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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重行行-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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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头哈腰:“当时脑子一热……”也只能这么说。
  然而沈致湘话锋一转,又问严行:“你也不拦着他?”
  严行:“我……”
  “他拦不住,”我赶紧说,“当时他手机身份证都被我顺走了。”
  “不是,本来是我想动手,”严行低声道,“张一回替我去了。”
  沈致湘看着我们两个,沉默了。
  直到在地下停车场找到他的车,我们三个分别坐好,沈致湘才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沉沉叹了口气:“拿你们没办法。”
  然后他又自言自语道:“我看我就是被你两个轴蛋传染的。待会儿见了杨璐,说话悠着点……她离过一次婚了。”
  我和严行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惊讶。
  杨璐和我们同级,今年应该26岁,没想到竟然已经离过婚了。
  “那……”我小心地问,“有孩子吗?”
  “没,她前夫生育能力有问题,说是精子活力低下。她一直怀不上孩子,娘家人赖她,吵来吵去就离了。”
  “哦……这就好啊。”否则沈致湘年纪轻轻就成了继父。
  “我爸妈不同意,”沈致湘无奈地耸耸肩,“说我娶个二婚的不像话,我是没办法了,这次婚礼他们也不来,到时候女方那边的亲戚问起来,你俩多帮我解释解释,就说……我爸妈身体不好。”
  “嗯,你放心。”
  严行抓着我的手,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致湘开车把我们带到一家川菜馆,进包厢,杨璐站起来迎接我们。好几年不见,她变得成熟许多,打着卷的栗色长发挽在耳后,耳垂上两枚银色羽毛耳钉,淡妆。
  “好久不见啦张一回!”杨璐热情地招呼我,她的语气让我恍惚了一下,我记得读大学的时候她就总是这样,活力十足地同别人打招呼。
  “好久不见。”我说。
  她目光一转落在严行身上,顿了几秒,向严行伸出手:“没想到还能再见面,太好了。”
  严行同她握手,笑着说:“嗯,太好了。”
  落座,杨璐把菜单递给我们:“你们点吧,我在减肥呢,哎明天要穿婚纱了,我这肚子上的肉还在,愁死了。”
  严行摇头:“你不胖啊。”
  “哈哈,你就别吹我了吧,你这么瘦,”杨璐摆手,“你们吃你们的,我喝点茶就行。”
  没一会儿菜就上齐了,豆腐脑花,荷叶酱肉,粉蒸肉,肥肠鸡……沈致湘夹起一块粉蒸肉,用碗接着凑到杨璐面前,欠嗖嗖地问:“真不吃?”
  “不吃!”杨璐推开他的脑袋,“你也小心点我跟你说,吃多了你那西服也穿不上。”
  “还真是,”我打量沈致湘,“你刚回国那会儿还一身肌肉呢,现在……”
  沈致湘眉毛都竖起来:“现在什么?”
  我实话实说:“现在好像肌肉松了。”
  杨璐哈哈大笑,笑完冲我们扬扬下巴:“你们不知道沈致湘多能吃……不过我看你俩以后也要发福。”
  严行诚恳地点头:“我才到重庆三天,重了一斤。”
  “张一回喂得好嘛,”杨璐笑,“挺好的,你是太瘦啦。”
  我们边吃边聊,一顿饭吃了将近三个小时。我们实在太久没有聚到一起了——多久了?上一次我们四个一起出门,好像还是大一的时候了。那是七年前。此时此刻我看着沈致湘和杨璐,他们都变了,气质不仅更成熟,外貌、语言也多多少少带了岁月侵蚀和社会打磨的痕迹。再看身边的严行,他也变了,那些没有缘由而无处发泄的痛苦,最终都深深融进他的眼睛里,变成一段沉沉的目光。
  “来,走一个,”沈致湘举起手中的啤酒,语气感慨,“时间真是过得快。”
  杨璐也举起茶杯:“我就以茶代酒啦。”
  三个易拉罐和一盏茶杯碰在一起,“叮”一声响得清脆。饭店包厢融黄的灯光落在我们身上手上,一片轻软,仿佛在安慰我们经历过的那些分别和痛苦。仿古木窗旁一大盆月季开得正旺,粉中透红喜气洋洋,似乎又是某种预兆:看吧,我们还是能幸福的。
  第二天,沈致湘和杨璐的婚礼。
  沈致湘一身黑西装剪裁精良,加上他本身个高肩宽,整个人英气勃勃。杨璐呢则是一袭象牙白色鱼尾裙,手捧花束,温婉优雅。
  我以为他们俩交换戒指的时候我会多少热一下眼眶,毕竟这么多年——他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可事实是我和严行作为为数不多的男方宾客,整场婚礼都在向人解释沈致湘的父母为什么缺席,赔笑又敬酒。我怕严行喝多了伤身体,便把他的酒都代了。
  婚礼结束,我已经喝得头脑昏沉。客人们都离场了,只剩我靠在严行肩膀上昏昏欲睡。他的手绕到我身后,时而轻拍我后背,时而在我肩膀上揉捏。
  沈致湘和杨璐换好衣服走出来。沈致湘语含歉意:“今天你俩辛苦了。”
  “没事,”严行笑笑:“应该的。你俩也累了吧?”
  沈致湘看向杨璐,他俩的无名指戴上了款式相同的两枚戒指。沈致湘也笑着说:“再累也值啊。”
  “你别说了,”杨璐抹了抹眼睛,“你一说我又想哭。”
  我和严行住的宾馆就在沈致湘他们家小区对面。杨璐的父母已经回去了,我们四个一起离开酒店。到宾馆门口,杨璐去旁边的便利店买牙膏和零食,我们三个站在门口等。
  沈致湘侧脸看着便利店:“其实她爸妈也不太支持我们,她爸妈……就想让她找有钱的。她前夫就是家里介绍的,特有钱,但是对她很不好。她也是傻乎乎的,那会儿也恨我和她分手吧,就嫁了。”
  沈致湘的话令我心里五味杂陈,上学的时候我总因为自己家的条件自卑,但其实现在想想,大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楚,哪怕,是看似无忧无虑的杨璐和沈致湘。
  “好在现在还是嫁给我啦,”沈致湘笑了笑,看向我和严行,“你俩更不容易,以后也得好好的。反正我们就定在成都了,离得也近,经常过来玩。”
  “没问题。”严行说。
  回到宾馆,我昏沉沉地倒在床上。严行开了瓶矿泉水,凑到我嘴边:“来,一回,喝点水。”
  我就着他的手连咽几口,水从嘴角流到衣服上,湿漉漉的。我借着酒劲儿抱住严行,一下一下亲吻他的侧脸。
  严行热烈地回应我,狠狠吮。吸我的嘴唇,引着我的手伸进他衬衫里。
  “……宝贝儿,”我蹭蹭他的脖子,“没润。滑。”
  “有水——”
  “那个不行,上次,”上次是在商洛的那晚,“上次弄疼你了。”
  “没关系。”
  “我心疼呢,”我握住严行,“我帮你弄出来。”
  “张一回……”严行蜷在我身侧,湿热的呼吸一阵一阵打在我胸口,“我……我后悔了。”
  “什么?”
  “我后悔了,我不该杀严永宽,”严行抱住我,脸颊紧紧贴住我的肩膀,“你差点就杀人了,我现在想起来就害怕……你傻不傻啊张一回?我……我爱你。”
  我胸口一紧,低头吻住严行嘴唇,我说:“我知道。你别想太多……沈致湘那人就是说话直。”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爱我。
  “和你一起活着,就像现在这样,”严行的声音有些哽咽,“比杀了严永宽好,真的。”
  是啊和你一起活着,就像现在这样。参加朋友的婚礼,吃喝,亲吻,拥抱。在俗世里相爱,有欢愉也有为难,就像现在这样。我知道也许严行一生都无法释然他受过的苦难,因为,有些浓度是永远不会被稀释的。可是,我还是无比激动地听见他说,比杀了严永宽好。我不能稀释他的苦难,不能为他的苦难做解释,可我想给他比苦难更快乐的快乐。
  就像此时此刻。


第73章 
  五月份,严行的健身计划正式开始。
  他从泰国回来二十多天,被我喂胖了三斤,但仍然太瘦。尤其是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他穿着T恤和四角内裤趴在床上玩游戏,简直像床上横了根竹竿。
  我说,宝贝儿,你必须开始锻炼身体了。
  严行倒是很配合地点点头:“好呀,嗯,我也觉得是。”
  他说话说得好听,真实施起来,费劲。
  早晨七点,我去食堂买早餐,严行喜欢吃干拌重庆小面配甜米酒,或者烧麦配豆浆。回寝室,我把严行的牙膏挤好,然后将他从床上拔起来,推着他去洗漱。
  七点半,我们吃完早饭,他和我一起去图书馆,我看书,他戴耳机听歌,或者趴着看小说,有时候,也看我。
  八点半,早饭消化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我一般小声对他说:“走吧?”五次里有两次他会干脆地站起来,剩下三次,他把脸往胳膊里一埋,就装听不见,只留给我一个小小的发旋。这个时候我只能给他发消息,内容极尽谄媚:宝贝儿,该去跑步了,宝贝儿,咱今天少跑两圈怎么样,乖,咱们去操场上溜溜圈,严行,听话,严行,求你了……
  哄半天,他才懒洋洋起身,我连忙狗腿地跟上去。我们去操场跑步。
  最开始每天一圈,三天之后每天两圈,当增加到每天五圈的时候,严行开始抗议。
  “一回,”他双手撑住膝盖,吭哧吭哧喘气,“我真跑不动了,我,我好累啊,腿也疼,哎……”
  他第一次这样对我说的时候把我着急得不行,恨不得当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锻炼身体要循序渐进!张一回你有没有常识?!严行是不是伤着肌肉了?不会肌肉拉伤了吧?
  我赶紧蹲下:“你上来!我背你去校医院看看!”
  “呃,”严行抹一把脸上的汗,“没事,我还能走……”
  “可能是肌肉拉伤了你自己感觉不到,得去看看。”
  “真没事,”严行把我拽起来,“我……我歇会儿就行了,咱们慢慢走回去吧。”
  于是我陪着严行缓缓走出操场,我想扶着他,他却说:“我自己能走。”
  他的话令我心里一片酸软,我想他其实还是怕被人看见了传闲话吧。
  我们走得很慢,沿着林荫小路一路直行,大概十五分钟之后我问严行:“腿好点了吗?”
  “好点了,”严行两颊上还有汗珠,他冲我温柔地笑笑,“不用担心。”
  我们继续往前走,然而没走几步,就在羽毛球场外停下了脚步。
  只见我导师和他女儿两个人正低着头在一旁的草坪里翻翻捡捡。
  “张一回啊,”导师也看见我了,“快来快来,帮我找块舌头!”
  我和严行走过去, 我问:“找石头?”
  “羽毛球挂树上啦,”导师指向树梢,“我和雯雯够不着,找块石头砸下来吧。”
  那树梢其实并不太高,顶端挂着一枚亮白色羽毛球。可虽然不高——导师他老人家刚刚一米七,也是够不着的。
  我刚想说我去试试,身边的严行却大步迈上前:“老师没事,我够得着。”
  “严行!你——”
  我甚至来不及拦住他,便只见他轻巧一跃,手掌在树枝上一划拉,那枚羽毛球就化作一道白弧,落在地上。
  导师眉开眼笑:“哎呀谢谢你啦同学,还是个子高好啊!”
  严行摇头,彬彬有礼道:“不客气。”
  我上上下下打量严行,几秒后怀疑地问:“你刚才不是腿疼……吗?”
  严行表情一滞。
  “到底疼不疼?”
  “现在……”他小声说,“现在好了。”
  我看着他这幅做贼心虚的小模样,好气又好笑。
  有一就有二,严行偷懒的方法越来越花哨:装腿疼,装感冒,装抽筋……甚至连“浑身没劲”都出来了。我问他你怎么就浑身没劲儿了?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还不是因为你今天早上纵欲过度。”可是今天早上他也就用手帮了我一次……
  我试图感化严行:“宝贝儿,你看,我不是和你一起跑吗,你跑多少我跑多少。”
  严行咸鱼般瘫在床上,用脚尖蹬开我的脸,面无表情道:“我们做受的比较娇弱。”
  我:“……”
  总之,严行的健身道路充满了阻挠。直到七月的某一天早上,我去买早饭,竟然在食堂遇见导师。
  “小张,”导师笑眯眯地问,“还买回去吃啊?”
  “啊,是……您今天来得真早啊……”我心里七上八下,导师家不在学校里面,他怎么这会儿来吃早餐?
  “昨晚睡在办公室啦,没回去,”导师眼珠一转,“买回去,是有人等着吃吗?”
  我:“……”
  “上次那小伙子?”
  我:“……”
  “别紧张别紧张,”导师拍拍我肩膀,“我可不搞歧视……哦,不过,你之前要死要活的,就是因为他吗?”
  “……啊。”
  “是就是,啊什么啊。”
  “是,是他。”
  “行了,回去吧,包子别凉了——下次喊你去家里吃饭,带他一起来。”导师说。
  我一颗心终于落到肚子里:“老师,他叫严行,严格的严行走的行。”
  “嗯,我知道了,也是咱学校的学生?”
  “不是,他……没上学了。”
  “唔,小孩儿看着还不错,”导师斜我一眼,“就是太瘦了,看着病恹恹的。”
  “他不爱动……”
  回到寝室,看着严行像只懒猫一样叼个包子半睡半醒,我突然心生一计。
  我问导师:“您现在都什么时候打羽毛球啊?”
  导师叹气:“雯雯又报了个课外班,没空和我打球啦。”
  “……要不严行陪您打?他每天闲着也没什么事。”
  “哦?可以啊!”导师一口答应。
  第二天早上,严行第一次自己从床上爬起来,穿戴整齐。我还睡得迷糊,捞过他亲一口:“你起太早了宝贝儿,他到不了这么早……”
  “我去吃饭,然后提前热身,”严行一脸紧张,“真的不用我故意让他?”
  “真不用……你少打高球就行,高球他够不着。”
  “嗯,那我走了。”严行俯身亲了亲我的嘴唇。
  一个月后,严行的手臂和腿粗了一圈,体重增加五斤。
  “老师当时怎么会想到和我打球?”严行幽怨道,“而且他也太有毅力了吧?”
  我捏捏严行越发结实的小腿,满意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嗯?”
  “他就喜欢找个子高的人打球。”
  “为什么?”
  “他说和个子高的人打,比较有挑战性,”我又捏捏严行的大腿,“我导师学术做得好,就是因为敢于挑战新的领域嘛,别人都嫌麻烦不去做的,他就去做。这种勇于挑战的精神呢在方方面面都看得出来,你看他打羽毛球也是,专门和你打,就是要提高难度,挑战自己,真是太厉害了。”
  严行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厉害啊!”
  又过一段时间,导师神神秘秘地把我叫出教研室。
  “张一回,”导师从手里的公文包里摸出一本书,“这个你帮我带给小严吧。”
  我:???
  这不是导师多年前写的、已经绝版了的学术专著吗?孔夫子网上卖八百多呢!而且——给严行?严行他也不看这个啊?
  “咳,”导师竟然有点脸红,“你回去给小严说说,不用太……太吹捧我,搞得我和他打球都有压力……当然了我还是很感谢他对我的肯定,嗯,这本书我签了个名,就送给他吧。”
  我:“……”


第74章 
  从严行回国到我博士毕业,其间两年多时间,严行都没有工作。有好几次他想在重庆找个地方打工,都被我拦下了。我说现在的收入足够支撑咱们两个生活——反正咱们也不是那种特别追求物质的人。而且咱们分开了那么久……你还要天天往外跑?
  严行笑了笑,说:“好吧,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黏人?”
  平时我要上课看书写论文,虽然大多数时间都和严行一起待在学校里,但总不能一直陪他玩。他待着无聊了,出去打打工交交朋友,倒也挺好。可我另有别的担忧,那就是严行和社会的接触其实很少,从十三岁遇见严永宽,到二十六岁严永宽死,除去中间读大学的一年半,他一直处于严永宽的控制之下。他没上过班,甚至,他曾告诉我,有时候严永宽心情不好,会把他直接关在某栋别墅里,每天有人送饭菜,可就是不允许他出门。
  “那……你是怎么忍过来的?”虽然严永宽已经死了,可听到严行说这些事我仍会心惊得呼吸都急促起来。那该是怎样的折磨。
  “还行,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出门,”严行枕在我大腿上,语气很平静,“严永宽最喜欢装自己有文化,他的所有房子,只要他住,就会放很多书,就那种……一大面墙都是书柜,书都塞满了,但其实他根本不看。”
  “出不去的时候我就看书,慢慢看,两天一本,十五本看完一个月就过去了。”
  他说得平淡,我却觉得心都要碎了,想象到严行一个人被关在房间里,不见天日也没人和他说话,他只能安静地翻书,简直就像变成了一件家具。
  严行还说过,就算他能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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