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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边风尘第一部 冒烟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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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涛碰了一鼻子灰。他还觉得毕力雄的话儿,虽然听起来像温和的风不刮耳朵,可里面的疙瘩儿话儿却像大沙粒子,打得脸火辣辣的,还没法挑理——一分辩就等于承认自己心怀鬼胎了。洪涛见没有商量余地,只好小辫儿冲南——往北败下阵去:真有些像晒干的瘪葫芦,主人认为不值得给它抠个嘴儿,任凭大风把它叽哩咕噜地刮跑了。
洪涛走后,李宏对毕力雄说:“他为了保官儿,就得欺世盗名。这就像老母猪钻障子——豁出那张老脸了。他很可能去穆克图家撞大运。”
毕力雄也认为很有可能;便不顾过半夜了,拔腿便去穆克图家。
洪涛回到县衙,确实贼心不死,打发师爷去穆克图家传话:若礼待正堂大人前来致祭,并欢迎县衙派人保护,“县衙将以穆克图因公殉职加以抚恤,并悬匾旌表”
穆克图夫人已经得到毕力雄的提醒,怒气冲天地说:“他奉命去解救那帮老客,却被人扣上了违背朝廷号令、私通俄国探子的罪名入,推进了枉死城。虽说是被人给卖了,可知道内情的人,都夸他是条忠勇汉子。我若是贪图小便宜,那不是拿他用命换来的好名声,换了几个臭大钱儿吗……”
洪涛听到回报后,连声骂“泼妇,可恨至极”。接着,他又拍起了胖脑瓜门儿……
二
二二 一计对一计
初八这天下晌,毕力雄正和穆克图亲属商议出殡的事儿,捕快中两个和穆克图铁靠的赶来报信儿:洪涛借口“洋兵将来县城捉拿奸细”,传令全衙捕快巡警,明日卯时初全员到县衙听候调遣——或于出城入城路口设卡,或在街头巷尾盘查;驱逐犯嫌可疑之人出城,不许闲杂人等往来,防备洋人借故滋事……
毕力雄一听便明白了:洪涛想用一拨又一拨的巡查人员,对出殡活动碍眼挡嘴;而街面上冷冷清清,出殡的声势再大,也不会把穆克图的名声广泛地传扬开……于是,毕力雄对来人低声说了几句,便去找高会长商量对策。
高捷三在客厅听了汇报,顺口评论了一句“那人是一计未成,又生一计”……又沉吟一会儿,才对毕力雄说:“我以‘偶感风寒’为托词未见那人。明日送殡我也不便露面了。我可以让其他会董在今晚通告各家店铺‘理当路祭’;再函请秀水书院山长——嗯,现在叫堂长了,请他允许学生为穆克图送行。”
毕力雄认为这两项措施十分得力,告辞后直奔窦家店的饭馆。
毕力雄把郑老麻子领进屋,十多个捕快、巡警、衙役全站了起来。毕力雄请大家坐下,先说明宴请缘由:“在下受高会长委托,协办穆克图捕头丧事。各位都是先捕头好友,明日设卡巡逻,当然不会阻碍出殡活动。但其他弟兄,不知先捕头遇难详情,迫于上指下派,很可能对出殡有所干涉。我特意请郑老哥前来陪酒,让他讲讲有关情况,烦各位向其他兄弟言说一二,请他们更加体恤。”
乍开头儿,郑老麻子有些拘板;扔进了三盅酒,嗓子眼儿那道闸门可就冲开了。众人先是边喝边听,等郑老麻子讲到穆克图立而不跪、被打折了两条腿,而洪涛俯首贴耳地按鬼子官要求写悔过书时,可就全停下了酒杯、筷子;而郑老麻子学说起洪涛悔过书中的“穆克图置朝廷‘局外中立’明谕于不顾,贪小利私助俄谍,背大义暗通消息”这段话时,便有人忍耐不住了,大声说:“那日穆捕头是奉他的命令前去搭救哈尔滨老客的。他咋无中生有,往穆捕头脸上抹黑?”
有的人就骂“拉屎往回坐,猪狗不如”……郑老麻子像受了封赏,又补充说:“小鬼子的官儿,还叫咱们县太爷,在文书上加了‘穆捕头溜出去想放走俄国探子,被日本哨兵发现,开枪打死’。其实那个时候穆捕头虽说被打得昏死了过去,可还没有断气儿;他是在入夜后,被弄到城外崩了的……”那些捕快、巡警、衙役火冒三丈,呜嗷地喊叫起来。店东窦礼忙跑过来,看发生了啥意外乱子。他发现郑老麻子坐在毕力雄身边儿,喊叫的都是衙门里当差的,被骂的却是没到场的县太爷。他心里明白了八成,赶紧借口“有两个老板子找你”,把郑老麻子支开了,然后向大家作揖,说:“各位十分义气,令人钦佩。今晚把酒喝足,明天好好送穆捕头一程——我叫灶上加两个菜。”
大家知道窦掌柜胆儿小、脑皮儿薄,便不再大喊大叫,对毕力雄说:“我们弟兄明天都去送穆捕头,看那人敢不敢把我们都给撸了!”毕力雄劝告说:“各位靠当差养家糊口,小胳膊拗不过大腿,别找眼前亏儿吃——各位传话给弟兄们,别把良心夹到胳肢窝儿了:睁一眼闭一眼,不给出殡添麻烦,也就对得起穆捕头了。”
这时候,穆克图家正在进行出殡前的最后三项准备:辞灵、起灵和“封棺”。
先辞灵。参加辞灵的人,只限于家人和亲戚。先在灵前摆一桌席,饭菜都是死者生前喜欢吃的。家人按辈份高低、年岁大小,逐人到灵前跪拜,斟酒三杯,一杯一杯敬洒地上。然后是亲戚,先近后远,一一叩拜敬酒。进行这个仪式,是不能哭的:一哭,去世的人会因为悲伤而不能享用。
撤去供桌,接着便“起棂”:先由帮助办理丧事的人,把灵柩向前“发一发”——也就是挪一挪;再微微把棺材“升一升”——抬起个缝儿,由孝子把铜钱在棺下四角各垫一个。据说这样一来,过世人的后代便可以“升官发财”了——这是满洲旗人和一部分蒙古族人,从民人的风俗中学去的。
最后是钉棺,把棺盖和棺身钉牢——文雅的说法是“封棺”。在场的遗属和亲属要跪在灵前,随着执事的提示,呼着平时的称呼喊“躲钉”——方向要和封钉的方向相反,以免伤了棺内过世者的灵魂。这是诀别,从此再也看不到遗容了。所以封棺后家人和亲属都呼天抢地、捶胸顿足地痛苦哀号。由于穆克图只有一妻一子和几个侄男甥女,这几天已经哭得声嘶力竭了,所以泪都流了一些,却不像一些大户人家有好多家丁仆妇,号得惊天动地。
三
三认为,人死后在大门左竖起的红幡,不仅是报丧的,也是死人魂灵栖身的地方;出殡时由亲属中年轻人举着走在前头。这三个人身后,是四个擎高脚牌子的,标明过世人生前身份地位。白地黑字的牌子,前两个都写着“建安县衙捕头”,后两个写着“建安巡防总巡”。李宏有些狐疑了:捕头是可以赏九品、甚至八品顶戴的,穆克图咋只有职衔没有官品呢?他不知道内情:穆克图是洪涛提拔起来的,还让他兼任了总巡,确实曾想按例报府衙照准,赏他个九品官衔;可不久他就发现穆克图虽尽职尽责,却有些愚鲁,甚至有时对自已的主张提出异议,便作罢了……送殡的队伍再往后就排在了院内,看不清楚了。
一到辰时,院内有人喊了一声“起棂”,接着便传来“啪”地响了一声——是孝子摔烧化纸钱的倒头盆。擎大红幡的刚一迈步,低吹慢打的鼓乐班子便插到他身后。李宏看到他们身后是八个手执法器、嘴上呐呐咪咪念经的喇嘛。李宏想起穆克图是蒙古族,而蒙古族多半儿是信奉喇嘛教的。出殡请喇嘛颂经,这倒是和旗人、民人都不一样的。其实穆捕头一升天,他的遗属和亲属乱成了一团,没了章程。整个丧事,差不多全是毕力雄帮助安排的。这些喇嘛,是他昨天打发人从唐僧庙请来的。
接着走过来的,却是几个半大小子。他们都扎着孝带子、托着纸盘儿: 盘儿上有的是纸糊的杯碗等生活用具;有的举着纸马、纸狗、纸鹰、纸骆驼。李宏听身边儿有人小声地嘀咕“怎么还扎了狗、鹰、骆驼呢”,便解释说:“旗人,还有蒙古族,祖上都是在大山里、大草原上打猎的,这是老老年儿传下的风俗。”其实李宏还知道:这些物件,按老令必须由天真烂漫、没沾过女人的童男来拿,才能在焚化后顶用。这些孩子边走边拉长声嘟嘟囔囔,所以人们习惯上把这队孩子叫“小囔”。
穆克图的独苗儿子,走过来了,引领着十二杠抬着的灵柩。毕力雄因为他只有十三岁,叫穆克图的一个远房侄儿跟在他身旁照应。而穆克图的妻子,领着几个姪女、侄媳妇儿、外甥女,跟在棂后哭送。她们的身后,是送葬的亲友——很多不相识、却景仰穆克图的人加入进去了。大出李宏意外的,是押后阵的整齐队伍:领头的打着“建安县秀水小学堂”旗帜,接着有两个人挑着一付白绸子上写的挽联,再往后是三十多人的队伍。李宏把目光转向挽联:
国不幸民不幸唯有英雄能本色
天如灵地如灵共匡匹夫挽狂澜
李宏有些愧疚了:这些少年的心胸英气勃勃,倒比我这个成年人广阔得多!
在这队学生的后边儿,跟着一群叫花子,由大筐头儿朱顺领着,倒也没有敢往前乱挤的。朱顺,和张喜瑞一起劫过道。张喜瑞被阚山收买后,供出了同伙。朱顺没被捉到,是因为穆克图放了他一马。他一直在外地讨饭,听说阚山、张喜瑞都死了,他才回到建安,当了县城的花子头儿。
出殡的队伍停下了。李宏赶到前边去看:擎大红幡的站在十字路口,微微的西南风轻轻地拂着幡;而杠子手们,在杠子头儿带领下并没停下脚步,在有节奏地左右倒腾着两只脚。骑着马的毕力雄,把引灵的孝子带到十字路口的东边,叫他转身跪下,连磕三个头,高声喊:“敬请各路神灵赏条路,父亲大人往北走!”擎大红幡的身后两个人,便从白条筐里一连抓了几把纸钱儿,向上抛出;那些纸钱儿随风飘散开,真好像被凶煞恶鬼抢走了。而马上的毕力雄,则向抬杠的喊了句“赏钱两吊”。杠子头儿轻声应了声“谢”,杠子手齐声喊“谢赏”——他们不再左右横晃,开始向前迈起碎步。
送殡队伍拐向正街——也就是北裤裆街的西裤腿儿。可刚走出几步,杠子手们刚把灵头调向正北,整个队伍又停了下来:路东一家杂货铺,门前搭了个简陋的席棚子,里面摆了一张供桌。穆克图儿子,已经得到毕力雄的提醒,赶紧在棂前面对路祭棚跪下。那位店主恭恭敬敬地向灵柩作了三个揖,郑重地说:“穆爷忠义无双,广积功德,生为英雄,仙去后定规旱升仙界。请穆爷一路走好!”说完,把共桌上的三杯酒一一高高举起,慢慢洒到地上。孝子磕头谢过,送殡队伍又往前移动。
跟在最后面的那帮叫花子,是专门感谢死人的恩典,来拜领他已经享用过的祭品的。虽然围了上去,却没动手抢;在朱顺把供桌上的赏钱收起来后,才开始动手:把菜饭往破碗、破罐子里倒,把其他供品往筐里、破口袋儿里装。如果有人太贪心,大筐头儿的打狗棒就会落到他的身上……
四
四四 气恼乱杀鸡
李宏看到出殡队伍里,毕力雄是最忙碌的人:一会儿骑马赶到队前,向巡逻的捕快、巡警拱手说几句话,一会儿跑回来向设祭的掌柜的道几句谢、对孝子嘱咐几句。李宏心里夸他有办事能力、心肠热。
建安县城这条正街并不太长,却有三十来家店铺,加上还有几户人家和穆克图交情深,路祭的超过了三十份儿。送葬的队伍走走停停,一个多时辰才转到了北裤裆街的东裤腿儿。在街上巡逻的捕快中,有些人跟穆捕头挺铁,也合伙张罗了一桌酒菜,但没敢摆在县衙门口儿,而是在县衙西北的大牢门口儿搭了一个小棚子。巡逻人员中,也有几张嘴是舔县太爷屁股的,早已溜了回去打小报告。洪涛恨这些人不识时务,吃里爬外;又有些害怕:不路祭会招众怒,便叫师爷领人去敷衍一下。
穆克图的儿子,一路上跪倒爬起,还要不断地哭号,已经累得腰酸腿软。他向大牢门口儿的捕快们磕完头,被堂兄扶起后便看到了县衙门口的祭棚,立刻想起了父亲的冤枉,怒气冲冲地向毕力雄问:“毕叔叔,我爹不会接受那个人的祭奠,我把那张供桌掀翻了行不?”
毕力雄摇摇头,劝他“不可以,咱们现在是送你爹,不能惹麻烦”
稷穆克图的侄儿,二十刚过,却想出了个主意。等到了县衙门口儿,他架住堂弟没让他下跪,继续往前走。那位师爷正顶着西南风,眯着眼睛站着。他见孝子没下跪,便是一愣,可立即决定“小不忍则乱大谋”,抻长脖子喊道:“穆克图捕头,正堂大人对你不幸过世极为悲痛……”穆克图侄儿听了火上浇油,扭头“忒”地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儿,拥着堂弟继续往前走;杠子头见孝子没停步,便也带领杠子手跟了上去……
路旁的李宏心想:这恐怕是出殡中从来洠С鱿止氖露抟墒歉撕樘我桓龃蠖庾印
李宏却没想到,送殡队伍刚从县衙门口过完,就又发生了一件稀罕事儿……
大筐头儿朱顺,听说穆捕头儿子没搭理县衙的路祭,顺口夸了句“龙生龙,虎生虎,老猫的儿子不怕鼠”;接着就想到自己:当年也是一条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落魄后也是个梗梗儿,今天若不替救命恩人争口气,这辈子可就没机会了!他领花子们到县衙门口停下,大声问:“猴崽子们,穆捕头经过这圪塔儿,咋撅起了鼻子,一扭头就过去了呢?”叫花子们便七嘴八牙地喊起来:“他嫌这圪塔儿臊气拉哄的”、“正派人厌恶下贱地方”、“请大筐头儿给我们掰扯掰扯”……朱顺便对着县衙喊:“他是被贼卵子窝儿的主儿出卖了的!我告诉你们:出卖朋友的的人,没有好下场!前几年,张喜瑞为啥叫关老爷逼疯送了狗命?就是因为他出卖朋友,对周捕头下黑手。穆捕头闻都不闻的臭东西,咱们也不能捡,给我把它撅翻了!”对叫花子来说,大筐头儿的话,就是圣旨。他们一窝蜂似地冲上去,掀翻了桌子,拽倒了棚子。朱顺还觉得不够劲儿,又连骂带喊:“坑害好人的人,是没几天好活的!咱们先给他号号丧!”叫花子们便有的用打狗棍“梆梆”戳地,有的把破碗敲得“嘎嘎”响,一齐拉长声号起丧,比鬼哭狼嚎还难听,还吓人……
洪涛刚听完师爷的汇报,对穆克图的子侄恨得牙根往外窜火;又听衙外哭声连天,几个捧他臭脚的衙役跑来报告……洪涛大发雷霆:“给我将为首肇事者抓进大牢,把胁从者乱杖打散!”
那几个衙役,如狼似虎地冲出县衙,抡起棍杖猛打。叫花子们喊爹叫娘,满街乱跑。朱顺被抓住后,五花大绑,连拖带搡地往大牢送。他稳不住脚,却能张开嘴,大声向那帮抱头鼠窜的叫花子下圣旨:“小兔羔子们,别忘了给老子送饭!老花子还要多活几天,看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遭报应……”
继续刮着的西南风还不太大,还没卷起沙子。可大筐头朱顺这几声叫喊,却有些像面沙儿,随风扬散开,钻进了好多人的耳朵眼儿,引起了好些议论。那些有些见识的认为:“这是杀鸡给猴看,要那些有些地位权为的人老实些。”有的人便接着评论说:“人可以背后偷着骂皇帝,却千万不可站在衙门大门口骂县太爷!蹲大牢可比蹲家里热炕头儿难受。”有的人却说:“‘大筐头儿却瞎子掉井——倒有了背风的地方。就算小花子不给他送饭,牢里也不能叫他饿死。”更有人认为“叫花子脑袋不好剃”,说:“大筐头是骂了县太爷,可县太爷咋治他的罪?能升堂问‘为何骂我出卖了穆捕头’吗?他一个光溜杆子,无牵无挂,若反问:‘你是咋从鬼子那圪塔儿囫囫囵囵活着回来的?’县太爷可咋下台?依我看,多则五日,少则三天,大筐头照旧在街面儿上过逍遥日子。”
在人们各种各样的议论中,送殡的队伍穿过了箭杆儿街,走出了南裤裆街,把穆克图葬在了城南路西周坛主坟西边儿。这两个人都是捕头,一个被前任知县为保官儿所谋杀,一个被现任知县为保命而出卖。他们死后做了邻居,地下有灵一定有好多的嗑儿唠吧?
五
五五 困兽拼命斗
李宏随人群把穆克图送到了墓地。送葬的人逐渐散去后,他又围周凤鸣的坟头转了几圈儿。坟周围有松树也有杨树,大致成方形,却横不成行,竖不成趟。只有四角上的松树,高矮粗细差不多,一看就可以断定是同时栽下的,而且栽时定了方向、步了远近。其余的,不管松树还是杨树,高高矮矮、远远近近,分明是不同人在不同时间栽下的不同树苗子。杨树还没放叶,却已经返青。每刮來一阵风,矮小的摇起嫩枝,高大的树头发出呼啸……李宏发现这些树,后栽的也三四年了,却没被散驴、羊群啃了,也没被城边子人砍去烧火。这使他想到了“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这句老话:人们还记着周坛主。他离开后,边走边想:周坛主的死,和洋人有间接的关系,而盼福女婿、穆克图捕头是直接死在洋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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