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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郎-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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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谢过,又与众人交谈一番。
  “两个王都来给都督送行,啧啧……”外头,裘保与人得意地议论道。
  “那当然,秦王和梁王都是都督的舅父……”
  天色不早,没多久,公子与众人再行了礼,告辞登车。
  我坐在马车的角落里,等他上了来,忙将车帏捂好。
  待得走起,过了一段路,我不由地又将车帏撩开一条缝。
  只见沈冲和桓瓖仍在原地,还有秦王。
  不知为何,我觉得秦王一直盯着这里,似乎在琢磨什么。
  想到那目光,我心中不由地提防起来,立刻将车帏掩上。
  “你装扮成这模样,谁人认得出你?”公子靠着隐囊,在后面懒洋洋道。
  我说:“那也不可掉以轻心。”
  公子没说话。
  我看他眉间有些疲惫之色,问:“累了?”
  公子颔首。
  我将旁边的软褥拉开,道:“你可睡上一觉。”
  公子露出嫌弃之色:“不睡。”
  “为何?”
  “你不陪着我。”
  我:“……”
  脸上发起热来,我不禁往马车的窗上瞅了瞅。厚实的锦帘垂着,随着马车的颠簸微微抖动,外面除了车轮和马蹄的声音,什么也听不到。
  我仍有些不放心,道:“若是被外人看到了,说你喜欢男子怎么办?”
  “说便说好了。”公子不以为然,“你不是怕我娶东阳公主北阳公主么,岂非正好。”
  我一想,甚是有理。
  看着公子躺到软褥上,我喜滋滋地凑过去,挨着他躺下。
  未几,公子将手臂横过来,搂在我的身上。
  马车飞驰,颠簸中,时而硌着骨头,我却颇为自得。闭上眼睛时,心中荡漾。
  当年我因为心里装着沈冲,一路与公子同车,却熟视无睹。在海盐的时候,我每每想起此事,皆深以为憾。
  如今老天开眼,让我重来一次,真乃好生之德。
  然而我想得着实天真,此番去西北,比三年前还着急。
  出了雒阳之后,车马皆飞驰起来。公子下令收起都督的仪仗,众人带足糗粮,一切从简。天黑时,走到何处就在何处歇宿,每行半日便到驿站更换马匹,以免耽误行程。
  一路赶来,公子不但没有三年前那样见到好景致便赋诗一首的闲心,就连到了夜里,他也时常疲惫不堪。
  歇宿的去处也甚为不定。运气好时,遇到官驿豪富之家的田庄,以公子的身份,自可住得舒服。而运气若是不好,则须得夜宿。
  对于我而言,我并不喜欢公子到富贵人家里去歇宿,因为跟三年前一样,这种地方永远少不得各种各样的女眷,藏在各处公子看得到的地方,挂着一脸傻笑,对他眉目传情。
  简直岂有此理。
  于是每逢天黑,路过修筑漂亮的田庄和邬堡时,我总是以应酬繁琐人情复杂为由,鼓励公子再走一段,宁可到屋舍不怎么样的寻常人家里去借宿。
  而若能在屋子里过夜,公子无论多累,必会让人送些酒水和热水来,替我将脸上的假须卸去。
  我觉得他乐在其中,因为每到这时候,他总是要亲自来动手,小心地将假须揭下来,然后将巾帕洗净,给我擦脸。
  有时,他还会兴起,将揭下来的假须一本正经地贴到自己的脸上。
  “如何?”他照照镜子,问道。
  我看他贴得假兮兮的,忍着笑:“不如何。”
  公子不悦:“十分难看么?”
  “倒也不是。”
  “那你亲我一口。”
  我:“……”
  白日里毕竟赶路太累,二人玩闹一会便须得抓紧休息。躺在榻上,说上两句话,片刻的功夫,不是我睡着就是他睡着了。
  然而就算如此,每日早晨醒来,看到他宁静的睡脸,我仍觉得心满意足。
  那感觉甚是奇怪,与□□、钱财之类我从前无比上心的东西无关,仅仅是看着他,我便觉得心神安然而愉悦,一路来的辛苦皆是值得。
  我觉得,只要我们还想在一起,便不会有别的人和事能将我们分来。我可以每日都这么看着他,直到他终于从这浊世中脱身,跟我远走高飞。
  那样的日子,似乎藏着无限美好的可能,只稍微想一想,便让人心驰神往,陶醉不已。
  约摸二十日之后,凉州已经在望。
  西北之地,天气比雒阳冷多了。如秦王所言,有些地方已经落了雪,遥望崇山峻岭,可见山顶上似撒了一层盐。
  出乎意料,在雒阳时,凉州的局势已十分危险,人人都以为武威已经不保。可进入凉州之后,却见当地民人并无慌乱逃难之态。虽过路时,到处有人议论鲜卑人进攻之事,还有人说,凉州刺史郑佗已经逃到秦州去了,但后来鲜卑人被打退了回去,郑佗又回了武威。
  此事教众人疑惑不解。
  “鲜卑人如何退的?”他向打探消息的裘保问道。
  “此事似无人说得清楚。”裘保道,“有人说是郡兵打退的,有人说是外军打退的,还有人说是天上神仙显了灵,鲜卑人自己退了。”
  “这般大事,竟无人说得明白?”长史俞峥不解道。
  裘保哂然:“小人去打探了半日,确是如此。”
  公子眉头皱了皱眉,沉吟不语。
  凉州刺史府和关中都督府都设在武威,进入武威郡地界之后,原都督府长史许仁率一众府吏前来迎候,凉州刺史府也派来了僚属,足有数十人,颇为盛大。
  公子没有耽搁,进入武威城之后,先到都督府将原先印绶收用,交割了诸事。而后,径自往刺史府见郑佗,商议对付鲜卑人的事。
  虽正值国丧,但到了刺史府,仍能看出郑佗的日子过得着实不错。
  才进堂上,便觉暖气袭来,温香宜人。郑佗身上披着一袭看上去配贵重的裘衣,行礼时,肥胖的身体颇为不便。
  “鲜卑人?”听得公子问起战事,郑佗笑了笑,将手中的象牙柄镶金拂尘一抖,道:“桓都督放心,那些鲜卑人,数日前已被我打得溃败,如今正龟缩在百里之外的山中不敢冒头。皆鼠辈耳,不足为虑。”


第195章 外军(上)
  与裘保打听的一样; 郑佗这所谓的胜仗; 甚至连他自己也说得不甚清楚。说起此事时; 他只道他领着大军从武威出击; 鲜卑人一触即溃。
  “先前鲜卑人来势汹汹,不过假象。”郑佗让两个美貌的侍婢上前来为公子添食端茶,“那慕容部不过逃难来的残兵败寇; 虽有数万之众,但老弱妇孺居多; 欲凭着人多势众抢掠一番。凉州这些兵将,与羌戎等部交战久了; 多疑神疑鬼,竟擅作主张往朝廷急报求援。我见此事蹊跷,即领州府兵万人出击,不出所料; 鲜卑人即逃得无影无踪。”
  说着; 他又将拂尘一抖; 大方的一笑:“闻得桓都督将上任; 我不敢专美。桓都督曾在河西千里追敌; 立下大功; 将鲜卑人彻底逐出凉州之事,只怕还须桓都督出手。”
  “哦?”公子看着郑佗,道; “未知此番鲜卑来犯; 可曾劫掠?”
  “这倒不曾。”郑佗道; “鲜卑人尚未及劫掠,便为凉州兵马所败,仓皇逃去。”
  郑佗似乎对鲜卑人之事没有兴趣多谈,说罢,却谈起了当地的风雅之事。他颇为感叹,说如今正值国丧,不得行酒宴为公子接风。不过在凉州,无论名门望族还是豪杰雅士,都对公子慕名久矣,他近来得了些宫中送来的名贵新茶,有意将这些风流之士请来共品,邀公子出席。
  公子道自己新官上任,事务缠身,委婉推却了。
  从刺史府中出来,公子眉头不展,上了马车之后,拿起手边的一卷地图,看了起来。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郑佗说的什么手下将官自作主张向朝廷求援,自是鬼扯。他是凉州刺史,哪个属官敢越过他向朝廷谎报,那是掉脑袋的事。这样的托辞,公子自然也不会信,由着他说,没有戳破。
  我坐在车上,道,“郑佗不傻,知道此胜蹊跷,索性据守不出,等着你去追击。”
  公子仍盯着地图,颔首。
  “你可有对策?”我问。
  公子道:“慕容显退守之地,虽离武威百里,却易守难攻,进可直逼武威,退可撤入大漠,可谓天险。然此地贫瘠,皆石山沙碛,除水源,一无所有。慕容显郑刺史说士民不曾受劫掠,这慕容显若有意长居,何以供养数万人?”
  我说:“想来这也是郑佗不肯再进一步的缘由,无粮草供养,鲜卑人坚持不得多久,便自会退去。”
  “但如郑佗所言,十几日前,鲜卑人便已退到了那山间。”公子道,“这十几日,他们不进不退,无所作为,又是为何?”
  此事亦是我心中所疑惑,我想了想,道:“只怕还须多方打探。”
  公子不置可否。
  “霓生,”他将地图收到一边,神色沉下,“我须往营中点兵。”
  凉州之事,十分出乎公子的意料。
  作为凉州都督,公子有外军的掌兵之权。原都督府长史许仁交来的士民册上,外军的兵户之数为三万七千七十一户。按制,每户十七至五十岁者,有二丁三丁者取一人,四丁取二人,六丁以上取三人,常备者可有五万人以上。
  但公子到营中亲自点兵,发现可用着不过万人,且多有孱弱老病之人,队列涣散,操练时竟还有人当众摔倒。
  公子铁青着脸回到府中,将许仁召来,询问因由。
  许仁显然早有预料,面上挂着小心的神色,婉转地说出了原委。
  高祖开国时,为保障兵源和财源,在各地启用兵户之制。兵户者,顾名思义,乃如军籍,与民户相区别。无论驻守京畿的中军、驻守各地的外军以及个州郡长官所率的州郡兵,兵员皆由兵户供给。朝廷从每户人家中抽调壮丁入伍,剩下的眷属,则耕种田地供应军粮。
  起初,朝廷为保后顾无忧,对兵户多有优待。凡入兵户者,不仅可分得良田,税赋减半,老大无妻者还可配得妇人。故而大批走投无路的流民纷纷投身高祖麾下充为兵户,高祖最后夺得天下,此举乃是首功。
  但事到如今,过了几十年,世道已经大不一样。
  首先,出身兵户的兵家子,虽可有田舍眷属,但与奴仆无异。兵户子女,无论嫁娶皆为兵户,不可脱籍。凡被征调入伍,则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且自高祖以来,朝廷征伐频频,十七至五十之限,常常沦于虚无,许多人苦役至死也不得还家,在军中被任意驱使,如同牛马。
  其次,朝廷为吸引民人入籍,给予兵户大片良田,但天下平定之后,各地的王侯贵胄和豪强大族,常常仗势侵吞。如凉州,外军兵户原有田地两万余顷,这许多年来,经过朝廷分封,或豪强勾结官府侵吞,所生不过四千余顷,兵户贫困者,屋无片瓦衣不蔽体,其状悲惨。
  “再兼天灾**,外方袭扰,兵户不堪奴役,即便有严刑峻法,每年逃亡者皆无数。”许仁道,“如今营中军士,可凑够万人已是甚幸。”
  公子沉吟片刻,道:“这般情形,下邳王可知晓?”
  “知晓。”许仁颔首,“下邳王在任时,每年皆过问此事。”
  “可有甚举措?”公子问。
  “这……”许仁哂然笑笑,“都督亦知晓,下邳王上任不过两年,且身体不适,思虑不得许多。”
  公子颔首:“如此。”
  许仁离去之后,公子将崔容找来,道:“今日我在营中,见士卒多有面黄肌瘦之人。你带人去翻查近半年粮饷出入账目,呈与我看。”
  崔容领命而去,公子又将裘保唤来。
  “你带上三五人,以为我整理营帐之名住到营中去。”他说,“打听打听平日发放粮饷之事,经何人之手,如何执掌。务必隐晦行事,不可声张。”
  裘保应下,亦领命而去。
  我看着公子:“你要做甚?”
  “自是要保命。”公子道,“鲜卑人就在百里之外,这般老弱之师,人心涣散,岂可抵挡。”
  我知道此事严峻。
  凉州地形狭长。当年秃发磐攻打的石燕城在武威北边千百里之外,而此番,慕容显却是横跨大漠,直取凉州中部的武威,比起三年前来,形势更为危险。
  这武威城,名声上是州府所在,凉州刺史和关中都督皆置府于此,可细看之下,乃危如累卵。
  “不想堂堂凉州,竟空虚至此。”公子长叹,“与三年前全然迥异。”
  我说:“三年前荀尚麾下十万之众,有五万乃是从雒阳中军派遣,上阵征伐亦以中军为主力。只怕在当年,凉州已疲敝,朝廷为保大胜,方不计本钱遣王师远征。”
  公子颔首,叹道:“可如今朝廷早不如昔,此番征伐,只得依靠凉州之兵。”
  我说:“鲜卑人就在不远,你此时整肃军务,只怕太迟。”
  公子看着我:“你有何想法?”
  我说:“要对付鲜卑人,你须借兵。”
  “借兵?”公子问,“凉州无封国,所有兵马,除了外军便是州郡兵,还有何处可借?”
  “还有秦国。”我说,“离凉州最近的,便是秦国。秦国有上万王国兵,或许还有不在册的私兵部曲,一旦凉州有变,可为援师的便是秦兵。”
  公子皱了皱眉:“可秦王不在国中。”
  我说:“你可想过,秦王为何劝你来河西?只怕此地之事,他早已了若指掌。凉州一旦失利,秦国则唇亡齿寒,公子即刻遣使往秦国,那边不会不借。”
  公子颔首,思索之下,即修书一封,落上印,令使者送往秦国。
  “霓生,”待诸事处置完毕,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我想去巡巡城门,你随我去如何?”
  我看着他:“只有你和我么?”
  公子莞尔:“自是只有你和我。”
  我心中一动,高兴起来。
  这边的天气已经寒冷,城墙上定然风大。出门前,我拿出行李来翻找。幸好我给公子备下了足够多的厚衣裳,在衣箱中找出一件合适的,让他穿上。
  “你便穿这个?”公子看了看我身上的衣服,微微皱眉,“这般薄?”
  我往自己身上瞅一眼。这外袍是我以前在桓府穿的,出来前,在衣箱里翻了出来。
  “也不十分薄。”我说,“从前我在雒阳过冬也穿它。”
  公子没理会,将箱子里的衣服看了看,似乎都不满意。未几,看了看旁边,却将秦王送的那几只锦盒打开。
  “这件如何?”他将一件裘衣取出来,在我面前展开。
  我看去,却见是一件白色的裘衣,摸了摸料子,是狐裘。那样式做得甚是好看,也不十分宽敞,公子将它披在我的身上,正合适。
  这诡诘的秦王。我心想。给公子送的什么礼物,白狐裘,男不男女不女……
  “我这衣裳够厚了,不用穿这个。”我说,“且这般贵重的衣裳,岂是奴仆可穿的。”
  公子却不由分说地给我穿好:“甚奴仆不奴仆,我乐意给谁便给谁。便这么穿着,不许脱。”
  我看着他,笑笑。
  其实我很喜欢看他强横的样子,透着一股冷傲的霸气,甚是迷人。
  至于这狐裘……秦王送来的,我穿走便是,将来实在不喜欢便找个地方卖了去,这货色,少说也值得几金……
  走出府外登车,驭者长喝一声,马车辚辚走起。
  我一边和公子说着话,一边望着武威的街景。
  没到一处新的地方,我都喜欢先将周围街道屋舍观察清楚。
  武威城,三年前我跟随公子来过。
  不过那时候,我们来回停留甚短,连城墙长什么样也不曾细看,不想如今倒是得了机会。
  凉州虽不及内地人多,但武威作为州府所在,街上亦是繁华,车水马龙,行人接踵摩肩。
  突然,我瞥见一张熟悉的脸,吃了一惊。
  但再看,那人却在人群中一闪而过,不知去向。
  “怎么了?”似乎发现了我的异状,公子问道。
  我摇摇头:“无事。”
  眼花了么……我转回头,心中疑惑不定。


第196章 外军(下)
  我陪着公子在城墙上上巡视了一圈; 将各处城防细细查看了之后; 公子的神色愈发不好看。
  凉州兵户破败,以致无论外军还是州郡兵; 皆孱弱之态。
  守卫城防的兵卒; 与外军营中所见无异; 萎靡不振,全无士气。天气寒冷; 不少人穿着单衣,围坐在城下的篝火旁取暖,将官在一旁也熟视无睹。
  见得公子来; 他们露出些疑惑之色。公子虽望之气度不凡,但除了我以外没有别的随从。有几个人看着公子; 犹豫地站起来。公子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
  “大败鲜卑。”公子冷笑; “这般残兵; 若真可大败鲜卑,那便是上天瞎了眼。”
  天色不早,他没有回都督府,却令驭者将他送到营中。
  我讶然:“你去营中做甚?”
  “这般情势; 已不可枯等。若不即刻准备,只怕鲜卑人不知何时就会来收了我等性命。”
  外军大营设在武威城外。
  就在不久之前,公子才来过一趟; 看到他的车驾近前; 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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