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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总局人渣改造中心1-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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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哥哥嫌弃的转过了头。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被拒绝,他心里有那么一点点难过,他走离开了那个小哥哥。
  父亲让他在原地等着,但是不知道走去了那里,他想要找父亲,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远处。
  他年纪尚小,并不记事,斜刺里突兀的一双手来,捂住他口鼻。他想要挣扎,然而一张带着刺激性气味的纱布深深的捂了三秒后,他眼瞳涣散,失去了意识。
  皮卡车平缓的行驶。
  汽车人被他拽在手中,不知道卡在了哪个地方,咔哒、咔哒、咔哒,不住的响。
  后来,他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四处都是灰扑扑的,下意识的想要张口喊人,却对上了一双警告的眼睛。
  是刚才的那个小哥哥,头上破了一个大口,鲜血糊住了眼睛。
  歹徒不知道去了哪里,把他们两个人扔在这里,或许是在索要赎金,现在就是最好的逃离时机。
  小哥哥手上的绳索靠着钢条磨断,手腕已经血肉模糊却没有丝毫在意,他小心翼翼的给他弄开了绳索,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机敏的提醒,小哥哥和他一起闭上了眼睛,两个人的手背在身后,紧紧地靠在一起。
  刺啦的噪音后,卷帘门被打开,来人似乎走到了他们身前,突然一动,踢了那个小哥哥一脚。
  风声响在了仓库里,小哥哥的头朝着他歪了歪,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啧,这货的药力还挺猛的啊”
  男人骂骂咧咧的,空中响起了按键声,不知道是在给谁打电话。
  “晦气,不是绑原家的那个小孩子吗,这个是谁?!”
  那边乱七八糟的说了几句,大概是信号不好,只有呲呲的电流杂音。
  男人不知道听着了什么,咧着嘴笑:“你说什么,辛家的,成,还绑了一条大鱼啊。”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的味道,混合着男人古怪的发音,一切都说不出的晦涩、恐惧。
  胸口砰砰砰的跳,想要平复下来,却又完全控制不住。
  手指忽然被轻轻地捏了捏,是小哥哥碰了碰他的手,那个动作仿佛带给了他无穷的力量,他终于让自己安定下来。
  冷静,冷静。
  他对自己说,你要冷静一点,否则,就会拖累旁边的小哥哥了。
  绑匪还在哪里打电话,不知道是说到了哪里,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他感受到了对方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着两头肥羊。
  空气中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是男人突兀的俯下身来。
  有那么一瞬他紧张到了极致,几乎是下一刻就要尖叫,喉咙里酝酿着无数刺耳的噪音,最终却被压下去。
  他会发现吗?
  会发现他们两个人,其实已经磨断了手上的绳子吗?
  他心中几乎是紧张到了极致,无上的恐惧攫住了他。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那不远处的呼吸才撤下去了,男人的脚步声响起,他想要睁开眼睛,立刻被捏了捏。
  于是他依旧闭着眼,就像一个还没有醒过来的小孩子。
  机油的劣质刺鼻的味道无比浓烈,蔓延过他的鼻腔。
  空气安静着,他没有动,只听到了身旁,那个小哥哥平稳悠长的呼吸,如同每一个熟睡中的人。
  许久,许久。
  脚步声才再度响起。
  刺耳的嚓啦声后,卷帘门被拉了下去,他听到了外面隆隆的动静,是上锁的声音。
  他的肩膀被碰了碰。
  他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那个小哥哥朝他竖起了一根手指,依旧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他点了点头,在比划中,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里是一个废旧的车库,大概是一个废旧的汽车修理点,却被农民征用。地上歪歪扭扭的倒着麻袋,有一些玉米粒子散落了出来,不远处有一个白色的塑料,下半部分因为里面的液体而显得暗沉。
  是汽油。
  小哥哥朝着他指了指上方,于是他看到了,后方的墙壁高处,有一个通风的口子,并没有被钢条所焊死,而是一扇可以推开的玻璃窗。
  汽油,麻袋,稻草,玉米粒,逃生出口。
  那就只差一样东西
  小哥哥掏了掏自己的裤子口袋,摸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晶亮金属,被他旋开了盖子。
  打火机。
  他抱起了汽油塑料壶,打横放下,任由里面的汽油缓缓漫出来,流过了地面。
  麻袋、稻草、杂物、玉米粒
  所有地面上能够看到的、易燃的东西,都被他用汽油浇了透彻。
  而那个天窗下,无数个堆叠的麻袋,伴随着其中沉淀的稻草填充物,成为了他们的逃命梯。
  天色渐渐暗淡,绑匪还没有回来。
  小哥哥身手甚是矫健,先爬到了稻草堆的顶部,用手拔开了插销。
  他回过身,朝着下面的人要来汽油塑料壶,就着最后的那一点,浇撒在了窗户的关节上。
  或许因为润滑的原因,当他再度推开窗子的时候,并没有发出什么噪音。
  小哥哥撑着窗户引体向上,朝外看了一眼,蓦地回过了头。
  。
  他仰着脑袋,紧张的看着那个小哥哥。
  小哥哥朝着他挥了挥手,跳下来,打着手势给他做比划,唇齿动了动,做出了口型。
  那是让他先走。
  外面有个稻草垛子,可以跳下去,借一点儿力。
  他不愿意,想要小哥哥先上去,结果就直接被推到了麻袋堆旁。
  看着他的那一双眼睛漆黑纯粹,容不得他半点抗拒。
  他爬了上去,但是手撑着窗台,力气却不够,无法攀爬上。
  下面有力道传来,是那个小哥哥托着他,吃力的让他上去了。
  难怪要让他先走。
  他向外看了一眼,这时候天色已暗,并看不到什么人影,于是他大着胆子,朝着外面跳下去。
  落地后脚腕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下意识要惊呼,却忍住了,而是回头,看向了窗户。
  几秒之后,另外一个身影出现在了窗口,却伸手向后。
  夜幕之中,似乎听到了“擦”的一声轻响,火星划过了天际,直直向后。
  下一刻,那个小哥哥双手一使力,轻松地在他身旁落下。
  火光冲天而起,爆炸声不绝于耳,几乎是一瞬间,外界的人就被惊醒。
  与之同时,那个小哥哥抓住了他的手,拔脚狂奔。
  夜色中四野苍茫,几乎看不清来路,也寻不到退路,然而毫无疑问,一旦向后就是死路一条。
  他的脚传来了椎心刺骨的疼痛,是刚才跳下来的时候,崴了脚。
  大概察觉到他的速度太慢,小哥哥朝着他转头,他抿着唇,含着泪花,挣脱了小哥哥的手,摇了摇头。
  他崴了脚,跑不远,就这样,恐怕会拖累人。
  这本来就是一场无妄之灾,因为他被绑架,连带着小哥哥也遭了秧。
  “你先走,别管我。”他说,感觉自己就像那些电影里的人物,充满了英雄气。
  就这样,他回去,引开那些绑匪,让这个小哥哥先逃生。
  幻想中的英雄气存在没有过一秒。
  小哥哥想都没有想,剜了他一眼,在他身前蹲下了身。
  “快点,别磨蹭。”他第一次听到了那个小哥哥开口,带着不耐烦的催促,“我背你。”
  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漫了出来。
  他被那个小哥哥背在了背上,一路狂奔。
  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孩童的重量,算不得太重,但也绝对算不上轻,对于成年人来说,背起或许是轻轻松松,但是对于一个同龄人,无疑是极大的负担。
  他紧紧地搂住了身下人的胳膊,靠在他的背脊上,渐渐远离了那冲天的火光与轰隆的爆炸。
  暗下来的天色里,一切都无比的模糊,但是他知道,那些绑匪有汽车。
  单靠两个小孩子的脚力,根本不可能跑过汽车,只要四处一搜寻,就能够发现,更不要说,那个小哥哥现在是把他背着了。
  郊外道路坑坑洼洼,这里大概是农村的地方。


第94章 Act2·剜心
  那是两个人相遇的初始。
  短暂的交流后; 两个小孩子就沉沉的睡去; 毕竟这一天,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刺激。
  他想; 等自己醒过来了还要有好多好多的话; 要与那个叫“幼宁”的小哥哥说,或许他可以把自己的汽车人送给小哥哥,也不知道这一次; 小哥哥会不会喜欢。
  然而他并不知晓,汽车上的那一次闭眼,在他幼年的那段时光中; 已经宣告了诀别。
  。
  绑匪的目标是原家小少爷,原嘉澍,想要借此勒索赎金; 却没注意,行动时出现了疏忽。
  所有人都以为原家只有这么一个小少爷; 人人都知道原家家主只有那么一个儿子,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原嘉澍; 原惜白。
  家有悍妻,外有情人。
  他父亲的日子过得好不潇洒自在,却给他带来了麻烦。
  偏偏那一天他的父亲没有陪着原嘉澍,偏偏那一天他的父亲带着他去乐园; 以至于绑匪们弄混了目标。
  阴差阳错之下; 将他给绑走。
  直到被绑到了荒郊野外、扔进了仓库中; 都不曾发现不对劲。
  他的父亲并不曾告诉任何人私生子的存在,以至于直到被救出来后,所有人都以为,那次被绑架的是原家小少爷,原嘉澍。
  而在他被绑在仓库中,担惊受怕,遭受生命危险的时候,他的父亲正在原家的大宅中。
  并没有在意自己还有一个儿子被绑架,而是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在妻子面前搪塞过去。
  最终还是辛家发现了小少爷走丢,将两人给救了出来。
  。
  年幼的身体承担不起那一天的奔波,当精神放松下来后,被雨水泡了半夜的后遗症就显现出来,他们发起了高烧,久久不退。
  然而在天色还未曾亮起,意识未曾苏醒的时候,两人之间,就上演了一场分别。
  辛幼宁自然是被辛家接了回去,而他,却在父亲的焦头烂额中,被送往了另外一家医院。
  高烧久而未退,那不知是昏迷了多久,他才终于醒来,立时便对上了母亲担忧的眼神。
  他向来乖巧,软语安慰着母亲,自己并没有什么事,被一口一口的喂下了粥食,却并不曾注意到母亲眼底埋藏的担忧。
  他始终都记得在乐园里小哥哥嫌弃的神情,在仓库中那一双推着他向上的手,还有在泥土碎石路上,背着自己的肩膀,在农田之中那一双漆黑的眼睛。
  “别怕。”
  那个名字被他牢牢地记在心底。
  他姓辛,他的名字唤作幼宁。
  病榻缠绵里,他一直都挂念着那个小哥哥,问母亲他在哪里,母亲却回答不上来。于是他又问父亲去哪里了,却只得到了摇头。
  早已知道,想要见到父亲很难很难,但仍旧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
  脚上绑了石膏,哪里都不能去,想念在休养的日子中,如同杂草一样疯长。
  终于有一天,他见到了父亲,耐心问询那天的经过。
  他绘声绘色描述了那时候的场景,强调了那个小哥哥救了自己,吗,末了小小声说的祈求着,能否带着自己去见他,最起码要表达感谢。
  父亲不置可否,简单的回答他“再说吧”,尔后匆匆离去。
  年幼的孩子目送着父亲转身的背影,有些难过又有一些失望。然而毕竟他年纪还小,尚还猜不透大人的心思,于是没有看明白那复杂的眼神,也没用读懂那三个字当中的意味。
  再说吧,敷衍的,不耐的。
  那其实是被放弃了。
  而他什么都不知晓,当真就傻傻的等待着再说的那一天。
  漫长而看不到尽头的等待中,他甚至想象过,自己直接去寻找到那个小哥哥。
  大千世界,茫茫人海,姓辛的人何其之多,他又从哪里去找那个辛幼宁?!
  或许是见着他郁郁寡欢,终于有一天,母亲说要带他出门。
  他原本是可有可无的,直到母亲说是去见那个小哥哥才转的高兴。
  盘山路后,花木林间。
  期冀与渴盼的种子悄悄地生长,他看到了轮廓恢弘的老宅,站在那个喷泉边,吃力的眺望。
  许多年后,一如今日。
  那个时候,管家彬彬有礼的告诉他,很遗憾,小少爷眼下还在病中。
  因着那见义勇为的行径,磕得头皮血流,一直都在家中静养,眼下还睡着,并不曾起来。
  他有些遗憾,问询管家,能不能上去,看小哥哥一眼,当面致谢。
  管家告诉他或许可以在花厅里等待。
  然而再也等不到了。
  他并不知晓,想要把他带到辛家来,母亲是费了多大的力气。
  直接惊动了原家人。
  女人妆容精致,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与讽刺,在对方的咒骂与手腕中,他的希望与期冀,消失的一干二净。
  一个穿的漂漂亮亮的小男孩,站在那个女人身边,目光中写满了讨厌与憎恶,轻声细语的咒骂他,是个野杂种。
  他又是惶急又是害怕,努力解释着自己并不是,但迎来的只有厌恶的眼神,说他是一个不该存在的、抢占了爱的人。
  然后,那个小男孩假装与他起了争执,推开了他的手,从小木桥上,掉到了深深的湖水里。
  女人投向他的目光宛如一把尖刀,要将他的血肉都悉数剜下来。
  他惊恐的想要辩解,自己并没有推人,那个小男孩是自己掉入水里面去的。但是没有人相信,没有一个人相信,除了他的母亲。随之赶来的是父亲,投给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在那一片流言蜚语中,他终于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一个微贱的、可悲的、不被承认的私生子。
  他的父亲,甚至都不能算是他的父亲,在法律层面上,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
  那一段时日过的无比的仓皇,在辛家山顶老宅的那个下午犹如噩梦,他未曾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被赶了出去。母亲后来带着他搬了家,直接去了另外一个小城市,彻底告别了承载着幼年回忆的地方。
  他始终都记得当初的雨夜里,紧紧握着他的那一双手。
  直到很多年后的在此相遇。
  彼时,他已非当初荏弱孩童。
  母亲骤然离世,终归还是把他托付给了父亲,在晚宴中,他看到了当初的那个小哥哥。
  依稀还能辨认出昔年的轮廓,可是,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满怀欣喜的要上前,却在看到身旁人时顿住。
  小哥哥的身旁,站着另外一个如他噩梦一般的人。
  在说笑与闲谈中,他终于知道了那个鼎鼎有名的传闻。
  人人都知晓,辛幼宁疯狂的追求着原家小少爷,满腔的爱恋,悉数都给了原嘉澍。
  那一场午后的偶遇,当真就只是偶遇了。
  如同镜中花,水中月。
  在太阳升起后,如叶片上的露珠,蒸发的一干二净。
  只不过一场幻梦罢了。
  。
  原惜白咽下了多年前的那场相依为命,将那一段记忆紧紧地埋葬在心底。
  心脏被挖出了一个窟窿,而他的珍宝就被埋葬在最深处,任由时光缓慢的撒土,或许,永远都不会有被挖出来的那一天。
  如同每一个卑微的暗恋者,他站在逆光的远处,默默地遥望着那个神采飞扬的人。
  看着他为了原嘉澍勃然大怒,看着他为了原嘉澍喜笑颜开,看着他为了原嘉澍千金博一笑。
  再见了。
  幼宁。
  那还未曾出口便已然无疾而终的初恋。
  。
  夜幕下风声呼啸,穿透过遥远的时间阻隔,跨越过崎岖的山川荆棘,那些模糊的、隐约的、消散的记忆,终于复归于脑海。
  原惜白总是安静的看着他,沉默的守在他的身后,仿佛只要一转身,就能够看着他沉静的身影。
  满目冰凉,楚歌终于从记忆的迷宫中踉跄出来,却发现泪水已经流了满面。
  “原来是你”
  幼年时代乐园中那个羞涩递来汽车人的小男孩,青春时代永远默默站在远处看着他的少年,以及在许多年后的枝白路,目睹了那一缸鲜血后嘶声裂肺几近崩溃的原惜白
  无数光影与幻象交叠在一起,汇聚成月光下满是风霜的背影。
  良辰美景,佳节芳时。
  便那样于虚空中侧过头,温柔的凝视着他的眼。
  手指深深的掐入了掌心,一刹那间竟然察觉到了尖锐的痛意,泪水沿着颈项滑落,滚入了心房。
  “从始至终原来一直都是你。”
  “惜白”
  。
  辛幼宁从不曾忘记他。
  夜幕暴雨的农田里他握着那个小孩子的手,被救回来后强撑了片刻终于因为伤势沉沉睡去。
  这场见义勇为终究还是给他带去了伤势,他磕破了脑袋,在磨断绳索时被生锈的钢管割破了手,细菌潜伏后,又被感染。他镇日镇日的静养,大段大段的昏睡,很是虚弱了一段时日。
  在多年前那个阳光曛然的午后,他不曾知晓,自己曾经问询过得那个孩子在楼下等他,更不曾知道,花园里爆发的那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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