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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我死了-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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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时日她跟着卫贤去了不少地方,对洛阳的大街小巷倒也不算陌生; 因此一开始孤身一人走在洛阳街头时,她并不害怕。
  虽然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 但只要从兄长身边逃离那就是好的。
  不久后,天空下起了雨。
  片刻前还热闹的街道忽然间变得空荡,她出门时什么都没有带,包括伞; 就这样走在雨中,被淋得分外狼狈。
  湿透了的衣裳贴在她身上,沉重的很; 街道两侧,隐约是不怀好意的目光。
  一直被压抑住的慌乱陡然涌现,她的脚步越来越快。
  有谁能来救救她该多好……
  有没有谁,能够救救她……
  身后有谁的脚步正在飞快的逼近,她慌乱的回头,一把油纸伞撑在了她头上,持伞的少年在她面前长长的舒了口气,“找到你了。”
  朱霓愣愣的看他,她是不善言辞的人,竟连谢谢都不知道说,只是发呆。
  “你的事我听说了。”卫贤道,纤秀的双眉紧紧拧起:“你不该为这件事贸贸然跑出来的。”
  朱霓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这也是要来责怪她么?就和她身边的其余人一样。
  然而她却听见他说:“你该来找我,我会帮你。”
  这世上最幸运的事,莫过于当你满心绝望乞求着有人来拉你一把的时候,真的就有人走到了你面前来,向你伸出他的手。
  朱霓的孤军奋战变成了她与卫贤的并肩而站,朱氏的两位兄长依旧蛮不讲理面目可憎,但现在他们已经没什么值得好怕了。
  他们收走了朱霓的笔纸和颜料,朱霓便堂而皇之的又购置了一套,卫贤将她安排到了卫夫人的院子里,让她与相府地位最高的女人同住,这下谁都不敢到朱霓面前闹。
  卫贤得空时,便会亲自带着她去拜访洛阳诸位名士,并一点点的教她如何待人接物,去和那些一个比一个要矜傲古怪的文人接触。
  她从他们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声望也日益高涨。
  清河王最终还是被她所打动,虽然仍不肯收她为徒,却愿意指点她,与她保持着一种亦师亦友的关系。
  她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所获得的的成长远超过了此前十八年。
  那也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
  她在那段时间里画了许多画,因她心中的欢愉,天地的颜色都更为鲜活明亮,万事万物皆是美的。
  她偷偷画了许多张卫贤的肖像,想要送给他做谢礼,但无论哪一幅都不能使她满意,于是那些没能送出去的画就这样被她悄悄藏了起来。
  卫贤的面相生得不算顶好,过分阴柔孱弱,有时候会给人一种女人般的错觉。
  不过好在他的举止并不女气,也没有京中贵胄公子那种涂脂抹粉的习气。何况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女子呢?他拥有着广阔的见识与胸襟,他平素里寡言而温柔,然而一旦开口,其雄辩之才便足以使他身边的人臣服。偶尔他会和朱霓说起朝堂上的事情以及他的抱负,朱霓心中对他隐隐艳羡。
  生而为一个男儿,还真是好啊。能够自由的去追逐心中的理想,能够拼尽全力去完成那些了不得的功业。
  一次意外,她听到了卫贤与其姑母卫夫人的对话。
  “你这样帮她,能帮多久呢?她不是你……女孩迟早都要嫁人的,就算她不愿意,也会被这个世道逼着穿上婚服。后半生的运气取决于她的丈夫。”卫夫人说。
  “南阳公主之子,配不上她的才情。”
  “一个女人的才华再怎么灼目,也很快会被生活中的琐屑消磨殆尽的。”
  “……这不像是您会说的话。”
  “虽然残酷,但这是事实。若朱十七娘是我的女儿,我自然能护着她,使她免于俗世烦扰。可她不是,我便没有了护住她的权力。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你。一个‘表弟’,难道还能护她一生不成?”
  “我知道这不能。但我有时候,就是会很不甘心。能护她多久算多久,总之我不愿意看到她从明珠变为砂砾。”
  卫贤的话语中带着咬牙切齿的执拗,使她又想起了那日他在清河王府邸时莫名其妙的愤怒。
  某日他和她又一起去拜访清河王。
  说是一起拜访恐怕有些不妥,卫贤只是送她去见清河王而已,顺便陪着坐会,以免她和清河王孤男寡女待在一块有人传闲话。卫贤与清河王之间并没有多少共同语言,不过此人在书画方面倒是和朱霓颇为相投。
  古时有俞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她想,也许她和清河王便算是知己了。
  唯一不好的是,与清河王是个口无遮拦的人,之前还不觉得,在与她熟络后,便能感受到这点。
  “你们时常一同来我这里,莫非是一对儿?”某日他闲来无事,便拿她和卫贤取笑。
  卫贤呵斥了他。
  而朱霓一时怔住没有马上回应。
  她一直不曾想过卫贤于她而言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卫贤对她来说很重要。他是她的引导者,是她的支持者,她对他有着无条件的信任与亲近。
  而那日清河王的戏言,好像是点醒了卫贤什么,从那之后,他不再与朱霓走近。
  怎么,他也畏惧世俗之言么?
  朱霓并不聪明,唯独在面对卫贤时,敏锐异常。她想她大概猜到卫贤在想什么了。
  在经过了一番挣扎后,她将自己给卫贤画的那些像悉数撕了,撕过后大哭了一场,从那之后也刻意与卫贤保持了距离。
  显然他只想顺手帮她一把,而并不想被她缠上,既然如此,各自分开为妙。
  她的兄长在长安的仕途并不顺畅。
  朱氏与卫氏的亲缘并不足以让褚相对朱家两个年轻人另眼相看,他只是给了兄弟俩一个踏入官场的机会,但他们分别在廷尉和太常手下任职后,表现得却并不如人意。
  他们并不认为这是他们能力不足,而责怪洛阳人轻视吴人,认为褚相怠慢他们。
  继而,将希望更深的寄托在了妹妹朱霓的身上。好像朱霓只要高嫁,就能使他们飞黄腾达。
  他们为朱霓与南阳公主之子的婚事而奔走忙碌。只可惜南阳公主对朱霓并不满意。她的儿子虽是要娶续弦,但也想迎娶一贤惠淑雅的洛阳名媛,一会同意让朱霓进她家门,一会却又反悔。
  朱霓并不知道那阵子兄长们都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他们的脸色越来越差。
  某天朱家九郎忽然提出要带着朱霓出门拜访南阳公主,朱霓同意了,却没想到兄长设计灌醉了公主之子,然后将她和那人关在了一处。
  好在南阳公主的儿子虽然醉的厉害,但到底存有一丝理智,扯破了她的衣裳后听见她大哭,便又讷讷的松了手。
  即便如此,这样的事终究还是不利于她的名声。朱九郎正是要借此逼迫南阳公主松口让朱霓嫁入公主府邸。
  这是朱霓从未受过的屈辱。
  那天晚上回到褚府时,朱九郎兴高采烈,见堂妹哭红了眼睛恨恨的瞪着自己,反倒笑着告诉她,自己是为她好。
  那天半夜,朱霓想到了死,她悄悄出门走向了池塘所在的方向。
  然而就在她即将跳下去的时候。有人猛地拉住了她。
  又是卫贤啊。朱霓疲惫的笑了笑。
  “随我来。”身量纤细的少年不由分说的拽着她从池塘边离开。
  他将她带到一个地方,朱九郎被狼狈的五花大绑,一见到她便不停的叩头认错。
  这里是褚府,卫贤身为褚相的心腹自然可以调动府上所有人。他这样做,是为了给她朱霓出气。
  “你可以杀了他。”卫贤说:“你杀了他,我会帮你处理尸体;你不想嫁公主之子,我也有办法帮你解除婚约。”
  朱霓接过了他手中递来的短刀,却是转手扔入了旁边的池塘中。
  “将我兄长放了吧。”她竭力维持着平静的语气。
  这下倒是卫贤露出了惊惑的神色。
  朱霓转身就走。
  卫贤不可能永远帮她,这个人和她属于不同的世界,且根本没打算介入她的人生。在那之后,她拒绝再见卫贤。
  没过多久,她大病了一场。所有的大夫都对她束手无策。
  终于有一天,多日不见的卫贤找到了她。
  他们谈了许久,没人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好在不久后,朱霓便重新振作了起来。
  再后来,她便经由褚相做主,嫁给了清河王。她与卫贤之间的故事,也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了断,多年后再无人提起。
  ***
  “我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些。”老仆妇说。
  “仅是如此?”常昀脸色复杂。
  老仆妇犹豫了会,道:“后来王妃之死,或许与卫郎君有关。”
  常昀一下子抓住了老妇的胳膊。
  “卫郎君死在王妃之前,死因……我也不知道。可是后来王妃有次在梦中说胡话,说,是她害死了卫郎君。”


第125章 
  “她说她害死了卫贤?”常昀不敢置信。
  “这不是老奴信口雌黄; 是她自己说的。”头发花白的老人神经质的拼命摆手; “她自己说的; 那时候她怀着孩子,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做噩梦,梦里说是她害了卫郎君。”
  “你知道卫郎君是怎么死的么?”常昀微微俯身逼近老妇,盯住了对方的双眼。
  老妇摇头; “谁知道呢。十七娘出嫁后,他俩就不怎么来往了。后来听说他去了西北,赶上了一场动乱就死在了那里。那年十七娘怀着身孕,忽然有天一个姓徐的年轻人拜访,对,姓徐,我记得很清楚; 那年轻人的脸色阴冷的可怕,他带来了卫郎君的死讯。在见到那个年轻人之后; 十七娘的情况便开始不对劲了她不停的说她害死了卫郎君,孕中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于是她便……唉。”
  见常昀久久不语,老妇又道:“十七娘可真是糊涂了,她在洛阳好好的养胎,怎么可能害的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卫郎君?分明是他运气不好……”
  “你住口。”常昀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老妇是朱十七娘的旧奴; 自然本能的维护旧主,在她口中,卫贤好似是一轻浮薄情之徒; 故意撩拨了朱霓却又转身就走。
  可常昀知道,卫贤是个女人,这世上从来不存在什么卫贤,只有褚相的次女褚瑗。
  常昀听褚相说过,他第二个女儿死在凉州,原本她或许可以压制住那场动乱,但她女人的身份被人发现了。
  那么,是谁泄露了她女性的身份?
  是朱霓么?
  在老妇的回忆中,朱霓一直是将卫贤当成了一个少年。而那年她也不过是个年轻女子,若有谁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伸出援手,那么她应当会心动的吧。
  然而后来她却干脆利落的嫁给了清河王,这是否是因为褚瑗对她袒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么朱霓是因爱生恨,所以出卖了褚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故事的结局……未免太过不堪。
  也许是出于对自己母亲本能的信任,常昀相信自己的母亲不会是那样狠毒的人。
  褚瑗之死应当和朱霓有关,但不会那么简单。
  ***
  太和殿内。
  皇帝与皇后相顾无言。
  本该是夫妇的两人从,从很多年前开始,就成了仇人。眼下两个人都老了,谁都不再记得年少时的欢愉与爱慕。
  不过确切的说,是皇帝老了。
  男人其实老得比女人要快,肌肤松弛、身材臃肿、一双眼睛被世事染满了苍凉无力,就这样定定的注视着眼前的女子。
  倒是皇后数十年如一日的美丽,她不允许自己老去,所以用尽了全力去留住属于她的韶华。时至今日,她依旧耀眼灼目,如同不曾生锈的宝剑,未曾褪色的胭脂。
  “皇后来找朕,又有什么事。”终于,是皇帝先开口。
  皇帝是坐着的,看皇后时需要扬头仰视,于是他索性不再注目于她,故作淡然的垂下眼帘去看自己眼前杯盏中的茶汤。
  “没什么大事,就是来和你说一声——”皇后理了理衣袍,大大方方的在皇帝对面也坐了下来,“你曾经宠爱过的于氏,我已经替你葬下了,她死得不体面,但我还是风风光光的让人将她抬出了洛阳城。”
  皇帝因愤怒而攥紧了手中瓷盏。
  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要让他颜面尽失!
  于氏赤身死在折桂宫的消息传得飞快,人人都知道她是被奸。污而死,皇后却将她的葬礼办得隆重至极,等于是让整个洛阳的市井小民都来看他的笑话。
  “你从前不是很喜欢她么?”皇后嘲弄的一挑眉,“怎么,你不想予她死后哀荣?”
  皇帝面色铁青,看起来像是恨不得杀了眼前的女人。
  太和殿的采光不是很好,窗外算是明媚的阳光斜照入内,将皇后的影子扯得很长,她的面容笼在阴影下,使人辨不清她究竟是怎样的神情。
  “你呀,一辈子都是个可怜人。”皇后轻笑,“省省吧,并没有多少人在意你,偏偏你却总以为自己被万众瞩目,需要维持着皇家的尊严。从你婴儿时期被人抱上金座那一刻起,你就一直活在笼子里。”
  “你真可怜——”皇后拖长了音调。
  离开太和殿时,赵莞过来告诉她,平阴君求见。
  皇后猜得到自己那个外甥女是为什么要见她,“让她走,我没精力应付她。”
  济南王被她下令关在了宗正狱中,褚谧君想求她放济南王出来。
  但和皇后打了多年交道的褚谧君焉能猜不出自己姨母心中的想法?她直接在皇后回椒房殿的半路上堵住了她。
  “你与阿凇那孩子是何时有的交情,竟肯为了他如此不依不饶。”
  “济南王绝无可能是杀害于氏的凶手,还请姨母,慎重处置。”褚谧君跪在皇后面前朝她一拜。
  皇后揉了揉太阳穴,“你想我怎么处置他?”
  褚谧君当然明白皇后心里在想什么,济南王的生死对于皇后来说都不重要,她想要的是利用这件事尽可能的为自己换来利益。所以她关押了济南王却又暂时不对他做出任何判决。
  “你不该来我这里为济南王求情的。”褚皇后说。
  若非褚相忙于借着春祭的那场乱子处置政敌,褚谧君也不会来找她。但虽然心里这样想,却不能说出口。
  “你忘了我在你小时候就教给你的东西了么?”皇后从板舆上下来,拉着褚谧君的手,就好像从前一样,“真相、对错、正义,这些都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能从一件事的结局那里得到什么。”
  “济南王若是死了,对你有好处不是么?”说到这里,皇后又笑了一下,用的是满不在乎的语气,“云奴会很高兴的。”
  “他不会高兴。”
  “是么?”褚皇后只是冷笑了一下,“但这与我无关。”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能不能将楼氏满门连根拔起。
  春祭那天袭击济南王的人、试图劫走夷安侯的人,甚至包括杀死于氏的人,她都怀疑是高平侯派来的。
  虽然高平侯做事滴水不漏,没有留下半点证据。
  但是不要紧,证据这种东西,从来都不重要。
  然而就在褚皇后盘算着要将楼氏满门铲除的时候,边境传来消息,东赫兰南下。
  承平的时候太久,不少人都忘了战乱是什么滋味。东赫兰南下的消息一传到洛阳,即刻间便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但在庆元六年的时候,洛阳城内还没有多少人会畏惧赫兰人。
  雁门关与帝都相去千里,边境又有百万雄师镇守,不必害怕什么。
  但对于那时的褚党来说,东赫兰的入侵是件让他们头疼的事。
  因为常年镇守东部边境的将军,是楼氏中人,是楼贵人的同胞兄长。
  临阵易帅是兵家大忌,若在这时对高平侯府动手,将握有重兵的楼将军逼急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
  褚谧君又一次进入外祖父的书房内。
  从前线送来的情报,只要不是太重要的,都堆在了这里。
  原来东赫兰,是在这一年开始南下犯边的。她心想。
  而后直到常昀登基后的第四年,边境都还未能得到安宁,这一战拖延的时间还真是长。
  “东赫兰的出兵,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褚谧君听褚相与卫夫人闲聊时这样说道。
  “意料之中是因为东赫兰与我大宣积怨已久,而近年来东赫兰无战事,人畜繁衍远超过了草原能承受的极限,要想养活那么多的人,就必须四处劫掠。”
  “意料之外则是因为,在我的料想中,东赫兰应该还要再晚几年方有实力南下的。”
  褚相语气中满是疑惑,“我安排在东赫兰的细作告诉我,东赫兰才经历过一场单于之位的争斗,他们眼下该做的事是休养生息恢复元气,而不是急着南下与我大宣作对。”
  “而且眼下还没到冬天。”卫夫人说:“北方逐水草而居的胡人,往往是在冬天才出去劫掠,那时候马匹膘肥,牧草又正好被大雪掩埋,缺少食物。”
  两个老人之后又说了什么,褚谧君听不大清。但他们并没有交谈很久,因为……因为卫夫人睡过去了。
  她的身体越来越差,哪怕请来最好的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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