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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玛丽苏哥哥的日子-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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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止今年年初,三年前,沙利叶就有了动作。
当初齐椿忽然出现在南滇,就是为了来告诉叶澜灼这件事的。
那时沙利叶忽然就带着魔教的人,半夜突袭无相关附近的修仙门派,咆风阁、白云坞等门派,都遭到了袭击,而无极门的门主也因此下落不明……那时无极门内部混乱,齐椿才忽然想到了叶澜灼。
不过后来齐椿来南滇找到叶澜灼的时候,叶澜灼当时自身都难保了哪还顾得上齐椿,齐椿一时半会儿就没说。
直到两年前,偶然有一次叶澜灼忽然想了起来,齐椿才支支吾吾的对叶澜灼说了实话。
那时候叶澜灼真的是……那个气啊……气齐椿没早和自己说,气齐椿就这么傻乎乎的耽误了一年的时间。
为今之计,就只能让齐椿暂时先将门内弟子都移开无相关,移到中原内部去,远离西域。
因为叶澜灼觉得,沙利叶带着魔教袭击无相关附近的门派,是有目的性,是有目标的。
那些曾经在无相关外遏制着魔教的门派,无一例外全都遇到了袭击。
手中茶杯中茶水升腾的热气氤氲视线,叶澜灼看着那热气,眉头不带释然。
一年前,齐椿曾来信,无极门已全门迁到了泞河城。
叶澜灼不确定这魔教之人是否真的到了泞河城,也不确定他们来泞河城的目的究竟是不是为了无极门。
但万事,总是要做一丝防备的。
比如,现在。
叶澜灼眼神看向那个身着斗笠,刚从客栈外走进来的那个人。雨水从他的身上滑落,脚步匆匆,还带了一丝狼狈。
叶澜灼挑眉,貌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说书人还在讲着那如今的魔教教主,烬业圣尊沙利叶的故事。从他自小便身患疾病说起,再到他不得不靠着鬼气过活,最后为贵人所救,最终继承父业,成为魔教教主的励志传奇。
叶澜灼听着那陌生又熟悉的故事,眼神却一直落在那身戴斗笠的人身上。
手一直握在茶杯上。
仿佛一根待发的箭,随时随地等待着振弦而出。
说书人似乎说到了高潮,声音愈加大了起来,周围的人都被吸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那个说书人。
差不多了。
握着茶杯的手一紧。
下一秒,几乎是人眼看不到的速度,方才那个问话听故事的人,已是奔出了客栈的大门。
几乎是同一个时间,那身披斗笠之人也追了出去。
说书人还在兴致勃勃的讲着,一直讲到了沙利叶如何在月牙城重振魔教,周围人仍听的目不转睛。
只有方端了一盘菜上来的小二,在走到那离窗边近的座位边上后愣了神。
他左看看右看看,不禁暗自诧异。
方才那个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点了一盘清淡菜的年轻男子怎么忽然就不见了?
——
叶澜灼也追了出去。
方才的茶杯从窗户中飞了出去,打到了那身穿斗笠之人。
叶澜灼不敢保证能不能伤到他,但那茶杯上有他的妖灵在,他保证自己能够找到他。
雨水落在身上,顷刻间衣服便湿成了一片。叶澜灼忽然有点羡慕那个身穿斗笠之人了。
而此时,那个人就在他的面前。
路旁废弃的茅草屋,身披斗笠之人一路追到了这里,叶澜灼也一路跟到了这里。
看着眼前那面色阴郁的人,叶澜灼一脸无辜的笑了笑。
“好久不见,洛弦。”
像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那样从容的打了个招呼,对面身材纤细的男子移开了视线,声音阴沉“为何跟来。”
“好不容易见到了熟人,可不得跟过来瞧瞧。”叶澜灼说的理所当然。
“你之意,非我,而他。”洛弦仿佛还是三年前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一点都没有变。
“那是自然。”叶澜灼耸了耸肩“因为他也是熟人。”
下一秒,眼前的洛弦手中忽然金光一闪,长剑疾出,一下子朝着叶澜灼刺了过来!
叶澜灼没有躲。
他只眼睁睁的看着那剑朝自己刺了过来,唇角扬起。
那剑划过了他的脸颊,割下了一缕碎发,然后刺向了他的身后。
“铛”的一声。
兵刃相交的声音。
叶澜灼眼神看着前方,却没有看向洛弦,慢悠悠道:
“你这样忽然出现在我身后,是想让洛弦失手一下子捅我身上吗?”
“如果你是这样理解的话,那便是了。”
身后那人挡开了洛弦刺来的剑,转了个身,慢悠悠的绕到了叶澜灼的身前。
还是方才那个问话之人的样貌,一副中原人的打扮,路人甲的普通样貌,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了一旁的叶澜灼。
不过,比较惹眼的,是他用来挡开洛弦刺来那一剑的东西。
那是一柄烟杆。
第97章 破阵子·二
何为内斗。
叶澜灼此时认认真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在他的印象里; 麦熏和洛弦的关系一直是很好的。
就算曾经在恒罗境里; 这两个人一言不合就开打。
可是此时; 两个人已却是刀剑相向。
谁来告诉叶澜灼……这短短三年,这两个人之间,啊不; 是施陀教内; 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刚才在客栈里就认出我了?”而此时; 那当事人手中还悠哉悠哉的转着烟杆,慢悠悠的转头; 看向叶澜灼; 一脸戏谑的问道。
“……那可是。”叶澜灼挑眉“就算你变成老婆婆; 我都能认得出你。”
“那我是否应该感到庆幸?”麦熏不禁笑道:“神香门之主?”
闻言; 叶澜灼也轻笑一声,却没接麦熏的茬,转头看向洛弦; 问道:“我比较好奇的是; 这才几年不见; 怎么刚一见面,你们俩这居然打起来了?”
“我可没想和他打。”麦熏躲到叶澜灼的身后,看向对面的洛弦,道:“是他自己对我穷追不舍,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为什么要追你?”叶澜灼问道。
“把寂灭给我。”
未等麦熏说话,那边洛弦先一步开了口。
寂灭?
叶澜灼一愣。
那不是法德勒的佩剑吗?
传说中曾被封在莲封寺的魔剑寂灭,自被魔教之人发现后; 便一直作为魔教教主的佩剑与信物而存在着。
而现如今……
叶澜灼回头,看向躲在自己身后的麦熏“你拿走了寂灭?”
麦熏不置可否。
叶澜灼诧异“你拿走寂灭做什么?沙利叶呢?”
“我自有我之理由。”麦熏道:“沙利叶,现在还无法持得寂灭。”
“为何?”叶澜灼不明白。
“你先掩护我,等着我自会告诉你。”
未等叶澜灼答应下来,谁料那麦熏已是瞬间将一张纸条塞进了他的手中,继而一个转身,脚下魔灵一起,竟是溜之大吉了!
叶澜灼刚想喊住他,而那人却早已消失在了濛濛烟雨之中。
……WTF?
然而,还未待他再次反应过来,身后的洛弦已是一副要追上去的样子!
洛弦当然不会告诉自己答案,此时的突破口只有麦熏,叶澜灼也没怎么细想,袖中绝命翎一出,已是挡住了洛弦猛然间刺出的长剑。
“让开。”洛弦的声音不带丝毫起伏。
“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就让开。”
“麦熏偷走了寂灭。”
“他为什么偷走寂灭?”
“关你何事。”
的确不关他什么事,但他也不是多管闲事。叶澜灼一手拿着绝命翎,另一只手红色妖灵一现,手中竟又出现了一只绝命翎,一下子刺向了洛弦!
“既然我问,就一定有我的理由。”
沙利叶之动向,决定了曾经遏制魔教的门派的生死。
那些门派他倒都不在乎,他只关心无极门。
或者说是,无极门的齐椿。
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叶澜灼的心总是莫名其妙的发慌,一开始他归根于自己马上就要和那个自己心心念念了三年的人再次相见,可愈是接近泞河城,他反而愈加慌乱。
这本不应该是他所会出现的情绪。
他产生了疑虑。
直到他方才在客栈里听到了麦熏透露给他的消息。
他隐约觉得,麦熏是故意告诉给他的。
沙利叶已经带着魔教之人来到了泞河城。
而泞河城,正是无极门所迁之地。
叶澜灼本不想将这两者联系起来的,但是他又不得不总想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对面洛弦手上金色佛灵闪过,正当叶澜灼的妖灵再次袭向他的时候,洛弦手腕一翻,那一只缠在手腕上的佛珠一下子打了出来,刹时便将那些妖灵扫了开来!
叶澜灼一愣。
七宝佛珠!
那一刹那,叶澜灼忽然想到了一个东西。
几乎是下意识的,叶澜灼心中忽然一计升起,手伸到袖袋里,一下子拿出了一个东西——
鎏金腰牌!
那腰牌即使在灰蒙蒙的阴雨天气之下,依然泛着光芒。而在叶澜灼拿出那鎏金腰牌的一瞬间,意料之中的,洛弦的动作顿住了。
同时,也给了叶澜灼可趁之机。
几乎就在洛弦动作顿住的那一瞬间,叶澜灼另一只手上的绝命翎已然刺了出去!
他未想伤洛弦,但若不伤洛弦,他就没有能甩开洛弦然后追上麦熏向他问个清楚的机会。
机会,只在一瞬——
“撕拉——”
耳边却忽然响起了一阵布帛被撕裂的声音。
叶澜灼下意识的向前看去。
黑色的长袍,棕色的卷发,眉眼与记忆当中的一个人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却是面色苍白,宛若大病初愈。
叶澜灼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说话。
那人黑色的长袍被雨水淋湿,额角的鬓发也湿漉漉的贴在了额角。一手揽住方才怔住的洛弦,而另一只手却是直接握住了叶澜灼刺过去的绝命翎。
魔灵与妖灵相互撞击,爆发出一阵强大的威力,叶澜灼咬牙,手用力向后一收,脚下妖灵溢出,疾退数步,挣脱开那人的桎梏,站稳身体,看向对面那人。
一瞬间,几乎看成了一个已经离开好久的人。
然而仅仅是一瞬间。
当他认清此人是谁之时,心中不禁浮上一丝讶异。
过了半晌,他才敢开口,缓缓地唤出他的名字:
“沙……沙利叶?”
不会认错。
与法德勒八分像的眉眼,病殃殃的面貌,阴沉的面孔。
叶澜灼一时之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三年前只见到一个仿佛死人一样的他,此时,三年过去,他见到了一个“活的”沙利叶,忽然就感觉有点奇妙。
不,准确来说,有点诡异。
“仁朱君。”沙利叶的声音比他的哥哥多了一丝稳重和低沉“不,或许应当称你为,叶门主。”
倒是一点没有见外的样子,仿佛两个老朋友久别重逢一样打了一个招呼。
见沙利叶彬彬有礼的样子,叶澜灼收回了手中的绝命翎,又听沙利叶道:“不知门主为何在此与法王在此突起争端?”
这人还记得我吗?叶澜灼不禁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想,毕竟当初自己也算是救过他,他看着自己倒也一副熟人的样子。
不过……毕竟已经三年过去了,叶澜灼也不想再刻意提那些往事了。
而沙利叶的问话,他自然还是要答的。
“他……他要伤我朋友!”叶澜灼直接开始恶人先告状。
“教主,寂灭在麦熏身上,麦熏方才因他之掩护,逃走了。”洛弦倒也懒得和满口胡说八道的叶澜灼去计较,自顾自的对沙利叶说道。
沙利叶没说话。
“什么?麦熏拿走了寂灭?”叶澜灼索性装傻。
沙利叶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叶澜灼,忽然道:“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
叶澜灼一愣。
“自始至终,他心中寂灭的主人,都只有一个人,我又何必去强迫他,罢了。”沙利叶转头看向洛弦:“一把剑而已,回去吧。”
洛弦倒也不坚持,既然沙利叶都这样说了,便也干脆的收了手中的七宝佛珠,再次缠到了自己的手腕上,一路绕到手中的剑上,依然如曾经在鬼境中初见时一般,仿佛那剑被佛珠缠绕,与手并生。
见洛弦收剑,沙利叶刚想转身,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又看向叶澜灼,问道:“雨疾风大,叶门主若无事,可来我教众所在的客栈一坐。”
叶澜灼一时间没明白沙利叶是什么意思。
但他思索了一下,随他去了也未必是坏事,反正他现在天不怕地不怕,索性就干脆的答应了。
况且,若是想现在去追麦熏……估计也追不上了。
客栈是泞河城最普通的一家客栈,随处可见的那种。
一进房间,沙利叶倒是很贴心的给叶澜灼找了一件更换的衣服,让叶澜灼得以不用再受那湿淋淋的衣服的折磨。
然后,正当叶澜灼换好衣服给自己倒了杯茶的时候,一旁见他换好衣服走进来的沙利叶忽然问道:“方才你给洛弦看的,是什么?”
叶澜灼怔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沙利叶会忽然问他这个问题一般。
他看向沙利叶,沙利叶也在看他。
过了半晌,叶澜灼如实答道:“鎏金腰牌。”
沙利叶没说话。
“据说这鎏金腰牌,是陀罗寺菩提佛尊觉来大师的四师弟,觉知大师之物。据传这觉知大师,以符咒术而闻名天下,随身两样宝物:鎏金腰牌和七宝佛珠……”叶澜灼说着,便将自己怀中那鎏金腰牌再次拿了出来,道:“这鎏金腰牌,是我在当初囚火笼中,关着你的那间牢房里找到的。”
叶澜灼看到沙利叶的眼皮动了动。
“那间牢房,除了后来救你出来的我和麦熏之外,就只有洛弦一直待在那里。”
一边慢悠悠道,叶澜灼一边将桌上茶杯中的水倒满。
“而洛弦身上那串佛珠,我若没猜错,那便是七宝佛珠。”
“……你在怀疑千音的身份?”
“不是怀疑,是肯定。况且,我觉得他也没有做任何的掩饰。”
沙利叶再次沉默了。
过了半晌。
“我知道他的身份。”
沙利叶忽然道。此时他的眼睛就像是暗夜,黑的深不见底。
叶澜灼心里一跳。
他看向沙利叶“你知道?”
“陀罗寺的觉知大师,谁人不知。”沙利叶道:“从他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一刻,我就认出来了。”
顿了顿,他又道:“他实在是很聪明,从来都不避讳的伪装,反而是最完美的伪装……所有的人,都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是他杀了觉知,因此才得到了鎏金腰牌和七宝佛珠。”
闻言,叶澜灼轻笑一声:“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不相信他。”
“因为我相信他。”
叶澜灼不禁笑了。
“你既然知道他是卧底,为何又要相信他?为何要将教内众事都交由他掌管?”叶澜灼问道:“关于魔教的传闻,近月来已是比比皆是……难道你是想施以恩惠,笼络人心吗?”
沙利叶听叶澜灼此话,一直冷冰冰的面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却是一个让人颇为不舒服的冷笑。
“为何不能让他去掌管?”他问道:“就因为他本是陀罗寺之人?”
杯中的茶水氤氲热气,朦胧了眼前之人那略带熟悉的面庞。
“我想过我的很多种死法,但我从未想过,我会死在他的剑下。”
说的那么肯定。
“我不知道陀罗寺安插他在你身边的目的是什么。”叶澜灼道:“但是你莫要忘了,你现在的命,是你哥哥换来的,保护好它,就是在保护你的哥哥。”
叶澜灼此话,却让沙利叶面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愈加沉郁。
“……我知道。”
他声音低沉道。
“你知道我为何相信千音吗?”
叶澜灼一愣。
“无论是现如今的教众,还是麦熏,甚至是莱比卜,他们敬重我,听从我,只有一个原因。”
叶澜灼看向沙利叶。
“统统都是因为我的哥哥,法德勒。”
“他们敬重的不是我,是哥哥,听从的不是我,是哥哥。”
“只有千音,他曾陪我在囚火笼煎熬了三年,他所做的一切,就算是背叛,就算是暗算,都是因为,我是沙利叶,而不是因为,我是法德勒的弟弟。”
叶澜灼狠狠的握了握拳。
“当然,这不是他做过分的事情。”
沙利叶轻轻的笑了笑。
“我知道哥哥生前,和你是很好的朋友。”
“所以你也一定听他说过,他从小便压我一头,而因此一直对我抱有内疚,害怕我恼他怨他……他这么和你说过吧?”
叶澜灼点了点头。
“就知道。”沙利叶轻笑了一声。
“罢了,反正他就这么以为的话,就这么以为下去也挺好。”
沙利叶口气轻松道,叶澜灼却是有些疑惑……以为?难道……难道本来,不是这样吗?
继而,他便听沙利叶再次开口了。
“他这辈子做过最过分的事,大概就只有一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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