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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淑华还没说话，谈广思先和她讲，“之前我就让她去家里养伤，不比在在医院方便？她非不听，死倔，医院能和家里比啊！”
　　许攸：“我能照顾妈妈的，不麻烦叔叔了。”
　　“你平时不上班啊？”谈广思摆摆手，“把你妈妈单独放家里我可不放心。”
　　许攸心说怎么就单独了，不是有护工的吗？她还要说，赵淑华嗔怪，“你别管我，论文都没写完，我可不敢占用你时间，放心吧，你谈叔叔肯定能把我照顾我。”
　　可是……你们毕竟还没结婚啊！
　　许攸有些着急，不明白妈妈干嘛要这样，太不好了。但她也不好这时候和她争执，让谈叔叔看着不像话。
　　只是今天再没找到机会和妈妈单独相处，直到把妈妈送到谈家豪宅，许攸才恍然明白过来，妈妈对于谈叔叔前妻回来的事可能没有表现的那么云淡风轻。
　　作者：更晚了，明天见


第16章　上风
　　谈广思提议许攸也住进来，这样大家都方便。
　　许攸才不，虽然她很不放心妈妈，但这真的不合适。
　　别说二位长辈还没领证结婚，就算结婚了，许攸也不会和他们一起住的。
　　人谈斯年都在外面安家了，没道理继女就能登堂入室鸠占鹊巢。
　　赵淑华和谈广思说，“让她回去住吧，离公司近。”
　　谈广思想着许攸大概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就没多劝，省的孩子尴尬。
　　晚上谈斯年过来一起吃的饭，赵淑华腿已经好了许多，稍稍挪动是没问题的，就在餐厅用得餐。桌上调节气氛的依然是两个长辈，许攸因为妈妈住进来的事不想直面谈斯年。昨晚他才说了他亲妈要回来的事，今天她亲妈就住了进来，这事整的，太那什么了。
　　正安静如鸡，面前突然多了碗粥。许攸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本能的视线上移，恰对上谈斯年没什么表情的帅脸。
　　他不说话，只淡淡看她，许攸：“……谢谢？”
　　“不用谢。”
　　许攸：“……”
　　这只是小插曲，并没有引起长辈的注意，谈广思把剥好的虾放进赵淑华的碗碟里，问儿子，“广宜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谈斯年答，“日常添堵？”
　　谈广思噎了一下，没好气，“好好说话！”
　　谈斯年放下筷子，慢条斯理，“我的意思当然是化干戈为玉帛，但显然，目前来说对方没有和解的意向，近两年来，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挑衅了，既然这样……”
　　“既然怎样？”谈广思追问。
　　谈斯年续答，“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一劳永逸。”
　　谈广思正要嘲讽儿子异想天开不切实际，就听他又说道，“当然，现在的广域还没有这个能力做到这一步，所以还是见招拆招吧。”
　　许攸：……你这不等于啥也没说？她都看到谈叔叔脸颊抖了抖，在深呼吸了，估计心里把他儿子骂了得有八·九十来遍。
　　这还是许攸头一回见谈斯年这么不给谈叔叔面子，她今天的小雷达比较敏感，妈妈坚持住进谈家，让她察觉到亲妈的不安，那么谈斯年现在的表现，是不是也在表达他的不满？
　　不满她妈妈名不正言不顺就这么登堂入室？
　　应该不能吧？
　　这人一直以来比她还支持二老的黄昏恋啊。
　　走出谈家，许攸去开了甲壳虫的车门，刚坐进去，副驾门被人打开，谈斯年堂而皇之坐了进来。
　　许攸：“我记得你是开车来的。”
　　谈斯年系上安全带，单臂搭在窗沿，人显得懒懒散散的。
　　“开车吧，我送你。”
　　这到底是谁送谁？许攸抿嘴，很不开心。谈斯年抬眼看她，“你坐我的车也行。”
　　那我明早上班怎么办？！
　　许攸拿他没辙，不想在谈家院子里闹得不好看，只能认命发动了车子。路上两人没交谈，许攸觉得闷，就想把广播开了，谈斯年拦住，“好好开车。”
　　许攸：“……你有病吧！”听广播就不是好好开车了？
　　谈斯年没理她，只提醒，“看好路。”
　　前面那段路正在施工，留下的过道非常狭窄，过往车辆多，还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许攸灵光一闪，想着他不会是担心自己开车技术不过关所以才坚持要跟的吧？
　　仔细想想，之前有数的他搭乘她的车时好像都是安静如鸡，不说话没广播，没今天这茬她还不会多想，毕竟两人关系尴尬单独相处时没交流也正常，但现在看，也许答案是他怕声音影响到她开车？
　　呃，真是这样？
　　许攸想不通，她也不好问，问了得到答案了也没意义，何况她觉得自己如果真问了，可能压根也听不到实话。
　　还是当作啥也不知道吧。
　　一路安全到家，许攸把车开进小区，谈斯年依然坚持把她送到家门口。他转身要走时，许攸鬼使神差的一个冲动叫住了他，“那个……进来喝瓶饮料？我刚买的脉动，仙人掌味的，还没喝过。”
　　谈斯年诧异，顿了下，却没拒绝，跟着进了大门。
　　“你、嗯，随便坐，我去拿脉动。”
　　到了厨房，许攸啊啊啊啊捂脸，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这是要干嘛，脑袋被驴踢了吗！！！她快懊恼死了，但也不敢在厨房多耽搁，拿了仙人掌的脉动就出去了。
　　谈斯年坐在双人沙发上，手里在看许攸随手搁茶几上的打印纸。那是她昨晚和今早的翻译成果，谈斯年接过脉动拧开，喝一口，摇头，“不是很好喝。”
　　许攸也尝了口自己的，她觉得还行，味道有点淡，但也适口。
　　但她没打算和他就饮料口味争论，那太幼稚了。于是指指打印纸，找话题，“怎么样？没大毛病吧？”
　　谈斯年说有一些小问题，不过问题不大。说着就拿起茶几上的水笔在纸上圈错点，许攸刚开始真以为自己牛逼到翻译对了十之七·八，等看到一整张纸几乎没几个干净的地方时，她囧了。
　　这是问题不大？
　　这是小问题？
　　我谢谢您了！
　　谈斯年速度很快，统共四张纸，没多久就批改完了。许攸欲哭无泪，低气压都快具现化了。谈斯年搁下笔，见她漂亮的小脸拉得老长，难得好心安慰，“我圈出来的地方不是说就全错了，只是不太精准，问题真的不大。”
　　许攸深呼吸，行吧，我就信了你的邪。
　　谈斯年索性让她坐近一点，指着那些圈出的地方给她讲错在哪里。许攸刚开始还有些抵触，后来慢慢也听了进去，等全部讲完，一看时间，夜里十一点半了都！
　　竟然这么晚了，她都没感觉。谈斯年很自觉站起身，“行了，我走了。”
　　许攸干巴巴哦一声，跟在后面送他。谈斯年走到玄关换上自己的鞋，转身看她，沉默片刻，开口说，“阿姨住进家里我是有些不赞同。”见许攸要张口，他抬手止了，“不是因为我妈，我只是觉得阿姨这种做法不太好，这让我觉得我爸很可怜。”
　　许攸皱眉，“你是觉得我妈动机不纯？”
　　谈斯年语气平淡，“许攸，你不要带着情绪和我讨论这件事，平心而论，易地而处，你站在我的立场看待这件事，你会怎么想？”
　　许攸说，“我会感动，我妈是个很要强也很要面子的人，她在这种情况下住进你们家，你以为这不需要勇气的？我妈为什么要住进你们家，还不是因为不安？还不是因为在乎谈叔叔？要是不在乎谈叔叔，你家再有钱我妈也不稀罕！”说完也不等谈斯年反驳，推着他就往外赶，“您贵脚踏贱地，真是不好意思，回家记得把鞋和衣裳都扔了，省的弄脏您洁白无垢的身躯！”
　　谈斯年真是哭笑不得，他一边跟着她的力道往外走一边无奈，“我真没别的意思，咱们讲讲道理好不好，我爸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妈要回来的事，等他知道了，阿姨这样的行为你觉得我爸会怎么想。”
　　许攸呵呵，“你以为叔叔的情商跟你似的负一百啊！钢铁直男！慢走不送！”
　　谈斯年：“……”
　　隔天去公司，许攸没事人似的该怎么就怎么，工作上也一丝不苟认真完成。谈斯年观察了一阵子看不出什么不妥，上午开完会，把人叫办公室，指指椅子，“坐。”
　　许攸发现这人特爱命令她坐下，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她家里。她也没拗着，神色坦然的坐了下来。
　　“还在生气？”
　　许攸：“不敢。”
　　谈斯年无奈，“行了，昨晚我回去认真想了想，是我看问题太片面了，我向你道歉，你说的对，我不该把你妈妈想的那么不堪，这是对你们的不尊重，对不起。”
　　许攸抿抿唇，没吭声。
　　谈斯年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盒鲜艳漂亮的草莓，推过去，“赔礼，别气了。”
　　许攸撇嘴，“当我还是十来岁小孩儿呢！”虽这么说，但她还是把两盒草莓拢进了怀里，然后站起来，特矜持的问，“谈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谈斯年被她小眼神乜的有些没脾气，他温声说，“等会让陈源带你去办护照。”
　　许攸哦，又扫他一眼，才施施然出去了。
　　这大概是他们重逢以来她第一次占上风。别说，感觉还挺爽的！
　　陈源吃过无饭就带许攸跑了趟户口所在地的出入境管理处办护照。填了表，拍了证件照，之后怎么操作就是陈源的事了，许攸不再管。
　　她妈妈住医院的时候，有事没事的她一天跑个一两趟松松的，可住进了谈家，许攸就有点不好多走动了。
　　毕竟一个是公用一个是私宅，人家主人表现的再好客，她也不好意思总过去，日常只发微信或者语音视频，赵淑华也不让她多跑，说等周末了过来瞅瞅就行。
　　“店里你这两天多上点心，你欢欢姨家里有事，没法过去，就小吕自己看店，我怕她忙不过来。”
　　许攸说，“那我下班就过去，妈，要不再招个人？”
　　“多个人不要发工资啊！”赵淑华在视频那头嗔她，“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再说你欢欢姨就忙这两天，你抽空过去搭把手就行了。”
　　作为工资完全不够花的啃老一族，许攸没好意思再继续劝了。
　　作者：更晚了，明天见，稍后捉虫，晚安


第17章　花店
　　小吕是个黑黑瘦瘦的姑娘，老家在湖南，比许攸还小两岁，来店里上班时刚满十八。
　　这姑娘有股憨劲，特别实诚的妹子，嘴有些笨，不爱说话，做事却很爽利，手脚也干净勤快，赵淑华很喜欢她。
　　许攸过来时小吕正在打包玫瑰花束，旁边有个穿着制服的跑腿小哥给她打下手，不时递个剪刀扶下花什么的。见她过来，小吕笑笑，“客人订的花，催的急，桌子上有樱桃，洗好的，攸攸姐你先吃。”
　　许攸哪好意思一来就吃，她先装模作样问，“今天就你一个人，累得够呛吧？”
　　小吕说不累，“今天是工作日，客人不是很多。”边说着把最后一圈丝带扎紧，递给跑腿小哥，“你等会儿骑车小心点，别碰着了。”
　　跑腿小哥接过花，先看了眼许攸，然后语速特别快的跟小吕说，“晚会儿我来接你，别忘了九点的电影。”说音落下时，人已经跑出了店门，这落荒而逃的劲！
　　许攸眨眨眼，看小吕，“哟，这谁啊？”
　　小吕很不好意思，小声说，“他是我老乡。”
　　“只是老乡？”
　　“还有就是……我俩好了。”说到最后，小吕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要不是店里安静，许攸肯定听不清。见她害羞的不行，许攸就故作忧伤，“你们一个两个都有主了，就我自己是个单身狗。这下好了，我妈肯定更嫌弃我了！”
　　小吕抬起黑红的脸，特实诚的说，“悠悠姐你这么漂亮，要是真想恋爱肯定好多人排队追你，是你眼光太高了，大姨说你这都是惯得。”
　　大姨就是赵淑华，因为处的好，喊的称呼就显得特别亲。
　　许攸无语，这瓜妹子还真敢说，还有她老妈，平时指定没少和小吕讲自己坏话！
　　晚上八点半，下午那个落荒而逃的跑腿小哥过来接小吕去约会。小吕期期艾艾看许攸，许攸没好气，“行啦，等会儿我关门，好好恋爱去吧少女！”
　　小吕娇羞的笑，“谢谢悠悠姐，明天我请你吃草莓！”说完抓起包就跑了，那叫一个迫不及待。许攸看得有点羡慕，年轻真好啊，她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有这样单纯的小美好了。曾经少年时的那份恋情好像提前透支了她所有的热情，现在的她看小吕这样的，就跟老阿姨看小年轻的心态差不多，有种过尽千帆的既视感。
　　虽然她只有过一个谈斯年。
　　店里就剩自己一个人，许攸准备关门回家。她这边刚要拎包打烊，就有人推开了店门，门檐下的小铃铛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响声。许攸有点丧，但还是放下准备关灯的手转身扬起笑脸，“欢迎光——你怎么来了？”
　　谈斯年逆光站立，高大的身形几乎遮挡住了大半个玻璃门，无形中透着迫人的气势。他表情清淡，“我来买花，”不等许攸答，又挑眉问，“这就是你今天不加班的理由？”
　　许攸：“……”
　　“给我包束康乃馨。”
　　他没咬着不放，许攸稍稍松了口气，虽然理论上员工有权选择不加班，但理论是理论，实际是实际。上司让你加班，你请假说有事，结果只是来给家里看店，这看店虽也是正事吧，可讲真的，就是没办法理直气壮。
　　许攸不敢乱说话，白天怼他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
　　“要什么颜色的康乃馨？”她轻声问。
　　谈斯年略沉吟，“红色吧。”
　　“一小束是十支，包几支？”
　　“要三束。”
　　许攸点点头，把本小册子递给他，“这里是包装纸小样，你挑一款吧。”
　　谈斯年接过翻开，也没仔细看，随便选了款素雅的花色递回去。许攸找出包装纸，又把要用的康乃馨从桶里拿出来修剪，一边问，“要不要搭配别的花？”
　　谈斯年说，“你看着搭吧，送一位长辈。”
　　许攸哦，该问的问完了，就不再吭声，专心坐小马扎上包花。她平时没事时就会来店里帮忙，动手能力还行，给搭了两支香水百合，又搭了束满天星，包装纸这边折一折那边紧一紧，再用丝带一缠，系了个好看的蝴蝶结，齐活！
　　许攸拿喷壶给花喷了点水，这样看上去更显得鲜艳好看。她觉得满意了，递给谈斯年，谈斯年在她看过来时同时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没事人似的接过来，随口问，“多少钱？”
　　许攸犹豫了下，“送你吧，也没多少钱。”康乃馨确实不怎么值钱，带包装统共也就是几十块，两人这复杂关系，收钱不好看。
　　谈斯年也没推辞，只说，“我很快出来，你在店里等我一会儿。”
　　许攸不愿意，“你还有事？”
　　谈斯年扫她一眼，“嗯，有事。”
　　许攸：“……”要说的话全堵回去了。
　　她不甘不愿的等在店里，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眼看就要迈入四十大关，谈斯年终于折返了。
　　许攸忍不住刺他，“您这很快可真够快的。”
　　谈斯年说，“陪长辈多说了两句话，走吧，我送你回去。”
　　许攸刚要开口，店里来了对小情侣。男生说买玫瑰，要九十九朵，女孩儿说太贵了，要一支玫瑰就行，男孩不乐意，女孩不愿意多花钱，眼看要吵起来，许攸正要劝，人两个反而哈哈哈相视笑起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乐呵的，整的许攸也忍不住弯了唇角。
　　最后各退一步，要了九支红玫瑰。许攸用心给包得漂漂亮亮的，还送了几支满天星做搭配。女孩儿走的时候看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谈斯年，小声跟许攸说，“你男朋友真帅！”
　　许攸脸僵了僵，尬笑着把人送走。
　　店里重新静下来，谈斯年问，“现在关店？”
　　许攸也懒得找借口和他费口舌了，点点头，“你稍等下。”
　　她家的花店面积不大，不到三十坪，花放的挤挤挨挨的，没什么美感。刚才她已经把该收的收了，这会儿只需要关灯锁门就行。
　　许攸给玻璃门上锁，踮着脚要拉卷闸门，手还没够到，谈斯年已经轻而易举把卷闸门从上往下一拉到底。许攸龇了下牙，没说什么，拿钥匙上了锁。
　　她今天车限号，只能坐谈斯年的车。这位是不需要担心限号问题的，人家有钱任性，车多的开不完，限哪个换一辆开就是，许攸才不承认自己羡慕嫉妒恨。
　　系好安全带，谈斯年发动车子。现在还不到十点，路上的车已经少了很多。霓虹灯的光束像一缕缕彩虹的光芒随着车子的移动交织着光与影的变幻。许攸头靠车座，眼睛微眯，仿佛要睡过去似的，谈斯年侧头看她一眼，“住院的是我外婆。”
　　许攸不可能装没听见，“……你外婆没事吧？”
　　谈斯年说，“常见的老人病，可能是因为我妈要回来了，一时情绪没控制好，血压有点高。”
　　高血压在众多老年病里确实不算大病。许攸点点头，“那就好。”只是还真是巧，他外婆住的医院竟然就在她家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