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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郎-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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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个多疑的人,从前在钟离县的时候,他也这么干过,我差点跟他打了起来。
  “还有女君右手边,隔着两席,有个穿青色布袍的。”过了会,程亮又补充道。
  我顺着他说的瞥去,待看清那船青色布袍的人,微微一怔。
  “知道了。”我淡淡道,“不必管他们。”
  待我悠哉地把鱼羹吃完,又悠哉地在市中逛完,最后,我手里拎着两包炸得酥脆的小鱼干,不紧不慢继续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女君要去何处?”程亮讶然。
  “紧跟着我走便是,莫落下。”我说着,转过一处围观耍猴的人群,突然,借着人群的遮蔽,转身拐进了一条小巷里。
  这小巷颇是狭窄幽深,走没多久,又连通着别的巷子,如蛛网一般。
  这正合我意,我带着程亮七拐八绕,没多久,方才那小店里假装交谈的两个盯梢已经被甩掉了。
  我估摸着王宫的方向,正待前行,突然,前面闪出一个青色布衣的人影。
  程亮一惊,正要拔刀,我将他止住:“不必惊惶。”
  话音才落,那青色布衣的男子已经上前,向我一礼:“女君。”
  我看着他,微笑:“吕稷,别来无恙。”
  吕稷出现在这里,我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他毕竟是明光道的人。
  不过他竟然要用这般偷偷摸摸的方式与我见面,这教我十分诧异。
  吕稷领着我和程亮走到一处废弃的宅子里,程亮在外头把风,我则与吕稷走到塌了一半的屋子里说话。
  “你怎突然来找我?”我问,“老张呢?”
  “老张当下不便露面。”吕稷道,“京城之外的教众不曾见过我,故而老张派我来见女君。”
  我狐疑地看着他:“见我?为了何事?”
  “为了提醒女君,提防蒋亢。”吕稷道。
  我更是惊诧:“蒋亢?他不是曹叔的得力臂膀?”
  “他一向是。”吕稷道,“只是自从明光道壮大,这蒋亢愈加得了人心,尤其教中遇到些难处,蒋亢与曹先生见解不一,教众亦随二人分作了两派。”
  我皱了皱眉头:“哦?”
  吕稷将曹叔和蒋亢的恩怨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如我先前所知,明光道起初以普济世人为怀,又兼曹叔经营得法,趁着荆州大灾迅速崛起。也就是在起初之时,蒋亢加入了明光道,因其出众的能力得了曹叔赏识,大力启用,渐渐成了曹叔之下掌握实权的人。而随着明光道一路扩张,蒋亢与曹叔之间的分歧也渐渐显现。
  明光道教众众多,有数十万人,要管好这么许多人,自也要似朝廷一样,层层设置官吏。曹叔这般做了,不过他一向秉承清廉之制,立下教规,就算是他和蒋亢这样身居高位者,亦与普通教众一般,身上不留余财,所有吃用皆由教中统一分派。此法颇得人心,教众见上头的人与自己同衣同食同甘同苦,自也死心塌地。但人总有私心,久而久之,总有人会做出些不廉不洁之事。曹叔则一向赏罚分明,无论何人,一旦发现,即按教规处置,丝毫不留情面。
  此法,虽招致官吏们不满,但颇得教众拥戴。加上明光道管着许多人的温饱,钱粮的确一向吃紧,那些不满的声音便也显得无足轻重。
  而拿下临淮国之后,一切悄然扭转。
  临淮国富庶,明光道在国库中得到的钱财,乃数倍于教中所有。再一路北上,明光道每下一地,都会接收的诸侯和富户的钱财。这些财物越积越多,教中关于如何分配财物的矛盾也越来越大,分出两派。
  一派以曹叔为首,仍坚持教规,人人一致。而另一派则以蒋亢为首,认为如今明光道早已今非昔比,既然触犯教规有罚,那么对教中有功的也该赏,在前方辛苦卖命的人和在后方安然享福的人同衣同食,着实不妥。
  支持曹叔的,自然还是那些每日辛苦劳作的普通教众;而官吏以及攻城略地的将官军士,则支持蒋亢。
  我沉吟,道:“曹叔一向心思缜密,这些他定然也看在了眼里,不知有何举措?”
  “曹先生一向为众人尊敬,他出面弹压,众人仍听从。”吕稷道:“且当下教中钱粮吃紧,中原强敌环伺,众人虽各有想法,仍可一致对外,相安无事。”
  “哦?”我说,“既如此,当下曹叔何患之有?”
  “这般局面维持不得多久。”吕稷道,“女君,曹先生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做家务,顶锅盖……


第348章 分裂(下)
  我怔住。
  “病了?”我忙问; “甚病?”
  “是心疾。”吕稷说着,忧心忡忡,“就在攻入徐州之后; 先生曾经发病; 昏厥过去; 幸而公子在旁; 将他救了下来。曹先生说这是旧疾; 不足为患; 但公子不放心,在徐州请来了一位致仕还乡的太医为曹先生看诊; 太医说这是积劳所致。”
  我忙问:“而后呢?”
  “公子想将那太医留下来为先生治病,可那太医一再推脱,只留下些药方就走了。”吕稷道,“公子为先生病体考虑,强将他留在了下邳养病,而背上进攻兖州之事; 则交给了蒋亢。”
  我明白过来。既然蒋亢与曹叔已经不是一条心; 那么大可趁着这般机会壮大,如昨日阿素所言,竟是有了跟曹麟一较高下的声望。
  “曹叔现下如何?”我又问; “蒋亢与我说,他两日前又回徐州去了?”
  “曹先生的脾性,女君知晓,是断然不肯服; 也不肯闲不下来。”吕稷道,“曹先生在下邳养病,方才好转,便执意北上。此番回徐州,乃是有急事。徐州遭遇灾荒,粮草不济,他在鲁国、济北国、东平国的粮食调集了大批粮草,到徐州赈灾。”
  我颔首,心中不由变得沉重。
  “你方才说局面维持不得多久。”我说,“曹叔的病还是不好么?”
  吕稷颔首:“曹先生一直带病东奔西走,夙夜操劳,岂有好转之理。幸好他也懂些医术,也有那太医留下的药方,这些日子将就撑着,身体确实日渐憔悴。”
  我睁大眼睛,好一会也说不出话来。
  “为何不告诉我?”我低低道。
  “先生不许。”吕稷说着,叹口气,“他说女君有自己的事要做,严令我等不得打扰。公子不放心先生,一意跟随在他身边不离开,我等劝也劝不住,否则,也断不会被蒋亢钻了空子。”
  我无语。
  从大局上看,曹麟这般行事确是不智。但我深知他的秉性。他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出于对曹叔的敬爱,当这个明光道的教主也不过是听从曹叔的吩咐,故而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曹叔,而非争权夺势。
  “他们在徐州何处?”我问,“下邳么?”
  “在彭城。”吕稷道。
  我了然,彭城与鲁国相接,距离东平国倒也不算太远。
  我看着吕稷:“曹叔留你和老张在此,是为了监视蒋亢动向?”
  吕稷道:“正是。”
  “监视他何事?”我问,“起兵谋反么?”
  “倒也不是。”吕稷道,“曹先生要我等监视他心腹之人每日与外面的来往。”
  “哦?”我颇感兴趣,“监视得如何?”
  “蒋亢结交甚广,但可称为心腹者不过寥寥几人。”吕稷道,“我观察多日,其中有一人,叫岑欣,殊为可疑。”
  “岑欣?”我即刻想起了此人,道,“他有甚可疑之处?”
  “此人来历不明,只知原本是豫州人氏,在下邳入教。蒋亢对他颇是宠信,大力拔擢。”吕稷道,“他平日来往之人甚杂,据我多方打听,蒋亢时常将一些信函交与岑欣,但从不见岑欣派人送出,来去无踪,只不知是给了谁。”
  我微微颔首,只觉心头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老张和吕稷当年在雒阳干的就是潜伪窥私、里外策应之事,皆曹叔真传,内行看内行,只怕是错不了。
  “可惜我打探的时日不长,如今尚不得准信。”吕稷遗憾道,“否则便可与女君商议商议。”
  “不必商议。”我说,“此事大约可猜得到。你打探的这些,可曾告知过曹叔?”
  “不曾。”吕稷道,“此事乃是秘密而为,曹先生事务繁忙,教我打探清楚了再向他禀报。”说罢,他紧问道,“女君有何见解?”
  我说:“依你所见,蒋亢若与曹叔决裂,下一步当如何?”
  吕稷想了想,道:“当下鲁国、济北国、东平国都在蒋亢手中,自是拥兵自重割据一方。”
  我摇头:“如此非长久之计。他虽掌握了三国之地,但立足未稳,又处于四面包围之中,即便麾下兵多将猛也独力难支。他唯一稳妥的出路,乃是以这兵马为本钱投靠出去,即可解围困之危,又可保富贵荣华,岂非两全。”
  吕稷愣了愣,目露寒光。
  “女君是说,他要挟裹这些明光道的弟兄投靠朝廷?”
  “若是投靠朝廷,他前番去雒阳时已经与秦王媾和。”我冷笑,“只怕他要投靠的,另有其人。”
  吕稷忙问:“何人?”
  我张了张口,正待说话,忽而闻得远处传来些嘈杂的声音,似乎有许多人正朝着这边过来。
  “夫人!”程亮从把风的地方匆匆过来,道,“巷子里进来了许多人,正到处搜查,似乎是军士!”
  吕稷一惊,我心下则明白过来。
  这些人极可能是冲着我来的,那两个细作跟丢了我,回头去禀报,便引了这些人来寻我。至于为什么跟丢了我便这般着急寻我,自是因为怕我跑了;至于为什么怕我跑了……
  我看着废宅外头,随即冷静下来,问吕稷:“这无盐城外,可有甚好辨认的去处?”
  吕稷想了想,道:“南城出了城门,大路往南三里,有一处水神祠,修得颇是高大,远远便可辨认。”
  我颔首,又道:“你住处可有假须?”
  “有。”吕稷道。
  “烦你带程亮去改装一番,给他贴上假须。还有他身上这衣裳也太好,换一身粗布的。”我说罢,转向程亮,“这城中不可久留,你我今日就出城,在水神祠见面。”
  程亮一脸吃惊。
  “夫人现在便走?”他说,“可云大夫和那一百护卫……”
  “他们无妨。”我说,“只要蒋亢没有拿住我,他便不敢向他们下手。”
  程亮急道:“我奉大将军之命护卫女君,怎可与女君分开?”
  “你与我分开才更是稳妥。”我说,“见过你我面容的人不多,蒋亢要封锁城门,必吩咐盘查结伴而行的二人。切记出城之时身上莫带兵器,你穿得邋遢些,扮作乡下农夫或是粗使之人,他们便不会在意你手上的厚茧。”
  程亮还想再说,吕稷拍拍他肩头:“女君言之有理,程兄弟还是随在下走一趟。”
  程亮纠结不已,但听着那些嘈杂声越来越近,也终于不再多言。
  “若你我遇到麻烦,在那水神祠见不到呢?”他问。
  “不会见不到。”吕稷随即道,“在下在城中亦有不少门路,定然可助二位脱身。”
  我颔首:“多谢吕兄。”
  大致商议之后,我和二人分别,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匆匆离去。
  我虽穿了一身便装出来,但出于多年谨慎的习惯,几样简单的防身物什还是有的。假须、迷药,还有公子的尺素,当下都妥妥地藏在了怀里。
  不过这废宅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流连的地方,被人在这里拿住,哪怕我装扮得天衣无缝,被人拿住也一时半会说不清,更招猜疑。于是,我先离开废宅,借着旁边一条幽暗的小巷子遁走。
  如我所料,蒋亢果然已经动手封锁了城门。
  我装扮好,走到最近的城门时,只见这里竟是封了起来,水泄不通。
  许多要出城的民人被堵在了城门前,吵吵嚷嚷,但那些士卒全然不动,一个人也不放出去。
  这么紧张,心中无鬼才怪了。
  我想着,正打算再去别的城门看看,忽而听得不远处有人在敲云板,似是有官府要事公告。
  我对此并无兴趣,正借着凑热闹的人潮往边上走,那小吏扯着嗓子布告的声音已经在耳边想起:“……贼人李阿桐!扬州钟离县人士!昨日盗窃库中米粮,被蒋将军当场捉拿,审问之下,不肯交出同党!按明光道律,腰斩弃市!”
  心底登时一惊。
  我看向那布告,只见白底黑字,确实写着钟离县李阿桐。而那小吏身后,摆着一辆囚车,囚车里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我忙挤开人群,扒到那囚车边上细看。
  那人虽鼻青脸肿,却仍可辨认面目,正是阿桐。
  身上犹如冷气倒灌,我定定站着,不可置信。
  “阿桐……”我唤他的名字,声音却被旁边的喧闹吞没,未几,凑热闹围观的人已经将我挤到了后面。
  我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掐入手心,只觉一股怒气从脚冲到了头顶。
  蒋亢。
  我不再停留,转身,径自朝王宫走去。
  王宫的官署里,蒋亢仍似昨日所见一般,坐在上首,颇是悠然。
  见我进来,他脸上全无意外,看着我,笑了笑。
  “我在想女君何时会来。”他说,“果然这就来了。”
  我说:“将军这是何意?”
  “女君说的是那李阿桐么?”蒋亢淡笑,“当初曹先生送他去蜀地,他非不愿意,走回来要加入明光道。我想着女君这般重情义,说不定哪日能将他用上,便收了下来。果然不负我一番苦心,这便用到了。”
  我冷冷道:“我自昨日入城,便已是插翅难飞,将军要拿我,昨日便可动手,又何必费今日这般周章。”
  “昨日是昨日。”蒋亢道,“我还未得到信物,自不敢轻举妄动。”
  我狐疑地看着他。
  只见他看了看旁边的侍从。那人捧着一个盘子走下来,呈到我面前。
  我看去,只觉心头骤然被什么抓了一下。
  那盘中有两件物什。其一是枚玉印,仿玉玺之制,我在曹麟那里见过,是明光道教主之印。其二,则是一张绢书,我打开看,却是曹叔的字迹。
  绢书上字句讲究,如同御诏,竟是曹麟退位,曹叔让权,将明光道交与了蒋亢。


第349章 叛离(上)
  我看着那绢书,未几; 再抬眼看向蒋亢。
  他仍神色平静; 目光烁烁,似乎已经将我看透。
  “如此说来; 曹叔和曹麟都在将军手上?”我说。
  “正是。”蒋亢道,“曹先生身体不好,我自当照看。”
  我看着他; 堂上一时间没有声响。
  “明光道如今既然归了将军; 那么和谈之事,便只好与将军商议了。”少顷,我冷冷道,“不过将军这般费尽周折将我扣留,想来也并非是为了和谈。”
  蒋亢微笑:“女君果然通透。不过女君放心; 我与曹先生仍有情意在; 暂不会对女君下手,只是接下来的日子; 须得委屈女君。”
  说罢; 他朝外面唤了声:“岑欣。”
  未几,岑欣带着几个人走进来,向蒋亢一礼。
  我看着他们; 手暗自缩入袖中。
  “女君最好老实些。”蒋亢不紧不慢道,“莫忘了曹氏父子以及那李阿桐还在我手上,女君但有一点不听话,他们性命堪忧。”
  我心中一凛; 已经摸到了尺素的手僵住。
  蒋亢向岑欣点点头。
  岑欣应了声,看向我,目光暧昧:“女君,得罪了。”
  说罢,他拿着一根麻绳将我的手捆了个结实,而后,伸手往我袖中搜索,又探入我的衣襟里,乱摸一气。
  后面有人发出了猥琐的笑声。
  我睨着岑欣,压着心头的怒火,没有出声。
  没多久,尺素和我暗藏的小瓶药包都搜了出来。
  “搜干净些。”蒋亢道,“云霓生用暗器的手段乃大名鼎鼎,连豫章王都在她手上吃过亏。”
  岑欣笑笑,道:“小人知道。”说罢,得意地看着我,那衣襟里的手又在我胸上摸了一把。
  好一会,他终于将我放开,将搜出来的物什呈到蒋亢面前。
  蒋亢看了看,将尺素拿起来,拔出刀刃,露出欣赏之色。
  “原来这便是尺素。”他赞叹道,“果然是名器。”
  说罢,他将尺素交给侍从:“去吧。”
  侍从接过去,应下,转身而去。
  我盯着那侍从离去的背影,未几,将目光收回,道:“将军方才说,只要我听话,便不伤李阿桐和曹氏父子。我怎知将军践诺?”
  “女君莫想岔了,”蒋亢冷笑,道,“当下是女君有求于我,而非我有求于女君。”
  说罢,他挥挥手,岑欣随即让手下揪着绳索,将我押了出去。
  蒋亢所谓的委屈我,就是将我投入牢狱里。
  说来,这是我第二次正经坐牢,上一次,还是在颍川的时候。
  那时,我仍算候审,便心存侥幸,想着自己只是寄居在族叔家中,被他说了一门亲,那审理案情的官吏或许能察觉隐情,将我放出来,我也好堂堂正正拿回祖父的田产。故而我在那牢狱中忍饥受冻,熬了一个月。
  而这次的牢狱之灾,显然比上次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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