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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郎-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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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次的牢狱之灾,显然比上次严重。因为东平王宫中的监狱,是出了名的坚固。
  本朝的诸侯们,尤其是有钱的大国诸侯们,大多爱讲面子,攀比之事五花八门。东平王宫中的监狱便是如此。东平王乃兖州诸侯首富,临淮王乃徐州诸侯首富,二人各不服气,处处喜欢争风。有一回,临淮王将临淮国宫室翻新,特地请了东平王去做客。东平王见了临淮国的宫室,本一处也看不上,直到见到临淮王的宫狱。这宫狱栅栏和四壁都以精铁打造,号称举世无双回头,东平王颇是赞叹,回去之后,也下令将自己宫中的监狱翻修。
  东平国这宫狱乃深入地下,四壁皆筑以东平国特产的云纹青石,花费数年才建成,号称固若金汤万夫莫开。建成之后,东平王还特地请临淮王过来临淮王过来参观,据说临淮王看了之后,颇是恼怒,拂袖而去,从此再也不来。
  如今关押我的地方,正是这石牢。
  东平万大约舍不得自己这重金打造的地方被弄得满地污秽,牢房里竟颇是干净,还摆着正经的床榻被褥,与雒阳的宫狱相较,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这并非就是犯人可得优待的意思,因为这石牢进来之后,首先看到的便是一件刑室,墙上和地上,各色大小刑具摆得整整齐齐琳琅满目,简直教人寒气上窜。而这牢狱既建在地下,又是石牢,自然常年阴森湿寒,犯人关在里面,并不会多舒服。
  石牢的过道上只有一盏灯,我的手脚上都被换上了沉重的铁镣,而后,被推进一处牢房。
  铁门“砰”一声关上,我看着门外的人离开,未几,石牢里陷入寂静。
  待地无人,我随即扒到门边上,借着黯淡的灯光,将周围查看。
  蒋亢虽然将我扣押,但有两处颇教人玩味。
  其一,如我先前与吕稷所言,蒋亢若想与秦王合作,便该将我好好供着。如今他将我拿下,那说明他要合作的并非秦王。
  其二,他既然拿了我,又不杀我,那么说明我活着还有别的用处。且他竟然要用曹叔父子和阿桐三人的性命来要挟我,说明我的身价还十分不菲。
  如此一来,我当前的要务,并非操心生死,而是从这牢狱中逃出去,然后救出阿桐。
  正当我努力寻找着这石牢的破绽,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忽而传来:“看也无用,你出不去的。”
  我一怔,隔着手腕粗的铁栅栏循声看去,这才发现隔壁还关着一人,盖着褥子缩在榻上,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得。
  待得依稀看清那张脸,我吃了一惊。
  “你是……”我说,“二王子?”
  听到这称呼,那人抬起头来,果然正是司马敛。
  与上次在雒阳宫中所见不一样,此时的司马敛,早已没有了嚣张跋扈之色,憔悴的脸上,目光狐疑不定,仿佛一直处于惊惶之中。
  “你是何人?”他问。
  我心中有了些计较,叹口气:“在下不过无名之辈罢了,未知二王子怎会关在了此处?”
  “你是张弥之的人!”他突然忿忿道。
  我讶然,道:“王子何出此言?”
  “孤已经继位为东平王!”司马敛骂道,“只有张弥之老匹夫不肯认,你不是他的人是谁!”
  他说着,又絮絮叨叨地咒骂了一通张弥之,却将身上的褥子缩得更紧。
  我看着他,有些无语。
  “大王息怒。”我只得哄道,“是小人消息闭塞,未知大王喜事。”说着,我压低声音,“不瞒大王,小人是奉了圣上之命,特地来救大王的。”
  司马敛听到这话,停住了絮叨。
  “救我?”他即刻问,“怎么救?”
  “自是借故打入这石牢中,将大王救出去。”我说,“我打听了许久,才知道大王在此处受苦,苦于营救无能,只好假装谋逆,也被关了进来。大王必是对这石牢熟悉,不知大王可知晓破解之道?”
  听得这话,司马敛刚刚兴奋起来的目光又涣散下去,
  “这石牢乃父王修建,进出皆不过一口,否则怎会号称万夫莫开。”他将身上的褥子悟紧,声音再度变得瓮声瓮气,“进来的人,从来没有谁出去过。”
  我想了想,正待再说,忽而听到一阵嘈杂声传来,似乎又有新的犯人被押了进来。
  没多久,只见那些人朝这边走过来,当前两人架着一人,蓬头垢面。
  “阿桐!”我叫出声来。
  他们竟是到了我的牢房面前,铁门上的锁链“哗”一声被打开,少顷,阿桐被推了进来。他支撑不住,踉跄一下,倒在了地上。
  我赶紧上前去,将他扶起来,睁大眼睛查看他的伤势:“阿桐,你伤了何处?觉得如何?”
  阿桐血肿的眼睛睁了睁,未几,看清是我,随即露出惊讶之色。
  “霓生!”他的声音沙哑而激动,“是你……”话没说完,他突然咳嗽起来,神色痛苦。
  我鼻间一酸,忙给他轻轻拍背:“你莫说话。”
  说罢,我带着镣铐,费劲地扶着阿桐起身,让他在榻上躺下来。
  “霓生,”阿桐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我浑身都疼……”
  我也一阵心疼。
  “你这傻汉。”我忍不住埋怨,“你跟着田庄中的父老去蜀地不好么,留下做甚?”
  “我不想去蜀地,”他说,“霓生,我想像你一样,到处走到处看……”话没说完,他又咳嗽起来。
  我忙给他拍背,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阿桐,”我问他,“是何人打了你?”
  阿桐道:“好几个,有个人叫岑欣的……”
  话未说完,牢门忽而又被打开。
  “呵,旧情相会,果是动人。”一个轻浮的笑声传来,我看去,正是岑欣。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牢房,看了看阿桐,又看了看我:“将军吩咐,说成全你,将你与这相好关在一处。怎么,不道谢一番么?”
  阿桐看到他,满面怒色,便要起来。
  我将他按住,看着他,摇摇头。
  岑欣却又笑一声,突然走过来,扯住我的衣襟,一把将我扯起来。
  “听说你那床笫的功夫甚是了得。”他狞笑着,嘴里喷着酒气,“如何?你让我尝尝你那勾引桓皙的功夫,伺候舒服了,我便让人给你松了镣铐,让你也舒服些。”
  我看着他,也是一笑。
  “你最好小心些。”我说。
  “小心何事?”
  我铆足气力,猛地将额头往他脸上一撞。
  岑欣惨叫一声,捂着脸后退几步,未几,手指缝里淌出鼻血,汩汩滴了下来。
  “贱人!”他满脸不可置信,暴怒而起,从腰间拔出刀来。
  我冷笑:“来啊,你杀了我,看看蒋亢是赏你个诸侯当,还是将你千刀万剐。”
  岑欣怒目而视,半张脸淌着鼻血,颇是狰狞。但如我所料,那手上的刀挥到一半,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将军不可!”外面的侍卫已经冲进来,将他抱住。
  我看着他们,不由冷笑。
  果然还是猜对了。
  就在岑欣暴跳怒骂之时,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我看去,却是蒋亢来了。
  “出了何事?”他喝道。
  岑欣和侍从随即停住,忙走出牢房外。
  我没有理会蒋亢,只看着他身边的人,颇是意外。
  云琦。
  他显然并非阶下囚,身上衣冠齐整,也没有束缚之物。
  云琦并未理会我,却直直走到旁边的牢房,看着榻上的司马敛,面色不豫。
  “你不是说他已经处置了么?”他看向蒋亢,皱眉道,“怎还留在此处?”


第350章 叛离(下)
  我听得这话; 定了定。
  只见蒋亢不以为然; 道:“我说处置; 可不曾说要他性命。”
  云琦道:“这可是那边的意思。”
  “这是那边的人情,却不是我的。”蒋亢不紧不慢道; “云大夫; 这人情也不是你的。我劝你想开些; 你不说我不说; 谁知道他还活着?”
  云琦神色犹疑不定; 没再说话。
  这时,司马敛一下扑到铁栅栏上,望着蒋亢:“这位将军!你放我出去,我赐你黄金万斤!我保你荣华加身……”
  话没说完,门外的狱吏已经甩出皮鞭抽了过去。
  司马敛抓在铁栅栏上的手被打到,痛呼一声; 忙缩回榻上去,随即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蒋亢没有理他,却看向了我。
  我也看着他。
  “此处又出了何事?”他问。
  “将军!”这时; 岑欣终于得了机会; 指着我向蒋亢道,“这贱人方才意图越狱!若非在下及时察觉,几乎被她得逞!她还辱骂将军; 我看须得用些刑罚,好好治上一治!”
  蒋亢看他一眼,冷冷道:“退下。”
  岑欣瞪起眼看:“将军……”
  “退下!”蒋亢喝道。
  岑欣一脸没趣; 只得向蒋亢一礼,悻悻而去。
  蒋亢看上去心情不错,对我道:“手下人不懂事,唐突女君之处,还望女君莫怪。如今李阿桐由着女君的意思送了过来,这牢狱,想必女君也看清楚了,着实金汤难破,还请女君稍安勿躁,在此处住上一阵。”
  我也已经心平气和,道:“不知将军打算将我关到何时?”
  “这说不准。”蒋亢道,“不过女君放心,我与女君素来无怨,也一向敬佩女君,将来若诸事平顺,女君不但安然无恙,富贵荣华亦一样不少。”
  我说:“既如此,将军又何必非要将我关在此处?曹叔父子都在将军手上,我必不敢妄动,不若另寻一处小院,我也好给阿桐治一治伤。”
  蒋亢闻言一笑。
  “女君的本事,我从不敢小觑。”蒋亢道,“大长公主和豫章王等人皆前车之鉴,女君还是留在这石牢之中更让我放心。”
  说罢,他看向云琦:“大夫兄妹相叙,我不打扰,暂且告辞。”
  云琦颔首。
  蒋亢也不多言,带着从人转身而去。
  原地只剩下我和云琦,隔着铁门,一时各是安静。
  云琦看着我,面无表情,大约还在盘算着如何开口,目光游走不定。
  我并不着急,也看着他,瞪着他说话。
  少顷,他叹了一口气。
  “当下之事,你大约都明白了。”云琦道,“霓生,我本不想如此,但着实无法。”
  我没有接这话,淡淡道:“是大长公主,对么?”
  云琦沉默片刻,点点头。
  “堂兄好手段。”我冷笑,“将秦王和我都瞒得滴水不漏。”
  “并非滴水不漏,不过是秦王小看了我罢了。”云琦道,“我也劝过你,莫与桓皙走太近,你不听。”
  “大长公主许给了你甚好处,赐云氏荣华富贵么?”我说,“秦王也可许你,他若亏待你,怎会一直让你做秦国大夫?”
  云琦冷笑出声。
  “秦国大夫?”他说,“好个秦国大夫,欺我三岁小儿!”
  他的神色骤然怒起,道:“莫以为我不知,他留着我,全都是为了你!你这自私自利的贱人!我苦心劝你以大局为重,重振云氏,你听进去了么!我自从入了秦王麾下,鞠躬尽瘁,唯求重用,可秦王如何待我?那寡廉鲜耻的蠢货,我鞍前马后不计辛劳,在他眼中还不如你使两下雕虫小技!”
  我了然。
  “原来堂兄这般恨我。”我叹口气,一脸委屈,“这些话,堂兄若早些对我说,又怎会又今日?秦王虽寡义,可须知大长公主亦非好相与之辈,就算你替她杀了我,难道她便会践诺?堂兄三思才是。”
  云琦蔑然笑了一声:“我自不会信她,此番,不过各取所需罢了。至于你,暂且也不必为性命担心,大长公主还须留着你来要挟桓皙,在她与秦王见分晓之前,你可安然待在这石牢中。”
  我心头一动。
  瞬间,先前的许多疑惑,在这一瞬变得通畅。
  王霄为何遇刺,济北王为何突然举兵,还有蒋亢为何取了尺素。
  我先前就曾怀疑过,王霄遇刺的时机着实太过碰巧,正好能让公子留在雒阳接手北军;而济北王举兵,则给了大长公主和一干豫州诸侯调动兵马的机会。
  至于尺素。那是公子赠我的,是我们二人的私密之物,他知道我去哪里都不离身。看到尺素,他自然也会明白我真的就落在了蒋亢手上,大长公主可凭此要挟他站到桓氏的一边,对抗秦王。
  知子莫若母。
  我心中冷笑,大长公主果然一点也没有变。
  “堂兄说各取所需,”我说,“既然堂兄不图大长公主给的富贵,所求者又是何物?”
  云琦注视着我,目光深深。
  他将手伸入怀中,拿出一本书。
  我看到,心倏而沉下。
  那书的封面我认得,正是祖父的无名书。
  “你骗了我。”他说,“我从前问过你,云氏秘藏的典籍何在,你说你从来不知。可据我所知,上次明光道护送你田庄中的乡人去蜀地,随行有数车书籍,正是那秘藏。”
  话说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遮掩了。
  我为了保护这秘藏,托曹叔连同乡人们一起,早早送去了蜀地。不料云琦勾结蒋亢,竟然将手伸了过去。
  我说:“我这是为堂兄好,这秘藏的书写,无人能认。”
  “别人我不知晓,不过你肯定能认。”云琦道,“你可将这些书都译出来。”
  我笑了起来。
  “这恐怕不易。”我说,“堂兄须得求我,不知堂兄拿什么与我交换?”
  “交换?”云琦道,“你莫忘了,曹贤父子还有你那些乡人都在我的手上。”他说着,看着我,目光阴沉,低低道,“你违抗我一句,我便杀一人,你马上便可见到人头。”
  这石牢果真阴冷,就算我身上的衣裳并不太薄,坐一会,也能感到周身泛起的寒意。
  我坐在榻旁,仔细地检查了阿桐的身体。
  将他的伤处和痛处都检视过了之后,我头松一口气。他虽看着模样凄惨,但索性都是外伤,不曾伤及脏器,骨头也安好。
  “你莫担心。”阿桐咧着被打裂的嘴唇,“你知晓我干活厉害,平日在乡中打架也不曾输过,结实得很。”
  我看他一眼,用衣服上私下的布蘸着清水,给他清理伤口周围的血污,道:“再结实也抵不得别人下狠手,你可须记住,下次打不过别人,定要首先告饶,能哭叫多惨便哭叫多惨,可少受些皮肉之苦。”
  阿桐不以为然,真要在说话,我将湿布点在他脸上的伤口上,他疼得倒吸一口气。
  “霓生……”过了会,他瞥了瞥牢房外的狱卒,压低声音,道,“你莫听你那什么堂兄胡说,你祖父那些书,大多还在蜀地。”
  我看着他,讶然:“你怎知?”
  “我就是知道。”阿桐道,“伍叔前阵子曾托人给我捎信来,说蒋亢派人到他们那边去了一趟,说是女君要取几本书。他们那一路都是蒋亢的人护送的,对蒋亢甚是信赖,便让他们取了几本书走。你那时交代过伍叔,若非你亲自过去,切不可让任何人把书运走。伍叔说到做到,他们若真要把书都抢了,须得先与伍叔拼命。”
  我苦笑:“我就是怕他真的拼命才担心。书无了,再抢回来便是,人无了又如何抢?”
  阿桐面露难色,皱了皱眉:“那……”
  我将湿布放下,将褥子给他盖好。
  “他既然拿乡人性命要挟我,可见他们暂且无事。”我说,“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好好休息,早日痊愈才是。”
  阿桐笑了笑,应一声,闭上眼睛。
  这些话,我当然是安慰阿桐的。
  待他睡着以后,我定定坐在榻旁,想着前后之事。
  当下的情势,已颇是明了。
  云琦和大长公主不知勾结了多久,想来给大长公主报去了许多消息。蒋亢亦然,他在明光道夺权,自是为了当个诸侯,好从大长公主和秦王的争斗中分一杯羹。
  不过这三人虽搅到了一处,各自所求仍不一样。
  云琦本事最差,目的也最是简单,无外乎是为了那无名书的执念,借着大长公主和蒋亢的手,逼我将无名书传给他;
  蒋亢得到了明光道,手上的兵马和人口恐怕比任何一个诸侯都多,能一较高下的唯有秦王。而让我感到有意思的,是刚才云琦刚才见到司马敛时,与蒋亢说的话。
  他说,“那边”要蒋亢杀了司马敛。而蒋亢说杀司马敛是那边的人情,不是他的,也不是云琦的。
  所谓的那边,自然是大长公主。
  而那边的人情么……
  说起来,大长公主与司马敛并无仇怨,杀了他没有好处。那么这个人情,就是她跟别人的交易。这世间,若说谁非要置司马敛于死地不可,那么除了司马敛嘴里一直骂着的张弥之,不会有别人。
  东平王在世时,张弥之便已经与司马敛不合,不过因为东平王被赵王所杀,二人逃回东平国,张弥之需要司马敛做一个招牌,故而留着他。
  当下,张弥之虽领着东平国的兵马,却是打着司马敛的旗号。若能够借明光道之手除掉司马敛,那么东平王便绝了嗣,他也可名正言顺地将这些兵马都收为己用。
  张弥之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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