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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康司熠丝毫不害臊，坦然地答。
　　娄千呇禁不住红了脸，迈着不稳的脚步跟在康司熠后边。
　　将房门打开时，原本已狂跳的心脏更加剧烈地跳动起来。
　　里头摆了张双人床。
　　难道不该是两个单人床吗？
　　“先洗个澡吧。”康司熠进门后便将行李推倒打开，开始找换洗衣物。
　　“洗澡？为什么？”想入非非的娄千呇慌张地问。
　　康司熠看穿他的想法，笑了出来：“在想什么呢？这里和我们那边不同，虽然天色很亮但已经是晚上了，今天就什么也不做，休息休息，倒倒时差吧。”
　　“哦……”娄千呇尴尬地点点头。
　　但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一句话。
　　“今天就什么也不做”……
　　“今天”……
　　那么明天呢？
　　想到这，娄千呇又送了自己两巴掌。清醒一点。
　　“你先洗吧。”康司熠说。
　　“好。”娄千呇乖乖听从，拣衣物时忍不住问：“你平时和陈秘书出差的话也是这样住？”
　　“……”面对这荒谬的问题，康司熠笑了，“这是VIP才能享用的特权。”
　　而且要是和陈秘书一块住，黄漠天不得杀死他。
　　娄千呇羞红了脸，拿起换洗衣物后就冲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他探出了头来：“那个……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康司熠不解蹙眉，但还是走了过去，边走还不忘调戏，“那么快就邀约我？”
　　娄千呇送了他个鄙视的眼神，旋即指向浴缸边上的窗，“这个……”
　　浴室的设计很有情调，有一个双人按摩浴缸，却没有淋浴间，要想淋浴只能站在浴缸上使用一旁配上的花洒。
　　站在浴缸淋浴没什么，但问题是浴缸旁边的纸窗。
　　那扇窗不是开在外边，而是开在房间与浴室之间，而且还没有锁，所以只要康司熠在外边轻轻一拉，便可以将里头的光景尽收眼帘。
　　要是娄千呇不说，他其实并没有发现。经他这么一提，自己的兽心便再次蠢动。但他迅速振作起来，轻描淡写道：“我不会打开的，放心吧。”
　　娄千呇半信半疑地说：“说好的啊。”
　　“嗯。”
　　得到康司熠的口头约束，娄千呇才放心关上了门洗澡去。
　　康司熠回到外边，才发现纸窗正准准对着电视机，看来是想让住客享受按摩浴池的同时也能看电视。
　　他下意识再看了眼纸窗，却看见了不得了的画面，当下差点儿将鼻血喷涌而出。
　　这个纸窗！
　　透光！
　　能看见！
　　娄千呇淋浴的剪影！
　　康司熠按捺住内心的野兽，惊慌失措地转过身，背对过去。
　　他想了想，将房间内的所有灯都打开后才鼓起勇气再瞄向纸窗。
　　房间里的亮度胜利。
　　看不见剪影了。
　　呼。
　　不得不说这酒店设计得真是有情调。
　　啧。
　　危险。
　　娄千呇从浴室出来时，看见明亮无比的房间，不禁抬起手臂挡住上方的灯光，“为什么开得那么亮？”
　　康司熠心虚：“有点暗，我就开了灯。”
　　想了想，他认真嘱咐道：“待会儿我洗澡时也别关。”
　　“为什么？太亮了，觉得暗的话拉开窗帘不就好了？”娄千呇说。
　　“别！”康司熠心一急，反应有点夸张了。他努力镇定后，强装淡定地说：“我……可能怕暗……反正你别关灯。”
　　康司熠怕暗？
　　娄千呇不禁笑了，“那好吧，为了怕暗的我们康总，我不关了。”
　　康司熠松了口气。
　　自己曼妙的剪影被看见也无所谓，但要是娄千呇知道自己的剪影也被他看见了……
　　会怎么样呢？突然有点好奇。
　　康司熠洗澡期间，娄千呇非常乖巧地把灯都放着，没有关掉。
　　他偷偷摸摸拿出《豪门商战：两个总裁的小昕昕》，翻到书签那一页。
　　很遗憾的，剧情并没有更改，还是先前看见的那样。
　　娄千呇不禁蹙眉，感到疑惑。
　　明明今天没事了啊……
　　莫非……
　　“回程？”娄千呇喃喃道。
　　他放松一阵的心突然又紧张了起来，回程安全归国才算是真正的渡过。
　　他将小说收回，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溜达了起来。
　　走到纸窗边上时，他总是隐约看见有个黑影印在纸窗上，但揉了揉眼睛却又看不见了。
　　他瞬间毛骨悚然，躲回了被窝里。
　　小说世界里也会有鬼吗？
　　于是，直到康司熠出浴时娄千呇都躲在被窝里，没有因为纸窗的剪影而刺激得喷鼻血，但康司熠走出来的那一瞬间，娄千呇感觉自己鼻血在流。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鼻子，却发现没有血迹。
　　但眼前的画面……
　　康司熠刚刚做贼心虚，于是忘了拿换洗衣物便匆匆进了浴室，浴室里什么也没有，只剩件毛巾。
　　洗完澡的他也不好套上旧衣物，只好在腰上围毛巾，出来拿衣服。
　　康司熠湿漉漉的发丝还有水在往下滴，从鬓角一直淌至下巴，然后滴落在光洁的胸膛，再顺着胸骨线滑溜进腹肌之中。
　　娄千呇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将被子往上又盖了一点。
　　康司熠伸手撩起留海，往自己的行李箱走去，拿起衣服想要回到浴室穿上时，瞄见了躲在被窝里的娄千呇。
　　嘴角顿时扬起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缓缓走向床边。
　　娄千呇透过缝儿瞄见向自己走来的腹肌，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康司熠将被子往下拉，娄千呇清澈如溪水的双眸露了出来，他盯着自己眨了两眨，眼角边儿都渐渐被染红。
　　康司熠坏笑，故意调侃：“怎么了？”
　　娄千呇想了想，大言不惭：“怕鬼。”我是不会承认怕你腹肌的。
　　康司熠：“……”
　　想了想，又盯着他的小可爱说：“那晚上把我抱紧一点。”
　　娄千呇不管三七二十一，点点头，他此时只想脱离眼前那双侵略性的黑眸。以及腹肌。
　　·
　　入睡十分，康司熠都将房里的灯关上了。
　　娄千呇一惊：“为什么关灯！”
　　康司熠想起自己先前撒的“怕暗”的谎，有些心虚，于是留了一盏玄关的灯。
　　康司熠泰然自若地回到床边，“随手关灯好习惯，节能减碳，爱护地球人人有责。”
　　娄千呇：“……你不是怕暗吗？”
　　康司熠：“躺过来一点，你不是怕鬼吗？”
　　“……”娄千呇如鲠在喉，往康司熠那儿挪了挪身子。
　　“要我抱着你睡？”昏暗中，康司熠的磁嗓回荡于空间内。
　　令人安稳。
　　良久，“……要。”


第35章　
　　隔天，康司熠独自工作去了，去和合作的对象进行洽谈。因此娄千呇只能自个儿玩去。
　　他有问需不需要秘书去帮忙记录什么的，但康司熠却用对方是gay的理由拒绝了他的陪同。
　　娄千呇只好乖乖接受，睡个回笼觉。
　　不过康司熠却把他唤醒：“贴身秘书，别忘了你的职责。”
　　“什么职责？”娄千呇眯着惺忪的双眼问。
　　“难得终于有机会让你履行贴身秘书的义务，”康司熠说，“帮你的总裁打个领带。”
　　“……”娄千呇只好勉强爬起身，为他系领带。
　　蓝白相间的领带有点儿土，他边打边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康司熠蹙眉。
　　“没什么。”
　　“……是不是在幻想《霸总与小娇妻》？”
　　娄千呇：“……”怎么又提这茬！
　　他快速给打完领带后又回到了被窝里，不一会儿才把手伸出来挥了两挥：“掰掰。”
　　康司熠莞尔一笑，出门前回应：“我出门了，小娇妻。”
　　躲在被窝羞红了脸的娄千呇：“……”
　　自己最近有点怪。
　　再这么下去可不行。
　　于是时间轴回到现在，他从酒店里溜了出来，溜达于金光灿灿的街道上，转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及放松放松心情。
　　和煦的阳光打在行人们的肩上，暖却不烫，加上迎面吹来的和风清爽不燥，娄千呇走在街上感到十分惬意。
　　这个时间点，街道上仍然有不少的市民，有的独自一人像娄千呇漫无目地溜达着；有的和朋友出来逛着；有的买了茶点坐在路边的长凳优雅地吃着；有的情侣两人约会着，你侬我侬的，闪瞎了娄千呇的狗眼。
　　国外的生活就是慢啊，不急不躁的，很是轻松。
　　娄千呇四处张望着，偶然看见了一个餐厅的户外桌上坐了一对恋人，两人甜甜蜜蜜地共饮着一杯饮料。
　　吸引娄千呇视线的并不是那对恋人长得有多好看，而是……
　　他俩都是男的。
　　才将视线收回来，娄千呇迎面又遇上了一对同性恋人，他们欢声笑语地咬着耳根，满脸都是幸福的笑意。
　　娄千呇一直盯着他们，直到两人越过了他的肩，背影变成黑点为止。
　　娄千呇放眼望去，在运河边上的凳子上又看见了一对同性恋人正挨着彼此，扬着笑脸甜情蜜意地谈天。
　　一对对看上去都十分幸福。
　　在这个同性婚姻合法的国家，他们不必在乎旁人的视线，不必偷偷摸摸，他们可以享有所有异性伴侣一模一样的权力。
　　见他们如此幸福着，娄千呇不禁莞尔一笑。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但自己的国家什么时候会有这样一天的到来？
　　顺着街道一直走的当儿，娄千呇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位身材壮硕金发绿眼的男人，他亲和地向娄千呇打了个招呼。
　　娄千呇先是吓了一跳，过后便尴尬地也回了个招呼。
　　金发男人用英文问他是哪里人，娄千呇回答亚洲，没有详细说明。
　　金发随后又问他有没有空，想约他喝杯咖啡，但娄千呇以不太爱喝咖啡的理由拒绝了。
　　金发不死心，继续问他的喜好是什么，说自己喜欢户外运动、极限运动，娄千呇笑笑回答自己最讨厌运动。
　　金发不得逞，再说自己是冲浪教练，要是娄千呇想要学的话可以免费教他，现在时间正好，要不要跟他去海边。
　　娄千呇想了想，摇摇头拒绝了，说自己真的不爱运动。
　　他只喜欢搞化学。
　　因为是化学系的，所以他可以很自信地说他的英文还挺不错。因此刚刚的对话他们两个陌生人进行得还算顺利，让金发以为自己遇见了真命天子。
　　金发特别喜欢黑发的男生，所以见到娄千呇时，他便一见钟情了。
　　他使劲办法搭讪娄千呇，却惨遭吃瘪，屡战屡败。
　　单纯的娄千呇不知道金发的心意，只是以为他在传销，于是都十分尴尬地拒绝，但后来想想国外应该没那么多传销吧，便不禁怀疑他的意图，对他更加警戒起来。
　　直到金发的这一个问题，娄千呇方才意识到自己是在被一个国外的gay搭讪。
　　他说你有男朋友吗？我真的挺喜欢你的，你的外表是我的那杯茶。
　　娄千呇愣了好一阵子，才呆呆回答：“有。”
　　金发瞬间悔恨得不行，一直说自己没有早点儿碰见娄千呇而感到非常遗憾，娄千呇则一笑而过。
　　得知娄千呇有男朋友，金发没有耍疯癫，反而临走前还真诚地对他说：“Bless　you。”
　　意为“祝福你们”。
　　因为自己撒谎而莫名其妙收到的祝福，娄千呇有点心虚。
　　但心里还是感到暖暖的。
　　那之后，娄千呇闲逛于街道上，想找一间咖啡店进去喝一杯热可可。
　　他找了好一阵子，才找到一间外装上看似久远的咖啡店。
　　店面有些残旧，店门上还贴了各种广告，非常有生活气息。
　　“叮铃——”娄千呇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生怕一个用力过猛门就从门框上掉了出来。
　　进到店内，他便径直走向角落，点了杯热可可享受这惬意的午后。
　　这午后惬意是惬意，但怎么……
　　有点儿寂寞？
　　手机铃声忽然想起，娄千呇好奇地拿了出来，盯着屏幕皱紧眉头。
　　是个陌生的号码。
　　他战战兢兢按下接听键，对面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在哪？”
　　不知为何，鼻子忽然一酸，有些感动。
　　娄千呇提起铁匙搅了搅热可可：“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号码？”
　　“老板知道员工的电话号码天经地义。”康司熠说，“……其实是查来的，我要查个电话还不容易吗？……还不都是你，不告诉我。”
　　想起先前自己拒绝将电话号码告诉康司熠，娄千呇不禁傻乐了一下。
　　“我在一间咖啡店里，你要是成功查到我的微信我就发个位置给你。”娄千呇望向落地玻璃窗外，忽然被玻璃倒映出的自己给吓愣了一阵。
　　为什么玻璃里的自己看上去那么幸福？
　　自己有多久不曾如此卸下心房地开心了？
　　“……你给我等着。”对面传来康司熠咬牙切齿的声音，听得娄千呇又乐了。
　　作弄总裁大人好好玩。
　　于是康司熠又再次委托正在休假的陈秘书，帮他调查。
　　陈秘书发了他两个生气的表情包，接着传来一段语音，是黄漠天的声音：“艹你小子！别再烦我家熙熙好吗！不是休假吗？！休假！”
　　康司熠回送两个可怜楚楚的表情包，送了他两个字：拜托。
　　对面回复了六个点。
　　不一会儿，陈秘书就发来了娄千呇的微信号，康司熠乐得送了两个“开心得不能寄几”的表情包，配上一行字：谢谢漠天。
　　“滚。”对面回。
　　得到娄千呇的微信号，康司熠便迫不及待发送好友请求，验证语他想了想，写上：“你的总裁大人想见你。”
　　娄千呇盯着好友请求，拇指缓缓按下接受的按键，又气又好笑。
　　发送位置后，康司熠不一会儿便找到了。他进门后扫视了一圈，发现角落的娄千呇时还不忘别过脸调整脸上的表情，确定自己没有高兴得过度失态才往他那里走去。
　　“要喝什么？”娄千呇将菜单递过去。
　　康司熠坐在他的对面，将菜单放到一旁，看也不看：“和你一样。”
　　点了饮料后，娄千呇才问：“合作谈完了？”
　　康司熠：“嗯。”
　　“顺利吗？”
　　“还挺顺利的。”
　　“那个人真的是gay？”
　　娄千呇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康司熠有点怔愣。他缓过神后回答：“嗯。幸好你没有去，他还说他特别喜欢黑发的。”
　　“这里还挺多gay的。”娄千呇托腮，轻描淡写道：“刚刚我就被一个gay搭讪了。”
　　娄千呇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在康司熠眼里仿佛晴天霹雳，他立即慌张坐直起来：“然后呢？你和他说了什么？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然后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早知道把你带在身边更好……”
　　见他那么慌张，娄千呇轻轻笑了，“没事，我打发他走了。”
　　“那么轻易就打发掉？”康司熠半信半疑。
　　想起自己打发那人的方法，娄千呇双颊不禁泛起红晕，有些不好意思。
　　他拿起热可可啜一口，逃避回答。
　　·
　　晚上，娄千呇洗澡出来后发现房间依旧光亮无比。他用手挡在双眼上方，不解地问：“你真的怕暗？”
　　康司熠一脸坦然：“怕，所以别关哟。”然后拣出一套便服走进了浴室。
　　听见淋水声后，娄千呇再也忍不下去，将房间里的灯全数熄灭，只留下了两盏灯。
　　“明明两盏已经够亮了……”娄千呇喃喃。
　　他将室内拖鞋脱下，蹦入了柔软的大床上，然后往后一倒，滚了一圈。
　　当他再滚一圈时，他呆住了。
　　纸窗它……
　　透光。
　　他双眼呆滞地看着康司熠的剪影，虽然有些朦胧，但凹凸有致的身材依稀可见。
　　壮硕的胸肌、曲线优美的背阔肌和腹肌，以及紧致凸出的臀大肌……
　　娄千呇咽了咽口水。
　　他此时此刻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是个潜在色｜胚。
　　还是好男色。
　　当康司熠出来看见暗了好几倍的房间，他愣了。
　　发梢的水滴一路淌进领口，浸湿了领口处，微微遮住的锁骨若隐若现，很是诱人，有上前咬一口的冲动。
　　娄千呇不知道他该怎么办。
　　他光是看剪影了。
　　来不及开灯。
　　他现在躲在被窝里，视线剩一条缝。
　　突然，房间全然暗了下来，康司熠将灯给关上了。
　　娄千呇隐约看见康司熠正往自己走来。
　　他知道自己的剪影可能也被康司熠看见。
　　要是康司熠知道自己发现自己被看，他也被看……
　　他会怎么样？
　　“噗通——”
　　“噗通——”
　　“噗通——”
　　心，在狂跳。
　　欲望久违地燃了起来。
　　那份渴望比在办公室那时更为浓烈。
　　身体好烫，好烧。
　　俄而，身边传来了重量。康司熠坐上了床。
　　娄千呇惊慌得用力闭上了双眼，隐隐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康司熠缓缓说，“睡觉吧，不早了。”
　　娄千呇：“……”
　　娄千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