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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_时镜-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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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一个人的马车,此刻进了两个人,尤其谢危身形颀长,与她同在一处,便更显得车厢狭小,竟透出几分拥挤。
  他盘腿坐在了车厢里。
  只回答道:“调虎离山。”
  姜雪宁险些翻他个白眼。
  谁不知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可问题是虎是什么虎,又从哪里来!
  她深吸一口气,把这些日的蛛丝马迹理了理,忽然想起在泰安府客栈里听到的那桩,灵光一现:“天教?”
  掌心里留下了些许润湿的痕迹,是一抹浅浅的樱粉色。
  狭窄的空间里,有隐约的脂粉甜香。
  谢危手指轻轻颤了颤,眼皮也跳了一下,取了边上一方锦帕慢慢擦拭,眉头却皱得极紧,道:“差不离。”
  姜雪宁下意识又想问,天教干什么要追杀他?
  可一抬眸,视线触到近处的谢危,只觉他低垂着头的姿态有一种凝滞的深沉与危险,于是忽然想起前世。那时候天教连皇帝都敢刺杀!
  对谢危这样一个天子近臣下手,又算什么?
  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她叹气道:“这帮江湖匪类,胆子倒是泼天地大,不过在这官道上,料想他们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人数也不会太多。先生料敌于先,运筹帷幄,倒不用担心他们。”
  姜雪宁对谢危有信心。
  谢危却沉着脸没说话。
  于是,姜雪宁心里咯噔一声,隐隐觉得这一次的事情恐怕不那么简单。
  果然,两人安安静静还没在这车里坐上两刻,外面刀琴便忽然喊了一声:“停下。”
  众人急急勒马。
  马车也停了下来。
  周遭于是一片静寂。
  这一条官道已经离泰安府很远,靠近一处山坳,东西两侧都是连绵的山岳,几乎不再看得到什么人家,安静得连风吹过树林的声音都能听清。
  而远远望向他们来的方向——
  树林间竟有一片寒鸦惊飞而起,隐隐约约,马蹄声近!
  刀琴瞳孔顿时剧缩,几乎立刻抽了马鞍边上捆着的长刀,低低骂了一句什么,对前头车夫道:“跟上来了,快走!”
  车夫“啪”一声马鞭子甩在马身上。
  马儿扬起四蹄立刻向前,剧烈地奔跑起来。
  这可比之前颠簸太多。
  姜雪宁一个没留神,便向前栽倒。
  还好谢危眼疾手快,早有准备,及时在她额头上垫了一把,才避免了她一头磕到窗沿,落得个破相的下场。
  姜雪宁顾不得喊疼,捂住脑袋道:“难道剑书那边已经露馅?”
  谢危声音沉极了:“不会那么快。”
  剑书那边分过去一半人,看似不多,可个个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即便被发现动起手来,追着他们来的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将其解决,还能调转头来追上他们!
  心电急转间,另一种不祥的预感忽然爬了上来。
  谢危掀了车帘出去,寒声喝道:“刀琴,马!”
  刀琴一怔,但是凭借着多年跟随谢危的经验与默契,二话不说一拍身下马鞍,整个人飞身而起,径直将身下那匹马让了出来,自己落到马车车辕上。
  谢危则直接翻身上马。
  然后朝着车里喊了一声:“宁二出来!”
  姜雪宁一阵心惊肉跳,根本来不及多想这到底又出了什么变故,连忙钻出车来。
  人都还没站稳,腰间便是一紧。
  眼前一花,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被谢危一把捞上了马,坐在了他身前,被他揽入怀中!
  几乎就在同时,身后马蹄声已经变得清晰。
  隐约仿佛有人呼喝起来。
  紧接着便是“嗖嗖嗖嗖”一片破空的震响,竟是数十雕翎箭破空而来!
  “笃笃!”
  马车车厢后半截几乎立刻变成了只刺猬!
  刀琴一刀斩了两支箭,竟被震得虎口麻了一下,顿时几分心惊,几分骇然,向谢危道:“教中绝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弓箭手!”
  乱箭纷飞,夜色里看不分明。
  谢危心底戾气陡然滋生。
  耳旁有破空的风声一道,他眉尖便如冰凛冽,电光石火间,只朝着身畔黑暗中一弹指!
  “啪!”
  黑暗中疾驰而来的箭,立时被震飞。
  姜雪宁只觉面颊前面一道凉意掠过,竟是那支箭紧贴着她的耳廓擦去,惊险万分!
  追兵未现,箭雨先至!
  不用想都知道后面有多少人。
  谢危手指紧紧扣住了缰绳,向西面深山密林里看去,迅速考虑了一番,声音近乎冻结,断然道:“你们继续往前!”
  刀琴立时应声:“是!”
  姜雪宁惊魂未定,还没想出谢危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便见他调转马头,竟带着她驰马朝着一旁幽深的密林间冲去!
  重重的树影,在天幕山野中,晦暗层叠。
  马儿受惊,跑得飞快。
  不像是带着他们穿入林中,反倒像是这幽深寂静的密林冲着他们扑过来,迎面的冷风淹没了姜雪宁的言语,让她不得不瑟缩在谢危双臂之间,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后方很快传来短兵相接之声。
  时而夹杂着人和人的惨叫呼喝。
  只是太过混乱,很难判断战况。
  谢危完全没有回过一下头。
  他的冷静,近乎于冷酷。
  马儿一径朝着山林深处奔去。
  方才袭来的那些刺客箭虽然到了,却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黑暗中是不能立刻判断出他们出了马车,也不能确定人群中是否少了一匹马——
  这便是最大的生机所在!
  也不知往前奔了有多久,前面的树林变得越来越密,地上也开始出现了低矮的荆棘,山势在往下走,马儿不好下坡,渐渐不肯往前。
  谢危便翻身下马,向姜雪宁递出一只手:“下来。”
  姜雪宁下意识地将手放到他掌心。
  他用了力,另手搭在她腰间,将她扶下马来。待她站稳后,也不及说上什么,只将挂在马鞍上的箭囊取下来背在身上,然后握着弓箭用力地在马臀上抽了一下。
  马儿吃痛,一声嘶鸣,前蹄扬起,便朝着林间疾奔出去。
  一路撞折了树枝,踩踏了腐叶。
  在其身后,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谢危却不向那边去,反而顺着前面的山坡往下走。
  姜雪宁脑袋发蒙:“我们逃了,刀琴那边怎么办?还有剑书呢!”
  谢危头也不回:“死不了。”
  姜雪宁心颤不已,有些吃力地跟着他走,突然觉着这惨兮兮的情形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于是笑了一声,有些自嘲味道:“我算是发现了,跟着先生你啊,就没什么安生日子。一共也就同行三回,回回倒霉。当年遇袭,现在刺杀,小命全拴在刀尖上!”
  “……”
  谢危脚步陡地停下。
  姜雪宁一没留神撞上,正好磕在他挺直的脊背,不由疼得龇牙,抬头:“先生?”
  谢危回眸看着她,山林间只有些细碎的星光从枝叶的缝隙中倾泻而下,落在他肩上,他静默的身影似乎与这幽暗的山林融为了一体。
  姜雪宁顿时有些紧张:“我不是……”
  谢危沉默转过身去,只道:“你说得对。”
  跟着我没有好下场。


第195章 前尘如昨(补)
  姜雪宁觉得; 谢危似乎的确不很对劲。
  她原不过是一句戏言,得他这么回答之后,倒好像添上几分沉重的阴影。不过转念一想; 其实也没什么不对的。
  毕竟说的是事实。
  当年她从田庄被接回京城; 就有谢危同行,不同的是她只是回家,谢危却是隐姓埋名,要悄无声息入京帮助沈琅夺嫡。
  自然不会有人大费周章 来杀她。
  那一回半路刺杀找麻烦的; 明摆着是冲着谢危去。
  两年前倒是她误打误撞,卷入谢危设局铲灭天教的事情之中,从通州回京的路途中; 一行人同样遭遇了刺杀。
  当然这些死士而已不是冲着姜雪宁来的。
  他们都是冲着那位上天垂怜、侥幸生还的“定非世子”来的。
  至于这回; 她左右琢磨,觉得自己也没得罪什么人; 倘若是自己独自前往边关,该也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坏就坏在和谢危同路。
  想到这里,她眉头皱得越紧; 不由道:“你知道谁要杀你吗?”
  谢危持着弓背着箭; 继续往前走着,道:“想杀我的人太多。”
  姜雪宁无言道:“那这回呢?刀琴说天教的人——”
  不,不对。
  刀琴不是这样说的。
  话音到此时; 她脑海中某一跟紧绷的弦陡然颤了一下; 让她整个人都跟着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仿佛被人扔进了冰水里似的,骤然清醒了。
  先前危急时刻; 刀琴说的不是“天教绝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弓箭手”,而是“教中绝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弓箭手”!
  天教; 教中。
  一字之差,里头所蕴藏的深意却有万里之别!
  什么人会说“教中”,而不是说“天教”?
  姜雪宁眼皮跳起来,看向走在自己前方的谢危。
  谢危却仿佛并未察觉到她戛然而止的话语底下藏着多大的震骇,也或许根本不在意,只道:“江湖鼠辈藏头露尾,养不出这等的精锐,算来算去都与朝中脱不开干系。是谁并不要紧,届时都杀干净,也就不会有漏网之鱼。”
  “……”
  姜雪宁说不出话来。
  谢危在前头笑:“我以为,你对我的真面目,有所了解。”
  了解归了解,可隐约知道与亲耳听见,却不是一样的感受。
  姜雪宁不愿了解他更多。
  知道越多,危险越深,上一世她已经卷入纷争太深,这一世救完公主便别无所求。
  她看向周遭的密林,却完全看不见道路,心里添了几分焦虑,同时也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道:“我们不回去吗?”
  谢危道:“马车里没人,他们迟早会发现。略略一算就知道我们是何时逃窜,必将在先前的路上布下天罗地网。走回头路便是自投罗网。”
  姜雪宁皱眉:“那我们去向何方?”
  谢危道:“济南府。”
  姜雪宁眉头皱得更深,不免怀疑:“先生知道路?”
  谢危折断了前面挡路的一根树枝,坦然得很:“泰安往北便是济南,只需翻过这片山野。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姜雪宁彻底无言。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天知道是不是一不小心葬身虎腹!
  深秋时节要在山中行路,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乎放眼朝四周望去,丛林密布,阴风呼号,山势崎岖险峻,走不到多长时间,便让人气喘吁吁,精疲力竭。
  谢危手长脚长,在前面开路。
  姜雪宁一开始还同他说上两句话,后面却是既没心情,也没了力气。才不过两刻,额头上就已出了一层汗,只顾得上低头走路,踩着谢危在前面留下的脚印,吃力地一步步往前走。
  深夜的山野,万籁俱寂。
  枯枝腐叶在林间铺了厚厚的一层,浅处能陷下去半个脚掌,深处却能埋掉人半条腿。
  他们行进的声音,在空寂中被无限放大。
  有时甚至使人疑心那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而是身后有别的东西跟着。
  这种感觉,格外地熟悉。
  姜雪宁以为自己已经忘却很久了,可当相同的情形,相似的处境,重新来临时,旧日那些不堪琐碎的记忆,便都从某个已经被黑暗覆盖久了的角落里浮现出来。
  像是潮水褪去后露出的礁石。
  虽然已经在流水的侵蚀下和尘沙的堆积下,改变了原本的形状,甚至已经挪动了原来的位置,可他仍旧在,一直在,从未消失。
  只有在这种天地间再无尘俗干扰、整个人都被恐怖的自然所笼罩的时候,人才能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渺小,真真切切地面对自己满是创痕的深心。
  谢危已经很有一会儿没听见她说话了。
  只能听见背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进声,有时近一些,有时远一些。
  还有那渐渐明显的喘息。
  可始终没有听到她任何一句“慢一点”,或者“等一等”的请求。
  她只是竭力跟上他的脚步。
  谢危一下觉得像是回到了当初那个时候。
  他回头看向她。
  姜雪宁落在了后面。原本精致的衣衫在行走中被周遭的枝桠荆棘划破了些许,显出几分狼狈,梳起来的乌发也凌乱地垂落几缕。她捡了根木棍在手里当拐杖,可毕竟没有他高,也没有格外强健的体魄,走得格外艰难。完全是紧咬着牙关,凭骨子里一股不屈的傲气撑着。
  像是一根原上野草。
  沉默,坚韧。
  那样的神态,轻而易举与当初那恓惶自尊的少女重叠在了一起。
  比起六年前,她只是长高了些,长开了些。
  其实没有什么真正的改变。
  可谢危却忽然想:她本该是园中花,不应是原上草。
  走到近前时,头顶是一片高高的树影,遮挡了萧瑟寒夜里本就不多的星光,姜雪宁未免有些看不清脚下,没留神便磕着了边上一棵树延伸过来突出于地面的树根,顿时踉跄了一下。
  谢危伸出手扶住了她。
  两只手掌交握。
  一切似乎一如往昔。
  只是那时候,她会紧抿着唇,皱着眉,宁肯摔在地上,也要一把拂开他的手;而如今,长大的小姑娘,只是抬头看他一眼,沉默片刻后,向他道:“谢谢。”
  看似没变,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流转。
  接下来的一路,莫名地越发安静。
  两个人各怀心绪,都不说话。
  有时走得快了,谢危会停下来等上一等;姜雪宁也不一味逞强,有什么山坡沟壑,自己过不去,也会抓住谢危递过来的手,尽量不使自己拖慢行程。
  谢危说,要在下雪之前,翻过这片山岭。
  姜雪宁于是想起刀琴先前所说,要在下雪之前,赶赴边关。
  刀琴说时,她未深想;
  可当相差无几的话,从谢危口中说出,她便有了一种不大乐观的猜想。
  谢危却没作什么解释,前面又一根横斜出来的枝桠挡住了去路,他伸出手去,刚折断树枝,便听见了窸窣的动静,有什么东西“嘶”了一声。
  几乎同时,右手食指靠近手掌处便传来尖锐的刺痛。
  他瞳孔陡地缩紧。
  有什么东西咬了他一口,可黑暗中他却并未发出半点声音,只是反手就着那折断树枝锋利的断口,用力地将之刺入那物冷软的身体,隐约有“嗤”地一声碎响。
  姜雪宁走在后面,根本没看见,只问:“先生怎么了?”
  谢危怕吓着她,把那东西扔远了。
  只道:“没事。”
  两人又向前走了有小两个时辰,毕竟也只是肉1体凡胎,久了也会倦累。
  好在前面这一座山总算翻越了。
  姜雪宁跟着谢危从树林里钻出来,便看见了两座山之间幽深的山谷,一条清溪从远处蜿蜒流淌下来。东方已亮起鱼肚白,细微的晨光从树影里照落,薄薄的雾气如轻纱一般漂浮,在苦行奔走了一路的人眼中,仿佛化作了一座世外的仙境。
  她欣喜不已,立刻就跑了下去,蹲在溪水边,鞠一捧水便浇在沾染了污渍的面颊上,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
  然后才想起谢危。
  回过头去便喊:“先生,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先生?”
  谢危并没有跟过来。
  姜雪宁转过头去时,只看见他靠坐在山坡一块裸露的山岩边上,闭着眼睛。听见她的声音,也没有睁开眼来看。
  等了片刻,他仍旧坐着没动。
  姜雪宁重新走回去,上了山坡,又喊了一声:“先生?”
  谢危轻轻搭着眼帘。
  初出的天光照在他面上,竟有一种病态的苍白。
  姜雪宁几乎以为他是睡着了,伸出手去想要搭他肩膀,却忽然看见他垂落膝上的右手食指之上,赫然留着两枚深红的血孔!
  这一瞬,姜雪宁感觉到了一种刺骨的寒意。
  冰冷的溪水从她面颊滑落。
  她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张平静的面孔,竟生出了几分近乎于恐慌的悲怆,停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几乎是颤抖着执了谢危手掌,将他食指指节含入口中,用力吸吮。
  血孔里顿时有腥咸的味道涌出。
  她含了一小口,朝旁边吐出。
  心里却没来由地慌张。
  谢危眼睫动了动,平静地睁开眼,看着她,却浑无波澜起伏地道:“你还是很怕死人吗?”
  姜雪宁骤然愣住。
  她唇瓣是微凉的,舌尖却带着温度,此刻抬起头来,只对上那一双幽深清醒的瞳孔,根本没有中蛇毒,也根本没有昏迷!
  “你!”
  霎时间,她才像是那个被蛇咬了的人一般,立时扔开了他的手,退至一旁,警惕且愤怒地看向了他。
  谢危缓缓收回手来。
  手指尚留一分余温。
  他的目光落在姜雪宁身上,并未移开,却张了口重将伤处含入,舌尖尝到一抹血味后,才慢慢道:“当年那个行脚大夫、江湖骗子,没教你分辨吗?没有毒的。”
  这是在嘲讽她当年割腕喂血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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