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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殄-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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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观察,都是靠回忆想起来的,她看了他一眼,就马上移开了目光。
她连这一眼,也只是悄悄记住的,沈清辉命令她抬头,可不意味着允许她与他平视。
“嗯。”沈清辉点点头,忽然将手握成拳头,咳嗽了一声,“咳咳。”
嗯?
谭鸣鹊刚在心里感叹沈清辉身体好,他忽然来这么一折腾,让她有些压抑。
沈凌嘉不假思索地走上前,关切地问:“父皇,您怎么样?”
沈清辉轻轻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沈凌嘉便马上停下来。
“那件祭服的事情……”沈清辉看了谭鸣鹊一眼,含住余下的话,顿了顿,才接着说道,“罢了,想来,只是一个误会吧。”
沈凌嘉的双手藏在袖子里,看不出什么。
但从谭鸣鹊这个角度,能够看到袖子后有微微的褶皱,像是握住了拳头。
她抿住嘴,决定当没看见。
“是。”沈凌嘉沉声附和。
“那件祭服……”沈清辉突然想到什么,走到了谭鸣鹊面前,轻轻点头,笑道,“你的绣技很好,根本看不出那是补上的。”
这算是夸吗?
谭鸣鹊十分不安地道:“多谢陛下赞赏。”
她总觉得沈清辉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十分满意,刚才她一抬头,他眼神立刻放松了。
莫非是觉得她的长相……很安全?
这可不像是什么好话!
“父皇,那么儿臣便先告退了。”沈凌嘉在一旁说道。
沈清辉看了他一眼,谭鸣鹊瞬间低头,虽然他们没说话,她是连一丁点眼神都不敢仔细看的。
过了一会儿,沈清辉转头看向她,这话亦是对她说,亦是对沈凌嘉说:“退下吧。”
谭鸣鹊安静地退出宫殿,沈凌嘉很快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当二人一离开这座大殿,门外的侍卫马上将门合上。
即便已经远离了沈清辉,谭鸣鹊的心中依旧忐忑不安,她连叹气都不敢。
“殿下,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她小心地问道。
如果沈凌嘉的眼神有一丝不对劲,她随时都准备好住口,幸好,沈凌嘉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两样,刚才笼罩一身的阴郁之气,仿佛只是她的幻觉。
“没事了,先出宫吧。”
说完,领着她离开,谭鸣鹊跟着走了一会儿,诧异地问道:“您跟我一起走?”
“对。”
“您不用去看望一下德妃娘娘吗?”谭鸣鹊现在终于能好好称呼那位了。
向菊娘求证之后,她总算明白,那位让沈凌嘉叹息不已的德妃,的确是他的生母。
“已经见过,然后才来。”
“那出宫的时候,总需要去告别一下吧?”谭鸣鹊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
沈凌嘉顿步,想了想,摇摇头道:“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先回去。”
“没什么好说的?”谭鸣鹊满腹疑问,但也明白这事不能细琢磨。
……她就不该多那个嘴!
她无奈地追上去,果然,沈凌嘉走没多久,就回到了之前来过的地方,是她下那座小轿子的门。
她认路难,但记景容易。
没想到,这里还有两辆轿子等着,他们一来,直接就乘了。
坐进轿子里,谭鸣鹊才敢捂着嘴轻轻喘了口气,等到这时,她放下心来,才想到,自己刚才竟然见到了皇帝!那可是皇帝!
从前,京城里来一个官,她父亲都要仔细接待,不敢怠慢,谁料想,她进京一趟,竟然有荣幸能够见到皇帝!不过她有点想不明白,沈清辉命人把她带入宫中,似乎也没问什么奇怪的问题,她本来以为自己会被为难一下,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过去了,莫非之后还有事情等着?
还有,沈清辉和沈凌嘉说那是一个误会,但显然沈凌嘉并不觉得那是误会,她不管这谜团是什么,就着急一件事,这谜团到底跟她有没有关系?
☆、菊娘的苦恼
她想啊想啊,又是感叹,又是不安,连轿子停了也没发现。
“到了!”
有人掀开帘子,突然钻进一个脑袋,把谭鸣鹊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个鲁莽的人竟然是沈凌嘉。
“哦,是!”她慌忙从轿子里钻出去,果然,已经到了魏王府的正门口。
上台阶,沈凌嘉说的第一句话是:“这几天我不在家,你温书了吗?”
好不容易出了皇宫,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谭鸣鹊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没?”
“……”
“跟我来书房,我要考一考你。”丢下这句话,沈凌嘉率先进门。
谭鸣鹊在门口愣了片刻,才无奈地跟上去。
考就考呗,反正她读了。
刚才她其实是有点紧张,没想到沈凌嘉突然问这个问题,可是这几天她除了刺绣,研究那块金蚕皮以外,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读书了。
沈凌嘉说过有空就要问她,她可都记着的。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急,才刚回来,就要考试。
不过她胸有成竹,倒生出几分给沈凌嘉一点颜色瞧瞧的心态,他方才凭什么那么笃定地断言她一定没温书呢?这让她颇有一种被小看了的感觉,当然不高兴了。
谭鸣鹊马上跟着沈凌嘉去了书房,守卫还在,菊娘不见了。
沈凌嘉没在意,直接进了书房,谭鸣鹊也赶紧跟上去,一关门,就听他在她身后说:“坐。”
“坐?”
她马上就追上沈凌嘉了,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就拿到书?
如果没有,没拿书,怎么考?或者,沈凌嘉现在已经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了?
她没犹豫,坐下来,准备迎接考验。
沈凌嘉张口道:“自从那天之后,齐王的人,有没有再来找你?”
“……啊?”谭鸣鹊刚要回答,忽然发现,这句话好像跟四书五经没有关系。
沈凌嘉又问了一遍,她恍然大悟。
原来温书只是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悄悄与她议论祭服的事情!
也是,刚一离开就询问她,这事如果传到了沈清辉的耳朵里,恐怕要疑心沈凌嘉对他不满。
即使这是事实,也不能摆出来呀。
谭鸣鹊自觉已经窥破了沈凌嘉的心思,便也立刻进入状态,她想了想,说:“应该来过一次,容婆答应送我一些东西,有天我起床在门口发现这些,不过不知道有谁来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父皇找你说了什么?”
谭鸣鹊原原本本地将那些对话都供出来,她记性不错,复述得丝毫不差。
沈凌嘉听完,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其实谭鸣鹊心里也有许多疑问,可是,这种涉及皇族的秘密,沈凌嘉问她也还罢了,让她问沈凌嘉?她不敢。
沈凌嘉道:“进宫的事情,别再跟其他人提起。”
“是,可是……今天那位覃公公来府中,动静挺大的,应该有不少人知道,要隐瞒也不容易吧?”谭鸣鹊觉得,起码,那个聂茶就不像是个能守口如瓶的。
或许沈凌嘉自信能管住手下人,不过,聂茶恐怕并非他的手下。
“你不用担心,这种事情,知道的人都不会来问你。”沈凌嘉道。
“如果有呢?”谭鸣鹊还是不放心,想到聂茶,她就觉得不安。
沈凌嘉摆摆手道:“没什么如果……不过,假如你不放心,就让问你的人来找我吧。”
这就算是沈凌嘉给她的一个承诺与帮助了。
谭鸣鹊马上躬身致谢:“多谢先生。”
如今四下无人,她可是很能长记性的。
果然沈凌嘉满意地笑了,谭鸣鹊正得意,听到他接下来说的话,又忍不住后悔起来。
“好,正事说完了,我该接着考你了。”
“真考啊!”谭鸣鹊讶然。
刚才她以为自己猜对了沈凌嘉的心思,没想到,他还是要考试。
虽然本来说了要考又没考的时候,她有点失望,但现在,失望则马上发酵成了后悔。
该不会是她那句自作聪明的先生惹的事?那她可真是多了嘴!
谭鸣懊恼了一会儿,也还是坐下来:“……您问吧。”
沈凌嘉笑了笑,却没有放过她,果然转身去书架那拿来了书,翻开来,慢悠悠与她问答起来。
这一问一答,就到了夜里。
有人敲门,沈凌嘉允许,那人才进来,是菊娘,带来了食盒,在桌上布置晚饭。
沈凌嘉没问她去了哪里,仍旧不疾不徐地询问谭鸣鹊书上的内容。
谭鸣鹊察觉到气氛有些奇怪,等沈凌嘉让她去吃饭,就乖乖走过去坐下。
沈凌嘉放下书,忽然说:“这几天,你过得很辛苦吧?”
谭鸣鹊竖起耳朵,慌忙回头,才发现他是看着菊娘,不是问她。
她便又默默将脑袋转回去,但还是竖着耳朵,悄悄听他们说话。
沈凌嘉没避着她,不然,他不会选择她在的时候问菊娘。
菊娘忽然跪下,道:“属下知错。”
沈凌嘉叹了口气,道:“我不在府里,你无法可想,我明白。”
怎么这几天沈凌宥来过?谭鸣鹊懵懂地感觉到沈凌宥与菊娘之间有些古怪,并不像她一开始想的那种关系不好,但究竟是什么古怪,她又说不上来,便接着听。
反正沈凌嘉没赶她走,她就赖着呗。
菊娘道:“殿下,我明白了,我会和他认真地谈一谈。”
“谈谈?”沈凌嘉好像笑了,十分颓然,“算了,这几天,先别说这件事。”
“是。”菊娘说什么都温顺答应。
沈凌嘉来到谭鸣鹊面前,笑道:“今日是除夕,本来是个好日子,倒教你担惊受怕一整天。”
这算是道歉?
可是谭鸣鹊倒觉得这事跟沈凌嘉没什么关系,她笑笑,道:“没事。”
“对了,大过年,作为长辈,我也应该送你一件礼物。”沈凌嘉看向菊娘。
菊娘领会精神,马上跑出去,没多久拿了一个盒子进来。
“我听说你得了一件宝贝,那我也送你个用得上的东西,当是新年礼物好了。”沈凌嘉一挥手,让菊娘把盒子打开。
盒子里是一块雪白色的皮子,毛丝十分润泽。
谭鸣鹊诧然地拿起皮子看了一会儿,顿时想到,这跟金蚕皮很是匹配!
她看向菊娘,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看来,菊娘还是把去云霄绣坊的事情禀告给了沈凌嘉。
“别跟她计较,是我让她说的。”沈凌嘉道。
谭鸣鹊怯然道:“可我还没准备什么东西……”
“你倒是实诚。”沈凌嘉失笑,“罢了,我是你先生,送你一件礼物无可厚非。”
谭鸣鹊猛然想起刚才沈凌嘉说是作为长辈送她礼物,有些无奈,他才多大年纪,就自称长辈了?
不过,非要较真,先生倒确实比学生大一辈,她无话可说。
沈凌嘉看她明明很开心,忽然又变得闷闷不乐,不解问道:“怎么还不开心?”
“先生,您才比我大几岁啊!”谭鸣鹊下意识说了心里话。
难为沈凌嘉还能听懂她的意思。
他噗嗤一笑,道:“原来你是计较这个,不过,我确实比你大,对不对?”
她能说不对吗?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是多少岁。”沈凌嘉自说自话,忽然谈到了这个话题。
谭鸣鹊有气无力道:“早就满十三了。”
“看起来不像,你这骨骼……”沈凌嘉连连摇头,“像是十岁出头的。”
“那我也太体弱了。”谭鸣鹊摇头,道,“我眼看着都要十四岁了。”
“十四岁?”沈凌嘉想了半天,道,“你何时到生辰?”
“呃……”谭鸣鹊突然哑了。
沈凌嘉越看她越觉得奇怪,不免追问:“就这几天?是什么时候?这种事情,我迟早要知道的,帮你过个生辰嘛。”
“不用了。”谭鸣鹊连忙摆手,“哪有给绣娘过生辰的?您忘了在宫里是怎么说的吗?”
欺君可是大罪。
虽然她现在是介于绣娘和学生之间的身份,却也希望尽量和麻烦划开界限。
“你就担心这个?放心吧,父皇不会计较这点小事。”沈凌嘉不在意地说道。
可是,他不在意,她却不能不多心。
谭鸣鹊想了想,道:“您明天还要觐见陛下去吧?”
“当然。”
“那,等您回来再说。”谭鸣鹊若无其事地道,“您先处理正事。”
沈凌嘉等了一会儿,见她并没有改口的意思,便摇了摇头,道:“好。”
谭鸣鹊想不明白他摇头做什么,松了口气之余,仍有些失落感。
但她很快振作起精神,正好,饭也吃得算饱,便起身道:“殿下,我先回去了。”
有菊娘在,她便又改口。
“嗯。”沈凌嘉挥挥手,并未让菊娘相送。
谭鸣鹊也忙不迭走了出去,临走没忘记抱上盒子,出到门外,忽然觉得风更寒了一些,原来又下雪了。
“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啊。”冷归冷,谭鸣鹊没什么不开心的,她在江南少能见雪,来到京城里算是开了眼,虽然有些寒冷,但她并不觉得苦,毕竟也围了一身的皮。
回去以后,也该想想盒子里的纯白色皮子该怎么跟金蚕皮并起来了,这皮子颜色跟金蚕皮的颜色极为接近,用作金蚕皮的大“边角料”是再合适不过。
这样说来,其实先生挺费心思的。
谭鸣鹊有些感慨地迈步出了院子。
☆、初一
等回到房间里,打开门,谭鸣鹊只觉得屋子里极为温暖。
当中拜着一个暖炉,看这样子,烧了挺久,谁这么贴心?
谭鸣鹊换好轻便的衣服,将今天的收获都整理好,一件白色毛皮,一件金蚕皮,还有一支钗,这钗是李老板送她的,里面藏着几根金蚕壳做的金蚕针,她先倒出一根来,放在桌上,那支钗则珍而重之地藏好。
也许紧急时候,那支钗能派上用场,对于谭鸣鹊来说,这支钗可能比金蚕皮都重要。
虽然已经到了晚上,不过一整天提心吊胆的她是一点都不困。
谭鸣鹊默默将两块皮子理好,拿毛刷子慢慢将皮上的毛一缕缕梳理好,思忖一会儿,拿出剪刀来,坚定地将那块白色毛皮剪成不同大小,不同形状的料子。
这毛的质料就注定它很难做裙子,裙子讲究飘逸,一块带着毛的皮是很难飘逸得起来的。
至于做斗篷,这料子太少,而且这块白色的毛皮主要是为金蚕皮服务,它们之间的颜色再像,单穿在外面终究刺眼。
所以谭鸣鹊打算把这两块料子结合,做一件坎肩。
坎肩无袖,可以搭在外面,也能穿在里头,怎么都好看。
她也不打算在坎肩上绣太多东西了,自腰间这部分往上绣一支蔓延向上生长的腊梅就好。
雪白色衬着嫩黄,俏丽。
谭鸣鹊先在脑子里构想了一下坎肩的样式,越想越满意,下剪刀一点也不迟疑。
她不光是会刺绣缝补,也能做衣裳,做的最多的就是裙子和坎肩,因此下剪十分熟练,没一会儿,将那块白色皮子整整齐齐地分割好,码在桌上。
把料子都分好了,谭鸣鹊慢条斯理地选线。
左右是睡不着了,干脆先把坎肩样式缝好,其余细节,可以慢慢来。
眼看着明天就过年了,要是手艺快点,或许明天就能穿上新衣裳,虽然让她绣件大衣是来不及了,不过绣件坎肩还是容易的。
“不过,还有一件事……”
谭鸣鹊挑好线,一边穿针,一边暗自思量。
关于她生辰的事情,倒是可以放一边,主要还是这读书的事。
她现在真明白了,这读书,尤其是四书五经,没有先生不断指点,想读懂还真不容易。
虽然沈凌嘉算一个好老师,讲学很好,可是他常常不在,她现在难得对读书有了点兴致,如果荒废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惜,因此,便萌生出请教其他学究的想法。但一来,她与沈凌嘉有了师徒名分,令找师父也许会让他不悦;二来,这是沈凌嘉的家,请外人入府,肯定要经过他的同意;三来,她毕竟已经十三岁,男女七岁不同席,要找读过四书五经还肯出来教学的女先生,有些难度。
她在京中人生地不熟,真想成事,仍要请沈凌嘉帮助。
但光凭着第一点,她就觉得自己恐怕很难达成心愿,沈凌嘉多半不会同意。
谭鸣鹊一边绣一边想该怎么说这件事。
至于出去找先生上课,上完课回来,她是从没想过的。
首先,另请师父肯定要让这位先生知道,尤其他身份特殊,还得看看他是否愿意让另一个人与他在某个层面上平起平坐;
其次,还是人生地不熟,上课肯定要出去不少时间,怎么都得请菊娘帮忙,这请菊娘帮忙……不也就是间接通知沈凌嘉了吗?
这样说起来,她的心愿似乎变成了一个死结。
正在她惆怅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指尖一痛,刚刚一走神,针戳中了手指头。
“嘶!”谭鸣鹊赶紧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做的第一件事是拿干净的布将金蚕针上的血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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