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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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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要舍弃邺城,返回祖先游牧之地?
不!
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
慕容评狠狠捏着额角,目光似狼,仿佛要噬人一般。
比起邺城的风雨飘摇,晋军营内,尤其是前锋右军的营盘,此刻却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
魏晋时期不过中秋,重阳是秋日里最重要的佳节。
如在建康,无论士卒还是庶人,都将呼朋引伴登高望远,佩茱萸囊饮酒菊花酒。现下没有那个条件,但不妨碍众人庆贺。
“将茱萸全部取来。”
桓容大方一回,让阿黍照出全部的食茱萸,不够制成茱萸囊,干脆每人分上一些,也算是个心意。
“菊花酒没有,今日羊肉蒸饼管够!”
厨夫抄起大勺,挥汗如雨。
役夫们早起出营,日中返回,草料和蝗虫均比往日多上一倍。
“咱们有经验!”
“不是许翁拦着,咱们就过河去了!”
几名刀盾手哈哈大笑。
许翁脸色发黑,不是他拦着,这些莽汉当真会过河!引来鲜卑骑兵,如何向将军交代?
营中浓香飘散,士卒们敞开了肚皮,吃得满嘴流油。
桓容和秦璟单独开灶。
没有了食茱萸,还有之前存下的胡椒,带着骨头的羊肉滚在锅里,香味越来越浓,引得人馋涎欲滴。
秦璟靠坐在车辕上,长发没有梳髻,而是用丝绢随意束起,搭在一侧肩上。
看着身高腿长,五官漂亮得不像人,连头发都堪称完美的秦玄愔,桓容默默转过头,对着光滑的车壁照了照,试着想找回几分自信,奈何不太成功。
秦璟俊美却不乏英气,只要他愿意,百米外都能冻死人。桓容长相不差,到底年纪尚轻,轮廓带着几分稚气和书卷气,俊则俊矣,终究无法与之相比。
“容弟?”
“……”
“瓜儿?”
桓容打个激灵,倏地转过头,险些扭到脖子。
“秦兄叫我什么?”
“瓜儿。”秦璟支起一条长腿,笑着挑眉。
桓容:“……”
他该义正言辞的表明这个称呼不合适!
控制不住的脸红耳热算怎么回事?
秦璟身体前倾,前臂横搭在膝上,看着桓容,眼底染上笑意。
桓容突然有些头皮发麻,不自觉的向后挪了几寸。
苍鹰和黑鹰停在车外的旗杆上,歪头看看车内情形,聪明的转过身,细心梳理羽毛。它们什么都没看见,它们很忙的!
王献之恰好来访,见到两人的情形,不免有些奇怪。
“容弟?玄愔?”
警报骤然解除,桓容探身走出车厢,同王献之见礼。
“子敬兄安好。”
王献之笑着点头,将一朵半开的野菊递给桓容,道:“重九佳节,未能于建康登高赏菊,此虽生于郊野,亦可表我之情。”
桓容:!!!!!!!!!!!!
这什么状况?
正在他愕然瞠目,如遭雷劈时,王献之走到秦璟面前,递出另一朵野菊,笑道:“还请玄愔笑纳。”
秦璟大方接过,笑道:“王子敬所赠,璟之荣幸。”
王献之笑得畅快,大衫宽袖,格外的潇洒。
桓容十分怀疑,这位来之前是不是又嗑寒食散了。
“军中尚有要务,献之就此告辞。”
王献之如一阵风似的来,又如一阵风似的走。
桓容抓着一朵野菊在风中凌乱,石化半晌方才想起,时下确有重阳赠菊的习俗,以表友爱敬重之意。
不过,赠送的是菊花,还是男子互赠……
该怎么说?
古人真会玩,穿越客眨眼就成土包子。
正无语时,一枚白玉雕成的簪子递到面前,秦璟微微俯身,道:“来得匆忙,没料到会留至重阳。未曾备下他物,此簪赠于容弟,聊表心意。”
桓容看看玉簪,又看看秦璟,思量片刻,终于伸手接过。
指尖擦过桓容掌心,秦璟笑意愈深,眼角眉梢竟染上几分魅意。
第七十九章 夜话
重阳节后,天气渐渐转凉,昼夜温差骤然增大。
白日里,士卒操练冒出一身大汗,等到夜间,需要盖上两层外袍才能睡得安稳。
盐渎役夫搭建的木屋十分牢固,且比军帐更能挡风,桓容发挥同袍情谊,让木屋让给刘牢之和几名谋士,自己宿在武车上,在众人眼中,当真是高风亮节。
被众人交口称赞,桓容很不好意思。他十分清楚,论舒适程度,武车丝毫不亚于木屋,并且更加安全。
唯一的问题是,秦璟同样没住木屋,留在枋头期间,都是与他同车而眠!
坐在车厢里,桓容单手支着下巴,长发披散在身后,疲倦的打了个哈欠。影子在车壁上拉长,时而晃动两下。
不到五息,车门从外边拉开,微凉的夜风吹入,桓容打了个激灵,困意少去几分。
“容弟还没歇息?”秦璟走进车厢,诧异问道。
桓容摇摇头,听到车窗外的“波——波——”声,习惯的打开木柜,取出一碟肉干,随后拉开车窗,放领角鸮入内。
领角鸮飞进车厢,找准放在桌上的漆盘,一口叼起一条肉干,快速吞入腹中。
很快,半盘肉干不见踪。
桓容十分怀疑,以这只鸟的体型,肉都吃到了哪里。
“这是容弟养的?”秦璟好奇的看了两眼,坐到桓容对面,执壶倒出一杯温茶。
“不是。”桓容又打了个哈欠,试着伸出手,领角鸮立刻停止进食,大眼睛瞪着他,鸟喙咔哒几声,明确表示不给摸。
“阿黑好像认识它。”
外人听到这句话,八成会以为桓容说的是哪个部曲,绝不会想到他口中的是两只鸟。
“这种鸟惯于夜行,在北地十分常见,却不好驯化。”
秦璟放下茶盏,看了看领角鸮的背羽,认出它的种类。修长的手指从耳羽向下顺过,领角鸮没有反抗,更没有瞪眼,咽下一条肉干,发挥鸟类绝技,咔哒两声,翻身躺手。
桓容目瞪口呆。
这是鸟?
这真心是鸟?!
在鸮类中,领角鸮的体型相对小巧,这只貌似离巢不久,从头至尾大概六寸左右,一个巴掌刚好捧住。
不过,个头再小也有分量。
秦璟摊开五指,掂了掂分量,笑着向桓容挑眉,道:“这些日子没少喂它?”
桓容看看收起翅膀,一副乖巧样子的领角鸮,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摸都不给他摸一下,遇上秦璟直接躺手,白瞎几斤肉干,下次再来,一条肉丝都没有!
夜色渐深,风变得更冷,卷着枯枝砂石打在车厢上,砰砰作响。
领角鸮吃饱了肚子,蹭了蹭秦璟的手指,毫不在乎飞卷的夜风,振翅飞出车厢,消失在夜空之中。
呼啸的风声中,时而传来几声模糊的鸟鸣。
桓容拉起车窗,从缝隙向外望,除了高悬的冷月,闪烁的星辉,仅有成排的木屋军帐,以及巡营而过的士卒身影。
“容弟,该歇息了。”
车厢虽然宽敞,却不好设榻。
将狼皮褥铺在木板上,以大氅挡住寒意,桓容仍有些不适应,多铺一层锦缎才能睡得安稳。秦璟习惯行军露宿,荒郊野外照样歇息。对他而言,车厢里的条件已是相当不错。
“秦兄。”
“恩?”
“……没什么。”桓容翻过身,仰躺着望向车顶。
昏黄的灯光中,能模糊辨出木理纹路。
他记得相里松在车顶设有机关,只要按下刻有圆环的一块木板,立刻有飞矢向外射出。当时做过实验,百米之内,三层牛皮都能射穿。
躺了许久,桓容始终没有睡意。翻过身,透过相隔的矮桌,发现秦璟正单手撑头,乌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系发的绢布解开,黑发如绸缎披散。
摇曳的灯光下,眉眼愈发显得精致,唇色殷红,较白日里又有不同。
砰、砰、砰……
桓容心似擂鼓,喉咙发干,知晓非礼勿视,却无论如何移不开目光。
察觉他的窘态,秦璟缓缓笑了。
一瞬间,车厢内都似明亮许多。
何谓倾国倾城,桓容终于有所体悟。
“容弟。”
“啊……”
“你方才想同我说什么?”
“发簪。”
“恩?”
“秦兄赠我的发簪,似有家族徽记?”
“确有。”秦璟的笑容里多出几分深意,“此簪是我亲手雕刻,容弟可喜?”
桓容咽了口口水,实在不想违心,只能点头。
“容弟喜欢便好。”秦璟略微向前,长臂探过桌脚,卷起一缕垂在锦缎上的乌发,在手指上绕过两圈,不等桓容出声又轻轻放开。
“相比容弟赠珠送图之情,这实在算不得什么。他日寻得好玉,我再为容弟雕琢一枚。”
秦璟语气自然,态度也十分诚恳。
桓容沉默两秒,看向落在枕上的一缕发,微微皱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妥。
然而,真该继续问下去?
念头在脑子里转过几圈,最终,桓容选择相信直觉,将疑问压回心底。
总觉得,如果继续探究,八成会遇上“风险”。至于什么样的风险,桓容拒绝去想。
灯油逐渐燃尽,三足灯渐暗,如豆的灯光很快熄灭。
黑暗中,桓容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只能用最笨的办法,面向车壁数羊。数到三百六十七只,终于受到周公邀请,缓缓沉入梦乡。
秦璟静静看着他,笑意越来越深。
翌日,右军将士早起操练,刘牢之以身作则,手持长枪,一下接着一下刺出,动作连贯有力,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
一百五十下后,刘牢之除去上袍,赤裸着黝黑健壮的胸膛,放下长枪,抡起按大小摆放的巨石,从小到大,逐一举过头顶。
“将军威武!”
士卒齐声高喝,大声叫好。
典魁不服气,同样除去上衣,岩石般的肌肉隆隆鼓起,走到巨石前,下盘立定,脖颈鼓起青筋,竟将两块巨石一并抡了起来。
场中先是一静,旋即爆发如雷的喝彩。
典魁将巨石抡过头顶,足足过了十息,方才大喝一声,重重砸到地上。
钝响声中,尘土飞扬。
刘牢之带头叫好:“真壮士也!”
前锋两军营盘比邻,右军操练的呼喝声传来,左军上下既羡慕又无奈。
羡慕对方勇武,下次同胡人接战,必定能捞得更大战功。
无奈自家没有刘将军那样的统领,更没有桓校尉一般的运粮官,一天勉强两顿,还不能顿顿吃饱,哪能像那群猛汉一样日日出操。
“听说他们抡石头,一排十二个,最小的也有几十斤。”
虽说实力比不上,却不妨碍众人好奇。
趁护送役夫出营,有好事的走到右军营外探头,瞧见营内一片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时而有刀枪剑戟相击的脆响,紧接着就是大声的叫好,羡慕之意更浓。
看到“邻居”脸上的歆羡,守门的士卒抬头挺胸,与有荣焉。
羡慕吧?
羡慕也没用,谁让你们没摊上好的将官!
操练到中途,桓容带着部曲加入。
府军和私兵比拼切磋,秦雷秦俭等早已技痒,桓氏部曲同样看得眼热。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一样都是军汉,都要上战场搏杀,遇上旗鼓相当之人,必要搏上一搏,分出个高下,手底下见个真章。
“注意分寸。”
几月相处,桓容对秦雷等人颇有了解。别看他们不及典魁和刘牢之强壮,力气着实不亚于二者,因常年同胡人厮杀,不动手则已,动手就是杀招。
校场切磋,轻伤无碍,重伤绝对不行。
桓容必须提前打好预防针。
相比其他州郡私兵仆兵,右军上下堪称精锐,可再精锐也有限,遇上秦雷秦俭这样类似开挂的,当真是不够看。
“郎君放心,仆等定当注意!”
得到桓容许可,秦雷等人轮番下场。
大喝声中,校场中的气氛更为热烈。不只前锋左军,连稍远些的营盘都听到喧嚷,陆续派人前来探寻,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发现了胡人探子?
秦璟留在武车内,正翻开一卷竹简,忽见苍鹰从半空落下,脚爪中抓着一只竹管,颤颤巍巍,随时可能掉在地上。
“定然是阿岩。”
秦璟轻笑一声,弯腰走出车厢,单臂一撑跃下车辕,将狼皮护腕套上右臂,接住飞落的苍鹰,抓住险些落地的竹管。
噍——
苍鹰叫了一声,蹭了蹭秦璟,仿佛在诉说委屈。
抚过苍鹰背羽,秦璟展开绢布,仔细看过两眼,立即唤来健仆,命其往校场寻桓容。
“告知桓校尉,牛羊已经运到,请刘将军一同出营。”
“诺!”
距枋头十余里,一条干涸的河床边,秦玦和秦玸下令队伍稍停,休整一刻之后再继续前行。
为行路方便,兄弟俩均着窄袖胡服,长弓和箭袋搭在马背上,一模一样的身高面容,格外引人注目。
“阿岚,你不觉得奇怪?”
“奇怪?”
“你我一路行来,武乡、上党都有蝗灾,广平更是飞蝗成群,我本以为邺城也会如此。可你看看,此处距枋头不到二十里,同样天旱,却无蝗灾迹象,如何不奇怪?”
秦玦遥指河床两岸,除了成排的深坑,连只飞蝗的影子都不见。
秦玸眉头紧锁,跃身下马,查看密布在河岸旁的坑洞,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阿岩,这些是人为。”秦玸沉思片刻,道,“飞蝗多生于河岸田头,如有人发现飞蝗藏身之处,提前挖掘,倒能解释现下情形。”
“有理。”秦玦走过来,和秦玸并肩而立,“我想不明白的是,这是谁做的。”
慕容鲜卑火烧眉毛,压根不会有心思挖地。
晋军?更说不通。
他们是来攻打邺城,不是来帮着对方治理蝗灾!
兄弟俩互看一眼,想出几种可能,又陆续推翻,绞尽脑汁,最终仍是满心疑问。
“见过阿兄,或许就能明白。”
与此同时,一队鲜卑骑兵怀揣慕容评密信,倍日并行,抵达慕容垂盘踞的豫州。
骑兵入城之后,立即被带到慕容垂帐前,因日夜兼程,赶路赶得急,此刻已经口干得说不出话。
慕容垂皱眉,令人倒来几碗清水,骑兵饮下满碗,喉咙不再干涩,方才沙哑出声。
“殿下,邺城危急,晋军距城池不到百里,随时可能城破。城内兵力不足,氐人趁火打劫,要求送去质子并割地才肯借兵。”
“什么?!”慕容垂勃然大怒,“陛下和太后如何说?”
“陛下整日饮酒,已半月不上朝会。”骑兵艰难道,“太后因清河公主被送往长安,已然忧思成疾,病在宫中,将朝事托于太傅。”
慕容暐饮酒作乐不理朝政,慕容垂相信。
可足浑氏因爱女被送去长安生病,慕容垂一百个不信。
他了解那个女人,为了权利,她可以不顾一切。说她和慕容评争权失败被软禁在宫中,反倒合情合理,更加可信。
慕容垂心思急转,作势一番大怒,瞒过送信的骑兵,令其呈上书信,从头至尾通读一遍,竟是愣在当场。
率兵救邺城,便将荆州豫州一并划做他的封地?
慕容评怎么会如此“大方”,背后打的什么主意?
“此乃太傅之意?”
“回殿下,太傅言,如殿下肯出兵,必将上表国主,封殿下为大司马!”
大司马?
慕容垂暗地冷笑,如此看来,慕容评是真急了。
送信的骑士被带下去休息,慕容垂立即升帐,召手下谋士将官共议此事。
“殿下,恐其中有诈!”虎贲中郎将染干津道。
“慕容评老谋深算,此番许殿下两州,必定藏着算计。”
“殿下,信中只言氐人不满足于金银绸缎,以出兵为条件逼朝廷割土,却未言朝廷是否答应。如果答应,割让的又是哪里?”一名汉人谋士沉声道。
此言一出,帐中顿时一片寂静。
“不可能!”一名鲜卑将官拍案而起,“如果那老贼答应割土,岂会许下两州请殿下出兵?”
“此言虽有理,但,”谋士神情凝重,并不理会吹胡子瞪眼的鲜卑将官,继续道,“仆担心朝廷已同氐人达成默契,许殿下两州,请出豫州守军,不外是为压制晋兵,遏制氐人。”
谋士的话在众人耳边回响,于慕容垂而言,更如重锤砸下。
“殿下驻兵豫州,实际已为豫州之主。荆州虽为乞伏鲜卑所踞,但其远道而来,本就没有根基。兼其部落被灭,动手之人是谁尚未查清,殿下如要争夺,实非难事。”
“仆忧心者实为氐人。”
“氐人?”
“然。”谋士点头道,“如朝廷许氐人土地,且选在荆、豫之地,再将两州封与殿下,哪怕能击退晋兵,殿下怕也难得安稳。”
到时候,慕容垂让是不让?
如果让,恐再无立足之地。如果不让,豫州的两三万骑兵步卒都要搭进去,最后得利的仍是慕容评!
谋士话没说完,染干津等已是怒发冲冠。
“老贼好胆!”
慕容垂面沉似水,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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