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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他偏要宠我-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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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酒盯着菱花镜,有些怔愣。
此时此刻,她还没有领会到洛梨裳这番话的分量。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直到萧廷琛登上那个天下共尊的位置,她才重新想起今夜这番话。
洛梨裳以为苏酒被自己吓到,于是恢复平常的嬉皮笑脸,温柔握住她的小手,“我与美人外出吃酒,从来没有让美人付账的道理。今夜想吃什么随便点,我好歹也曾是燕国的公主,国库私藏什么的,总是有的。”
两人吃过晚膳,洛梨裳亲自送苏酒下楼。
穿过游廊时,苏酒皱了皱鼻尖。
她眉间微蹙,盯向旁边的雅座。
两名美人正掩上雅座的门。
洛梨裳好奇,“怎么了?”
“他的味道……”
萧廷琛衣物熏的是崖柏香,虽然崖柏平常,但她最近重新给他做了一串避暑香珠,味道和崖柏相辅相成,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人是这种味道。
可是,
她竟然在凉州辞的游廊里嗅到了那种味道!
洛梨裳惊奇,“小酒妹妹,你是狗鼻子吗?竟然这么灵?!我靠,如果雍王亲近哪个女人,你岂不是一下子就能闻出来?他也太惨了!”
苏酒走到门前,欲要推门,又在半途放下手。
想赌气离开,却心有不甘。
萧廷琛总说在外面怎么怎么守身如玉,从来不去凉州辞这种地方,可是瞧瞧,这不就背着她来了?
恐怕还不是第一次来呢!
洛梨裳唯恐天下不乱,“小酒妹妹别慌,我替你教训他!”
说完,不顾苏酒的阻拦,一脚踹开了门!
雅座陈设奢贵,萧廷琛懒散地坐在太师椅上,修长双腿自然交叠,一手托腮,眯着桃花眼欣赏轻抚瑶琴的美人。
美人云髻高耸,身着烟紫色襦裙,露在外面的肌肤欺霜赛雪,即便只是弹琴,也依旧勾魂摄魄。
琴声被踹门声打断。
徐暖月望向门口。
她戴着轻纱,再加上容貌与当年有些变化,所以苏酒认不出她。
她笑了笑,意味深长而又同情地看了眼萧廷琛,抱着瑶琴退了出去。
萧廷琛慢慢坐正身子,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洛梨裳笑呵呵的,“哟,雍王真有闲情雅致,这是听曲儿呢?什么曲儿在府里听不得,非得跑到凉州辞来听?还非得那么个美人弹给你听?听完之后呢,你们打算做点什么,吃酒还是上床?”
她说话向来直白。
萧廷琛笑眯眯的,目光却阴沉得仿佛能杀人。
洛梨裳无所畏惧,甚至小意温柔地把苏酒搂到怀里,“瞧瞧我的小酒妹妹,可伤心成什么样了,真叫我心疼。如果雍王不在意小酒妹妹,不如直接休了她,想娶她的人可是排着队的……”
萧廷琛望向苏酒。
他的小姑娘面容清冷倔强,也正死死盯着自己。
他避开视线,不自然地蹭了蹭鼻尖,“我可以解释……”
“我们都捉了奸,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洛梨裳笑容更盛,“难道雍王和月芽姑娘上了床,也能风轻云淡地解释吗?”
萧廷琛被这搅屎棍激怒,将一座沉重花几推向她!
洛梨裳运起内力,一掌劈出!
坚硬的檀木花几瞬间四分五裂。
她依旧搂着苏酒,“啧,雍王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这是打算灭口。”
萧廷琛懒得跟她废话,起身把苏酒拽到自己怀中,才冷眼睨向她,“月芽是什么人,我找她做什么,你心知肚明。洛梨裳,少在这里做搅屎棍。”
洛梨裳抱臂而立,“搅屎棍?雍王认为自己是一坨屎?”
原本怒火中烧的苏酒,瞬间笑场。
察觉到男人低头时的温柔目光,她立即敛去笑意,不动声色地挣开他。
萧廷琛没介意,撩袍落座,淡淡道:“天枢得到消息,北凉和西婵女国达成了协议。”
“唔。”洛梨裳皱起剑眉,“北凉在大齐西北,西婵女国在大齐东北,这两国达成盟约,对大齐确实会造成威胁。如果两国合攻,大齐只有灭国的下场……”
萧廷琛:“如果我没猜错,两国会逼着大齐跟他们签订停战盟约。北凉皇廷的夺嫡之争正趋于白热化,西婵女国的小公主刚刚继位,两国同样内政不稳,它们需要时间来消化内部战争。逼着大齐签订和平盟约,借此得到喘息的机会,实属情理之中。”
苏酒揪着帕子,默默听萧廷琛分析这些秘辛。
她觉得处理大事的萧廷琛,看起来和平常不一样。
整个人阴沉沉的,有点吓人。
洛梨裳懒懒倚在门后,“长安位于天下中心,诸国会盟的地点必定是长安。你猜测北凉的会盟使臣即将到来,所以,你准备动用凉州辞的这颗棋子了。”
“是。”
萧廷琛嗓音低哑。
苏酒听得迷糊。
“凉州辞的这颗棋子”,是什么?
是刚刚那位月芽姑娘吗?
可是纵便美人倾城,也终究只是个弱女子,与北凉使臣有什么关系?
难道她打算色诱北凉使臣?
萧廷琛和洛梨裳终于分析完目前局势,已是半个时辰后。
苏酒随萧廷琛坐马车回府,有点闷闷不乐。
萧廷琛沉浸在自己的野心和策划里,直到马车停在府门前,才注意到她不开心。
他含笑握住她的小手,“妹妹怎么了?”
萧老狗(信誓旦旦):我从来没有逛过花楼,更没有叫过花娘。
第610章 我只为妹妹一人倾倒
苏酒低垂眼帘,“刚刚给你弹琴的那位美人,其实是你操控的一枚棋子,你跟她并没有风月关系,对不对?”
“当然……”萧廷琛凑到苏酒耳畔,呵气如兰,“我只为妹妹一人倾倒。”
车厢狭小密闭,男人的嗓音极具磁性。
撩起人来,无所不用其极。
苏酒耳朵痒痒,下意识避开些。
萧廷琛搂住她的细腰,迫使她紧紧贴着他。
他盯着少女的双眸,温柔地为她捋起一缕碎发,“明知我别的女人没兴趣,却仍旧不开心……妹妹的心像是海底针,摸不透猜不透,叫我好生烦恼。”
苏酒仰头望向他。
借着夜明珠的光,她看见男人的桃花眼深沉漆黑。
如同危险重重的深渊。
渐渐和烙印在脑子里的形象,相距甚远。
她轻蹙眉间,“哥哥干正事时,神情总是很可怕。在书房处理公文时如此,和洛梨裳谈论布局策划时,亦是如此。这样的哥哥,让我陌生。”
她怕极了他的野心,
怕极了他的野心可能带给他的伤害。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他只是寻常官员,无病无灾,可以平安地活到生命尽头。
萧廷琛轻抚她脸蛋。
桃花眼仍旧深沉。
赶车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宽敞的府门前,月光落了满街,停在月光里的马车透出寂静的气息。
良久,萧廷琛歪头吻住苏酒的唇瓣。
他把苏酒往软榻上压,语调含混不清,“……生来就野心勃勃,除了你,还想要天下。从来不敢保证什么,但我曾说过,今后我身居的高位,便也是你将身居的高位。苏小酒,不要阻拦我的野心。美人与天下,我都要。”
他如此坦诚。
苏酒的瞳孔骤然放大!
春夜的风吹开绣花窗帘,月光洒落,她看见男人的脸深沉阴暗。
这是他的另一面。
今夜,他大大方方展现给她看。
他把他的野心,大大方方方地摆在了台面上。
绣花宫裙被毫不怜惜地撕扯开。
苏酒喘息着,被迫迎合他的爱,眼神茫然。
她不知道她应该支持萧廷琛的野心,还是该劝他放下那柄挥向天下的屠刀。
夜风更大。
少女的青丝凌乱飞舞,她逐渐沉沦在他的攻城略地之下。
根本无法思考。
……
翌日清晨。
苏酒醒来,萧廷琛已经去上朝了。
她更衣梳洗完毕,独自窗下,对着洛梨裳送她的簪子发呆。
珍珠蚌做成的簪子,金光灿灿,春阳下流光溢彩,确实好看。
她嗅了嗅簪子的味道,和黄金的味道的确不同。
她珍而重之地把簪子锁进锦盒,又对着纸上其他药材发起呆。
能拿到这味药材是幸运,可是她还能有足够的运气,拿到其他药材吗?
深思间,院子里突然响起争执声。
她起身走到檐下,两名侍女正拦着陆老夫人不让她闯进来。
苏酒微笑,“好久不见,老夫人身子硬朗,一如从前。”
陆老夫人挣开两名侍女,满脸晦气地理了理衣裳,冷声道:“我有你这样的孙女,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老婆子我,还有你叔叔婶婶、表哥表姐,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厨房叫我们自己拿钱去买吃食,简直可笑至极!”
“不知老夫人认为哪里可笑?”苏酒轻摇团扇,鹿眼清澈。
“我们住在自己家,伺候我们的厨娘竟然让我们自己出银子买吃食,这不是可笑是什么?!”老夫人越发愠怒,“难道雍王府的厨房都是摆设不成?!”
苏酒团扇遮面,笑意吟吟,“谁告诉你,这是你们家了?你们只是租住在雍王府里,得付租金的。”
陆老夫人立即瞪圆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要付租金。”
老人猛然一跺脚,把拐杖扔出老远,突然嚎哭出声,“哎哟喂,我不活了我!孙女不孝顺,发达了也不肯养我们一家子!老婆子我干脆一头撞死好了!”
说罢,朝墙壁撞去。
苏酒冷眼以对。
老人快要撞到墙壁了,却没见人拦自己。
她尴尬地收住步伐,愤恨地盯向苏酒,“你当真不管我们死活?!”
苏酒:“老夫人从前对我爹和我做了什么,应当心里有数。更何况咱们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你凭什么以为我苏酒是圣人,愿意容忍你、孝顺你?”
“你——”
“不过,”苏酒话锋一转,“看在咱们祖孙一场的份上,我愿意给你两万两白银。拿到银子后,希望你们能够马上离开雍王府,从此不要打搅我的生活。”
陆老夫人听见两万两银子,一双浑浊老眼立即亮了。
她急忙点头,“好的呀、好的呀,一言为定,快把银子给我!”
白露捧出一早准备好的银票。
陆老夫人接过,沾了唾沫仔细数清楚,才喜滋滋地离开。
霜降不解,“娘娘,咱们为什么要便宜这种人?莫说两万两,就这种人,给她半两都嫌多。”
苏酒不以为意。
从前她是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包子性情,但经历过这么多,早已看透世道。
白白给她两万两?
怎么可能。
“小姐!”霜降急了,追着跑进寝屋,“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呀?奴婢越发看不懂你了!”
苏酒在窗畔落座,“以陆老夫人的性子,拿到这笔巨款必定会带着一家人重新杀入赌场,妄想把以前输掉的银子赢回来。那座赌场是哥哥开的,不止会叫他们输的一干二净,还会令他们背上巨额债务。然后再派打手恐吓他们,直到把他们吓得因债出逃,再也不敢回长安为止。”
第612章 有些事,必须她亲自去发现
这是萧廷琛给她出的主意。
虽然阴毒了些,但贵在有效。
霜降佩服得五体投地,眼睛都成了星星眼,“小姐好聪明!”
“是你家主子的主意,才不是我的。”
苏酒轻笑。
却莫名的,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
就在陆老夫人那家人的所有遭遇,都按照苏酒和萧廷琛的计谋进行时,边关终于快马传来正式消息,北凉和西婵女国会盟了,并要求天下七国签订和平盟约。
朝堂上顿时乱成一锅粥。
北凉和西婵女国的战斗力不可小觑,它们结成同盟,意味着被夹在中间的大齐必定不敢轻举妄动。
朝中无论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竟难得统一战线,同意暂时签订和平盟约。
傍晚,苏酒从摘星台调香室出来,正好撞见匆匆归府的萧廷琛。
男人嗅到她身上混着一股子浓香,挑眉道:“妹妹今日在调香室待了四个时辰,制作了……唔,三种不同的香丸。”
苏酒娇笑,“七国会盟,我寻思着到时候一定非常热闹,别国会有很多商人来长安行商,所以提前多做些香丸,不愁卖不出高价。”
“啧,妹妹忒会赚钱。”萧廷琛与她并肩走在朱廊里,“再给妹妹提供个赚钱的机会,可要听听?”
“快说。”
“妹妹亲我一下。”
苏酒羞赧。
她驻足,朝四周观望了下,确定无人,才踮起脚尖,害羞地啄了口萧廷琛的下巴。
男人很满意,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捻着墨玉扳指,“七国会盟,宫廷里必定少不了各种宴会……”
他意味深长。
苏酒双眼亮晶晶的,“哥哥的意思是,由半日偷闲来承担这次七国会盟所用的香粉香丸。宫廷御用,为了维护大齐颜面,礼部必定花重金购置极品好香,如果半日偷闲有幸被挑中,不仅能赚一大笔银子,还能让其他国家知晓半日偷闲的大名!”
“小酒儿真聪明。现在唯一的问题是,目前为皇宫提供香药的皇商,是谢家。”
苏酒:“……”
为什么她有一种又要欺负谢容景的感觉?
萧廷琛似乎洞穿她的心思,不动声色地怂恿:“虽然商战不见硝烟,但也不能因为人情关系就手下留情。苏小酒,你可是要成为天下第一香道大师的人物,难道不想你的香道馆在天下扬名立万?”
苏酒当然想!
做梦都想!
如七国会盟这样好的机会,一生中也碰不到两次。
她必须抓住机会!
萧廷琛见说动了自家媳妇,老谋深算地笑了笑,拂袖而去。
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高深姿态。
萧廷琛指了路,苏酒还得摸索这条路该怎么走。
这次诸国会盟由礼部负责,她想让半日偷闲成为御用皇商,就得想办法搞定礼部尚书。
苏酒花了银子,从墓那里买到消息,得知礼部尚书卫树今夜会去凉州辞吃酒。
天色已晚,苏酒连饭都不吃了,匆匆换了一套男装,带上霜降,策马朝凉州辞而去。
雍王府里,白露服侍萧廷琛用膳,轻声道:“凉州辞虽是主子的地盘,可里面终究汇聚了各种三教九流的人物。娘娘夜里前往,主子放心?”
萧廷琛正浅斟小酌。
他深深嗅了口酒香,“她必须走一趟凉州辞。有些东西,需要她亲自发现,免得将来又说我瞒着她、欺骗她。”
苏酒到凉州辞,金碧辉煌的木楼矗立在街头,灯火如鎏金,匾额上的题字尽显风流。
夜里客人如潮,她踏进门槛,使银子向老鸨打听了卫树所在的雅间。
登上楼,透过雅间门缝,她看见卫树正和一位儒雅老人谈话。
儒雅老人身侧,谢容景坐姿散漫,正自斟自饮。
苏酒眨了眨眼,猜测这老人是谢家香道馆的主事者,料想也是来争取皇商名额的。
“霜降啊,咱们来晚了一步,我怎么好意思去抢谢容景的生意?”
苏酒趴在门上,声音闷闷的。
一道轻软妩媚的女音回答道:“做生意又不是积德行善,虽有先来后到的说法,却也讲究公平竞争……你这么虚干什么?”
苏酒吓了一跳。
偏过头,陌生少女不知何时出现的,正趴在门上,也朝门缝张望。
少女云髻高耸、轻纱蒙面,穿烟紫色绣花罗裙,裸在外面的肌肤犹如堆雪砌霜,举止轻柔的像是一阵风,媚而不俗,妖而不艳。
苏酒记得这位少女是凉州辞的花魁,名唤月芽。
“月芽姑娘……”她站到廊下,因为被人发现偷窥而羞赧地红了脸。
徐暖月眉眼弯弯,朝她行了个万福礼,“雍王妃。”
苏酒指了指雅间,“你是来弹琴的吗?”
“并非是来弹琴的,只是在楼上瞧见你,觉得好玩,所以才过来与你说说话。”徐暖月眨了眨眼睛,“雍王妃想当皇商,尽管争取好了。做生意讲究竞争,今日你放弃了,难道以后遇见竞争,都要因为顾忌别人而放弃吗?”
苏酒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徐暖月又笑了笑,告辞离开。
苏酒想了会儿,很快有了主意。
她带着霜降装扮成凉州辞的姑娘,手捧托盘入内。
因为害怕被谢容景认出来,所以她全程低着头,默默把酒水呈到案几上,才退至角落。
她跪坐在珠帘后,从荷包里取出香丸,小心翼翼放进香炉。
这是她从雍王府带来的新香。
等待香味扩散的时间里,她悄悄打量卫树,这位礼部尚书看着只有三十岁,生得俊朗高大、温文尔雅,谈吐颇为不俗。
七国会盟时,由他负责接待七国来宾,也算担得起大齐的脸面。
此时他正侃侃而谈:
“……谢大少在世时,本官曾与他打过交道,他待人接物温和谦恭,做生意更是非常讲诚信。所以我上任以来,凡是朝廷需要的物件,礼部都是从他那里购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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