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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郎-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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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琦听得这话,脸黑得似锅底一般。
  于是,虽然我和云琦只见过寥寥数面,但已经算是全然撕破了脸。后来没多久,族叔一家因为袁氏之事倒了霉,我一直以为云琦跟他的兄长和父亲一样已经弃市,不想如今竟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教我几乎不敢相信。
  “怎么了?”云琦似乎也察觉了我神色的异样,近前些来,温声道,“你方才不是说要回去取些物什,这是要去何处?”
  我强忍着问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冲动,道:“取了。殿下让我去办些事。”
  “殿下?”云琦讶然,正待再问,不远处忽而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看去,却见一个将官正往前帐而去,神色紧张。而他身后跟着一个人,看那面容,正是马厩里的那个小卒。
  心里知道秦王很快就会识破,我没工夫再与云琦纠缠,道:“我去去就来。”说罢,不再管他,转身走开。
  马厩那边已经被人察觉,自然是不能往那边去了。我飞速地借着各处营帐掩护,另寻了一处鹿砦,将身上的裘衣和秦王那锦袍脱了,丢弃在一边,又摸了摸怀里的尺素,确保它还在。
  身后,传来些匆匆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往各处营帐传令,军士们惊动起来,营寨中不再安静。
  我不再耽搁,趁着附近岗楼的人被营中的动静吸引了注意,翻过鹿砦,借着夜色遁去。


第117章 别离(上)
  我回到藏东西的地方; 将外袍穿好; 然后; 摸着黑离开。
  夜里的风吹在脸上,冰冷得割人。
  但我全然没有心思在乎这个; 脑子里想的; 仍然是云琦的事。
  这实在教我震惊。他当年到底是如何逃脱,又是如何到了秦王的帐下?即便是交锋多次; 秦王对云氏的好奇,仍然让我感到出乎意料。当然; 我很确定族叔和云琦并不知道祖父的本事,所以他即便为秦王效力,我也并不担心他会将祖父所有秘密都告诉秦王。
  这么想着; 我渐渐冷静下来。
  云氏家学其实十分庞大,除了长房之外,各支也各有建树之人。如族叔云宏的这一支; 其重在政论。过去亦出过一些名臣谋士; 所以族叔能够凭着本事得到袁氏的青睐。
  这看上去,似乎就已经是云氏家学的大成。其实不然。云氏的长房之所以为长房; 乃是其自有一套融会贯通之法,内涵远远超出了谋略本身。如同一个出色的名厨,其本事必不会只限于烧个鱼或者做个饼,而是能将各路食材搭配烹饪; 以做出让食客拍案叫绝的美味。而古往今来的奇谋大家; 从来并不是只会根据眼下之事想想主意; 而是目通千里耳听八方,天文地理古事今闻,皆收纳为用。
  因此对于前朝那位出名的武陵侯云晁,祖父一向颇有微词,认为他居然连投奔的人都能选错,算不得云氏的杰出子弟。想来如果他知道了族叔之事,大概也会有相似的言语。
  话说回来,云琦能跟着秦王,倒可以说明他比云晁还算强一些,
  我想着,步子并未慢下,不久之后,已经离开了那营寨二里之外。
  营寨中没有人追出来。这自是当然,他们就算马上弄清楚我行事的手段,也须得摸一阵子才知道我到底还在不在营寨里。就算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不在营寨里,月黑风高,他们也不好出来找。
  现在雒阳的各处城门皆已关闭,我自然不可能回雒阳,只能暂时找一个夜里歇宿的去处。
  不过在这之前,仍然有事情要做。
  那便是配合长公主的苦心,将我死去的事坐实。
  不同之处在于,她让人将那麻袋绑上石头,好让我看上去是下落不明。而我,则要反其道而行之。
  雒水里头,每个月都会漂有尸首。
  这些可怜人,有的是失足落了水,有的则是自己寻了短见。雒水边有专门打捞尸首的捞尸人,每有尸首漂来,他们就会将其捞起来,放到水边的庙里。那些不见了亲人的人家,都会到庙里来寻人,如果看到了亲人的尸首,便给捞尸人一些钱物,将尸首领走。
  这行当看着偏门,获利却是不小,足以养家糊口。故而有人专门以此为生,跟送葬和接生一样,都是祖传的手艺。
  我来到一处做捞尸生意水神祠时,这里还点着灯。那些捞尸的人家,每家都有人在庙里住着,看守自家捞起来的尸首,以免被人领走不给钱。
  这里也是一样。灯下,一个妇人正在缝补这衣服。她看上去三十多岁,家境不太宽裕,身上的冬衣单薄,虽然炭盆里烧着火,手指却还是生了紫红的冻疮。
  我推门走进去的时候,她抬眼看到我,忙放下活计起身。
  “这位女子,是来寻人么?”她问。
  我从营寨里出来之后,没有改扮,虽然身上穿着男子的衣袍,却仍然是玉鸢的脸和玉鸢的发式。
  “正是。”我说。
  妇人打量着我,又问:“是寻男子还是女子?”
  “女子。”我问,“可有近日才捞上的年轻女子?”
  “有。”妇人忙道,“我领你去看。”
  说罢,她拿起灯,领着我出门,来到院子里。
  她将一处房门打开,一股难言的味道迎面而来。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许多草铺,上面放着十几具尸首,都是白布蒙着。
  “这里停着的都是年轻女子。”妇人道,“你要找的人是何年纪?”
  我没答话,忽而道:“可有角落里的?”
  妇人看着我,愣了愣。
  所谓角落里的,是捞尸人这行当里的行话。捞尸人虽然见到尸首都会捞起来,但他们吃饭的根本乃在于尸首家属给的劳酬,所以一些看上去无人理会的尸首,他们便会放在角落里,有人来寻就给看看碰碰运气。而这类尸首,大多来自于乞丐流民或者穷人,从衣着外貌上就能看出来。还有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尸体残缺无法看清的。
  大多数情况下,这种尸首停几日就须得自己拉去埋了,就算有人来认,捞尸的钱也只能给极少,跟赔钱无异。
  果然,听到我这样问起,妇人的神色不再像先前那样殷勤。
  “有是有,随我来。”她说着,带我来到墙角的几具面前,一一将面上盖的布翻开给我看。
  只见这些女子看上去都各有凄惨,如果长公主得手,我也会跟她们一样躺在这里。我借着昏暗的灯火端详着,没有言语,少顷,目光即转到最角落处。
  那里也放着一具,看上去是草草摆置,只用一块破布蒙住了脸,但妇人没有给我看。
  “那位是何人?”我问。
  “那位是我丈夫昨日捞的。”妇人道,“不过定然不是你要寻的人。”
  “为何?”我问。
  妇人没说话,将那面上的破布翻开。我愣了愣,只见那女子的面部全是惨不忍睹的伤痕,像是野狗咬的,已经辨认不出眉目。
  “这是个疯女子,我们这一带的人都知道她。”妇人道,“平日里无家可归,靠着乡人施舍活命。想来是在河边不慎落了水,被冲上岸时,又被觅食的野狗盯上。”她说着,叹口气,“丈夫不忍心,还是将她带了回来,想着等天亮就拉去下葬。”
  我看着,心思定了下来。
  妇人刚要给那女子蒙上,忽而看到我递来的碎金子,愣了愣。
  “这女子也是可怜人,不必急着下葬。”我微笑,“你照我说的去做,这两日内,还可再收一次酬劳。”
  从庙里出来之后,我在附近找了一处宅院,翻墙进去,寻一处给客人留用的厢房睡了一宿。
  雒水边景色秀丽,有不少田庄别院,都是城中的富户或者官宦贵人的。我深知这些地方的底细。这般时节,贵人们都爱待在城里窝冬,不会到雒水边去吹寒风。所以那些田庄别院都闲置着,里留的仆人也不多,两三个或者四五个,足够照看。
  其实仆人们乐得被派到这样的地方,不需要伺候主人,每日烤火饮酒,过得自由自在,那些客人用的厢房只要门窗关好,便根本就不会有人去管。
  如我所料,这一觉睡得相当安稳,无人打扰。前面几日,我睡得甚少,早已经疲惫不堪。故而我在厢房里一直睡到了第二日午时,睁眼之后,好一会我才想起先前的事,忙将手往怀里探了探。
  锦筒和尺素都在,完完好好。
  我放下心来。
  这宅院大约是个富户的,就算是客房,陈设也甚是雅致。我观赏了一会,起身下榻。
  入夜之前,我须得赶回雒阳。而回雒阳之前,我须得做两件事。
  一是寻些吃食。昨日的晚饭,我吃得不多。阿洪在那马车上备了两块烙饼,我下车的时候,一起顺走了。两块烙饼撑到现在,自是早已经化得干净。
  二是寻件厚衣裳。昨夜,我让庙里的妇人给那疯女子的尸首换了一身像样的里衣,又将我的外袍穿在了上面。那外袍是用公子去年做冬衣时的余料做的,桓府里但凡对我熟悉些的人都能认出来,那衣缘内侧还逢着我的名字。所以,我现在穿在身上的,只有里面的一身玄衣。
  这宅院里的确寂寥无人。我循着隐蔽之处潜行了好一会,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我挑着漂亮的房子摸过去,没多久,果然找到了主人住的屋舍。
  院子里也是空无一人,我从窗户翻进去,打开屋子里的衣箱,果然有些男人的厚袍子。我挑着看上去最不显眼的一件穿上,而后,原路翻回去。
  仆人们都在庖厨的院子里,我去找食物的时候,只见他们都坐在庖房里烤火聊天。
  我趴在墙头,正寻思着下一步,突然,一阵狗吠响起来,几乎吓了我一跳。只见庖房前,一只黄狗正朝这边卖力的吼着,凶巴巴的。
  “阿黄,不许叫!”有人喝道。未几,一人从灶房中走出来,给黄狗丢了一块食物。
  黄狗即刻呜咽两声吃起来,不再出声。
  “走,我等到宅中去巡一巡,消消食,莫总窝在此处饮酒。”那人对屋里道。
  屋里的人应下来,没多久,两个面色酡红的人走出来,说说笑笑,一道往外头走去。
  我等他们走得远些了,放下心来,跳下墙头,推门进了屋。这些仆人倒是会享受,庖房里烧着炭盆,旁边放着酒壶,案上还放着些下酒的小菜。
  我先取些酒水,将脸上的易容之物卸了,而后打开锅盖。只见里面有些面饼,还热乎着。我顺了几块,用巾帕包了塞到怀里,即刻离开。
  出了那宅院之后,我走远些到了大路上,仍旧是寻了一辆往城里拉田产的马车,给车夫几个钱,让他顺道捎我回雒阳。


第118章 别离(下)
  那马车走得不快; 回到雒阳的时候; 已经是下午光景。
  我在槐树里附近下了马车,四周望了望,径自往槐树里而去。
  那前门上没有锁; 我在上面叩了三下,隔了片刻; 又叩一下。
  没多久,门打开,是老张。他看到我; 露出疑惑之色,道:“这位郎君,你是……”
  从那过夜的宅院里离开之后; 我首先用妆粉将面容改了改; 还在唇边贴了小胡子。看来效果不错,至少老张没有认出来。
  我说:“老张,是我。”
  老张眼睛倏而一亮; 忙让我入内。
  “女君!”他看着我; 如获重释; 道; “你究竟去了何处?我等可担心死了!今日早晨; 我原本想去桓府那石榴树之处给你报个消息; 不料经过侧门之时; 听那些仆人议论说你失踪了!”
  果然。
  我笑了笑; 说:“我不是回来了。曹叔他们可在里面?”
  “他们和吕稷昨日都回去了; 我一人留在此处看守宅院。”老张说罢,从怀中将一封信拿出来,交给我,“这是先生让我交给女君的,今晨我去桓府,就是要给女君送信。”
  我颔首,将那信接过来。
  拆开看,只见正是曹叔的笔迹。他说雒阳之事已经落定,他和曹麟还有别的事要做,须得离开一阵。
  这不出我所料,闻知庞逢的死讯之后,我没有来槐树里,便是知道曹叔定然不会在。
  而在信的后半截,曹叔语重心长,告诫我桓府不可再久留,无论有什么好处都不可再贪恋,否则恐怕要生事端。我离开之后,可速速往成都去。当年祖父带着我小住过一阵的宅子,他还留着,我就到那里去。他和曹麟把手上的事处理过之后,就会去找我。
  看过信之后,我心中长叹。
  曹叔不愧是曹叔,比我清醒许多,知道长公主这样的人不是好相与之辈,自己要务缠身也不忘提点我。可惜我终究还是太大意,差点着了她的道。幸好一切都补救了过来,而我,也真的到了离开的时候。
  “女君,”老张说,“先生走前告诉过我,若女君要去益州,我便陪着女君同往。不知女君如何打算?”
  我沉吟,摇了摇头:“我暂不去益州。”
  老张讶然:“女君莫非还要回桓府?女君听我一句,女君既然一直想走,现在时机正好,莫再回去了。”
  我笑了笑:“我自然也不会回桓府,只是还有别的事要做。老张,我有一事须得请你帮忙,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老张即刻道:“女君客气,有何事,但吩咐便是。”
  我说:“我祖父的那些书,烦你派人替我运回淮南。”
  老张了然,道:“此事简单,女君放心。除了书之外,可还有别的物什?”
  “再替我捎一封信给田庄中的伍祥。”我说,“可有纸笔?”
  老张应一声,即刻去取来笔墨。
  我在案前坐下,写了一封短信。伍祥识得我的字迹,不用写明,他也会知道这是何人写的。在信中,我告诉他,这些书都是务必按从前的模样收好,但务必保密,莫让人知晓。
  写好之后,我将信交给老张,道:“将书送到田庄时,务必做得隐蔽些,最后入夜再去,免得教人窥见。”
  老张道:“这我省得,我正好过两日要往荆州一趟,这书我便顺道亲自送去淮南,可保万无一失。”
  我知道老张是可靠的人,微笑颔首:“那便有劳了。”
  老张摆了摆手,又道:“女君说有事要做,不知何事?不若告诉我,我可帮一把。”
  我说:“不必。只是我还有一封信,要给曹叔,你见了他,可替我转交。”说罢,我又提笔,另外写上一封,将日后之事交代在信上。写完之后,我装好,封口,交给老张。
  老张将信收好,看着我,忽而道:“女君办完了事,便会去益州么?”
  我抿抿唇,微笑:“或许。”
  老张叹口气,亦笑笑,道:“如此,女君保重,若有事,定然要告知我等。”
  我颔首:“放心好了。”
  老张不是啰嗦的人,说了些话之后,我到地窖里去看了看祖父的书。只见它们完完好好,仍如当初放进来时一样。许多日前,我将从前自己去荀府偷出来的二十余本也放了回来,归作一处,如今倒是省了我再回桓府去取的麻烦。
  其实,我曾想过自己将这些书运回淮南,但想想上次去淮南的经历,还是作罢。我若是只身上路,日常防身之事倒是不必挂虑,但拉着一大车书则不一样,若是遇到流氓匪盗,则不敢保证万无一失。经过上次的事,我知道老张的能耐不小。既然夏侯衷的人在他面前都须得摆出几分客气,那么由他帮忙运回去,自然要比我还稳妥许多。
  其实这些无字书里面,最有用最有趣的部分,我自幼看过不下十遍,早已熟记于心。只是想到我会有一阵时日看不到它们,心中还是有些不舍。
  我亲自给这些箱子上了锁,对老张说:“老张,今夜我恐怕要在此处住下,不知可方便?”
  “有甚不便。”老张道,“女君难得来住,老叟求之不得。”
  我笑了笑,谢过。
  在我的计议中,有四样物什,乃是我无论如何都要带走的。一是祖父的书,二是公子赠我的物什,三田庄和我的契书,四是金子。
  如今第一样和第二样都已经处置稳妥,两份契书也在我身上,并无遗漏。
  其实长公主说我偷窃,并不算冤枉我。只是我偷取的,并不是府里的钱财,而是我那契书。
  长公主不信任我,同样的,我也并不信任她。昨日离开慎思宫回到桓府的之前,我就已经想好,既然自己惹事太多,那么为了避免横生枝节,最好还是不等长公主发话便自己离开。所以,在公子离去之后,我到长公主宅院里兜圈,顺便潜入她的房中,将我的契书偷了出来。
  长公主看似谨慎,其实跟我一样托大,料定桓府中侍卫仆从众多,就算有贼进来也不会偷到她的头上。而她对我那契书是当真看不上,随随便便地丢在了装日常所用杂物的小匣里,我随随便便翻找就看到了。若非公子在后园里跟我说的那些话,我恐怕真的会跟长公主期许的那样,来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想阴差阳错,我最终竟是要装死。
  如今唯一还未在手的,就是金子。
  我攒下的一共有二百六十金,不过它们都不在桓府。
  一金有半斤重,二百六十金,便是一百三十斤,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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