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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我死了-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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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食了几块糕点后,这两个女孩差不多熟络了起来。女孩说自己叫明月,是褚相最小的女儿。
  “我听说你还有两个阿姊?”
  一边是男人们在议论时政,另一边是两个小女孩在低声闲聊。
  “是啊,不过在褚家你只能见到我一个人了。满月进宫做了皇后,总不见回来,弦月……”她明亮的眼睛闪烁了下,“弦月身体不好,一直在外地住着养病呢。”
  “她真可怜。”朱霓喃喃。
  明月咬了口点心,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或许是在猜测她这句话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惺惺作态。
  就在这时,门口走进一位少年。
  那少年一身半旧的长衫,明显还未成年,身量瘦削单薄,却如成年人一般将长发一丝不苟的束起。
  他来时走得有些急,但依旧步伐不乱。与朱霓打了个短暂的照面后,他简单的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接着便朝屋内走去,同褚相说了些什么。
  朱霓和卫贤第一次正式的见面,便是如此仓促而平淡。她只能从那匆忙的一瞥中,回味那少年的容貌。
  那个少年,有一双很好看的眸子。她心想。
  让人想起……想起春雨中的泉眼,透亮澄澈,涟漪一圈圈泛开,几瓣梨花漂浮在水上,清幽孤寒。一时间想的东西太多了,她忍不住敲了下自己的额头。
  她想要画下这个人。这个念头却是无比的清晰。
  但要和一个陌生的少年说话,她却又是不敢的。
  明月说,那个少年是她的表兄,姓卫名贤,是褚相的心腹,那日之所以突然闯入打断褚相与朱家兄弟的谈话,也是为了一些朝政上的事务。
  这样的人,应该是很忙碌的吧。
  明月告诉她,“表兄十三岁开始跟随父亲,虽然无官无爵,但整个帝国的机要都掌握在他手中。”
  “他很厉害?”
  “不,他很讨厌的。”明月这样告诉她,“别与他走得太近哦。”
  但后来,却是卫贤主动找到了朱霓。
  “这是表姊的画么?”他唤她表姊,带着礼貌柔和的笑。
  丹阳卫氏与丹阳朱氏本就是世代姻亲,他叫她一声表姊本就无可厚非。原本还很陌生的人,就这样被一种亲缘关系拉近了距离。
  被他递过来的,是她那日被江风吹走的画作。原来那天她见到的那个人就是他。画上的江景还剩下最后一部分没有补上,画纸几乎看不见褶皱,可见被他保存的很好。
  她先是应失而复得惊喜,接着又因这巧合而惊讶,到最后却是疑惑——
  “你是怎么知道,这是我的画。”
  “猜的。”明月口中令人讨厌的少年,在她面前用平易近人的口吻她同她解释道:“明月说你善于丹青,而这世上,善于丹青的女子可不多。我找到了你给她的一幅画,对比了一下技法与风格就猜到了。”
  “画很漂亮。”走之前,他这样告诉她。
  他并不懂丹青之艺,所能给出的不过是最直观最简单的一句评价而已。
  然而仅是这一句就足够了。朱霓看得懂他眼里的真挚,知道他不是在哄她高兴,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她的画。
  家里人其实并不喜欢她握画笔,事实上,她的一切行为都是不被喜欢的。
  两位兄长决议在洛阳暂时住下,慢慢谋求一个晋升之阶。短时间内,他们便在洛阳结交了不少人,每逢洛阳城内权贵之间的宴饮,他们会带上朱霓一块出席。
  公卿的宴席如同市集,她是市集上待价而沽的货物。
  她懵懵懂懂的跟随兄长们见识洛阳笙歌之中的奢靡繁华,时间久了,开始怀念建邺的山水。但她想,她应该是回不去了。
  某日,她又一次跟着兄长去参见某位夫人的寿宴。其实她并不想去的,兄长们喜欢帝都宴饮间觥筹交错的欢乐,可她始终都记得自己是个来自吴地的南蛮丫头,那些衣着华美的娘子们在明面上与她保持着客套的疏离,背地里嘲弄她带着吴语的口音。她在故乡便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到了帝都依旧如此。
  然而没有会去问她的意愿。
  在那场寿宴上,她惹了麻烦。
  那位夫人的花园中,有一株开得绝美的牡丹,她生来喜欢这世上一切美丽的事物,于是站在花园里多看了一会。
  后来却不知是谁在酒醉中折去了开得最好的那朵花,又将它随意弃于泥泞中。后来东道主追查此事,所有人都将罪名推到了她的头上。
  操着吴地口音,什么都不懂的南蛮丫头。
  若不是明月也在席上为她解围,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这件事并没有简单的结束。那名贵妇人之所以对一株牡丹如此看重,甚至不惜大张旗鼓的追查折下牡丹的人,都是因为那株牡丹并非是她的私有物,而是要被送入皇宫赠给皇后的礼物。
  那是价低千金的名品,天下仅此一株。
  “没什么好怕的。”明月这样安慰她,“长姊本身也不是很喜欢什么牡丹,只不过陛下为了表现出对她的喜爱时常会让人给她送这些东西而已。她要是怪罪下来,我帮你去求情。长姊往日里最是疼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然而即便明月和她说了那么多,她还是感到害怕。对于在洛阳城内艰难的想要立足的兄长来说,对于还未找到合适夫家的她来说,洛阳的诸多权贵,没有一个是他们得罪的起的。那天她回到住处,忍不住偷偷哭了起来。
  忽然间,她听见窗外响起了几声清脆的叩击声。
  她胡乱抹了把泪,推开窗子,看见的是卫贤。
  “你今下午遇上的事,我都挺说了。”少年用他惯有的冷静语调对她说道:“我有法子帮你。”
  他在这之前和她并没有多少交情,每次碰上面,不过是点头打个招呼而已。上一次和他说话,还是在他归还画作的时候了。
  “你搜有三条路可选,下策是调动全部的人脉,设法找出那个真正毁坏牡丹的人,中策是恳求明月,皇后珍爱幼妹,必然会看在她的面子上放过你。”卫贤的嗓音偏于柔和绵软,并不具有多少威慑力,可吐出口的每个字都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从容不迫。
  朱霓对上少年清冷而湿润的双眸,逐渐平静了下来。
  “但这两条计策都不建议你用。”少年继续道:“上策,是你还一株更好的牡丹送给皇后。”
  “我怎么可能找得到名品牡丹送给皇后?”
  “不,你找得到。”卫贤指了指她的手,唇边含着一丝鼓励的笑意,“这世上最美的牡丹,在你的手中。”
  她先是怔愣,继而迟疑,“真的在我手中?”
  卫贤动手合上了窗子,走之前只留下一句,“这个问题只有你自己能回答。”
  那日之后,朱霓便闭门不出,只专心作画。兄长们那些责怪抱怨的话,她只当没听见。
  终于她画出了在她十八年的人生中,自认为最好的一幅作品。那是一株盛时的牡丹,牡丹侧畔,是雍容华贵的美人。人衬花亦或是花映人,谁都说不清,见到这幅画的人会惊讶于这幅画绝妙的色彩和扑面而来的高贵气势。
  无论是牡丹还是国母,都理应如这画上的一样,凛然夺目。
  卫贤将这幅画献给了皇后,使皇后大为赞赏,作为画师的朱霓,理所当然的在洛阳城内声名鹊起。


第123章 
  向皇后献上那幅牡丹图后。朱霓这个名字开始在权贵的圈子中流传开来。
  朱霓生平第一次被推到了众人面前; 她不知所措; 却又在心中忍不住泛起些许欣喜。
  她找到了卫贤向他道谢; 这少年平日里看起来清冷疏离,朱霓有些怕他。可一想到是他帮了她,她便觉得自己与这人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不需要道谢。”他应是很忙碌的,朱霓找到他时; 他正埋首于一堆公文之中,“你本来就有资格赢得旁人的赞誉,我不过是不忍心你被埋没,所以为你搭了条路而已。”
  “还是得说谢谢,你……是第一个夸我的人。”她半是羞赧半是苦恼的皱了皱眉,“只可惜我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该报答你什么好。”
  卫贤放下笔; “你近来有新的画作么?”
  她愈发羞愧,摇头。
  “怎么了?”他关切的询问。
  “近来总待在府中; 都不知该画什么。可是两位兄长都不许我出门。”他们忙着为妹妹挑选夫家,生怕不识礼数的朱霓在这时候贸然出门闹出什么笑话来。
  “那你想走出这扇大门么?”卫贤问; 他站起,理了理袍袖:“如果你想的话,那就随我来吧。”
  “我兄长——”她迟疑。
  已经走到门口的卫贤扭头看她,并不催促或劝说什么; 一切只凭她的意愿。
  朱霓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若是能见到足以入画的山水人物,就算是被兄长责怪又如何?
  卫贤带他出城; 沿着洛水一路慢行。他并不是专程来带朱霓游玩的,他此行的目的是观测堤防,以此来确定需不需要拨下那一笔加固河堤的款项。
  “上一次加固河堤,是五年前的事。间隔并不算久,但今年多雨,京畿一带不少官吏都提出要加固河堤。”
  “堤防应当是很重要的吧。”
  “是很重要。”少年走在她前方几步的位子,在回答她这句话时,略一偏头,点了点自己的眼睛,“然而眼见为实。”
  卫贤虽说是她的表弟,但沉稳得不似少年。
  他的阅历深厚,在他们路过农田时,他会告诉她这几年大宣国库的收益及农人的艰辛;他们走过山林时,他则为她介绍那些她不认识的花木;途中他们还见到了一队西域来的商贾,他告诉她那些人来自鄯善,在她露出疑惑的眼神时,他便耐心的为她解释鄯善是个怎样的国家,有着什么样的风土人情。
  那次出行的时间并不长,她回来时却满载着欢喜。
  这份欢喜在回到褚家见到两位兄长时便有如投入水中的火苗一样瞬间熄灭。但卫贤挡在了她身前,面不改色的朝朱氏兄弟淡淡一颔首,就好像他带着他们的妹妹随意外出,是一件再合理不过的事。
  在他面前,朱氏兄弟偏生什么话也不敢多说。他们暂住在褚家,都看到了褚相对这个年轻人是何等的重视,都不敢得罪他。
  心中跌入水中的火苗好像又窜了起来,她跟在卫贤身后,与兄长擦肩而过时,忍不住弯了弯眼。
  之后卫贤时常会带她外出。
  偶尔她很忙的时候,便会让侍女领着她出门,但没有谁敢于阻拦。
  然而……然而看了那么多山山水水,却还是不知道该画什么。
  她又找出了那张还未完成的江景图,画还未完成,缺了一部分。
  她提笔,想要在那一部分补上卫贤。
  细细回想一遍,那日她遇上的卫贤是什么模样的?
  隔着那样远的距离,他像是一片飞羽,轻飘飘的随时都可能不见,又仿佛烟雾凝成的幻象,透着一股不真切的意味。
  如果要画他,一定要用最轻柔的笔触,最简练的技法,但却要用最鲜亮最明快的色彩,那份鲜亮,就如初春时枝头第一朵黄素馨那样能给人喜悦欢欣。
  心中构思了许多,落笔时却迟疑,迟疑久了便还是放下了笔,对着画卷上空缺的那一部分叹息。
  那年盛春时节,卫贤带她去见了一个人。
  清河王,当今陛下的堂兄,清河王常昪。
  “京中文人的圈子复杂,我不曾涉足。但也知道在书画上最有造诣的那几人是谁。”他这样告诉她:“清河王是洛阳名士之中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若你想在画者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些,去结交他对你是极有好处的。”
  清河王是个三十许的中年男子,容姿暂且不论,只他的举手投足,便能透出一种旁人难以模仿的清雅。他是皇亲国戚中的闲云野鹤,闲云野鹤中最矜傲的凤凰。散漫与高傲融合在他一人之身。
  朱霓记得那日她与卫贤走在清幽雅致的王府庭院,还未见到清河王其人,便听到了林间传来的琴声。
  那琴声懒懒的,音调破碎,如同山野中某种鸟儿的宛转鸣啼,然而凑在一起,却别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不远处的高台上坐着抚琴的人,然而他在见到来客后却陡然按住了琴弦,转身就走。
  朱霓习惯了人们对褚家的一切卑躬屈膝,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竟然能在褚相心腹面前如此不客气。
  卫贤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向朱霓递过来一个讪讪的眼神——这时的她,看起来倒有了几分少年人该有的样子。
  “殿下留步——”他仰头对清河王的背影唤道:“贤今日拜访,乃是替殿下解忧来的。”
  朱霓看见高台上那背影顿了一顿,片刻后,清河王出现在了两个少年人面前。
  “听闻殿下有意收徒,我为殿下找来了一个好苗子。”
  清河王这才将目光落到了朱霓身上。
  他不说好,也不说好,只命人摆下几案铺设纸笔,让朱霓在最快的速度,画出他的园子。
  清河王则园子颇大,栽种花木不下百余株,在短时间内画出满园春色,似乎是在为难人。
  朱霓怀着恐惧看了卫贤一眼,对方朝她笑了笑,以此安慰。
  她沉思了一会,左右手分别提起笔架上最粗的笔,沾染了桃、李、杏、梨各色花卉的颜色,在纸上飞快渲染。她舍弃了雕琢,甚至舍弃了花木的形貌,只以色彩染出一个大致的轮廓,大片的水红、雪青、鹅黄以一种极其浓重的方式在纸面放肆的染开,饱蘸着色彩的笔以最粗犷最凌厉的线条破开宣纸的素白,片刻间笔下便绘成了一片花海。
  清河王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垂眸看着墨迹未干的纸张,许久后目光落在了朱霓脸上,淡淡的夸了一句,“倒是个有灵性的。”
  “不过可惜,我不会收你的。”他说。
  “为何?”朱霓还未来得及开口,卫贤便率先发问。
  “这是个女孩。”清河王指了指朱霓。
  “即便在是个女孩,她的才气也不容否认。”卫贤的语速很快,朱霓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近似恼怒的神情。
  “我当然不会否认她,可这个世道迟早会否决她。”清河王眸中带着淡淡的悲悯,“你有没有想过,她一个女子拜我为师,我向她传道受业之际,势必会与她有所接触,在君子眼中,这当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这世上最多的不是君子,而是满脑子龌龊的世俗人。”
  “我猜,你也就十八岁,或者十九岁?”清河王又看向了朱霓,“你梳得还是未出阁女子的发髻,可见还不曾许亲。你知不知道一个女孩若是因名声所累,不能嫁的好人家,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朱霓默默的听着这些话,她一直是个迟钝的人,在她的人生中除了“画”,她什么都想不到,什么也懒得去想。
  清河王这一番言语,她虽然不能理解透彻,却也感受到了一阵隐约的悲哀。
  卫贤却在那一瞬间就已经变了脸色,他在愤怒,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而怒,但朱霓能感受到他的情绪。
  一个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年,竟也会有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候。
  那天回去一路上,卫贤都没有在说话。
  她试着安慰他,于是就说:“我在江左其实也有老师,虽然他们都很老很老了,虽然他们不单教我一人,还教导我的姊妹们,但我学到了很多,不需要再找老师了。”
  “清河王不仅能教你丹青,还能为你提供一个机会,一个融入洛阳文人之中,与他们平起平坐的机会。你的名声可以通过清河王而传得更远,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甚至能让后世都记住你!”卫贤声音低哑。
  “可我,为什么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呢?”朱霓问。
  卫贤一愣,说:“明珠不该埋于瓦砾之中。”
  “明珠埋在瓦砾之中,难道就不是明珠了么?”她又问。
  卫贤这下是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我只要能画画就会很高兴,不需要别人喜欢或是不喜欢。”朱霓说。
  但是,她很快也不能画画了。
  她的两位兄长为终于为她选好了未来的丈夫,是皇帝的姑母南阳公主的儿子,虽说是让她嫁去做续弦,但毕竟是攀上了皇亲。
  朱家兄长认为妹妹不识规矩,于是勒令她不许在作画出游,强迫她留在房中学习京中贵女的礼仪谈吐。


第124章 
  朱霓自然无法容忍两位兄长的专横。
  她可以容忍旁人对她的漠视; 可以学着乖巧安分; 甚至可以任由兄长将她当成物品一样与人交换谋求利益; 但她不能放弃她手里握着的笔。
  但她实在不是什么聪明的女孩,就这样直接同自己的兄长发生了争执,半点委婉都没有。
  最后输的人自然是她,她是女子; 是幼妹,所有人都认为她错了,兄长是为她好,她不可以忤逆。
  于是她在愤然中出走,离开暂时栖身的褚家,孤身游荡于洛阳城内。
  她从小不讨人喜欢是有缘由的,若是别家的女孩; 谁能像她一样不讲规矩不计后果?
  前些时日她跟着卫贤去了不少地方,对洛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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