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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大清第一纨绔-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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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禩也跟着苦笑,道:“总比一无所获的强。”
  这个道理,他何尝不懂,但至少能在康熙面前有点交代了。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李捕头一脸颓然的进来,手中拿着口供,让两人知道了少许“真相”。
  那癞子算是这庄子的一害,整日游手好闲,靠偷鸡摸狗、顺藤摸瓜等技能勉强度日,偏偏还好赌。
  赌场的人都知道他身上毫无油水可捞,连能用来抵债的老婆妹子也没一个,是以也不肯借钱给他,往往手里的几个钱一输完就灰溜溜的出来。
  偏前些日子遇上了“好心人”,居然肯借钱给他玩,这一玩便收不住手,输了这辈子都还不起的银子。他原准备溜之大吉,不想那些人竟是硬茬儿,直接拿住了要剁了他的两只手。
  他自然是百般求饶,幸好那些人似乎也不急于收拾他,容得他一阵胡言乱语,套出许多话,末了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便是杀了你钱也回不来,既然这样,你说你那庄子有个漂亮的小寡妇,你把她弄出来我们耍几日。”
  癞子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样的事儿他是不敢做的,也根本做不到,几番央求之下,画了庄子详细的地图,让他们自己去庄子掳人。
  等后来出了事,他才知道大事不妙,本来想抵死不认的,谁知道那些人居然行事不密,将他画的地图遗漏在了现场。
  他时常在京城晃着,茶馆戏楼也听过不少清官断案的故事,见庄头毫无顾忌的就将事情说出来,便怀疑是不是当官的在讹他。几番思虑过后,倒想出了一个妙计——找一个替死鬼去试探一下。
  若果然是讹他,那么有了这个替死鬼,官爷就不会再找其他人的麻烦,若不是讹他,他就换一只手画图,谅他们也不知道。
  之所以选李大牛,是因为他觊觎那小寡妇很久了,但小寡妇对他不屑一顾,却和李大牛有一腿,这也是李大牛看见官差就怕的原因。
  他想的似乎很周到,不想第二日的核对笔迹依旧,至于李大牛,直接连审都没审,就捆在打谷场上警示众人——看来官府不是虚张声势啊!
  再然后,胤祚只看了眼图,就将人是用哪只手画的,这人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都看出来了,直将癞子吓的魂飞魄散,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找机会开溜,结果被逮个正着。
  至于那个药狗的李四喜,和癞子差不多,也爱顺手牵羊什么的,却从不乱花,反而是爱财如命。那日路上遇到高价收狗的,就动了心,收狗的给了他一包药,说狗一更天吃了,四更天就能睡的跟死了似得,约好了明儿一早来交货。
  谁想才到三更天就出了事,说起来,他居然还算有功的,因为他惦记着去捡狗,晚上睡的不踏实,是以第一个发现着火了,大嚷起来,大火才没有蔓延,而是被大家齐心协力扑灭了。
  难怪李捕头无精打采的,线索不是完全没有,但是要查太难,和这两个人接触的,全是他们不认识的,凭着他们几句话要找出真人来,几乎是大海捞针。
  胤祚微一沉吟,道:“把他们带过来。”
  片刻后,遍体鳞伤的两人被如同死狗般拖了进来。
  胤祚道:“这次的事有多大,你们自己清楚,若是我们查不出什么,那便只能拿你们两个交差了。不说诛灭九族,满门抄斩是一定的。但若是我们查到真凶,念你们只是无心之失,本王可以做主,保你们活命。”
  一听能活命,两个人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胤祚道:“不过能不能查到什么,能不能活命,却还要看你们自己。现在我问,你们答,答的越详细,你们活命的机会就越大。”
  “大老爷,您尽管问,只要小的知道,小的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胤祚点点头,招了李四喜上前,道:“你先来,你见过那个买狗的,多大年纪……”
  为了自己的小命,李四喜说的极为详尽,胤祚一面问着,却连头都不抬,一直拿着一根碳条在一张大白纸上涂涂抹抹,末了举起来,问道:“是他吗?”
  李四喜吓了一大跳,只见那买狗的竟似活生生站在他跟前,忙伸手指道:“就、就是他,大老爷,您快派人去抓他!”
  胤祚将画放下,道:“你过来仔细看看,可有什么不像的地方?”
  李四喜道:“大老爷,不用看了,小的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他!”
  李捕头不耐烦道:“让你看就看,啰嗦什么!”
  药狗的这才过来,细看了看,才发现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道:“眼睛还要细一点,眼角有点翘,对对,这样就像了……”
  “还有这里……”
  半个时辰之后,李捕头心满意足的捧着几张画像,道:“六阿哥,您这一手简直绝了!您放心,不出两日,小人必定让他们活生生站在您面前!”
  志得意满的去了。
  胤禩叹道:“六哥这一手素描,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胤祚摇头道:“画的像不过是画匠罢了,哪里敢提什么青出于蓝?我这些小伎俩,都是整日无事闲出来的。”
  胤禩笑道:“六哥口中的这些小伎俩,换了旁人却是一辈子都学不来一样儿。”
  又道:“六哥今儿辛苦了,如今破案有望,六哥不如早些去歇息,明儿还要忙呢!”
  胤祚嗯了一声,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
  “啊?”
  胤祚淡淡道:“那些凶手,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胤禩愕然,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显着吗?他们不就是来杀人放火的?
  待要细问,胤祚却已经进屋去了。
  不由沉吟:这些凶手,到底是做什么来了?
  
  第33章
  
  虽然有了画像,但是要在偌大京城找到几个人还是不容易的,是以胤禩当晚便同李捕头一起回京,协调刑部、顺天府和步兵衙门的人手,布下天罗地网严密搜寻。
  这却是胤禩的长处了,在这方面只怕三个胤祚绑在一起也未必顶的过一个胤禩。
  第二天一早,胤祚又在火场上走了一圈,问了些话,才收拾回京——这个庄子暂时已经找不到更多的东西了。
  胤祚回京后先去了刑部,那十多人的尸首此刻还在刑部放着,胤祚没去查看尸首,第一他不会验尸,第二这么热的天,被大火烧过又放了四五天的尸首,情形可想而知,若非是真有必要,他是绝对不会去看的。
  不过,仵作却要再好生问一问。
  “尸首可都验明正身了?”
  仵作很肯定的答道:“验过的。”
  “尸体经过火烧,你用什么法子辨认的?”
  仵作道:“其实当时救火还算及时,他们的死因大多是吸入太多烟尘所致……若他们当时是清醒的,用湿巾捂住口鼻的话,还是有很大可能生还的。”
  他顿了顿,又道:“所以死者虽然身上有烧伤,但大多面目还依稀可辨。其余虽面部烧伤,但小的也通过牙齿、骨骼、胎记或随身物品等仔细辨认过,身份绝对可以确认。”
  “每个人的死因都确认过?”
  仵作点头,道:“小人一一仔细检查过。都是被迷药迷晕后,吸入过多烟尘窒息,或者火焚致死,并无例外。”
  胤祚点头:“可有人有其余外伤迹象?”
  仵作摇头道:“唯有一人被房梁击伤。”
  “可有财务损失?”
  仵作摇头:“理应没有……四福晋的首饰箱还是满的,值夜丫头头上的金簪,稳婆手上的玉镯子,一样都没少。”
  胤祚沉默片刻后,挥手令他退下。
  又独自坐了一会,胤祚再次去了胤禛府上,这次被直接领到了他的书房。
  胤祚进门的时候,胤禛正在练字,胤祚唤了声:“四哥。”
  胤禛头也不抬:“坐。”
  胤祚在太师椅上坐下,道:“四哥知道我的来意?”
  胤禛写完最后几笔,起身过来与胤祚隔几坐下,替他斟了一杯热茶,道:“你说。”
  “四哥不问问我的进展?”
  胤禛依旧是:“你说。”
  胤祚揉揉眉心,叹道:“四哥,这件案子,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很怪。有两个问题,我始终没有想通。”
  “第一,那些凶手,到底是去干什么?出动那么多人手,又设套引癞子和李四喜入瓮,难道真的就是为了去放一把火?若为说杀人,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被迷晕,要杀他们简直易如反掌,何须这样大费周章?若说为灭迹,死者的身份根本不需要遮掩,而且看现场,他们也根本没有遮掩的意思。”
  胤禛点头,道:“第二个呢?”
  胤祚道:“第二个问题,内鬼到底是谁?”
  “满院子的人都被迷药迷晕,但四嫂向来疑神疑鬼,她在饮食方面极为小心,除了院子里的人,谁有本事对他们下药迷晕所有人?本来大家都以为是失踪了的大夫下的手,但四哥说不是他,那就不是他。可是,不是他,还能是谁?”
  胤禛道:“那你现在过来,是想明白了?”
  胤祚道:“我只是想到一个可能。”
  胤禛沉声道:“你说。”
  胤祚道:“我想先去见见四嫂。”
  胤禛一言不发,起身带路。
  胤祚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忽然停下,道:“四哥,我要见的,不是灵堂里的那位四嫂。”
  胤禛脚步一顿,和胤祚对视良久,最终还是默默换了一个方向。
  胤祚随着他越走越偏,最后到了一个极不起眼的小院,院子外面,有两个粗壮的婆子守着,见胤禛带人过来,从外面开了锁,行礼退下。
  院子里面并不像外面看上去那么破败,当然也谈不上精致,里面只有几个仆妇在安静的干活,胤禛并不带胤祚进屋,而是去了窗前,拉开一扇窗。
  然后胤祚就看见了佟佳氏,一个几乎让他不敢认的佟佳氏。
  原就很瘦的佟佳氏又消瘦了许多,以致显得肚子大的有些怪异,她披散着头发躺在床上,眼窝深陷、唇色青白。
  她情形显然很不对,一直惊恐的睁大着眼睛,缩着脖子瑟瑟发抖,口中怯生生的告着饶:“小翠小翠……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的……别过来……不是我……嬷嬷,嬷嬷救我……额娘,额娘,囡囡怕……额娘……”
  这时有仆妇进来,将她从床上扶着坐了起来,她才终于安静下来。
  胤祚这才看清,原来她的手臂是被缎带缠起来的,仆妇喂给她吃什么便吃什么,半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那仆妇从头到尾没有同她说一句话,甚至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胤祚觉得有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脊椎向上蔓延,让他浑身都难受起来。
  胤禛默默合上窗子,淡淡道:“若是不捆起来,她偶尔清醒的时候会想尽一切法子自尽。”
  胤禛带着胤祚离开,门又重新从外面锁上。直到离的远了,胤祚才觉得身体渐渐暖了起来。
  两人回到书房坐下,胤禛给他倒了杯热茶,胤祚捧着茶杯默默坐了一阵,才道:“四哥,四嫂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承认他不喜欢佟佳氏这样敏感多疑的女人,但是无论她身上有多少缺点,她也是鲜活的、生动的,而现在的佟佳氏,身上却弥漫着浓浓的死气,让人只看一眼就浑身发凉。
  胤禛不答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在我这里的?”
  胤祚有点不想说话,道:“猜的。”
  胤禛看着他,不说话。
  胤祚耗不过他,苦笑道:“还是那两个问题,我想来想去,仵作说他验证了所有人的身份,但其实是有一个人,他没有验,也不可能去验。”
  “佟佳氏?”
  胤祚点头,道:“除了四嫂,院子所有人都被确认是中了迷药,并且被烧死在火场,按这个逻辑去思考,那么下药的人,如果不是失踪了的大夫,就只有可能是四嫂。”
  胤禛低头喝茶,不说话。
  胤祚继续道:“而且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需要放一把火,又为什么不是下药的内鬼直接杀人放火,而要进去外人。放火,是为了掩饰那具尸体不是四嫂,去人,是因为他们除了要放火,还要带一具假的四嫂的尸体进去,并且将四嫂和大夫的尸体带出来。”
  “我想了很久,觉得四嫂活着才是最有可能的事,也是最符合他们利益的事情。否则,他们一把火烧死四嫂有什么用?让四哥伤心?让皇阿玛愤怒?让四哥沾上污名?不是我自夸,不管最后查的结果如何,我都有把握让皇阿玛以对四哥最无害的方式结案,那么对方岂不是百忙一场?但是,若皇阿玛顶着漫天的谣言结案之后,忽然佟佳氏出现,状告四阿哥你杀妻灭子、草菅人命呢?”胤祚道:“所以,其实四嫂活着,才是最正常的事。”
  若结案之后,佟佳氏出面状告胤禛,不管真相如何,胤禛将身败名裂,朝廷将名誉扫地,康熙亦会震怒……其结果将是,胤禛再与那个位置无缘,连促使康熙结案的胤祚也会被康熙迁怒,甚至厌弃。
  以这个案子的手笔,恐怕只有这种结果,才符合背后之人的预期。
  胤祚继续道:“我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想如果四嫂真的还活着,那么她现在在哪里呢?有很多可能,但我却没有能力去一一验证。”
  “因为我的所有猜测都是建立在失踪的大夫不是内鬼、而是凶手找的替死鬼的基础上做出的,所以我不敢告诉老八他们这一点。因为如果最后查不到真凶的话,大夫是四哥你的人这件事,只会让四哥你的嫌疑变的更大。”
  “没有老八的配合,我能做的事情很少。我想,四嫂怀着身孕,行动不便,那么她很有可能就藏身在附近的庄子里,或者索性进了城。所以早上进城门的时候,我把守城的兵丁叫来问了一声。我问他们,五月十二的那天早上,有没有孕妇或行动不便的妇人进过城,身边还带着两三个人——四嫂神情怯怯,装男人是无论如何都装不像的。”
  “那些兵丁答得很快,曾有几个村民抬着一个生病的老妇进去过,还曾有一辆骡车上坐着一个行动迟缓的妇人等等……于是我又问,五月十五的那天,有没有类似的人经过。他们却回忆了许久,先掰着指头数五月十五是前天还是上前天……”
  “连三天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为什么六天前的事儿却还记得一清二楚?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说的这些都是编造出来的,二是,这件事之前已经有人问过一次,所以他们记忆犹新。前者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因为他们不需要去编造什么,只推说不记得就可以应对所有询问。”
  “如果这件事真的有人问过了,我想问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四哥你。”胤祚笑笑,道:“我能想到的,四哥自然也能想到,我做不到的,四哥却可以做到。我想,既然四哥去找了,那么人就一定在四哥手上。”
  胤禛摇头失笑,道:“我栽了这么大一个跟斗,你倒还对我有信心。”
  胤祚道:“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不是吗?只是我不明白,四嫂虽然……那个了一点,但心地却是好的,为什么会为这些人所用,做了帮凶?”
  胤禛苦笑,道:“以前我一直觉得,女人还是蠢一点好,现在才发现,女人太蠢,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前一世,和精明过人的乌拉那拉氏没有什么好的结果,这一时,阴差阳错娶到一个佟佳氏,更是惨淡收场。
  他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道:“那日你和胤祯同佟佳氏在宫里话说,你还记得胤祯说了什么吧?”
  胤祚微一思忖,苦笑起来。
  “……也就是看她怀着孩子,等生出来……哼!”
  这句话由胤祯那张大嘴巴里说出来,落在疑神疑鬼的佟佳氏耳朵里,简直比旁人挑唆一百句还有用。
  胤禛叹道:“虽然你已经解释过了,但毕竟又添了五月五的闹剧,因为胤祯那句话,佟佳氏认定了我们不会放过她,又被有心人引导,觉得我绝对不会容她活下去……‘正好’这个时候,有所谓的她父亲的旧仆找到了她,替她出谋划策,让她晚上将所有人迷倒,‘逃’出来。”
  “她当时被提前带走,那些人第二天才告诉她所谓的‘真相’——我知道她逃跑以后,为了掩盖福晋逃跑的丑事,一把火将院子所有人都烧死了……她伤心欲绝,为了给她身边的人报仇,她准备‘忍辱负重’身下孩子之后,就去告御状。”
  这种事简直是让人哭笑不得,胤祚只能微微叹了口气。
  “我当着她的面审了那些人,他们熬刑不住,什么都说了。佟佳氏被我的手段吓到了,又知道原来自己才是帮凶,她亲近信任的所有人,竟然都可以说是被她亲手害死的,她一时承受不住,就疯了。”
  良久之后,胤祚才问道:“谁做的?”
  胤禛手中茶杯裂成碎片,薄的显得有些刻薄的双唇淡淡吐出几个字:“索额图……赫舍里·索额图。”
  这倒难怪了。
  胤祚苦笑:“比起太子,这位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他们三兄弟,看起来最风光的是胤祚,但真正的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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