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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础训练结束后，月梒将楚霁霖和韩颂两人留下，目的不是加练，而是让他们二人好好学习武术散打比赛的竞赛规则。

　　团体赛三局两胜制，男女代表至少一名，大多数武馆采用的是两男一女的形式，个别也有两女一男的组合出现。

　　每场比赛分三局，每局两分钟，局间休息一分钟。在裁判喊开始前不得开始进攻，喊停后不得继续进攻，违者警告一次。

　　比赛过程中可以攻击对方的头部、躯干、大腿和臀部，禁止攻击后脑、颈部和裆部等人体脆弱部位。除过胸、过桥摔动作之外，不得用迫使对方头部先着地的摔法或有意砸压对方，也不得用任何方法攻击倒地一方的头部。

　　一方下台或倒地的，站立者得2分，两人先后倒地的，后者得1分。如楚霁霖先前所用方法致使对方倒地，顺势站立者得2分，不能站立的得1分。

　　用腿法击中对方头部、躯干得2分，击中大腿的得1分，而用手法击中头部、躯干的同样得1分。

　　被强制读秒一次，或受警告一次，对方得2分。被指定进攻8秒后仍不进攻、主动倒地3秒不起立，或受劝告1次，对方得1分。

　　解释完得分标准后，凌月梒和黎珞亲身演示何为技术犯规（劝告）和侵人犯规（警告），侵人犯规达3次取消该场比赛资格，故意伤人和使用违禁药物的，取消比赛资格所有成绩无效。

　　每局终了裁判员会报分数，得分高者获胜，但有特殊情况。被重击（侵人犯规除外）倒地不起达10秒，或者能站立但知觉失常，裁判有权判对方获胜。而一场比赛中，被重击强制读秒达3次，对方获胜。

　　一番解释过后月梒问二人听懂了没，楚霁霖表示已明白，而韩颂呈现的则是一脸蒙圈。凌月梒见他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来气，没好气地吩咐道：“日后有不明白的霁霖你负责解决，接下来我要说另一件事。”

　　“劲竹是曾经龙源市半决赛的常客，算得上是排进前三的武馆。去年比赛取得的成绩并不理想，难免会收到些冷嘲热讽。我希望你们不要理会，打好自己的比赛，用实力证明给他们看。”凌月梒的神色很严肃，让两位师弟不自觉地正襟而坐。

　　“知道啦大师姐，说白了你不就是希望我们赛前不要因为别人的挑衅而打架嘛，放心，我记得打架会被取消团体资格的，我会憋着这口气在比赛的时候把他往死里揍的”韩颂无所谓地摆摆手，去年比赛他们看的冷眼就已经够多了。

　　“注意分寸，别打残了”凌月梒白他一眼，不再跟他纠缠于这个话题“你们是第一次参加正式比赛，不必太紧张。实力固然重要，经验也是无可厚非的，跟不同的对手交战对你们有帮助，所以我打算同时参加个人赛，你们俩之中有谁要报名的吗？”

　　“为什么不能两个人都报呀大师姐？”楚霁霖疑惑道，韩颂鄙视地瞪着他“你傻吗？个人赛和团体赛是同时进行的，赛程可能会冲突，不然你以为大师姐干嘛要选四个人？”





第九章　赛前


反射弧慢了好几拍的楚霁霖这才明白大师姐的用意，四人互为替补，两人参加个人赛就算一人的比赛有冲突也不会影响到团体赛。

　　“我这么懒的人就不去了，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多睡一会”韩颂话音刚落，便收到了来自师姐和师兄的鄙视。

　　楚霁霖表态道：“我也参加个人赛，多积累一点比赛经验”黎珞笑道“好，一会去我那领报名表，明天填好给我，周五之前要交给组委会的。”

　　“好的，二师姐”霁霖乖乖应道，市级赛开赛前会举办预选赛，他要抓紧时间好好训练。

　　比赛前夕俞馆长来检查众人的训练情况，不意外地发现自家外甥进步匪浅，倍感欣慰，拉着大徒弟叙话家常。

　　“月梒，接下来我要去帝都参加为期三个月的武术交流会，期间比赛的事就交给你了”俞馆长交给徒弟一个重担，月梒点点头“是，师父”

　　“霁霖看样子很适应武馆的生活”俞馆长见识了外甥的进步，深觉大徒弟不仅可以独当一面，甚至能够为人师表。

　　“少年郎总不愿输，有斗志就是好的，我很期待他在今年的表现”凌月梒莞尔一笑，跟师父说起自己对霁霖的期待。

　　“去年是劲竹的低谷，为师不想给你们太多压力，只要名次超过了去年就好。”俞馆长的宽容理解让月梒心中十分感动，师父这是不想让她太过在意比赛的胜负而忘记习武的初衷，虽然她的初衷并不单纯。

　　“师父你也太小看我们了，我们的目标可是四强，进半决赛呢！”月梒故意和师父抬扛道，俞馆长好笑地看着她，妥协道“好好好，四强四强，尽力而行量力而为，注意保护自己，别受伤。”

　　竞技类比赛，尤其是武术散打这种格斗型比赛，参赛者多少都会挂彩。他不希望他的弟子因为参加比赛而受伤，徒留遗憾。

　　“知道了师父”月梒心下一暖，甜甜地笑道。俞馆长再叮嘱了月梒几句便放她回去，如果可以，他亦希望能够亲眼见证弟子们的成长。

　　五月的最后一个周末，预选赛拉开帷幕，龙源市及其所属县村的武馆选手纷纷聚集在体育场外登记入场。

　　月梒四人正在排队时，从拐角处走出一支精气神面貌极佳的队伍，而这支队伍的领队在月梒他们旁边驻足。

　　“这个出场，我会以为是溯旸前辈带队的”月梒调侃道，眼前人摘下用来装酷的墨镜，不甘示弱地回敬道：“作为大赛头号种子选手，预选赛这种级别的比赛是不需要参加的。反正再低调也会被人认出来，不妨索性高调一点，凸显王者风范。”

　　楚霁霖好奇地打量着眼前明明顶着一张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脸，言辞间却带着无比自恋的英俊少年，这人是谁啊？

　　麒麟少年沉思之际，只听两位师姐朝其行礼“松颜前辈好”两个小屁孩忙紧随其后，只听松颜前辈温和地开口“别这么拘礼，今天好好表现，我在市级赛等你们，先进去了”

　　“好，前辈慢走”月梒有礼地回应，等他一走，韩颂摸着下巴一脸崇拜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这位前辈好帅啊~我要是由他一半的气质，小玲就不会拒绝我了”

　　“羡慕就对了，那是高手的气质，你…再练个两年吧小松子”二师姐毫不留情地戳破师弟的白日梦。

　　注意到楚霁霖的疑惑神色，凌月梒主动开口解释道：“他是路松颜，头号种子队伍尚贤武馆的选手，实力仅次于尚贤的王牌曲溯旸，是个很不好对付的人。”

　　韩颂停留在下巴处的手僵住，尚贤的选手？“以他们那个眼高于顶的大师兄作风，能来看不入流的预选赛？”

　　“所以，他没来，松颜前辈来了。尚贤有足够的实力傲视群雄，但必要的功课还是会做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凌月梒笑笑，但愿他们不会跟尚贤相遇得太早。

　　“那大师姐你怎么认识松颜前辈的？你不也是第一次作为正选队员参赛吗？”韩颂立马捕捉到重点信息，凌月梒脸一黑，黎珞赞许地对他眨眨眼，有成为狗仔的前途。

　　“这不重要，松子，你这么八卦难怪小玲会拒绝你”一击致命，凌月梒虽然不知道小玲是谁，刚刚既然有人自曝她正好捡着现成的用。

　　路松颜，她和他的相识并不是在赛场上，之前兴许有过几面之缘，但那时的他不会过多关注跟在别人身后的崇拜者。

　　他是高她两届的学长，那年她上高一，他念高三即将迎来高考。那时大师兄刚走，月梒接到学校通知将作为代表参加全国奥数竞赛，路松颜也是代表之一。

　　由五人组成的代表队开始赛前为期十天的集训，从放学后到晚上十点，周末则在白天集中训练。

　　那时备受打击的凌月梒将自己投入题海中，不断地刷题，试图用做题麻痹自己不去想狠心抛下她、抛下劲竹离去的大师兄。

　　她并不知道，那时的路松颜感到奇怪，跟在骆天祺身后痴狂的小迷妹为何突然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沉默寡言，周身笼罩着一股颓废与黯然的气息。

　　他将月梒的消极看在眼里，不忍她将自己隔离起来，时不时地会主动跟她说话，陪她一起吃饭，甚至会在每日的集训结束后送她回家。

　　就算她会些拳脚功夫，晚上十点多一个女孩子独自回地处郊区的武馆不安全。同时他也在担心，放任她自己一个人走，她会在难过的泥沼里越陷越深。

　　正是那场奥数竞赛，才让他们真正相识。集训和比赛的日子里，他们除了住其他时候基本上全在一起，他很快得知了骆天祺出国的消息，终于明白月梒难过的原因。

　　他不想勾起她的伤心往事，只想作为一个前辈和她说说学业和生活琐事，转移她的注意力。而那次全国奥数竞赛，龙源市一中代表队夺得银牌，成为他们共同美好的回忆。





第十章　旧人


去年获得龙源市武术大赛团体组前四名的队伍，尚贤武馆、千行武馆、金胜武馆和腾云武馆作为种子队伍直接晋级今年的市级赛。

　　市级赛共有十六支队伍参赛，除去四个种子队伍名额，预选赛中前十二名将获得参加市级赛的资格。

　　前期的赛程比较紧凑，劲竹武馆上午和下午都将迎战。前两轮劲竹赢得很轻松，争四强席位时，月梒不再让韩颂练手，而是让黎珞出战。

　　由楚霁霖对战对方的二号男选手，黎珞对战女选手，而凌月梒直接对上对方的男性主将。

　　赢下半决赛顺利进入决赛后，月梒松了一口气，市级赛的名额拿到手了，接下来他们将与飞龙武馆争夺预选赛头名的位置。

　　下午决赛开始前，路松颜看到场馆外的对战名单微微吃惊，去年惊险晋级市级赛的劲竹今年一路打到了预选赛决赛，他有些期待这四名新人的表现了。

　　而劲竹的众人并没有想到，会在对方阵营中看到一个熟面孔。黎珞率先注意到，然后伸手推了推月梒，二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两支队伍碰面，韩颂忍不住先爆了“我道是谁这么眼熟，原来是当初扬言永远不再参加比赛的欣怡前辈呀”

　　被挤兑的那人名叫刘欣怡，先前是劲竹武馆的弟子，去年曾代表劲竹参加市级赛，比赛结束后即退出了武馆，想不到时隔不到一年，在赛场上再次见到她，还是以对手的身份。

　　韩颂印象很深刻，刘师姐当时提退出，师父曾努力挽留过她，可她却说没有骆天祺的劲竹大势已去，她一个人无力挽回局面，今后不再代表劲竹参赛，场场皆输的难堪她实在无法忍受。

　　大师兄大师兄，一个个的只知道大师兄，大师兄一走人心涣散，连弟子都不会考虑师父的心情说出这等话。韩颂很是气不过，这次遇到才忍不住挤兑曾经的师姐。

　　“韩颂，你真是愈发没大没小，这是对师姐说话的态度吗？”刘欣怡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开始拿师姐的派头压他。

　　“这话你可说错了，你只是前辈，不是我的师姐”此时的韩颂让楚霁霖对他刮目相看，鲜少见他有这么犀利的时候。

　　刘欣怡脸涨得通红，气得说不出话来，嘴皮子没他利索转而朝月梒开炮“月梒师妹，你就是这么教师弟尊重前辈的吗？”

　　一直在旁边充当背景板丝毫不打算充当和事佬的凌月梒被点名，语气没有半分起伏“他没说错，我能教他什么？”

　　一口气堵在喉头上不去下不来，刘欣怡差点没气死，月梒懒得看她带着师弟们前往场边做赛前准备。

　　劲竹的加油阵容以姜梦瑶为首，她显然看到了大师姐和松子师兄与前师姐的交锋，没有多问笑嘻嘻地给几位主将递水。

　　“师兄，这是你首次打头阵，可别输了哟”韩颂没个正形地揽住楚霁霖的肩膀，那声师兄满带调侃。

　　楚霁霖虽不知他们和那位前辈有何过节，这场比赛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就算韩颂不说他也不想输“请师弟闭上乌鸦嘴，别咒师兄”。

　　“以权谋私啊大师姐，雪耻的机会都留给自己了~”黎珞故作哀怨地靠着凌月梒作西子捧心状

　　“让你压轴不好吗？戏精”凌月梒淡定地往旁边挪了一步，决赛顺利的话并不会打到第三局，霁霖和她赢下前两局就够了。黎珞这货，考什么公安大学，直接考电影学院得了。

　　“真想看看对面那位正在秀恩爱的前辈得知自己女朋友心心念念的其实另有其人时，还能不能保持这等情深意切”黎珞趴在月梒背后，眼里的狡黠和不怀好意暴露了她想看好戏的心情。

　　“这里是赛场，不是八点档”月梒将背上的树袋熊甩开，开始做赛前热身。

　　很快比赛开始，第一场由楚霁霖上场，他的对手和他同龄，据说是飞龙武馆馆主极力栽培的苗子。

　　第一局过后凌月梒悬着的一颗心落下来，他不是霁霖的对手。二人虽然在第一局打成平手，可实力并不在一个水平。接下来的两局，楚霁霖连得6分将其打得节节败退，对方在拼尽全力抢回两分后结束哨声响起，以9…5的比分结束。

　　“黎珞，不好意思，这次你没有机会上场了”凌月梒自信的模样让人移不开眼，黎珞无所谓地耸耸肩“你随意”

　　这是姜梦瑶第一次近距离地观看大师姐的正式比赛，这也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大师姐在赛场上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训练时大师姐很严厉，眼底却带着温暖，可此时大师姐的神态和训练场上不一样，她觉得这样的大师姐…很冷酷。

　　凌月梒和刘欣怡一交上手，飞龙武馆的领队李坤感觉不妙，欣怡抵挡凌月梒的快攻太过吃力，凌月梒是没有得分，可她踢得欣怡稳不住身形频频后退。

　　月梒一记后旋踢直击欣怡胸口，刘欣怡连忙用双手护在胸前抵挡这一击，打算趁着凌月梒近身的机会发动反击。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还没等刘欣怡想好怎么发动反击，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落在边线之外。

　　“劲竹，2…0”裁判的声音唤回摔落在地刘欣怡的神智，站起身继续迎战凌月梒。

　　凌月梒再次使用刚才的战术—快攻，所出的招式都一模一样，甚至连出招顺序都没有变。

　　这一次，凌月梒连得3分，将比分拉至5…0，场外响起一片叫好声。

　　李坤握紧拳头怒瞪凌月梒，这女人欺人太甚！欣怡被踢蒙了没注意到，凌月梒一直在用同样的招式进攻，用意很明显，她是在挑衅刘欣怡——招式我就用这么几种，光明正大地亮给你看，可你还是赢不了我。

　　接下来李坤甚至发现，凌月梒总是在每局比赛结束前的半分钟将刘欣怡踢出边线，这完全是碾压局，欣怡毫无还手之力。

　　凌月梒，实在太嚣张了，可她…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第十一章　过往


场边的师弟师妹们瞠目结舌地看着大师姐近乎拿对手当球踢，碾压式地将比分定格在11…0，对方飞龙武馆已出离愤怒。

　　刚加入武馆不久的袁芳悄悄和梦瑶咬耳朵“大师姐…和那个人有仇吗？”梦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看大师姐的样子，应该是有仇的…吧。

　　黎珞轻叹口气，看着场内好友的赛况心中不免叹息，这些小孩子们不知道，黎珞却是清楚缘由的。

　　先前大师兄骆天祺的离去，使得劲竹失去了最大的王牌，而失去王牌的劲竹，犹如任人宰割的羔羊，在龙源市的武术大赛中胜绩寥寥，收到的白眼和鄙视数不胜数。

　　那时的月梒不愿意接受大师兄离去的现实，或许有些赌气，或许有些不甘心，月梒试图去劝说大家留下，输了一次比赛不要紧，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劲竹总有一线生机，明年再赢回来。

　　可月梒怎么也没想到，曾经一起练习武术的同门，却对她说出了比外人更锋利如刀、更伤人无比的话。

　　劲竹所有的弟子都知道，馆内大半女弟子都崇拜着、喜欢着大师兄，刘欣怡和凌月梒便是其中一员。

　　刘欣怡仗着自己习武时间长实力在女生中是最强的，借着和骆天祺一起训练的机会排斥其他女生接近他。

　　月梒脑筋转得快，凭借着队医的身份总是跟在他们身边，为此刘欣怡没少排挤、刁难过她。

　　这些并不是月梒真正记恨她的地方，而是因为之后发生的事情。

　　师父挽留她时她说的话让师父尴尬不已，这些话被当时正欲去找师父的月梒和黎珞听个正着。

　　大师兄的突然离去让大家很难过，可这不是她可以拿师父撒气的理由。输了比赛是因为自身实力不够，有什么资格怨怼师父呢？

　　月梒自小在武馆长大，黎珞清楚地知道，师父对于月梒而言相当于另一个父亲，月梒绝对不能忍有人这样对待师父。

　　那时月梒追上去打算和刘欣怡理论，反倒被她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