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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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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秃发磐既已在前方等着,石燕城前必有恶战,我须得先保住我和公子以及沈冲的小命。而公子这般气盛,是断然不会接受逃走保命这样的理由的。所以,我只能以进为退。
  所以,我鼓励公子去向荀尚进言,并非真为了助公子请战,而是我知道,荀尚一定会拒绝。
  如沈冲所言,荀尚自凉州一路追击至此,捷报也传过了几回,奇功在望,怎会相信鲜卑人有一出大算计在等着他?而公子、沈冲和桓瓖这样的贵胄,对于荀尚而言,其实颇为头疼。他们个个出自一等一的贵胄世家,若出了半点不好,雒阳便会有人等着跟他拼命。荀尚不但不能真像幕僚一样使唤他们,还须护卫周全,故而不会真的让他们去领兵征战。大战当前,最稳妥的就是寻一个无灾无患之处,将他们好好供着,两不打扰,皆大欢喜。
  故而公子去进言和请战,只会让荀述想起这桩烦心事来,然后名正言顺地将三人留在遮胡关,一来可不伤京中的脸面,二来可眼不见心不烦,两全其美。
  沈冲对此无异议,道:“既是将军之命,我等尽忠职守便是。”
  而比我还高兴的是桓瓖。他早已腻烦了每日长途跋涉,反正已经有了功劳簿,乐得过几天悠哉日子。
  他看着公子,毫无廉耻地鼓动道:“我以为这般安排尚欠周全。后方安危,实关乎生死。在我看来,凉州更为紧要,你二人不若随我巡视粮道,一路往武威去。”
  公子气结。
  *****
  荀尚唯恐秃发磐跑得太快,占据遮胡关之后,未作许多休整,继续亲自领兵朝石燕城而去。
  关城中陡然安静了许多。
  公子在城头上望着大军留下的烟尘,眉间沉沉,不发一语。
  “此地距石燕城不过三十里,前锋皆骑卒,今夜可至,明日一早,便可攻城。”沈冲道,“若顺利,将军三日可返,还朝近在眼前。”
  公子应一声,心不在焉。
  沈冲问:“你仍忧心秃发磐来夺遮胡关?”
  公子道:“正是。”
  沈冲道:“如此,我亦与将军同问,他如何来夺?”
  公子喟叹一声,道:“我仍未想通。”
  我见时机已至,咳一声,道:“不若让我来问上一卦,或可有解。”
  二人皆讶然。
  公子即刻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军国之事,怎么卜问来解。”
  沈冲却看着我,笑笑,对公子说:“我以为,却是可以一试。”
  公子狐疑地看他。
  沈冲道:“左传有云,国之大事唯祀与戎。古来圣君贤臣皆不拒鬼神,可见还是有些用处。我听闻霓生颇有天资,元初既思索不透,卜问又何妨?”
  一旁的桓瓖闻得此言,道:“我亦此想。”
  沈冲对我道:“霓生,你且去卜来,若应验了,我自有赏。”
  我看看公子,他神色不定,但没有再反对。我当他默许了,笑笑,取出占卜之物。
  周围军士都好奇地盯着我,公子虽不屑,也忍不住时不时将目光瞥来。我坐北朝南,装模作样地行卜贞问,又慢慢演算。
  沈冲则颇有耐心,待我算卦完毕,问道:“如何?”
  我说:“此卦上坤下兑,意地下有穴。昨日我夜观星象,彗星犯白虎,祸在西南。综此异象,往西南城角勘探,当有所获。”
  众人闻言,皆露出惊讶之色。
  “西南城角?”公子皱眉,“不就是那鲜卑人的乱葬之所?”
  沈冲看着我,亦有些疑惑之色。
  桓瓖则兴致勃勃:“既如此,我等便往西南城角,一探便知!”
  将官军士皆应下,随即往城下而去。
  “你昨夜整夜归置文书,何时去观了天象?”走下城楼是,公子忍不住问我。
  我镇定自若:“自是在公子入睡之后所卜,子夜星象方才灵验。”
  公子看着我,不再多言。
  关城西南正是那破庙所在之处,众人走到那里,皆犹豫不前。
  将官对公子道:“主簿,此地有鲜卑人畜尸首,将军疑有疫病,曾下令我等不得靠近。”
  公子看我一眼,道:“尸首又如何,昨日不是随粮车运到了许多避疫所用的石灰雄黄?正是有用之时,取来洒上。”
  将官应下,令军士依言照办。
  忙碌半日之后,他们掘开浮土,突然,一片砖石塌陷,露出一个大洞。
  “地道!”军士兴奋大喊,“主簿、都督!有地道!”
  在树下闲坐的沈冲和桓瓖闻言,吃惊不已,站起身来。
  公子看着我,不可置信。


第10章 石燕(下))
  那庙中所藏的确是地道。
  看着他们挖掘的时候,我其实心中也七上八下,手指不自觉得抚上领口,隔着布料,祖父给我的玉珠静静悬着。
  直到得了消息,我才松了口气。
  我在无名书看到过它的记载。它是羌人来夺遮胡关时,一个鲜卑守将留下的。当时那人贪生怕死,连夜掘此地道打算逃走,无奈走至半途,土石塌下将他压死了。此事除了无名书中,别处均无只言片语提及,想来乃是鲜卑人的机密。至于那位记下此事的先祖如何得知,我便不晓了。他们喜欢搜罗各种机要秘闻,书中罗列了不少,我早已见怪不怪。
  来到这遮胡关会后,我一直疑心此地道还在。虽无名书中虽未提及方位,但那些新坟太过招摇,就差立个牌子说此处无鬼。可惜荀尚太蠢,也不理会公子谏言,还未等我有机会一探究竟,他便领兵出发了。
  发现后不久,军士入地道中探路,回报说地道确可同往城外。公子当机立断,严令不得声张,将砖石原样掩好,并即刻派人报知荀尚。
  但等了两个时辰之后,军士回来,却说未见到荀尚,他到营中时被嫖姚校尉荀凯拦下。荀凯让军士带回了口信道,大军正与鲜卑人对垒石燕城,后方守将应安分守己,不得扰乱军心。
  “好个骠姚校尉!”桓瓖冷笑,“若返得雒阳,勿教我看见这蠢竖!”
  沈冲神色凝重,道:“现下已入夜,如此看来,只能靠我等将关城收住。”
  公子没说话,皱着眉,似在深思。
  是夜,关城中寂寥无声,一如往日。
  军中无甚消遣,人定之后,军士大多入睡,只留少许人夜巡守城。
  天空没有月光,无人看管的角落里,夜色阴森。破庙里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如田鼠啃噬。未几,一处坟茔间的新土翻开,人影络绎蹿上地面。
  关城的街面上寂静冷清,唯有城头火光绰约,在风中明灭。
  无论城头或城门,皆无人把守,只有几个酒罐,东歪西斜地倒在地上。
  鲜卑人悄无声息地沿街边靠近,迅速分作两队。一队冲上城头,一队冲到城门,将古旧的门扇打开。
  城外的鲜卑人源源涌入,径自奔往守军营地。可冲进了屋舍和营帐中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再想退到街上,门口却被拒马和门板堵得严严实实,出去不得。城门前的鲜卑人自知中计,还来不及回头,突然,城门发出砰然巨响,猛然阖上。
  一时间,箭矢如雨点般落下。有的带了火,将洒过油的营帐和屋舍点燃。大火乘着夜风,肆虐而起。冲进营房的鲜卑人登时被烧得鬼哭狼嚎,而猬集在城中的亦躲避无门,惨叫地大片倒下。城头上,埋伏在暗处的军士也突然掩杀出来,将刚刚登上去的叛军砍得七零八落。鲜卑人里显然有不少老兵,最初的混乱过后,知晓偷袭已是不成,且避且退,想从原路返回。然而已经来不及,才往破庙的方向跑几步,又是一阵箭雨迎面而来,将他们挡了回去。
  约摸一刻之后,箭矢用尽,拒马搬开,等候已久的军士从四面八方冲杀过来。
  鲜卑人已被射伤无数,杀戮全然倒向一边。一个时辰后,将官来报,入城的鲜卑人已全部清除。
  身穿全副铠甲的公子听罢,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因得有风,营房的熊熊大火蹿上半空,烧得十分彻底,军士费了好大气力才浇灭。夜风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夹杂着血腥,地上狼藉一片。公子和沈冲从城头走下来时,军士们正踩着泥泞的血水,给还没断气的鲜卑人补刀。□□声和惨叫声渐渐消失,火光中,只剩下军士们的欢笑声。
  “幸好我等早有防备,否则火再烧大些,关城不保。”桓瓖用巾帕捂着口鼻道。
  公子问督军的将官:“今夜共歼敌多少?”
  “算上俘获的活口,足有三千人!”将官兴奋地说。
  公子颔首,正待再说话,脚上被什么绊了一下。
  他低头看去,面色微微变了变。
  那是半具残躯,已经没有了头,许是被城上的落石砸中,血肉被凝结的血块糊得焦黑,在夜色中几乎看不见。
  沈冲也走过来看,火光中,他的唇色似微微发白。
  将官忙令军士清理开去。
  “不知这些人是否前锋,若后续还有大军,我等须即刻备战守城。”沈冲转头对公子道。
  公子摇头,道:“遮胡关易守难攻,只消将关城占据,便是断了大军后路。若不曾发现地道,叛军夺城守城,三千人足矣。秃发磐要对付大军,必不会分兵过多。”
  “元初计策甚好,果然奏效!”桓瓖笑道,又转过头来对我说,“霓生,此番你乃是首功,回头莫忘了向逸之领赏!”
  我笑笑,看向沈冲,却见他已经朝别处走开。
  再看向公子,只见没说话,盯着不远处。循着望去,军士正在清扫战场,火光中,横七竖八的尸首更显狰狞,一具一具堆在大车上,如小山一般。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公子转过头,若无其事。
  军士们抓获了一些俘虏,审问过后,果然如公子所言。秃发磐领着两万兵马,依托石燕城,已布下大阵等待荀尚。攻打之机就在今夜,只待寅时一到,秃发磐即刻趁夜围攻荀尚。
  “两万兵马。”沈冲道,“秃发磐好生大胆,就算他势均力敌,两万便想围歼?”
  “此地狭长,秃发磐趁夜偷袭,一旦引至混乱,则可分割围歼。”公子道,“且若遮胡关得手,将军突围回撤,便又要落入伏兵之手。”
  “须火速将此事报知将军。”沈冲道。
  公子正要开口,一阵风夹着远处的焦糊味刮来,他突然面色变了变,走到边上,呕吐起来。
  我一惊,忙走过去将他扶住:“公子如何?”
  公子说不出话,只吐得又凶了些。
  “不必担忧。”桓瓖在一旁悠然道,“死人再看多些,他自会痊愈。”说罢,他看向沈冲,道,“你方才吐了多少?”
  沈冲未理会,只令人取来纸笔,要给荀尚写信。
  “不可……”公子煞白着脸,喘口气,回头对沈冲道,“石燕城距此不过三十余里,快马也须一个时辰。且方才火光冲天,只怕秃发磐已有所惊动,为防将军察觉,提前动手。”
  沈冲一愣:“你的意思……”
  公子将擦嘴的巾帕扔掉,目光灼灼:“留二百军士守城,其余人等,随我去寻秃发磐。”
  众人皆惊。
  我更是不出话来。
  我费心至此,立功什么的倒是其次,首要之重乃是保住我等几个的性命。所以,帮助公子收住遮胡关,我以为便可万事大吉。至于荀尚那边如何,我并无所谓。反正秃发磐设下的死局已破,就算他仍要去攻打荀尚,只要荀尚不是太蠢,断不会全军覆没。而不管他是胜是负,公子都已立了大功,高枕无忧。
  没想到,公子比我胃口更大。竟真的想去效仿霍骠姚。
  “公子切不可去!”我急道。
  公子道:“为何?”
  我说:“公子从未去过战场。”
  公子不以为然:“霍骠姚初次击匈奴时,也未上过战场。”
  我反驳:“那是霍骠姚,万一公子……”
  公子打断道:“你与军士卜问凶吉时,曾说其象乃应在主将,逆则为祸,顺则为福。霓生,你卜的卦,也不作数么?”
  我哑口无言。
  他居然还去打听了我说过什么鬼话,实教人气结。
  *****
  遮胡关内的全胜,令军士杀红了眼,群情振奋。
  公子号令下去,竟是响应踊跃,不久,即有千余军士,公子让人丛中筛选,挑了八百人。
  当然,这也有我算卦的功劳,实教人心中不快。
  唐安亦在出征军士之中,他看到我,凑过来笑嘻嘻问道:“霓生,他们都让我来问问,你说的那顺则为福,功利加身,可就是应在今夜?”
  我说:“此乃天机,说破不灵。”
  唐安忙打一下嘴,念道:“尊神莫怪尊神莫怪。”说罢,赔笑走开。
  我本以为以沈冲性情沉稳些,必也跟我一样主张据守不出,没想到,他也主张去偷袭秃发磐。
  “元初所言有理。”沈冲道,“秃发磐一路设下这般圈套,必是以为遮胡关十拿九稳。我等趁夜突袭,必可攻其不备。”
  我说:“可我等才八百人,鲜卑人两万众,何以得胜?”
  “八百?”这时,公子忽而道,“谁说我等只有八百?”
  他目光灼灼,踌躇满志。我看着他,愣了愣。
  公子和沈冲最终没有听我的。
  商议之后,三人决定留下桓瓖守城,公子与沈冲率兵偷袭。
  一个人都没杀过的贵公子,一个国子学助教,要去偷袭一个身经百战的首领,我觉得他们是中了邪。但经过方才的守城之战,包括沈冲在内,所有人都如赌场里的疯子一般,两眼放光,拦也拦不住。
  本地军士中,不乏会说鲜卑语的边民,也有熟知石燕城地界的向导。将官从鲜卑俘虏口中问出了秃发磐所在。石燕城乃是诱饵,他不在城中,而是亲自领兵,隐匿在石燕海附近的苇海里。
  “霓生,你见过战场么?”准备出发时,公子突然问我。
  我说:“公子何有此问?”
  公子道:“方才城下那般杀戮场面,你似不曾怕过。”
  我笑笑:“公子也在此,我有甚好怕?”
  公子看上去很是受用,却又问:“还有一事,你怎知那地道?”
  我未料他会突然问起这个,道:“自是算卦所知,公子不是亲眼所见?”
  公子狐疑看我:“果真?”
  我神色委屈:“公子不信我?那在公子看来,我却是如何得知?”
  公子回答不上,少顷,索性不再纠结,却道:“既是如此,你不若再卜一卦,看看今日胜算如何。”
  我了然。公子虽固执己见,但其实仍不免心虚。
  “公子已胸有韬略,何必再问卦?”我促狭道。
  公子毫无异色:“既然出师,自当有庙算。”
  我叹气:“算是可算,然我今日已算过一次大事,气数用尽,只怕再算不准。”
  公子愕然:“还有这般说法?”
  我说:“此乃天数,我亦无法。”
  “如此……”公子颔首,片刻,忽又看向我,“霓生,在你看来,我此番计策如何?”
  我哂了哂:“公子为何问我?”
  公子眨眨眼:“你平日计策最多,只有你可助我。”
  这话甚对我胃口,不想公子也有这般嘴甜的时候,我胸中的那点骨气瞬间全无。
  我说:“公子计策甚好,只是还有些便利之法。”
  公子眼睛一亮:“何法?”
  我说:“公子若想听,出征时须带上我。”
  公子为难道:“可你是女子……”
  我毫不相让:“公子既嫌弃我,便无良策。”
  公子看着我,目光不定。


第11章 奔袭(上)
  来袭击遮胡关的鲜卑人足有两千,只剩下几十俘虏。
  这令我颇为遗憾,早知公子还有如此打算,我会想一个流血少些的计策。因为军士下手太重,以致死尸上的衣服大多染了大块血渍,就连活口的衣服也脏污不堪,要找出像样的衣服着实不易。
  幸好,突袭是在夜里,用黑炭掩盖一下血渍,看不出来。且鲜卑人穿衣不讲究,将袍子穿得胡乱些,再戴一顶鲜卑尖帽,夜里可以假乱真。众人都按鲜卑人打扮整饬了一番,在右臂缠上白色布条,以示区分。未过多久,兵马已集结齐备。火光中人影交错,蓄势待发。
  沈冲知晓此计之后,未多言语,挑了一身皮袍便套上。而公子则艰难过了,当我拿着一身刚从鲜卑人身上扒下的皮袍和皮帽递给公子的时候,他露出嫌恶的神色。
  “非穿不可么?”他问。
  “公子走在前锋,须得打扮像些。否则被人一眼认出来,岂非前功尽弃。”我边说边给他套上,指指不远处,“你看表公子,早已穿上去备马了。”
  公子瞥一眼那边,不再多言,由我摆布。
  他其实并不太赞同假装鲜卑人的做法,然而他也不得不承认此法利大于弊。八百人要偷袭十数倍于己的敌众,耍些心眼乃是必要之举。
  鲜卑人的衣服着实粗糙,与公子平日所用全然泥云之别,可待我给他系好腰带戴上帽子以后再端详,我仍是一愣。
  许是日夜相对,我浑然不觉公子的身量已经比少时宽大了许多,这般宽大的皮袍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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