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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她炙手可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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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拎起袍尾,挨着圆桌坐下,兀自取出瓷瓶里的碧螺春,夹到黑釉碗内。抬眼扫了一圈,发现窗边立着的炉子上,水壶咕噜着热气,撞得盖子砰砰作响。
  滚烫的热水沿着黑釉茶碗缓缓滑动,卷曲的叶芽随着水的冲击如同睡醒的美人,宽衣拂袖,曼妙舒展。沁人的香气扑鼻而入,茶汤瞬时银澄莹绿。
  他凑上嘴,轻轻抿了一口,鲜爽甘甜,余光瞟了床上那人一眼,温良良蒙了被子的身体颤抖了几次,如同扯着顾绍祯心里的一根弦,叫他莫名跟着颤了几颤。
  “你睡够了没?巳时一刻了,那堆衣裳没补完,我着急穿。”他淡淡地开口,又捏起茶碗,慢条斯理的将茶叶撇掉,扭过身子,食指叩在桌面。
  温良良瓮声瓮气应了一句,便再未开口。
  顾绍祯某根神经突的跳了起来,他站起身子,缓缓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冷冷催促,“我今日便要穿,你若再不起来,耽误了我用。。。”
  锦被猛一下被踢开,温良良蓬头乱发,红着眼眶直直的瞪着顾绍祯,阴冷的眸子叫那人不觉心虚几分。她望着冷眼旁观的顾绍祯,愈看愈觉得他对自己很是不屑与鄙夷。
  顾绍祯心下虽有些惊慌,面上却依旧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拇指掐着掌心,气定神闲道,“发什么疯?”
  温良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半晌忽然合上眼皮,再次睁开时,顾绍祯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片刻消失在平静无澜的眸色里。
  他在笑,他在笑什么?笑自己可怜又可悲,还是笑自己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游刃有余?
  顾绍祯被她盯得有些犯疑,他沉着脸,又补了一句,“起来缝衣裳。”
  “我再也不会给你补衣裳!”温良良发狠的坐了起来,双手捏成拳头,横眉怒目的样子像只发疯的小兽,而顾绍祯就是她意图撕裂的对象,正一脸无辜的蹙眉凝视。
  “你嘴唇干了,喝口茶润润。”他想着,温良良没有私奔成,心中有怨气,难免口不择言,他肚量不算大,却也容得下此刻的彪悍。
  温良良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掌挥开顾绍祯递来的茶水,黑油茶碗砸在砖面上,立时摔得粉碎,渣片四溅。
  顾绍祯脾气本就阴鸷古怪,被温良良一激,乖戾的眸中忽然泛起殷红的血丝,他的双臂垂在身侧,胃里翻江倒海,整个人瞬间森冷疏离起来。
  “顾绍祯,你以为我喜欢伺候你?今日我同你索性摊开了说,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被锁在偏执的顾府,不喜欢同你虚与委蛇,你最好离我远点,我讨厌你!”
  她头一回骂的这样尽兴,这样无所顾忌,在她心头那点光亮被彻底湮灭的时候,她总算得到一点慰藉,哪怕是因为骂人所得。
  顾绍祯喉间涌起一股腥甜,他用力咽了下去,笑道,“我没让你喜欢我,喜欢值几个钱,你是被你姨母卖过来的,你要记住,你若走了,你母亲便再无金银去采买山参鹿茸,她那副身子,没了这些东西吊着,也不知能活几日。”
  这些话如同尖刀朝着温良良的心口猛地扎了过去,她凶神恶煞的抬手扇向顾绍祯,掌风擦着那人的脸颊急急落下,手腕被他钳制在掌中,顾绍祯用力一握,仿佛能听到骨头夹碎的声响。
  他往前推搡着她,一路欺压,气势汹汹,温良良后腿靠在床上,着力不稳,整个人被他压倒在床。顾绍祯气息急促,猩红的眸中泛着盈盈水雾,皙白的脸上因为激动宛若擦了一层胭脂,两人互不示弱的彼此对视,温良良屈膝一顶,顾绍祯横起左腿将她压住,单手锁了温良良的双臂按到头顶。
  浓烈的欲/望笼在眸间,喉咙上下滚了几次,温良良大义凛然的不避不闪,声音虽然干涩却依旧铿锵有力,“顾绍祯,你少吓唬我,我知道你有洁癖,不喜欢的东西绝不会碰!不管你这次怎样,我绝对不会妥协。。。。”
  顾绍祯猛的低头,衔住那喋喋不休的薄唇,喉间的腥甜之气渡到温良良舌尖。她先是愣住,顾绍祯得了空趁机附上,温良良反应过来,狠命的摇头抵抗,顾绍祯将她压得更紧,失去所有理智一般强行突围,温良良气急败坏的回咬在那唇上,顾绍祯吃疼,却并未松开。
  直到温良良喘不过气,他才缓缓从唇上移开,右手甫一抬起,便见温良良红着眼眶,她视死如归的举起胳膊用力一抹,唇上的殷红嫩白之后又如蜜桃一般。
  顾绍祯别开眼,胸口跳的有些猛烈,他清了清嗓子,口是心非道,“我最不喜别人自以为是,揣摩我的心思。”
  温良良面红耳赤,又羞又气,啐了一口,骂道,“你从我身上滚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温良良:这厮的洁癖呢?
顾绍祯:媳妇给我治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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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

  顾绍祯面不改色的弹了弹衣袖,缓缓下地,潋滟的眸光泛着不同寻常的柔色,可惜,温良良没有看到这罕见的温情,她抱着胳膊,迎面便是一盆冷水。
  “我只当被狗咬了!”
  风咔哒一声将窗户吹开,顾绍祯温热的心脏瞬时凉透。
  他转身背对着温良良,用巾帕擦掉唇角的血渍,淡淡的问道,“你被狗咬过?”
  温良良气急,鼓着腮帮微微跺了下脚,“顾绍祯,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当初你昏迷不醒,姨母利欲熏心,拿母亲挟我应了这门婚事。
  如今你已经大好,娶了我,不顺你的意,我也没法子。若是你想和离,我。。。”
  顾绍祯从桌上捡起瓷瓶里洒落的碧螺春,一根一根放在手心,他轻嗤一声,并未接温良良的话,只是抬眼打量着她笃定的神色,问道。
  “碧螺春有个雅致的别名,你知道么?”
  他的声音低低的,混着溶溶风声,似一缕吟哦掠过耳畔。
  温良良顺着他的脸将视线投到白毫隐翠的碧螺春上,她不懂茶,年幼时跟着祖父品过许多,只知道碧螺春是贡茶,每逢年初春寒之时,千金难求,有市无价。
  她走上前,脸上红晕未消,低着头用巾帕擦净桌面的水渍和白毫沫子,闷声道,“我给你补完衣裳,能不能写一封和离书给我。”
  声音压得极低,莫名带了些许忐忑,温良良的耳朵忽然红了起来,握着巾帕的手往身前一收,便屏住了呼吸,等待那人应声回她。
  顾绍祯沉下胸口的不悦,斜瞟着温良良的唇,继而移到她躲闪的眼睛上,他把手背在身后,心里想的却是方才与她亲吻的情形。
  “三日后我便离开金陵,可跟我走?”
  温良良猛然抬起头,一双美目犹疑的望着顾绍祯,红唇轻咬,砰砰乱撞的心仿佛即将跃出嗓子眼,她咽了口唾沫,不确定道,“你要回京城?”
  那人身形微动,鲠在喉间嗯了一声。
  温良良下意识的绞着帕子,半垂着睫毛再无动静,两人彼此站的静默,风将窗户吹得噼啪作响,彭吉从院中等了许久,见二人皆是一副闷声不语的样子,不由长叹了口气,将身形隐回树影里。
  “我,我不。。。。”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顾绍祯忽然打断温良良的话,很是鄙夷的嗤笑出声,温良良讶然,半红的脸上贴着几根毛茸茸的乌发,她张了张嘴,顾绍祯行至窗前,明亮的日光将他的身影浅淡的投到地上,虚无缥缈。
  “方才我只是脑子发热,起了玩心。正如你所说,你我本是因为冲喜强行绑到了一起,若是痴缠下去,倒是愈发没有意思。
  更何况,我顾绍祯不喜欢跟别人私奔的女人,温家几代都是读书人,没成想到了你这一辈,竟然如此落破。。。”
  温良良想说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她本想说,不能把母亲丢在金陵城,能不能一起带走。可惜,这些念头原就不该妄想。
  她压下嗓子里的撕裂般的干疼,昂着下巴问道,“你偷看了我的信?”
  顾绍祯这才回过神来,虽有些尴尬却还是逞强与她对峙,“自打你姨母将你卖到我房里,你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这话乍一说出便有些别样的味道,顾绍祯五味杂陈,不由暗自唾骂着自己,怎的这般沉不住气,轻易犯浑。
  温良良兀自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两步,倚靠在圆桌前稳住身形。顾绍祯胸口闷得愈发厉害,他想过去拽她一把,脚底却如同生了根,固在原地动弹不得。
  指甲划过桌面,发出嘶嘶的响动,顾绍祯顺着温良良的胳膊看向那紧紧抠着的手指,皓洁莹白的指甲断了一片,温良良置若罔闻,似低头在酝酿什么。
  静谧的空气里,每一丝浮动都叫人心惊胆战。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黑云压顶,万物不动。
  “顾绍祯,我忍你许久,终不能将自己浑浑噩噩的交代在顾府之中。
  祖父为我起名良良,源自白乐天的“置铁在洪炉,铁消易如雪。良玉同其中,三日烧不热。” 不管活的如何艰辛困苦,我都要同玉石一般坚贞勇敢。
  这一回,我便是死,也不会再伺候你了!”
  两人握紧手中的拳头,互不相让的凝视着彼此的黑眸,许久,顾绍祯漫不经心的挑起眼尾,将腕上的楠木珠串一拔,信手扔在桌上。
  “那你便去死吧。”
  。。。。。。
  这一日,温良良滴水未进,以绝食的态度向顾绍祯做着无声的抗议。
  彭吉抱着那一团锦衣,站在门外檐下吹了半晌暖风,这才叩了叩门,低声道,“夫人,我进去了。”
  温良良本是面朝天仰躺,听到动静,连忙将被子往上一提,直接将半张脸遮到被面里头,只露出两只明亮的眼睛。
  彭吉看着桌上已然冷却的粥食,又想到那屋同样跟自己赌气的顾绍祯,忍不住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夫人,公子是挂心你的。”
  温良良将被角又往上一拉,整张脸全然盖住。彭吉摇头,心想,到底孩子心性,两人生气的样子,如出一辙。
  他走上前,把那一摞锦衣放在窗边的塌上,又轻轻开了一角窗户,外头的杏花开了,粉□□白的花瓣栖在枝头,一夜之间,雪消无痕。
  “公子说,若你将这些锦衣缝补好,便把和离书给你。”
  彭吉是顾绍祯母亲娘家的人,自小看着顾绍祯长大,尽心竭力,如父如友。方才顾绍祯急火攻心,吐了口血,险些将他吓得魂飞魄散。
  顾绍祯的心思,旁人不清楚,彭吉却是明白的。他虽乖戾了些,对温良良却是难得忍让,少年脾气,一上头便失去理智,不欢而散之后,反将自己气个半死。
  偏偏两人深陷其中,尚在混沌。
  温良良闻言,悄悄探出脑袋,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闷声问道,“彭叔,此言当真?”
  彭吉笑道,“真。”
  回到东偏院,彭吉便疾步走进屋内,东偏院一向无人居住,里面布局很是雅致,如今燃了地龙,热气袭面,伴随着隐隐的咳嗽声,顾绍祯从屏风后绕了出来。
  他手里捏着块帕子,临近跟前悄悄折了起来攥在掌心,眼皮微微一抬,哑着嗓子问道。
  “她是何反应?”
  彭吉擦了把汗,却也只能照实回禀,“公子,夫人本在床上躺着,甫一听信,便立时从床上弹了起来,趿着鞋子抱了那一堆衣裳,穿针引线,急匆匆的点了烛火缝补起来。”
  两扇门之间透了点缝隙,徐徐微风穿堂而入,掀起桌上的纸,扬撒着扑簌簌落到地上,彭吉走上前去,弯腰拾起,快速扫了一眼,不由怔住。
  “公子,你与夫人小打小闹,怎的真写起了和离书。夫人年岁小,有些事情未必看得明白,你要回京,难不成留她在金陵城独自硬撑?
  夫人姨母家视财如命,自私霸道,夫人的母亲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往后离了你,她该何等举步维艰。”
  他手中捏着薄薄的纸,额头沁出紧张的汗。
  顾绍祯瞥了一眼,随即将纸收回,彭吉吁了口气,以为顾绍祯想清楚了,便接着说道,“夫人心思单纯,却总是为着公子好的。去年入秋,公子猝然病倒,夜里烧的那样厉害,夫人衣不解带守了你两天,眼底下乌青一片,人都瘦了一大圈。见你好了,那是发自肺腑的欢喜。
  公子,夫人或许如今不懂,日后自然明白你的好。”
  顾绍祯冷笑,将和离书拍到彭吉手里,稍一吸气,便捂着嘴剧烈的咳嗽来。
  “我有什么好,需得她来念。彭叔,这宅子和留存的银票,你找个时机跟她交待一下。那样蠢的人,总有一天会吃亏。”
  他若走了,赵姨母没了可搜刮的人,指不定肠子里憋着什么坏水,总不能再卖一回温良良。
  彭吉沉声唉了一句,收起和离书,又低眉说道,“公子明明不舍得夫人,何苦逞强。。。”
  顾绍祯一记冷眼瞥了过去,攥着巾帕的手稍稍收紧,彭吉将要开门离开,却听背后一声徐徐缓缓的叹息。
  “她心里有人,不是我。”
  熬了一整夜,烛心流了油,破开一条斜斜的口子,滋啦滋啦的即将熄灭。温良良双手对在一起,轻轻搓了搓纤细的指肚,嫩白的指头上磨起两个水泡,又红又疼。
  她活动了腿脚,扶着桌案缓缓下了软塌,脚一沾地,便觉得头昏眼花,若不是扶得稳当,恐怕早就一头扎到地上。
  彭吉在院子里指挥下人收拾行囊,开满枝头的杏花经了一夜的雾水,零落缭绕的铺了一地。见温良良迷茫的站在阶上,彭吉连忙上前,从怀中掏出那份和离书,举到半空。
  “夫人,这是。。”剩下的话他说不出口,只上前探了探手,将和离书递到温良良手中,转身便去张罗了。
  府门口来了一人,穿着靛青色春衫,手里捏着一块白色巾帕,经过那些搬东西的小厮身边时,便紧紧捂住鼻子,一脸嫌弃的神色。
  温良良收起和离书,站直身子堪堪望向那人,冯玉璇抬眼瞧见她,脸上立时堆起笑意,迈着小碎步极快得来到温良良身边,刚要套近乎,却见温良良居高临下俯视自己,没有走下台阶的意思,当即也觉得面上挂不住。
  “姨母今日来,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冯玉璇但凡来找温良良,多多少少都有事情托她去办。或是借银子为母亲采买药材,或是打点关系,芝麻烂谷子的事,恨不得夸得比天还要大。
  “没事便不兴姨母过来了,姨母来看看你,府上这是要出远门还是怎的,如此兴师动众,瞧这架势,是要把东西搬空似的。”
  她的眼珠子四处逡巡了一圈,半是狐疑的瞪着温良良,温良良熬了一宿,只觉脚底发虚,身上冷汗涟涟,眼皮一翻,淡声道。
  “姨母若是无事,我便回屋睡去了。”说罢,竟真的转身要走。
  冯玉璇急了,三两步跨上台阶,胳膊一伸,将她逼停在门槛前,“我有事,你这孩子,真的愈发难以捉摸。”
  她擦了擦脸,扬着帕子又道,“今日是你母亲生辰,我来喊你和姑爷去吃酒,怎的没见绍祯?”
  冯玉璇说话间,探着脖子往屋里乱瞅,温良良吁了口气,不着痕迹将她挡住,垂着眼皮回他,“他这几日身子不大好,怕是去不了。姨母你先回去吧,晌午我去与母亲细说。”
  温良良不想与她纠缠,话音将落,便转身往屋里走,她胸闷气短,喉间如同刀子寸寸割裂,行走间如脚踩棉花,耳畔嗡鸣不断的响声让她一时恍惚。
  冯玉璇伸手推了温良良一把,本想继续盘问,不料那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朝着地面直直的栽了下去。
  “温良良!”                        
作者有话要说:  温良良:我的意思是。。。
顾绍祯:你别说,我什么都知道。
温良良纳闷:你知道什么?
顾绍祯:我知道你最蠢。
集资买根打狗棍,给良良备上。

  ☆、004

  温良良后脊一片冰凉,耳边好似有许多人在窃窃私语,听不清楚。她睁了睁眼皮,面前如同白雾一般,熙熙攘攘中,耳朵嗡鸣不断,她摇了摇头,觉出有人在托着自己的身体,似近似远的声音飘了过来,冷汗之后,她终于醒过神来。
  顾绍祯拧着眉毛,灿如星辰的眸子泛着冷光,薄唇微启,模样很是惊慌。温良良闭了闭眼,手指捏着顾绍祯的衣袖用力一扯,耳朵便如同被人凿开,霎时听得清明起来。
  见她神志恢复,顾绍祯不由松了口气,揪着的心刚一落地,身子便骤然失了平衡,抱着温良良后仰跌坐下去。
  彭吉往前跑了两步,一脚蹬在台阶上,一手扶着柱子,惊魂未定。方才顾绍祯在临近的屋檐下静窥,换做旁人都未必赶得过来,更何况以他病弱的身子。
  “明明是给我冲喜的人,怎的这样弱不禁风,还是。。”顾绍祯将薄唇凑到温良良耳边,轻轻一呵,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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