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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梒自小在武馆长大，黎珞清楚地知道，师父对于月梒而言相当于另一个父亲，月梒绝对不能忍有人这样对待师父。

　　那时月梒追上去打算和刘欣怡理论，反倒被她冷嘲热讽一番“凌月梒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以为保住劲竹的地位骆天祺就会回心转意吗？哪怕你做到了，骆天祺都不会多看你一眼，因为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你！”

　　如遭雷劈的月梒没有拦住去意已决的同门，除开她和黎珞两人，同龄的弟子们都走了，绝情地一个都没留下。

　　黎珞望着摔得鼻青脸肿万幸只有着皮外伤的刘欣怡暗自冷笑，你该庆幸，月梒理智尚存没有下重手，否则就不是擦擦药油那么简单了。11…0，这么耻辱的分数，将伴随她一生，攻心为上啊~

　　“我还以为，在我出言挑衅时，大师姐会像大师兄那样要我道歉”韩颂趁着大师姐在台上跟裁判长说话的功夫忙和二师姐交流心得。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你只有大师姐，还没有大师兄”黎珞满怀深意地笑道，韩颂了然地点点头，不知为何，心田忽然暖了起来。

　　下场的凌月梒仿佛没感觉到气氛的微妙，比完赛仿佛没费多大劲一般，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今天大家表现得很好，劲竹以预选赛头名晋级市级赛，晚上回去加餐”一听加餐二字，少年少女们欢呼雀跃不已。

　　“不过是赢了预选赛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市级赛我们飞龙武馆会赢回来的”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破坏了喜悦的气氛，大家沉下脸，不高兴地瞪着来人。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韩颂装模作样地吟一句诗，那欠扁的模样让李坤和刘欣怡恨得牙痒痒。

　　“恭候”月梒酷酷地甩下两个字，拎起背包准备走人，只听耳边炸开呵斥声“等一下”

　　“有事快说，我们赶时间”月梒双手环胸，一脸嫌弃地瞥了刘欣怡一眼，她不聋好么，这么近的距离大声一喊，耳膜都要震破了。

　　原本已被李坤安抚好情绪打算进行友好交谈的刘欣怡，被她这目中无人的态度气到，暴脾气又上来了“凌月梒你嚣张什么”

　　飞龙武馆的领队李坤头疼地揉了揉额头，单手按住刘欣怡的肩膀，示意她让他来解决。

　　“凌月梒是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欣怡有什么过节，但你在比赛中那么做未免太过分了。把欣怡踢出个好歹来大家都不好收场，你也不想一辈子背着个伤人的污点吧？要不这样，你们俩彼此道个歉，一笑泯恩仇，我们不会再计较你故意伤人的事”李坤斟酌着措辞努力保持和善地说道。

　　嚯~这熟悉的句式，黎珞和韩颂简直以为自己见到第二个大师兄了，多么神父杰克苏的句子。

　　凌月梒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冷冷地望着李坤“你是哪位？有证据证明我故意伤人吗？这是一项非常严重的指控，现在组委会还没撤，想控诉我尽管去好了。她手脚完好骨头都没断一根，说我故意伤人是不是太可笑了点。比赛中拳脚无眼，被击中只能说明技不如人。与其有空想些有的没的，不如多花点功夫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

　　“比赛过程中连裁判都没有说话，月梒没有用过禁用方法攻击她，也没有击中过禁止攻击的部位。自己躲不开对手的攻击，比赛结束后说对手故意伤人才过分吧。这位选手，维护女朋友之前麻烦你先动动脑子”黎珞帮腔道，看热闹归看热闹，有人欺负到她们头上来了，她自然不是好惹的。

　　“凌月梒，你少扯这些，你敢说你跟我比赛时不是借机揍我吗？”刘欣怡开始胡搅蛮缠，完全没注意到其他人无语的表情。

　　“如果你认为我认真比赛毫不放水的态度是借机揍你，那就是吧。一年不见，前辈的脾气见长，实力却没跟着一起长。祝两位幸福，我们先走了，希望市级赛你们能有报仇的机会。”凌月梒不欲和他们多做纠缠，迅速结束话题带着师弟师妹们走人，这俩货真是倒尽胃口，对晚上的大餐都没什么兴致了。





第十二章　抽签


晚上庆祝过后大家各自回去，楚霁霖和韩颂回到自己的宿舍，直到睡觉前韩颂也没看出霁霖有主动跟他交流今天八卦的打算，忍不住主动开口道：“你一点也不好奇我们为什么讨厌那个女人吗？”

　　“她以前是劲竹的弟子，我来武馆的时候见过她几回”楚霁霖眼不离书，同时回答着韩颂的问题。

　　“肤浅，我们才不是因为她去飞龙而讨厌她。再说，今天她去找大师姐麻烦，你就没有一点点想法，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怀疑？”韩颂贼兮兮地打量着楚霁霖

　　“我说没想法你肯定不会相信，今天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大师姐就是故意的，那又如何呢？我得学学大师姐，明目张胆地把人揍了对方还拿她没辙。”楚霁霖对自家大师姐把规矩拎在手里玩的本事深表佩服。

　　韩颂夸张地搓着手臂上根本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大师姐不在这用不着拍马屁，你都快变成迷弟了。”

　　“随你怎么说，我先睡了”楚霁霖懒得理他，熄灯睡觉。没趣的韩颂见状也关了灯缩进被窝，在梦里与周公亢奋地打着游戏。

　　预选赛结束后的一周，凌月梒在早餐后拖着楚霁霖出门，上了公交车楚霁霖才后知后觉地问及今天的目的地。凌月梒笑笑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说到了他自然就知道了。

　　二人在一所学校门口下车，沿着指示牌走到一个小礼堂，楚霁霖立马明白过来“今天是抽签的日子”月梒微笑着点点头“希望我们今天会有好运气”

　　预选赛产生的前十二名以及四支种子队伍代表到场，不出所料尚贤的代表是路松颜，他手中的号码一亮出引起一片唏嘘，首战对手是预选赛的第二名飞龙武馆。

　　凌月梒将飞龙领队李坤的沮丧神情收入眼底，对上尚贤，恐怕没有谁笑得出来。

　　十六支队伍被分为AB两组，首先进行小组赛，采取淘汰赛制，每组第一名争夺冠亚军，输的队伍争夺第三名。

　　市级赛的冠亚军将获得参加省级赛的资格，龙源市是武术之乡，每年比赛都会有体校的老师前来观战，以期挖掘具有潜力的苗子。

　　当天上午的训练由黎珞负责，韩颂凑上前好奇地问起大师姐和楚霁霖去哪儿了，黎珞甩给他两个字‘抽签’就把他轰去训练，不给他任何偷懒的机会。

　　训练结束后凌月梒和楚霁霖才回来，一进馆内就被大家围住，韩颂激动地问道：“怎么样？我们首轮的对手是谁呀？”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凌月梒故意卖关子道，旁边的楚霁霖保持沉默，情绪有些低落。

　　“好消息，让我们先有个心理准备”韩颂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凌月梒竖起食指“好消息是，我们第一轮的对手是预选赛的第八名朝阳武馆”

　　“八强妥妥的”韩颂信誓旦旦地下断言，二师姐迎头泼了一盆凉水“那坏消息是接下来会对上尚贤还是千行？”

　　不愧是相交多年的好闺蜜，摸清了她的套路，凌月梒抿抿唇“尚贤”

　　这两个字一出，大家的士气低落下去，尚贤…看来今年的目标实现不了了。

　　“大家别这样，比赛还没开始呢，灭自己威风不大好吧”月梒鼓励道，姜梦瑶怯怯地开口“那可是龙源第一的武馆，我们的胜算很低啊”

　　“劲竹要往前冲，迟早会遇上尚贤的，跟强者交手，我们才会知道跟尚贤的差距在哪里，才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里，今后才有努力的方向，不是吗？”月梒诚挚地剖析道，对上尚贤，的确很令人沮丧，但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无法避免。

　　“目标会实现的，只是时间问题”黎珞俏皮地补上一句，韩颂难得积极地主动请战“大师姐，让我打一场吧，我还没跟尚贤的大将交过手呢”

　　“看你这周的训练成果决定”月梒没有直接应允，不过她很满意韩颂的主动。

　　韩颂挫败地捂脸，套路被识破了，大师姐您老能不能别这么精明……

　　市级赛开始的前一天晚上，黎珞扫到月梒桌上放着的赛程表，面露凝重之色。个人赛和团体赛同时进行，抛开赛程冲突的情形不论，比赛一场接着一场，这样密集程度的比赛，以月梒和霁霖的体力应付得来吗？

　　此时的尚贤武馆，结束训练的曲溯旸拿起凳子上的平板电脑，查看路松颜发来的比赛安排表，看到他的特别标注后抄起旁边的电话开始拨号。

　　电话接通后，曲溯旸傲慢的声音在训练馆响起：“路松颜你没毛病吧？市级赛就以尚贤的最强阵容出战？跟飞龙、劲竹这些弱旅比吗？”

　　“飞龙是弱旅我赞同，今年的劲竹可未必”电话那头的路松颜握着手里温热的牛奶，语气依旧温和。

　　“没了骆天祺的劲竹能有多强？要上你自己上，不到省级赛别来烦我”曲溯旸说完‘啪’地挂断电话，完全没给路松颜反驳的机会。

　　路松颜见怪不怪，合上手机抿一口牛奶，今年的比赛有趣多了。劲竹的触底反弹到底能反弹到什么高度，他拭目以待。

　　曲溯旸是个人赛男子组的头号种子选手，为人狂傲不羁，是媒体的宠儿，获奖后总有铺天盖地的报道，拥有大批粉丝，多以女性为主。

　　论实力他是当之无愧的大师兄，可这位大师兄却是龙源市武馆中最闲的一个，闲杂事务全扔给二师兄路松颜，除了比赛和训练，其他的事概不过问。

　　晚上门禁时分，月梒锁好武馆大门，经过训练馆时听到击打声，便过去看看“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

　　“睡不着，没事做就来训练”被大师姐抓包，楚霁霖如实招来

　　“训练也不急在一时，养足精神，明天打一场漂亮的开门红。”月梒劝道

　　“可是一想到下周要和尚贤对战，我的心…静不下来”楚霁霖老实地说道，月梒微不可察地叹口气，看来带他去抽签给他心理压力了。





第十三章　选择


“放宽心，我们现在取得的成绩已经比去年好。虽然师姐我曾在师父面前大放厥词说要带领劲竹回到巅峰时刻，可从客观情形来看，今年的确很难实现，不过我们并没有差得太远。”月梒莞尔笑道，尽量宽慰师弟“今年没实现，明年再来呗，大神最开始也是菜鸟”

　　楚霁霖了然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师姐”的确，谁都不是一开始就站在顶峰的。“走吧”月梒带着霁霖离开，关好训练馆的大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翌日比赛开始之前的半小时，黎珞把月梒拉到一边，询问道：“月梒，霁霖的个人赛时间和朝阳的比赛冲突了，是换韩颂上场吗？”

　　“嗯，对战朝阳韩颂可以应付，怎么了吗？”月梒不明白为何黎珞要找她说这件事，明明很好做决定。

　　“那你自己的比赛呢？”果不其然，黎珞的重点来了。不出意外劲竹下周会对上尚贤，以月梒的实力晋级个人赛的下一轮并不成问题，但…这两场比赛撞期了。

　　团体赛九点半开始比，而个人赛则是十点开始。中间仅仅相差半个小时，哪怕月梒能够在十点前结束团体赛，前往个人赛的比赛场地以及选手登记同样需要时间。

　　月梒是劲竹实力最强的选手，她若不参加劲竹的实力将大打折扣，对她自己而言错失和强者交手的机会也很可惜吧…

　　“黎珞，我们的目标是带领劲竹重回巅峰，记住这一点就够了”月梒没有正面回答黎珞的问题，但黎珞已经听懂了月梒的答案。

　　为了劲竹，她可以牺牲自己的比赛。月梒，你这个笨蛋……

　　同朝阳武馆的比赛没什么悬念，待楚霁霖结束个人赛狂奔而来时，大家已经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了。

　　韩颂迈着嘚瑟的步伐停在他面前“来晚一步，没能见到酷帅的我碾压对手的一幕”

　　楚霁霖撇撇嘴，对他的话表示存疑。姜梦瑶随后拆台“松子师兄你就别吹了，中间一度被对手反超，要不是大师姐临场给你支招，你最后能够反败为胜吗？”

　　其他人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凌月梒好心替师弟解围“松子今天的表现很好，毕竟是第一次上场，面对比自己高大的选手，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大师姐你真是好人…”韩颂感动地眼泪汪汪，听完下一句脸上的感动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还有提升的空间，接下来要更加努力地训练哦”凌月梒的笑脸此时在韩颂看来无比地刺眼，什么叫笑里藏刀…请参见大师姐。

　　得知劲竹晋级八强，俞馆长特地来电祝贺，并表示待他回来后带大家吃大餐。韩颂撇撇嘴，在这手机支付横行的年代，师父您这种不会用微信转账的老古董OUT啦~

　　众人欢喜过后，想到下一轮的对手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姜梦瑶唉声叹气“今年我们实在是太不走运了”狄思远赞同地点点头

　　袁芳推推他俩“你们别这样，多影响大师姐和师兄的情绪”肖亦有不同意见：“我看大师姐淡定得很，一场必败之战，再努力也无济于事”

　　几位即将上场的选手此时正在训练馆，并没有听见他们的讨论。他们自己比谁都清楚，对上尚贤本就没有胜算。

　　“大师姐，不用针对尚贤的弱点加强练习吗？”韩颂眼见大师姐没有任何加练的意思，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凌月梒听了这话反而笑道“想多了，我没有做过这方面的研究。更何况就算知道他们的弱点，我们有那个实力反击吗？”

　　“大师姐你对我们也太没信心了”韩颂不满地嘟囔道，凌月梒哑然失笑“不是信心的问题，而是从客观数据得出的结论。老实说，现在的我们距离尚贤还差得远，今后更要好好努力，争取缩短距离，甚至…超越他们”

　　超越…这两个字重重击在楚霁霖的心头，要超越尚贤很难，但并不是不能做到。

　　“别有太大压力，尽管我们改变不了结果，但可以做到让自己输得不那么难看。你们俩现在中考结束有时间可以增加训练量，但注意不要过度，免得受伤。至于我和黎珞，期末考试临近我们没有太多时间训练。”凌月梒重申训练话题，这个暑假她和黎珞还可能迎来痛苦的补习，高三…离她们已经不远了。

　　晚饭过后月梒和黎珞两人在屋内奋笔疾书，为月底的期末考试做准备。温习完功课，黎珞忍不住问月梒一个问题。

　　“月梒，你真的要放弃个人赛吗？我看了对阵表，以你的实力有很大希望可以闯到半决赛，甚至决赛。与尚贤的比赛结果已定，不如就让我、霁霖和松子上场，你安心准备个人赛”

　　月梒手中的笔一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必，我比完第一场就去参加个人赛”

　　黎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月梒你疯了吗？连环战根本没有时间供你恢复体力，你这样很容易受伤的。”

　　“这是唯一能两全的办法，松子的实力不足以和尚贤抗衡，只有我们俩才有一搏的希望。尚贤在市级赛阶段通常不会让大将全上场，最多是路松颜前辈压阵。第一场比赛多半会让新人上场增加临场经验，我有一半可以赢的机会。雅斓前辈不出战的话，女选手应该是尚贤的二师姐封琪琪，你俩实力相当胜率各占50％。”凌月梒客观地进行分析，以打消黎珞的顾虑。

　　黎珞听得一愣一愣的，半响才回过劲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挪到月梒身边，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行啊你，胆儿够肥，竟想出淘汰尚贤的法子。那你干嘛藏着掖着不早说，害我白替你担心那么久”

　　“轻点轻点”月梒连忙躲开她的魔爪“纠正一下，不是淘汰尚贤，是可能淘汰尚贤，话别说太满。”

　　“是，英明神武的大师姐”黎珞笑嘻嘻地给月梒捶背，月梒白她一眼“少戴高帽，坐回去，别影响我复习”





第十四章　蜕变


市级赛四分之一决赛当天，黎珞特地嘱咐梦瑶多带些巧克力和运动饮料。如今梦瑶主要负责后勤工作，接过队医兼保姆的活计。

　　这一场比赛的观众，几乎全都不好看劲竹，没了獠牙的猎豹并没有什么威胁力。可能全场唯独不这么想的，只有对方领队路松颜。

　　九点半比赛正式开始，双方选手一入场引起场外一片唏嘘。尚贤的选手许靖觉得很憋屈，为什么他的对手是个女生？赢了别人会觉得他欺负女孩子，输了别人会说他连女孩子都打不过，里外不是人。

　　路松颜若有所思地看着场内的月梒，她…莫非打的是这个主意？

　　哨声响起，月梒率先进攻，许靖只是格挡并未发动反击。一击未成第二波进攻接踵而至，月梒身形敏捷，出腿的速度很快，一般人很难跟上她的节奏。

　　许靖只觉得眼前一花，刚刚作出防御姿势凌月梒的攻击方向就变了，丝毫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月梒已经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