等他回家过生日,他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接着对方又问他有没有参加哪个党派。柳彦杰说没有。西洋捕头让翻译询问他在上海开赌场的事,柳彦杰觉得这也没什么需要隐瞒,便说:“我知道工部局一直在进行反赌的活动,也十分愿意配合法方的调查。在租界内,我一直遵守租界的各种法规,从没有任何逾越。”柳彦杰指出:“先生提到的赌场,确实在我名下,都开在沪西。由于陈市长对反赌的宣传与最近实行的一系列行动,我也正在考虑关闭赌场,做合法生意人。”
  
  西洋人说:“柳先生愿意配合租界工作,这很好!希望你尽早关闭赌场!先生知道,租界一向不主张这种不正当行业在上海肆行。”
  
  “这我一定及早办到!”柳彦杰说。
  
  西洋捕头翻阅着办公桌上的文件,又不时抬头斜一眼柳彦杰。柳彦杰看不见上面写什么,但必定是和自己有关的事,就听西洋人又问:“听说柳先生喜欢古董?”
  
  “是的。”柳彦杰能猜到对方要问什么。
  
  “3年前有一批从皇宫来的东西到过上海。”
  
  “这我不清楚。”柳彦杰镇定地回答。
  
  “前年冬天有个中国人死了,死的时候手里握着一块瓷片。你来警务处看过这瓷片,说是宋朝的东西,”捕头说,“半年后我们的巡捕在上海与浙江相交的地界——一处荒废的厂房里找到了其余的碎片,请人鉴定后,断定那是汝窑瓷器。这件瓷器来自紫禁城。” 西洋人一边说,一边观察柳彦杰,蓝色的眼珠盯着他,像只蓄势待捕的野猫:“我们怀疑,你和那个中国人的死,还有那批古董有关!”
  
  “我不认识那个人,也不知道古董的事。”柳彦杰神情自若。
  
  “张探长,”西洋人说的是张末根,“他跟了你一段日子,发现你每月都会往浙江长兴来去几天。车子走的路正好能经过那个发现碎瓷片的厂房。案子发生后,你又立刻去了那里,之后也一直走那条路。”
  
  “先生,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西洋人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副白色手套,仔细地戴在手上。又从手边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只用白布包裹的金色怀表。窗外闪电划过,苍白的光印在西洋人那双幽兰的猫眼上,发出奇异的光。他问:“柳先生认不认识这件东西?”
  
  那是一只金黄的浮雕怀表,表壳上雕画的是卡斯托,周围有一圈海浪般的浮云。西洋人用带着手套的手打开表盖,两根欧式花纹指针静止不动地停在罗马数字上。表面整洁干净,外圈绘有珐琅彩的西欧乡村风景图画,画面上两匹骏马在草地上奔腾,大气沉稳。柳彦杰看了看,回答说:“这是英国钟表匠马克海姆制造的怀表,存世极少。”
  
  “根据我们巡捕调查下来的消息,” 西洋人说,“曾有人见过,柳先生也有收藏马克海姆制作的怀表,和这块一样。”
  
  “是的,我的确收藏了这位钟表匠制作的表。”
  
  柳彦杰不意外地看到西洋人露出满意的神情。那位捕头晃动了一下表链,说道:“如此精致的古董表,张探长居然在那个废弃的厂房里找到了它。”
  
  “我真为失去它的人感到无比可惜。它是只好表,做工考究,马克海姆制作的表每一块都是独一无二,称得上传世之作,”柳彦杰颇为遗憾地说,“如果是我,一定会极小心地珍藏。”柳彦杰在众人的注视下,从裤袋里摸出一块表,竟和西洋人手中的怀表几乎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站在墙角的张末根忍不住出声,“戴尔蒙先生,我亲眼看到柳彦杰前几日用的不是这块怀表。”
  
  “张探长是不是看错了。”柳彦杰淡淡地说。
  
  “我不可能看错,”张末根大步走到柳彦杰面前,夺过他手中的怀表,“戴尔蒙先生,马克海姆的表既然都是独一无二,那这块表一定是假的,是赝品!”
  
  柳彦杰沉稳地向情绪激动的张末根伸出手,示意要回怀表。张末根碍于西洋人的脸色与柳彦杰的身份,只得拉长了蛤蟆脸将表交还到他手中。柳彦杰用英语解释说:“这表是真的,确实是马克海姆的作品。戴尔蒙先生,你可能知道,在希腊神话中,天神宙斯曾化身天鹅到人间,与一位人类公主生下一对双生子,卡斯托和普尔尤克斯。哥哥卡斯托善于马术,弟弟普尔尤克斯精于拳术。仔细看,我们手中的浮雕虽然一摸一样,但是相对的。你手中的是‘卡斯托’,表盘珐琅彩绘得是骏马奔驰的乡村风景。我手里的是‘普尔尤克斯’,同样的风景里却没有骏马,只有野兔与高大的树桩。”柳彦杰按下一侧的小机关,表壳应声打开,露出里面生动的珐琅彩绘画,两只狡兔扑向大树墩,整幅画面栩栩如生。
  
  西洋人少了方才的得意,他让柳彦杰把“普尔尤克斯”交给他看。柳彦杰将表递给了张末根。这个华人探长卑躬屈膝地把东西送到西洋人手里。一旁的翻译一直在纸上记录他们之间说的话。西洋人仔细将两块表进行比对,琢磨着柳彦杰,又看了看翻译的记录。他颇是失望地说:“刚才柳先生说过,你是六月出生,家里还有一个哥哥。”
  
  “是的,”柳彦杰笑着说,“所以我收藏了这块‘普尔尤克斯’。”
  
  雨打在梧桐叶上哗哗作响,不时掺杂上几声轰隆隆的雷声。洋人收起两块怀表,对柳彦杰说:“这块怀表,警务处先替你保管,等你离开的时候,一定会归还给你。至于柳先生,你还有赌场的事尚未处理,明天早上会有巡捕送你到法院,今晚需要你在这里住一夜。”
  
  柳彦杰虽然不想留在这个地方,但还是随着张末根下了楼。可能是觉得柳彦杰不久后就能从捕房出去,像这样有身份的上等人不好得罪,张末根陪柳彦杰下楼的时候又变得十分客气。他堆上习惯性的笑容对柳彦杰说:“柳老板,刚才真是对不住,你知道我们在洋人手下做事,总得听他们的,说他们要听的话。其实,我和你都是中国人,中国人还不是得帮着咱们中国人嘛。”
  
  柳彦杰朝他礼貌地笑了笑,心里并不相信他的话。张末根见他没有怪罪的意思,接着说:“一会儿还要委屈一下柳老板,先到巡长室。进捕房都要搜身,这是规矩。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柳老板你放心,进了里面,我一定会安排一间最好的房间给你。”
  
  柳彦杰心想,不能出这个地方,再好的监狱也是监狱。
  
  他们走进其中一间办公室。张末根让柳彦杰站在角落一处围栏里。这间办公室和之前的那间格局相似,有小型的办公桌,桌后有个穿制服的西洋人。柳彦杰走进的时候,那个西洋人稍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后继续做手中的事。一会儿又进来一位巡捕。张末根与他说了几句,他开始搜柳彦杰的身。
  
  柳彦杰看着他取下自己的领带、吊裤带之类的东西,袖口上的别针也被一并拿走。最后巡捕要解走他的鞋带。
  
  “这就不必了吧?”柳彦杰对张末根说。
  
  张末根依旧堆着笑:“这是规矩,怕进去的人轻生。”
  
  “张探长觉得我是那种会轻生的人吗?”
  
  张末根笑得虚伪,立刻对那巡捕说:“去去去,可以了。对柳老板还需要搜得那么干净吗?”巡捕停了手,将搜下的东西装进袋子,很快离开了巡长室。
  
  囚室离巡长室还有一段距离,张末根带着柳彦杰继续向下走。蜿蜒的蛇形楼梯一直通向地下室,走道极为昏暗,即便墙壁上按了壁灯,但灯泡发出的昏黄的光根本照不亮几节阶梯。柳彦杰在走下楼的时候,看到了其他被巡捕押解的犯人。他们明显也被搜过身,皮鞋的鞋带被取走,在阶梯上走动的时候发出了沉重的踢踏声。这一声声的脚步声落在阴暗的走道里,孤寂沉痛,让柳彦杰的心情更显阴沉。
  
  张末根在一间囚室前停下,让一旁的监狱长开了门。这是一间打扫的比较干净的囚室,靠墙有一张木板床,上面摆着叠放整齐的蓝色被套。虽然墙角处有安置小便的地方,但里面没有难闻的气味。柳彦杰想,这可能就是张末根说的最好的房间。
  
  “柳老板,今晚就要委屈你在这里住一晚了。”张末根颇是遗憾地朝柳彦杰说,同时对他做了请的手势。
  
  柳彦杰走进去,身后响起落锁的声音。张末根又与他打了声招呼,跟监狱长窃窃私语地走了。柳彦杰环视这间囚室,天花板上挂了个灯泡,高墙上方有扇铁窗。他坐在木板床上,想着在红屋等他回家的柳晨曦。陈琦差不多该到红屋了,他运气不好,在警务处抓人的时候被巡捕开了一枪。警务处的人很多不是善类,暗地里藏了不少草菅人命的事。看到陈琦的伤,柳晨曦一定会很着急。原本柳晨曦是想为自己过生日的,今天早上自己还答应了他会早点到家。
  
  柳彦杰能想象柳晨曦在家中焦躁的样子,当初听到柳晨曦被带进七十六号,自己也是那么地坐立不安。越是重要的人越不能有差池,一旦出了问题,心里就会乱套。人在乱的时候,最容易做错事。
  
  囚室里没有钟,柳彦杰不能知道时间,透过铁格子门只能看到来回走动监视犯人的巡捕。柳彦杰算算时间差不多九点,自己错过了监狱的晚饭。他躺到床上,耳边偶尔有其他囚室传来的呻吟。风顺着走道,不时地穿过铁格门吹进来。柳彦杰将蓝色被单拉到身上,闭上眼睛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脚步声,铁门被打开。柳彦杰立刻睁开眼,看到门前站着张末根,警惕地坐了起来。张末根见了柳彦杰似乎很高兴,满脸是笑,他对柳彦杰说:“柳老板,有人来看你,跟我走吧。”
  
  “是谁?”柳彦杰戒备地问。
  
  “见了你就知道,”张末根摸着挺起的肚子,有些感慨地说,“柳老板,你的人缘不错。这么晚,还有人特地送晚饭给你吃。去我的办公室,人都在那儿等你。”
  
  张末根的办公室里,柳晨曦、白凌桀和周景在椅子上坐着。柳晨曦看到他的那刻,脸上流露出一阵欣喜,很快又被压抑了下去。柳彦杰注意到办公桌上的饭盒。他见到了柳晨曦的瞬间心里也涌上一股热流。虽然他不希望柳晨曦到这里来,但见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高兴。
  
  白凌桀叫了张末根到一旁说话。张末根握着他的手,笑得欢心,脸上的肉随着圆挺的肚子一颤一颤。周景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恶狠狠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张末根同他们说,能给他们一刻钟时间,说完走出办公室,还识相地替他们关上了门。
  
  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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