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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他偏要宠我-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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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都是从他那里购置的。虽然他不幸英年早逝,但本官相信小侯爷作为他的亲弟弟,人品同样一流。用你们谢家的香药,我非常放心。”
第613章 小侯爷碰了王妃的小手手
面对卫树这番恭维,谢容景无动于衷。
准确来说,他的反应相当无礼。
因为他正握着烤鸭的两个腿,操控着它在桌上走来走去。
显然是不耐烦参加这种谈生意的场面。
谢家香道馆的老人咳嗽一声作为提醒,但谢容景依旧我行我素。
他只得放弃这位少主,客气笑道:“卫尚书年轻有为,眼光也是极好。尚书大人放心,我等必定不会辜负你和朝廷的信任。明日一早,老夫会亲赴礼部衙门,签署契约。”
眼见着商议已至尾声,卫树忽然皱了皱鼻子。
他惊喜,“本官竟没发现,雅座里的熏香换了味道!这香端严风雅,细品之下似乎还有龙涎的霸道,尽显我大齐风度!莫非是谢家香道馆要用在国礼上的熏香?!本官十分满意,十分满意啊!”
老掌柜皱眉,有些难堪。
这当然不是他们家的香药!
苏酒起身,适时走出。
她仪态端方地朝卫树行了个万福礼,“见过卫大人,这款‘九州龙韵’,出自小女子之手。小女子在长安城开有香铺,名为半日偷闲,也想参加这次国礼的皇商竞选。”
“胡闹!”
不等卫树发话,谢家老掌柜猛一拍桌,“我们谢家一连数百年都是御用皇商,你这小丫头从哪里杀出来的,莫非根本不把我谢家放在眼里?!”
苏酒微笑,“又不是买东西,何必讲究先来后到?更何况这次七国会盟意义非凡,我大齐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力求样样精致完美。老人家不肯让位,莫非是能拿出比九州龙韵更合适的香品?”
老人哑然。
他也算见过世面的,苏酒这味“九州龙韵”,乃是上上等香药,店里根本拿不出可以匹敌的。
苏酒在卫树身侧落座,亲自为他斟了一杯酒,“夫君常说,竞争时该凭本事获胜,既然谢家拿不出比九州龙韵更好的香品,那么这次的皇商名额……不知卫大人可否交给我半日偷闲?”
似乎才想起来,她笑道:“对了,我家夫君乃是雍王萧廷琛,与卫大人也算同僚。”
谢家背后是谢容景,侯爷爵位不可小觑,卫树看在同僚份上必定有所照顾。
但她的半日偷闲也不是没有后台。
果然,卫树的表情一点点发生变化。
良久,他似乎害怕两头得罪人,只得犹犹豫豫地望向谢容景。
谢容景盘膝而坐,位置恰在苏酒对面。
自打苏酒出来,他的眼神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尴尬的寂静中,他慢吞吞喝了口酒。
凉州辞最烈的酒,漫过唇齿涌入喉腔,火辣辣的疼。
他不顾老掌柜拼命使眼色,淡淡道:“技不如人,无话可说。卫大人,这次皇商竞选,我们谢家退出。我以为,长安城内,再没有比雍王妃更合适的人选。”
卫树有了台阶下,笑呵呵的,“既如此,我也不再强求。苏侧妃,请你明日务必前往礼部衙门,咱们共同商讨细节。”
卫树走后,老掌柜也气哼哼离席。
苏酒给谢容景添酒,“生气了?”
谢容景不说话。
苏酒单手托腮,认真凝着他的眉眼,“谢二,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但幼时的梦想我一直没有改变过。这次抢了你的财路,实属情非得已。如果你愿意与我继续竞争,我毫无怨言。再没有什么东西,比花心思、花精力,通过自己的双手获得,来的更有意义。”
谢容景连饮两盏烈酒。
灯火跳跃,他垂着头,苏酒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良久,他忽而勾唇一笑。
他抬头,丹凤眼不知何时湿润绯红,“你以为,我生气是因为你截了我的生意?”
苏酒:“不然呢?”
“我的祖祖辈辈都是商人出身,耳濡目染,我知道生意场上的规矩,我知道名额没有确定前,任何香道馆都可以来跟我抢。这是规矩,也是道义,我不可能因为这个去怪你……更何况,我也不在乎那点小钱。”
锋利的剑眉紧紧锁着,他抬手遮住双眼,“我只是……我只是无法接受你扮成侍女跑到凉州辞,这么费尽心思的,把我当成竞争对手……如果你想要那个名额,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大大方方地送给你。我不想成为你的假想敌,因为我心知肚明,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去争什么……”
他揉了揉眉心,又喝了一盏酒。
夜风吹开了花窗,灯火明明灭灭。
他的声音更加嘶哑,“我从出生起就活在锦绣堆里,金银权势,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吸引力。我在乎的人不多,而你恰是其中一个。为了你,我愿意放弃一切,我愿意对任何人拔刀相向!我不明白,我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当成竞争对手?!”
今夜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站在苏酒的角度,她的做法相当正确。
但站在谢容景的角度,苏酒的做法未免太伤他。
苏酒沉默。
她低着头,也给自己斟了杯酒。
虽然一起长大,虽然把他当做朋友,但她似乎从没跟他交过心。
她待他,永远隔着一层客套。
青铜枝形灯盏上的烛火,被风吹熄大半。
月光清透,照在少女曳地的绣花裙裾上,格外清幽凄艳。
苏酒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正纠结难堪时,对方忽然握住她的一只手。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因为行军打仗、每日练武,所以有一层厚厚的茧。
他握得很紧,但并没有风月之意。
他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缎带,因为写字的那面贴在皮肤上,所以看不见写了什么祈福的愿望。
但他大约戴了很久,缎带已有些褪色。
她低声:“对不起。”
谢容景轻笑,“我想从你口中听到的,永远不是‘对不起’这三个字……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苏小酒,你给我记住,你的后台不只是萧廷琛,还有我谢容景。”
他答应过萧廷琛,绝不插足他们的姻缘。
但他可以用他的方式,守护苏小酒。
他离开了。
苏酒独对月光,眉尖轻蹙,“刚刚的事,不要告诉萧廷琛。”
霜降点头如捣蒜,“奴婢一定守口如瓶!”
如果给她家主子知道,小侯爷碰了王妃的小手手,还不得掀了天!
明天见嗷嗷嗷
第614章 她仍然是那个傻乎乎的小暖月
苏酒本欲打道回府,突然又望向寂静的三楼。
想起那位月芽姑娘,她改了主意。
凉州辞的小侍女领着她登上三楼,笑吟吟道:“我们姑娘在学琴,听说苏侧妃想见她,立即就应了。我们姑娘平日里很少见客人的,苏侧妃有福了。”
霜降不乐意,“我家小姐又不是男人,见个风尘美人,哪里称得上有没有福?!”
小侍女听不惯别人贬低自家姑娘,于是气鼓鼓地和霜降拌起嘴。
苏酒听着好笑,因此一路不曾打断。
徐暖月居住的宝月阁大门紧闭,里面正传出幽幽琴音。
小侍女禀报后,才出来道:“我们姑娘还在学琴,快要结束了,苏侧妃不介意的话,请进来稍等片刻。”
苏酒打发霜降在外面守着,独自踏进门槛。
宝月阁陈设风雅,地面铺着光可鉴人的紫竹席,两道珠帘隔开,晓寒轻和月芽正对坐弹琴。
曲子已至尾声,袅袅乐音绕梁不绝,相当动听。
晓寒轻十指放在琴弦上,“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徐暖月低垂眼帘,看不出情绪。
晓寒轻想了想,又补充道:“最后教你一句话,有多少山穷水尽,就有多少柳暗花明,永远不要绝望。”
她起身,“苏妹妹来访,想必是有要紧事谈。我便不打搅你们叙旧,告辞。”
侍女从外面掩上镂花门,宝月阁陷入寂静。
苏酒望向紫裙少女。
烟紫色绣花裙裾在地面铺陈开,犹如瑰丽云霞。
她仍旧戴着面纱,眉眼美如秋水,随意一个眼神都妩媚勾人。
苏酒盯着她的双眸,“晓姐姐用的词是‘叙旧’,月芽姑娘,咱们从前认识吗?”
徐暖月沉默不语。
苏酒越看越觉得她眼熟。
她隐隐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于是试探道:“我从江南来,我有两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可惜其中一个多年前失去踪影,至今音信全无。我和宝锦也曾试过用各种法子去寻她,却终究一无所获。在长安的这段日子,和月芽姑娘屡屡碰面,总觉像是那位故人。”
徐暖月按捺住落泪的冲动,笑道:“雍王妃找错人了。我自幼被卖到长安,辗转成了凉州辞的花娘,一身低贱,怎堪为雍王妃的闺中密友?”
“可是月芽姑娘的眉眼,与我那位故人确实有几分相像。不知月芽姑娘可否摘下面纱,容我一窥真颜?”苏酒不肯退让。
徐暖月抬手抚上面颊。
半晌,她挑眉,“雍王妃之所以来见我,只是为了看我的脸?小女子容貌粗鄙,恐怕会叫王妃失去兴致,还是不看为妙。”
“哪怕你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是我那位故友,我也想努力验证。”苏酒目不转睛,“月芽姑娘,可否摘下面纱?”
其实熟悉的不只是眉眼。
还有声音,还有味道。
徐暖月默了默,轻声道:“既如此,小女子只能摘掉面纱,希望雍王妃不要失望。”
纤纤玉手勾上面纱一角,缓缓摘落。
出现在苏酒眼中的,是一张绝美容颜。
虽然和徐暖月容貌有三分相像,但绝不是暖月的脸。
夜风吹动珠帘,那张对苏酒而言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倒映在每颗剔透的珠子上,组合成千万张不同的表情,红唇开开合合,声音犹如千百遍反复回荡在她耳畔:
“让雍王妃失望了,我确实不是徐暖月。”
确实不是徐暖月……
苏酒笼在袖中的双手,悄然攥紧。
徐暖月笑了笑,“苏姑娘在多年后仍旧不忘故友,仍旧竭尽全力地寻找她,这份感情着实令我动容。徐暖月很幸运,能有苏姑娘这样的挚友。”
这么说着,雪白的脖颈上却隐隐有青筋跳动。
因为她几乎是在拼尽全力,才不让自己的眼泪掉落。
离开金陵的无数个日夜,她深陷仇恨无法自拔。
惟一的安慰,是苏苏和宝锦。
只要想起她们,她就觉得她仍然是当年那个傻乎乎的小暖月,她仍旧有人爱着,仍旧有人念着。
苏酒沉默。
正无所适从间,守在外面的小侍女匆匆进来禀报:“姑娘,太子殿下来了。”
徐暖月道:“雍王妃不介意的话,可以暂时在屏风后坐会儿。太子不会久留,他喜欢与我说话,平时说几句话就会走。”
私心里,仍旧想留下苏酒。
仍旧想看看她,仍旧想跟她说话。
哪怕不能表明身份也没有关系,哪怕隔着时光和阴谋也没有关系,她就只是想跟她说说话……
苏酒盯着少女的双眼。
大约这女孩儿并不知道,她的眼睛里藏着多么炽烈的感情。
她应下了。
屏风后设了小几和蒲团,苏酒跪坐在蒲团上,透过屏风间隙,看见太子醉醺醺地进来。
他在珠帘外落座。
一坐下来,就捂住脸嚎啕大哭,“月芽姑娘,本宫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她欺负我,她又欺负我……这日子是真没法儿过了!”
徐暖月挽起半截宽袖,亲自为他斟酒。
若隐若现的凝白细腕,恰到好处的酒香,以及美人温柔似水的气质……
一切都很完美,她像是世上最温柔体贴的女人。
元旭抹了抹眼泪,捧住徐暖月的小手手,“月芽姑娘,你不知道赵舞阳有多凶!本宫今天不过是偷偷亲了一下府里的婢女,她就命人杖毙了那个婢女,还罚本宫跪了两个时辰!本宫是一国储君啊,她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徐暖月嗓音轻媚:“太子妃是吃醋,所以才不允许殿下亲近别的姑娘。或许手段残酷了些,出发点却是为了太子。”
“本宫也是这么想的……”元旭点点头,深以为然,“就是她太霸道,本宫特别怕她!”
屏风后,苏酒眼眸幽深。
她没心思听太子唠家常,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晓寒轻的出现,月芽与暖月有三分相像的眉眼,以及她对自己那特殊的炽热感情……
一切都昭示着,月芽就是暖月。
苏酒想不通为什么她不肯承认,但毋庸置疑,她似乎在背地里谋划着什么。
而她谋划的东西,必定和金时醒有关。
第615章 苏酒战栗
因为金时醒杀了她的亲人!
七国会盟迫在眉睫,金时醒会不会作为北凉使臣,驾临长安?
听闻他如今已是北凉王最器重的皇子,将来很有可能登上北凉王的宝座。
那么,暖月改名换姓投身凉州辞,必定是为了找机会接近他。
然后……
杀了他!
苏酒望向屏风外。
太子还在滔滔不绝地倾诉,暖月则温言细语,轻易就化解了他的烦恼。
苏酒觉得太子和宝月阁其他入幕之宾,是有人故意找来,给暖月练手用的。
暖月能搞定的男人越多,对上金时醒,就越有把握成为他的身边人。
甚至连晓寒轻,都是那个人故意找来,教导暖月琴棋书画、歌舞茶功。
苏酒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
萧廷琛。
因为当初晓寒轻前往女学授课,是萧廷琛利用浮生君的身份请的。
暖月藏身的凉州辞,也是前几年才兴起,时间上正好和萧廷琛开办钱庄的时间相吻合。
苏酒摇了摇团扇。
难道连自己今晚来凉州辞,都是萧廷琛设计好的?
是了,是他告诉她皇商之事,她才会来凉州辞。
少女脊背渐渐起了凉意。
如果这一切猜想都是真的,那么萧廷琛从多年前就开始筹划这一切……
他的城府,
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少女思虑的功夫,太子已经倾诉完自己的烦恼,起身告辞。
宝月阁有座露天的美人靠,可以俯瞰长安美景。
徐暖月走到扶栏边,“你觉得太子怎么样?”
苏酒来到她身畔,“天资寻常。若生在太平盛世,倒也能勉强守住疆土。若生在乱世,大约会断送江山。”
“正解。”徐暖月眉眼深沉。
苏酒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元旭已经登上太子府的马车准备离去。
一名老妪倒在马车前,车夫正要驱逐,却被元旭拦住。
他亲自把老妪扶起来,似乎是宽慰了一番,又掏出银票塞到老妪怀中。
和蔼可亲、爱民如子的形象,立即跃然众人眼前,使得围观百姓纷纷赞赏。
苏酒挑了挑眉,“从走路的姿势来看,这老妇人似乎会些拳脚功夫。虽然穿戴简陋,但脚上那双鞋却是缎面的,可见出身不凡……这是太子自己设计的一出戏?”
“不错,太子在民间温雅仁爱的形象,就是在市井中这么演出来的。他没有过硬的本事,也没有独获圣宠的本钱。他只是个寻常男人,刚刚那处戏,是他尽己所能想出来的计谋。虽然可笑,但也很可怜。”
苏酒点点头。
生在帝王家,还偏偏是嫡长子,这是太子最大的不幸。
徐暖月话锋一转,“可是与大齐国力相当的北凉和西婵女国就不一样。西婵女国新继位的小皇女,天资聪颖。北凉最受器重的皇子……”
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同样天资出色。比起这些年轻一辈,太子差的太远。皇帝为了江山着想,绝不可能把皇位传给他。他注定要成为悲剧。”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徐暖月笑吟吟的,“我是雍王的人。”
苏酒无动于衷。
她已经猜到了。
徐暖月歪了歪头,“雍王有夺取天下的野心,而我会帮他获取这一切。苏——雍王妃,无论今后我们干出什么事,无论我们要对付什么人,希望你都不要阻拦我们。”
苏酒轻笑,“这是他让你转告我的?”
“是他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夜风寒凉。
苏酒俯瞰长安,鎏金般的灯火汇聚成海,仿佛盛世。
可她知道,用不了太久,这所谓的盛世画卷就会被彻底卷入烽烟战火。
她沉默转身,离开了凉州辞。
徐暖月独对灯火。
她望向遥远的北方,灯海的尽头一片漆黑。
官道上却燃着灯笼,星星点点,蜿蜒通往天际。
她知道要不了多久,那个男人就会带着北凉的队伍,从那条官道上赶赴长安。
少女把面纱扔向长风。
嫣红唇瓣弯起弧度,“金时醒,我等着你。”
烟紫色面纱随风而舞,逝于黑暗。
……
苏酒回到雍王府,萧廷琛不在寝屋。
她登上摘星台。
摘星台最高处是露天的,地面铺设紫竹席,蒲团小几什么的被随意扔在角落。
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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