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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恶妇-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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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月媚儿和下人呆愣的瞬间,何梅几个大步走了过去,厉声急喝:“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下人见了她,顿时松了口气,忙说道:“回大少奶奶,这信是驿差送给咱们姑奶奶的,奴才刚到这儿就被媚儿小姐给拦下了,非让奴婢把信给她。”
  何梅毫不怀疑,因为她先前已经见了这一幕,此刻听得这话,心里更是觉得荒唐得很。
  这里是月府,可不是他们那崇州地界,由得她如此的没有教养!
  何梅气得浑身都发抖,转身问着月媚儿:“他说的可是事实?”
  月媚儿先前还有两分不好意思,这会被这一问,顿时讥讽起来:“是又如何,不就是一封信罢了,我瞧瞧又如何?”
  何梅懒得同她说,一把把信给抢了过来,挥退了那下人,带着小菊便直顾走了,留下月媚儿在原地不屑的呸了两声儿,提着裙摆就去告状了。
  不说月媚儿去了成辉堂里寻了月家老两口如何的添油加醋,把何梅给编排了一顿,何梅可不知这些,先去厨房那头把早饭给安排了下去,一直安排到在后厅用饭时才得了空闲。
  陈明月带着丫头们也过了来,一一给月家老两口,月当家、何梅都打了招呼,这才在桌上落了座,月家老两口对她还是十分客气的,就是月大房和两个出嫁的大姑奶奶两家对着她都是和颜悦色的,言语中十分亲近。
  月家老婆子见人都落座了,还没点要动筷的意思,不由尖着嗓子说了起来:“咋的,这人都到了,还坐着等我老婆子请你们啊?”
  余氏在她下头笑了笑,似是完全没把她的威严放在眼里一般:“小桥还没到呢。”
  月老婆子脸色不好,月家老头子也没好到哪儿去,一听她这话,顿时就冷哼起来:“咋,她一个小辈还得让咱们都等着她不成?”
  都回来两日了,连个面儿都没露,简直是没把他们给放在眼里。
  余氏不屑的撇了撇嘴,月当家只得打了个圆场:“这不,前两日小桥身子不好,有些虚,就没出门呢。”
  刚说完,外头就传来脚步声儿,没两下,就见几个穿着绣花绸缎的婢女先走了进来,被簇拥着的是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穿戴虽淡雅,但一身风貌气度让人难忘的女子。
  月桥轻轻的给众人施了个礼,在余氏一脸担忧下也落了座,她忙把何梅让人做的那一碗清淡的面推到她跟前儿,道:“快尝尝,这是你嫂子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做的。”
  “多谢嫂子。”月桥这几日有些发烧,整个人都没甚力气,浅浅的给何梅道了谢,顿时让何梅欢喜了起来。
  虽说只跟月桥见了短短数面,但回回都让她在这个美丽的女子跟前儿不知所措得紧,如今虽成了她的嫂子,但心里还是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陈明月也跟着问道:“小桥,上回给你寻的那丸子你吃没?怎的身子骨这般差,你说说你都病了几回了,不如等你好了跟着我练练鞭子吧?”
  眼瞅着桌上的人一个个都只围着月桥打转,其他人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儿起来,旁的还好,尤其年轻的女子,瞧她那张脸都是一阵气闷。
  都是姓月的,这差距怎就这般大?


第138章 藏红花
  月媚儿是大房的小闺女,家中又在崇州开了两个酒楼,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从没吃过苦,兼之嘴甜长得不错,月家老两口很是疼爱她。
  月桥那一张脸让月媚儿嫉妒的咬牙,随后她一双眼在四处打量,等细瞧了她的一身装扮后,心里的那份嫉妒更是都快要溢出来了。
  都是月家女,凭啥月桥不就是长得好一些就能穿戴这些?
  那些玉钗的样式、雕工,她别说戴,连见都不曾见过,更不提那些玉钗上一颗颗光洁饱满的莹白色的珠子,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盯了好一会,突然眼咕噜打着转,突然扒着月家婆子娇声娇气的说道:“奶奶,桥姐姐头上的钗子可真漂亮,孙女也想要……”
  月媚儿自小到大,无论瞧上了什么,都用这一招让月婆子出面给她拿到了手的。大房的人心知肚明,来的月家大嫂和月媚儿两个嫂子眼一瞥,都垂着眉眼当没听见一般,倒是月当家的大哥月富贵颇有些尴尬的朝月当家笑道:“这个,媚儿不懂事儿,别往心里去。”
  月当家还能说什么,自然只能说没啥。
  月婆子可不管这些,那双尖刻的眼一下就看了过来,毫不客气的问着月当桥拿东西:“桥丫头,你妹妹瞧上了你头上那几个破钗子,你是当姐姐的,就拿给她玩吧。”
  月桥连脸色都没变,只顾的吃着面条,反倒是余氏不满的开了口:“娘既然说是几个破钗子那就自个去买吧,反正大哥这些年开着两家酒楼,手里头也不是没银子,没的几个破钗子还朝人要的,丢不丢脸。”
  余氏说得毫不客气,月家大嫂夏氏也不好装傻了,讪讪的说着:“弟妹说笑了,你大哥这些年虽说占着两处酒楼,但崇州开酒楼的多,也赚不了几个银子。”
  月婆子可不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反正就是要让月桥把东西掏出来:“反正你妹妹说了要,那你当姐姐的就得给,我还不信我这个当祖母的说的话还不管用了!”
  这就是拿孝道来压人了?
  这回,陈明月和何梅都不满起来了,跟着余氏一般,脸色难看起来。
  反观月桥,不紧不慢的挑着面条吃完,这才接了绿芽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噗嗤”一声儿笑了出来:“祖母说笑了,你说的话本来就不管用啊。”
  她指着那院子外头,在月家婆子瞪圆的眼里,还加了句:“你看看这外头,你发号施令有用吗?”
  她说的是实话,但月婆子一惯横惯了,哪里能被个小辈如此落面子,当下就捂着心口捶着:“不孝啊,老二你这闺女不孝啊,连祖母都敢顶撞,还有甚事儿是她不敢的……”
  月老头子也气得很了给月当家施压:“老二,你看看你这个好闺女,把她祖母气成什么模样可!不孝可是大罪,若是捅到官府去,你家小子的前途就全毁了。”
  陈明月一下就怒了。
  这倒打一耙还想往他相公身上扯,当她如素的不成?
  只是她刚有所动作就被身后的丫头一把按住了,丫头还给她使了使眼色,让她瞧月桥那边,只见月桥也蹙着眉,烦了这胡搅蛮缠,喝道:“来人!”
  这一声儿竟然让厅中顿时安静了下来,齐齐看向了她,只见她不耐烦的朝整齐进来的婆子们吩咐:“谁在嚎惹了我用饭就把她的嘴给我堵了,若是不听的就直接扔房里关着。”
  婆子们都是她从宁家带来的,闻言挺着结实的胸脯齐声应道:“是。”
  场面被震住了,月家婆子便是再想横也欺软怕硬,哪里敢真的去捅一捅,万一这煞星真的以下犯上,她的脸面可全丢了,到时候底下的人有样学样,还有谁听她的?
  所以,她只得冷哼了一声,不吭声了。
  月桥依然冷眉冷眼的瞅着月家老头子,淡然的告诉他:“祖父也别拿我哥的前途来吓人,在这金陵地界,你就是告到天上去也没人会理你,反而会派人通知我们,别落得人财两空,膝下无人奉养,老来无依的地步。”
  月家老头子先前没想明白,只当跟以往一样,他跟老婆子两个一唱一和的,那个儿女敢不听话?如今冷静了下来,也知道想茬了。
  月家有一尊郡主娘娘镇着,哪里会被他们威胁?
  只是被小辈如此对待,他哪里能不气,当下就扔了筷子,黑着脸回房了。
  余下众人见此,再不敢作妖,用饭到半途,何梅突然把身上那封信递给了月桥:“妹妹,这是今儿收到的,说是给你的。”
  月桥移在信上的目光一凝,随后看着那明显被撕开的口子,冷下了语气:“这是怎么回事?”
  而月媚儿在见到何梅拿出那封信的时候心里就直打鼓,等何梅一五一十的把原委道出来,瞬间数道不可思议的目光就朝她看了过来,让她身子不由自主的朝月家婆子靠近。
  见她如此,月婆子也逞强着说道:“媚儿也是一片好心,不就是瞧瞧信罢了,有甚大不了的,再说那下人还一个劲的拦着,我看应该把那下人给发卖了才是,怎能拦着当主子的。”
  这话说得简直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了,除了月当家一家,月老大一家早就习惯了,尤其月媚儿的两个嫂子,心里更是暗暗说着。
  别说是一封信,就是他们成了家的房中,月媚儿一个当小姑子的那都是想闯就闯,想翻就翻。但谁让两个老的护着她,至于爹娘那头就更别提了,老闺女,自然是老来宝。
  但他们如此不以为意,显然是习以为常,月桥却是气得肺都疼了。
  合着这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是吧?
  “绿芽!”
  绿芽得了指令,在她的示意下,几个大步走到月媚儿身边揪住人,几个耳光就扇了过去,一下一下的极为用力,打得月媚儿痛呼不已,月家婆子、月家大嫂忙前去帮忙,反倒被绿芽给推了一把,月老大虽说没动手,但脸色却是铁青。
  唯有月媚儿两个嫂子见此,竟然不着痕迹的露出了笑意。
  而早已出嫁的两个姑奶奶两家人看得就更是战战兢兢了。虽说月媚儿做的出出格了,但月桥一言不合就动手这也太让人难堪了。
  这顿饭自然是不欢而散。
  绿芽在打了人后一把把人扔在地上,回了月桥身后,月桥一双眼不带丝毫情绪的看着在地上打滚的月媚儿道:“今日之事不过给你个教训罢了,我告诉你,这里是月家,不是你们崇州老家,想耍威风你还远着,往后记着,少做些没教养的事儿,没得让人看得太轻,连一个知书达理的下人都不如。”
  说完,她带着一群下人们呼呼啦啦的走了。
  等她一走,月老大这才青着脸发怒:“老二,你可得给我个交代!”
  “我呸,交代个屁!”余氏拧了一把月当家,插了话:“你们的好女儿,连人家夫妻的信都要看,真是不要脸,我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不害臊的小闺女,这是想男人想疯了吧。”
  “弟妹!”
  夏氏心疼的扶着月媚儿,一听余氏这话,脸都扭曲了。
  “哼!我们家庙小,供不起你们这样的大佛,收拾东西赶紧回你们崇州吧。”余氏气冲冲的抛下话,追着月桥去了,而何梅和陈明月一见余氏都走了,也跟着离去。
  余氏前些日子就听人说起过这些人仗着长辈的面儿为难新妇,又在府中横行霸道的,一直也忍着没开腔,连月家老两口话里话外的让她们给奉养,把另一处快要修筑好的宅子送到他们手上的事儿也忍下了,整日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反倒让他们越发猖狂了起来。
  还真把月家二房的宅子当自己家的了?
  还真把他们当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下人了?
  月家两老的偏心眼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早些年就只顾着老大,打小就让她当家的自己出门去讨食,得来的银钱悉数上交,最后两个老的还拿了银子带着老大走了,把老二放在老家,守着破屋子,数十年也没说要接人过去。
  若说还,那些恩情也早就还完了。
  月桥走得不快,余氏很快就追上了:“小桥,这些日子可是发生了何事儿,娘瞧你这性子可比往前冲动两分了。”
  “娘……”母女两个说着话,余下的婢女们稍稍离得远了些,不紧不慢的跟着。
  月桥这些日子身子不适,又有安氏一个劲的盯着她,所以她才为了清净,想等着身子好些了再回去,至于安氏口口声声说她跟男子私会的事儿。
  私会是有,但并没有见不得人。
  她见的那人,只是恰好碰见的月淮罢了。
  一路到了小桥院,余氏把她送到门口就忙去了,月桥这才展开了信,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尤其见到那吾妻桥桥四个大字时,忍不住摇头失笑。
  读完,她正让绿芽拿了文房四宝来,正提笔着要回话,突然一个丫头闯了进来,急急的说道:“不好了少夫人,兰姨娘怀孕了。”
  月桥笔下的墨一下滴在了纸上,变成了一坨,她只得搁了笔,说道:“兰姨娘老蚌生珠,如今还能怀上子嗣,这是喜事儿啊。”
  丫头依然瞅着脸,比先前还急:“可今儿兰姨娘却突然险些小产,大老爷急得不行,已经让人搜查了,说是少夫人上回给大夫人分担内务时采购的补品,分给兰姨娘的带有藏红花!”
  月桥听罢,只叹道:“原来如此。”
  她还说安氏怎的只出了前手就没后招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她大手一挥:“走,咱们也回府看热闹去,等我回去问个清楚再一五一十的把这些写给你们小爷瞧瞧。”


第139章 家无主
  宁府里头正热闹得很。大房子嗣单薄,一共才两子一女,这年纪还差的大,如今宁衡都已成了亲,连出嫁的皇贵妃下头的皇子都是个小少年了,兰姨娘在多年无所出的时候又怀了身子,别说宁大老爷了,就是宁老爷子也对这个还在肚子里的小娃多抱了两分期待。
  只是这喜讯刚传出来不久,连带的还有兰姨娘险些小产的事儿,宁大老爷大怒,吩咐人好一顿查验,这才有了这点子直指月桥的线索。
  “派人去叫月氏的如何了!”宁大老爷铁青着脸,地上是一滩子碎裂的杯子茶盏。
  安氏坐在另一头,闻言冷哼了声儿:“已派人去了。”
  话落,就有府医从里头转了出来,先是给宁大老爷吃了颗定心丸:“回大爷,兰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保住了,只是到底用了藏有红花的物事,身子亏了亏,虚得好生调养方能母子均安。”
  宁大爷难看的脸色稍稍软和了两分,到底还记挂着那红花之时,又问道:“你可确信那害人的东西是那红花?”
  府医方才已经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已经确信无误:“回爷,确实是红花之祸。”
  宁大老爷得了他肯定的话,高大的身子顿时颓然起来,朝他摆摆手:“去吧,往后兰姨娘的调养还得你多多费心,让她母子二人少受些罪。”
  府医又应了下来,这才提着箱子出门了。
  宁大老爷正想着措辞正要询问安氏可否知情,得了消息的十少爷宁泽一头脑门的汗跑了进来,头一回没跟个规矩懂事的小大人一般先给长辈们行礼,而是一踏进门就着急的问道:“爹,母亲,我姨娘如何了?”
  “你怎的回来了?”宁泽这个年纪,早早就寻了书院在外头读书,宁大爷也不愿让这些后院的的阴私去打搅他,所以当即就蹙起了眉头撵着人:“你姨娘没有大碍,你赶紧回书院读书去。”
  放了往日兴许宁泽就听进去了,但这会他却没有听从宁大爷的话,反而站得笔直的,同他商量:“爹,孩儿想见过姨娘后再回书院。”
  来给他传话的小厮把兰姨娘的事儿说得十分严重,什么母子快不行了等等,言语中竟是让他去瞧上最后一面的意思,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宁泽哪里敢放心?
  宁大爷被今儿的事儿给弄得憋了一肚子火,又见向来听话的小儿子如此倔强,没有平日半分的听话懂事,正要发火,在对着宁泽那双孺目的眼时,心里顿时泄了气,叹了一声:“去吧,见完就走。”
  “唉。”宁泽一下高兴起来,脸上的不安一扫而空,抬腿就朝内室走去。
  不说兰姨娘母子在里头说着贴己话,就是宁大爷和安氏又等了一会儿,就有下人来报说五少夫人回府了,走的正门,如今老爷子、老夫人都在明德堂里等着呢。
  “走吧。”宁大爷顿时站起了身子,大步朝着外头走去,他做上位者久了,身上自有一股威严,如今气势环绕,吓得不少下人婢子们战战兢兢,生怕出了差错被连累。
  安氏见他大刀阔斧的背影,捏着帕子掩着唇轻轻的弯了唇,也抬脚跟了上去。明德堂里,就跟三堂会审一般,审的人还回回都是月桥,打从她嫁进了宁府,像这般情形,都不下多少回了。
  月桥也忍不住苦笑着。尤其堂上两侧明里暗里的打量之下,更是觉得她大概天生跟宁家犯冲,回回事儿都能赖到她头上,宁家未出嫁的姑娘们打量得还隐蔽,目光都十分复杂,而各房的当家夫人们就有趣多了,莫说眼神,就是身上都散发着浓浓的恶意。
  她不卑不亢的给诸位长辈施了一礼,便随意挑了个尾处的位置坐下了。
  不过她刚坐下,在主位上就有一妇人“噗嗤”一声,惊奇的笑了出来:“我说侄媳妇啊,这可是众位长辈审你的时候,你竟然还敢坐下,不在中间好生立着反省反省,可实在是不把你祖父祖母和长辈们放在眼里。”
  说话的这妇人瞧着不过三十左右,保养得宜,浑身穿戴厚重,到处都是一串串亮睁睁的珠宝,此刻正坐在老夫人旁边,是宁衡嫡亲的姑姑。
  月桥对她这看似玩笑实则不安好心的面目看都懒得看,只跟着冷声回嗤了过去:“有证据吗?”
  宁二姑奶奶哪里知道有没有证据,这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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