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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睡不醒-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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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畅饮的影子立刻转过身来,戒备地望过去。
他们同样披着深色长袍,目光审慎,相顾无言。
该隐不愿给自己惹麻烦,凝视着对方的眼睛,想像当初蛾摩拉的地牢里那样,抹去其他人的记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失败。
“不要打扰同伴。”异常者龇着牙警告,没受到半点影响。
该隐一时间有些迷惑,怀疑自己状态不好,接下对方的话语,拖延时间:“你把她放开吧。”
对面那人一直盯着他,动作僵了一下。
该隐以为自己成功了。
但下一秒,那影子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可鄙的同情心。”
该隐正思索自己哪里出了错,只是嗤道:“贪婪者,你这是在抹黑自己。”
他没见过第二个和他一样的罪人。
他吸血,是赎罪的代价,是上位者的诅咒,是后世一切罪犯的“象征”。
人世间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以血为生的人类。
“抹黑”这个词终于让影子发觉不对劲:“你还未意识到你自己的身份。”
“我没有身份。”该隐抬脚欲走,被影子唤住了。
“每一个初到此地的异常者都这么说。”影子怪笑着,“因为你没看见你的家庭。”
他将少女向对方的方向一推——“新人总是饥饿的,是不是?”
少女脖颈处的伤痕还未愈合,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空气中充斥着血液的芬芳。
微咸的血液里带着隐约的果酸,恐怕不久前才喝了酒。
该隐闻出来了。
但他成功地将喉间那种进食的渴望压下去了。
他后退几步,才没让少女撞到自己。无辜的女孩已经浑身瘫软,该隐只能先将她扶到墙边,由她顺着墙壁滑倒在地,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呼吸节奏。
影子看着对方的这一系列动作,始终没有开口,直到该隐又抬头看过来,这才语气平平地命令:“跟我走,新人,我们能给你一个栖身之所。”
于是该隐有了自己的栖身之所。
但他明白,自己这种拒绝进食的行为持续不了多久——要么是屈服于非理智的欲望,要么被他周围的“同伴”孤立。
他舔了舔唇角,隐隐干裂的嘴唇有些粗糙。
就在那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了,怎么了?”周围有人问。
“有人跑过来了!”外面的人喊道,“是城里的居民!她自己跑过来了!”
该隐睁开了眼睛。
“去看看吧,高贵的家伙。”一旁有人讽刺他,“这么多天不吃不喝,你装给谁看?这里又没有护卫队的人。”
棚屋里很快散的干干净净。
该隐也从自己的椅子里站起身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站立不稳,可立刻控制住了身体。
不过是几天没有进食,该隐自我说服道——和蛾摩拉里数近一月的断食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呢?
一众异常者围在外圈,探究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身上。
此刻他们都聚集在最大的大厅里——说是大厅,不过是一处较为整洁的大棚屋罢了。首领坐在中央的椅子上,少女独自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外围是好奇的异常者。
该隐走到的时候,询问显然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
“……这就是你的要求?”首领确认道。
少女沉默地点头。
周围的异常者们一片哗然。
“里面怎么了?”该隐问身旁的人。
“她主动前来投奔我们!”其他异常者纷纷转过头来,语气里既有迷惑也有激动,“也太奇怪了!”
“以前的食物都是直接死在进食过程中的。”有人摇着头,“这次是首领大发慈心留了她一命,本来是风险很大的事情,可是谁知道,她居然自己主动跑过来了!”
首领在自己的座位里定定地打量着少女。在他的注视下,那女孩的脸颊上渐渐染上了一片红晕,模样竟然显得有些娇羞。
少女并不肯说明自己投奔此处的原因,因此首领不太理解这背后的原因。他只是凭着本能留意到这少女似乎对异常者的态度有了什么变化。
实在是有趣。
他从自己的座位里站起来,故意放慢了步伐,踱步到少女的面前,留意到这奇怪的女孩微微开始颤抖,却不像是恐惧——
她在激动什么?
“都守在这干什么?”首领斥道,“到外面放风去。”
下面的异常者有些不甘愿地应了声,纷纷向外散开。
屋里再没有其他人了。
“这是你的愿望。”首领最后一次确认道。
少女微微咬唇,并不说话,但也没有退缩的样子。
首领不再故作耐心,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腕,将她扯到了自己怀里。
他的动作非常粗鲁,可少女没有任何抗拒的反应,只是身体微微发僵,似乎不太习惯这样的接触。
细嫩的脖颈就在眼前,他仿佛能听见血液的汩汩流动声。首领低下头,舔舐着她的脖颈,冰凉的嘴唇在柔软的肌肤上摩擦。
在少女看不见的地方,两枚惨白的獠牙从外翻的嘴唇下露出,急切地扎进脆弱的皮肤。
一瞬间的刺痛之后,梅里亚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眼前的世界化作一片虚幻的浮光,脑中的一切烦恼与痛苦尽数洗清。漂浮般的空灵感填满了灵魂,身体与思维发生了难以言喻的分离感。流水般的灵魂挣脱沉重的躯体,向着终极的愉悦伸展、升腾。
就是这种……轻盈的、曼妙的、宛如登天般的感觉——
多日以来的空虚终于被渴求的满足感填补。少女压抑不住自己喜悦的□□,软倒在对方的怀抱里。
屋里传出了淡淡的血味。
“首领倒是满足了,可我们还饿着呢。”有人不满地抱怨,“有没有人关注一下我们的需求?”
“你想得倒是美,说不定是那女孩爱上首领了,心甘情愿给他当食物呢。”旁边的人笑骂道,“你要是在进食的时候给人家留一命,说不定人家也会爱上你的。”
“爱上我有什么用?先吃饱才是真的……”
该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微微咳了几声,将对血液的渴望强行压了下去。
首领的进食没持续太久,因为少女的身体确实太过虚弱。
这一回,他没像以往那样,将食物一次性食用得干干净净。在少女晕厥之后,他的动作放缓,最终收回了獠牙。
首领盯着怀里瘫软的少女,指尖抚过她的前额,鼻梁,嘴唇,下颌,直到在脖颈边的伤口处停了动作。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进食也许不需要那么“彻底”。
如果所有的食物都会像这个女孩一样主动提供自己的血液,那么就像豢养家畜似的,他们也会有稳定的食物来源,就不必再冒着巨大的风险前往白夜之城里寻找食物了。
以往,对下一餐的不确定使得所有人都不愿放弃到手的食物,只顾得上吃饱这一顿,根本考虑不到留人一命。
如果这女孩的经历可以复制……
首领抬起头来。
他想起前几天才来到聚居地的那个金发同伴。
每一个新人来到这里后都需要经过试炼,要带着自己的猎物回来,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后才能在聚居处获得一席之地。
这一次的试炼,干脆就让那个新人做第一次尝试吧。
“我拒绝。”该隐的回应出乎意料地干脆。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东西,新人?” 首领笑了一声,讽刺道,“你以为你凭什么留在这样的庇护地?还不是我们给了你遮挡阳光的屋顶?你选择不进食,可以,但留在此地也要付出代价,聚居地的规则绝不能打破。”
该隐不想和他兜圈子了:“告诉我,如果我拒绝了试炼会有什么后果?”
“从聚居地离开。这里不养闲人。”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
该隐终于拿起自己的黑袍:“见谅。”
“你……”首领十分吃惊,“你真敢直接向外面走?”
该隐并不说话,显然是不想理他。
“好,你有本事。”首领气极,在他的身后冷笑,“去接受白夜之城的考验吧,新人。我当初看上的是你出手时的力量,只可惜,你的勇气配不上这种力量。”
他们最后的对话声音很大,在门外的其他人恐怕也都听见了。
该隐走出棚屋的时候,众人簇拥在门口,眼神既有不解,又有嘲笑。
“一个异常者充什么好人,饿死了还不是自己的?”有人在一旁暗笑。
该隐不想和他们争论。
人类不过是一个个可以移动的血囊,这一点他承认,可心里想的和实际做的总归是不一样的。
不同流合污是他证明自我的方式。
这种令人厌恶的吸血习惯显然不是他自己选择的。他不喜欢吸血,不喜欢把自己的生存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拒绝像野兽一样生存是他唯一能坚持的事情。
更何况,血和血还是有所不同的。
质量很重要。
亚伯。
这个名字让该隐的嗓子里冒了火似的一阵阵发干。
他抖了抖自己的黑袍,将太阳的热量拍散了一点。
那一瞬间,他听见了身后传来的风声。
该隐动作迅捷地避开了来人的攻击,伸手钳制住了对方的手腕。
那是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人。被该隐狠狠捏住后,那青年人喝道:“放手!你还想攻击我们这些保护你的人吗?”
该隐依言松开了手,只是目光还显得狠戾。
首领在屋里命令道:“让他走,去看看白夜之城是怎么对待我们的!”
青年不甘不愿地收回了自己攻击的动作,只是嘴里还在骂:“叛徒!虚伪!你辜负首领的信任,有什么颜面留在这里!”
该隐沉默地转过身,继续走自己的路。
异常者们看着那个怪异的同伴向着外围越走越远,各自心里多出了一份莫名的悚然感,似乎已经预见到了他的悲惨下场。
“他能去哪里?”有人问。
“管他去哪里,反正是活不下去的。”
第26章 阳光炼狱
天穹高远,没有一丝云彩。此时的阳光几乎媲美正午时刻,直射在高高的水晶白塔上,折射出璀璨的七彩光芒,使之成为了天地间最为绚丽夺目的存在。
该隐低下头,视线间却还残存着那道刺目的白色影子。
他揉了揉眼睛,眼底因强光的刺激隐隐作痛。
行走在阳光下,如同行走在烈焰地狱之间。黑色的袍子非常吸热,让他满身灼烫般地痛苦,连呼吸之间也像含了一团火焰似的炙烤着喉咙。
该隐扶着路边一棵粗壮的树,停住了脚步。
但碰到树干的那一瞬间,他猛地缩回了手。
指尖燎起的水泡让该隐愤恨地咬了咬牙。
仿佛出了那处异常者的聚居地,整个世界都不欢迎他了一样。
凭什么?
他简直想狠狠捶打树干,折断每一根枝桠,只为发泄自己的不满。可最后,他还是把那种暴怒的欲望压了回去。
——不能那么暴躁。
该隐在大树的阴影里坐了一会儿,思索着现在的处境。
他虽然与异常者有几分相像,但在原则问题上,他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
这里的原住民也不会接纳他,唯一可信的只有亚伯。
亚伯。
他低着头,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在哪儿呢?
远处传来隐隐的脚步声。
该隐不想抬头。
他的黑袍昭示了身份,所以不会有普通居民主动来招惹他;其他的异常者因为首领的命令,也不会来找他的麻烦,所以此刻不会有人打扰他,他不必抬头——也懒得抬头。
可那脚步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下了。
该隐暗暗皱眉,却还是没有动弹。
“异常者。”远处是一个清亮的男声,听起来年纪不大,“异常者!”
他的声音几乎直达该隐脑内,让他很不舒服。
该隐不耐烦地抬起头来,看见了一个一身皮质套装的少年。
少年看清了面前黑袍者的模样,脸上露出笑意:“该隐。”
——他知道自己的名字。
该隐心底顿生戒备:“你是什么人?”
少年眨眨眼,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我是什么人可无所谓,我更想说说你。”
“说什么?”
“说你如何为了赎罪,行经蛾摩拉,来到白夜之城……”
少年轻轻咳了一声:“我知道你没接受新人的考验,所以从聚居处离开了——你会因为你的正确言行获得回报。”
“你是谁?”该隐又一次开口,这回声音低了一点,显出了重视。
“我是谁并不重要。”少年神色诡秘,“我怀着善意前来与你联系,该隐。你受的苦太多了,不仅是在白夜之城,更是在石窟、在石窟以外的天地。”
该隐沉默良久,又开了口:“你在安排我的生命?”
“不,我可没有这种力量……你的人生只能你自己选择。”
“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和我联系?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盯着该隐看了一会,看得他有些莫名。
下一秒,少年向着他一拳挥了过来。
该隐闪身避过,却没有急着还手:“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会感激我的,该隐。”少年朗声道,“来和我一战!”
他的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让该隐如坠云里雾里:“你——”
该隐的话没说完,少年的又一拳已经到了。
对方的力气大得出奇,招式异常狠辣,一点也不像一个普通的少年。
他也不可能是什么普通人。他知道蛾摩拉,知道他和亚伯的事情,简直像一个无形的眼睛,凝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在监视我。
该隐心底无名火起,格挡开少年的进攻,对准对方的心窝一脚踹过去。
一来一往,招招重击。
“该隐,你的心脏和脑袋还有没有疼过?”少年的拳头擦着该隐的颧骨飞过去,“现在是不是感觉通体舒畅,轻松多了?可你想想,你配吗?罪人,你配吗?”
因为说话,少年的动作有些迟缓,露出了一处破绽。
该隐反身格开他的拳头,可就在他将欲进攻的那一刻,一阵剧烈的撕裂感在脑中炸裂开来。
他的动作顿时乱了。
“开始了,开始了!”少年连退几步,在不远处背手站定,“该隐,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从现在起,你要回到往日的惩罚中了。”
惩罚?上位者的惩罚?!
可我正在赎罪!
该隐想问,想怒吼,想尖叫,但他说不出话来。
脑中的传来的剧痛像锤子从头顶狠狠砸下,被人掰开、揉碎了又猛灌回去。
他一时站立不稳,跪倒在地,痛得手指深深嵌入地面。
“我知道你在蛾摩拉都干了什么。”少年看着对方痛得无力抬头的模样,语气很是愉快,“你汲取他人的血液,不思悔改,一切岂不是罪有应得!”
他步伐敏捷地来到该隐身边,一把扯去了该隐的黑袍。
火一样的阳光覆盖该隐的脸颊与胳膊,脆弱的皮肉顿时泛起烧焦的灰黑色。
“你——!”该隐猛地翻手,简直想攥住对方的手腕、掐碎他的骨头。
可他的动作落空了。
少年的反应远比一个受疼痛折磨的病患要敏捷。
“你伤害不了我。”
该隐转而挣扎着要去拿回自己的袍子,可少年后退了几步,将袍子远远地甩开。
“还给我!”该隐终于积攒了足够的力气怒吼出声,“还我!”
脑中的剧痛被怒吼声刺激得愈发锐利。
连草叶上都镀着一层火焰般的灼热感。
深陷火海,不得解脱。
该隐艰难地喘息着。
空气里带着焦糊的味道。
他的视线一片模糊。
“你不再有任意催眠他人的能力,不再有汲取血液、获取能量的资格,”少年的声音近乎审判,“你会用灵魂的理性压制□□的渴望,还是变成一个追逐原始的卑劣野兽?”
“滚!”
“别忘了你来到这里的本意。”少年看着附身跪倒在地的该隐,语气冷静地重复一句话,“也别忘了你在蛾摩拉又犯了什么罪。”
该隐几乎要咒骂出声了。
到处是火焰,像真实的地狱笼罩全身。伴着脑中一阵阵崩裂般的疼痛,该隐眼前一黑,终于失去了意识。
暖洋洋的阳光晒在身上,有一种振奋人心的清爽感。
少年抻个懒腰,这才拖着该隐来到树下,抬头评判树枝的粗壮程度,几经拉扯,终于选中了一节枝干。他抽出身后早已备好的麻绳,挂上树干,牵着麻绳的两端穿过该隐的臂下,在前胸绕了几圈,然后猛地一拽麻绳,将该隐的身体拽进半空中。多余的绳子则绕在树干上,打好绳结。
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
终于,少年后退几步,打量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点头,走向远处。
在明媚的阳光里、在湛蓝的天空下,树上悬挂着一个身影,一面被太阳晒得皮肉绽裂,一面在强大的愈合力下修复重生,沉沦在阳光与自愈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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